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魚送屈原

相傳,屈原有一個堂妹叫屈姑,她是喝三峽水長大的貧苦漁家女,模樣俊俏,心靈手巧,性格剛強。她曾駕著漁船迎著西陵峽裡的風浪,送屈原雲遊四方;她曾陪著屈原翻山越嶺,聽民歌,采楚風,幫助屈原在故鄉橘林裡寫下了《橘頌》詩篇。屈原從郢都回到家鄉,擂鼓募兵,抗擊入侵的秦國軍隊,屈姑馬上帶領峽江上的漁民船夫,最先打起抗秦保楚的旗幟,向屈原請戰。

一天,屈姑做了一個夢,夢見一隻漂亮的雀兒,在她頭上繞著飛,一邊叫喚著:「我哥——回——喲,我哥——回——喲!」後來,小雀兒飛走了,屈姑便拔腿去追,追到西陵峽口,就不見了,聽到有什麼人說了這樣兩句話:「江水倒流三千里,屈原死在魚肚裡。」這時候,屈姑看見江水裡冒出一條大魚,魚背上馱著屈原的屍體。

第二天,屈姑把這個夢告訴給鄉里姊妹們。姊妹們就跟屈姑一同跑到西陵峽口上,一邊洗衣裳,一邊喊著:「我哥——回——喲,我哥——回 ——喲!」一眨眼,烏天黑地,像是洪水要來了。江邊一股子浪頭兒拍打過來,淹過了姊妹伙兒搗衣的石墩子。她們驚惶地向江面張望,只見一個像芭蕉葉片似的東西,在浪堆裡晃晃蕩蕩。仔細一望,呵,原來那是一條大魚的鰭。屈姑便打著「啊呵」對大魚說:「魚呀魚,你若是把我哥哥馱回來了,就到岸邊來呀!」話音剛落,大魚真的游到岸邊,上了石樑子,首尾一蹶,忽然亂蹦亂跳起來,兩隻燈籠大眼刷刷地流淚,然後輕輕兒扇動鰓,亮出白亮亮兒的肚皮。

姑盯著大魚的肚皮,麻利地從頭上取下扁簪,把魚肚子劃開,一股鮮血從魚肚裡流出來,漸漸露出一口通紅的棺材。姊妹伙兒撲上去,揭開棺材蓋子,一看,裡邊躺著的正是屈原大夫的遺體。

姊妹把魚肚子縫好,將魚放了生,然後抬著紅棺材回鄉安葬,一路哭著叫著:「我哥——回——喲,我哥——回——喲!」

屈姑滿含悲憤,越哭越傷心。忽然她一頭撞在墓碑上,化作一隻嘴巴殷紅、羽毛金綠的鳥兒,穿過金色的陽光,飛進了叢林。她還在聲聲呼喚著:「我哥回,我哥回……」

從此,每年端午節,歸州屈原沱都要舉行龍舟競渡,機智的艄公和勇猛的橈手(划槳的人),都在鼓聲中高喊號子:「我哥──回喲!我哥──回喲,」

那條神魚,一來因肚子受過傷,二來因惦著屈原的故土,從此上不過洩灘,下不過青灘,永遠留在西陵峽裡,每年都要來一趟屈原沱哩。

《屈原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