第六章

    「我聽說咱們公司新來的小妹背景相當雄厚喔!」
    中午休息時間,在公司三樓的休憩室裡就有不少女同事圍在一起聊著八卦,「我問過她同班的同學,大家都說她在校的時候就很難親近呢!」
    「我想應該也沒啥背景吧,否則怎麼會做小妹呢?」女同事甲疑問道。
    「關於這點我就是想不通,如果沒背景,又怎麼可能讓總裁親自聘用?」另一位已在公司做了好多年的女副理也說。
    「沒什麼好想不通的,我們就來測試看看不就成了。」女同事乙朝她們眨眨眼。
    「-要怎麼試?」大家都看向她,「可別惹惱人家喲!」
    「待會兒看我的就行。」對她們笑了笑,同事乙可一點兒都不擔心會惹惱了那位背景雄厚的小妹,因為她的背景可也不弱呀!
    日本「佐司銀行」的總裁千金本田麗子小姐就是她表姊,她之所以能來台灣唸書、上班全是她的舅舅一手幫忙,如今表姊有事,她當然得充當眼線了。
    她的這些手帕交多半知道她的底細,聽她這麼說,立刻好奇地揚起眉,「看來這下好玩了。」
    「保證值回票價。」連她都這麼說。
    不一會兒,下午上班時間開始,原本冷清的空間一下子又擠滿了人。
    而筱寅也開始忙碌了!
    「小妹,渴死了,幫我倒杯冰水,我要多加幾塊冰塊喔!」有個胖女人朝她交代了聲。
    「哦!」筱寅趕緊用簿子記下。
    還記得第一次上班時,她連誰是誰都搞不清楚,結果送上的開水、果汁、咖啡全都一團亂,還被所有人給取笑呢!因此從那天開始,她便努力記住每個人的模樣,現在終於可以輕鬆喊出對方的名字了。
    送了冰水、咖啡、她才有時間回到角落的小座位上喘口氣。
    不一會兒芳子走過來了,將一迭資料擺在她面前,「-會打字吧?」
    「嗯……會。」
    「這些在下班前幫我打好,如果下班前趕不好,加班也成。」說完,她就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等等。」筱寅喊了她一聲。
    「嗯?」
    「請-把它拿回去。」她比著對方放在她桌上的東西,「我看過小妹的服務規則,並不包括為任何一位員工處理公事。」筱寅當然看得出來這女人有意捉弄她。
    可,門都沒有!
    「-只是小妹耶,還挑事做?」芳子氣憤地說。
    「小妹也是人。」筱寅理直氣壯地瞪著她。「哦,我知道了,可能-不是人吧!這才做不了人該做的事。」
    「-好大的膽子,不怕我辭了-?!」
    「-要辭我?好,有本事就辭呀!」筱寅搖頭輕笑。
    「我是沒辦法,但總裁的未婚妻總有辦法吧?!」丟下這話,芳子便得意地抱起那迭資料。
    「未婚妻?!」筱寅驀地愣住。
    「對,就是未婚妻,怎麼?這樣的來頭夠大了吧?」她笑了笑,最後又留下一句挑釁的言辭,「咱們就等著看看我能不能辭了-!」
    眼看她就這麼離開了,卻留給筱寅滿心的沉悶。整個下午她幾乎是在恍神中度過,情緒非常糟。
    下班了,她也不發一語地收拾好東西離開辦公室,直到大樓外,就見陸璽遠遠開著車朝她駛來,最後停靠在她身旁。
    她停下腳步看著窗內的陸璽,不理會他繼續朝前走。
    「怎麼了?表情真怪。」他肆笑地看她一副噘唇的模樣,「到底我哪裡又得罪-了?」
    筱寅不說話,就算他真得罪她,她也不能多說什麼,畢竟他又沒說過要追求她的話,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而已。
    孩童時的事哪能作準,當初他對她好不過是正義感作祟,長大後他有自己的感情生活、有自己的人生規畫。何況他胸口那道無法消失的烙印對他而言不知道有著什麼樣的負面影響,或許他恨著她……只是不承認罷了。
    陸璽仍不死心地跟著她,「不說話的話,我只好一直跟著了。」
    筱寅被跟得心底發悶,終於停下腳步,「開門讓我進去,我有話對你說。」
    他笑謔地打開車門,「請。」
    筱寅進入車內,而他也加快車速朝前直行,半晌後才說:「我不知道你有未婚妻了。」
    陸璽表情一凜,但沒回應,還是保持著車速,最後停在一間餐廳的停車場內。
    筱寅看了看所在位置,疑惑地望著他,「你這是做什麼?要請我吃飯也得問問我的意願吧?」
    「找-就是為了約-吃頓晚餐。」說時,他眉宇輕揚,「我沒有未婚妻,-相信嗎?相信就跟我進去,不信-可以拒絕,我送-回去。」
    筱寅看向他那正經的模樣,「好,我信你,但是你要告訴我為什麼剛剛提到未婚妻,你會出現這種怪表情。」
    「-還真愛打破砂鍋問到底。」他雙手抱胸。
    「要不要隨你-!」她偏著腦袋,睇著他。
    陸璽深抽口氣,接下來在她完全措手不及的情況下將她抵進椅中,熱烈地吻起她的唇、眉、眼。
    「我沒未婚妻,這只是對方一廂情願。」他邊吻著她,邊摸著她的身體。
    「這種事還能一廂情願的嗎?」她邊閃躲邊問著。
    雖然這停車場裡好像沒人,但她怎麼知道等不會不會突然冒出一個不速之客,況且她對當「車床族」沒興趣。
    「是不能,所以我說我沒有。」他嘶啞地說。
    「沒有就沒有……你不用……呃……」她閉上眼,全身的慾望感官已完全被他給撩了起來。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生氣,似乎每個人都不明白我在說什麼;我週遭的朋友、公司裡的職員,甚至是在公事上有往來的公司。」他說著,唇一直往下移動,來到她領口,益發熱情地-啃著她柔嫩的頸部。
    「呃……不管他們信不信……你只要堅持你的說法就行了……」她仰起腦袋,已渾身發熱。
    他笑了,「-真這麼認為?」
    「嗯。」終於他停了下來,也讓她能稍稍緩下心底的燥熱,「告訴我,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可以這麼神通廣大搞得你一團亂。」
    「她?應該說無所不用其極吧?!」他坐回自己的位子,看著前面微微暗下的天空,以及遠方淺淡的夕陽餘暉。
    她愕然地看向他,「這麼可怕?」
    「但我不怕她。」他扯唇,揉揉太陽穴,「就因為如此,她運用各種辦法讓我身邊每個人都以為我們深愛過,還讓大家相信她曾為我拿過孩子,弄到最後我如果不理睬她就是我始亂終棄。」
    「天……這種話不能亂說的。」她很驚訝。
    「但是她就說得出口,而且是唱作俱佳,我看連美國金像獎女主角看了都會自歎演技不如。」陸璽雙手枕在腦後,繼續說:「所以應付她得花費許多心力,相當辛苦,幸好半年前她隨她父親到法國找投資地點,我才可以稍稍喘口氣。」
    「聽你這麼說,我還真替你難過呢!」筱寅凝起眉,想像著對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不需要-替我難過,我只希望-不要像我其他那些朋友一樣隨她起舞。」他很認真地說。
    「我不會的。」她甜笑著,但突然又斂住笑容,「她……她什麼時候回台灣呢?她不可能離開你太久吧?!」
    「沒錯。」他-起眸。
    「她快回來了?」她望著他不定的神色。
    「應該就是最近了。」他一對深邃的眼看著她,「我現在只擔心她會對-不利。」
    「為什麼會只針對我?」對著他那雙謎樣多情的眼,她心跳霍然加速了。
    「因為-是我唯一用笑容面對的女人。」陸璽又一次勾起笑,「也是我在心裡承認愛上的女人。」
    筱寅的臉蛋突然熱了,發燙得讓她以為自己會燃燒起來,「你……你說什麼?不要逗我喔!」
    「我沒逗-,其實-當初就猜對了,我是對-動心,因為-坦率的個性、善良的性情,最重要的是,-給我一種很不一樣的感覺。」
    「啊!」她感動得都想哭了,可心情卻好亂。
    他說她坦率,可她卻有事隱瞞他,沒告訴他她就是當年那個洋娃娃的主人;他說她善良,可她卻欺騙他,讓他以為她生活拮据。
    而她到底給了他什麼不一樣的感覺?
    「那-呢,對我的感覺怎麼樣?」他托起她的下巴,將她緩緩抬起,讓她的視線對住他的。
    「我……」
    「放心,我不是個會打人的男人。」他還真相信她上次的傷是被「男友」打的!為此,筱寅的心更慌了。
    「不用給我答案,過幾天無妨。」他拍拍她傻愣愣的小臉,跟著推開車門,「吃飯去。」
    她也趕緊跟著下車,隨他往餐廳走,但亂糟糟的心情卻怎麼也厘不清。
    她是喜歡他,可能早在南投山上櫻花盛開的那年,她就喜歡上他了。可是這種心思她該如何表達?
    眼看他就要走進餐廳,她立刻加快腳步追上他,將他往旁邊的防火巷里拉……
    「-在幹嘛?」他的話還沒說完,這回已輪到她強吻了他,可她沒吻他的唇,只是在他青湛胡根的下巴游移。
    陸璽閉上眼,任她在他的臉上玩著青澀的遊戲。數分鐘後直到他受不了了,便對著她的眼問:「-到底想做什麼?」
    「你不是問我……你給我是什麼樣的感覺嗎?這就是我的感覺。」她眼中流動著一圈圈媚色光彩,誘惑著他的心。
    陸璽微-著眸卜淡淡化出一絲笑影,下一秒已狠狠攫住她的菱口,取代她方才介於魔鬼與天使間的誘惑。
    激狂、熱情、放浪、火辣……
    陸璽皺著眉,聽著底下總經理的報告,眉頭卻愈鎖愈緊。
    「你的意思是慶通極盡一切,打算挖走我們的客戶?」聽完對方發言後,他才抬頭問道。
    「沒錯,正是如此。」總經理點點頭,「不過我已經將客戶名單做更高一層的保護,除非經理級以上,是不可能查閱的。」
    「這個我知道,只是對於慶通的作法,我真不瞭解,以前我們都算相敬如賓呀!」慶通的老總裁和陸璽的父親還算是世交,從來不曾有過這種相互鬥爭的情況發生。
    「據我所知,這些並不是慶通老股東的主意。」
    「那是施嘉禾搞的鬼?」這早是陸璽所懷疑的,聽說他最近已登上慶通總裁的位子。
    「沒錯。」
    「好,既然如此,咱們就只好見招拆招了,好好注意他的一舉一動。」陸璽雙臂抱胸,眉眼問顯露一絲冷然的光影,「記得一定要全力應付。」
    「是的,總裁,下午我還有會議要開,那我先下去準備了。」總經理十分恭謹地說道。
    陸璽點點頭,允他的請求。
    然而就在他退下不久,陸璽桌上的專線電話也跟著響起。他接起,俐落地應答,「我是陸璽。」
    「你猜我是誰?」對方的國語帶著一絲濃濃的日本腔。
    光是這句話,陸璽已控制不住急躁的口吻,「麗子!」
    「璽,你好厲害,一猜就中,我就知道你心裡一定有我。」她得意地揚高尾音,「再讓你猜猜。,我在哪裡?」
    這還用猜嗎?陸璽早就看見來電顯示上是她的手機號碼,而且是台灣才可能通訊的號碼。
    「-回來了?」他沉著聲。
    「賓果,我不但回來了,現在就在你公司外面,給我五分鐘,我立刻出現在你眼前。」她嬌笑的聲音依舊和以前一樣。
    表面聽來這樣聲音的女人多半單蠢、驕縱。沒錯,驕縱她有,可單蠢卻一點兒也不!她非但不單純也不愚蠢,滿腦子只知使壞。
    「我等。」說完後,他便掛了電話。
    麗子見他掛了自己電話,一雙描繪得細長的柳眉不禁豎了起來,看來她得到的消息沒錯,他移情別戀了。
    很快地,她來到他辦公室外,秘書一見是她立刻站起行禮,甚至不敢阻止,只好由她連門也不敲地闖進總裁辦公室。
    對於她的無禮,陸璽是一點兒也不意外,只是淡淡一笑,「-回來了?那邊處理得怎麼樣了?」
    「挺好。」她丟下這一句,便走到他身邊,迫不及待地想往他大腿上靠去。
    但陸璽卻矯捷一閃,讓她坐在椅子上,撲了個空!
    「陸璽,你怎麼了?」她站起身,怒瞪著她,方纔的甜甜笑臉已不復見。
    「麗子,這裡是公司。」他壓住怒焰,盡可能心平氣和地對她說,但願她聽得懂。
    「你知不知道我們就快結婚了,這有什麼好避諱的,整個公司誰不知道我們的關係?」她定到他面前,媚眼如絲地笑望著他。
    「我們快要結婚了?!」他深吸口氣,「這是哪個王八蛋造的謠?」此時他已按捺不住滿心怒火,臉色已轉為鐵青。
    「你……你怎麼這麼說?我們從小就被公認為是最佳的一對,」她瞪大眼,「難道你想否認?」
    「公認的一對是-說了就算嗎?如果公認的就得送作堆,那電視上一些影歌星、演員怎不都雙雙對對結婚算了!」他實在不想跟她說這些,但這女人老是說些自以為是的話。
    他-著一對深幽的邪魅大眼,「麗子,不要逼我說出更難聽的話,-走吧!」
    「你……你……」她氣不過地握緊拳,「難道你真的有了新人?」
    「新人?」
    「新的戀人。」麗子冷冷地說:「這半年不能守著你,讓我恨極了,更埋怨我爸為何硬要把我帶到法國去,讓你有機可乘。」
    「-的話好像我們已是夫妻了!」他無法認同她這番話。
    「難道不是?我們曾經同居過一段時間。」麗子老是拿這件事讓他無法狠心與她決絕。
    該怪誰?怪誰沒有一段年少輕狂的過去?怪哪個男人不會有被女色迷惑的歲月?大學畢業那一年,他因為酒後與她發生關係,就此被她纏了三個月,不過感情的事不能勉強,如果她真要將他推向萬劫不復的深淵,就隨她去吧!
    「因為那段錯誤,我也被-狠狠扣鎖了數年的自由,該還-的也已經還給-了,從此後-我各不相干。」他很冷靜,也很果決地說。
    「好、好,你以為你可以甩掉我嗎?」她勾起冷笑,跟著轉身,踩著重重的步子離開了。
    陸璽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眸光轉為闐沉,他相信……她不是這麼容易可以甩開的女人。但是他若不來破釜沉舟這一回,永遠都沒辦法走出她布下的魔障中。
    麗子離開陸璽的辦公室,卻沒有離開「亞東金控」,而是直接往施筱寅的辦公樓層走去。
    據她安排在這裡的眼線回報,這女人就是影響陸璽態度的關鍵人物。
    「嗨!」麗子對著正低頭做事的筱寅笑了笑。
    筱寅抬起頭,望著眼前這位陌生的漂亮女子,「請問-是?」
    「本田麗子。」她朝外頭一比,「能不能到外面談談?」
    「可我在上班。」雖然對方沒表明身份,但是筱寅已能猜出她是誰了。
    「不會耽誤-太久,我這位未來的總裁夫人邀約,應該沒問題吧?」她故意把這句話說得很緩慢。
    筱寅願意接受挑戰,於是站起,「好,我跟-走。」
    「請跟我來。」麗子穿著一套非常合身的洋裝,走在筱寅面前可說是曲線畢露、婀娜多姿,而筱寅故意轉過臉,不去看她,免得自慚形穢。
    一直到大樓外面,她們就近找了間咖啡店走進去。坐定後,麗子不願浪費時間先行開口,「我要-離開陸璽的公司。」
    「為什麼?」
    「還有為什麼嗎?-迷惑了我的男人,我不能讓這樣的情況繼續下去。」麗子眼神轉為犀利。
    「看來要趕我走的人還真不少。」筱寅感歎地搖搖頭,「不過,我不會因此而生畏,說什麼也不會走的。」
    「-真不要臉。」若不是在人家店裡,麗子早就一拳揮了出去,「-等於破壞人家的好事,破壞了我跟陸璽的婚事。」
    「陸璽告訴我,你們沒有婚約。」筱寅願意相信他。
    「哇……原來你們真有一腿,並不是傳言而已。」聞言,麗子原就氣得爆紅的臉蛋已轉為黑色了。
    「什麼叫一腿,我和他是相知相許。」筱寅抬頭挺胸,望著她那張駭人的鐵青臉色,說什麼都不會軟化。她愛他,才不會為了一個莫須有的恐嚇與脅迫而退縮或犧牲所愛。
    「你們相知相許?」麗子發出冷笑,「我問-,-究竟知他多少?」
    「我……」筱寅垂下臉,「該瞭解的我應該都瞭解。」
    「真是這樣嗎?」麗子繼而又說:「他告訴過-,我曾經跟他同居過三個月嗎?是真的同居喔!夜夜同床共枕,做愛做的事。」
    筱寅閉上眼,握著咖啡杯的手微微發著抖。
    「怎麼,這點-就不知道了吧?還有,我還為他墮過胎,這件事他該不會也沒告訴-吧?如果-不知道沒關係,可以去問問他週遭的親朋好友。」她自得意滿地,好像這些是非常光彩的事。
    筱寅難以置信地-起眸,看著麗子,「如果這些是真的,那又如何?-以為這些事可以牽絆一個人嗎?」
    「-!」她很意外筱寅會這麼回應。
    「同居這碼事現在多普遍呀!至於墮胎不是也需要你情我願嗎?-不覺得羞恥還到處說,到底存著什麼心態?我可以告訴-,我不會在乎這些的,如果-真愛他,就該祝福他。」
    「真不在乎?」麗子-起眸,「讓我告訴-,如果-知道了他一件秘密,一定會唾棄他!那秘密他就寫在一本日記上,而它就被他鎖在辦公桌的抽屜中。」
    「哼,-少危言聳聽了!」筱寅才不會上當。
    「如果-見過他背後的鞭傷,就不會這麼說……」麗子冷冷一笑。
    果真,這句話讓筱寅有些動搖了,但她隨即甩頭道:「隨便-怎麼挑撥,我只想告訴-,-白費心機了。」說完,筱寅主動到櫃檯付了自己的帳後,便走回公司。
    麗子難以相信地瞪大眼,看來她真是遇到對手了。
    然而表現得灑脫的筱寅心情卻倉皇到了極點,她真的好難過、好難過……如果同居這件事是真的,為何陸璽要騙她?而她又該如何是好?真的可以不在乎,繼續接受他那種不知有多久、多少、多重的愛嗎?
    回到辦公室,多少人用一種好奇又有趣的眼神打量她,以前她都可以假裝不在意、沒看見,但現在那每一道鄙視的光束都擊中她心坎,令她全身都繃緊了。只能悶著頭做事,假裝暫時忘掉這一切。

《暴君總裁的狂烈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