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晌午時分。
    唯語在熠侵的臂別中幽幽轉醒,看見了枕邊人,讓她驀然想起了凌晨所生的事!她臉蛋一陣潮紅,急急起身,無意間卻碰撞到熠侵的手肘,唯語大驚失色,深怕吵醒他!還好,他不過翻轉過身,不再有任何動靜。
    她輕呼了口氣,別過頭時卻瞧見了擱在几上的那只長命鎖。
    天!她怎麼忘了這麼重要的事呢!
    匆匆下了床,來不及梳洗,她便坐在几旁拿起繩帶勾針開始未完的工作。一針一線全是她滿心的愛,唯語別無所求,只希望他會喜歡它。
    日正當中,終於大功告成了。
    唯語心滿心足地看著手中的長命鎖,再看看依然熟睡的熠侵,她沒想到,他那麼大個人了居然還會踢被。
    她將長命鎖偷偷塞進他的衣襟內,為他蓋了被褥後也窩在他身旁安心入眠了。
    當唯語沉穩的呼吸聲傳出,熠侵霍地睜開眼,從衣襟掏出長命鎖想往窗外扔,卻怎麼也丟不出手。
    他看了看唯語那張純真的臉,一咬牙,又將它擺回了衣襟內。
    翻起身,他無意的看見床單上的那攤落紅,心口居然重重一揪!
    他並非沒碰過處子,只是,唯語那楚楚動人與絕美哀戚的水眸竟搞得他有點自責!
    自責!不可能的。他逃離似的猛地衝下床,不再看她,直接邁出了房門;但他已在心底不斷告訴自己,絕不能再發生這種脫軌離譜的事了,他絕不能對她動了該死的情絲!
    他得想辦法疏遠她、傷害她,讓她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可是……
    兩個都動了情的人,這場復仇的遊戲如何玩得下去?
    一個時辰後……
    唯語再度清醒時已是午後,她突然睜開眼,看見了在屋裡忙著打掃的采兒。
    「采兒,你沒事?」她霍然坐起,大聲喊道。
    采兒回首綻出可愛的笑意,「我沒事,讓小姐擔心了。」
    唯語衝上前握住她的手,喜極而泣,「可是,我當時看你不省人事,把我給嚇壞了,熠侵說你沒事,我還以他騙了我。」
    采兒聽出了她話裡的話病,人小鬼大地偷偷探問:「小姐,你怎麼改口了?是不是貝勒爺……」
    「采兒,是我先問你的話的。」唯語一臉緋紅。
    「好,我先說,當時我背部撞上了牆暈了過去,幸好穆犖護衛運氣為我療了傷,我睡了一覺就好了大半了。」
    采兒開心地說著,突然又猛一皺眉,「不過,貝勒爺時候真的好凶呀!我還以為他會打你,還好是打在我身上。」
    「采兒,抱歉,都是為了我……」唯語歉然地噙出了淚霧。
    「我的好小姐,我又沒事,你別哭嘛,瞧,床榻一團亂,我幫你整理吧!」
    采兒朝她一笑,便往前走去,唯語正想攔她,卻已遲了一步?采兒已瞧見了床上幾族已乾涸的色跡。
    「貝勒爺,他真的……」
    相對唯語的羞赧,采兒又是興奮至極,這表示他的關係可能會改變,小姐不用再獨守翠竹樓終老一生了!
    唯語窘迫地點點頭,這更確定了采兒的猜測。
    「太好了,這表小姐和貝勒爺已經更邁進一步,成為真實的夫妻了。」采兒一邊開心的說,一邊換著新被套。
    夫妻?唯語悲淡一笑,心頭悵然若失。雖說熠侵要了她,但他對她的態度依舊冷淡漠然,在他心裡她或許連個侍寢都不如。
    一抬頭,她瞧見拱窗外西斜的落日。唯語猛然起熠侵決鬥之事!
    「采兒,決鬥的時間到了吧!」唯語顰眉蹙額地走向門外,倚在樓台沉思。心頭已無情無緒、神思恍惚!
    不知他發現了那只長命鎖了嗎?可有攜在身上,還是把它扔了?思及此,唯語更是黯然神傷。
    采兒跟了出去,「時辰已到,不知……結果如何?」
    采兒突然瞥見小姐一臉愁容,她立即漾開笑臉安慰著,「小姐放寬心,我聽人說咱們貝勒爺武藝不凡,不是那麼容易被撂倒的。何況,有小姐精心編製的長命鎖帶在身上,絕不會有事的。」
    「謝謝你的安慰,我會有信心的。」唯語隱隱一笑,心卻是恍惚。
    采兒搖搖頭,輕聲歎息,「小姐,進屋吧!夜裡你一定沒睡好,再進屋歇會兒吧!」
    「我睡不著,只想在這兒站一會兒。」此時此刻,她哪有睡覺的心情!
    「好吧!那我去拿件大氅來。」
    待采兒的聲音消逸後,唯語這才掉下淚。天可憐見,熠侵可知她愛他的心是愁腸百轉、思惹情牽。
    而他,幾時才能化解心中對她根深蒂固的恨意?月已升,唯語依然愁眉莫展在倚在窗前待著熠侵的歸音。
    只是,她身處偏遠的翠竹樓,即使有消息,也未必會傳來這兒。
    這項認知令她心頭一片愴然。
    「小姐,小姐……」采兒興匆匆地跑進了樓閣,氣喘吁吁地癱靠著門扉。
    「怎麼了,是不是有貝勒爺的消息了?」唯語上前輕拍她的背脊,「瞧你喘的,有話慢慢說。」
    采兒點點頭,嘴角露出開心的笑,「沒事了,貝勒爺平安回來,聽說六阿哥的也沒事,兩個人過招後平手,景後就不了了之了。」
    「真的謝天謝地。」唯語懸在喉頭的一顆心也終於落了地。
    「小姐,我還聽說貝勒爺因心情愉快,準備擺席與所以侍妾狂歡整夜。」采兒不忘將方-順耳聽來的消息一併道出。
    「所有侍妾!」唯語心中猛然一陣緊縮,原來自己不過是他眾多女人的其中之一,況且他還說過她連做妾都不夠資格。
    采兒未曾忽略掉她飄忽無神的臉色,不禁歎了口氣,「小姐,你出閣時老爺曾交代過,像貝勒爺這等矜貴身份的男人,三妻四妾是難免的,你要看開些呀!」
    「我懂。」明明早該有這樣的心理準備,為何在耳聽聞時依然會如此有,她著實不願去探究自己此刻的心情,只能告訴延遲自己認命吧!
    叩、叩,急促的敲門聲,喚醒了她自悲自憫的神志。
    「衣姑娘……」門外傳來了熟悉的男音。
    「是穆犖護衛。」采兒猛然拔退門閂開了門。
    「見過衣姑娘,穆犖奉貝勒爺之命,護送姑娘至前廳共享晚宴。」穆犖依然站在門外,十分恭謹地說道。
    唯語一楞,沒想到她也有份。
    「小姐,快呀!讓采兒替你打扮梳頭。」采兒開心地轉首對穆犖說:「請穆護衛稍待片刻,我的動作極快,馬上就好。」
    穆犖點頭應允,自動上門在屋外恭候。
    唯語被動地被采兒帶到梳妝鏡前坐定,看著一頭烏絲放下又攏上,雲髻斜綰,楚楚生韻,再塗上粉嫩色澤的胭脂,那唇瓣便像生了水似的,令人只想一親芳澤;襯上淡水芸藍絲縷長綢,不露痕跡地將唯語潛藏的內韻氣質、婀娜神采、姝麗容顏表露無遺。
    「好了,小姐,你瞧,現在鏡裡的美人有精神多了。」采兒很有成就感地在一旁喝采著。
    「不過吃個晚宴,何必打扮成這樣。」
    唯語不是滿意采兒的手藝,她只是害怕……害怕熠侵會認為她是為了討好他才如此盛重打扮的。
    但,唯語捫心自問,她又怎能昧著良心,說她無心討他歡心呢?
    「我一定要貝勒爺將今晚的目光全都放在小姐身上。」采兒倒是極有信心。
    「可是……」唯語依然躊躇不定。
    「別可是了,穆犖護衛在門外已等急呢!」
    采兒將唯語拉離了椅子,將她往門外推,門一敞開,連向來不苟言笑的穆犖見了特意的扮過的唯語後,眼睛也明顯一亮。
    「姑娘可以走了?」他隨即斂目道。
    唯語點點頭,看了眼采兒後,便隨穆犖前往熠侵貝勒設宴的「賦閒廳」。
    「賦閒廳」位於王府北翼之花幕內苑中,裡頭淨是漢唐時期的古物真跡,李白、杜甫的詩賦畫作,深深刻劃出賦閒廳悠逸閒適之情。
    唯語到達時,坐席己滿,她這才發現熠侵所謂的侍妾居然有十來位。這個發現瞬間侵入心間,唯語感到一陣揪心!
    正欲折返翠竹樓,背後卻響起熠侵慵懶的的嗓音。「站住,既然來了,還沒喝杯酒怎麼打算走了?來人,賜坐。」
    眾妾聞言,也只是越往熠侵的位置挪移,騰出了個離他那麼遠,那種威脅性就沒這般重,至少他看不到她眼底的傷痛。
    「今兒個我心情忒佳,所以請你們大伙聚在一塊認識認識新人。」
    他坐在主位上,伸展四肢,成熟男人的魅惑力隱隱散發在舉手投足之間,吸引了每個人的眼光,唯獨——唯語。」
    她不是不想癡望著他,只是她瞧見了在場其它的著迷者,她有點自暴自棄的心理。熠侵少她一人的注目應該無妨。
    沒料到,熠侵的眼光始終放在她不悄的沉悶表情中。
    「今天似乎有人企圖掃興。」他溫柔地勾起唇角,但眼神卻如鷹梟般鷙猛冷銳,被那目光掃到準是千瘡百孔。
    唯語顫抖地絞著手絹、咬著下唇,似乎已能感受到熠侵不好意的目光正是針對她而來。
    他方-口中所說的「新人」是指她嗎?
    「坐在最遠處的那個女人,你過來。」他不指名道姓,灼熱的目光一直盯在唯語身上,令她不禁起了記寒顫!
    「要我再說一次嗎?」熠侵獨特慵懶的音色,滲著危險的意味。
    唯語猛抬首,立刻瞧見所有人的眼光全投注在她身上,她不由得正襟危坐地站了起來,面無表情地看著熠侵,「你……叫我?」
    她省去了稱謂,是他不准也不用尊稱他為爺,可是,在大庭廣眾下喊他熠侵,她又喊不出口。
    唯語抖顫地看著他。
    他臉色持平,看不出喜怒,似乎並不在意她怎麼回答。
    「過來。」簡單的兩個字卻像極了鐵律,語氣絲毫不帶強迫,卻冷冽地讓人無法不依命而行。
    唯語踩著小步伐走去,看得出在拖延……
    「快!」熠侵-著眼,眉峰微微緊蹙,眼底掠過一抹不耐的冷光。
    唯語縮冷了-下,立即邁步走向他。
    在他面前站定後,熠侵冷哨地凝視著她,伸手狎玩著她腴潤的臉頰,「你總喜歡挑戰我的耐性,我真難想像,今早在我身下那個乖順的小女人跑去哪兒了?」
    啊!唯語臉蛋一陣潮紅,他怎能在眾目睽睽下說出這般輕佻的話語!她的一雙美目怒視著他,卻發現那抹戲謔地笑意始終未自他臉上消失!
    望著她那紅透像燒蝦的俏臉,熠侵滿意的撇撇唇,指著自己的大腿,「坐。」
    唯語又是一楞,她甚至已感受到來自週遭憎恨的眸光。
    「似乎我每句話都得對你說上兩遍才行,你是傻了嗎?聽不懂我的話嗎?」他就像鷹一樣,精準地把對方納入他的掌控之中。
    她雖害怕,但一股傲氣使然,她故意別過頭不去看他張霸氣的臉孔。
    「小霞,起來,把位子給她,你坐在我腿上。」熠侵登時怒意勃發,方-平和的表情已消褪,取而代之的是強而有力的火藥味!他犀利如火的緊瞅著她的臉,似乎已準備讓她嘗嘗違背他意思的後果。
    一個仇人之女,他是毋需對她別眼相待,是自己哪根筋不對了!啐!他悶悶地咒罵了自己一聲。
    名為小霞的侍妾立即起身,在圓臀移至熠侵大腿上時,不忘向唯語發出勝利的目光。
    熠侵雙手繞過小霞的腰,手掌托著她的玉乳,隔衣輕輕撫弄著。他眼帶邪笑望著懷裡的女人亢奮激動的表情。
    在場的女子無不都心蕩神馳,彷彿熠侵那雙邪肆的手,摸著的是她的身子上。
    唯語就坐在緊鄰著他的位置,她雖覺得痛苦,但又無法表現出來,只好默默地吃起菜餚來。
    「你的胃口似乎不錯嗎?」熠侵低嘎輕笑。
    唯語持箸的手伸到一半,卻因為他這句話而頓在半空中,回眸一望,原來他是在和懷中的女人靄靄柔語。
    她能感覺他的手肘有意無意碰觸著她的腰側,頂著他的手肘望下去,唯語看見的是他伸至小震胯下撫觸的鏡頭!
    小霞喃喃地不斷呻吟,擾得唯語緊蹙秀眉,差點將方-硬擠進城胃裡的東西吐出。
    熠侵挑釁地看著唯語那張痛楚的臉,也將她的反應映入眼簾,他不禁嗤笑了聲,「嫌噁心?你昨晚不也歡悅其中?」
    她呆若木雞地凝著眼前的瓷碗,未作任何反應;然而,顫抖的雙手卻洩漏了她心底的痛。
    見她仍無動於衷,熠侵氣憤地把懷中美女一推,猝不及防地將唯語摟到他的腿上,望著她錯愕的小嘴,他立即猛然欺上自己的唇,吻住兩瓣一直迴盪在他腦海裡的柔軟。
    他的舌直竄入她口中,攪亂了她心中的一池春水,唯語自知要反抗,但卻被他纏綿的吻弄得全身乏力!
    見她漸漸鬆軟了下來,熠侵這才放開她,但舌依舊留戀她的柔唇,輕撫又挑弄,他醇厚低沉的嗓音淡淡揚起,「你很聰明,喜歡以這種煽風點火的方式吸引我對你的注意。」
    「我沒……」
    「閉嘴,我今天就讓這些觀眾看看你到底有沒有!」
    他-起眼,眸中激射出銳不可擋的怒火;而她就像飛入蛛網中的蝶兒,再也脫不了身了。
    唯語眼望侍妾存著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她心窩就覺一陣抽痛,她疾速扭動著臀,亟欲脫離熠侵的桎梏。
    熠侵卻因她的扭動,受到一連串慾火焚身的刺激,他一手探進她衣衫中尋找那玫魂的花蕊,恣意揉搓狎玩,火熱的舌更是緊貼在她耳畔,撩起她熟悉的狂愛情潮。
    登時,僵冷的空氣中只剩下他沉重的呼吸聲和唯語的低嚶。
    「瞧見了沒?這就是你口口聲聲說的沒有?」他粗喘著,望著她滿是嫣紅的臉蛋。
    「別這樣……」她閉上眼,企圖持平自己的呼吸。
    「是嗎!你不是要死我了,否則,怎會做這種該死的長命鎖硬是偷偷塞在我的衣袋內?」他順手拿出衣袋中的長命鎖,蜷起唇角,露出的笑是既酷又冷。
    「給我——」禁不起他的羞辱,唯語伸手想奪回它。
    「別想,我偏愛將它給扔了。」
    語未歇,熠侵已當著眾人的面將手中物往東邊的窗口-去!
    唯語悲傷地驚喊:「不!不要——」
    她知道,窗口過去就是府邸中的溪溝,掉下去就再也撿不著了。
    他為何,為何要如此傷她的心?
    「你們全給我滾下去!」
    熠侵單手一揮,臉色如暴風來臨般陰奸無比,嚇得周圍的侍妾全部一哄而散!瞬間,偌大的「賦閒廳」只剩是他們兩人。
    「為什麼?」她不解地問。
    「為什麼?」他噙著陰邪森冷的笑容,端視她一臉的困惑,「莫非……你打算與我合演一出春宮片給他們欣賞?你若願意,我倒是不反對。」
    「不要說了!」唯語捂著耳朵,忍住羞辱。
    他撇唇一笑,隨即風一推,將「賦閒廳」中的大門封閉起來。「現在只剩下你和我了。」
    「你要做什麼?」唯語感覺熠侵的手已伸入她的腰際,輕輕摩挲著她撩人的肌膚,那酥癢的滋味令她倒吸了口氣。
    「你說呢?難道你的特意打扮不是為了得到我疼愛?」他邪惡帶魔力的手指漸漸往下侵移,並在她恥骨上停留撫觸那柔軟的毛絲。「你真美……連那地方也是如此的柔軟。」
    熠侵的大掌整個覆住她的私處,「你渾身上下都是讓人驚訝的細胞,彷彿生下來就是為了替衣祿禹還我的債。」
    唯語只覺得心跳越來越加速,兩股間有暖流在竄動;她全身緊繃著,絲毫不敢移動,深怕他會有更進一步的侵略。
    熠侵注視著她的眸光倏然變得濃濁幽暗,當他的另一手霸住她的雙蜂,立刻感覺到身下的硬挺。
    他明白唯語要他,就和他要她一樣,只消再稍加逗弄,一定手到擒來。但他寧願慢慢跟她耗,雖然這麼做明顯地是折磨他自己。
    他手一鬆,唯語立即虛軟地倒臥在波斯毛毯上;他半跪在她面前,冷不防地扯開她的外衫,單手拉開她的肚兜,埋首輕舔她的乳溝,修長的手指劃過她渾圓的曲線,偏偏閃過敏感脆弱的乳尖。
    熠侵滿是慾望之火的眸子倒映出唯語渴望的姿態,他狎語道:「你要我碰你的乳頭嗎?」
    她歎了一聲,無意識地點點頭。
    他滿意地俯身,以舌尖輕觸她的玫瑰,令她全身輕顫,忍不住弓起身,一副酥癢難而的媚人姿態。
    緊接著,他逗劃著她的粉紅乳暈,他瘖啞的道:「你的肌膚越來越燙了,想要我了?」
    他的雙手不得閒地按著她的臀部、大腿、與兩腿間的敏感地帶,磨人地、緩慢地、揉蹭地,以手指輕輕在穴口撫觸,一波又一波地把她推向火熱的游渦,漸漸探進她女性的最神秘處。
    突然,他一撤手,唯語失望地低-了聲;熠侵輕揚一邊唇角,開始褪下自己的衣物,又突然將她轉向一處晶透的櫃面,「看著自己,看著自己怎麼為我-喊。」
    唯語急欲遮住臉,她頓覺羞澀滿胸,慚愧至極。
    櫃面反映出的這個女人是她嗎!渴望的眼就和勾欄院的妓女沒啥兩樣啊!
    不,她不要!
    他猛地扯開她的手,以兇猛的口吻道:「我要你看你就看,別在我面前裝害臊,我知道這不過是你偽裝清純的手段。」
    唯語逼迫地看向櫃面中的自己,她眸底透露著渾然的無辜,一如她的情慾是此地純潔,原始。
    此時他突然由背後猛地佔有了她,他像個掠奪的狂獅,霸佔住她整個心靈,也將她帶領到忘我的巔峰!
    「看著,我是怎麼要了你的!」
    他口出魯莽,狂野地一次又一次地佔有她,直到他的慾火瀕臨了爆破的臨界點,將滿腹的火熱釋放在她的體內……
    唯語輕聲的低位聲迴盪在他懷裡,熠侵心口一緊,卻故意將這種情緒撇開,嘴角蕩出一抹詭笑寡情冷冽地徐言:「何必哭得這麼委屈,我只不過是順遂了你的心願罷了。」
    「你心底的恨意到底消了沒?」
    唯語清澄如水的眸光一直定定地停泊在他的臉上,嘴角抖著一抹蒼涼的笑容。
    她的話感動了熠侵,他把僨張的情緒擺在臉上,一瞬也不瞬地瞅著她,「你說什麼?」
    「我是問你……你要我如何為我父親三年前無意犯下的錯事補償?到底要如何做,才能全部償清?」在她水靈靈地眼波中流轉著楚楚動人的光影。
    「怎麼?償清後就想拍拍屁股走人了?」他緊捏住她的下顎,-著狹長的眼眸,灼灼逼人地望進她滿是淒楚迷惘的動人臉龐。
    「留下如何?不過是你眾多女人的其中之-。」
    她閉上眼,以防眼中氾濫的淚奪眶而出,她更不敢與他比寒星還冷冽的眸光對視。
    熠侵聞言,淡淡揚起一道濃眉、性格的唇角微微往上勾,「吃醋了!原來你也和一般女人一樣,有著『貪得無厭』的壞毛病。」
    「我並非吃醋,只是不想再看見你跋扈的模樣。」唯語急吼,隱忍的終至潰決。
    「若不是我這跋扈的模樣,你會在我身下-喊、低吟,暢快歡愉嗎?女人,你省省吧!太矯情只會讓我厭惡你!」
    他故意抽離兩人間的距離,以一副意淫的眼神直瞟著她滿是紅暈與吮痕的裸身,「瞧!又泛紅了,是不是又想要我了?」
    唯語立即抓起身旁的衣物迅速穿好遮身,「你別過來,我不想再見到你。」
    「我給你個機會懺悔覺悟,否則被冰凍起來的感覺可不好受啊!難道你想嘗嘗如宮中嬪妃被擯入冷宮的滋味?」熠侵話中充滿了嘲諷與不屑。
    唯語聞言心痛地雙手緊握成拳。
    「不說話?你很任性喔!」他眼已露出凌厲森冷。
    「隨你,既然這是你希望的,我就稱了你的心、如了你的意,讓你待在『翠竹樓』直到終老。」他憤懣地往屋外口吼,「來人啊!」
    房門立刻被打開,穆犖走了進來,拱手道:「貝勒爺,有何吩咐?」
    「把這個女人帶回翠竹僂,沒我的命令不准出樓半步。」熠侵沉著聲,嗓音挾著無情的冷意。
    穆犖看了眼唯語又看向熠侵,沒說什麼,只是搖搖頭道:「是。」
    唯語就這樣被帶離了「賦閒廳」。
    臨去前,她回眸的那撇絕冷的目光,仿若是一道冷光直劈進熠侵的心間;而他只是別過臉,玩弄著身旁的古董玉皿,偽裝出冷硬的姿態!
    自從上回唯語由賦閒廳被帶回翠竹樓後,她已足足一個月未曾見過熠侵了。
    他當真如他所言,狠心地準備把她囿在這小小的樓閣一輩子吧!
    她倚著欄干,思緒陷入極度的絕望;也因為心境不寧的關係,她往往食不知味,整個人已瘦了一圈!加上,近日她老覺心口鬱悶,極度反胃,常常因乾嘔良久而神情憔悴。
    「小姐,你這麼不吃不喝是不行的,再這樣下去怎麼得了!」
    采兒極盡所能的勸她,但她總是靜默以對,采兒明白,她無非是想念著貝勒爺,只是嘴上不說。
    「若你想吃點清淡的,我去幫你煮些粥好嗎?」
    采兒瞧得出她近日只消吃了帶些油膩的東西就嘔吐,難道小姐吃壞了肚子?但又不能一概不吃呀!
    「我不想吃。」唯語已經有明顯的尋死狀態,她似乎不想活了!
    與其人繼續留在這裡終老,不如早點死了痛快!
    看著小姐幽怨的眼神,采兒的眼神也是一陣酸疼,「小姐,我知道你想著貝勒爺,如果你放棄一切,就真的再也看不見他了。」
    「我一輩子都不願意再見到他。」她沉重的說,表情寒冷。
    在心底暗湧的情愫尚未激起璀璨的花束,就被他的冷言冷語給澆滅了生機,想要再復活,談何容易。
    思及此,唯語的淚水不由自主地傾洩而下,胸口莫名塞著一股沉重的悲慼。
    被他吹皺的一池春水,何時才能回復平靜?
    「說的也是,貝勒爺也太過分了,把你軟禁在這兒就算了,還叫那個小霞來這對咱們頤指氣使,大聲嚷嚷,誰理她呀!」
    就在一個時辰以前,小霞帶著丫鬟來到翠竹樓,擺著架子對著唯語叫囂,要她識想點兒,別想在貝勒爺面前得到什麼恩寵,目前,只有小霞進得了貝勒爺的寢居「淨霈居」,其它擅自闖入者,最後只能得到坐冷牢的命運。
    采兒好不甘心,這是什麼跟什麼嘛!好歹翠竹樓也是她們的地方!憑什麼讓那惡女來這兒大呼小叫、喧賓奪主的。
    唯語搖搖頭,「這就是侯門深似海的苦楚吧!我認了。」
    「那你也得為老爺想想,若他瞧見你現在這副模樣一定會難過的。」采兒幾乎被她那抹決絕的眼神給嚇住了!
    小姐可是老爺心頭一塊肉啊!
    思及爹,唯語全身的血液霎時凝結,臉色如蠟像般死沉;她對不起爹注定得讓他操心一輩子。
    「我對不起爹.嘔——」
    突然,胃部一陣翻騰,泛酸的感覺直上喉間!
    唯語忍不住衝向屋外,在長廊這就跪著乾嘔了起來。
    「小姐,我看再這樣下去是不行的,我去請大夫來給你把把脈吧!」采兒不停拍著她的背部,不斷勸說著。
    「不,我不要!」醫好了又如何,還不是逃不開被軟禁命運。
    此時,站在竹林裡已有一段時間的穆犖倏然轉身離去,他心裡明白,貝勒爺明明惦記著她,卻拉不下身段。而他,只好代替貝勒爺偶爾來瞧瞧,再以無所謂的口氣將她的近況不著痕跡地告知爺聽。
    「那怎麼辦啊?」采兒急壞了,小姐一向待她如妹,她怎能見她自生自滅;但她們又走不出翠竹樓,她又該如何把話帶給貝勒爺知道呢?
    小姐的命不該是那麼苦的!
    「采兒……」唯語看著采兒焦急不堪的臉色、
    憂鬱的眸子,輕輕扯出一抹笑,「放心,我沒事的。好,你去煮粥,我試著吃吃看,希望不會再吐出來了。」
    「真的!」采兒終於露出久違的笑容。
    「當然,我一定吃。」
    「好,我馬上來,你等一會兒。」采兒興高采烈地奔向樓閣後方一處新搭建灶房,每天都會有廚娘送菜過來。
    唯語看看采兒雀躍的背影,臉上驀然泛起一陣苦笑。
    如今自己所僅有的,就只剩下與采兒的情誼了,她不能讓采兒擔心,她一定得吃點兒東西,或許有一天她能離這個地方,重新回到爹身邊,過著以往快樂無優的日子,對!她該堅強下去……

《溫柔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