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這個女人究竟是何居心?」耿司傲一回到家,就把盈盈扔進屋內,怒氣勃發地對著她吼道。
    「我是何居心?那你呢?究竟把我當成什麼了?就只有兩個字「情婦」而已嗎?」
    盈盈滿腹委屈地對他叫嚷。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發這樣的瘋,反正她就是看他和別的女人在一塊兒不順眼。
    此時,仍被她抱在懷裡的那華難受地喵了一聲,卻惹惱了正在氣頭上的耿司傲!
    「都是這隻貓,自從你住進我家後,每次一看見你,我所有的事情就都不順了,你最好給我滾遠一點,永遠離開我的視線!」
    「你罵那華幹嘛?它哪裡得罪你了?它可是我的耶!你罵它就等於罵我。」盈盈誤以為他那些話是在指桑罵槐。「你這個女人真是愛無理取鬧,我說你什麼了?」
    「你說我居心不良,又要趕我走……」
    突然,她淚眼婆娑了起來,眼前模糊一片,似霧又似花,心裡則愈想愈是委屈……「你——」耿司傲一看見她眼中的淚水,所有的火氣就突然不翼而飛了,反而不知該怎麼哄她。
    「拜託!別哭,我又沒說你什麼,只是不明白你幹嘛這樣緊迫盯人,我是在談生意,又不是做什麼偷雞摸狗的事,你這樣盯梢,會讓我覺得很痛苦的。」耿司傲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明顯的無奈神色分佈在他深邃的輪廓上。
    「我……我……」盈盈直抽噎個不停,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的心思。
    她是在吃味嗎?可如果這麼告訴他,他會不會笑她的一廂情願、自以為是、自作多情呢?
    「好了、好了,別哭了!你就乖乖的待在屋裡,我得出去一趟。」
    耿司傲正要轉身,盈盈又急忙叫住他,「你又要去找那個女人?」
    「是談生意。」他加強語氣更正。
    「如果……如果我叫你別去,你可不可以不去?」她突然羞赧地低下頭,囁嚅地說:「如果我以情婦的身份要求你留下呢?」
    耿司傲渾身一震,看著眼前難得溫柔的她,心頭竟翻湧著一股抑制不住的波動。
    尤其是她那雙帶淚的星眸,半合半掩地在他眼前揭啊揭的,淚水又這麼一顆顆地滑落在她楚楚動人的臉上,想不撼動他的心還真難。
    「盈盈,我……」
    「你真的非去不可嗎?生意再急,緩一會兒又有什麼關係?如果我和生意兩者讓你選擇,你會選擇哪一個?」
    她形容不出心底逐漸滋生的是什麼,只是覺得她的心被一層厚厚的濃霧給包裹住,好似再也無法灑脫如從前了。
    「這兩種事是不能相提並論的。」
    瞇起深湛如海的眼眸,強悍冷硬的聲音從耿司傲的薄唇中逸出。
    看他似乎已鐵了心不再理會她,那片重重的陰霾又浮上盈盈沉重的心,她困難地嚥下一口唾沫,返身抱起那華。「好吧!你走……你可以走得遠遠的,我一個人在家沒關係。」
    「你——你這是何苦呢?」
    「反正我說什麼你都要走,就別再多說了。」盈盈帶著悲傷的語氣說。
    「你……唉!你簡直是在強人所難嘛!」耿司傲有些頭疼了。
    為什麼遇上她,他竟然連一點轍都沒有?以往面對這種纏人的女人,他大可不予理會,或者一腳踢開,但只有對她,他無法……盈盈點點頭,旋即又轉過身,「既然是這樣,那你走吧!」
    她輕撫著那華柔順的毛髮,而它也恣意地靠在她的懷裡,享受著她這種難得的溫柔對待。
    它不禁心想,這女人曾幾何時這麼好了?唉——還真是不簡單哪!
    姑且不論她這種溫柔能維持多久,但這不啻是種進步,瞧那個耿司傲不就在走與不走間抉擇不定嗎?
    「喂!你這招不錯喔!再要點兒誘惑技巧,我保證一定能把他留下。」
    那華忍不住又以腹語跟盈盈說話,盈盈一聽,立即小聲的回應,「我哪有耍什麼招數啊,你少鬼扯了。」她對它又是一瞪。
    「咦——你在和誰說話?」耿司傲走向她,疑惑地注視著她。
    「沒……我在和那華說話,反正你又不理我,我只好和貓兒說話了。」她佯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你怎麼……唉——好吧!我不去了。」他當下決定道。
    「真的?你不去找那個金毛……呃!金髮美女了?」盈盈的雙眼頓時發亮,可愛的小臉上溢滿興奮之色。
    「嗯!」耿司傲揉了揉她的小腦袋。「遇上你之後,我發覺自己好像什麼都不對了,只好認栽了。」
    「你……你是說你有一點……一點喜歡我?」她膽怯又不安地探問,真怕這只是她的一廂情願。
    「你這個丫頭!」他揉揉她的腦袋,笑歎一聲,開始脫下西裝外套。
    「我來。」盈盈趕緊放下那華,上前接過他的西裝掛到衣架上。
    當她把衣裳掛好後,就瞥見還留在一旁的「電燈泡」,於是,她對那華輕聲細語地說:「那華乖,去別的地方玩。」
    那華眉一蹙,五官攏起,不悅的抖了抖全身的白毛,做出一副欲嘔吐的模樣。
    天哪!它是要她溫柔,可沒要她裝嗲耶!那種怪聲怪調差點兒讓它抖落了一地的雞皮疙瘩。算了,它還是識相點兒,趕快離開吧!
    當它離開後,盈盈立刻走向耿司傲,主動幫他卸下領帶,「你快說嘛!到底有沒有一點兒喜歡我?」
    「你這個小女人就是打算逼瘋我是嗎?」他歎了一口氣,倏地將她拉近,以唇緊鎖住她那唆又迷人的小嘴兒。
    這個吻來得狂暴又兇猛,孟浪得幾乎令盈盈招架不住,當她張嘴微微喘息之際,耿司傲卻強肆地探入她的口中,勾索著她滑嫩的舌頭。
    「唔……」
    盈盈低呼了一聲,陶醉在他這樣的深吻中,他著火的舌霸道的侵入她口中,火辣且熾燙地全然佔有她的甜蜜。
    在他強勢的進攻下,她已全然鬆懈心防,驚愕無措的喘息全都被他狂野的掠奪所吞噬。
    「你真的好香。」他慢慢地勾起惡魔般的微笑,以非常享受的口吻讚美著她。
    「司傲……」她被他強烈的深吮吻得幾乎喘不過氣來,一股瘋狂的戰慄感剎那間傳遍她全身,甚至逐漸變成一種令人難以抗拒的騷動。
    耿司傲著迷於她柔軟的身子,大手鑽進她的衣擺內,在她完美的背部遊走嬉戲,撩撥得她的身子禁不住發出陣陣抖意。
    「別這樣——」她抓住他來到她胸前的手掌,微喘地說:「我要你告訴我……你可愛上我了?」
    耿司傲瞇起眼望了她一會兒,沒給她正面的回應,只是再次低頭吮咬她如棉的唇瓣,以他純然的陽剛包裹住她的感官與嬌弱的身子。
    「別……」
    她挪動著身子,躲開他大手的欺凌,噘起唇不依地撒嬌道:「告訴人家,人家想知道啦,木要……呵……好癢……」
    「你再唆的話,看我怎麼對付你!」他邪惡的手指爬上她的胳肢窩,戲謔地搔弄著她。
    「你好壞——」盈盈嬌柔的笑聲不斷地由芬芳的唇中逸出,雙頰、雪頸都變得潮紅,氣息也愈來愈凌亂。
    「這樣就壞了?還有更壞的呢!」耿司傲霍然解開她襯衫的鈕扣,剝開的同時,看見那件誘人的蕾絲胸罩。
    他的唇舌迫不及待地佔有得更為激切,沿著胸罩邊緣銜吻而過,接著,一把掀高它,齒舌撩人的撥弄那一朵細嫩的蕊花……「啊——」
    她輕歎了一聲,收緊的拳頭握得更緊,整個人墜入一股亢奮的深淵;但這彷彿還不夠似的,她想要的更多,甚至期待他更狂鷙的對待。
    「我想要你……」他低啞且性感的嗓音在她的胸前響起。
    「嗯……我也想……」她同樣激切地回應著,勉強擠出破碎的字句。
    「那我們就在這裡好了。」耿司傲急躁地開始褪去她的牛仔褲。
    「不要!有人會來……」她按住他已迫不及待要作怪的大手。
    「放心,沒有我的叫喚,強尼他們不會來這裡。」耿司傲忍不住埋首在她香滑的頸窩中,吸盡屬於她的神秘幽香。「呃……我不是指他們,是那華……」她清楚地感覺到自己體內的血液已開始奔騰,他純男性的熱氣呵得她身心一陣陣的抽搐著,強大的慾望也被他所牽動。
    「那隻貓?」耿司傲霍然大笑,惡作劇地笑說:「就讓它去看吧!說不定看了之後,會刺激它發情呢!」
    「你別這麼說啦!它會生氣的。」她驚愕地睜大眼,「它一發起脾氣,可是連你都對付不了的。」
    「哦?那我倒要看看它有多大的能耐了。」他朗聲大笑,開始不規矩地褪下她的長褲,當她一雙美麗的玉腿展露在他的面前時,他的雙眼閃爍出飢渴的霧光。
    「可……」她不好意思地攏靠起一雙腿。
    「別害羞,想想昨晚,我們不是配合得很好嗎?」他霸道地說,用力壓住她的身軀,讓她無法動彈。
    耿司傲的手從她的腳踝開始摸索,清楚地感覺到她小腿的緊繃,而且,還微微帶了一抹熱氣。
    隨著他指頭的滑動,在來到她腿窩處點火肆掠時,那酥麻的強烈感覺立即傳遞到她的四肢百骸,侵入她最敏感柔弱的點。
    「好熱……」她急切地吶喊道。
    「別緊張,盡量放輕鬆,昨晚你就是繃得太緊,所以,無法得到徹底的高潮。」他低嗄輕笑,輕而易舉地褪下她的底褲。
    話雖這麼說,但她還是緊張地蜷起腳趾頭,狠狠的低喘抽氣,因承受不住他熱情的挑逗而扭動起嬌軀。
    「讓我來放鬆你的神經?」說著,他舉起她的一隻玉腿,開始舔吮那細膩的小腿。
    一路吮吸向上,來到她深凹的幽壑……「嗯……」
    盈盈無助地低喊,雙手緊抓著手邊的沙發墊。
    耿司傲再也禁不住誘惑地,他開始解開自己的西裝褲,可當他猛地拉下拉煉時,哪知卻一個不小心夾住了自己的「兄弟」!
    「啊……媽的!」他疼得咬牙切齒。該死的,今天他是怎麼搞的?以前可從沒遇上這種烏龍事啊!
    「你……你怎麼了?」她奇怪地問道。
    「我……夾到了……」他重重的吐了一口氣。
    「疼不疼?」盈盈關切地問,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幾近赤裸的身子。
    「哪會不疼啊?」耿司傲緊抱著下體翻下沙發,躺在地毯上呻吟。
    「我知道了,一定是那華搞的鬼,誰要你剛才說話得罪它。」盈盈第一個就想到那個已成精的壞貓。
    它好的時候是很好,但發起瘋來可是會六親不認的,更何況,耿司傲剛剛還說話諷刺、激怒它。
    「這關那隻貓什麼事?」他歎了一口氣,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它……」盈盈突然想到那華的交代,於是及時閉口。再說,就算她說了,耿司傲也不見得會相信她啊,「沒什麼啦!你到底要不要緊?」
    耿司傲才要說自己已經沒事了,哪知道頭一抬,居然就看見盈盈垂身時胸前搖晃的兩隻玉乳,要說的話就這麼硬生生的嚥回了肚子裡。
    「我還好痛苦。」他故意改了口。
    「那該怎麼辦呢?」她緊張的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就像這樣。」
    「呃……你……」
    盈盈突然小臉上漾滿層層紅雲。「別這樣……我該起來了……」
    「等等!你現在還不能走。」他躍起身,攫住她欲逃的柔軟身子,將她制於身下,「男人的慾望絕不是說收便能收的。」
    「可是,你不是受傷了嗎?」她眨巴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凝視著他。
    「只要有你,我就好了。」
    「司傲……」她深抽了一口氣。
    「對!就是這樣。」
    「受不了你會如何?」她故意問道。
    「我就要……」
    他回以一記邪魅的笑容,猛地摟住她,頂開她的雙肢,這次,他成功地沒入她的體內,帶領著她共赴綺麗世界。???
    盈盈吹著口哨,正快樂地在廚房裡為耿司傲洗手做羹湯,就連強尼太太要來幫忙都被她給遣出廚房,因為她想要做一道完全出自她手藝的大餐,好慰勞一下耿司傲連續這一個禮拜的「辛勞與賣力」。
    一思及這些日子夜裡的纏綿,她就免不了雙腮泛紅,他的表現何止是頭狂獅而已,簡直可比喻為蠻牛了,每每弄得她渾身酸疼,幾乎無法起身,但卻有股難以抵擋的喜悅和甜蜜在心頭滋生。
    雖然他還是沒告訴她是否喜歡上她,但由這此丟來他欲語還休的模樣,可以看得出來,他心裡其實是有她的,只是他不習慣向任何一個女人坦白情感罷了,否則,他那天也不會願意為她捨棄一大筆生意而留下來陪伴她。
    想到這兒,她便更開心了!
    「鈴……鈴……」
    電話鈴聲陡地一響,打斷了她甜美的幻想。盈盈心想,該不會是耿司傲打來的電話吧!於是,她迅速地奔進客廳拿起話筒。
    「喂——」
    「盈盈……」沒想到竟然是巧玲。
    「是你啊!巧玲,收到我昨天的留言嗎?」盈盈高興地喊出聲。
    「是啊!真不好意思,那時候我正好出門了,只收到你的留言。你現在在倫敦一切都還好吧?」巧玲關心的問。
    「我……嗯……很好啊!」盈盈的雙頰驀地染紅一片。
    「那麼,耿司傲對你還不錯吧?你和他是不是已經……」巧玲點了一根煙,口氣略微泛酸地說。
    「他對我還不錯。」盈盈想了想,只好含蓄地說。
    「這麼說,你已經達到目的了?他……他愛上你了?」巧玲將煙灰彈入煙灰缸,一雙眼睛隨之緊瞇。
    「我……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愛上我……」
    「不知道?你這是什麼話?當初可是說好的,由你打頭陣,事後要介紹我們和他認識,你現在怎麼能反悔哩?該不會是你愛上他,想獨吞他吧?」
    巧玲重重地吐了幾個煙圈,臉上不再有以往的憨傻與天真神態。
    「我沒有……」盈盈著急了,不知該怎麼回應她,更不明白她為何又說出這種話?
    「盈盈,我告訴你,認識耿司傲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夢想,你可不要這麼自私喔!否則我會恨你一輩子的。」巧玲撂下重話。
    「巧玲我……」盈盈愣住了,這下她該怎麼辦?
    自己會愛上耿司傲可是她想都沒想過的事,更沒料到,她還沒完全騙了他的心,自己就已經將心給了他!
    「算了,先不提這些了。我先告訴你一個壞消息,你們僑太出問題了,今天的晨報兩大版的版面都指出僑太兩個月前因投資失利而面臨倒閉,雖然極力計劃與「風華」合作,卻因為該公司的副總裁評估後作罷,正式宣佈倒閉。」巧玲洋洋自得地說。
    「你說什麼?!?
    盈盈震驚地渾身發抖,腦子也呈現一片空白,因此,她並沒有注意到巧玲聲音中的雀躍。
    「我也是看了報紙才知道的,原來你們家早就不行了,難怪會突然把你從美國叫回來。」巧玲不知收斂地繼續說。
    「我真是該死,先前來英國也沒和家人說一聲,他們一定急壞了。」盈盈整個思緒全都繫在家人的身上,她得找時間趕緊回台灣一趟才是。
    「巧玲,我先不跟你多說了,我現在得先訂機票回去才成。」
    「你別急著回來,只要你能說服耿司傲與你們僑太合作,這樣一來,僑太的危機不就能迎刃而解了嗎?」巧玲有計劃的故意提醒她。
    「這……我不能跟他這麼說呀!他不知道我是……」盈盈全身無力地癱在椅子上,為自己以往對他所扯的謊言感到後悔不已。
    「辦法是人想出來的嘛!你向來聰明,這應該難不倒你才對,你仔細想想吧,拜拜。」
    巧玲的嘴角掛上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惡意地在盈盈的腦袋裡灌輸一些讓她更加心慌的話語後,這才掛下電話。
    盈盈雙眼無神地傻愣在沙發上,手拿著話筒停滯在耳畔,久久仍理不出半點頭緒來,更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好?
    耿司傲與川野洋一進屋,所看見的就是她這副呆滯、淌淚的模樣。
    耿司傲擔憂地走向她,關心的問:「盈盈,你怎麼了?」
    「我……呃!我沒事,該開飯了。」
    盈盈猛然清醒,看見川野洋,虛應地朝他一笑道:「你……你也來了,那一塊兒吃吧!」說著,她便匆匆地奔進廚房,扶著流理台偷偷的拭淚。
    「咦——她是怎麼了?我以為她看見我,肯定又會罵我是為了吃而來的呢!」川野洋不禁好奇地瞟向廚房門口。
    「連你也看出她的不對勁?」耿司傲擔心地直往廚房望去。
    「她是有點奇怪,好像有什麼心事。」川野洋憑著直覺又道:「以前在台灣的時候,我要是去你那兒搭免費的晚餐,總是會被她炮轟幾句,但今天可奇怪了,她居然客客氣氣的招待我?」
    「我看我還是去問問她吧!」
    耿司傲往廚房走了幾步,卻聽到川野洋在背後調侃揶揄的聲音,「看樣子,咱們從不動情的耿大帥哥這回當真是動了凡心!居然有女人能讓你放心不下。」
    耿司傲回過頭,狠狠地瞪了川野洋一眼,「你給我閉上嘴巴乖乖的去吃飯,否則,你會連晚餐都沒得吃。」
    川野洋聳聳肩,只好坐到桌前專心地扒飯了。
    當耿司傲一踏進廚房,就訝異地看見盈盈趴在流理台上啜泣的模樣,好像十分的傷心難過。
    「盈盈,你怎麼了?」他聲音喑□地問。
    盈盈嚇了一大跳,趕緊拭了拭淚,轉身對他擠出一絲笑容,「沒……我沒事。」
    「還說沒事,你唬我啊?才說幾個字就全是鼻音,究竟是什麼事讓你哭得那麼傷心?」
    他邊說邊朝她走去,雙手攀住她的雙肩,強迫她正視自己。
    「到底是什麼事?別瞞我。」見她仍沉默不語,他只好顰額追問,眼底卻閃著他所不知道的狂熱,語氣更帶著一些執著。
    盈盈輕眨著如霧般的水眸,望著耿司傲那微蹙雙眉的模樣,不禁感到有些心疼,「我只是有點想家。」
    她怎麼能老實的告訴他,她心底的擔憂呢?如果說了,他不但會恨她,就連她自己以後都難以面對他了。
    因為她發現自己真的好在乎他,說什麼也不要他恨她啊!
    以前,她從未擔心過的事,此刻全都一起湧現在腦海裡,原來在扯了一個謊之後,就需要以更多的謊來圓!她感到極深的後悔,當初為何要接受巧玲她們的蠱惑,做出這種既傷人,又傷己的事呢?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是怎麼了呢!」他明顯地鬆了一口氣,神情中又恢復到原有的從容瀟灑。
    「你是在關心我?」她突然重視起這個答案,她真的很想知道在他的心裡,她到底值多少?是不是真的只有「情婦」兩個字的含義而已。
    「你這個丫頭把我騙來廚房,就是為了向我索討這個答案啊?」他忍不住失笑道,扯著笑的俊臉綻開一道光影。
    她驀地低下頭,小小聲地又說:「我沒那個意思,不過,如果你想告訴我,無論是什麼樣的答案,我都能承受得住。」
    耿司傲闃沉的眸子微瞇,勾引著她那雙無措的大眼,隱約一笑,「真想知道?」
    她眨巴著一雙大眼直點頭。
    「難道你連一點兒也意會不出來嗎?」他含笑地凝睇著她,幽邃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她那雙還含著淚水的眸子裡。事實上,這個答案他也是考慮良久,好不容易才在今早想清楚的。
    他是愛上她,愛上這個淘氣又可愛的小女人了!
    以往,他從來不會對任何一個女人提出當他的情婦的提議,但盈盈那天真又略帶暴躁的小姐脾氣,居然會如此的誘惑著他!
    而她純真又不做作的行事作風,更是挑動著他的心情與思想,令他最近連上班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的想起她,這又是另外一個從來不曾出現過的現象。
    因此,他確定自己是真的愛上她了,愛得雖然有些意外,但不後悔,畢竟,長年在爾虞我詐的商圈中打滾,他真的累了,真的需要一個像她這樣的天真小女人來緩和他緊繃的心境。
    既然她急於知道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那他何不讓她安心呢?否則,她一個小女孩千里迢迢地跟著他來到英國,所求的不就只是個「放心」嗎?
    「你的意思是……你真的有一點喜歡我了?」在這種喜和憂交錯的情況下,盈盈忍不住又淚流滿腮。
    「何止是一點點,我已經被你煩得都快離不開你了。」耿司傲猛然抱緊她,輕撫著她的背脊,熱唇抵在她的耳根淡淡地呢喃,「別再胡思亂想了,什麼時候霸道盈竟然也會變得那麼愛哭啊?」
    「你罵我霸道——」她嬌嗔的作勢要打他。
    「別再耍賴了。」他鉗住她的小手,「川野洋這幾天忙著替我回台灣處理一些公事,剛剛才回來,陪他去吃個飯吧!」
    「台灣……」一想起台灣,盈盈便聯想到家。
    「怎麼了?」耿司傲不知情地問。
    「沒……沒有。」
    「那就出去吃飯吧!讓小腦袋休息一下,別老愛鑽牛角尖,嗯?」他面帶微笑地硬是將她推向飯廳。

《淘氣情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