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裴嘜杉沉著一張臉看著手中的照片,照片中的女人風情萬種、艷光照人,也難怪陳東耀會抗拒不了美人計,而將她錄用在最不適合她的監控室。「她叫林牡丹,也是個程式解碼專家,美得過火,是嗎?尤其是她那惹火的身材,任每個男人看了都會流鼻血的。」石奔坐在一旁,蹺著二郎腿吹噓著。
    「你看過?」裴嘜杉不以為然的側首問道。
    「怎……怎麼可能嘛!喂,你千萬別在巧簾面前胡謅啊!她好不容易才掉進了我所設的愛情陷阱裡,要是被她聽見了,可就慘了!」巧簾是石奔最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用盡心思剛交上的女友,性情溫順,很得他的喜愛。
    瞧他緊張兮兮的模樣,讓裴嘜杉看了忍不住大笑。「我是不會饒舌的,就看有沒有人會笨的在自己女人面前稱讚別的女人。」
    石奔睜大眼,不懂他在隱喻著什麼?
    忽然老遠就聽見一個女孩清脆的叫喚聲:「石奔,你快來呀!幫我把這些東西搬進來。」
    原來裴仔這傢伙早就知道巧簾已經進門了。謝天謝地,還好她沒聽見。隨即,他怒瞪了裴嘜杉一眼後,才連忙跑到巧簾身邊。
    嘜杉依舊是笑不可抑的看著他氣呼呼的背影。
    「巧簾,你買那麼多東西幹嘛?又是土司,又是醃肉的?」石奔接過她手上的東西,才發覺裡面是一些吃的。
    「沒辦法,我們公司明天舉辦郊遊,而我是被選中的採買之一,所以沒辦法。彼將東西提進屋內,卻見到了裴嘜杉。
    「嗨,裴仔,你來了。唉!很抱歉,我還有一堆東西沒買齊,沒辦法和你聊了,下次。彼底牛她又旋身準備往外走去。
    「等一下,巧簾,你到底要買多少東西?我陪你去買好了。」石奔叫住她,實在不忍心讓一個嬌弱的女孩子扛那麼多東西。
    「不用了,你陪裴仔聊聊,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還是讓阿奔陪你去吧!我也該走了。」裴嘜杉起身,因為他已接收到石奔投過來的暗示。倘若再不走,下次他也別再來串門子了,阿奔八成會在門外對他掛個拒絕往來戶的牌子。
    「不用啦!來者是客,怎麼可以趕客人走呢?」她看了石奔一眼,重重的叫了聲,「阿奔,你怎麼不說話呀!真不懂禮貌。」
    石奔接獲命令,立即改口道:「裴仔你再坐會兒嘛!」
    裴嘜杉簡直快笑出來了,還好,做一個讓人礙眼的電燈泡非他所好,否則,他還真想留下來看看石奔吹鬍子瞪眼的表情。
    「巧簾,謝謝你,我真的有事,改天再聊了。」他擺出一副迷死人的笑臉。
    「那好吧!」巧簾聳聳肩,挺不好意思的。
    臨走前,裴嘜杉不忘對石奔眨眨眼,暗示他得把握機會;至於他心裡面更有了個不錯的主意,那是由方才巧簾嘴裡所說的郊遊而衍生出來的——
    他準備也在陳氏舉行個旅遊活動,一方面可以讓展妍散散心,另一方面也可以藉機認識認識那個叫牡丹的女人,相信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他就不信他鬥不過展天祥。
    ???
    「好久不見了,瞧你最近似乎挺快活的,早已經把我交代的事給忘了吧!」展天祥含著煙斗,語焉不詳的說道。
    「我沒忘,否則,我今天也不會來找你了。」展妍挺直背脊,以一股傲然之姿看著他。
    在進入約定之地以前,他已下定決心不再受他的牽制,母親心愛的房子若不能如願到手,她也只能當著母親的墳前磕頭陪罪,但她發誓,在她有生之年,一定會將它再收回自己手中。
    「聽你的口氣,好像有什麼要緊事找我,是吧?」他拿下煙斗,狡獪地浮出邪邪的笑。
    「我說話不喜歡拐彎抹角,直接告訴你好了。你的威脅已對我不具任何意義了,我希望你別再把主意打在裴嘜杉身上,即使丟了那棟房子,我也不可能再幫你。」她背光的身影是如此的堅決,連一向自滿的展天祥也懾於她的僵硬的口氣。
    「這麼說,你今天來的目的是要與我撇清關係了?」他愀然變色,臉上隱約泛著冷冷的寒霜。
    「不錯。」
    他凶悍詭異的神情霎時僵住,「為了那個叫裴嘜杉的男人?」
    「隨你怎麼說。從今以後,我不想再見到你。」說到這兒,她清純的臉龐更增添了幾分倔強。
    展天祥立即恢復自信,以沙啞的嗓音說:「你以為我這幾年的江湖是白混的,那麼容易被你這個黃毛丫頭打發掉?我可以告訴你,你太天真了。」
    展妍努力壓抑住明顯在體內戰粟的神經,以一抹不容輕忽的堅定眸光反視著他,「我若不聽你的,你又能怎樣?」
    「很簡單,上回的事件你知道不是件意外,我可以依樣畫葫蘆多干它幾次,你想那個姓裴的會有幾條命?」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展天祥就不信展妍能逃出他的控制。
    「你準備拿他來要脅我?」展妍的薄唇微微的顫抖著,她悲切的想,難道她連一點戰勝的機會都沒有嗎?
    「如果你逼我的話。」
    「我逼你?是你逼我才對吧!為何不念在我們至少有一點血緣關係的份上放過我?」她秀容變得慘白,忿忿不平的吼他。
    「血緣關係?那你又何嘗當我是你的舅舅;幫我一次你會損失些什麼?再說,陳氏是陳東耀的,並不是姓裴的,你這麼做,他也沒有壞處。」他那抹貪婪的表情盡形於色。
    「你不懂,你這種自以為是的人是不會懂得什麼是廉恥!」在展妍失望的臉上已找不到半絲喜色。
    「好吧!算我老了,說不過你,不過,你考慮考慮是打算聽我的,還是替他收屍。」他愜意地靠在太師椅上,無所謂的說道;事實上,他對這個答案已有充分的把握,並篤定小妍絕不會不管裴嘜杉的死活。
    她愣住了,原來他真的這麼無可救藥的小人,看來,她不暫時依他是不行了。
    驀地,她突然想起了一個法子,她何不將計就計呢?明裡幫忙他,暗地裡卻加以破壞,讓他偷雞不著蝕把米。
    慢慢地,一個約略的計劃在她腦中形成,她忽然突發奇想,或許可借由這個計劃將他擊倒,她絕不能永遠活在他的壓力之下,她發誓一定要打敗他!
    「好,我會盡快將東西弄到手,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不可以動他。」她艱澀的說出每一個字,但為了要達到目的,他只好暫時附和他。
    「很好,再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別再給我打馬虎眼,我沒時候再讓你耗下去了。」他板起一張臉。
    「我會盡力的,但是,希望你不要再找人監視我,我受不了讓人當小偷看,快將那個人撤離我身邊。」她深吸口氣,神情倨傲的說。
    「她是我安排在陳氏裡的一個眼線,我可以讓她別再監視你,但她有另外的用途,我沒辦法答應你撤走她。」
    「隨便,只要別再讓她跟在我身邊就行了。」她站起來,神情肅穆的說:「我得走了,但願下次見面時,我就能卸下這討厭的任務。」
    「我更希望如此。」他又用那難聽的聲音邪惡的笑著,令展妍深蹙起眉,難以忍受的奪門而出。
    ???
    裴嘜杉吹著口哨、哼著歌,並踩著輕快的步伐回到了住處,一進門就瞧見展妍鼓著一張臉坐在地板上,把懶骨頭當沙包在那兒猛打猛踹,像是恨不得它給五馬分屍似的。
    「怎麼了?我怎麼不知道我的懶骨頭什麼時候得罪你了?」他笑意盎然的走向她,那股俊逸不凡的模樣簡直帥得一塌糊塗。
    「沒……沒有啦!你是什麼時候進來的,我怎麼不知道?」為了轉移話題,展妍趕緊轉了個彎問道;殊不知,她是因為剛受展天祥的氣回來,一時找不到東西發洩,看了看整個屋子裡的東西,就屬那個懶骨頭長得特別無辜又欠K,當然就找它下手。
    「才剛到,本來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的,但你現在這一副被人欠錢的樣子,我看還是甭說的好。」他饒富深意的望著她無暇的臉孔,已看出她被自己的話勾起了興趣。
    「什麼好消息?」
    裴嘜杉搖搖頭,故意賣著關子,「除非你告訴我,是什麼事讓你那麼生氣,竟然生氣的想找東西發洩?」
    展妍聞言,噘起小嘴兒,心情沮喪的說:「什麼嘛!還要交換條件呀!不說就不說,誰希罕。」
    望著她泫然欲泣的臉,裴嘜杉先前開玩笑之心,立刻被憂慮所取代;他趕緊上前托起她的臉,輕聲問道:「別這樣,我說就是了。」
    展妍聞言,立即用手背拭去眼眶的淚水,改以歡欣的表情說:「真的?不可以反悔喲!」事實上,她是不想再在他面前表現出一副小媳婦的可憐模樣。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她那張立即改變的笑臉,詫異著她變臉變得比川劇還快,「好哇,你用苦肉計耍我是不是?」
    他佯裝伸出手想勒住她的脖子。真搞不懂,為什麼自從遇上這個磨人精後,他老是有股被戲弄的感覺。
    「我又沒騙你,是你比較容易上當而已。」她吐著粉紅色的小舌頭,當他一點威脅力也沒有。
    「是不是我太久沒有好好『照顧』你了,你已把那種滋味給忘了?還是你是故意想激怒我,看我會不會再用『吻』來照顧你?」
    他雙手舉在臉頰兩側,裝成一副飢餓已久的大野狼模樣,一步一步的逼向她。
    「救命呀!大野狼要吃人。閉瑰一邊喊,一邊找尋著躲藏的位置。兩個大人就這樣玩起了「官兵捉強盜」。
    「大野狼要空襲。】茨閼庵恍︰嘌蚧鼓芏愕僥嵌去?」突然間,他猝不及防的撲向她,將她用力攬在胸前,輕輕推倒在懶骨頭上,在她耳畔輕聲低喃道:「已羊入狼口了,我得用心想想該拿你這只狡猾的小綿羊怎麼下飯才好吃——」
    他輕咬著她的耳垂,含糊不清的又說:「是從耳朵下手呢?還是細頸的脖子?」隨著他的問話,他的唇也遊走到所說之處,輕輕舔著、啃著……
    展妍已無力反抗,全身酥麻地戰粟著,唯有攀在他肩上的手愈抓愈緊,指甲幾乎嵌入他堅硬粗獷的肩背中。
    「怎麼不說話?不滿意是不是?那就改個地方好了。」他的唇慢慢離開了她的頸子,來到了眉眼之際,他沙啞的問道:「從這兒下手怎麼樣?滿是馨香的味道一定很可口。」
    「不……」展妍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覺得她快要變成一灘水了。
    「不要?那麼,我往下移。】梢緣幕熬統鏨告訴我。」
    接下來,他溫勢的唇輕輕點著她的眼、鼻尖,然後在輕歎了一聲後,即霸道、狂妄的封住她弧形優美的唇,流連忘返。
    「嘜杉——」害怕他又會再一次的離開她,展妍迫不及等的想留住他。
    「出聲了,是希望我從這兒下手?」他的手指輕劃著她性感的唇線,一陣戰粟貫穿了她的全身。
    展妍不想再當被動者了,她用力攀住他的肩,踮起腳尖將自己的唇送上,學著他對她所做的,以初學的技巧挑逗著他。
    突然有個很大膽的念頭竄過她的腦子——今天她不願再放他走,她不要讓他離開她的身邊。
    「小妍!」感覺出她大膽的行徑後,裴嘜杉霍地抬起頭,以一種迷惘的眼神看著她。他喜歡吻她、挑逗她,甚至想與她共赴雲雨,但最重要的前提必須她也愛他才行,因為他是那麼重視她,早已把她當成自己最心愛的妻子。
    她被他盯得有點兒不自在,但依然拿出最大的勇氣說:「我不想再與自己薄弱的意志作戰了,我投降了;你能給我嗎?別笑我不夠矜持,我只是不想失去你,真的不能失去你。」
    「發生了什麼事嗎?瞧你今天不太對勁。」他關心的問道。
    若是平常,他可能早就要了她,因為這也是他所冀望的,他愛她早已是毋庸置疑的事。但現在情況不同,他不能在她脆弱之時佔有她,他絕不要她後悔。
    「我沒有,我沒有發生什麼事,你別瞎猜。」她捂著臉,想掩飾自己的心虛與無奈。
    他猛地將她往懷裡帶,但願能安撫掉她的不安;他一直在注意著她,也知道她方才去與展天祥會面,雖不知他們在談論些什麼,但自她回來後,就這麼一直悶悶不樂的情況看來,該不會是他又給她壓力了吧?
    他巴不得她能將她的苦楚、難言之隱告訴他,他也一定會盡其所能的保護她,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但為何她總是對他像「保密防諜」一樣呢?
    難道是她不能相信他,不相信他能保護她?看來,他或許該將自己身份提早告訴她了。但石奔曾勸他,在她還未對他坦白一切之前,最好不要洩露身份,免得讓展天祥有所防備,然而,這麼做雖很冒險,但他還是願意賭上一賭,賭她對他的真情究竟有多少。
    「你老捂著臉,怎麼聽我要帶給你的好消息呢?」他溫柔地將她的手拉下,看見的卻是滿臉的淚水,「既然沒事,為什麼要哭?你瞧你把我的心都哭碎了。」
    她只顧著搖頭,已憋了好久的淚水,在這一剎那傾洩出來,她只想讓自己哭個夠。
    「明天我們去郊遊好嗎?全公司都去。」他輕撫她的背,只想找話盡量安撫她的情緒。瞧她哭成這樣,一定是身受極大的痛苦。好個展天祥!裴嘜杉雙眼冒著兩簇火焰,發誓一定不會讓他好過。
    他擤了擤鼻子,「我不要去好不好?」說實在,她沒心情。
    「你既然不願意讓我分擔你的心事、你的苦楚,只希望你能答應我,讓我帶給你歡樂,好嗎?去玩玩,就三天兩夜,一定會讓你忘卻所有煩惱的。」他苦口婆心的勸道,因為他擔心那個叫牡丹的女人不去,所以已下令全公司不能有人缺席了。
    「當真要去?」她贊起眉頭,有些勉強。
    「我希望你去,如果你真的覺得很為難,我也不想勉強你。」他吻了一下她的額頭,雖然他希望能盡早找出問題的癥結所在,但更不希望帶給她困擾。
    在他柔情的輕拂下,她突然有股想哭的衝動,這樣心細如髮的一個男人,她能拒絕的了嗎?
    「好,我去。」她釋出一個柔情似水的笑容,清新而自然。
    「真的?」
    她點點頭,「去哪兒玩?我去過嗎?」
    「一個非常美的地方,由於比較遠,所以還沒機會帶你去。」他的眼神中泛著點點光彩,仿若極喜愛那個地方。
    「被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有點迫不及待呢!」受了他的傳染,展妍剛才的煩悶也突然一掃而空,並開始幻想著他倆難得的長途旅遊會是什麼樣的情景。雖說全公司的電燈泡不少,但並不影響她的心情。
    「明天你就會知道了,保證讓你不虛此行。」他咧開性感的嘴,一口白牙將他性格的臉龐更添了幾許狂野的帥氣。展妍在不知不覺中掉入他溫柔體貼的愛情激流中。
    ???
    「小妍,你到底好了沒?」
    「別趕嘛!我就快好了。」展妍在鏡子前做著最後的整理,門外的裴嘜杉卻已按捺不住,第三次敲門了。
    「只是去度假旅遊,又不是去參加酒會,用不著打扮那麼久,難道你想迷倒全公司的男人?這我可不依——」
    就在裴嘜杉在門外叨叨絮絮的發著牢騷時,展妍的房門倏地打開了,站在他眼前的俏佳人身著一件俏皮可愛的半截短衫,底下則是一件洗得泛白的牛仔熱褲,腳上一雙純白的高底球鞋更增添了她全身一股年輕俏麗的色彩,尤其是露在中間,形狀優美的肚臍,把整個感覺襯托得既火熱又充滿朝氣,更將她迷人玲瓏的完美身材表露無遺。
    當然,嘜杉的打扮也讓小妍眼睛一亮——他穿著三宅一生的白色休閒裝,一件火紅的外套外披在背後,袖子繞到胸前繫個簡單的結,穿著雖簡單,但卻足以吸引住每個異性的火熱眼光;紅白明亮對比,呈現出一股無與倫比的瀟灑勁兒。
    裴嘜杉一聲長長的口哨聲,拉回了展妍的視線,「你可不可以這麼穿,太迷人了,不怕我吃醋?」
    「你不也是,平常見你西裝襯衫已夠英挺帥氣,想不到輕便的休閒衫更將你狂狷不羈的氣息完全展現了出來,我真怕晚上會有女人對你投懷送抱。」她眼波流盼的在他身上打轉,難以形容他那令人震撼的挺拔之美。
    「我們就別再捧來捧去,再捧下去的話,就遲到了。」他勾起一個會令全天下所有女人都為之傾倒的笑容。
    「行,那就快走吧!」她迅速折回房中,再出來時,背上多了一隻小巧可愛的背包,讓她看起來更甜美可人。
    「其他的同事呢?他們怎麼去?」
    走出門外,一輛火紅色的流線型拉風跑車映入她的眼簾,簡直就和裴嘜杉的服裝搭配得相得益彰,帥呆了!
    「他們自己去,我們預計下午五點在大嶼山碰面。」他很紳士地為她打開車門,展妍則面帶笑容,非常優雅的坐了進去。
    「從沒見過這麼棒的跑車,哪兒來的?」她拍了拍椅墊,極其興奮的說道。
    「這是我寄放在一個朋友那兒的,今天總算英雄有用武之地了。」他繞過車頭,上了車,並發動油門。
    「難怪我從沒見過呢!」在她清麗絕塵的小臉上,有著難以描述的雀躍神采。
    「喜歡的話,我可以常開著它帶你兜風。」歡愉氣氛也隨著她的喜悅在他臉上渲染開來。
    慢慢地,他瀟瀟的笑容漸漸凝住,雙眼因蹙眉的動作而變得犀利如鷹,深沉複雜且詭異不安,他此刻的心思及想法,竟讓她感到撲朔迷離,也令她惴惴不安了起來。
    霍地,他開口了,「昨晚公司第二十一樓遭人破壞,東西雖未失竊,但整個樓層已被小型炸藥摧毀得破損不堪,當我接到訊息趕去時,已經來不及了。」
    「天,我怎麼不知道!」
    她驚愕地用手摀住嘴,詫異的想是誰做的呢?舅舅已答應她再給她幾天期限的,不可能是他派人動手的。
    「半夜兩點半,你可能已經睡了。我猜測,動手的那個人一定也是電腦程式解讀高手,否則,想要進去二十一樓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他的聲音不帶起伏的說道,讓人捉摸不定他的想法。
    但是,展妍的胸口卻宛如遭到重擊一般,搖搖晃晃的想著,他懷疑她嗎?他老早就懷疑她了,不是嗎?否則,也不會硬逼著她與他同住在一個屋簷下。
    「你怎麼不叫醒我?」
    她暗忖,倘若他曾來叫她,她就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昨晚她一直失眠到近兩點才睡著,事發的當時,應該是她睡得最沉的時候。
    他輕笑了一聲,「叫醒你,只是徒增你當時的害怕罷了。」
    「那為什麼你現在要告訴我,難道我現在就不害怕了?」她百思不解,不知他的用意。
    「我只是想告訴你一聲,你現在跟著我很危險。」他瀟灑地爬過頭髮,表情莫測高深。
    「我不懂。」她全神貫注的聽著他接下來的回答。
    「昨晚破壞機密室的那個人,知道我今天要舉辦旅遊,他這麼做有兩個目的,第一個目的就是希望我因為這件意外而取消旅遊,因為平常在公司內無法發現她,若出門在外,就難保我不會識破她。」他唇角微揚,露出一個瞭然於胸的笑容。
    「那麼,另一個目的呢?」她的心開始狂跳,想不到展天祥另外安排的那個角色比她還要積極。
    「他認為,我若堅持去的話,勢必將這份他最想要的東西帶在身上,那麼,他就異想天開的以為從我身上拿走要簡單的多了。我想,這應該是他最主要的目的,因為言出必行是我的原則,他算準了這點兒,所以敢這麼做。」
    他握著方向盤的手臂緊繃了一下,眼神中出現肅殺之氣,他有把握快要將展天祥手到擒來了。
    「你真的將它帶在身上?」他那氣勢讓她不寒而粟。
    「不錯,所以,我說你現在跟著我很危險,你會後悔嗎?」他轉過頭,放柔了聲音,眸中溢滿了歉意與憂心。
    展妍難耐內心的騷動,輕輕搖著頭,「不會,我願意跟你出生入死,願意為你放棄原本我所堅持的一切。
    他眼裡掠過一絲淡淡的興奮之色,臉上僵硬的線條也放柔了下來,「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接下來,兩人均默然無語,一股和諧融洽的感覺抓著他們,任誰也不願開口破壞這種美麗的氣氛。
    ???
    經過約兩個小時的車程,目的地終於到了,這是在大嶼山的斜坡上所開發出來的風景區,由這兒俯瞰而下,可將山下最熱鬧的景色一覽無遺,山上悅耳的蟬鳴聲,與山下燈火輝煌、車水懟龍的熱鬧景象,組成一幅強烈的對比圖畫,更讓人體會到遠離塵囂、享受自然是多麼美好的一種享受。
    綠油油的人工坡道旁佈滿了鵝卵石小徑,赤足走在上頭,是既刺激又好玩,還可以考驗一個人的腳皮到底有多厚呢!再往遠處望去,一棟棟漂亮的紅頂綠身小木屋成排的矗立在半山腰上,這就是他們今晚將下榻的地方。
    原來這就是嘜杉捨棄早上,計劃下午再出發到這兒的目的,因為愈接近黃昏的氳氤氣候,愈能將這人間仙境表現出它最朦朧、最夢幻的一面。
    「你竟然隱藏這麼好的一處地方,到現在才讓我知道。」
    展妍深深地吸了口氣,企圖將這最新鮮的氧氣全吸進她腦子裡,舒暢她整個精神,所有的靈魂。
    「坦白說,我原本是想在向你求婚的那一天才帶你來這兒的,因為那樣成功率會大為提升。」他勾起壞壞的笑意說道。
    「怎麼說?」
    「因為這裡滿是森林浴的芬多精成份,它可以讓人的煩惱一掃而空,心情頓時舒爽起來,你說,在這樣的條件下,我求婚會失敗嗎?」他慢慢靠近她,那抹溫柔的嗓音讓她覺得危險。
    「我現在神清氣爽,精神更是好的不得了,為什麼不乘勝追擊?」說出這句鼓勵性的暗示之後,展妍也為自己的大膽嚇了一大跳。
    「你是在暗示我現在向你求婚?」他瞳孔中跳躍著驚喜。
    「我……」她害羞的點了一下頭。
    「那——」
    「你不是裴副總嗎?你們總算到了,我們大夥兒已經等了好久了。」
    老遠走來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瞧她那身打扮,不像旅遊,倒有點兒像去當藝旦。當她走過展妍的身旁時,眼神不經意的往她身上斜睨了一眼,其中帶著輕蔑與不屑。
    裴嘜杉看她的眼神可有興趣多了,他當然認得她就是照片上的女人林牡丹;太好了,總算釣上大魚了。
    但這一切看在展妍眼裡可就沒那麼單純了,她咬著下唇,看著他一臉興味盎然的表情,心裡罵道:什麼嘛!前一秒才要跟她求婚,後一秒就轉移目標,原來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般樣,喜歡見異思遷,哼!
    「不好意思,陳總他來了嗎?」他懶洋洋的嗓音,聽得林牡丹全身骨頭差點兒酥成好幾截。
    「來了,來了,就只差你們兩個。」她笑得千嬌百媚,展妍聽得整個人都作嘔了。
    「好,麻煩你去告訴陳總,我們馬上就到。」他拉起展妍的手,表示他還有話要對她說。
    「好……好吧!要快點喲!」她不以為然的看了他與展妍一眼,而後翹著她最驕傲的臀部一扭一擺的離開了。
    待她走遠後,展妍才噘起小嘴問道:「她是誰呀!是我們公司的員工嗎?我怎麼從沒見過呢?」
    「你不認識她?」當然,他的意思是,既然那女人是她的內應,她們應該認識才對,為何她們兩人眼中都聚滿了對對方的不滿?而且,從小妍的眼中更多了一份對她的陌生,這絕不是裝出來的。
    展妍搖搖頭,皺著小鼻子說:「不認識,我從不認識那種矯揉造作的女人,你對她很有興趣,是不是?」
    「興趣?」他莫測高深的笑了笑,繼而回答道:「的確是很有興趣,而且,我已經等她來找我等了很久了。走吧!我們可別讓別人等太久了。」
    說著,他已自動搭上展妍的肩,硬帶著她往位於前方的聯誼廳而去;他並沒有忽略掉小妍那臉僵硬不自然的表情,這一切明顯的表現她在吃醋,裴嘜杉得意極了。
    展妍板著一張殭屍臉,壓根沒注意到裴嘜杉那一臉促狹的臉孔,否則,她才不會為他的惡作劇生氣呢?

《情聖卯上火爆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