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外的勞動

    佐籐看看枕邊的鐘,“糟了!”已經四點十分了。
    怎麼會睡過頭呢?早上5點集合,開車到單位需40分鐘,他擔負重大責任,卻起床晚了,簡直不可饒恕。
    佐籐踢開棉被跳起來,穿上新內衣和制服,把電剃鬚刀塞入口袋,從車庫開出車子,一隻手握著方向盤,
    一隻手刮鬍子。4點20分,加快速度,也許勉強能夠趕上。
    昨晚他一隻睡不著,朦朦朧朧睡了,卻做了奇怪的夢,夢見院子角落的一棵大樹,枝子垂掛著綠色的樹木果實。
    他走進去看,一顆一顆都是人頭,沒有瞳孔,白眼很可怕,他驚駭的醒過來便睡不著了。她聽見鍾想時是3點,
    那時索性起來就好了,誰知迷迷糊糊又睡了,以致睡過了頭。
    車子進入隧道,佐籐把速度提高為80邁。空中籠罩著烏雲,天上未亮,細雨和霧遮住了視野,能見度極低。
    速度計的卻指著80邁上下,但車行駛的卻不快。惱人的是,每當要趕時間,偏偏總碰到紅燈。
    今天無論如何不能遲到,佐籐用提高了車速。
    還有4分鐘就5點了,他終於看見路的前面出現長長的灰色圍牆。趕得好,說不定就剛好趕得及了。
    他不減慢速度,已經闖了兩個紅燈,就在他要忽視另一個紅燈時,突然從圍牆角跑出一個人影。
    “不好——!佐籐把方向盤拽向左邊,緊急踩剎車,太遲了。
    黑影從車子正面呈“<”字形撞上,立刻彈到車蓋上,摔落路面。
    佐籐從車上跳下來。那男人好像和側溝的水一般伸出脖子倒著,脖子搖搖晃晃,佐籐伸手摸他,已經沒有氣息。
    為什麼突然跑出來呢?路上一直都沒有人呀……
    佐籐盲然站立著,致使周圍已聚集了一些看見發生車禍而湊近的人和車,警察也來了。
    “你闖紅燈了吧?”
    “因為他突然跑出來……”
    警察把屍體翻過來。
    “啊!”佐籐看了看叫出聲,死者的臉很眼熟。
    “你認識他嗎?”
    “他在監獄服刑,一定是越獄了。”
    佐籐明白了,為什麼他會突然出現,為什麼闖紅燈是沒有看到人影,那傢伙顯然是一邊避開別人的耳目,
    一邊注意著後面的追捕而逃奔著。
    佐籐聲音顫抖地說問道:“我……會有罪嗎?”
    “可是,他是殺人犯,殺了8個無辜的人。”
    警察銳利的目光譴責使得依然堅持其看法,搖頭說:“不管他是怎樣罪大惡極的人,你得罪並不能改變。”
    “但是,但是……”佐籐狼狽的叫著,宛若在在雪地上跑步般滑行,“他是死刑犯。”
    “儘管如此,你得罪一樣。車速性當快,你的姓名、職業?”警察一邊注視著輪胎的痕跡,一邊握緊佐籐的手腕。
    “多麼荒謬!我的卻開快車,因為我必須趕時間,此人預定今天早上接受死刑,我是執行人。”

《阿刀田高短篇作品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