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做了一桌子的萊,還是不見駱子塵回來。
    風妮雙手托著腮,無聊的望著窗外。
    唉,悶死了!其實她根本沒把握駱子塵今天會回來,只是憑著自己的第六感。真是的,她怎麼那麼蠢呢!她這種做法也愈來愈得不到自己的認同,明知一切的一切全和自己當初的規劃走岔了方向。
    笨女人!傻女人!蠢女人!
    站起身,她拿起抹布東擦擦、西抹抹,走至轉角處,霍然發現駱子塵
    的秘密禁地居然露出一條縫!奇怪,他沒鎖耶!
    該進去瞧瞧嗎?管他的,反正那傢伙又不在,進去參觀參觀應該不
    為過吧!
    推開門後,映人眼中的是漆黑的一片,厚厚的窗簾全拉得密下透風,也更加深了房中的神秘感。
    她摸索著牆上的電燈控制鈕,按下了它,驀然一亮的室內有著令她訝異的景象,頭一回,她當真是頭一回目睹玻璃帷幕的房間!近二十坪的房間完全被玻璃所籠罩,玻璃外則是電子水族館的造型
    設計,幾隻電子熱帶魚栩栩如生的在外漂游,再加上幾株無菌水草,更妝點出熱帶海洋的美與艷!
    圓弧型的屋頂上裝設了敷個投射燈,在光束的照耀與玻璃的反射下,形成一道道折射光條,煞是好看又動人。
    地板上則鋪上綠色的草皮地毯,上面竹放了兩個懶骨頭與數個海灘椅。風妮想像著如果她能躺在那椅上,手上掬杯熱咖啡,仰頭看著頭頂上那些悠遊閒蕩的魚兒,這是一件多麼愜意的事呀!
    忍不住這種誘惑,她當真躺上那兒,舒服的閉上眼,好軟的海灘床,好優閒的情調。
    再度睜開眼,她霍地看見在玻璃帷幕上的一角,貼著一張相片。她認得相片軒中的女孩,不就與那天在東籬墓園看見的相片一樣嗎?
    拿起它,突地,她胸口一陣泛酸,澀澀的感覺襲上鼻翼,原來他是那麼的專情!這和他形之於外的風流花心又是差別甚多墨,這個謎樣的男人!
    砰!房門霍地被撞開,由其劇烈的撞擊聲可斷定,大門開啟的速度之猛、力道之大!
    「你進來幹嘛?放下手上的東西!」駱子塵進屋後立即踹上門坊,微瞇的目光中挾帶磅磚的怒意,股怒氣彷若來自地獄,那般的冷冽逼人!
    風妮將相片歸制位,轉身迎視他冷冷地諷刺眼神,「很抱歉,我發現門沒鎖……」她聳聳肩,「就進來了。」
    「難道你忘了我的叮囑…,他刀鐫般的剛毅輪廓微微抽搐作了下。
    「我已經跟你道歉了,你還要我怎麼樣?」
    她也火了,難道他想挖出她的眼珠子!
    「我不能對你怎麼樣嗎?」他尖銳地反問,隱隱展現出十分暖昧難纏的目光。
    風妮不想與他抬摃,太累人了,·我這就出去。」走至門際,她赫然回首,「我很羨慕她。」
    「你說什麼?你羨慕一個死人?」痛苦的噪音自她背後揚起,那聲調有著無奈與傷懷的幽冷。
    「至少這地方是屬於她的。」而自己卻不如她生前的一張相片!
    「她差一點兒就成為我的妻子。」駱於塵斂住氣,臉色變得低沉。
    季風妮沒料到他會開口告訴她這些!
    「為什麼她會——」風妮試著問,但不敢確定他會不會說。
    「黑道尋仇下的犧牲者,她當時正好上學路過,所以被波及。」他面無表情地說道,微皺的眉宇間隱藏著悔恨。
    風妮在心中大歎,原采杜薏拉也是和她父親一樣,但為何駱子塵還要組織黑社會幫派呢?
    「你一定納悶,既是如此,我為何還要成立黑幫對不對?」
    他鎖上房門,坐在沙發上抽起菸來;此刻的他在裊裊煙霧中散發著成熟內斂的氣質,與平日的輕佛南轅北轍。
    駱子塵更是錯愕於自己對她坦誠的衝動,這些話他守了許久,就連喬勳他都守口如瓶,為什麼他會拿捏不住性子告訴了她?
    用力抓抓腦袋,他有點兒鬱悶也深感疲累。
    「你回去吧!」
    「你還沒告訴我答案呀!」她還正準備打破沙鍋問到底,反正他想說,她何樂而不「問」。
    駱於塵斜揚起一邊唇角,促狹地望著她,「你也還沒告訴我,為什麼無視於我的警告,跑進那間房。」
    「本不是書房嘛!」她還執意認為自己沒錯。
    「你是想從中找到陷我入獄的證據?」他按兵不動地挑眉。
    「不是!我只是好奇。」
    「對了,我倒忘了跟你說聲謝謝。」他的嗓音有著粉飾的平靜無波。
    「謝什麼?」
    在駱於塵眼中,風妮有著靈動清新的神采,卻又有著極深的城府,好個矛盾的組合!「謝你沒掀陸老的底,這回我是輸了。」
    因為陸老說什麼也不肯離開那裡,倘若她真將消息走漏,他的性命必受威脅。
    「這次不算,我們又還沒賭完,你並沒輸。」她既沒告發陸老的行跡,算是她自動放棄,充其量他倆也不過是平手。
    「那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一手擱在沙發椅背,斜睨著她的神情中有
    著一股難以抹滅的慵懶性感,一身黑色唐裝更將他那昂藏不羈的氣息與魅力襯托得非常徹底且迷人。
    「就現在吧!」她微微低下眸光,試著忽略他所帶給自己的悸動。
    「那好,我們喝酒吧!為我們這場重新開始的戰鬥展開序幕。」
    他走向酒櫃,拿出一瓶朋,又拿出一瓶淡薄的玫瑰紅酒,遞給她一杯,「嘗嘗看,這酒香而不膩且不易醉人。」
    「我不喝這個,我要喝你手上那杯。」
    她已經不是小孩兒了,才不喝甜酒。
    「這種酒後勁太強,你會受不了。」他執意不肯。
    「淺嘗一口而已,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她奪去他手中的酒杯,將自己手裡的甜酒遞給他。
    「少喝點兒,我可不收拾善後。」他警告她。
    「我知道啦!」她輕輕地嘗了一口,一股辛辣的熱流滑過食道,人胃後竟覺得暖意四漾,感覺還挺不賴的。禁不住它的誘惑,她又嘗了一口,而且比前一次吸進更多的液體。
    「節制點。」駱於塵搖頭歎息,他實在不應該答應她的。
    「你真煩!」酒力有點兒發作,她跟前的駱子塵已經開始搖晃。「對了,你剛才那句話只說了一半,再來呢?」
    老天,她還記得!駱子塵將頭枕在沙發上,仰頭看著天花板上的燈
    飾,「其實黑道並不全是壞人。」他看了風妮微醺的臉龐一眼,「你一定不認同是吧!黑道有黑道的遊戲法則,不遵守遊戲法則的人則是黑道的老鼠屎,我組織黑幫的目的也就是以黑制黑,專制這些害群之馬。」
    「難道警方就不行。」她有點兒不服氣。
    「行是行,不過他們只能做表面功夫,絕不能深及黑幫體繫了解其運
    作,再說他們有法令的包袱,做什麼事都因社會的輿論而受限,自我的困
    擾何其多。」
    風妮點點頭,他說得沒錯,當初她不就受到上級的層層阻礙嗎?
    想著想著,她又狠狠地灌了一大口烈酒人喉,嗆得她說不出話來!
    「咳……咳……」
    「小心點。」他立即起身輕拍她的背部,「別喝了!」
    「我要——」風妮反而抓過他手中的酒瓶猛灌了口,她心煩、她懊惱,
    怎麼整件事搞成這種地步,事到如今,反倒是她錯了似的,她真的錯了嗎?
    「風妮,風妮……」
    一場豪飲下來,風妮已呈半瘋半傻狀態,倒臥在沙發上,口中喃喃唱著鄉村老歌takemehomecountryroad。
    「糟糕!」駱子塵驚歎了聲,這小妮子竟吐了他一身。「別亂動,我帶你去清洗乾淨。」
    忍住衝鼻的酸味,他抱起她直往浴室,輕放在浴缸內,這下他可慌了!為她寬衣解帶會被人誤以為他趁人之危;不管她,若著涼了也不是辦法!
    駱子塵搖搖頭,不禁暗歎,「你這個專惹麻煩的小迷糊!」
    算了,我惹定你了!
    著手褪去她的衣衫,將發出令人作嘔氣味的衣衫丟進水桶內,他頓覺空氣似乎清新了許多,然而就在風妮身上的衣物愈變愈少的同時,駱子塵的全身血液卻愈來愈沸騰,一股股的燥熱感直竄他的臉上。
    見鬼了!他又不是沒見過全裸的女人,為什麼現在居然會像個初識情事的少年般,心跳聲狂烈奔竄,引爆了他全身的熱力!
    深吸口氣,他再度抱起赤裸裸的她放在自己大腿上,單手則為她放起熱水。一時間氤氳的熱氣迴盪在整個小小的空間,也迷濛了他的心。
    大腿間的敏感處因她的間接接觸而勃起,駱子塵強抑下想要了她的衝動,為她沖刷起身子,兩眼更是閃避著風妮那玲瓏有致的身段,豐滿的胸脯、微翹的臀、似柳的腰都足以令他血脈僨張,雖眼不看,但單憑手的觸摸就有他受的了!
    「呃……」
    她舒適地嚶嚀一歎,轉了個身,小腦袋卻險些掉進水裡!
    駱子塵一慌,立即雙手抱住她,而這小妮子更是愈矩地以一雙藕臂緊緊攀住他的頸部,捱在他身上睡著了!
    駱子塵大搖其頭,再也受不了她這種無意識的挑逗!天,他只是風流,可不下流,千萬不能為了這個女人而壞了一世英名。
    倏然抱起她,直奔他的臥房將她用力扔上床,用被子將她從脖子掩至腳踝,他再也不要看見她裸露在外的每一分每一寸誘人肌膚,這會使他發狂,精神錯亂,進而血氣逆流而亡!
    平穩了下氣息,駱子塵這才發現自己全身上下也已濕透了,他用力扒開身上的衣物,袒露的胸部因壓抑慾望而劇烈起伏著,瞪視著她良久,他才霍然轉身準備離開!
    「頭好疼……」她卻在這個節骨眼上悠然轉醒。
    該死!駱子塵暗啐了聲,再次折回床畔,正與她微睜亮的眼對上。
    風妮頭疼欲裂,眼前閃爍的人影久久才轉為清晰,然而映在眼簾的居然是打著赤膊的駱於塵!
    「你……你沒穿衣服!」
    風妮指著他的上半身驚跳起來,蓋在身上的被子也因而滑落,「天,我怎麼也沒穿衣服!你——你這個禽獸!」
    「我是禽獸!那你就是醉鬼。」他懶得理她,還是去洗個澡舒服,於是決定先行離開這個瘋女人!
    「站住!」風妮吼住他,他佔了她便直,怎麼可以就這麼跑了?
    「你還想幹嘛?莫名其妙吐了我一身,你還不滿意?」駱於塵翻了下白眼,遇上季風妮後他似乎再也瀟灑不起來了,還惹采一身騷!
    「我吐——難道是我?」兩片嫣紅飛上頰,她驀然低首,難為情極了。
    「懂了吧!就好,我得去洗這身騷味。」
    駱於塵揉了揉眉心,今天真她被搞得筋疲力竭,現在他確定了,他倆犯沖準沒錯,說不定上輩子就結下了樑子。
    「等等。」風妮打定主意了,這是個最佳時機,如果她現在這樣還勾引
    不了他,她八成是輸定了!
    「小姐,還有什麼事?難道你想幫我洗。」駱於塵逼近她,充滿力與美的五官,近距離擴大在她跟前。
    他打算嚇嚇她,這女人一點也不知道男人的可怕,如果她再有事沒事的撩撥他,可別怪他會吃了她。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
    當話一出口,一陣輕顫立即竄向她背脊,風妮佩服起自己,真的好有勇氣。但她不會後悔,能與這種出色的男人玩場性遊戲,應該會是個不錯的經驗,她願意嘗試看看。
    駱於塵炯亮的眼眸微瞇起一道細縫,不停打量著風妮變幻莫測的臉孔,他開始揣測這個小妮子的腦袋瓜裡究竟在計劃著什麼?
    不,她或許只是在試探他,他可不會上她的當;再說明天他就得前往東郡十九號貨櫃場攔截崎村組那幫傢伙,可得保留點兒體力才是,絕不能耗在這丫頭身上。
    「我看不用了,我要洗澡了!」他嗤其荒謬,卻演得極自然,事實上他
    心裡卻背叛地喊著:願意荒誕一次!
    「洗澡?」
    他舉起臂膀,嗅了嗅自個兒身上,「我身上的那股騷味應該還不算太濃,不過就算有味,也是從你肚子裡跑出來的,你應該很熟悉才是。」
    風妮猛然摀住自己的嘴,腹裡又是一陣翻騰。
    駱子塵霍地仰天大笑,「逗你的,你不在乎,我還在乎呢!你睡會兒
    吧!等你醒了就不會想隨便獻身了。待會兒我洗完澡,順便把你衣服洗
    乾淨。真是的,不知你是傭人,還是我是傭人……」
    他搖晃著腦袋,邊說邊晃了出去,沒繼續在房裡逗留;畢竟他非聖人,更非柳下惠,在自知無法繼續演下去的時候,最好的方法即是就此打住。
    反倒是風妮氣餒極了,連身無寸縷也勾引不了他,身為女人,她還活著幹嘛!
    凌晨兩點,一陣狗吠傳進駱子塵耳畔,他機伶地清醒了。
    他撫了撫依舊飽足感十足的腹部,實在不得不對佔據他房間那女人的手藝翹起大拇指,回想起昨晚,他洗澡出來,本想去廚房拿罐飲料解渴,卻瞥見滿桌子的餐點,一時食指大動,雖萊已涼、湯已冷,但那絕佳的口味卻是不變的,讓他吃得酒足飯飽,到現在已過了三、四個小時,他居然還沒消化。
    撐死了!
    再看了眼牆上掛鐘,合該是他出發的時候了。
    梳洗一番後,他再到更衣室換上一套輕便的亞曼尼運動裝,這是為了方便待會兒可能會有的拳腳相搏,前天晚上他已在黑幫與喬勳及楚寒森一塊兒將陸老交予他的印仔細的瀏覽過一遍,這才發現崎村組手底下的人各個陰狠毒辣,手段之凶殘令人咋舌,看來今天的行動他不得不防。
    本欲進房跟她打聲招呼,吃人的嘴軟不是嗎?但他隨即打消了這個念頭。這次他是去生死決鬥,可不是去郊遊旅行,毋需道別吧!免得徒增牽掛。
    牽掛!駱子塵搖搖頭,他怎會牽掛於她呢?開玩笑!
    邁出住處,他頭也不回,毅然決然的前往第十九號貨櫃場。
    這時一顆小腦袋隨即由他臥房裡晃了出來,風妮的一雙大眼遲疑地瞧著他消失身影的門際,他準備去哪兒呢?那麼神秘!害她心口陡然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與心慌。
    不管了,她跟去瞧瞧再說。
    十九號貨櫃場可謂之紐約貨物集散地,白天人群壅塞、叫囂聲頻繁,但到了夜裡卻人煙稀少,只有瀟瀟風聲,甚是恐怖!
    駱子塵到達這裡正是半夜兩點,也是崎村組與俄國傭兵準備接頭的時刻。
    他躲在空貨櫃暗處,伺機而動。
    驀然一陣輕盈的腳步聲漸漸靠近他,他提高警覺地隱在角落,當那抹黑影一接近,他立即迅猛向前攀住可疑者的肩,來個過肩摔!
    不對,這小子體重太輕.骨架太小,肌肉又稍嫌柔軟,是個女人!
    砰!來不及了,這女人已被他摔個七葷八素,在地上呻吟不起!
    他蹲下借由微弱的燈光——看,驚愕地睜大眼,「怎麼又是你?」
    季風妮揉著臀部,她真不懂,為何每回遇見他,她的小屁屁即遭無妄之災,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的傢伙,人家關心他,他居然還這麼對她!
    「我偷偷跟著你來的。」
    「你就會找麻煩。」他倏地將她拉起,審視著她的全身上下,「有沒有怎麼樣?一定很疼吧!」
    他知道自己的力道,剛剛那道力量絕對可以摔傷一個大男人!何況是個瘦弱的小女人。
    「是……很疼。」到現在還頭暈目眩,臀部腫得發漲。
    「你跟來幹嘛?我可不是來這兒看午夜場的。」他氣呼呼地吼著,心隨著她傲皺的眉頭而緊束。
    「我怕你有危險。」她好不容易站直身子,由其泛白的臉色可看出這一摔對她來說可不輕哪!
    「你知道?」他揚眉看向她,以致命的眼神鎖住她。
    「你忘了,我偷聽過你和陸雄的談話。」她調整了下呼吸,心想他必會對她怒喝吧!
    「所以你就跟著我過來?你知不知道待會兒這裡會發生什麼事?」他氣極敗壞,壓抑著極欲噴出的怒火低吼著。
    「我當然知道。」她委屈地囁嚅著。
    「你知道還來送死?」
    「我又怎能眼睜睜看著你來這裡做搏命的演出廠
    「你……我死了不是更好,你的目的不就是要打倒我嗎?」駱子塵認
    真地看著她的反應,為她的言論而心揪了下。
    「我——打倒你是一回事,看著你死又是一回事,我沒那麼狠心。」她憤而怒對。他當她是蛇蠍般的女人嗎?不錯,她當初是想對付他,可是現在那種意念卻愈來愈薄弱了。
    看著她如此失控的模樣,駱子塵霍然放下心緒,聽然而笑,「別那麼激動,我只是隨口問問。」
    「可是你的表情就——」
    「噓——有人來了。」
    駱於塵一發現風吹草動,忙不迭地壓下她,俯身躲在陰影下-「我警
    告你,待會兒要是遇上什麼危險,把握時間立刻逃走,千萬別昏倒,我可
    沒有背女人作戰的經驗。」
    「就你一個人嗎?」不會吧!黑幫沒人來協助他嗎?那他不是自投羅
    網的找死?看來找死的不只她——個。
    駱子塵扯高右唇角,」想套我話?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風妮睨了他——眼,「討厭,故弄什麼玄虛嘛!」
    他撳下她的小腦袋,「別亂晃動,他們已經聚集在前面了。」駱子塵看看腕表,與喬勳約定的時間已將至,黑幫的弟兄應該也到了才是。
    他將她用力按在他的大腿上,從另一個角度看來,是非常暖昧引人遐思的。風妮彆扭地動了動腦袋,企圖轉個方向。
    「叫你別動!」
    他壓得更緊,風妮的鼻尖在不注意下劃過他那玩意兒,老天,他沒知覺嗎?還是她對他來說當真比一個男的都淡不上有吸引力?
    不過它又像是在漸漸漲大之中耶!
    至於駱子塵,他當然有感覺,美人在抱又窩在他最敏感的地帶,他能無動於衷嗎?但他瞭解她的個性,此刻若放鬆了她,她必定會破口大罵出聲,這不僅讓他的形跡光,更會壞了黑幫的緝·屎」計劃。
    就在這尷尬時刻,他已瞧見他的人手已潛上崎村組背後的貨櫃上,打算趁其不備之際,狙擊而上。
    他輕輕鬆開手,附在風妮耳畔輕聲說道:「我鬆開你,先找地方藏起來,不可以說話。」
    快悶死的風妮點點頭,只要放她自由,要她去死她都可以考慮考慮。
    果真,他放開了她,並猛力將她往身後拉,以自身掩護她。更趁她還來不及做出反應的時候沖離了她跟前,以捷豹穿林之速直奔些人!
    「不要啊!」
    風妮在其身後驚喊了聲,驀然一群黑衣人從她跟前掠過,隨即在崎村組與俄國黨兵錯愕之際,向他們開槍發出警告!
    登時現場亂成一片,黑槍黑錢散落一地,黑衣人漸漸將那群人給一—制伏了。
    風妮好不容易鬆了一口氣,卻又突然瞄見崎村組其中一個精悍小子逃脫了,他拚命往後跑,突然手執一樣黑色的球狀物往駱子塵的方向擲來。
    風妮定睛一瞧,才發現原來是一顆迷你手榴彈!
    「小心——」
    風妮疾奔向他,趁手榴彈墜地的前一刻,使盡吃奶的力氣加上急衝的速度,將壯碩的駱子塵推開!登時火光四射,砰然巨響揚遍整個貨櫃場,飛散而起的廢屑鐵片狂奔四野,擊傷了不少人。
    黑幫派來的乃是一批精銳部隊,在聽聞風妮的叫喊聲下已四下躲避,因此死傷的多為畸村組與俄國黨兵。
    「風妮……」
    煙幕散去後,駱子塵驚惶恐懼的在四周搜索著,他下停在滿目瘡痍的地面上翻看每個躺臥的焦黑屍首。
    天,為什麼她要推開他,救他!首次他強烈地感受到失去她的害怕,甚至比那年他聽聞杜薏拉意外去世的消息更甚之。
    「子塵……咳一—一」
    在一個廢棄的車頭下傳來風妮脆弱破碎的唆音。
    「風妮——」他跑到發聲處,俯下身將風妮贏弱不堪的身子給拖了出來。「天哪!你的腳?」
    一陣淒厲的叫喊聲迴盪在天地間,駱子塵心口葛然揪緊著!她的右腳足踝處已是皮開肉綻,駱子塵雙手發顫、牙關發澀地撫上她。
    「痛……」風妮哭吟。
    他這才如夢初醒地抱起她,直衝出這滿是血腥的地方,闖進最近的一家醫院。
    黑幫的其餘弟子將這一切看在眼中,但並不多言;在穆愚的代理指揮下,立即將崎村組與俄國傭兵的餘孽押回幫內。
    經過一場小小的手術後,風妮已無大礙,只是右腳需要用石膏固定一陣子後始可康復。
    在風妮的堅持下,第二天她就出了醫院,更以理所當然的理由,堂而皇之的住進了駱於塵的寓所。當然,駱子塵也成了她的臨時看護,負責照顧她的生活起居,雖然辛苦,但駱子塵卻甘之如飴,只是遇上有些不便的地方,他卻不知該如何動手協助。
    諸如洗澡、如廁……
    就像現在這樣的情形又再度發生了!
    「我自己去。」風妮支著枴杖,一步步地挪向浴室。
    「不行,我扶你進去廠駱於塵擺出一副不容反駁的大男人氣勢。
    「進去後你還不是得出來,徒增麻煩嘛!」
    「我一點兒也不覺得麻煩。」他不跟進去才會擔心咧!哪曉得這迷糊
    女人靠著一隻腳蹬蹬跳跳的,會不會又摔碎了臂骨。
    「那你答應我,我進去後你就得出來。」她是想引誘他,但絕不是在這種時候,怎麼樣也不能讓他瞧見自己只有一隻腿時的笨拙模樣。
    「行。」要他杵在裡頭盯著女人……他也不要啊!
    「好吧!」風妮退讓了一步,終於達成共識,她真不敢想像自己會淪落到連上個廁所也得商量半天的窘狀。
    還好她不是挺急的,否則豈不是——
    果然,駱於塵將她抱進浴室後,依約的退了出來,但仍不放心的叮囑
    她,門千萬別上鎖,並守在外面以備不時之需。
    看著由透氣窗投射進來的黑影,風妮無奈地搖搖頭,這傢伙不走幹嘛,當她是個廢物嗎?(事上她當真和廢物沒啥兩樣!)
    剛起身整理好儀容,風妮又拄著枴杖準備去洗臉台洗個手,怎知道地板太滑,她竟然如他所料摔了下去!「啊——救命呀!」
    駱子塵聞聲差點咬掉了舌頭,闖進去後只見她四平八穩地躺在地上,動也不動!
    「風妮——」
    「好痛。」一向自以為堅強的她,眼淚都滴了出來。
    「你——算了,我帶你回房檢查看看傷勢。」駱於塵輕喟口氣,其中有三分的責難、五分的無奈、十分的心疼。
    進房後,將她擺平在床上,他動手檢視風妮腿上的石膏。
    「不,我疼的不是那,是這裡。」風妮心想,她的小屁屁接二連三的遭殃,大概已經毀容了。
    「那裡!」駱於塵有些躊躇與彷徨,他不該看的。
    「好疼,那兒八成已經扁掉了。」肌肉的疼痛一緊一縮地威脅著她,她很害怕。
    「我幫你上點藥好了。」
    風妮點頭允諾,此時此刻的她已疼得快昏厥,絕無半點勾引之意。駱子塵於是協助她趴轉過身,輕輕為她解去褲頭,褪至大腿處,映人眼中的卻是件懾人心魂的蕾絲花迎的小褲褲。
    他趕緊站起身,藉著取藥的空檔,好平穩一下胸口波濤的情緒,當他再回到床畔坐穩後.卻不斷的告訴自己,她只是個病人,對病人絕不能產生性幻想。
    「喂,內褲你不脫下,怎麼擦藥嘛!·風妮非常主動地騰出一隻手,粗魯地拉下它。
    「你——」責罵她粗魯的言詞還未出口,他的目光隨即被上面的一塊塊安青吸引了注意力,目光頓時也變得急亂,「你是怎麼搞的,摔一跤會變成這樣!·
    駱於塵滿是心疼的將藥水塗上那瘀青的地方,當他觸及到那柔嫩的肌膚時,一陣強烈的麻悸感衝進他腦門,目光流連在她修長的腿部,禁不住地,他將那礙眼的長褲全都褪去。
    「你有雙很美的腿。」他這是讚美,深沉的呼吸聲如簾幕般降臨在風妮四周,在這個寂靜的夜裡更顯得清晰可聞,激盪人心。
    「什麼?」風妮微震,他的手如春風般輕柔,每一寸的撫觸她都能感受到是如此的專注與溫柔。
    她褐色如波浪的秀髮披在枕上,絕倫的臉蛋逐漸染上淡淡的緋紅,進而擴展至她粉嫩的頸項,誘惑著他的眼。
    「我說你很美。」
    他翻轉過她柔軟的身子,小心翼翼地不去觸碰她的腿部。
    風妮豐潤的唇驚訝地分開,表情頗是緊張地望著他,遲鈍地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只能凝望著他的眼,進而發現他對神秘的灰色眼眸正逐漸變得深邃,多情。
    「你不是一直在勾引我嗎,」
    他俯下頭輕觸她的唇,她敏感地微愣了下,但漸漸放鬆自己慢慢地偎向他。他說得沒錯,她是曾勾引他,但現在不是呀1
    「但你卻看不上我。」她的唇為他輕輕開啟,感覺到他潮濕、灼熱的舌……
    隨著時間的流轉,那股灼熱的疼痛也隨之消逸,她首先開始移動,喚醒駱子塵本能的配合,跟著這亙古永恆的旋律雙雙降服在這份狂喜中,墜人溫暖的熱流之中。
    她這名誘惑者,果真達到了目的,駱於塵輕拂她粘在臉龐上的髮絲,斜唇笑了。
    或者更嚴重的,他連心都遺落在她身上。

《角頭怕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