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5章

  第四十三章:你想嗎?

  許珠開始跟著院子裡的徐美蓮一起學化妝,學穿衣,嗲著聲音說話,穿細細的高跟鞋,梅鳳對她使用過暴力,也使用過哭求,但全無法攻破。

  此時的許珠只想要讓自己重新開始,變成漂亮妖嬈的女人,她要搖曳身姿走到馬衛的面前,她想問他:你會愛上現在的我嗎?

  對,她全部的努力都是為了讓馬衛愛上她,她終於可以揚眉吐氣去像一個暗戀了多年的男孩示愛了。

  許似年和秦如眷則全然是熱戀中,沒有了壓力,等成績出來她就填報上海戲劇學院,她去他的城市,那些聽反覆聽收音機裡在放陳奕迅的新歌《好久不見》,格外喜歡那樣的一句:我來到你的城市,走過你來時的路。

  居那是2007年的夏天,相愛變得很簡單,也很甜蜜。她像大多的小女生一樣會在他面前撒嬌,會要她背著她在天橋上大喊三聲:我愛秦小壞。他果真這麼喊了,倒讓她羞紅了臉,周圍的行人目光都看了過來,她從他背上跳下來,邊跑邊笑著說:「你這個傻瓜,我才不認識你……」

  他在後面追她摟緊她就開始吻她,那些纏綿的吻,濡濕的唇間纏繞在一起,她想她大概中了這個男孩子的毒了,一旦愛上,將此生都戒不掉。

  他帶著她去划船,他學著老翁的樣子坐在船舷邊垂釣,她躲在船艙裡瞄著他花癡般咯咯笑,有時她會凝視他很久,她撫摸著他的面龐說:「許似年,我怎麼會這麼愛你,以前我從未想過有天我會對你說出這樣的話,我好像好加倍把過去不愛你的時光都補回來一樣。」

  赭他從背後擁住她,下巴放在她肩上,這麼親密的動作,他聞到了她髮絲間的清香,他會發出感歎說:「我總算把你抱在懷裡了,我早就說過你是我的媳婦我的女人,你還記得我對你說過的四個字嗎?志在必得,我對你志在必得。因為我從小就根深蒂固我以後的妻子只能是你。」

  到動情處,他們自然地吻在了一起,她感受到了他身體上的異常,他把她壓在身上,手指纏著她的髮絲和她說話。

  「你想嗎?」她心臟突突地加快了跳速。

  他明白她的意思,他開始認真打量她的身材,故作深沉地說:「不錯,我家如眷出落的真動人,說實話,我想,我怎麼不想呢,我做夢都想。」

  她捂著臉咯吱咯吱笑,說:「你怎麼這麼壞啊,你說你在夢裡是怎麼想的?」

  「我總是做夢夢見你特溫柔地望著我,我都可以看清楚你粉粉的臉上細細的小絨毛,我剛要伸手摸一下,然後就……就得起來換衣服了。」他含蓄地說。

  「你夢遺了是不是,哈哈,許小好你太可愛了,那你給我說實話,你初次夢遺的對象是誰啊?」她張牙舞爪扮作凶狠樣。

  他紅著臉,在她臉頰上飛快啄一下,說:「是你,我眼裡還有除了你之外的女孩嗎?」

  他覺得除了她,再美再漂亮的女孩都入不了他的眼了。

  便是那句被用氾濫了的詩句的境界: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許小好呀許小好,真是看不出來啊你,嘿嘿,原來你這麼色這麼流.氓……」她壞笑著說,在他懷裡一顰一笑稍微動一下,都讓他的身體要忍受更大的誘惑。

  他太愛她了,他俯身吻上她的臉,他壓在她溫軟的身體上,他的胸膛貼著她的胸口,他除了能感受到她的心跳外,還感受到了她柔軟的部位。

  他的手剛要滑倒那裡,她握住了,在他的手腕上用力捏了捏,他懂了,他想他還不能這樣對她,他用更熱烈的吻來包裹她。

  高考成績下來了,她的成績和估分的只相差三分,分數超過重點線三十多分,填報志願的時候,如眷她把第一志願到第三志願全部都是填的上海的大學,非上海不去。

  許珠就沒有這麼幸運了,她的分數只能上一所高職,但看起來許珠並沒有太多的悲傷,她脫胎換骨一般,從一個樸實圓球般的女孩變成了前凸後翹S曲線分明的美少女。許珠的志願填的是南京的一所高職,因為馬衛的球隊在南京。

  許珠計劃著去南京讀書報到後,就去找馬衛,她要給馬衛一個驚喜。

  梅鳳對如眷的態度也來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還有以前輕視她在她後面指指點點的人,都誇秦荷有福氣生了一個這麼有出息的女兒,考出了這麼棒的成績。秦荷心情好,病情就恢復的更快了,能做一些家務,會做好吃的飯菜,那些菜的味道還和從前一樣可口。

  如眷想她是最幸福的人了,以前那個慈祥溫柔的媽媽又回來了,她還有那麼好的許小壞可以去愛。

  只是去了上海唸書,就不能每天都看到媽媽了,這讓她傷感了起來。

  去上海的時候,白正明開著車送如眷去火車站,她和媽媽坐在後排座位上,她的頭靠在媽媽的肩膀上,她挽著媽媽的胳膊,許似年坐在副駕駛,他肩負了她到了上海所有的責任,他要保護好她照顧好她。

  火車開動的時候,她也沒有叫白正明一聲爸爸,她看見他頭上的白髮,心有不忍,他有很多不放心,他拍了拍許似年的肩膀說:「小伙子,你和如眷從小一塊長大,我把他交給你,你多擔待著點,她還小,多包容點。」

  許似年點頭,如眷強忍住眼淚,拉著媽媽的手差點要哭了。

  第四十四章:大學時代

  她擔心自己離開家後,媽媽老這麼記不起來爸爸,媽媽和爸爸該怎麼相處。

  「媽,你和叔叔不許吵架,要和睦相處,叔叔是對我們最好的人。」她對媽媽說,說完又看著白正明,她希望他能履行好一個做丈夫的義務,照顧好媽媽,別再傷媽媽的心。

  「媽,你和叔叔不許吵架,要和睦相處,叔叔是對我們最好的人。」她對媽媽說,說完又看著白正明,她希望他能履行好一個做丈夫的義務,照顧好媽媽,別再傷媽媽的心。

  火車駛向上海,她透出窗戶看不到了媽媽的身影,她放下包,包裡裝著媽媽給她放的吃的,還有她的大學錄取通知書,上海戲劇學院的舞美系的舞台設計專業,對於美術生而言能進這樣的大學念這樣的專業,是一見極不容易的事。

  居她做到了,是為了愛情做到的。

  許似年,如果不是愛上你,我該會是在哪裡啊,也許我沒有再唸書了,會在街邊擺一個畫攤買畫,自己掙錢開一個小畫室,她不會對人生有這麼多的規劃。因為他,她努力要使自己完美起來,她要成為他的驕傲,她不再是她的小麻煩。

  大學生活比她想像的要平淡了些,但愛情卻上演得如火如荼,軍訓期間,她認識了一個自己青春期叛逆的加強版,這個女孩像極了高中時候的她,還有一個很奇怪的名字,叫柴火。

  赭在全班新生互相介紹自己的時候,如眷先起來介紹自己,她落落大方地說:「大家好,我叫秦如眷,如果的如,眷戀的眷。」她一襲綠色長裙驚艷四座,太美了,她的美好像自從和許似年相愛後就完好的被挖掘出來了,從內到外綻放的自信與美。

  接著就是一個挑染著紅藍相間頭髮的女孩慵懶地站起身,含著胸,垂頭喪氣地說:「我叫柴火,火柴的柴,火柴的火。」

  柴火,怎麼會有女孩子叫這麼奇怪的名字,如眷的好奇心一下被調動了。

  全班的學生包括輔導員也都笑了。

  柴火個子挺高,皮膚白淨,鼻子上有一個鼻釘,是鑽石的,很閃耀,一身名牌,全身上下加上那副名表和鑽石佩飾也有幾十萬的價值了,一看就是那種富家女。

  柴火介紹玩之後就跟全身沒長骨頭一樣散架般趴在了桌上,繼續搖頭晃腦聽歌。

  如眷笑了,她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叫柴火的女孩,她想她一定要和柴火成為朋友。而柴火趴在桌上也偷偷瞄了一眼如眷,柴火想這妞怎麼長得跟仙兒似的。

  下了課,如眷主動找了柴火,就那麼順其自然和柴火成了好姐妹。

  柴火出手很闊綽,老拉著如眷出去逛街,給如眷買一堆裙子,如眷不要的話,柴火就說那扔垃圾桶裡去吧。

  可柴火從來都不穿裙子,她總是一身黑衣黑酷戴著一副墨鏡酷斃了的樣子。全身上下除了頭髮不是黑色都是黑色。

  如眷把柴火介紹給許似年,許似年覺得怎麼會有這麼重口味大女孩啊,簡直就是秦如眷十六歲的加強版,柴火倒對許似年不是很滿意,私底下拉著如眷說:「妞,許似年這樣的男人拴不住啊,他不適合你,再說又沒錢,沒錢的男人有什麼好喜歡的。」

  如眷搖搖頭笑著說:「柴火,你是沒有正正經經去愛一個人啊,當你真的愛一個人了,其實不管他有沒有錢,是不是知識淵博都不重要了,感覺最重要。」

  第四十五章:神秘的柴火

  柴火也揚言再也不會跟這些臭男人見面了,都是一個個以貌取人的貨色,她說要不是看如眷好心的份上,她根本都不會理睬那個長得像個葫蘆一樣的東北大漢。

  每個月柴火都會收到一筆巨大的生活費,那個生活費大到的數目是秦如眷和許似年從小到大都用到的金額。

  柴火會嘴裡叼著煙在自動取款機前取錢,就靠在取款機旁數錢,明明知道錢不會少,她還是要數一遍,柴火說這是她老爸對她的愛啊,她要數清楚一點才好。柴火邊數還停下彈彈煙灰,抿一口煙繼續數。那副樣子,特別俗又特別有味道。

  難道老爸對女兒的愛就是只剩下金錢了嗎?如眷不理解,她從未聽起柴火說自己老爸是什麼身份,只是說自己京城有個倍有錢的老爸,可以供她一輩子也花不完的錢。

  居三個人在一起吃飯的時候,柴火總是搶著付錢,嗓門大咧地喊:「買單——」雙臂一揮擋著許似年,許似年掏著錢夾還沒拿出手就縮回去了,柴火的錢拿出來,他只有相形見絀的份了。

  柴火說:「你們倆那點錢就好好存著吧,如眷你得多吃點營養品,還得長個呢。」

  如眷聽了樂得慌,和許似年相視一笑,她說:「許小好,我真的還能長個嗎?」

  赭他一臉誠懇地望著她,夾了一筷子菜送到她嘴裡,寵愛地揉揉她的頭髮說:「當然長個了,我的秦小壞還小呢。」

  她朝他做做鬼臉,嘴裡包滿了他夾的菜。

  柴火抿一口酒,默默注視這他們的幸福,臉上流露出了羨慕和感傷。

  在宿舍裡面,柴火儼然就成了如眷的大姐大,保護著如眷,如眷有時就想自己真的太幸福了,在陌生的上海,有深愛自己的男友,也有這麼好的朋友柴火。

  她不想花柴火的錢,但柴火的態度是不容置疑的,她悄悄把柴火給她買的那些東西都拿去當掉或者賣掉,在銀行辦了一張卡,她把這些錢都給柴火存了起來。

  夜深的時候,柴火會發一條短信給她,其實柴火就睡在她對面,柴火說:如眷,你真的愛許似年嗎,你會嫁給他嗎,他對你好嗎?

  如眷不懂柴火為什麼會這麼問,她回復道:我愛他,只要他娶我,我就嫁,他對我的好你不也是有目共睹的嗎?

  柴火遲疑了一下,回過來短信說:如眷,我很冷,我想和你睡一張床。

  她馬上回復:過來吧。

  她往床裡邊擠了擠,把枕頭挪了挪,室友都已睡著了,她用手機燈給柴火照著,柴火輕手輕腳下床,擠在了如眷的單人床上。

  她將柴火冰涼的手放在自己的腿間捂著,壓低嗓子說:「柴火,從你的名字看你不該手腳這麼冰冷呀,我幫你焐熱。」

  她們倆兩隻蜷縮在一起的小白鼠,小聲說著悄悄話。

  「你猜為什麼我的名字叫柴火?」

  「猜不出來,好難……」

  「因為我媽把我生出來之後非常火大,為了讓我爸覺得虧欠,我爸姓柴,所以我就叫柴火。」

  「啊,是這樣啊,你不知道啊,我第一次聽你介紹你的名字的時候我就對你產生了濃烈的興趣。」

  「我也是啊,你說你叫秦如眷,你說如果的如,眷戀的眷,你沒有說是如花美眷的如眷,我就在猜啊,你一定是一個不招搖性情低溫的女孩。」柴火推測說。

  如眷在介紹自己名字時,確實是刻意沒有說如花美眷的中的如眷二字,她就是不想張揚。她曾經過於張揚吃了太多的虧,她學會了怎麼樣藏匿和保護自己,不把自己推到風口浪尖。

  這樣擠在一張單人床上聊天聊到深夜已是常事,如眷有時候會覺得柴火是另一個自己,是她過去的翻版,她也會勸柴火改一點,去掉稜角,像個女孩的樣子,規規矩矩去戀愛,去規劃自己的將來。

  柴火問如眷,你的將來是怎麼規劃的呢?

  如眷說,有一棟小公寓,每天許小好下班回來,我煮飯給他吃。

  就這樣?

  對,就這樣。

  那我呢,為什麼你的未來規劃裡沒有我。柴火佯裝生氣說。

  傻柴火,你會有你的男人啊,難道你想介入我和我男人的感情嗎,嘿嘿嘿……如眷邪笑著搓手握拳逼問柴火。

  柴火求饒,說:眷奶奶我哪敢搶你男人啊,他是你的寶貝,你一個人的,我可不會介入,不過呢,你們過好日子也不要忘了我啊,我可是孤單的單身著。

  如眷夠義氣地說:放心吧,我的男人,就是你的男人,你儘管使喚,好姐妹嘛。

  傻丫頭,好姐妹什麼都可以分享,唯獨愛情不可以分享,我不會帶走你的許似年的,柴火一副情聖的樣子說。

  是啊,要是你和許似年私奔了,我想我會成為世界上被悲慘的女人,哈哈,想想就夠慘,不過我相信你不會,他也不會。那時的如眷,天真的相信,友情和愛情之間,是可以完全無私保留著純粹的。

  當如眷幾年後真的看到了柴火和許似年在床上慌亂抓床單的那一幕,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手中握著的手機轟然落地,柴火說過的,說過許似年是如眷的寶貝,不會搶她的許似年的。

  許似年會在如眷的面前說柴火的壞話,比如不喜歡柴火財大氣粗千金一擲的樣子,她可以理解許似年作為一個男孩的自尊心,許似年說不喜歡柴火老纏著如眷害的他和如眷約會身邊總有個千瓦燈泡,許似年說他吃醋了,柴火奪走了他們之間太多親暱的時間。
《剎那清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