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考慮
    你對我
    有情無情
    有心無心
    誰能告訴我
    真正的結果
    翌日一早,當林昕婕疲累不堪的來到事務所時,立刻湧上了一群女同事,圍著她不停探詢。
    「聽說楚羿塘在追你是不是?」
    「他可是商界著名的黃金貴族,你是怎麼勾引上他的?」
    「昨晚他帶你去哪裡玩,可有帶你進GSM俱樂部?」
    「你和他的進展已經到哪兒了?可奔回本壘了?」
    林昕婕就在玄關處被眾人擋了下來,七嘴八舌地問了一堆她不知該如何回答的曖昧問題,原本一夜未眠的她,現在頭更疼了。
    才拾眼,她又看見老闆沈達微微揚起曖昧且神秘的嘴角,緩緩向她走來,簡直是讓她無路可逃。
    「昕婕,你來了?我還以為你今天早上沒法子上班呢!」老闆沈達話一出口,立即惹來四周的女同事咯咯笑個不停。
    林昕婕卻只能像個白癡似的留在原地聽他們胡說八道。
    「你們不要亂猜,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她立刻築起心牆,淺笑的臉已繃緊成不悅的線條。
    「你又何必隱瞞呢?教教大家嘛!看看我們能不能也學學你,釣個金龜婿。」事務所內一位最愛聊八卦的同事也跟著起哄。
    「我和他之間真的沒什麼,我們不過是出去吃頓飯,信不信由你們了。」
    林昕婕臉色發白,緊緊抓著皮包,快步溜進了她那組的小辦公室內。
    才進門,她又對上嚴嵐那副冰冷的臉色。
    嚴嵐故意拔高聲音,睥睨地說:「別以為仗著有人靠,以後工作就能怠慢了。」
    說穿了,嚴嵐因自己年紀一大把,卻找不到心儀的對象,所以,一直把比她年輕漂亮的林昕婕當成死對頭。當她得知享譽政商界的黃金單身漢楚羿塘竟被她釣到手,心底的那股不平與怨恨自然更加深了。
    「嚴姊,我不會的,你放心吧!」她立刻坐進辦公桌內,拿出一些報表和帳冊,正要進行核算時,她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
    她心頭一驚,卻不明原因地害怕拿起話筒,更怕聽見她不想聽見的聲音。
    「怎麼不接電話?吵死了。」嚴嵐睨了她一眼道。
    林昕婕沒辦法,只好拿起話筒,膽怯地應了一聲,「喂!我是林昕婕,哪位?」
    「我才送你回家,你當真不聽話的跑去上班了?」電話裡傳來楚羿塘的聲音,讓林昕婕心下一驚。
    事實上,他並沒有在昨晚送她回家,硬是逼著她留下睡在他身旁直到天明。
    「你究竟想幹嘛?饒了我好不好?」林昕婕不自王地提高音量,卻也引來了嚴嵐的注意。
    「咦?我這可是關心你耶!你幹嘛狗咬呂洞賓啊?」他用他那騙死人不償命的魅惑嗓音說道。
    「我不要你關心,一絲絲、一點點都不要,你省起來自己用吧!」
    當她發現嚴嵐和另一位同事投射過來的眼神時,想壓低聲音卻已經來不及了,她懊惱十足的瞪著電話,真想就這麼摔出去。
    「如果是生在古時候,我已經是你的老公了,你怎麼還能說出這種薄情寡義的話?」看樣子,他根本沒將她的怒火看在眼裡。
    「你——」林昕婕正想破口大罵,卻發現場合不對,立刻收了氣焰,改以無奈的語氣道:「我不知你要幹什麼,但現在是我的上班時間,請你別打擾我好嗎?」\
    她正要掛電話,卻讓他的一句話給煞住了動作。「你知道嗎?剛剛你弟弟來找我。」
    「他找你幹嘛?」
    「還會有什麼?如你所想的那般,興師問罪啊!」由楚羿塘的語氣聽來,他似乎並未生氣。'
    她的心差點跳出來,急促地問:「他有沒有鬧事?你快告訴我啊!」
    他逸出一絲淡笑聲,嗤冷地說:「他何止鬧事?簡直是把我公司給鬧得天翻地覆了。」
    林昕婕聞言,持話筒的手隱隱顫抖著,胸口更是揪得死緊。
    她擔憂地又問:「你可以告訴我他弄壞了你們什麼東西?價值多少?我賠給你。」
    「一隻宋末的青玉花瓶,你賠得起嗎?」他放低聲音說。
    「什麼?他砸破……骨董花瓶?」
    她在心底大歎,這下完了!如此名貴的骨董,就算賣了她,她都還不起呀!
    「沒錯,花瓶現在已成了一攤碎片躺在我腳邊,還等著人來清理呢!」他的語音平穩,讓她聽不出他心裡的想法及真正的意圖。
    「那他現在人呢?你該不會是已經把他給……」
    她擔憂極了,好不容易把弟弟找回家,不過幾天的光景他又鬧事,這要是讓母親知道了,豈不是又要一病不起?
    偏偏這次讓他鬧事的始作俑者就是她自己,這教她怎麼對得起他?
    「你放心,我做人還不至於那麼不通情理,而且,我自認你的身價抵得過那只花瓶,所以,我已經饒過他,放他走了。」
    他無情冷峭的聲音從電話線彼端傳了過來,字字句句扎入林昕婕的耳膜,令她疼痛難抑。
    「那我該說一聲謝謝你囉?」她的聲調也變得冰冷,因為,她的身體彷若已陷入無底寒洞,再也回復不了溫暖。
    「別誤會,我可沒說這樣就扯平喔!晚上出來碰個面、商量商量吧!」
    「你又想……你這個畜——」林昕婕及時發現嚴嵐和同事再度以一雙好奇的眼神打量她,於是拚命壓低聲音道:「你休想,反正錢我會賠你的。」
    「這次不是在我的住處,我只是想請你去餐廳吃頓飯,也那麼困難?」他揚揚眉,一臉的不以為然。
    只要他想釣到手的大魚,從來沒有失手過。
    「反正我不想再見你。」他太陰險、太霸氣,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危險的,她自知不能再重蹈覆轍。
    「哦!那就別怪我請律師到你府上,找你母親詳談了。」
    「楚羿塘,你別太過分了!」她再也顧不得許多,在事務所內咆哮出聲。
    「今晚六點半我在〔夏籐〕等你,來不來隨你。」楚羿塘並不想跟她爭辯,反正他已留下尾巴,就看她怎麼善後囉!
    他不再給她有任何辯駁的機會,倏地掛了電話。
    林昕婕盯著手中那已斷了線的話筒,愁緒瞬間攏上眉間,若非她此刻是在辦公室內,她一定會尖叫出聲,以發洩心中的怨氣。
    到達〔夏籐〕,林昕婕刻意遲了一個小時,當她一眼看見楚羿塘那張緊繃不悅的臉色,一抹得意倏地湧上心頭,稍稍平衡了她之前的不快。
    如果她知道這一招有效,她一定會再遲個兩個小時,看他以後還敢不敢不經她同意就隨意約她出來?更可恨的是,他還挺會威脅人的。
    「你到底有沒有時間觀念?現在幾點了你知道嗎?」他噴火的眼睛和僵硬的臉部線條在在顯露出他的憤怒。
    但林昕婕卻不以為意。「難道你不知道現在正是塞車的尖峰時間嗎?慢個一、兩個小時是很正常的。」她不再遷就他,打算努力做好自己。
    雖然見了他,依然會被他的獨特風采所迷惑,但她知道那只是一種迷戀,她絕不能夠再陷下去。
    「既然知道是塞車時間,為什麼不早點出門,非得要我在這裡等?」他嚴厲地詢問。
    楚羿塘明知她是在挑釁他,也是故意遲到的,但他就是非得逼著她承認錯誤不可。
    這女人雖然單純得像百合花,但那脾氣卻拗得像一棟老樹,除非斷了,絕不例下!
    「我五點半下班,下班後就趕了過來,你還想要我怎麼樣?」她隨即頂了回去。這可是他厚顏無恥硬逼著她赴約,他憑什麼如此囂張跋扈的責備她?
    「你——」
    他的語氣突然軟化,臉龐隱約帶著一抹訕笑道:「既然已經來了,再吵就沒意思了。如果你不想被人家當怪物看,就趕緊過來坐著,別老站在那裡像頭母獅在發飆似的。」
    林昕婕眉一皺,衝到他面前,對著他的鼻尖說:「誰是母獅?你才像只大公豬咧!」
    原以為她這句話又會引來他的怒目相向,想不到楚羿塘只是放聲大笑,隨即擺擺手,露出一副認栽的模樣,「好男不與女鬥,隨你說吧!」
    面對他再次大相逕庭的表態,林昕婕眼中透露著不解與防範的神色,「你究竟在耍什麼詭計?請你說清楚。而且,我也希望你不要再拿我弟弟的事來威脅我,你這樣做只會讓我更瞧不起你。」
    他魅惑的眼神瞇成一道直線,嘴角扯出一絲狂放的笑意,「我只是就事論事,這叫威脅嗎?如果你弟弟沒來鬧場,沒砸壞我的東西,你何須接受我的威脅?」
    「可是,你——」
    「我說坐下來,你看,已經有不少人在欣賞你的潑辣狀了。」
    楚羿塘往椅背一仰,優雅地雙手環胸,狀似輕鬆愜意。
    「說吧!你約我出來到底要幹嘛?」看了看週遭對她投射來的目光,她緊張的趕緊拉開椅子坐下。此刻,她只希望老天能同情同情她,弄個地洞讓她鑽吧!
    「我不是說了嗎?吃飯而已,你不用太緊張,否則,消化不良就麻煩了。」
    楚羿塘明白這丫頭分明是想激怒他,剛才他也差一點中了她的計,如今,他故意對她表露出這副不慍不火又玩世不恭的姿態,看她還能祭出什麼法寶?
    林昕婕瞪了他一眼,心忖,我見了你就已經消化不良了,再吃東西的話,準會吐出來。
    「怎麼了?你的眼神裡帶著鄙夷喔!」他明知她對他有一肚子的不滿,還是忍不住想逗她。
    「沒錯,想到我竟然會答應和你出來吃飯,就對自己鄙夷得不得了。」她俏皮地擺他一道。
    楚羿塘綻出迷人的笑容,帶著似認真又以戲譫的表情,「今天隨便你怎麼說,反正我不準備讓你破壞我的好心情,況且,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在等著我約她們吃晚餐啊!我勸你別不識好歹了。」
    林昕婕卻對他露出一抹可掬的甜笑,「那麼我讓賢,你儘管去約她們。對不起,我告辭了。」
    她的嗓音滿是濃濃的諷意,她很清楚他現在約她、纏著她不過是一股新鮮感在作祟,等到他厭煩了、無趣了,她就會變成他風流史上的另一個傻女人。
    「你當真是軟硬不吃?」楚羿塘臉上虛偽的假笑迅速撕下,一雙利眼射出寒光。
    這個女人完全不受榮華富貴與他多金瀟灑的外表所誘惑,他應該感到高興才是,怎麼這會兒他又氣極了她的倔傲?
    他決定了,他絕不放過她這朵萬花叢中的奇葩!
    「你又原形畢露了?我不跟你這種盛氣凌人的男人吃飯。」
    林昕婕轉身想走,卻被他猿臂一伸給揪了回來,「算我說錯話,即使你對我再怎麼不滿,也吃了這頓飯再走,可以嗎?」
    他語氣放緩放慢,眼神卻像火炬般燒灼著她,讓她無所遁逃。
    面對他難得的友善,林昕婕反倒說不出排拒的話,只好又坐下。
    「剛才你還沒來之前,我已經命廚子做了這裡最拿手的招牌菜,應該就快來了。」他氣定神閒的道。
    「你就那麼果斷,喜歡安排別人的每一個步驟、每一個喜好?」林昕婕抿著唇,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悅的控訴。
    「事先幫你點好菜是怕你等久餓了,你怎麼又誤解了呢?」
    楚羿塘不以為忤,莫測高深的眼神直盯著眼前這回然不同於他以往所交往的女人。
    「你口才太好,我說不過你。」
    「也許你不知道,這家店的老闆就是我,請你來這裡介紹幾道招牌菜讓你嘗嘗,應該是情有可原吧?」
    林昕婕一愣,看了看這家店特有的裝潢和佈置,都是那麼的清新淡雅,就連名字〔夏籐〕都是那麼的清爽又隨性,倒不像他給她的感覺。
    「我以為你開的店不是大飯店就是大餐廳,沒想到你也有興趣開設這種咖啡座。」她的語氣中充滿意外。
    「我雖然有幾個臭錢,並不表示我的水準就因而降低啊!可見你對我的偏見太深了。」楚羿塘的嘴角漾開淺笑,俊逸的臉上略帶三分邪意。
    這時候餐點上桌了,一股股奶油蔥香的味道惹得林昕婕食指大動,餓到現在的肚子也敏銳得咕嚕作響,但為了維持她的驕傲,她仍佯裝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
    她這樣子看在目光灼灼的楚羿塘眼裡,直覺得好笑,他忍不住湊近她的唇說道:「別再偽裝了,我已經聽見你肚子在嚷餓了。」
    「啊!」一愣,臉色馬上刷紅一片。
    看見她這副驚窘的模樣,楚羿塘更是笑咧了嘴,「你真是好騙。」
    「你!」她狠狠的瞪著面前的餐盤,又道:「好!我今天就吃垮你,看看你下次還敢不敢隨便約我出來?」
    他揚眉擴深笑痕,沉斂的眸子掠過一抹邪譫的笑意,「你儘管吃,如果你真的吃垮我,我也只好甘拜下風了。」
    林昕婕瞪著盤於上的一杯酒,「這是什麼?」
    「上好的開胃酒,很貴的,不過,後勁無窮,得淺酌才好。」他開始介紹這盤奶油局龍蝦的正確吃法。
    但就在他說到一半的同時,只見林昕婕舉起酒杯,大口大口的暍下肚子。
    楚羿塘瞠大眼,沒料到她會突來這一招!
    暢飲過後,林昕婕扯著一抹笑說:「還有這種酒嗎?你是老闆,可不可以叫他們多拿些出來,還滿好暍的。」
    「你是故意的嗎?」楚羿塘瞇起眼,語氣淡然。
    「沒錯,你不是說這酒很貴嗎?我就從它下手,一步一步吃垮你。」她順手又拎起楚羿塘餐盤中的開胃酒,連招呼也不打一聲,就這麼一口下肚。
    「喂!你——」待他想搶救時,也來不及了。
    「真是好暍耶!快,快去叫他們再拿一些出來。」
    不知怎地,當第二杯酒下肚後不久,林昕婕就感到眼前的景物微轉,更痛苦的是,她的胃部也有一股翻騰的感覺。
    這怎麼可能?剛剛她暍在口中的時候遺覺得它香甜甘美,根本不像酒啊!可是,現在這種微暈的感覺又是那麼的明顯,讓她恍然明白自己是被那香甜的滋味給騙了!
    「怎麼了?你哪裡不舒服?」楚羿塘哪會不知道她這是猛飲的結果。
    「我……」胃好難受喔!她只覺得兩眼昏花。
    突然,她赫然站起,一手摀住嘴直問楚羿塘,「化妝室在哪?」
    他順手往前一比,林昕婕便不顧一切地往那個方向衝了過去。
    楚羿塘只能搖搖頭,斜倚在椅上,等著這位狼狽佳人回來。
    約莫十分鐘後,林昕婕才拖著疲累又不穩的步伐走回座位,雖然剛才在廁所裡已經將那酒液吐掉大半,可是,已經進入她腦海的發酵物卻久久不散,令她依舊昏沉。
    「你還好吧?」楚羿塘關心的問她。
    林昕婕揉了揉渾噩的腦袋,悒悒不樂地說:「頭還是好痛,我想回家。」
    他看了看一桌子幾乎沒動的菜色,被她這麼一鬧似乎都糟蹋了。也罷,這個笨女人本來就和別人不一樣,要對待她實在不能用對待平常人的方法。
    「好吧!我這就帶你回家。」當他扶住她的纖腰,帶著她走出咖啡座,來到停車場的同時,迎面居然看到齊雋。
    他身旁站了一位風情萬種的女子,看起來挺陌生的,看樣子是他的新歡。
    「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你好像正要出門?」齊雋的眼神莫測高深的往林昕婕的臉上輕輕一瞟,話語中淨是曖昧。
    「雖然我不在,你們還是可以儘管用,所有開銷就記在我的帳上吧!」楚羿塘表現出主人的慷慨,轉身扶著搖搖晃晃的林昕婕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齊雋的聲音猛地在他背後響起,「看來你今晚有得忙了,明天是俱樂部兩週年紀念,大伙決定一早過去慶祝,你起得來吧?」
    「哦!放心,我一定到。」
    「這次破例,可以帶女伴進場,這可是昨晚俱樂部的幾個〔元老〕臨時決定的。」齊雋又補充了一句。
    所謂的〔元老〕,就是初期成立GSM俱樂部的六人小組。
    「知道了。」兩人交換了一個只有男人才懂的眼神後,分道揚鑣。
    林昕婕昏昏沉沉的張開眼,即目所見淨是一種陌生的感覺,淺藍的牆、淺藍的天花板、灰色的小沙發、紫檀木的地板……說是陌生,又好像有一絲熟悉,可是,她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該不會是她還在作夢吧!
    她搖搖頭,才發現自己躺的好像不是枕頭,回頭一瞧,她霍地瞠大眼!這怎麼可能?她竟然躺在他的臂彎中!再掀起薄被,看看自己空無一物的身子,她彷若被電擊中,腦袋一片空白。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她又在這裡和他過了一夜,不僅如此,還又讓他給——
    「楚羿塘,你給我起來,你醒醒啊!」她用被緊緊裹著自己,一手拚命搖晃著他的身軀。
    但他卻像是睡死了一樣,完全不為所動。
    她慍怒的眼直瞪著他那張睡臉,一股氣差點兒忿懣地提不上來,「你再不醒,我就掐死你。」
    她雙手假意地圍住他的脖子,用力一壓,這時,楚羿塘深不可測的黑眸陡地睜開,亮澄澄地注視著她。
    他散亂不羈的黑髮留了幾綹在額前,更增添他邪氣俊美的惑人氣質。
    「你這是幹嘛?大清早的就想鬧出人命啊?」楚羿塘性感的薄唇泛起一道灑脫迷人的笑意,猝不及防地將她往後一推,反被動為主動.
    「你早就醒了?」她一雙水眸中有著深深的埋怨。
    「我不過是閉目養神而已,難道你等不及想要喚醒我?嗯!一大早做愛似乎也不賴。」他抿唇一笑,伸手捏了一下她的細腰。
    林昕婕臉色一凜,心跳又開始劇烈跳動,她得掄緊拳頭,才能抑制住自己往他臉上揮拳的衝動。
    這個男人實在是太不知羞恥了。
    「我問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會睡在這裡?」
    「你怎麼問我呢?明明是你刻意裝醉,硬賴著要回我家,而我這個人的缺點就是,向來拒絕不了女人,只好順遂你的意思了。」
    他無意告訴她實情,只想蓄意激怒她,因為,他十分喜歡看她發脾氣的俏模樣。
    「你胡說!我才不會那麼做,為什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她的小臉一皺,既可愛又天真,楚羿塘忍不住俯下身輕啄了一下她的鼻尖。
    這會兒林昕婕心中的羞辱一古腦兒全轉成憤怒,「我說過,不准你再侵犯我了!」
    「你說這話太遲了,昨天我以為你是裝醉,不斷把自己往我懷裡塞,我只好恭敬不如從命,非常徹底的和你做了一場轟轟烈烈的愛。」他說完咧嘴大笑。
    林昕婕的心跳快如擂鼓,五臟六腑氣得全攪在一起,她禁不住委屈的啜泣出聲。
    「你亂說……」
    「我亂說了嗎?你現在身上可是一絲不掛,昨天脫衣服的時候,你可是非常樂於配合,連一絲反抗也沒有啊!」
    楚羿塘故意不懷好意地逗弄她,其實,她昨天一上車後便吐了一身,非但將他那輛名貴跑車弄得一車怪味,連帶的他也沒辦法把那麼淒慘的她送回家。
    在沒轍下,他只好再次帶她回自個兒家,不僅如此,還幫她脫了衣服,拭淨身子,雖然他被她那曼妙的身軀惹得慾火焚身,但他可沒有趁人之危的癖好啊!
    「你又胡說——」她聽得頻頻發抖,一副受盡委屈的模樣。
    「何必這樣?別激動嘛!你的全身上下我哪個地方沒碰過,幹嘛一副昨晚才失身的模樣?」他粗嘎低笑,口氣一個勁兒的不正經。
    他的手更不懷好意地鑽進被單裡,輕輕沿著她的腰側慢慢揉捏。
    林昕婕立即僵住身子,半晌說不出話來,他怎麼可以……「住手——」
    她拒絕的聲音微含顫抖,乍聽之下,倒有點欲拒還迎的味道。
    楚羿塘笑咧了嘴,深邃的眸直盯著她泛紅的小臉瞧,「我可是很認真的在追求你,難道你一點也看不出來?」
    他的手又從她的腰身逐漸地往上栘,突然覆上她兩粒圓潤有彈性的蜜桃。
    「你住手……」她發出抗議的小嘴倏地被他銜了去,他的舌頭絲毫不放過她直闖進她微張的口裡,盡情地攪動挑弄,帶給她狂烈的愛意。
    「考慮考慮,肯不肯接受?」他纏綿的話語在她口中低訴,大拇指則輕輕摩挲著她酡紅的雙頰。
    「我……你不是真心的。」她終於偷空說了句話,不可諱言,她的心已被他的話所撼動,但這個風流浪子的話真的能信嗎?
    「那你實在太不瞭解我了,過去我給人花心風流的形象是因為我沒有動過心,但這回,我可是對你動心了喔!」
    他的手指似帶電般,輕撫過她的眼、眉,最後來到她的雙唇問輕輕觸摸,甚至探進她的口中撩撥她的貝齒。
    楚羿塘也不明白自己當初的決定怎麼突然改變了?他原來只想讓她成為他的性伴侶而已,但如今他卻想完全的擁有她。
    而一想起她那個姓楊的青梅竹馬,他想佔有她的慾望就更強烈。
    雖然他已徹底要了她的身子,他卻還想完全的得到她的心。
    「別這樣——」她發覺自己就快在他這種觸電的撩勾、濃情的話語裡投降了。
    她呼吸急促地看著他,直到他的雙手又再次攏住她的雙峰時,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身上的被單是何時散開的她也不知,只知在他灼熱的注視下,她已快要融成一攤水了。
    「讓我愛你——」他湊近她,輕輕在她的唇瓣上吐語。
    「可是……」她雖然還帶著猶豫,但楚羿塘已看出她的軟化。
    「別可是了,咱們得趕快,待會兒我還得帶你去俱樂部。你可是我第一個帶進俱樂部的女人喔!」
    楚羿塘愛死了她這種生澀又天真的反應,還有她那極度容易害羞、泛紅的身子。
    林昕婕別開臉,他的眸中充滿了侵略性,單單一個注視,她就幾乎要沉淪在他的眼神之下。
    楚羿塘輕歎了一口氣,重重的含住了她綻放的蓓蕾,品嚐它的甘甜與俏麗的滋味。他不得不承認,她是唯一能掀起他這種狂烈慾望的女人。
    她那如緞的身軀柔軟如綿,不時吸引著他、引誘著他細細品味、輾轉舔吻,甚至誘拐得他的理智就快要潰不成軍。
    「別……」林昕婕全身擠不出一絲力量,只因她的心已漸漸認輸了,心甘情願的隨他擺佈……
    正當楚羿塘欲掰開她的大腿,打算徹底佔有她的剎那,房裡的電話突然擾人春夢地鈴聲大作起來。
    他暗啐了一聲,翻起身勾起電話,眼神卻片刻也不肯離開林昕婕那張羞澀嫣紅的小臉與惹火的曲線。
    「楚羿塘,哪位?」由於強抑慾念,他的聲音顯得有些喑痖。
    「是我裘皓,大伙都到齊了,就差你一個人,你來是不來?該不會如齊雋所說的,累了一夜起不了床了吧?」裘皓傭懶地拉長尾音,謔笑地說。
    「你聽他鬼扯什麼,我馬上到。」楚羿塘揉揉眉心,恨死了這些扯後腿的缺德損友。
    「你那位天使佳人還在吧?好久沒看見她了,挺想她的,帶不帶她來?」裘皓還不知死活的硬要調侃他。
    「我會帶她去,但是,你可別想動人家一根寒毛。」到時候缺了胳臂、斷了腿,可別說他沒事先提醒他!
    「唉!見色忘友。」
    「彼此彼此。」楚羿塘掛了電話,倏地起身穿上睡袍,走到門邊打開門,果然洗衣籃內已放好昨晚他送洗的衣物。
    他拿了進來遞給林昕婕,「這些衣服全都洗好了,趕緊穿上,我帶你去俱樂部。」
    「我不想去。」林昕婕縮著身,有點委屈。
    「怎麼?生氣了?我保證以後絕不會半途停止了。」他俯下身對著林昕婕魅惑地一笑,咬咬她的耳垂說:「如果答應了我的追求,就別退縮,快把衣服換上跟我走。」
    林昕婕睨了他一眼,「我不習慣去那種地方。」
    「上回你不是很勇敢地闖進去了,怎麼這次又故作小家子氣了?」他彎起唇線,瞇著眼鎖住她的目光。
    「你——好嘛!去就去。」她抱著衣服,起身衝進浴室。
    楚羿塘看著她那玲瓏有致的光裸背影,下腹不禁一緊,該死的裘皓……

《情場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