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經筆記(黃念祖居士講述)

黃念祖居士講述據錄音帶整理
本文出自《黃念祖居士佛學講記》

在解放以後,夏老師答應我,到我家中來給大家說開示。有的時候臨時來,老師來了,我們臨時能通知的是俞府、齊府,離我很近,夏老師一來,我就騎了車子到這兩家,所以他們有時能參加。

今天我們以夏老師講的《心經》為主,這是一個內容。但是夏老師講《心經》他是畫龍點睛啊,沒有把整個的《心經》講完。最後,又從《心經》畫龍點睛到了淨土。所以今天要把夏老師這一段的開示,向大家作一個匯報。

我的這個筆記記東西有個特點:很多是原話,我不能速記,我怎麼能夠記住原話呢?就是夏老師說好幾句話,我記一句,所以所記下的這一句是原話。但是儘管這麼記,一句一句摘下來之後,回頭你一看,很好的一篇文章!而且都是夏老師的精華。所以今天大家聽到這個筆記,也等於聽到夏老師親自在講。因為它很多是原話,尤其是重要的地方,那絕對是原話!所以這個因緣很特殊。

首先夏老師談的是什麼?談的是佛講經的時候,佛說阿含說了十二年;因為說了華嚴大家都不懂,佛就想般涅槃哪,那時梵天請轉法錀,佛就答應下來,就說阿含。

這是夏老師的話,大家都把它念下來,

「佛說阿含十二年,續說方等八年」,那麼此後呢,就「說般若二十二年」,所以說般若的時間(這全都是夏老師的話,別的我作一點解釋),所以我們可以看到,說般若的時間很長。說阿含呢,是為小乘、小學,所以是一些基本的東西。方等就要轉換了,就是喝斥小乘,讚歎大乘——方等的精神。最後要說到大乘就是般若。最後說到圓頓教。所以這個般若非常重要,說的時間很長。

這個前三句是夏老師的話,底下我再把夏老師的話念一段,要分別出來,不要跟我所解釋的混在一塊兒了。

「《心經》三百字,包括《大般若經》全部。《心經》譯本在清以前,可考者有七種,常讀是玄奘大師所譯。」

看這一段,就說《心經》只是將近三百字啊,可是包括了《大般若經》是六百卷。《華嚴》只是八十卷,八十華嚴是最多的,還有六十華嚴,還有四十華嚴,《華嚴》不過八十卷,後來加了《普賢行願品》--八十一卷。但是《般若經》是六百卷,也就是二十二年所說的。那麼《心經》三百字就包括全部的《般若經》啊,這話很重要啊!所以咱們研究了《心經》,不就是研究了全部《般若經》嗎?二十二年佛所說的法啊!《心經》的翻譯本在清朝以前可考證的有七種,這裡頭玄奘大師所翻譯的是最簡單了,所有原來的譯本我都見過,有很多還都是跟普通經典一樣,從「如是我聞」開始,如是我聞,佛怎麼樣,一個法會,多少多少人,誰誰誰怎麼樣,然後觀世音菩薩,然後舍利佛問話,這才引出觀音對舍利子講,那這一段就是中間。最後也還有,大家都是皆大歡喜,信受奉行,作禮而去。所以這經頭經尾還是有的。這是玄奘大師的譯本。鳩摩羅什大師也是如此,只翻譯發當中一段。現在一般大家所念的,都喜歡鳩摩羅什的。但《心經》念的是玄奘大師的。全經是省譯了。這是剛才夏老師這一段。我們稍微把它解釋一下。

底下我們再念一段文:

「玄奘大師取經時,從玉門關出,有三百餘人,歸時僅一二人。玄奘出玉門後,困難重重,無法前進,有老人授此經,乃克服困難,到達印度。」

這說明玄奘大師得這個譯本的因緣。出國的時候幾百人,這個都是一路上都活不成了,都過去了,是困難,困難極了。出了玉門關以後,在困難中遇見一個老人,得了這個經啊!後來有的書上記載,玄奘大師又找這個地方,再找這個廟,再找這個老人,找不著這個地方,連這個廟都沒有了。所以這個經的來源就很殊勝。所以玄奘--這個是(夏)老師的話:「玄奘能夠克服困難,能夠自個兒還回來,而其它人死了這麼多,就是因為得力於這個經啊!

底下是夏老師的原文:『玄奘大師所譯最完善,文字少而攝義多。』所以這也就是大家都念的原因。底下夏老師的話:『今日講述斯經,當前之法會實甚稀有啊。』就讚歎當時在我家裡頭,那時候夏老師說這樣一個聚會實在是稀有啊。

底下就講經題了,『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經題這幾個字,可包括一大藏教,若能明得,即明得大教。』這幾句話很重要。這個經題,『般若波多蜜多心經』這是幾個字啊?沒幾個字啊,這個經題這幾個字,就包括一大藏教,還不是僅僅只包括六百卷《般若經》啊,整個釋迦弁尼佛的一代時教全包括進去了。若能明得,你能明得這個經題,你就明得整個的大教啊!所以這種的話,不是透脫的人說不出來的,不是通宗的人說不出來的。你從文字上去搞,你最後登峰造極就當個佛學家啊。所以這個是極殊勝的話(法)啊。所以底下夏老師著重講了經題,經文沒怎麼講,這也是很大的特點啦。

所以這個特點就使我想起,當年梁武帝時大家要請志公,志公和尚他是有神通有嘛,大神通、神變啦,不可思議啊,這梁武帝就是因為他的神變,說他是妖人,把他圈到監獄裡頭去了,他從監獄照樣出來,還是到處去做功德,所以梁武帝你圈子他也沒用啊,所以後來很尊敬他,後來請志公講《心經》,志公說:『我不能講,你們國內有個人能講。』說:『誰?』『傅大士能講。』傅大士是居士。把傅大士請來了,傅大士升座,拿了一個尺,一揮,下座了。志公說:『大士講經盡。』大士講經講完了。所以這個就是說,在梁武帝遇見達摩之前,就遇見傅大士他都吃不消,梁武帝自個兒講經講得天雨花呀,但是對於那些大德,他還是吃不消啊。大家要知道。

所以夏老師也不是那麼樣一句一字,像現在的教師講國文似的那樣來講呀。不過我把它畫蛇添足,我把它補上了。也就是講了,般若是體,叫般若波羅蜜經,般若是本體啊。這個本體,它就要有作用啊。咱們先念原文啊,不然就搞亂了,「般若是體,波羅蜜是用,若非波羅蜜,則般若何用?」般若波羅蜜多心經,般若是體,體它一定要起用,要有作用,波羅蜜就是用。「波羅蜜」咱們要把它翻譯出來,是「彼岸到」-這外國的文法跟咱們中國文汪常常是顛倒的,咱們說「到彼岸」,他是「彼岸到」,這叫「波羅蜜」。如果你這個般若,你不能夠「波羅蜜」,你就是不能夠解決這個問題,不能從此岸渡過煩惱到達彼岸,那這個般若有什麼用啊?(就如上頭的話一樣)。底下夏老師有解釋:「般若有三。」有三種啊。「一是文字般若,二是觀照般若,三是實相般若。」所以有三般若,這是非常重要的。波羅蜜就有六個字,其實這六個是萬行中歸納為六個,其實是無量的行,殊勝的修行。這六個波羅蜜就是佈施、持戒、忍辱、精進、禪定、般若。

底下再讀原文:「般若譯為甚妙智慧,人人本有,不從外來,名為自性、真如、菩提、圓覺、方便均可。乘般若才能渡過生死海。」這一段就說了三個般若、六個波羅蜜。有文字般若、觀照般若、實相般若。這頭兩個字是般若。波羅蜜多心經,波羅蜜就有六種了,到彼岸了,從佈施啊,你要把東西給別人哪,持戒啊,是要遵守戒律啊,精進啊,忍辱啊,禪定啊,加上般若啊,這是六度啊。般若是什麼意思呢?過去就是說,這意思太多了,咱們中國的語言哪,你有能夠很好地表達它,就不翻譯,所以般若沒有翻譯。就是音,當時這個音人家讀「班弱」就不對了-般若(bo rou),比方說這些寺廟稱為藍若(lan ruo)也是這個字,古時候是讀作般若(bo rou)般若要譯可以譯為「甚妙的智慧」。我們譯為智慧,往往就把它與我們自己所體會的智慧混淆起來了,等同起來了,那是大錯。還有的把它與世智辯聰等同起來了,那就是錯得不知哪兒去了。世智辯聰對於學佛說起來,不是好事,是壞事,是非常壞的事,一個具有世智辯聰的人和一個精神病者學佛的困難是同等的,所以稱為八難哪,你看看,這個聾子、瞎子、啞巴、精神病,加上世智辯聰,這都是屬於八難哪,聾子,講法他聽不見;啞巴,他不會提問題;他不會說話;瞎子,看經看不見;精神病,神經錯亂。那跟世智辯聰困難是一樣的。所以般若全不是這回事。勉強可翻為甚妙智慧,很殊勝、很微妙的智慧,這是般若。這個般若是什麼?底下就重要了,是人人本來有的。大家以為,我博學多聞,我就有了般若。你就恰恰是完全錯了。是你本來有的,不是從外面得來的,不是從外面進來的,所以禪宗說,從門入者不是家珍哪,什麼是門呢?眼睛、耳朵這些是門哪,從這裡進來的,不是你家裡的寶貝啊,你本來有啊。這個話就是般若,告訴你是本有的,這是任何其它宗教、學術裡頭所沒有這樣的內容啦。這個般若,也有個名字,名為自性,名為真如,名為菩提,名為圓覺、方便都可以。你要坐上般若的船,你才能渡過生死這個海洋。生死如大海啊,你怎麼樣才能渡過大海,你要有這個殊勝的般若啊,坐上這般若的船,才能渡過這個海到達彼岸哪,波羅蜜的意思就是剛才說的到彼岸。

再把夏老師的原話說一說:「波羅蜜是到彼岸。此岸是生死,彼岸是涅槃,中流是煩惱。」打個譬喻,這一岸是什麼?這一岸就是生死輪迴啊,一口氣不來下輩子變什麼你不知道,你輪迴永遠不休。六道中,人已經大家都覺得酸甜苦辣不是滋味了,人還是善道。你變成畜生,最常見的是豬嘛,豬不但它自己被殺,而且它的子子孫孫注定都是要殺頭的,而且肉要吃光的,此人就苦了。畜生底下還有餓鬼啊,沒有鬼是不餓的,一吃東西東西就變成火,為什麼要放焰口,焰口這兩個字怎麼來的,就是口裡頭冒火,就稱為焰口啊,所以修這個法是密法啊,就是解除它這個火,讓它把東西吃下去,所以人死了要放焰口,就是這個功用啊。那麼鬼底下還有地獄啊。這是生死之苦,輪轉不休,這是此岸。彼岸就是涅槃啊,涅槃就是寂滅、圓寂,圓寂-德無不備,所有的一切德沒有不具備的,所以叫做圓,寂,障沒有不除的,所以叫做寂,一切障礙都沒有了,那是彼岸,清淨啊,生滅滅已,寂滅為樂,所以涅槃是彼岸。眾生就是煩惱。

底下又是夏老師的原文了:「般若的反面是無明、愚癡。般若既是本有,為什麼當前是無明?」這問問得很好。它成為語言,它有個對立面了嘛。跟般若相反的就是無明,就是愚癡嘛,無明就是生死之本啦,那麼般若既然是本有的,為什麼現在你是無明呢?這是由於,夏老師原話:「背覺合塵即無明,轉誤識成智即般若。」很精煉。你背著了覺悟,你去跟這個塵,塵是什麼呢?不是塵土的意思,這是佛教名詞,色、聲、香、味、觸、法都是塵,所以稱為六塵,一切所看到的顏色,一切所聽到的音聲,嘗的滋味,身上的這種感觸,鼻子所聞的香臭等等的,以至於思想所能分別的種種是非,都叫做塵,你背覺去合塵,本有般若你就違背了,你就是追逐於美色、美聲、美味啊,它向去追求、愛戀啊,所以叫背覺合塵嘛,跟塵去相合,跟覺相背,這就是無明。你本來是般若,那為什麼現在……那是因為你背覺合塵哪,處處在背覺合塵嘛,是不是?怎麼能恢復本來呢?已經這樣了,你現在怎麼能恢復呢?轉識成智,咱們是八識啊,眼、耳、鼻、舌、身、意這是前六識,第七識是末那識,第八識是阿賴耶識,把這八識轉成四種智慧,就是般若。所以你要有般若,你才能使八識得到轉變哪,這個轉變就是般若。

底下又是夏老師的話:「能參加今日道場,皆多生因緣哪,菩提(善根)、福德、因緣缺一,皆不能參加,此道場真是百千萬劫難遇者也。」所以這句話,也適用於今天咱們這個聚會。能參加這個道場,都是多生的因緣哪。就是,恐怕有人是來幫個忙,做一點工作,並不是佛教徒,那麼耳朵裡頭能聽進一句半句,這都不是簡單的事。善根、福德、因緣缺一都參加不了,這些事,它就是有障礙,接他這個車,差點就成障礙。所以要知道,就是這個事難辦,別的事都好辦。所以你要成立一個道場,弘揚一些佛法呀,做這些事,最難最難了,缺一你都參加不了,它不定什麼時候出障礙,自個兒或者什麼,所以這個真是百劫、千劫、萬劫難遇。劫是個時間單位,代表時間,一劫的時間有多長呢?這個數字不好說了,數你說不清啊,你也說不完哪,你要說萬說億,你要說多少億啊,你說不完啊,只能打個比方:四十里見方的一個長石頭,開人穿著極輕的輕紗,五百年下來一次,用紗在石頭上學麼輕輕的一抹,多時把這個石頭抹光了,這叫做一劫。所以就是說你三途一報五千劫,你聽這話就這麼馬馬虎虎,你不知道你入三途之後,你一受這個報,你要出來這個報,你得多少?你得經過五千劫啊,劫是多長的時間啊,不能夠掉以輕心哪。所以這是百千萬劫難遇。大家能夠難?遇的能?,就必須要把握這個機會,在今生解決問題。所以今天能遇到這個,過去多生多劫你都修了,修了半天你今生還只是這個樣,你再這麼轉下去,轉到哪天才能轉出來啊?所以就下定決心,這一生解決問題啊。

底下就講到經文了,就是說:「觀自在就是觀世音,一位菩薩,兩個名號。」佛菩薩都有無量的名號,觀自在就符合《楞嚴》裡頭耳根的那個法門,它就是觀自在,反聞聞自性。《法華》尋聲救苦,就是觀世音哪,是不是?哪兒有一聲,一念觀世音菩薩,觀世音菩薩就到,就救你。所以觀就是慈觀、悲觀、智慧觀哪,聲音就是幻音、妙音、海潮音啊-經上的話。夏老師《觀音贊》很好,希望大家能體會,經裡頭有《觀音贊》。所以我們對於觀音哪,要進一步瞭解。

底下又是原文:「最要注意者是般若,如何下手?實相是體,文字是相,觀照是用,由文字而觀照,而實相。」那麼我解釋了,既然是這麼重要啊,那麼我們就要問怎麼下手,下手呢,不是說了三個般若嗎?實相般若、文字般若、觀照般若。就是這個實相般若是本體啊,觀照般若是作用啊,文字般若是所顯現的相,文字不就是相嗎?大家可以看到這文字啊。所以就從什麼呢?從文字般若下手啊,所以離開文字,般若是不行啊,從文字上下手,從文字而觀照,就是說從文字裡頭意思我們來觀照啊。這觀照也有利根,也有鈍根啊。就一般的根器來說,告訴你這個求,起碼來說吧,色即是空,這句話就可以常觀照嘛。你愛戀的世間的這些個好東西,那不都是色嗎?聽說哪兒傢俱展銷,想我趕緊換身傢俱去,西裝展銷…是吧,那都是色啊!你想色就是空啊,你好一點與壞一點有什麼關係嘛,你這不就是好一點嘛。所以下手還是很容易的,一步一步的從文字而觀照啊,最後都只剩下…你要都能五蘊皆空,那不就慢慢的就可以證入到實相了嗎?就是這樣。

底下又是夏老師的話:「六度皆能到彼岸,但均不能離般若。」菩薩修六度,六度每一度都可以到彼岸,但是每一度要離開了般若,就不能到彼岸,所以前五度如盲啊,前五度跟瞎子一樣。所以現在一些人禪定,很多人得了很好的作用,你看我這兒來了一個人,他這個禪定的…

「多少困難、失敗、流淚,不能進門。六祖是一超便入門,這是一個特殊…」先說到這兒。你是經過多少困難,流多少眼淚,多少挫折,你才能真進門哪。例外的是六祖啊,一超直入。

第二,夏老師說:「行者第一步以觀自在入手,觀自己念頭在不在,有哪些毛病和習氣。最要緊是破我執,根本問題是改造自己,成就自己。不能護疼,哪兒疼,哪兒下針。」這很好,第一步是觀自個兒的念頭,在不在?所謂善護己念。我們受比丘戒,你有了行動才是破戒;你要是受了菩薩戒,思想動了就是破戒啊!現在大家隨隨便便就受戒,不把這些重要事情給大家講清楚,那他就時時都在破戒之中了。不是做了壞事才是破戒,你思想一動就是破戒啊。看見一個美色,看見一個裸體女人,心裡一動,就破了色戒了,破了婬戒了。所以要觀自外兒,在念頭上用功,善護己念哪。要知道自個兒有哪些毛病和習氣啊,自個兒要有自知之明啊,這就是說,最要緊的就是破除我執,我們一切毛病最主要的是我執,最大的毛病就是一個有我呀,這個我字可確實不容易去掉啊。根本問題是改造自己,所以一個人說不想改,就沒有成就,改造自己就是成就自己。所以我跟我大舍妹說:「你一貫正確。」就說你一貫沒有進步嘛。老以為你那個是正確的,你就沒有改造嘛,沒有改造所以你老是說:「我一貫都是正確的」,你沒有改造,沒有改造就不會在成就。不能護疼,他那個疼的地方就是毛病所在。最近來了一個美國的,在美國在台灣都是個頭頭,一個女的,講《楞嚴經》,講《維摩詰經》,講《六祖壇經》,到中國這兒天,那麼還請她講,她通過了政協,通過教務處的黨員,跑來跟我聯繫,說她要來。我說讓她來吧。談了兩次,頭一次就談她怎麼樣怎麼樣,第二次她再來提問題的時候,我一追問,她就講錯了嘛,在最根本的地方講錯了。她跟那個沈家楨是一塊兒的,我連沈家楨也一塊兒批評了。她就是,這一點,我給她指出來了,她把那個」入流亡所「的入流解釋為入聲音之流,我說:「錯了。入聞性之流。」她跟我抬槓,後來她說:「那個註解都是這麼說。」「跟我這麼說話!」「我就不對了嗎?」我說:「跟那註解一樣,單獨是你一個人這麼說。」她就是不知道,她那個是護疼,那些註解不能拿來改正自己啊,那只是護疼啊。你得捨得疼啊,下針哪,哪兒疼,哪兒下針哪。這個過程就是你一發現毛病就護著它,讓它在那兒存在啊。所以這一段是真實的般若,所以夏老師說,「查過去習毋自欺」啊,就指這一些。

底下又是夏老師的話:「渡煩惱,必須般若,觀自在在一切時中有無把握。菩薩煉心,如礦師煉礦,礦石成金後,不復成為礦。」都說我們現在怎麼樣哪,我們要常常看自己在一切時中有沒有把握。菩薩煉心,就像冶金師煉礦一樣,把鐵礦煉成了鐵,把金礦煉成了金子,煉成了就是煉成了,它不會再成為礦石。

底下又是夏老師的原話:「菩薩譯名菩提薩埵。」翻譯過來就是覺有情。夏老師說:「不能觀自己,不能自覺,則不能覺他,則不名菩薩。」我這些年所主張的跟夏老師的這個開示是一致的。現在很多人都是想,找這個人講,想去弘揚,辦這個辦那個。你看夏老師的話,就很清楚了,你不能觀自己,不能自覺,你不能覺他啊。再說美國有個人急於什麼什麼,我說你不能度生你不能著急啊,你想給人帶路,你這手電筒裡沒電,你還給人照路,那還不是彼此都一摸瞎嗎?你那手電筒得有電啊,你得有光明啊,把路照清楚啊,不然就是一盲引眾盲啊。現在一盲引眾盲的事情很多啊,都喜歡給人說,以為在說法,其實在謗法。夏老師的原話在這兒,大家記下來啊,「不能觀自在,不能自覺,則不能覺他,則不名菩薩。」你不能覺他。所以我們為覺他而自覺,就是這個意思。所以在我的谷響集頭一篇就是這個,我們的發心就是要利益別人,最大的利益就是讓別人覺悟,要叫別人覺悟,你自個兒得先覺悟,而且覺悟是最大的利益,你自個兒覺悟嘛,你也得到利益,但是你這個問題是為什麼,為利他覺他而出發的所以這個不同於小乘,小乘就是自利自覺就完了。這是為利他覺他,你不這樣,你不能覺他。大夫的醫術不精,就要給人開方,你庸醫殺人哪。或者你不殺人吃完了他有後遺症,這個病好了那個病來了

底下又是夏老師的話:「深般若的深字要注意。眾生淺思,不深他不能入門。不圓發三心,他不是佛教徒。」我解釋一下,所以佛教徒不好當,就這有個要求嘛,你得圓發三心,哪才是佛教徒啊你不圓發三心,你不能算入門哪,你不是佛教徒啊。你組織上入黨,思想上不入黨啊。你組織上參加佛教了,思想上不是啊。圓發三心,三心者,直心,深心,大悲心哪。

底下又是夏老師的話;「三心者,一是直心,直中也有方便,不得其直也造業,無般若也不行;二是深心,不能停在表面,深心也離不開般若;三是大悲心,無般若也不能解決問題。」就解釋,要圓發三心是哪?第一是直心,直起直用,(正念證入法義)。夏老師說,直中也得有方便,你就直起直用,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沒有拐彎,你這裡頭有時也搞出錯誤等等的,有障礙;深心就不能停在表面,要深入,都是簡單的解釋,這也不能離開般若,沒有般若你鑽不下去;大悲心,要普度一切,沒有般若也不能解決問題,這個就沒有很多詳細的解釋。圓發三心哪,圓發三心就是發菩提心哪,這個發菩提心我們還是應當很好地注意,《無量壽經》裡頭,往生的人都是發菩提心一向專念。所以有人只注意在我怎麼念得好,卻沒有去檢查我的發心到底發沒發,發得夠不夠,結果是兩道題目,你一個題目,沒有分,這道題目得一百也考不取呀,就是這樣。

底下是夏老師所說,「三心未發信非深」哪,這個三心你沒有發,你的信不是真信哪,「故不能稱為佛教徒」,你信得不深嘛,所以不能稱為佛教徒。底下夏老師說,「三心都不能離開般若,能行深般若,則照見五蘊皆空。應知是用照,不能用想,照是智慧,不起分別,如鏡。」先到這兒。我們要行深的般若,行深的般若波羅蜜時照見五蘊皆空啊,照這樣,不是行深的般若,你就不可能照見五蘊皆空,這裡用這個照字,很重要啊,那是照不是想啊,為什麼咱們也能講《心經》,也能講得頭頭是道,咱們沒度一切苦厄,不就是因為咱們這是想啊,不是照啊,照是智慧啊。打個比方來說,他不分別照見這東西,像鏡子一樣,這個跟咱們照相機的底片不是回事了。照相機的底片,照一回就不能再照了,它留下痕跡啊;鏡子呢,誰來都可以,來三個人出三個人,來五個人出五個,張三走了,李四走了,張三再回來又出張一,不起分別,不留痕跡而清清楚楚,麻子就是麻子,是不是?胖子就是胖子,有鬍子就是有鬍子,多一根也不會多,少一根也不會少。所以這個照,通過鏡子的作用,鏡子當然是個很好的比方,所以我們對於一切事情要象鏡子就好了。

底下就是夏老師的話:「如何用照?」既然如此,咱們來用照啊,怎麼來用照啊?夏老師底下又說了:「太未蟲能緣一切,唯除火焰。妄想無孔不入,獨不能緣般若。起心即錯,動念即乖,故不能用想。」所以這就是佛的偉大了。太末蟲,末是微末,極微末的蟲是什麼呢?咱們叫細菌哪,細菌還不是極微末?細菌那兒都能呆啊,那兒沒細菌哪?到處有細菌,種種的細菌。獨不能在火焰上呆。咱們這兒有大夫,大夫都知道扎針,過去最原始的消毒辦法,就是張三紮了針,把那個針在火上燒一燒,然後就給李四可以紮了,這就是消毒因為針紮了有種種細菌,火上一燒,細菌就消滅了,不能在火焰上生存。所以太末蟲哪兒都能呆,就是不能在火焰上呆;咱們眾生的妄想是無孔不綠,那是沒有地方不能呆的,就是不能呆在般若上。這一點咱們要信下來了。所以有人看了點經,看了點什麼,以為我這就是了,你這就是跟釋迦牟尼抬槓啊,你還是在用想,你不是用照,真實的般若,你的這個想是永遠達不到的。那請死了心吧。如果你認為是達到,那就是說你錯了,不是別的,不是達到,你是錯了,因為起心即錯,動念即乖啊,心一起念一動都是錯誤,所以不能用想。這是夏老師的話。底下大家注意:「這些話等於佛說。」就是上面這些話,等於是釋迦弁尼佛在這兒說的。希望大家記住,這些話很重要,就是把上面的話肯定了。

底下就講經了:「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都是指的般若。」般若就是人本有的,也就是自性,這個本有的智慧、本有的本性,它是不生不滅。本來無生的人、物都應該不滅,本來它也沒有什麼叫做......它不受一切污染嘛,所以不垢不淨。也不增不減,在凡的人一點也不少,不但在凡的人不少,在地獄中的人,這個般若和佛性一點兒也不少,成了佛一點兒也不增加,只是你現在不顯,你顯不出來,一顯出來就是你本來有的。你不生不滅,也不是你現在忽然間生出個般若出來了,它從來也不不滅。它也沒有染污,我要把它洗乾淨,都沒這些事,鏡子本性沒這些事,你說的是鏡子上的髒,那不是鏡子,這兒有塊髒,那是妨礙你照,你把它擦乾淨,但鏡子的本性沒有髒啊,不垢不淨。不增不減呢,鏡子的光明也不添,也不減弱。就這種解釋是偏於頓啊。所以一個經有不同的解釋,南梅的解釋跟這還不一樣啊。南梅北夏當時是並稱啊,後來南梅是以北夏為師啊,這個事我很清楚。

底下又回到觀自在:「觀自在就是看你念的這一句阿:」觀自在就是看這句在不在。「關鍵提到淨土了。觀自在就是什麼呢?就是看你念的這一句阿彌陀佛聖號在不在。」時時有佛號,便得大自在。彼佛何故名觀自在,已亡我故,到處無礙。「所以你這兒念佛就是觀自在啊。觀自在,古佛也叫觀自在啊,彼佛何故名為觀自在呢?他就是因為亡我嘛,所以到處無礙啊。這句佛號即是真般若。所以有人往往就說《金剛經》跟《阿彌陀經》是兩回事,這個都是對兩部經都不理解的人說的話。這句佛號就是真的般若,這句話十分難懂啊。所以拿幾句夏老師的詩,「一聲佛號一聲心」,這佛號是什麼?就是你的心哪。你的佛事情是什麼時候念的,「迷時不念悟時念」哪,所以你念佛號的時候就是你悟的時候(在念)中阿。念的是什麼?一聲佛號就是一聲心哪。這不成這不是真般若是什麼?當我二十歲的時候,我從懷疑佛教變為相信佛教,二十歲。因為我看到,我本來是佛教家庭,但我看到,我本來是佛教家庭,但我看到許多和尚、居士還那麼勾心鬥角、爭名壓利,我說這些念佛都沒用了,念了半天,這華號有什麼用?所以我就錯會了,我就說這佛法不靈了。大學三年級的時候,考試完了,沒書可看,找了兩本書來看,就看了《金剛經》。這是恍然哪!這一次也是多少次的甘露灌頂。在這時候,我就認識到眾生要想達到無住生心就是念佛呀!這一個認識,是我自己有的,但這些認識當時出來以後到現在我是認為它還是正確的。那時候,我還想呢,可能唸咒更好一點,為什麼?因為一句佛號還有一個字,這句咒裡念頭,什麼思想都沒有,這就無住生心哪,那無住生心還不是般若是什麼?這是真般若,這是最密的核心,佛法最深密的核心,密宗的核心,這是剝芭蕉所見的心。菩薩說,等於大家要剝筍皮,我們的修持就是剝筍皮,從外頭好多泥巴、好多什麼,你剝一層,再剝一層,剝來剝去你見到筍心了,所以學佛要有剝筍皮的精神,你要剝啊,一點點肅下去是去東西,不是得東西,有的想得,《心經》講無所得,你憑什麼要得?你就抬槓了。剝了,所見的心是什麼?就是這句話啊」這句佛號即是零點般若,這是最密的核心,是剝芭蕉所見的心。「

但是底下加了個條件:「這句佛號需平平妥妥才算,如與妄想混合則不算。」這個「平平妥妥」,稍微解釋一下:平平就是平平常常,妥妥就是妥妥當當、妥當,平平常常,所以平常心就是道啊,所以經裡頭「平常即是道,惜君來曉此」啊,平常就是道,可惜你不知道這個啊,所以都喜歡奇特。所以一看見奇異功能,大家就眼花繚亂哪,不知道這都是魔的境界,通通的。這是嚴新的話,不是我的話。他自己生了病亂(投醫),那你說他是幹什麼,一唸咒他覺得壓得很。通通是如此,不是平平常常、妥妥當當。這一句就是老實念,非常老老實實,所以平平妥妥就是老老實實,就是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不要覺得我這兒又是什麼,還希望一邊念佛,一邊還想看著點什麼,得點什麼感應,這就不是。就是跟妄想混在一塊兒,跟妄想混在一塊兒就不算了。」

底下:「分別是業識,識是染,照是淨,照才能知五蘊皆空。」色、受、想、行、識,識啊,業識它就是分別啊,我們之所以知道這,知道尋了,腦子能想,都是第六意識的作用,第六意識是分別識嘛,它都是染哪。所以證阿羅漢出生死,就是破第六識,他不知道還有第七識、第八識。照就是淨,清淨的。你照才能知道五蘊皆空。五蘊是什麼呢?就是色、受、想、行、識五樣事,色是屬於色法,這個法屬於色,有形色彩的;後頭受、想、行、識屬於思想方面、心的方面的,就稱為心法。

底下就講經了:「色即是空,是對凡夫說;空即是色,是對二乘說;空不異色,色不異空,是對大乘菩薩,是大第六菩薩的境界。」這就是說對權教的菩薩說,是大乘的菩薩境界。所以這幾句,就是首先破凡夫的執啊,因為他凡夫認為這一切實有啊。實際上大家不要說自個兒是老修行,你自個兒真要檢查自個兒的生活,有一些部分你能看出,有些部分你就認為它是實有,是真的,是實在的,就是過不去的,所以告訴你色即是空。它空啊,因為這是夢中所現的東西啊,你夢裡不是什麼都有嗎?你正做夢時你怎麼知道它是空啊?你也不是有滋有味的嗎?這一醒,啊呀!沒有這麼回事。所以「夢裡明明有六趣,覺後空空無大千」哪!那是夢中事啊,所以「如夢幻泡影」。我頭一次告訴你,你如夢啊,你一想到你現在就是如夢,你還有什麼計較,還有什麼追求?還要去造惡?就不會了。就告訴你色即是空,你這一切,這些事。而這樣一個東西,現在科學上已經承認啦,所以愛因斯坦就說:「物質是由於人類的錯覺。」這兒說妄想,愛因斯坦說錯覺,錯跟妄不是很相像嗎?覺跟想不是差不多?再說愛因斯坦他只承認有聲,所謂物質是聲強特強的地方,沒有別的。所以我們往往說:「這個怎麼……明明這個是有,怎麼是空啊?」我說當體它就是空……在這兒(話)也是空。很多人講,將來是要壞的,不存在就是空,那都是講淺了。就在那兒正存在就是空!實際上這個總是你怎麼體會?你說你現在是夢,你夢中所見面禮的東西哪一件是實在的?我二十二歲在唐山的時候,那親自就到這個境界:什麼都沒有,而不斷滅。都空,沒有一物,真是「本來無一物」,然而不是斷滅。這個時候之安樂是無法形容的。所以是顛倒,是錯覺,是妄想。空即是色是對二乘說的,二乘就是破啊,一切是空,他就抓著個空啊,空就成為他所執著的東西,就變成色了。對於色空不二的道理就破這個權乘的菩薩,這是大乘菩薩的境界,就是說即空之中就是色,即有之中它就是空,完全是不二。這幾句話,沒有解釋為什麼,所以他講的都是比較高一點的。

這是夏老師的話:「能照見五蘊皆空即能除一切苦厄。」那當然了,你都照見五蘊都空了,還有什麼苦厄呀?這裡頭也不漸有頓。「利根一見五蘊皆空,所以知幻即離,離幻即覺。」那要是幻,我就離開幻了,離開幻就是覺悟啊。《楞嚴》裡的話:「錢性自歇,歇即菩提」都有是最頓的法。但有人不能這麼頓,那你就慢慢來,一上來告訴你五蘊皆空,這一切都空,慢慢你就淡,淡來淡去,淡得以至於都不影響你了,那麼也就是照見五蘊都空啦。所以這就是五個字,「觀自在菩薩」再要歸納,就是一個字照啊,大家就是不會用照啊,但是常常想著這個字。

這是夏老師的話:「眾生有兩面三刀條路:入苦或出苦,也即是成就自己或毀滅自己,兩條道路分明甚,何去何從打一個問號。」所以對於一切從生說就是兩條道路:一條道路是鑽到苦裡頭去,入苦;一條道路是從苦裡頭出來,出苦。這個入苦、出苦,出苦就是成就自己,不成就你沒法出苦。入苦呢就是毀滅自己啊,你要是今生錯過機會,「此回若錯真成錯」這加要再錯了,真是大錯了,因為什麼?等於是毀滅了自己嘛,這麼好的善根福德因緣,得到這個機會,這個機會你沒有把握住,還不能出六塵的大海,你說這不是自己毀滅自己是什麼?所以「此回若錯真成錯」啊。「兩條道路分明極了,成就自己呢?還是毀滅自己呢?何去何從啊?你挑哪一條路啊?」打一個問號啊。夏老師謙虛啊,自個兒還感歎啊,說是:「常將有日似無日,莫待無時想有時。檢點起來,自己幾十年光陰究竟到哪裡去了?取得了什麼?每付之一歎!」所以沒有一個真正的修行人是自己覺得可驕傲自滿的,總是覺得不足、不足啊,所以「常將有日似無日…」,這兩句是《釣金龜》裡的戲詞,這是老旦唱的兩句「常將有日似無日,莫到無時想有時。」夏老師把它用到佛教上了。咱們這兒有日,有這口氣,你要想到沒這口氣的時候,或者年歲大的人,這個時候這不遠了。「莫到無時想有時,」別等到沒氣的時候,你還想他有氣,那就沒氣了,不會再回來了,再有氣了他就當小娃娃了,當小狗了。當畜生還不錯呢,就恐怕連畜生都當不上,真是很苦。因為什麼?因為你無窮的業報中,你不知道下一篇是什麼,不是跟今生就這麼連續的,無量劫來,你所作所因,所有很多事,很多都要排好了。下一生,也許你的那個冤家債主,他要到世間來,你也就來還債,這個就把你決定了,不是完全你自個兒的事,不是今生的事這麼簡單的,太簡單了,是多生的問題,你不知道下一篇是什麼。不但是來生,就是今生你今天不知明天的事,因為這一篇是什麼,沒翻出來呢,什麼都可能,所以「常將有日似無日」。再有常將這今天我們有佛像,有道場,有法可聞的時候……文化大革命不就給大家……所以文化大革命的後果是,我的愛人,可以說是我逼她上的西方極樂世界啊!你說我逼死的也可以。哈哈!那個時候,真正覺得,沒有一樣東西你能夠靠得住的。我說:還不覺悟,還不趁著你有的時候好好的來什麼。後來我知是錯怪了她,很多人比她還差。但她逼也逼到好處了,逼到往生了。常將有日似無日,今天我們這樣,都健康,有閒暇之身,有暇滿身哪,善根、福德、因緣具足,還能修持啊,我們要盡最大的努力。底下呢。夏老師就說了一副對聯,這一次的法會就到這兒。 (全文完)

《心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