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正文第一百八十七章:蝸婚(187)

  賢芝,我多擔心那個受了重傷的女人就是賢芝,聽說車禍發生的時候,那個女人的胸口碰到了方向盤上,心臟受到了強烈的衝擊,可能有破裂,急需進行心臟縫合手術,只有等她的家人來,才能簽字進行時手術,在手術的過程中,隨時會發生死亡。

  我想到這裡,疼痛又加劇了,是心疼吧,那是我和賢芝姐妹情深的心靈感應嗎,我總覺得那個受傷躺在病床上等待救助的女人就是賢芝。回想上次在醫院門口,我罵她的那句狗是改不了吃屎的,我心裡刺痛。

  我們曾經那麼的要好,她是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媽外最愛我的女人,而我,卻翻臉不認人,出口那麼惡毒的說她,並且就這麼決絕的和她斷絕了聯繫。我想到我還欠賢芝十萬塊錢,我欠她的,又何止只是這十萬塊錢呢,還有那麼多她對我的關懷和照顧,為了我,她總能兩肋插刀在所不辭,而我呢,我是徹頭徹尾的自私鬼。

  我努力地想支撐起身子,我想上樓親自去看看那個受傷的女人究竟是不是賢芝,如果是,那麼就讓我來簽字,這麼十萬火急,醫院怕手術失敗會牽扯上醫療事故和麻煩,怕擔負這個責任,可是我不怕,如果是賢芝,我就算是背負了這個責任,我也不能讓她繼續在危險中等待下去。

  掀開了被子,我弓起了身子,要下床,腹部的縫合處一觸即發的疼痛起來,就像是一張鋸子在我的肚皮上展開著來回式的拉鋸戰似的。我痛得冷汗直冒,又不敢碰傷口,只能是極度虛弱緩慢地穿著鞋,我嘴唇都干的掉皮了,我舔了舔嘴唇,對自己說,要支撐住。

  比起還躺在病床上等待急救的那個可能是賢芝的女人,我要好得多,我只是疼,只要我忍耐,我是安全的。媽媽上樓去了二十分鐘也沒有帶回來什麼消息,可能她一急就留在季颯床邊了,之放也沒有下來,不過季颯沒事,這也就讓我好受多了。

  我好努力了才下了床,我走了兩步路,就扶著旁邊的病床歇了下來,疼,刺痛加脹痛,我下意識地摀住了肚子,可是這一捂,我感覺到了滑滑的濕漉漉黏糊糊的,我低頭一看手掌心,血紅的一片,藍色格子病號服上,在傷口對應的那個位置,也是殷紅的一片。去看看

  血,怎麼這麼多血滲了出來,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反正我是死不了的,大不了待會讓醫生再拿針線縫合一遍。救人要緊,我咬緊了牙,繼續走,好不容易挪步到了病房門口,我的手卻怎麼也打不開門,原來手心都是血,滑滑地根本沒法打開門。我拿衣角包著手心,墊著就才把門打開。

  我走在走廊上,轉彎就是樓梯,我準備要上樓,我對自己打氣,再忍忍,再稍稍忍一忍我就可以爬上樓,我手撐在膝蓋上,感覺到血已經順著肚子流到了下腹和腿間,然後是褲管了,我蒼白的一笑,怎麼血流得速度這麼快,比我走得都快了。

  革命尚未成功,流血也是必須的,賢芝,這就算是我把欠你的,用血還你了,孩子已經平安出生了,我也沒有什麼後顧之憂了,我什麼也都不怕了。

  剛踩上第一個階梯,就聽到身後護士的叫喊:「第12床!季小姐!你在做什麼,你剛下的手術台,你下床做什麼!」護士跑到我身後,趕忙就抱住了我,我頭暈了一下,就倒在護士的懷裡,但是只有兩三秒的暈感,我很快就清醒了過來。

  「12床的家屬呢!季小姐的家屬都去哪兒了!真是的,怎麼能私自下床呢,要是想去衛生間起碼也要有家人照看著啊,這手術剛結束,萬一把傷口給撕裂了,就麻煩了,感染了也會麻煩的。」護士說著攙扶著我又往病房裡走。

  我是好不容易才走了這麼遠,怎麼能這麼輕易就被攙扶回去呢,我對護士笑笑,說:「我沒事,我一個朋友在上面,可能受了重傷,怕是有生命危險,我想上去看看她,就看看她一眼,要是確認是她,我就簽字好讓她手術。我弟弟也剛做完手術,雖說沒有危險了,可他還沒有甦醒,只有我認識那位朋友了,護士,你行行好,扶我上樓吧。」

  「不行不行,就算是抬著你,你也不能上樓,趕緊和我回病房,你看你臉白得和紙一樣,我得去喊醫生,看需不需要給你輸血。別倔了,馬上我們醫院會想辦法的,你別操心了,把自己的身體養好才是要緊。」護士勸說著,繼續把我往病房裡帶。

  「不!不不!我都走到這裡了,你讓我去吧。」我的手扶住了護士的手。

  掌心濕漉漉的血,一下讓護士緊張起來,她起初還以為是汗水,等她翻開我的手掌心一看,再看看我的腹部,嚇得臉色都變了,嘴唇哆嗦著,再低頭看我身後地上,是一灘灘的血跡,她徹底一下就懵了,可職業性的要求,她很快就靜下來,馬上就用對講機給值班醫生打電話。

  我想對她說我沒事,我只是流了點血,我比起心臟破裂的那個女人,我這點小刀口算不了什麼,我是外傷,可那個可能是賢芝的女人是傷在心臟上啊,她的心都破了,我這點口子這些血算得了什麼。

  「醫生,請馬上過來,12床的季素傷口可能撕裂大出血了,緊急手術,需要O型血,請血庫的人員馬上聯繫血站準備多點O型血。」護士焦急地說。

  正文第一百八十八章:蝸婚(188)

  我耳朵開始嗡嗡地直響,我只感覺到護士在嘴巴在緊張地叫喊著什麼,叫著醫生,我想說我沒事,只不過是傷口流了一些血,不需要緊張成這個樣子,我沒事,不會死的,我想說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還不清楚嗎,不要緊的。

  卻發現我嘴巴張開發出的聲音,我自己都已經聽不到了,我睜大了眼睛看著護士和醫生們穿著大大的白褂,朝我這邊奔走,那麼著急的樣子,我覺得我的世界和周圍卻十分的安靜,只是看著他們在行色匆匆慌張的奔跑。

  之放幾乎是飛奔著走到我身邊,他惶恐的目光,就像是世界頃刻間倒塌了一般,他跑到了我身邊,見我肚子上,地上,手掌心上到處都是血,他咆哮了起來,揪住了站在一旁的護士的衣領就呵斥著:「你是幹什麼吃的!怎麼病人成了這個樣子,剛剛還是好好的,你們有沒有盡到看管的責任。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護士都嚇哭了,一是被我的傷情嚇得不輕,而是被之放的暴力給嚇著了,她語無倫次地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剛去了一下衛生間,回來就看到她一個人要上樓,你們家屬也一個都不在病床跟前,我們也是沒預料到,現在趕緊配合醫生才是要緊的。

  我努力用力握了握之放的胳膊,我無力地小聲說話,之放將耳朵湊到我唇邊聽著,我說:「之放,我沒事,不怪她們,是我自己想去樓上看看她,看看是不是賢芝,你來了,那你幫我去看看,快去看看,別耽誤了賢芝的治療,我猜成就是賢芝。你別擔心我,我這裡有這麼多的好醫生和護士守護著,我能怎麼樣,待會輸點血不就沒事了。你快去,快去樓上看看,你見過賢芝幾面,你肯定能認得出來賢芝的。」

  這時醫生過來,對護士和之放說:「趕緊抬進手術室,馬上進行時手術,這剛下手術台還沒有十幾分鐘,怎麼就能私自活動呢,要是出現什麼醫療事故,可不要怪我們醫院,造成的一切後果是要你們家屬和病人自負的。」

  「媽的,你這個混蛋,人都這樣了,你還在這裡說什麼責任,你不就是怕承擔責任嗎,我告訴你,你們放心,我們有的是錢,不會找你們醫院要一分錢賠償的!」之放很有力度地說。

  這個醫生這時才放下心,正準備說什麼的,之放卻用冷冽地眼神望向醫生,說:「我說我不要任何經濟賠償,但是,如果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不要償錢,但是我要你們給我償命!明白了嗎!還不快給我搶救去!」

  之放的話一說完,醫生和護士都嚇得忙把我扶上了擔架車,最快的速度往手術室裡推去。之放就跟著在旁邊跑著,一直都握著我的手,他說:「素素,沒事的,進了手術室聽醫生的安排,我就在門外等你,會好起來的。」

  「賢芝,賢芝——」我嘴裡仍舊念著賢芝,我的手推著之放的手,意思是讓他趕緊的去找賢芝。

  「好好,你放心,我現在就去,我馬上就去看是不是賢芝,要是賢芝我馬上就吩咐醫生給她動開胸手術,你放心吧,乖乖的。」之放說完在我的額頭上吻了一下,他這才不放心地停了下來,然後站在原地看著我,我也仰著頭看著他,我有種心特別悲慟的感覺,我又有些害怕了,我會不會這是看之放的最後一眼了。

  之放看著我進了手術室,他這才轉身跑上樓。

  手術燈打的真亮,我覺得恍惚的刺眼,眼睛都睜不開了,好累啊,真累,我多想再看看我的楊小放一眼,從他出生到現在,他還沒有吃到媽媽的一口奶,我甚至都還沒有仔細的看看他,也沒有好好地抱他一下。我的楊小放,我的寶貝兒子,你可要等著媽媽。

  我看著醫生都戴著口罩,我看不清他們的表情,任由他們打開了我的衣服,我的傷口都赤—裸—裸的暴露在他們的面前,我瞇著眼睛,從他們的眼神裡看出了傷勢的嚴重性。只是此刻我的肚子已經沒有任何的感應了,我感覺不到痛或者不痛,麻木了,我只能是看著醫生將麻醉藥再一次的注入我的身體裡,然後又是幾秒鐘的時間,我渾渾噩噩的,什麼直覺都沒有了。

  我哪裡能想到,我這一次隨意的走動,竟然造成了那麼大的後果,等我醒來的時候,我還在輸血,護士已經是不敢離我一會兒了,幾乎是寸步不離的,媽媽和之放也都眼窩深陷,熬了夜的守在我的病床邊,我看著他們憔悴的樣子,都在手撐著頭打著瞌睡,之放就趴在我的病床邊,他的手一直緊緊握著我的手。

  傷口仍在隱隱作痛,我的手指動了一下,很輕微地動了一下,之放就馬上抬起了頭,他欣喜地看著我,說:「素素,你醒了啊,你餓嗎,渴嗎?肚子還痛嗎?」我見他的嘴唇都裂了趕來,他心力交瘁了一夜,我內疚急了。

  媽媽聽到了聲音也醒了過來,忙走到我身邊,護士也醒了,去給醫生報告了,生怕我真有點什麼事之放會不放過她,媽媽眼睛紅腫的,像是大哭過了一場,媽媽關切地也問了幾句,又想到我剛動完手術不能說太多話,於是也就不說什麼了,拿著一個海棉棒沾濕水在我的嘴唇擦了幾下。

  正文第一百八十九章:蝸婚(189)

  我手摸摸媽媽的眼睛,微笑著說:「媽媽,我再也不會讓你擔心害怕了,我看你為我和弟弟,兩天之間,就消瘦成了這樣子,我看了,怎麼能不心疼。我好了,再是真的好起來了。」我雖感覺自己全身都不能動彈,但是至少我沒有那麼的痛了,只是肚子脹得要命,那種整個肚子好像是一個吹足了氣的氣球一樣,脹鼓鼓的,我忖度著是不是手術時,空氣鑽進了肚子裡,然後傷口再一縫合,空氣留在了肚子裡面啊。

  之放拿著手在我的鼻尖上輕輕地捏了一下,疼愛地說:「小素素,你剛才可嚇壞我了,我看你流了那麼多血,我腿都嚇得直哆嗦,幸好啊,沒事,我不過是剛去看了我們的楊小放,我一下樓,就聽見了護士站在樓道裡吆喝,我就趕緊往下跑,一跑就看到你在樓下肚子全是血靠在護士懷裡。還好,沒事,要是有啥事你看我怎麼收拾這醫院的醫生和護士!」

  「之放,我知道你是關心我擔心我,可你那麼凶巴巴的樣子,可真的是把那個可愛的小護士還有那個眼睛醫生給嚇壞了,你怎麼能這樣衝動呢。發那麼大的脾氣幹嘛,以後可別這樣了,你這樣,我真不好意思見醫院的醫護人員了,畢竟人家也是救了我呀。」我還手在之放的耳垂上捏了一把。

  「好啦好啦,其實你沒事了後我就和那個護士和醫生賠禮道歉了,你以為你的老公就那麼的不懂事嗎?其實我還是很愛憎分明的,我賠禮道歉了以後,他們也都原諒並理解了我,你想想,作為病人家屬作為你的老公,看到那副樣子,我能不找他們醫院要人嗎?還好,你沒事,不然我就真和他們沒完了。」之放說著對我眨了一下眼睛。

  我又突然覺得我的頭痛了一下,像是忘記了哪裡一樣,忘記了某件很重要的事,頭又像是炸裂了一般的痛,也許是麻藥還在漸漸的褪去效力,思想意識還在慢慢地恢復,我拍了拍我的頭部太陽穴處,是什麼事呢,我怎麼就想不起來了呢?是什麼事啊,我努力的又想想,我把自己做手術之前的事又從頭開始的倒著想了一遍,我這才想起來,我最最關心的幾件事。季颯怎麼樣?那個受傷的吸毒女人是不是賢芝?如果是她,她現在病情怎麼樣了?

  之放,之放一定是知道我,我明明是讓他去幫我問的,我抓住了之放的手臂,我說:「之放,之放,你怎麼還不快點告訴我,你告訴我季颯現在怎麼樣了,還有那個受傷的是不是賢芝啊,她傷勢怎麼樣了,你要是不告訴我,我就馬上下床去找他們去!」我假裝要做出掀被子下床的姿勢,這才把之放和我媽媽嚇得都撲了上來,都壓住了我的被子,媽媽急的冒汗,生怕再發生傷口裂了的事。

  「我的心肝啊,你可別再動一下了,我真怕了啊,你弟弟沒事,我不是告訴你了,他問題還沒有你的問題嚴重呢,你差點難產你知不知道啊,剛才還大出血了,真是大驚一場,媽媽的心臟不好,你可別再動了,真會把媽媽給嚇暈的。」媽媽坐在床邊,雙手壓著被子,生怕我真的要坐起身子來。

  「媽媽,我不動了,我保證不動了,你別害怕了好不好。」我安靜地躺好了,然後又眼睛看向了之放,之放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他有些難言之隱,我看著他**言又止的樣子,我明白了不少,看來,確實是賢芝,而且還是很情況不妙。

  「到底是不是賢芝啊,現在又怎麼樣了?你別不說啊,你不說是不是要急死我啊!你別再瞞著我了,我就是要知道個結果,你要是不告訴我,那我就真急了眼了!」我一急就瞪著眼睛嚇唬之放,雖然我差不多已經是猜到了結局,但是一想到我還沒有得到確切的答覆,我心裡還是一百個不放心啊。

  之放想想,先手放在我的手上,很小心翼翼地說:「我說了,你可別急,你先答應我,你要是急的話,那我就不和你說了。」

  「好好,我保證我不急,行了嗎?」我保證著說,我心想我能不急嗎我。

  「那個,你做手術的時候,我上去辨認了,當時她正躺在普通病房裡輸液,臉上都是灰土,也不怪阿姨沒有認出來。我也是讓護士拿了濕毛巾給擦了一遍,仔細看了,主要是她臉還碰傷得很嚴重,都腫的變形了,我要不是再拿著你手機裡賢芝的照片再比對了幾遍,我也不會認出來的。」之放說。

  「哎呀,你趕緊地說啊,怎麼樣了呀,你別讓我急死啊,再急我就真的痛了!」我急著說。

  「好好,我說我說。我看了真的是賢芝,我就急的趕緊叫醫生了啊,我說這個受傷的女人我認識,是我的好朋友,我就讓醫生趕緊做主給她做手術啊。可是醫生也不讓做手術啊,沒有家屬簽字就不可以做手術,我只好又找到了賢芝的丈夫,就是你手機裡鄭兆和的號碼,鄭兆和還算是有點良心,還真就趕過來了。這才簽了字,手術也就做了,不過還是暈迷不醒,不知道能不能度過這幾天的危險期。」之放說。

  「啊!還沒有度過危險期啊?唉,那我要去看看她,說不定我在她病床邊說說說什麼,她就好起來了呢,所以,我必須要去看賢芝。」我起身這一動作又嚇壞了媽媽和之放。

  正文第一百九十章:蝸婚(190)

  之放將我的手放在被子裡面,握緊了我的雙手,說:「親愛的,你可就別再嚇我和阿姨了,我經不起你的嚇啊,你給我老老實實的躺著,有什麼事想知道或者想問的,你就問我,我告訴不就成了,你別自己親自動彈了,你一動啊,我們都怪嚇人的。所以啊,你就乖乖的,不要鬧騰了,你看阿姨這兩天為你操心操的,你不是孝順嗎,怎麼能做什麼事不為媽媽著想呢?」

  我聽著,就只好乖乖地躺著,看著媽媽額間的白髮,我心疼了,媽媽這麼大的年紀,本該是兒女照顧她孝順她才對。現在反倒變成我和弟弟兩個人躺在床上,還要媽媽親自的來照顧來服侍,我心裡想想,還真不是滋味。爸爸去世後,家裡就沒有過一天省心的日子,先是我離婚的事,鬧得沸沸揚揚,後來就是懷孕的事,接著又是季颯捅傷溫安年的事,現在又是我和季颯躺在醫院裡。

  女兒顯些難產,兒子出了車禍,一夜之間,突然來的兩個災難,我能想像媽媽的心理承受能力是多麼的大,她能挺住,還微笑著在病床邊照顧我。這就是一個母親的偉大,想到母親,而我也是做了母親的人了,我不再是過去的季素了,從今以後,我還是一個媽媽了,我的兒子叫楊小放。

  我想到這裡,心裡又是內疚又是甜蜜,多重複雜啊,想到還未甦醒過來的賢芝,還好,鄭兆和還算是有些良心,能來這裡給賢芝的手術單簽字,這還算是顧及一些夫妻之情的,原本我還認為他們的這段婚姻是摻雜了太多的利益因素。但當賢芝遇到危險,鄭兆和在他們正在鬧離婚的情況下,仍然來了,這說明還是有感情的,至少一日夫妻百日恩啊。

  這樣的想想,我心裡也就踏實了一些。該死的可惡的肚子還是在脹著,我又不好意思說,我只能是不停地在被子裡用手摸著我的肚子,想讓自己能不能排一些氣出來,也讓肚子不至於那麼的脹啊。

  媽媽給我餵了一些水,說:「素素啊,媽媽上樓去照顧一下你弟弟,你自己乖乖的睡著別動,待會啊護士會把孩子抱來的,你好好看看孩子,我剛去嬰兒室看了他的,長得十分的可愛,胖嘟嘟的,你別動啊,我去樓上一會就下來。」媽媽說著又囑咐之放要盯緊著我,小心我又趁著人不注意跑了出去。

  敢情都把我當精神病了,生怕我趁他們不注意,就跑出去了。

  「媽媽,我的好媽媽,你就放心吧,我保證不鬧騰了,你順便幫我去看一下賢芝有沒有醒啊,我還擔心著她呢!嘿嘿,我終於可以看到我的楊小放了,我真想他,從出生時,就沒少痛我這個媽媽,待會我要抱抱他。」我開心地想著我的孩子,胸口也挺脹的,我想,是不是奶水脹得啊,該餵奶的是不?之放在這裡,我也不好意思問。

  等媽媽走了,之放的臉就湊了過來,我躲閃著臉,才好一會兒,就想親親了,我推了推他的臉,說:「不許你鬧了,我媽待會回來看見了,看你怎麼辦,看你耍流氓就不讓你做她的女婿了。」我故意這麼說嚇唬他。

  「不會的,媽剛走,還要照顧季颯還要看賢芝,怎麼可能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回來了呢,你騙我,我就要親,偏要親親。」他說著嘴就嘟嘟著過來了,像個小孩子一樣鬧著。

  「別別,這裡護士醫生都來來往往的,要是路過的看見了豈不要笑話,回家再親親,媽不是說了,待會護士要抱著楊小放來,我都還是在手術室看到他的,我現在真迫不及待想見我的寶貝兒子了。」我搓著手,激動地說。

  我的寶貝兒子,你長得是什麼樣呢,像我吧,一定是像我,都說兒子長得像媽媽。

  之放正在和我玩笑間,我一不小心,放了一個長長的屁,我承認,我這實在是太不雅了,我真害羞了,我臉刷的就紅了,這會兒正臉紅著,肚子又開始要鼓鼓著排起了,於是我又連續著放了三個屁,呃,我真對自己的控制能力很無語。我低下頭來,一句話也不說了。

  之放趁我低頭間就在我左臉頰上親了一下,笑著說:「寶貝,怎麼了,屁乃腹中之氣,豈有不放之理,你怎麼還不好意思啊,以後我們在一起過日子,就是在一起吃喝拉撒,別看你老公我是搞音樂的,其實,愛情還是需要俗一點的才行。」

  「我不管,反正我不聽你說的,你這麼說,那你也放一個給我聽聽,不然我就不讓你親了。」我霸道地要求他也放一個給我聽聽,不然我就鬧,我笑著撓他的胳肢窩。

  「你怎麼能這樣呢,我現在也沒有啊,等我有了的時候我再放給你聽,行不?」之放笑著說。

  我笑著這才滿意,可是滿意間,我的肚子又鬧了,又是幾個連環炮,我只好無辜地說:「之放,我不是有意的,真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個我肚子裡好像有很多的空氣沒排出來一樣,脹得要命。」

  「啊,你肚子脹啊,我看是不是產後縫合傷口時結的氣啊,我好像聽我媽媽說過,有一個偏方,還就能專門制這個產後腹脹,你等等,我打個電話給我媽媽問一下,正好我要告訴我媽媽,她呀,添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大孫子了,哈哈,你等著,我馬上就打電話。」之放掏出手機說。

  正文第一百九十一章:蝸婚(191)

  啊,打電話遠洋把這事告訴未來的婆婆?我哪裡能好意思呢,我堅決就不同意了,我對之放懇求地說:「不要,求求你了,千萬別對你家人說我肚子脹不排氣的事,我多不好意思啊,我待會問問醫生看看,要不要拿點什麼藥吃。不過你可以打電話和你家人說說我們的楊小放哦。」我拉著之放的手,央求著說。

  「好好,我不說你脹肚子的事,我就說說咱們有了可愛的寶寶,我上午還隔著幼兒室的玻璃窗戶給楊小放拍了好幾張照片呢,我先發送給我家人,讓他們看看,然後我再打電話,待會要是我媽媽要和你說話哦,你準備叫我媽媽什麼?」之放揚著手中的電話,得意洋洋的說,又從手機的相冊裡翻了幾張照片給發送了出去。

  我一看之放的手機裡有楊小放的照片,就連忙的拿過來看,隔著小小的嬰兒床,我看到他粉嫩粉嫩的小臉蛋,還有那肉嘟嘟的小手在空中鬧騰著什麼,真是個淘氣的小放,我仔細看看眉眼,還真覺得是和我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甚至我還看出了之放的小影子。還真真是一點點溫安年的樣子都沒看出來。

  握著手機上的照片,我看的是愛不釋手了,我想著這就是我十月懷胎,幾經生死好不容易才生下的大寶貝,長得這麼可愛,那臉蛋那眉眼,越瞅我就是越喜歡,我哼著《世上只有媽媽》,心情十分的舒暢,以後我就是媽媽了,會有一個帥帥的小男孩叫我一聲媽媽媽媽,不對不是一聲,是聲聲地叫喚著我。

  之放說:「你看好了沒啊親愛的,待會護士抱過來,你想著怎麼看怎麼親都可以,你現在先把手機給我哦,我先打個電話給家裡人說一下。剛一直都忙著你和賢芝的傷情,都忽略了要把這麼個大喜事趕緊告訴我家人,讓他們也開心開心,我爸媽早就念著孫子孫子了,這回不就真抱上了個白白胖胖的大孫子了。」之放說著拿過了電話就開始撥號,國際長途電話還就是麻煩,數字要來來回回轉好幾遍。

  「哎,之放,你真的要說咱小放的事嗎?可是,你明明都知道這孩子不是你的親骨肉,你這樣像自己做了親爸爸一樣,反讓我更加的良心不安,我總覺得你不僅是在欺騙你自己,你也在欺騙我,而我也是在欺騙你,我們好像在互相欺騙一樣。要不,你把孩子的真實情況告訴你父母吧。」我說。

  我真就是這麼想的,如果之放是心裡有委屈而又害怕會傷害我才替我隱瞞的話,那我心裡是肯定地過意不去,他到底還是個堂堂正正的男人,已經不是他的孩子了,他還要向家人承擔一個孩子親生父親的責任和名義,我覺得這是在是對不住他,也是委屈他了。那麼我寧願這一切真相都讓他的父母和朋友家人知道,而不是這樣的委曲求全,我真是怕委屈到了他。

  如果他父母知道了會不高興,會對我沒有好得印象,甚至是會反對,那麼我也不會有什麼怨言的,我寧願去承擔這些,孩子的事,我還是希望之放不要為我顧及太多而委屈了自己。順其自然吧。

  之放摟進了我,說:「傻丫頭,你的腦瓜子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啊,你怎麼能這樣想呢!我怎麼會委屈呢,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啊,因為你是我的妻子啊,當初要不是我這個好爸爸,現在還能有楊小放嗎,所以,我是比任何人都有資格當楊小放的爸爸的!你不許再說此類的話了,以後你都不能再這麼的說了,在這麼說我可是真的會生氣的!乖啊,我的小寶貝,我那麼得疼愛你和楊小放,你可別讓我傷心啊。」

  我聽到這裡就想,我是多心了,怕是真的是我多心了,之放他根本都沒有往這方面想,從他愛上我的那時起,他就把我和楊小放當自己的妻子和兒子了。是我自己的心想得也太多了,我有些責備自己,從我們在一起的那一刻,就是相約好了,說好了不猜疑彼此的,要相信對方的真心。

  「之放,你對我真好,我很感激你,我知道,你一定想說我們是夫妻,有什麼事都不該用感激不感激的這樣的詞,可是之放,我還是想對你說感激,我感激你對我的付出和包容。我曾想過,我季素是什麼玩意啊,我不就是個離異的女人嗎,肚子裡還懷著前夫的孩子,可是你不僅不嫌棄我的離異情況,你還包容我的孩子,你把孩子當成自己的孩子,我知道你會想說愛一個人就是這樣的。我愛你,之放,我相信,我們的以後會越來越美好的,我是你的妻,你是我的夫。」我依靠在之放的懷裡,表白著。

  「傻瓜,你就是我最心疼的傻瓜。我就是喜歡你的傻,喜歡你的性格,這和你的那些過去都不相干的,明白嗎?我愛你,我愛你的一切,你的優點和缺點在我這裡都是我最美好的珍藏。親愛的,你相信我,不管未來的夢是怎麼樣的,我們都會是相親相愛,我們是最親愛的三口之家!」之放摟著我,用力地在我臉頰上香了一口。

  「嗯嗯,我以後再也不瞎猜疑了,我什麼都聽你的,好之放,你是我最心愛的,還有楊小放,你們爺倆就是我這輩子最大的財富了。」我也回敬地在之放的臉頰上香了一口。

  「對,我的寶貝,你這想得就是對的!我們會一直這麼的幸福下去。來,靠到我懷裡邊來,我給我們的爸爸媽媽打電話,把好消息告訴他們兩人家,還有弟弟子晚,他們聽了一定是樂急了。」之放笑著說。

  正文第一百九十二章:蝸婚(192)

  看著之放的微笑樣子,我默許了,我想,我的幸福,終於是要開始了,從此以後,不管多大的風浪,我也都不會害怕了。我有母親,有丈夫,有兒子,有弟弟,我有著塵世間每個凡俗女子都應該具有的最普通的幸福。

  而我已經知足了,上天在給我季素那麼多困苦之後,終於再一次的眷戀了我,給了我寶貴的丈夫和兒子,我決意要做一個舉案齊眉,相夫教子的簡單女人,過我自己的生活,我不再究溺於過去了。

  我聽著之放在電話的一端對他的家人說著他當爸爸了的喜訊,他臉上看起來是眉飛色舞的樣子,欣喜地一會用中文一會又用葡萄牙語說著,我低眉順眼,幻想著今後的幸福生活。

  「媽,我問您件事,就是您還記得我和子晚小的時候,您和我弟弟說的,您生我和弟弟的那會兒,你在醫院剖腹產,手術之後您肚子脹氣,您說是祖奶奶弄什麼給您吃的,後來就肚子通氣就好了呢?」之放竟把這事給說了出來。

  「嗯,是您兒媳婦呢,這不生了個大胖小子,吃了不少苦頭。」之放說著,又嗯嗯了幾聲,又說:「噢,我懂了我待會就去弄,哎哎好,媽您放心,等她滿月身體恢復了我就帶著她去葡萄牙見你們。她剛下手術台,現在不方便說話,等她好些了我再讓她打電話給您。」之放說。

  之放掛了電話,就欣喜地對我說:「我問過我媽了,她說這個啊好辦,只要一根白蘿蔔直接煎水服下後,很快就能通氣,你想想,蘿蔔不就是通氣的嗎?我媽和我家人都高興地晚上要辦個酒宴慶賀一下呢,雖然還沒見過孫子的面,但他們都說看了剛發的照片就覺得孩子長得很像我,很可愛。他們還讓你養好了身子就去葡萄牙看看他們呢。」

  白蘿蔔,原來一根簡單的白蘿蔔就可以解決了,想到之放為了我連這樣的問題都能張口他媽媽,我想,他真是怕我受苦了。我也盼著早點去葡萄牙見之放的家人,等孩子滿月之後,我就著手辦手續去葡萄牙,我想,我自己也有辦法去葡萄牙,就當是旅行,反正我的工作單位就是旅行社,各國的旅遊都可以辦的。我想出國去葡萄牙也是沒問題的。

  「好呢,等我們的小放滿月了,我就帶著小放一起去看爺爺奶奶。」我高興地說著,肚子卻又開始痛了,我捂著肚子,又不敢用太大的力度,生怕會把肚子給捂痛了。

  之放說:「你乖乖地別動,我去超市買根蘿蔔,再找個飯店請人燉一下,只要二十分鐘,你可別動,不然我就不走了,就隨你去。」他故意地這麼說。

  「好好,我保證不動,我都保證了三遍了。你就相信我吧,求求你快去給我弄碗蘿蔔汁喝吧,我肚子是真的脹得受不了了,嗚嗚,求求你了,好放放。」我撒著嬌,直接就叫他好放放,這樣的嬌嗔,他自然是招架不住的,很快就套上了外套要出去給我弄蘿蔔湯回來了。

  之放出去了,我就躺在床上拿著之放的手機,仔細地看著我寶貝兒子的照片,他躺在小搖籃裡,睜著黑亮的眼睛,也不鬧騰,就是舉著小手抓著,眼睛那麼有神地打量著這個對他而言是陌生的世界。

  真是可愛的寶貝,我忍不住就像對著手機親我的楊小放一口了。

  這時門口傳來了護士的聲音「寶貝乖,我帶你去找你媽媽,你媽媽看你長這麼可愛,肯定要抱著你不捨得交給我了。」

  我忙伸著頭看著門,果然是護士抱著可愛的楊小放過來了,她笑嘻嘻地說:「你可也是盼了很久了吧,瞧,我幫你把孩子給你抱來了,你想孩子了吧,你快好好抱抱,孩子餓了,你有奶水嗎?有就喂孩子一點,母乳是最有營養的。」

  我也顧不得我肚子上的痛了,伸出手就接過護士懷裡的楊小放,他安靜地看著我,就像是認識我一樣,一點也不認生,黑亮亮的眼睛看著我的臉,粉嘟嘟的臉蛋,嘴唇特別的紅潤。小小的手掌攀上了我的臉龐,在我的臉上胡亂地摸著,竟然還衝我笑了。

  這是我平生見到過的最讓我幸福的微笑,我一下就心都喜得傻了起來,我在楊小放的小臉上又親了一口,乖乖,孩子的身上,真是充滿了嬰兒的體香。這就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寶貝啊,現在就被我抱在懷裡,他小腦袋在我懷裡嗅了嗅,然後就開始在我懷裡拱了拱。

  「肯定是孩子餓了,我準備給他餵牛奶呢,你要是有母乳你就先喂餵他,很簡單,就把衣服撩起來,讓他自己找,別看他小嬰兒,要找奶喝的話,他還是很敏捷的。」護士說著,又說要去拿紙尿布,就先離開了病房。

  護士在我還有些害羞,護士一走,就我們母子待在病房裡,我也就不羞了。我拿起床邊的一塊溫毛巾將胸部仔細地擦拭乾淨,然後才將衣服掀起來,小傢伙很快就嗅到了,小腦袋很快就探了起來。

  第一次哺乳,我還真不習慣,小傢伙有時會咬我,我有些不適應,但是慢慢的,我就感受到了做母親的甜蜜,多甜蜜啊,看著懷裡的孩子香甜地吃著奶,我慈祥地看著孩子,我覺得我真是幸好當初聽了之放的話,留下了這個寶貝兒子。

  我沉浸在做了母親的極大幸福和樂趣中,滿心都是懷裡的孩子,卻忽略了忘了看門口,此時的之放正手提著一盒子蘿蔔湯站在門口,默默地看著這一幕。

  正文第一百九十三章:蝸婚(193)

  其實我不應該再羞澀了,我們就要是夫妻了,這些都是平凡夫妻會一路走過要經歷的事情。之放抱著我,逗著我懷裡的小放,溫馨地笑著說:「我還真羨慕他,可以被你這樣的寵愛著,你要是愛他比愛我多一點的話,我可是真的要吃醋的!」

  我們正在玩笑談話逗著小寶貝,這時護士走了進來,說該要把孩子抱回嬰兒室了,我有些依依不捨,之放和護士說著好話,說再多抱會,護士不同意,說以後你想抱的機會有多著呢,現在他還太小了,嬰兒的身體各項幾本指標還需要檢查。

  我突然就緊張了一下,怎麼還要檢查,是什麼意思?我馬上就問護士:「怎麼孩子還要檢查啊,檢查什麼啊?」

  之放馬上就接過話說:「沒事沒事,不是要檢查什麼,就是常規的胎兒指標檢查,看他的發育是否健康什麼的,就是例行檢查,瞧你緊張的。」

  「是啊,你丈夫說得對,沒什麼要緊的,就是最基本的檢查,每個在醫院裡出生的孩子都要檢查好各項身體指標的,你要緊的是照顧好自己的身子,你的寶貝我們這些醫護人員會精心照顧好的,等你出院了,就可以帶著寶寶出院了。」護士說著,從我懷裡抱走了楊小放。

  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隱隱地生了一種不祥之感,我看著之放面有隱情的樣子,我總覺得他們都有什麼事在瞞著我,我最害怕的就是孩子的健康問題。

  我疑惑的眼光看著之放,他掩飾著,坐在一旁說餵我蘿蔔湯喝,我喝了幾口湯,果然肚子通氣好了不少,然後肚子也沒有那麼的脹痛了。

  喝完了蘿蔔湯,我靠在床上,媽媽也從樓上下來,說季颯的腿打上了石膏,還堅持要下樓來看我,被媽媽給頂了回去,我給季颯打了個電話,讓他好好的養傷,別為我擔心,我和孩子都平安。關於賢芝的事,我沒有和季颯再多說什麼,等雙方都病好了再談這個問題吧。

  我問媽媽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媽媽躲閃的眼光看了之放一眼,又反問我指的是什麼事啊。

  我說是不是孩子有什麼事啊,怎麼護士說要給孩子檢查什麼啊。

  媽媽吞吞吐吐地說:「沒……沒事啊,孩子好著呢,我的外孫很健康,我上午還去看了他的,很乖啊。」

  「媽媽,之放,孩子沒事最好,要是孩子有什麼事你們瞞著我不讓我這個做媽媽的知道,我恨透你們!」我堅決地說。我是孩子的母親,我有權利知道孩子的任何問題。

  「沒事,這真沒事,你別多想了,那麼健康的孩子能有什麼事呢!我的小放很健康!」之放堅定地說。

  看著之放堅定的神情,我也就默許了,沒再問了,我想,最好是我自己想多了。

  媽媽忙岔過話題說:「素素啊,你說那個賢芝究竟是怎麼回事啊,怎麼會和你弟弟季颯在一個車上呢,再說她不是在南京嫁人了嗎,怎麼跑到我們這和你弟弟在一起,她還——還吸毒!這樣不三不四的女孩子,你給我離她遠一點!」

  「媽,可能賢芝是來找我的吧,打不通我的手機就找了季颯呢,你別多想了,賢芝也不是不三不四的女孩子,再說吸毒的事,咱也是聽醫生說的,你也不能妄自斷定啊,別多想了媽。」我心裡雖然清楚,但是我還是不希望媽媽知道賢芝和季颯的事情。

  「他們之間沒關係最好。噢,對了,我看到賢芝的丈夫在病床邊守著的,我也就沒過去了,後來一會又來了一個年紀大的女人,在病房裡吵嚷了起來,我準備去看看的,季颯讓我別過去,我就沒去了,不會是賢芝的丈夫在外面又找了一個女人吧?可那女人比賢芝人老珠黃,她丈夫不至於這樣啊。」媽媽納悶地說,還真有些八卦了。

  「媽,那個來找賢芝和鄭兆和的女人是不是臉上長了個瘊子的?還穿得特別有錢?」我問媽媽,關於那個女人是誰,我心裡也已經是猜出了七八分了。

  「是啊,是長了個猴子,還穿得特別的富貴,穿著貂皮大衣呢,就是沒氣質,穿著再有錢也不好看,還有就是長得好兇惡啊,進了病房就開始罵,說得好像是上海話,我是一句也沒有聽清。」媽媽說著,收拾湯盒。

  我更加確定了,就一定是鄭兆和的前妻了,真快啊,這麼快就找來了,還找到醫院來了,她不會是想趁此機會把鄭兆和從賢芝身邊搶走吧,賢芝到底還沒有和鄭兆和離婚呢,只是在分居,她這個前妻莫非還真幻想著和鄭兆和復婚。

  真無法理解這個女人,明明都和鄭兆和離過一次婚了,鄭兆和玩了那麼多的女人,他前妻為什麼還要費盡心思地想要和鄭兆和復婚呢?我是無法理解的,至少我是不會的。

  「媽,那沒有打起來吧,賢芝不會吃虧吧?唉,不行,我放心不下,之放,你趕緊去看看,要是真打起來,賢芝躺在病床上,還沒有清醒過來,誰知道鄭兆和會不會和他前妻禍害賢芝呢?你去樓上看看,要是打架你看著點賢芝的安全。我這心怎麼就放不下呢,要不和醫院商量一下,把賢芝轉到我這個病房來吧,這樣我心也安定一些。」我對之放說,總覺得接下來還有更大的暴風雨要發生。

  我的預感,總是那麼的正確。

  正文第一百九十四章:蝸婚(194)

  之放上樓,不久後回來,臉上有些慍色,說:「我都懶得去說了,簡直就是一個潑婦,賢芝至今還沒有甦醒,鄭兆和就坐在一旁,任他前妻在照顧賢芝,那哪裡是叫照顧啊,那個潑婦是邊罵邊那剛浸濕了開水的毛巾在賢芝臉上擦,賢芝的臉都被擦破皮了,鄭兆和在一旁坐著也不敢說什麼,我上去拉了那潑婦,她倒反粗口把我給罵了一頓。」

  我看之放那麼委屈的樣子,我就料到了,鄭兆和的前妻這次來,不為別的,就是來整賢芝的,也是想趁此把鄭兆和奪回自己的身邊,與其說是奪回鄭兆和,不如說她是為了奪鄭兆和的錢財罷了。不過是想趁鄭兆和與賢芝之間出現摩擦之際,她就想拿著前妻的架子來一足。

  一想到賢芝就躺在病床上,被那對夫妻折磨著,我坐臥不寧了,既然媽媽和之放去都不管用,那麼,我就親自去,我倒要看看,是怎樣的一個女人,做前妻做的這麼的凶狠,竟然拿開水泡的毛巾給賢芝擦臉,這樣擦下去,豈不是要把臉相給破了。

  「之放,媽媽,你們都別勸我了,我必須去樓上,保不準待會賢芝被整成什麼樣子了,我去看看,我看誰敢欺負賢芝,她都傷成那樣子了,躺在床上不醒了,她倒還不放過她。賢芝是我最好的朋友,這時我不幫她誰幫她。」我說。

  之放忙說:「你別去,我都和院方打了招呼了,待會就安排賢芝去vip病房,到時會有專門的醫護人員在身邊看護,別人是擾不到她的,醫院的保安也強令那個潑婦出去了,沒事了,她再想傷害賢芝就不可能了。你自己好好休養著,待會季颯說來看你呢。」

  我就納悶了,為什麼不讓賢芝和我在一個病房呢,另外安排VIP病房做什麼呢,我這間病房裡空著也是空著,我想一定是之放擔心賢芝搬到了我的病房裡,會招惹來鄭兆和前妻鬧事,到時候又會影響了我的休息。

  其實,我怎麼會介意這個呢?對於賢芝,我內心是充滿了內疚,我對她說的那些絕情的話,我甚至都沒有和她道歉的機會,在我苦難的時候,賢芝總是毫無條件的幫助我為我出氣,而我呢,我想想,我又為賢芝做過了什麼呢?

  「之放,別把賢芝獨自留在病房裡,把她調到我的病房來吧,反正我也是一個人,我的傷在養幾天我就可以出院了,我就可以照顧賢芝了。」我說。

  媽媽有些不樂意了,說:「我是不會答應你和你弟弟與一個吸毒的女人走那麼近的,她現在還昏迷不醒,一旦她醒了,毒癮犯了,那可怎麼辦,吸毒的人可是什麼事都會做出來的。」

  之放也說:「阿姨說得對,素素,你現在還有個孩子,賢芝的毒癮還是個很棘手的問題,還沒有弄清楚她吸毒的原因,我想先等她甦醒過來,如果她康復的快,那麼我們就把她送到戒毒所去。」

  「不行,我不能把賢芝送到戒毒所去,賢芝也不可能吸毒的,也許是醫生看錯了呢,是個誤會呢,也許不是毒品呢?」我抱著希望,反駁著。

  毒品那玩意能沾染嗎,一沾了輕則傾家蕩產,重則就命都沒了。

  「醫生不會看錯的,我也看到了,賢芝胳膊上那佈滿的密密麻麻的針眼,那就是注射吸毒留下的針眼啊,毒品能把好端端的一個人變成魔鬼,一旦毒癮上來,是什麼事都能做出來的,你還是聽我的,把賢芝送到戒毒所去。」之放勸說著。

  我知道之放是為了我好,可我怎麼著也不能把好姐妹親手送進戒毒所去,我可以幫助她戒毒,我可以給她找最好的戒毒醫生,就是不能送她去戒毒所。

  「姐,你好些了沒,我的外甥呢,我要抱抱他!」季颯被一位護士小姐扶著站在門口,嬉皮笑臉地對我說。

  我心裡那是有喜又氣,喜的是季颯總算沒什麼事健康的下了病床,氣的是,他怎麼能和賢芝在一個車上,還出了車禍,要不是看媽媽在旁邊,我是要好好拷問他一番的。

  看他笑臉的樣子,我想我也不該怪他什麼,能平平安安就好,我就這麼一個寶貝弟弟了,我想起他剛出事在醫院那會兒,我還心想著只要季颯沒事,以後他和賢芝的事,我也就不反對了。

  可現在想,還是不行,賢芝如果真的吸毒,那別說我同意不同意了,我媽是一千個一萬個也不可能同意的,她不可能讓兒子和一個吸毒女在一塊的,在保守的媽媽眼裡,吸毒的人簡直就是魔鬼。

  賢芝怎麼會就和吸毒沾染上了呢,以前她雖然有些墮落,不過也就是玩玩男人抽抽煙拜拜金,可違法亂紀的事她從不做啊,還算是個守法的好公民,怎麼就吸毒呢,等賢芝醒來我一定要好好的問問她,但願她能平安醒來。

  「季颯,你小外甥給護士抱過去檢查了,等明天我讓媽帶你去看他,長得十分可愛,長得像我哦。」我開心地說著,一提我的寶貝,我怎麼會沒勁呢。

  「還有些像我的!」之放搶著說。

  「哪裡,像我多一些好不好?」我頂嘴說。

  「像我多,是我兒子當然像我多!」之放也頂上一句。

  「你倆別爭了,都說外甥像舅舅多,所以,肯定是像我了!哈哈!」季颯搶白說。

  正文第一百九十五章:蝸婚(195)

  好吧,我就這麼一個兒子,被他倆爭來爭去的,我吃著粥,看到手機上有一條短信,短信是溫安年發來的,上面寫著:我媽今天早上去世了,心臟病突發。

  溫安年媽去世了?我有些震驚了,拿著手機的手臂抖了一下,前段時間還健康的老人,怎麼就說去就去了呢,我接受不了。雖然和溫安年的情分已經徹底斷了,可好歹他的父母待我一向都不錯,這個消息,讓我的心裡挺難過的。

  但我沒有回溫安年的任何短信,一個字也沒有回復他。

  難過,就放在心裡吧,我和溫安年,就算是天塌下來,也不該再有什麼往來了。

  我關了手機,靠在床上,感歎人生無常,生老病死實在是太快了。

  「姐,你怎麼了,怎麼臉色不太好啊?」季颯察覺到了,就問我。

  「我沒事,可能是心裡有些悶了,你別站的太久了,回你病房去吧,要是腿傷好了,就出院,我也快養好了,老這麼在醫院待著,我還真悶得慌。」我對季颯說,讓護士帶著他先回病房去。

  養了幾天,我帶著孩子出了院,醫院又開了一些藥給我拿著。

  臨走前,我去看了賢芝,她已經醒來了,臉上的腫還才有點消,頭上還纏著紗布,她的臉色十分蠟黃,也瘦得不成樣子了。我抱著她,看到了她滿手臂上的針孔,我哭著罵她,我在她的肩膀上拍打著,我說:「你什麼東西不玩,你偏偏要玩毒品,你吸毒幹嘛啊,你吸毒幹嘛!」

  賢芝抱著我哭,她嘴唇蒼白的,我抱著她感覺到她全身都是骨頭,她說:「我是被鄭兆和前妻害的,是她害我的,她找了個男人接近我,還給我煙抽,我哪裡知道那眼裡有海洛因啊,我吸了兩根煙就上癮了。我是到後來才知道的,甚至上次寄給溫安年的包裹,裡面秦湯湯的照片,還有寄給鄭兆和的照片,都是他前妻一手操控的。我就想和你解釋,季素,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害季颯的,你能原諒我嗎?」

  我哭著說:「傻賢芝,我相信你,我真的相信你,你知不知道我後來有多後悔對你說的那些話,我們是那麼要好的姐妹,我不該對你說那樣過分的話。你放心,我一定幫助你戒毒,好不好?只要你聽我的,毒品是一定可以戒掉的。」

  賢芝一聽到戒毒,立馬就緊張起來,她顫抖著身子,晃著說:「不,不行,我不戒毒,我不能戒,我已經忍不住了,昨天醫生給我打了一針鎮定劑我才停下來的,季素,我求求你,別送我去戒毒所好不好?我不能去戒毒所啊,我也不能讓我爸爸媽媽知道我吸毒的事,他們會氣死的,求求你,季素,我求求你。」

  「賢芝,你別這樣,我求求你好不好?毒品這東西我們上小學時就知道了,沾了就會傾家蕩產,就會沒命的,你乖乖的,跟著我住,我幫助你戒毒,我不送你去戒毒所,但是你要配合我,好嗎?我回頭就去買幾本戒毒類的書籍看看,我在家幫你戒毒。」我鼓勵著賢芝,我盡量讓她不要往毒品方面去想,我已經感覺到了她的微妙變化,她開始打冷顫,開始打哈欠。

  「不行了,季素,我扛不住了,我從清醒過來就扛到了現在,我的毒癮要發作了,我扛不住了,怎麼辦啊季素,你救救我啊,我頭好疼啊,我好冷啊,快點幫我一下,快點!」賢芝嘴唇變得紫了。

  我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感覺到了癮君子毒癮犯上來了的變化,我看著她的臉漸漸因為毒癮變得扭曲,我害怕了,我怕她隨時都會難受的死去,她的表情就好像是十分的難受一樣的。我想想覺得還是先找醫生來解決,我又將手從賢芝的手裡縮出來,然後就打開病房的門想去找醫生,我聽到賢芝在我身後淒厲地喊著我的名字,她喊我救她,她在求我。

  我站住了腳,想想一咬牙一狠心,去找了醫生,我問醫生這樣的情況該怎麼治,能不能用什麼藥物來控制治療啊,她這樣毒癮一犯上來就全身痛的厲害,我真擔心她會有事。

  醫生白了我一眼,說:「你別問這麼單純的問題了,你是不知道吸毒人員的可怕,我們這些醫護人員見到毒癮上來的病人都不知該怎麼辦,出了打鎮定劑還能怎麼樣,想要戒毒,那不是在醫院啊,你必須在她傷勢好的時候送她去戒毒所。我看她已經清醒過來了,也沒有什麼危險期了,你趕緊給她辦個出院手續讓她出院吧,早點送到戒毒所那才是當務之急。」

  「哎哎,好,我會盡快去準備的。」我只好點頭答應著說。

  這時護士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對醫生說:「不好了不好了,那個吸毒的女病人毒癮又犯了,在病房裡砸東西呢,床都要被拆了,我怕她從病房裡跑出來把別的病人給嚇到傷到了,我把病房的門給鎖上了。醫生,你趕緊想想辦法吧,這個病人怎麼一甦醒過來就像是個餓獅子一樣嚇人啊,要不咱趕緊先報警得了。」

  醫生聽了,急的對我望著說:「你聽見沒有,聽見沒有?又開始在鬧騰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你也想想辦法去,不行我們醫院也只能報警了。」

  「別別,醫生,我接她出院,我帶她走就是,別報警,千萬別,她也是被人陷害了才吸毒的,也是剛開始吸,給她一個機會吧,不然她以後就很難重新開始了,我這就去給她辦出院手續,我帶她走。」我抓著醫生的白大褂,求著說。

  正文第一百九十六章:蝸婚(196)章

  我生怕醫生真的要報警,萬一賢芝被抓去送進了戒毒所,那她爸爸媽媽肯定就得知道這事了,賢芝好不容易才挽回的親情,要是被家人得知吸毒,那她真的就什麼都沒有了,也要身敗名裂了,我不能讓賢芝那麼慘,我得幫她。

  醫生拿著藥箱,說:「先趕緊去看看她,不知道待會她是不是要把病房都給拆了,要是院長知道我們留著一個癮君子在病房裡,非得批評我不可!走走,去看看。」

  我跟著醫生和護士就往病房裡跑,原本之放還和媽媽一起抱著楊小放在醫院大門外等著我上車,我打了個電話給之放,告訴他讓他們先回家,不要等我,他堅持要等我,我便說孩子還小說餓就餓了,得趕緊先回去給孩子弄些奶粉喝,我在醫院留著處理完事就回來。

  我還沒有跑到賢芝的病房門口,就聽見了她近乎是玩命的尖叫,又聽到了沉悶的砰砰聲,那是拿頭撞門的聲音,賢芝淒厲地叫著:「給我煙!給我煙啊!我要煙,我難受我要煙!」

  怎麼辦怎麼辦才好,都這樣了,我該怎麼辦,我看見季颯就在病房外面來回地走著,我上前拍了他一下,我呵斥他說:「你在這裡幹嘛,你還想幹嘛啊,你趕緊給我和媽他們一起回家去,你腿傷還沒有好利索,你待這做什麼!有我在,賢芝沒事的!你趕緊給我回去!我不想在這看到你!」

  醫生和護士都從病房門上的窗戶裡看著賢芝,她毒癮正犯,此時要是把門打開,她很可能會失控地攻擊人,她現在就像是一頭餓了肚子的野獸,隨時都會朝不給她毒品的人攻擊。

  「姐,我不能走啊,我總不能把賢芝丟在這裡不管吧,我不回家,我要和她在一起。」季颯強起來脾氣比我還拗。

  我氣了,我就是不想他再被賢芝傷害了,他怎麼就不明白姐姐的苦心,正常的賢芝都對他造成了傷害,他們是不可能走到一起去的,我怎麼能讓腿上還有傷的季颯和賢芝走近,別說我不同意,要是媽知道季颯和吸毒的賢芝有感情,肯定會氣得半死的。

  「你回不去?你回不回去啊你!」我指著醫院出口,眼神直視著季颯。

  「我不回去!不回,我就在這裡等著她!」季颯倔著說。

  我氣得伸手就給了季颯一個響亮的耳光,醫生和護士都對我望著,連病房裡鬧著的賢芝也短暫的平靜了幾秒。

  「你給我滾!你這個沒出息的東西!我算是白疼你了,白疼你了!你現在就為了個女人,你不顧我和媽媽的感受,你不愛惜你自己的身體,你自私!你還要不要臉,她是有夫之婦你不知道嗎?你還要不要臉啊你!給我滾回去!賢芝就算不是我的弟媳,她也是我最好的姐妹,也就是你姐!她充其量也只能是你的一個姐姐,她的事我會安排好,你給我馬上回家去,不然,我就真撒手不管我告訴媽去!」我氣得瞪著他,命令他馬上從醫院離開。

  「姐——我……」季颯捂著臉,還想說什麼。

  我又狠狠瞪了他一眼,說:「還不走!」

  他這才慢慢地離開了,他這一離開,趴在門窗戶上聽著我們講話的賢芝更加的鬧騰了,就用手掌大力地拍打著玻璃,潑命地叫著:「回來,都給我回來,別走啊,給我煙,就給我一根煙啊,我要痛死了我要痛死了,我難受啊!」

  醫生望望護士,又望望我,歎了口氣,說:「怎麼辦啊,她現在都完全喪失理智了,心裡全是毒癮的抓撓,我也不懂戒毒啊,我只能打點鎮定劑,看她現在的樣子,人都不能接近她。幸好咱院裡的玻璃都是鋼化玻璃,不然我真怕她敲碎了玻璃窗戶跳下去。」

  護士提議說:「要不我打電話給保衛科吧,讓保衛科派幾名保安過來,先把她捆起來,然後送派出所去,不然這樣字,像要吃人一樣,太可怕了。」

  我氣了,賢芝又不是殭屍喪屍什麼的,說得就像是要吃人一樣,我透過窗戶看著賢芝哀求渴望的眼神,我心痛著,賢芝啊,早知道是這樣的一種結局,我是怎麼也不能讓你參加這個豪門相親會認識鄭兆和的,如果不和鄭兆和走到一起,你也不會被人害得染上了毒癮啊。」

  「醫生,千萬不能叫保衛科的把她綁起來,我來,我有辦法,我和她感情最好了,我去安撫她一下,不會有事的,你相信我,我讓她乖了以後我就辦理出院手續我帶她走行嗎?求求你們了,拜託拜託。」我為了賢芝也只能懇求醫生了,總不能眼看著她被捆起來吧。

  「那好吧,你自己進去吧,但願她還能有一點人性,我可沒研究過什麼癮君子的心理,你進去小心點,盡量和她溝通感情吸引開來她的注意力,比如說一些你們以前在一起經歷的有趣的難忘的事情,這樣也許她能減少一點對毒品的幻想。」醫生說。

  「醫生,你不是說你不懂吸毒人的心理嗎?你怎麼知道的?」我納悶地問。

  「這是精神病人精神病發作時的辦法,對付她,也是可以的!」醫生說。

  我靠,這是什麼醫生,就把賢芝當精神病人了,我看這些好像賢芝是瘟疫是洪水猛獸的醫護人員,我搖搖頭,我去,我要進去勸勸賢芝,不然她要是再失控打破窗戶玻璃跳了出去,那就真是晚了。

  正文第一百九十七章:蝸婚(197)

  護士又拉了我一下,眼睛裡都是恐慌,說:「你真的要進去嗎?她現在喪心病狂一樣,你要是進去出了什麼事那可與我們醫院無關,是你自己要看你朋友你自己要進去的,不是我們沒給你說清楚後果沒勸告你,萬一出了事,你自己付一切責任!」

  賢芝又在拿著頭用力地撞著門,嘴裡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和求饒,那聲音撞的悶悶的,沉重地敲擊在我的心坎上,我甩開這個護士的手,我說:「把鑰匙給我!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負責,用不著你提醒,誰怕死誰就給我躲遠遠的去,少在這裡廢話連篇的!」

  護士漲紅了臉,從白大褂口袋裡掏出了鑰匙,塞進我手裡,頭也不回的就拽著走了,我真想揪著她的小辮子我想問她還算是個屁白衣天使嗎,我想想,我忍了,誰叫咱生病了要球這群白衣天使姐姐呢,我忍。

  怕死的都給我閃一邊去吧,賢芝,我不會拋棄你的,我拿著鑰匙打開了門,我的腳還沒有踏入病房,就感覺到了賢芝突如其來強大的力氣,她像是瘋了一樣抓著門就要往外闖。

  我死死地扣牢了門,我不能讓賢芝這樣的狀態下跑出去,這樣出去她很可能是找毒品,或者會去想辦法弄錢,我想我一定要扣牢住她。她見我的手擋住了她出門的路,就用充滿著血絲的眼睛盯著我,然後見我沒有絲毫的退讓,竟瞪了我一眼低頭就一口用力地咬在了我的胳膊上,痛得我疼的把手一甩,可賢芝的嘴咬的太死,我甩不開她的嘴。

  我拿另一支手拍打賢芝的臉,我叫喊著說:「賢芝,賢芝你清醒一下啊,是我啊,我是季素啊,你怎麼變成這樣子啊,你難道六親不認了嗎?是毒品重要還是姐妹重要!賢芝,你快點鬆口,我是素素啊,我是來幫你的,我帶你走好不好?」

  賢芝的嘴停了幾秒後,就定了下來,她嘴裡念著:「素素,對素素,你是我的素素,素素我的好妹妹,你救救我,你快救救我,我的腦子痛死了,你知道嗎,我痛啊,你快點給我錢,給我買煙,讓我抽一口,我就抽一口——」

  她說著嘴角就開始抽搐,漸漸就有白沫往外湧,她一下就翻到在地上,白眼翻了起來,手握了在一起發顫,我嚇得趕緊就抱住了她,我說:「我的好賢芝,你再忍忍,忍忍就沒事了,你別去想它,越想就越難受了,你想想我們,想想我們曾經在大學裡的時光,你想想那些過去快樂的日子,你那麼美麗那麼健康那麼多的男人都迷戀你!那才是你啊,賢芝,你振作起來啊,不許嚇我!」

  賢芝手瘦的只有骨頭了,像是爪子一樣,青筋冒得很高,她抓住了我的胳膊,嘴裡支吾不清,好像說季素你讓我死了吧,你讓我死了我就不受這份罪了,我難受啊,你讓醫生給我打一針吧。

  我心痛像是萬箭穿心一般,我看著曾經國色天香風情萬種的賢芝一下就變成了這副枯槁恐怖的模樣,我眼看著曾活潑亂跳搖曳生姿的賢芝,病態地躺在地上抽搐嘴角留著蜒痰,我的心實在是無法成熟了,我抱緊著賢芝,任她瘦弱的身子在我的懷裡發著顫。

  幾個醫生又跑了進來,把我拉開,賢芝就一下倒在了地上,醫生在賢芝的手臂上擦著酒精,消毒,打了一針,然後賢芝就慢慢的全身無力地軟了下去,幾個醫生又把賢芝給抬到了病床上。

  我倚靠在門邊,看著賢芝那麼瘦弱的樣子,幾乎是虛脫了一般躺在床上,她不動也不鬧騰了,整個人就像是死了一樣躺著,如果不是看到她極輕微的呼吸,我都感覺不到她還像是個活著的人了。她的傷勢還沒有好,身體又由於毒癮而枯竭,原來豐滿的身子也沒有了,我感覺她躺在那裡胸前就像是僅有兩團硅膠在那裡撐著的。

  鄭兆和的前妻手段也太狠了點,我也不是沒有做過前妻,我對秦湯湯,也頂多就是面對面的大罵一場,但我絕對沒有背後玩這麼陰狠的,這簡直就是要置賢芝與死地!不對,不是置之死地而後快,而是要讓賢芝生不如死,人不人鬼不鬼的。讓賢芝又原來的年輕性感變成枯黃乾瘦的癮君子,實在是高,實在是手段陰毒。

  賢芝,可你怎麼就這麼的傻呢,我早就對你說過,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你偏不聽我的話,你說你嫁給鄭兆和,就是圖了個錢。好,你是享受盡了榮華富貴,可是最後呢,最後你也就只剩下快活那段時間的記憶,你還有什麼,到最後人財兩空。最後你還是沒能鬥過鄭兆和的前妻,還把自己弄成了這番樣子,你這個傻女人,早就叫你防人之心不可無,你為什麼不防著點啊你!

  我哭著說,醫生見我的情緒激動,就遞過來了一張紙巾,說:「別哭了,已經這樣了,你想想清楚吧,既然你說你對這個病人負責,那麼我們院方也就不主動把她送到戒毒所了,也不會上報派出所,吸毒的事,我們醫院管不了也治不了。你自己也看到了,她再這樣鬧下去,我們醫院不說,這層樓的病人和家屬都要投訴了。你還是盡快把辦理出院手續吧,把她帶走,至於怎麼戒毒,你自己斟酌,我們院方只能管治病,戒毒我們不管。」

  「好,我這就跟著你們去辦理出院手續,我帶她走,你們這件事就暫且保密吧,她以後也好回歸社會好重新做人,我不希望太多人知道她是個吸過毒的人。」我說。
《蝸婚:距離愛情一平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