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歷

周昇說:「想出去?」

「不。」余皓說, 「我想找一扇門,一扇通往下一層意識的門。」

周昇沒有插話,只是安靜地看著余皓。

余皓忽然轉頭,看房間中央的炭爐。就在這時,金烏輪的意識交流出現了!余皓又一次感覺到了金烏輪的提示!

「我懂了!還需要一把關鍵的鑰匙!」余皓馬上說, 「打火機!有嗎?」

周昇示意余皓攤手, 在他的手掌中央一點, 余皓手裡出現了一個打火機, 他走上前, 躬身,點燃了那個炭爐。

炭爐發出紅光, 房間開始幻化!這一刻余皓知道他也許觸及了真相……

紅光幻化出一陣光霧,周昇警惕地看著那炭爐,下一刻, 炭爐突然熄滅了, 四周開始扭曲, 房間變形, 牆壁現出怪獸般的巨口,周昇道:「當心!」

余皓:「等等!」

他緩慢走上前去,抬起手, 手中迸發出銀光, 在那銀白色的光芒照耀下, 牆壁的變化逐漸平息下去, 現出了一扇門。

周昇:「媽的, 這是什麼意思?」

余皓回頭,與周昇十指相扣,要上前推門,周昇卻先於他,按在了門把上。

「打開看看?」周昇道。

余皓的呼吸快要停止了,他緩慢地點了點頭。

周昇按下門把,輕輕朝外推去。

一道奇異的光照了進來,緊接著,門外出現了詭異而扭曲的空間!破碎的平面、斑斕的色澤,以及扭曲的城市,這扇門開在了半空中,兩人站在門口,朝四面望去,無論哪個方向,都顯得一望無際!

余皓:「集體潛意識,真的有這地方!」

周昇關上了門,余皓道:「等,讓我再看一眼!我看見了什麼東西……最深處!光的來處!」

「別了。」周昇說,「我感覺不安全,金烏輪提醒我,讓我別邁出去。」

余皓:「可金烏輪沒有朝我說。」

「別冒險,」周昇似乎有點生氣了,「不是不讓你來,想清楚了再來。這對於你來說有什麼意義?」

「行。」余皓說,「今天先到此為止吧,把這個房間留著。」

周昇提醒道:「你會做噩夢。」

「不會的。」余皓堅持道,「如果你又把它摧毀了,這裡的事就怕全忘了……等等,你是不是已經摧毀過一次了?」

周昇與余皓剎那都靜了,兩人注視彼此,余皓沉聲道:「你把這個房間,從我的記憶裡頭抹掉了?」

「對。」周昇平靜地說。

余皓說:「是我要求的嗎?」

「因為你做噩夢了。」周昇答非所問道。

「什麼時候?」余皓又問。

周昇:「第一次來我家過年。」

余皓點了點頭,周昇有點不安,問:「生氣了?」

「沒有。」余皓搖頭,這個時候,他發現水泥房中再次出現了一扇門,卻是開在另一個方向,在它原本的位置上。

余皓推開門,陽光照了進來,他們又回到了記憶的表層世界中。

「太神奇了。」余皓驚歎道。

「這段記憶恢復了,」周昇走到陽光下,朝余皓說,「於是它出現在了表層世界裡,就在它原來的地方。」

這裡是一片銀杏林,就在宮殿的後花園中,附近沒有任何NPC,整個場景顯得靜謐又詭異,余皓說:「離我的圖騰這麼近?」

「宮殿裡有這麼一個地方太違和了。」周昇解釋道,「不是我不尊重你。」

「確實。」余皓道,「是我我也希望把這東西搬走。那就這樣,我還得再想想,晚……」

倏然間一陣劇烈搖晃,夢境世界開始動盪,余皓與周昇一先一後醒了。

「余皓?」傅立群的面容出現在面前。

「對不起,我想你們應該沒在辦什麼重要的事。」陳燁凱在房門外說,「但事出突然,我覺得不能再拖了。」

周昇起身,余皓看了眼手機,陳燁凱在半夜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靜音下全沒接到。

歐啟航說:「你們在夢裡嗎?怎麼不叫我們?」

余皓說:「一點小事……怎麼了?」

陳燁凱給余皓看手機,上面是他昨天半夜發的消息——【黃霆失蹤了】。

余皓頓時清醒過來,凌晨五點半,陳燁凱顯然是匆忙趕來的,一宿沒睡。

「黃霆失蹤前,最後見的人是你。」陳燁凱問,「他說了要去哪兒嗎?」

余皓還不太清醒,努力搖搖頭,周昇在微波爐裡熱了幾杯牛奶,放在桌上,說:「正想找你們,昨晚剛回來,一時沒顧上。現在人齊了,順便就交換下信息吧。」

余皓勉強喝了點牛奶,飛快地說:「這件事內情非常複雜……可我沒想到,他為什麼會失蹤,抓他做什麼?」

「你慢慢說,」歐啟航道,「別著急。」

余皓從與黃霆見面的那天下午開始回憶,傅立群也是剛聽見內情,眾人聽到黃霆生病那一段,一時都靜了。

「他讓我幫他聯繫醫生。」陳燁凱說,「病得這麼重嗎?你看過他吃的藥沒有?」

余皓攤手,將黃霆、金烏輪的幾乎所有事都複述了一次,眾人沉默片刻,周昇眼望陳燁凱,說:「和咱們猜的差不離。」

陳燁凱神色凝重,傅立群說:「問問那個醫生,他得了什麼病。」

陳燁凱點頭,低頭髮微信,歐啟航說:「他不會被自己的上司關起來,也不會是昇哥的上司……」

「秦國棟和他挺熟。」周昇道,「他連我也沒扣下來,更沒有抓他的理由。」

「唯一的可能,就是姓趙的那個了。」歐啟航說,「我見過他,就在咱們那件事不久以後。」

傅立群道:「我覺得有點兒不對。」

歐啟航說:「我也覺得。」

余皓抬手說:「加一。」

「你還加一?」陳燁凱焦慮道。

余皓:「我從最開始就覺得有問題,太奇怪了,從離開南陸以後,再沒有任何人找上門來,這件事裡,任沖、趙梁、秦國棟,明明三方都清楚得很,可是就沒有一方先發制人來找周昇,裡頭一定有什麼問題。」

歐啟航說:「是不是還有什麼特別的陰謀,恐怕驚動了咱們?」

周昇:「也許,凱凱,病歷發來了嗎?」

「怎麼說?」傅立群問。

「再生障礙性貧血。」陳燁凱道,「媽的,那傢伙告訴我是肺炎!」

「不是有醫保嗎?」余皓說,「應該治得起吧。」

陳燁凱與醫生聊了幾句,頭也不抬道:「第一次看完以後在等醫院床位,建議骨髓配型,也不好好養著……」說著電話來了,陳燁凱接了電話,聊了幾句,說:「是,對的,我會想辦法找人。」

掛了電話後,眾人都盯著陳燁凱看,陳燁凱說:「任沖。」

周昇:「趙梁找過你沒有?」

陳燁凱一怔,說:「你怎麼知道?」

周昇嘴角微翹,與陳燁凱對視,陳燁凱答道:「他昨天白天,親自來了我們學校。」

眾人頓時震驚了,余皓道:「說的什麼?」

陳燁凱答道:「請我去喝杯咖啡,當時我忙著上課,沒空搭理他,拒了。」

余皓心想真是逃過一劫,陳燁凱要答應跟著走了,說不定也會和黃霆一樣,被關起來。但這正說明了,趙梁已經失去在體制內的某些能量與關係,不敢光天化日下把人帶走並拘留。

「去夢裡找黃霆?」陳燁凱朝周昇問。

周昇靠著椅子,一晃一晃,沉吟不語。

歐啟航道:「知道他在哪兒就好辦了,從他不敢直接帶走凱叔這點可以看出,應該不存在公權私用的情況。」

傅立群:「就怕萬一,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兒呢?」

「為什麼抓他,」周昇說,「這點要先想想清楚。」

「抓他應該是想從他口中套出我說過的話。」余皓說,「可是既然想知道,為什麼不直接來問我呢?非要大費周折地找一個第三方嗎?」

周昇說:「充滿了各種可笑的疑點。」說著又抬眼,看陳燁凱,陳燁凱瞇起眼,說:「或許因為除了余皓的消息,還想得到關於任沖那邊的內情?」

眾人一時又不吭聲了,周昇沉吟片刻,余皓彷彿心有靈犀,微妙地體會到了周昇的念頭。

余皓:「你怕會是什麼想引咱們過去的陷阱嗎?可是能有什麼陷阱呢?我不明白,要找咱們麻煩,直接下手抓人不就好了?咱們都沒權沒勢的,能怎麼抵抗?」說著攤手。

周昇拈著金烏輪,遲遲沒有下決定,眾人都等待著。而後,周昇把金烏輪收了起來,說:「暫不。」

周昇瞥向陳燁凱,說:「先分頭調查。」

「行。」陳燁凱對黃霆十分擔憂,卻也沒有違拗周昇的決定。

「你負責趙梁。」周昇說,「我找我們老大,余皓,你找林澤打聽,上次不是已經問過一次了?」

「沒有明確的消息。」余皓皺眉道,「我再去催下阿澤吧。」

「你倆就……」周昇想了想,歐啟航卻道:「我去找上次的醫生問問,那個催眠醫師我覺得和霆哥很熟,說不定能問出什麼關鍵線索。」

「那我去另一家醫院吧。」傅立群說,「打聽下他的病情。」

周昇說:「行,都出發吧,大夥兒等我通知。」

眾人便散了,余皓背上包去單位,司徒燁陪金偉誠去採訪了,林澤在辦公室裡坐鎮,一見余皓便問:「怎麼?碰上什麼事了嗎?」

余皓:「表現得很明顯嗎?」

「臉色這麼難看。」林澤說,「沒看今早的報道?」

余皓想起今天忘了看新聞,林澤遞給他一張報紙。

「見報了?!」余皓驚訝道,「這麼快!」

報紙上是余皓採訪的傳銷專題,林澤說:「這次轉載和社會話題的規模,比上一次還大,你自己做下熱度分析吧。」

余皓現在對他的專題全無心思,簡單答道「好」,心裡則一直擔心著黃霆的安危。林澤也不多問,兩人在辦公室裡各自安靜坐著,一時只聽敲鍵盤聲。余皓想問上次拜託他打聽趙梁的事,又擔心這麼貿然地問,會不會太直接。

「責編過完正月十五就來報到,」林澤說,「到時候你可以輕鬆點。」

「太好了。」余皓勉強笑了笑,兩人又陷入一段時間的沉默裡,余皓與林澤共事近半年時間,非常清楚他的風格,只要不主動開口求助,林澤總是很有耐心,把解決問題的機會留給每個人自己,但余皓一旦開口,林澤就會將這件事管到底。

他不想把林澤拖下水,也不想讓他接觸到這等匪夷所思的案件裡。

「需要放你一天假,休息下不?」林澤又問。

「我剛休息過,沒問題。」余皓開始分析專題熱度,記者群裡全是找他打聽南陸消息的,每次都是新聞一出,就馬上有人一窩蜂地開始揭老底。有時候余皓覺得中國不是沒有好記者,只缺幾個衝鋒的,成功衝進輿論陣地,身後的大軍就會浩浩蕩蕩地開過來,管你什麼三聚氰胺還是傳銷跳樓,記者大軍一到,分分鐘把你碾成白地。

「上次打聽的那個趙梁,」余皓說,「有消息了麼?」

林澤一邊回微信,一邊頭也不抬地答道:「你下一期的專題?」

余皓沒回答,知道這對話要非常慎重,林澤說:「有時候,沒有消息也是一種消息。」

余皓倏然懂了,這麼久沒有得到回復,不是林澤沒有去幫他查,而是查出底細後,為了保護他的安全,不想告訴他!

「換一個專題吧。」林澤雖然不知道余皓想做什麼,但他絲毫不懷疑余皓搞事情的能力。

「他是紀委的人?」

「不是。」林澤答道,「他們和紀委沒有什麼特別的關係。」

「等等……」余皓說,「這不是一個由中央管轄的特別調查組麼?」

「組?」林澤抬起頭,注視余皓。

余皓說:「第一次認識,是在郢市。」

「下去調查歐偉紅的事兒嗎?」林澤答道。

余皓:「你知道?」

林澤:「別忘了我看過你的簡歷。你確定想聽?余皓,我建議你不要去接觸他們。」

余皓:「我有一個朋友……」

「那天來的條子嗎?」林澤又說。

余皓知道什麼都瞞不過林澤,如果說在他認識的人裡,有誰能一眼看穿事情的本質與前因後果,那麼一個是黃霆,另一個鐵定就是林澤。周昇勝在他的思考,比他們慎重得多,沒有經過推斷,不會下決定。

「對。」余皓說,「我一定會很謹慎的,告訴我吧。」

「那是你的朋友,」林澤說,「什麼程度的朋友?」

「一個在我被冤枉的時候,願意相信我的人。」余皓答道。

「有時候也不一定是相信你,只是相信他們的專業直覺。」林澤說,「不過既然是這樣,我可以給你大致說一下我得到的消息,年前就已經幫你問過了……」

周昇騎著共享單車,西服外套飛揚,背著個黑色的運動包,在胡同外還了車,刷門卡進單位,朝同事們點頭,敲敲門,進了負責人肖簡的辦公室。

肖簡正在對著鏡子塗口紅,看也沒看周昇,秦國棟赫然也在場,周昇拉過轉椅,說:「我想……」

「老闆等你一早上了。」肖簡說,「我出去一趟。」

周昇注視肖簡,肖簡朝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經過他身邊出去。秦國棟在辦公桌前泡茶,周昇拿起玻璃水壺,到一邊去接了開水。

「正在談給你轉正的事兒。」秦國棟的聲音沉穩、有力,說,「上班也有一段時間了,感覺單位怎麼樣?」

「像個黑社會,」周昇說,「不過我喜歡。秦總,我想,今天在辦公室裡等我這麼久,應該不是和我聊轉正的事兒的,對吧?」

秦國棟從茶葉罐裡往外舀茶葉,說:「看來小黃確實是你們的好朋友。連寒暄幾句的工夫,也等不及了?」

周昇沉吟不語,秦國棟認真地泡茶,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我以為他和您關係很好。」周昇說,「如果您不想管的話,我也不浪費您的時間了。」

秦國棟說:「小黃的安危,比起你自身的安危,哪一個更重要?」

周昇說:「我會看實際情況,我像是莽撞的人嗎?」

秦國棟答道:「再加上余皓呢?」

周昇不說話了,秦國棟給他斟茶,想了想,說:「我千提醒,萬提醒,讓你妥善保管你的私人物品,沒想到最後還是被老任取走了。周昇,我覺得有時候,你不像我想像中的這麼聰明。早知道……」

「還不如鎖你的保險箱裡呢,」周昇笑道,「是吧?」

秦國棟說:「給我,我拿來有什麼用?周昇,你是不是還沒搞清楚一些事情的關鍵。只有把那東西拿在自己手上,趙梁也好,老任也好,誰也不敢來動你,不敢動和你關係密切的人。小黃被抓,這個鍋得你自己背。」

周昇沉默不語,眉頭擰了起來。

秦國棟說:「我記得,古希臘曾有一位神明之子,叫作安泰,只要站在大地上,他就能源源不絕地從地面獲得力量,最後赫拉克勒斯設法使他離開大地,勒死了他。」

周昇始終沉默,秦國棟又說:「現在他們成功地拿走了對你來說最重要的力量來源,下一步要抓走你,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周昇終於開口:「連你也擋不住他們?」

「我只能盡量。」秦國棟說,「我與老任,只是合作關係。與趙梁,幾乎沒有什麼談判的餘地。」

「你不想把它據為己有麼?」周昇說,「說實話,老闆,我最開始是不太相信你的。」

秦國棟看著周昇,現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

「我如果想要腦電波集成器,在你來北京的第一天就下手了,還會等到現在?」秦國棟答道。

周昇答道:「那可不一定,畢竟萬一下手沒成功,我只要找個沒人的地方一躲,你們總不能不睡覺吧?」

秦國棟說:「你也太小看我的專業能力了,周昇,真想下手,我這一生裡,從未有過敗績。」

周昇:「可是你拿了它也沒有用,只有我能把它開機。最好的辦法就是把我一起抓起來,強行讓我開機,去你夢裡,帶著你研究,只是這個主動權只要一交給我,又會發生不可控的事。」

「這倒是的。」秦國棟答道,「任沖與趙梁有很長一段時間,想破了頭也想不到如何去破解你的這些怪招,不過呢,我對你的寶物沒有絲毫覬覦之心。」

「我現在相信了。」周昇想了想,說,「你為什麼不想要它?」

「不為什麼。」秦國棟如是說,「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看見別人手中拿著好東西就動用自己的力量去明搶,與強盜有什麼區別?」

「這實在不像是一個在體制裡頭待了這麼久的人的想法。」周昇唏噓道。

「所以我離開了。」秦國棟說。

周昇:「……」

余皓皺眉聽著,林澤撓撓頭,顯然無法給這三個人下定論。

余皓:「所以最初他們是一個消息偵查機構。」

林澤點頭道:「對,全稱『特別調查組』,有一點點像個特務機關,卻是一個掛靠的情報組織,他們以一個三人小組為核心,最初負責監察一些特勤們受限於上頭命令,不便插手的事,並且為其他組織分析、傳遞少量消息。三人小組的模式,你可以推測出是跟誰學的。」

「前蘇聯。」余皓說,「所以他們建立的時代很早。」

林澤答道:「第一代負責人自然不是他們,不過經過部門改革提案後,這個小組已經快要被裁撤了。」

余皓:「什麼時候?」

林澤說:「也許近幾年吧?機關職能重複、冗余,各種改制,是很正常的事。特別調查小組權力很大,卻很少插手尋常案件,最後一次就是歐偉紅案。」

余皓說:「那他們平時都做什麼呢?」

「不做什麼,」林澤說,「也可能做了什麼,但根據我的消息渠道,查不到。」

「受命於哪個部門?」余皓說,「這才是最重要的。」

林澤欲言又止,朝著余皓稍稍一抬眉毛,說:「總之你只要知道,這個所謂的『特別調查組』,也一樣受到更上級的影響,就行了。」

余皓:「有多上級?」

林澤答非所問,說:「所以我建議你不要惹上任沖,哪怕另外兩個走了,除非報社上頭,也有人願意來保你,否則很危險,但是一旦涉及到這個層面,就不僅僅是新聞那麼簡單了。」

余皓說:「那我換個問法吧,為什麼走了?」

「理念不合吧?」林澤說,「改投了?或者不想被捲得更深,歐偉紅案後,這個小組中,秦國棟據說下海經商,做點政府生意。你想查的趙梁,則完全銷聲匿跡,不過據我推斷,他沒有出國。曾經擔任過這種工作,不會放任他離開中國。餘下任沖,還留在組裡。」

《奪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