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凌晨五點,一陣陣比殺豬還刺耳的口哨聲響起。
    女生寢室裡,幾乎每個人都趴在床上起不來,昨晚操到九點才吃晚餐,接著大家搶著洗澡,弄到好晚才沾上床睡覺,結果一大早又被吵醒了。
    快起來吧!否則那個野蠻訓練官一定不會讓她們好過。
    樸萄在心底告訴自己,就算再困難還是得爬起來,看隔壁床的徐珍還在賴床,她伸手搔她癢。
    「啊……是誰這麼討厭呀?」徐珍翻了個身。
    「妳如果不想被罰,就快點起床去集合吧!」樸萄故意拉高嗓音,好把其它人也順便叫起來。
    但是這招的效果不太好,沒幾個人有動靜,但她也沒法再等了,率先衝到外頭的集合場地。
    沒想到她還是第三個前來集合的學員,只見那個沈魔王還是一臉的不痛快,但願不是針對她。
    「其它人呢?」他口氣不佳地開口。
    樸萄望著其它人都不回答,她只好開口,「就快來了。」
    「這也算快嗎?」他深吐了口氣。
    她皺皺眉頭,緊咬著下唇,很想告訴他是他太殘忍了,就算警校特訓時也沒這麼嚴格呀!不過……識時務者為俊傑,她還是忍著沒開口。
    不久之後,所有人都來集合了,沈昊盯著眾人說:「你們才受訓第幾天,竟然就給我玩遲到的遊戲,是不是一點兒都不怕我呢?」
    「訓練官,對不起,我們真的爬不起來,明天一定不會遲到了。」有人開口認錯,只希望不要惹毛這位沈魔王,否則接下來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明天?今天的事都做不好,還期望明天嗎?」他瞇著眸,「算了,這事就等以後再說,今天你們要分組進行突擊演練,兩人一組,突擊中沒有中彈的就不用接受處罰。」
    「那輸的怎麼辦?」
    「男生伏地挺身一百下,女生五十下,單槓上下各五十。漆彈槍在那邊,這排和那排為一組,開始。」
    「是。」一群人急著拿槍,然後開始射擊、躲藏。
    樸萄拿著槍不斷往前奔,想起沈昊在翠山鎮對她說過的話,因此她一直為搭檔做掩護。
    眼看有人朝她的搭檔開槍,樸萄什麼也不想的推開搭檔,自己也利落一閃,幸好沒中彈,又矯健的回以攻擊。
    不一會兒時間到了,樸萄與其它人一塊兒在沈昊面前集合。
    沈昊先在他們身邊繞了一圈,開始點人,「你、還有妳……你……」最後來到樸萄面前,「還有妳。」
    「什麼?」樸萄吃了一驚,趕緊說道:「訓練官,我沒有中彈。」
    「又要為自己辯解了?」他瞇起眸。
    「不是辯解,剛剛你不是說了,中彈才要接受懲處嗎?我並沒有中彈,為什麼還要——」
    他截下她的話,目光轉冷,「妳真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
    「不知道。」樸萄抬起臉望著他。
    「沒腦袋的傢伙!」沈昊口氣發沉地說。
    「你不說,我就真的不明白。」他似乎對她特別有偏見,居然當著眾人的面給她難堪。
    「妳有和妳的Partner好好配合嗎?」沈昊瞇起眸。
    「當然,為了不讓她受傷,我還推開她呢!」樸萄自認自己沒做錯。
    「推開她之後呢?」他撩起眉,繼續問。
    「我……我就去……」她有點兒慌了。
    「放她一個人在原地,不怕開槍的人又回來嗎?這就是妳犯下最大的錯誤。」沈昊直盯著她的眼,「真要我說,如果她死了,妳就算死一百次都不夠還。」
    他這話一出口,在場所有人都倒抽口氣,直望著樸萄那張快哭出來的小臉。
    樸萄抿緊唇,難過得想掉淚,但她還是強忍住了。
    「想放棄嗎?那就放棄吧!離開這裡,回去妳的小鎮,做個無所事事的警察,對妳會好些。」他接著又對其他學員說:「你們也一樣,不想繼續受訓的可以馬上離開。」
    沒想到竟有不少人因為受不了他的教學方式,真的放棄受訓離開,現場人數從三十幾名降為二十名左右,場面頓時變得異常尷尬。
    「很好,剩下的是自認經得起考驗的吧?二十個人正好,我教來也輕鬆點,現在得受處罰的出來。」他做事向來一板一眼,完全沒有轉圜的餘地。
    「訓練官……能不能做二十下就好?」女學員半撒嬌的問,希望他能放寬些,但是這招對鐵面無私的沈昊壓根起不了作用。
    唯有樸萄二話不說的趴下地做起伏地挺身,原本體能就不太好的她,做不到二十下就已臉色蒼白,但她還是硬撐下去。
    「樸萄,如果不行的話就趴下,訓練官不會刁難的。」徐珍在她身邊輕聲喊道。
    樸萄咬緊牙關仍不肯放棄,但這時候她卻聽見沈昊說:「連腰桿都挺不直還想做什麼,敷衍我嗎?起來。」
    沈昊蹙起眉,看不下去的吐了口氣,怎麼都沒想到會遇上這麼固執的女人,她真的是跟他卯上了嗎?
    「不要,就算剩下最、最後一口氣……我也要做……做下去……」只有樸萄知道自己並非固執,而是她想要做給他看,讓他知道她說到做到,就算累死也沒關係。
    「我說夠了。」沈昊俯身抓住她的後領,像抓小兔似的拎了起來。
    「訓練官,你……你這是做什麼?我……我還沒做……做完。」她已是累得連話都說不完整。
    「長官的話不聽了?」沈昊瞪著她。
    聞言,她才停止掙扎,徐徐說了句,「不做就不做。」
    「妳簡直是無可救藥。」沈昊搖搖頭後便對所有人說:「休息半個小時。」接著便走回自己的辦公室。
    徐珍皺眉瞅著他的背影,「虧他長得這麼帥,說起話竟這麼狠。」
    「不怪他,是我沒做好。」她來這裡是要受訓,而不是抱怨。
    「算了,我們去那裡坐會兒吧!」徐珍扶著她往樹蔭下走去,「想不想喝點什麼?我去買。」
    「不必,想喝的話我可以自己去買。」樸萄對她笑了笑,「幸好認識妳,有妳在真好。」
    「別這麼說,我都沒幫上什麼忙。」徐珍站起,「我還是去買瓶曠泉水好了。」.
    「嗯。」樸萄笑笑,順手捏捏自己發疼的雙臂,還沒吊單槓就已疼得這麼厲害,看來她要加強的地方還真多呢!
    徐珍離開不久,樸萄正想站起,卻累得使不出勁兒來,突然有個人朝她走來,她抬頭一看,是與她同單位的男學員嚴安邦。
    「我拉妳一把吧!」他笑說。
    「謝謝。」她抓住他的手站起,心跳莫名加快。
    老天,他可是所有女學員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不但訓練成績一流,為人更是幽默風趣,她萬萬沒想到他會主動找她攀談。
    「不客氣。」嚴安邦綻放一抹俊朗的笑容,「說真的,我很佩服妳。」
    從進入訓練所之後,他第一眼就注意到她了,雖然樸萄並不屬於美艷的類型,但是纖柔清秀、非常耐看,尤其那張瓜子臉特別柔美,根本不像女警,倒像個讓人想呵護的小羊。見她老是被訓練官壓迫,楚楚可憐中卻又帶著一股堅韌,讓身為男人的他無法忽視。
    「有什麼好佩服的,你應該和其它人一樣取笑我對吧?」樸萄羞赧一笑,「這麼笨的人還當警察,你是不是也感到很不可思議?」
    「雖然妳的動作不是很利落,但是誠意感人,相信訓練官一定也感受得到。」他皺起眉,「只是我怎麼都想不通,為何他始終針對妳一人?言談中,你們好像認識?」
    「不算認識,只能說見過幾面而已,不過我那幾次的表現已讓他失望透了吧!」她苦澀的垂下臉。
    「妳不恨他?」通常受到這種對待,都會對對方恨之入骨。
    她搖搖頭,隨即又點點頭,「說不恨是騙人的,我恨他為何說話這麼不留情面,不過只恨一點點啦!」
    「妳真可愛。」嚴安邦忍不住笑了。
    樸萄也跟著笑了,眼角餘光看見沈昊遠遠往這裡走來,嚴安邦發現她的笑容一僵,連忙隨她的視線望去,發現是訓練官來了,便趕緊朝他一鞠躬。
    沈昊現看看在場的幾名學員,接著才走向他倆,「才不過幾天,你們感情已經這麼好了?」
    嚴安邦開口道:「訓練官,我們只是……」
    「談戀愛?」沈昊不屑的目光轉向樸萄,「不知道你們來受訓的目的是什麼?把這裡當成聯誼的場所了?」
    「我們沒有。」樸萄急急說道。
    「我並不是不通人情,要談戀愛可以,但是等你們從這裡結業再談,不要影響其它學員受訓的心情。」他雙手抱胸,各望了他們一眼,「下一階段訓練開始,走吧!」
    「訓練官,為什麼你要這麼說?我們真的沒有談戀愛,難道只是聊聊天、說說話也不行嗎?」樸萄衝著他的背影開口,因為她不希望被誤解,而他每每對她個人的惡意批評,真的讓她非常難受。
    「頂嘴好像已成為妳的興趣之一?」他瞅著她。
    嚴安邦拉拉她的袖子,示意她別再說話。
    但她還是說:「訓練官,那你呢?不是教導我們判斷一件事絕不能單憑個人喜好,但是你卻違反了這個原則,就算我很笨、很無知,你也不需要一直針對我。」
    「什麼?」他的目光凌厲一閃,「嚴安邦,你先去第二訓練場。」
    「呃,是。」嚴安邦離去前,不安地看了樸萄一眼,但是魔王在前,他也只能搖搖頭離開了。
    「看來妳的魅惑力不小嘛!」沈昊走近她,「居然連我們這單位的高材生都被妳迷惑了,看他剛剛那副不放心的樣子,好像很怕我對妳怎麼了?」
    「我沒有迷惑他,而是他知道我本性善良,看在同僚的分上才跟我說幾句話。」樸萄抬頭挺胸,被惱得口不擇言,「難道訓練官是害怕被我迷惑了,才刻意針對我?」
    「哈……」沈昊發出一陣狂笑,「難不成妳下一個目標是我?」
    「你說什麼?」樸萄猛抬頭,看著他的笑臉,心想:該大笑的人應該是她吧?
    「那就看看妳有沒有這個本事了?不過我勸妳少費心,我對愚蠢又愛狡辯的女人這輩子都不會感興趣。」落下這話,他轉身就走。
    樸萄立刻上前補了一句,「你放心,非但你對我沒興趣,我也對你一點兒感覺都沒有,我喜歡的男人至少得擁有幽默感。」
    「幽默感!」他瞇起眸。
    「那是愛情的一部分,你難道不懂?」她蹙起眉,「也對,訓練官的身手這麼厲害,可見沒事就練搏擊、槍法,這種事或許和男人一起做比較有意思,自然對女人一點兒興趣都沒,所以我一點兒也不意外。」
    見他臉色一變,樸萄忍不住抿唇偷笑,因為她已成功的反將他一軍!
    這個自以為是的男人,如果她一直逆來順受,肯定助長他的氣焰。雖然這麼說是對長官不敬,但她很爽、很過癮。
    趁他還沒開口之前,樸萄加快腳步超越他,可是他卻矯健地擋在她面前,「妳站住。」
    「還有什麼事嗎?訓練官。」她定住身。
    「妳以為我是GAY?」這可是奇恥大辱!
    「我沒這麼說,也請你不要對號入座,剛剛我不過是開個玩笑好回報訓練官一直以來的照顧而已。」樸萄撇嘴一笑。
    「妳就只會運用妳的伶牙俐齒嗎?」沈昊炯亮冰冷的鷹眸與不怒而威的氣勢讓人不由膽怯。
    「我……」
    「什麼都不必說了,既然妳想加強自己,那我以後一定會好好訓練妳,妳就拭目以待吧!」他勾起的嘴角更對她形成一股冷然的壓力。
    「好,那就謝謝訓練官了。」樸萄對上他熠熠發亮的黑瞳,在他瞬也不瞬的注視下,她居然不自覺的閃避他的眼神。
    沈昊又冷睇她一眼後,便往前走去,將她狠狠的甩在身後。
    樸萄捶捶自己雙肩。不行了……再繼續下去,她一身骨頭真的要拆散了!
    當然,不只她,整個單位的學員們都哭天喊地的,奇怪的是,大家雖然嘴裡直嚷著不幹了,但還是堅持了下來。
    因為他們心底清楚,沈昊雖然嚴格又沒人性,卻是個盡職的訓練官,之所以對他們嚴厲也是為他們好。
    樸萄望著窗外的繁星點點,幽靜的世界裡偶爾傳來幾聲蛙鳴,原該是個很美、能讓人徹底放鬆休閒的地方,可現在卻成了大伙的苦難所。
    不過,這是自找的,又能怎麼辦呢?還是得堅持下去。
    「樸萄,幫我按摩一下。」徐珍趴在床上呻吟著,「快要痛死了……」
    「我來了。」樸萄困難的爬下床走到她身邊,為她按了按後背和雙肩,「怎麼樣,可以嗎?」
    「可不可以再重一點兒?」徐珍有氣無力地說,好像快睡著了。
    「好,再重一點……」其實樸萄也亟需人家按摩,被操了一整天下來,她已渾身無力。
    直到徐珍睡著了,她才發現其它人也同樣睡癱了,而她明明很累,卻沒有半點兒睡意!
    披上外套走出去,吹著晚風,看著星星,樸萄突然想起了弟妹們,不知道他們過得可好?爸爸、媽媽也好嗎?
    自從到翠山鎮任職後,她只回家過一次,接著就直接來這裡受訓,如果可以順利結業,她一定要拿著證書回去讓全家人開心。
    「這麼晚還不睡,看來妳的精力很充沛,是不是我的訓練不夠?」突然,沈昊出現在她面前,嚇了她一跳。
    「不是!」樸萄趕緊說。
    「既然不是,為什麼還不睡?」沈昊睇著她,「難不成在想計策?」
    「想什麼計策?」她望著他。
    「逃跑的計策。」
    「什麼?」樸萄先是愣了下,隨即笑了出來,
    「拜託訓練官,你也把我看得太扁了,我知道你討厭我,但儘管放馬過來吧!我不會逃的。」
    她的小臉微微抬起,對他綻放一絲微笑後,便打算回房,走了幾步又想起什麼,轉身對他說:「訓練官,我承認自己不聰明,但是不論學習任何事都是從無到有的不是嗎?」
    「沒錯,每件事的學習都是從無到有,既然妳自認還在無的階段,就不該擔任警察,人民保母若只是半調子的話,該怎麼保護人民?」他直瞅著她的眼,「不要因為有薪水可拿,就貿然從事不是自己可以勝任的工作。」
    她臉上赫然出現錯愕的線條。
    「還是妳想告訴我,妳接了一個自以為輕鬆,結果卻無法勝任的工作,不是為了錢?」沈昊激昂的語調,震得她說不出話來。
    樸萄只覺得胃部一陣緊縮,只能怔怔地望著他。
    「怎麼?無話可說了?」他剛毅的下巴輕揚,給她一種鄙視的感覺。
    「對,我是為了錢。」她咬咬下唇,「畢業後其實有不少區域可以選,知道我為什麼選擇偏遠的翠山鎮嗎?」
    他瞇起眸,等她繼續說下去。
    「就因為那是個鳥不生蛋的地方,沒人願意去那裡任職,也因為這樣,警員的額外獎金也特別高……」她對他笑了笑,但眼中卻溢滿淚水,「對,你說的一點也沒錯,我是為了錢。」
    「妳……」沈昊瞇起眸。
    「但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從現在起我會努力的加強自己,但我同樣會以獎金為目標。」她定定地望著他。
    「妳居然敢這麼說?」他皺起雙眉。
    「在訓練官眼中我就是這樣的人,就算否認你又會相信嗎?」她以詢問的眼神看著他。
    頭一次,沈昊從一個女人眼底看見這麼犀利的光彩,還有一道不知是否是他錯看的傷痛。
    「妳為何自認這麼瞭解我?」他冷著嗓。
    「什麼意思?」她定住腳步。
    「相不相信在於我,妳沒有辦法替我決定,要嘛就好好學習,要不就滾蛋,如此而已。」說完這些話,他便不再多言的繼續往宿舍走去。
    樸萄僵住身,直望著他漸漸遠離的背影,眼底出現絲絲迷惘。
    隨即她搖搖頭,快步走回寢室,試圖抖落心底滿滿不想憶及的回憶。
    一上午的教學講習,讓學員們個個昏昏欲睡。
    當下課鐘聲響起,大夥兒立即振奮精神,等待台上的文科教官宣佈下課。
    「今天的重點要背牢,下星期要抽考。」教官交代後才說:「下課。」
    「哇……終於下課了。」張文琪開心的站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沒出力,卻餓得更快。」
    「還說哩!寢室裡藏零食最多的就是妳了。」徐珍忍不住取笑她。
    「真是!」張文琪瞪她一眼,「沒錯,我是偷藏零食,但是誰吃的最多呢?」
    「好了,妳們兩個別吵了,快去餐廳吃飯吧!晚了就搶不到菜囉!」樸萄笑著提醒她們。
    「是呀!我們這屆的學員每個都像餓狼一樣能吃,動作真要快點了。」徐珍捧著資料便衝出教室,不一會兒又折回喊著樸萄,「樸萄,妳怎麼這麼慢,快點兒!」
    「好,妳先去,我馬上到。」
    「那我先走囉!」
    看著徐珍跑遠,樸萄搖搖頭,輕聲說道:「真羨慕。」
    「羨慕誰?」嚴安邦來到她身邊,瞅著她問道。
    「呃……我是指徐珍,她總是這麼開心且無憂無慮的。」一見是他,樸萄再次臉紅,差點說不出話來。
    「妳也可以呀!知不知道妳笑起來有多美。」他直勾勾地望著她,言語比上回更大膽些。
    「什麼?」樸萄有點錯愕又覺得欣喜,隨即尷尬一笑,「怎麼這麼說,害我不知道怎麼響應。」
    「妳就回答『沒錯,我就是很美』,就可以了。」嚴安邦扯開唇角,「還沒吃飯吧?一起去好嗎?」
    「好。」樸萄非常樂意與他一塊用餐。
    「那走吧!」
    兩人一同前往餐廳。
    雙雙打好飯菜後,便找了張桌子面對面坐下。嚴安邦低頭看看菜色,「晚了點,都沒什麼菜了。」
    「對我來說這樣就夠了,倒是你胃口應該不錯,要不要多吃點兒?」她想分一些飯菜給他,「你剛剛為我盛太大碗了。」
    「好吧!既然妳吃不了,就分一點給我。」就在兩人分飯的同時,沈昊剛好走進來,恰巧讓他看見這一幕。
    他半瞇起眸瞧著他們這副親密狀,忍不住搖搖頭,直接走到一旁打菜。
    嚴安邦問著樸萄,「聽說下星期北區的研習交流女學員抽中的人是妳?」
    「對呀!我們寢室的每個人都非常羨慕我。」她笑了笑,「據說這研習可以學習更多的東西。」
    「沒錯,因為都是一流的警官教授,所以是很難得的機會。」他揚起曖昧的笑容,「妳一定猜想不到,我是男學員代表,巧吧!」
    「真的嗎?」她咧開嘴,「真的好巧!」
    「既然我們同單位,可要相互照顧喔!」
    樸萄笑得柔婉,點點頭,「那是當然。」看看表,隨即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得回教室了。」
    「好,走吧!」兩人離開餐廳前往教室。
    不多久,教官走了進來,「這堂我們要上的是執法技巧的訓練。」
    所有學員都努力的勤寫筆記,因為這些都可能是晉級考的重點,更是未來執行勤務時會用到的東西。
    直到兩個小時的課程結束後,教官離開不久,沈昊卻走了進來。
    「訓練官,我們不會忘記練搏擊的,你不用進來盯我們啦!」大家一看見沈魔王,整個神經都繃緊了。
    「我只是要來說幾句話。」沈昊的目光看看所有人,「這次北區研習交流學員的名單已確定,由嚴安邦與詹右琴代表參加。」
    樸萄感到非常錯愕,立刻站了起來,「訓練官,為什麼改了名單?抽中的人明明是我呀!」
    「沒有為什麼,我是長官,有權做更動。」說完之後,他便不再多言地走出教室。
    樸萄不滿地追了出去,擋住他的去路,「原來你做事也是隨自己高興,你都是這麼教我們的嗎?」
    「當然不是。」沈昊睨著他,「還要加上判斷。」
    「判斷?!」她皺起眉,無法理解,「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麼判斷我不適合參加這次的研習會?就因為我重視獎金嗎?」
    「還有,得預防妳公私不分。」他冷冷說道。
    「我怎麼會公私不分?你這個理由未免太牽強了,你不能因為討厭我就隨便給我冠個罪名!」她氣極他此刻盛氣凌人的態度。
    「現在是還沒,到時候就會了。」沈昊雙手抱胸,「上次我提過,不要在這裡談戀愛,妳把我的話全丟在腦後了?」
    「我也說了,我沒有。」她很用力地又說了一遍。
    「狡辯。」他輕哼,「妳愈是這樣,只會讓我更看不起妳。」
    「訓練官,我到底哪兒做錯了,為什麼總要針對我?」樸萄深吸口氣,「讓我去參加研習,我一定要去。」
    「為什麼這麼堅持?」
    「既然訓練官說我在談戀愛,那我就要證明即使我真的談戀愛,也不會耽誤到研習,否則我會很不甘心。」她不卑不亢地說。
    「不甘心?!」
    「沒錯,除非你承認自己濫用職權,否則我不會放棄,鐵了心不放棄。」樸萄極力爭取道。
    「妳要證明是嗎?」沈昊的表情平淡,並沒有被她的話激怒,「行,就讓妳證明,如果確定是妳錯了,就馬上給我退訓。」與她的眸光相視了會兒,沈昊才舉步離開。
    「真是的,我承認自己做得不夠好,但又不是我一個人這樣,為什麼對我特別嚴厲,太過分了!」她瞪著他的背影,忍不住抱怨起來。

《馴妻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