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石燕不明白卓越這樣做對他自己有什麼好處,能讓他「舒服」嗎?顯然是不能的。這是不是說明他很愛她?為了保護她的處女膜,就把他自己犧牲了,連男人們最想的事都不做了,還一心要讓她舒服,應該算是很愛她了吧?

    她很感激,又很心疼他,就小聲說:「既然是這樣,那我們就別做這些吧,等到結婚那一天——」

    但他不贊成:「誰那麼傻?結婚還早得很呢——」

    她不明白為什麼結婚還早得很,他「爸,媽,小弟」都叫了,那不是就算一家人了嗎?而且他年齡也不小了,她也畢業了,他還要等什麼?但她沒問這些,覺得現在不像是講這些的時候,她也不是提這些的人,這都應該是男方著急主動的事。按她家鄉的風俗,男方不三請四催、死打爛纏的求婚,女方是不會答應結婚的。

    他此刻的心思顯然不在結婚上,他沒再提結婚的事,只一手一個握住她的乳房,揉搓起來。她感到一陣悸動,那種酥麻的感覺傳遍全身,她閉上眼,準備潛心享受這種快感,但他很快放開了,說:「你的長不了多大了,只這個樣了——」

    她想了一會才明白他在說什麼,好奇地問:「為什麼?」

    「因為你這裡面沒那個硬塊塊了,有那個就說明還能長,沒有就長不大了——」

    這個她還沒聽說過,也不知道是科學還是迷信,她問:「我——這裡是不是——很小?」

    「還可以——」

    她覺得他這個「還可以」說得很勉強,他心裡肯定嫌她胸小。這個感覺很快就得到了證實,因為他很快就不再理會那裡,轉而去摸她兩腿間了。她很不開心,他這人怎麼這麼——不顧情面,就這樣當她面說她胸小?連樣子都不肯裝一個?她很不明白,為什麼他在外面那麼會社交,到了這種時刻就愛亂講話。

    他摸到了地方,就想往裡鑽,但她那裡很乾,他的動作使她很不舒服,她拒絕說:「不要了吧,很疼——」

    他好像不相信,又試了幾下,每次都讓她疼得嘶嘶吸氣,他只好放棄了,說:「你怎麼越來越退步了?那天在車上的時候,剛開始還挺好的,是到了後來——才沒水的——,今天倒好,連開始的時候都不行了——」

    她想說,我又不是一口水井,哪來那麼多水?但她沒有說,她不想跟他吵架,尤其不想為這些可有可無的事情吵架,如果他生了氣從這裡跑掉,那她的父母肯定急死了。現在整個「洞洞拐」都知道她有個出色的男朋友了,肯定都在嫉妒她,心裡巴望他們兩個吵架吹掉,所以為了「洞洞拐」的人民,一定不能跟他現在就吹掉。

    但是即便是回到D市,她又能跟他吹掉嗎?不管你在哪裡吹,父母終歸會知道,「洞洞拐」的人終歸會知道,因為春節時你沒人帶回來了,大家就知道你跟你男朋友吹掉了,又因為他那麼出色,人家就會說是他不要你,而不是你不要他。她知道這些都是虛榮心,但是她連虛榮都沒了,哪裡又有實榮呢?

    她正在那裡傷心著她的虛榮,就聽他說:「是你自己不想來的,可別怪我不管你。現在該你來幫我了。」

    她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見他已經平躺在床上,拉著她的手,讓她握住那個黑紅臉膛的傢伙,告訴她說:「別握太緊了,太緊了會疼的,還會拉傷軟組織,輕輕地握著,像握空心拳一樣。好,就這樣,上下動一動——」

    她被他握著了手,只好跟著他的手上下滑動,過了一會,她就覺得手腕發酸了,勉強堅持了一會,告饒說:「我手腕痛——」

    「你才動了這麼一小會,就在叫手腕痛了?你想想我那天動了多半天——」

    她想想也是,可能自己太嬌氣了,便請求說:「那你讓我換個手吧——」

    於是她就這麼左右交替,不知道工作了多久,他還沒叫停的意思,只閉著眼,似乎挺舒服的。她忍不住問:「要——弄多久?」

    「到時候你會知道的。」

    她又堅持了一會,實在覺得前途無亮,像窮苦人民盼解放一樣盼望「到時候」。他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說:「用手可能不行的,用嘴來吧,記住別亂咬——」

    她驚呆了,要她用嘴去碰那個地方?那多噁心。他在扳她的頭,但她死扭著不去那個地方,說「等一下,等一下,我要上個廁所」,然後她就掙脫了他,逃出房間,跑到洗手間,關上了門。她怕他會追來,但他沒有。她在洗手間呆了一會,悄悄出來,見他已經不在她房間了,她生怕他生氣跑掉了,但看見他的房間剛才開著的門關上了,知道他沒走,是回了自己的房間,大概自己解決去了。她放心了一些,跑進自己房間,穿上衣服,關上門,還拴了。

    但她很擔心他會為這事生氣,也許她應該滿足他的要求?但是她真的覺得那很噁心。如果不滿足,他生氣跑掉了怎麼辦?她心裡一片茫然,唯一的想法就是不該把他帶回家來的,不該讓「洞洞拐」的人知道她有個男朋友的,從來就沒有過,還可以說是自己條件高,或者一心向學;有過又吹了,那就丟人了。

    她想到她父母看到她有了男朋友,那麼開心,那麼得意,可以想見他們這幾年雖然沒說什麼,也沒催她什麼,但他們心裡都是很著急的,大概對她有點絕望了,沒指望她能找個什麼了不起的人回來了。如果就讓他們這樣想,說不定還好一些,反正已經傷了四年心,著了四年急,再多傷心幾天也沒什麼,以後她隨便找個什麼人,他們都會高興,總比沒有強。

    但現在她把他們的期待值一下提了這麼高,他們已經被她給舉到一個高高的腳手架上去了,如果突然抽了下面的架子,上面的人肯定摔死。

    她越想越走投無路,嚶嚶地哭了起來。哭了一陣,就覺得自己有點小題大做,還不知道他生沒生氣呢,就先哭上了,沒出息。

    那天卓越就一直沒來找她,中午她去叫他起來吃飯,叫了兩聲,也沒聽見回答,她怕他在睡覺,也不敢使勁叫。到了下午,她看看父母快回來了,就想趕在他們回家前跟卓越把關係搞好,免得他呆會還躲在房間不出來,她父母就會起疑心了。

    她到他房間門口站著聽了一會,沒聽見動靜,她大起膽子敲了敲門,聽見他說:「門沒拴——」

    她推門走了進去,見他躺在床上,一聲不吭的。她走到床前,問:「你不舒服了?」

    「還好意思問?都快被你整死了——」

    「我怎麼整你了?」

    「把它搞起來,搞起來了又不負責了——」

    「我把誰搞起來?」她馬上明白他說的是誰了,囁囁地說,「又不是我——」

    「不是你還能是誰?所以我一直避免跟你見面,就知道會搞成這樣——」

    她聽他這樣說,心裡一陣感動,原來他這段時間躲著她,是因為這個?這是不是說明他還是很愛她的呢?愛過頭了,愛得要躲起來了,至少說明她對他很有性吸引力,因為她能讓他衝動。她看他躺在那裡,像個重病號一樣,心裡湧起一股柔情,走上前去,坐在他床邊,輕聲問:「那你現在——好了沒有?」

    他撒嬌說:「好什麼?痛了好久了——」

    她嚇壞了:「怎麼回事?怎麼會——痛?哪裡——痛?」

    他捉住她,把她的手拉到那裡:「還能是哪裡痛?當然是這裡痛——」

    那裡有點半軟半硬的感覺,但是在她手的碰觸下,很快就開始成長壯大,她慌忙拿開,問:「為什麼會痛?」

    「因為——不通,不通則痛——」

    她不好意思地問:「可是你們男生——不是自己就可以——解決的嗎?」

    他有點鬱悶地說:「可是我不行,我自己再怎麼弄都——射不了精——」

    她聽到最後那幾個字,覺得很刺耳,雖然她知道那就是那個詞,但她還是接受不了從他嘴裡直接說出來,她寧願他用個別的什麼說法代替,就說「那個那個」都比這樣直接說出來好。但他似乎不覺得什麼,接著說:「可能是小時候弄得太多了,自己對自己沒感覺了——」

    「你小時候就——做這個了?」

    「誰不做?男生都做的,我很小就知道這個了,剛開始還挺怕的,後來看到一本書上說適當做做沒壞處,就放心大膽地做了——」

    她覺得他也挺難的,跟她在一起,他會有衝動,但他們那時又沒到那個程度,他也不敢請她幫忙,所以他只好躲著她。那他這次在車上那麼勤懇地伺候她,一定是想先讓她「舒服」,舒服到極點了,她就會願意幫他了。其實他還不如早點告訴她事情真相,那她不管她自己舒服不舒服,都會願意幫他。

    她許願說:「現在來不及了,我爸媽要回來了,不過晚上——我們可以到河邊去——」

    她說完,就紅著臉跑到廚房去做晚飯。晚上吃飯的時候,卓越才從房間出來,臉色不大好,飯也吃得少,大概很難受。她很溫柔地看他,希望她的眼神能讓他想到她的許諾,希望她的許諾能給他一點望梅止渴的作用。

《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