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這次你準備耗多久?70年?」徐傑無奈地說:「就她那性子,你丫把肩膀撞脫臼了,她都能裝沒看見。」

  他說的沒錯,這不是正道,但好歹是條道,總比眼下這樣對著乾耗強。我知道這有些自欺欺人,可還能怎麼樣?

  「閉嘴啊,趕緊幫我收拾行李,一會直接去報到」

  車子離市區越來越遠,離我上次見到妍妍已過去十三個小時,我開始想她,非常非常想她。

  裴巖妍:

  高嵩走了,我的生活回到原來的軌道,上班下班,相親被相親,我努力工作認真生活,什麼都好只差愛情。

  盧嘉嘉終於從德國學成歸來,我和跳跳給她接風,幾年未見,她風采依舊,用紀跳跳的話說,還是一披著LOLI皮的女流氓。

  說好聽點我們都是熟女聯盟,不好聽點,用曉迪的話說整個一個流氓團伙,後面還要加個括弧標注,女流氓

  盧嘉嘉花了一個多小時得瑟她這一年在歐洲各國的艷遇,對此我和跳跳不屑一顧,我問她:「就你那膽兒,刨去語言不通的你成了幾個啊?」她屈辱的看著我,慢慢伸出手比了個零。

  紀跳跳一向是牛人,只說了一句話,便把我和嘉嘉雷的裡酥外脆 ,她說:「我前天跟張波離婚了,領完證出門撞見個帥哥,下個月一號你們來喝我喜酒,介紹新真愛給你們認識。」

  我說:「今年我相了62次親,一半以上是警察,目前還是單身,哦對了,我遇見高嵩了。」

  「然後呢?」她倆齊聲問。

  「我扁了丫一頓,他就消失了。」

  紀跳跳咬牙切齒地說:「活該!」

  盧嘉嘉意興闌珊地嘟囔著:「沒勁!」

  「不過,你們還記得我以前說過K公司那案子,別人都繞著我走,就一個編輯老給我傳消息,鼓勵我的那個。」

  「不記得了,又不是你男朋友我記他幹嘛。」跳跳白我一眼:「難道你想給他名分?」

  「他跟我表白了,我在考慮要不要試試。他那人挺好的,很正直。」

  嘉嘉笑道:「你們文藝圈能有好人?別逗了,你還是繼續跟警察相親吧,警察裡面出好人的幾率都比你們那圈子的高。」

  我義正言辭地說:「首先,我不是文藝圈的,我是記者,正兒八經的法制記者,其次,警察裡有敗類,但好人還是大多數的,這行特不容易,你丫嘴巴留點情面。」

  「你可想清楚了,咱不能為一個高嵩就降低標準,不值當,什麼叫正直啊,你是找男朋友,好歹也說說長得如何條順不順吧,上來就一個正直,又不是紀檢委面試。」跳跳語重心長的告誡我:「還有,這感情不是試出來的,你第一眼看見有感覺那就有戲,沒感覺你怎麼試也白搭。」

  「我覺得吧,正直的男的多了去了,以你的條件完全可以在正直的男人裡挑長相好點的,性格開朗點的,性能力強一點的。」

  「怎麼搞的跟沒男人地球就不轉了似的」我煩躁地抓抓頭髮,灌了一大口啤酒:「算了,再說吧,大不了花錢雇個演員,蒙過我奶奶就成。」

  其實我奶奶很精明,從她處理曉迪和孫逸哥哥的事情上就能看出來,絕對的終極BOSS,快准狠,一招致命。

  她最近不再給我安排任何相親活動,不代表她認可了我和警察叔叔們流水作業似的相親遊戲,與其等她親自出馬,我還不如負荊請罪,積極主動改正錯誤,還能落得寬大處理。

  我打電話給奶奶,告訴她我最近有個人選,叫薛耀祖,是我們台的編輯,人很正直,很老實。

  說這話的時候我特心虛,覺得對不起薛耀祖,也對不起我自己,可人總要面對現實,這年頭能談戀愛的男人很多,適合結婚的沒幾個。

  曉迪問我為什麼一定要結婚,明明不是那種可以忍受無愛婚姻的人,非要往火坑裡跳,他說:「你爹媽的事情還沒給你受夠教訓?」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這麼擰巴,他們都說我把自己的心封閉了,其實不是,我是真的很想找個人好好地再愛一場。

  高嵩:

  我被下派到很遠的一個基層派出所,這地方很美,趴在窗上往左看是連綿的群山,往右看是群山連綿。

  張所長熱情的為我介紹所裡的情況,加上我,這所裡一共4個人,有男有女幹活不累,張所長52歲,警花劉大姐49歲,老錢37歲。張所說本來還是有新鮮血液的,因為前幾個月的山體滑坡,倆小伙子重傷至今未歸隊。

  張所長拍拍我的肩膀:「現在高嵩來了,我們有了青壯年力量,更要好好工作。」

  在前輩們充滿期待的目光中,我這支耍單的青壯年力量,挺胸抬頭揮臂敬禮。

  接下來的幾天,大家生怕浪費了我這壯勞力的熱火青春,輪流帶著我走遍轄區的每一個角落,連地裡的大棚、山裡的瓜棚,地窖也不放過。其實說走有點失實,是一半路騎車一半路被車騎著走。

  我累得恨不得長四條腿外加一對小翅膀,想休息可拉不下臉,五十多歲的大叔都能堅持我矯情什麼。我認真的記下每一張面孔,對外來人口逐一盤查,登記在冊,沒事就幫著留守老人換燈泡,掃豬圈,儼然一副人民好公僕的姿態。

  好在這裡轄區雖廣,但民風淳補,沒什麼惡性案件,每天早上我和老錢準時被被隔壁老黃家的公雞小黃喚醒,洗漱完畢後掃地抹桌子吃早飯,最常做的工作便是勸架勸完夫妻,勸婆媳,婆媳合好,小姑子又不幹了。下班後張所長和劉大姐各自回家,我和老錢留所裡,吃著麵條,對著閃著雪花的電視機聽新聞聯播和隋唐演義,臨睡前我在枕邊的日曆上劃一個叉然後數著狗叫聲進入夢鄉。

  最初的一段日子,還有很多人打電話給我,漸漸地他們從我的生活中消失,或者說是我從他們的生活中消失了。

  唐僧與養豬

  裴巖妍:

  在我回法制頻道前,薛耀祖請我吃飯,提出和我確定關係,我不明白什麼是確定關係,他的解釋是確定男女朋友關係,而且是以結婚為目的的。我說先處處看,畢竟大家正式往來的時間沒幾天,再多接觸一段時間瞭解下,合則在一起不合則該幹嘛幹嘛去,大家還是朋友。

  我覺得自己說的這話所表達的意思應該很明確了,可他似乎還是沒明白,自顧介紹起自己的家世,爹幹嘛,媽做啥,姐姐,弟弟的最新動態,姑媽姨婆的身體安否,我耐著性子盡可能認真的仔細的真誠的聽他介紹,其實他家很簡單,父母雙全,在家務農,有個姐姐,嫁到了上海,一個弟弟在北京讀大三。至於其他的親戚,我自動忽略。

  他介紹完家庭情況,磕巴都不打一個繼續介紹教育背景,人生觀,世界觀,政治觀,悲的我直在心底罵娘。

  「我的介紹完了,該你了。」 薛耀祖衝我露出個特憨厚的笑容:「你爹媽都是做什麼的?」

  我快速發了的短信給嘉嘉和跳跳:【妖精們,快來抓唐僧!】

  很快跳跳回復【帥麼?】

  嘉嘉回復【好吃麼?】

  「小裴,你父母跟你一起住嗎?」

  我捋捋頭髮,組織了下措辭:「我父母離婚了,我們不在一起,我父親自己做點小生意,母親是個攝影師。」

  「哦」他沉思了片刻,又問:「那他們再婚了沒有?你現在自己一個人租房子住?」

  「沒有,我自己買了個小房子。現在帶著我侄子住。」

  「哦」他又沉思了片刻:「就你和你侄子,孩子的父母呢?」

  「都比較忙,反正也就接送上下學,做個飯什麼的,我侄子挺乖的。」

  「哦」他再次深思了片刻:「你那房子多大?」

  我決定如果他再哦的話,便當即翻臉走人,平復下憤怒值,我用開玩笑的語氣說:「查戶口嗎?」 ,

  「我覺得既然我們決定要互相加深瞭解,就應該坦誠。」這次他終於不哦了:「小裴,不是我說你,你人品很好,有禮貌,熱心腸,但是生活上真的要注意,你既然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之家,可怎麼捨得花錢買個進口車,動不動就下館子,包啊鞋子啊換的也勤,這樣影響多不好,你一個月工資能有多少,這樣話怎麼能存下來錢?哦,對了,你那個房子是貸款的還是全款的?」

  「薛老師,我覺得我們不太適合做男朋友,真的,你看我,花錢沒譜,脾氣也不好,真的不是個好的結婚對象,對不起,我們還是保持同事關係吧。」

  「哦」他習慣性地沉思:「這樣也好,那麼這頓飯我們AA制。」

  我就想不明白了,之前他表現挺好的啊,頂著風口浪尖給我傳消息,有事兒沒事發個短信安慰我,鼓勵我,怎麼一接觸是這幅嘴臉?

  我的狗頭軍師裴曉迪一句話道破天機:「人家想幫的是落難的大家千金,你一自食其力的柴火妞跟著起什麼哄啊。」

  現實啊,**裸的現實,連雙襪子都不帶穿的。

  我感慨的摸摸迪奧的腦袋:「好好對唸唸,也就你們小學生是純潔的。」

  迪奧撥開我的手,倍兒老成的說:「姑姑,你放心,我們只是小學生而已,絕對不會做出格的事情,高嵩叔叔說了,最起碼要考上重點高中才能親嘴兒。」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真的很想回到我倆第一次接吻前的那一刻,一板磚拍死他個臭流氓。

  高嵩:

  因為處在山坳,這個縣城還未接通網絡,手機信號也不太好,我每天只能寫信,我的字練的得越來越好,箱子裡寫著裴巖妍收的的信封越摞越高,徐傑氣急敗壞的給我打電話:「你到底什麼意思啊,每天給我寄一章手抄版的【家庭養豬指南】,我媳婦都怒了,老子好幾天沒吃上頓飽飯。」

《最美不過初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