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境之光

儘管儒家修學最終的目的,也是徹悟大道。但在具體修習時,孔子談論得比較多的,還是「仁」的理念。這與孔子當時所處的環境,有很大關係。

孔子所處的那個時代,是一個道德淪喪,禮樂崩壞,戰火紛飛的年代。那時,到處崇尚強權,追逐功利,極盡攻伐競爭之能事。導致天下,一派民不聊生,生靈塗炭的景象。為了救「爭鬥」之弊,所以,孔子帶著他的一幫弟子,奔走各國,到處傳播,仁心仁政的種子。儘管他知道,在他的有生之年,很難看到它們開花結果。儘管他知道,以他一介布衣儒士的身份,很難扭轉乾坤。但其不屈不饒的濟世情懷,「知其不可為而為之」的救民心志,卻使他更顯,真儒氣概。

「歲寒,然後知松柏之後凋也。」可謂孔子自己一生品格的真實的寫照。

在《論語》裡,孔子談到「仁」的地方有多處。但都是談「仁」的外用,談如何達到「仁」。至於「仁」本身,是個什麼境界,沒有正面的描述。原因是,仁境的本體,用文字無法確切地描述,這得靠修學者,用心去體悟。

關於如何達到「仁」,孔子也是針對不同弟子的不同習氣,給予不同的回答。所謂應機施教,對症投藥。比如:

對習慣於安貧樂道的弟子顏回,問「仁」,孔子說:「克己復禮為仁。一日克己復禮,天下歸仁焉。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

對有領袖氣質的弟子仲弓,問「仁」,孔子說:「出門如見大賓,使民如承大祭。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在邦無怨,在家無怨。」

而當辯才與商才,都是首屈一指的弟子子貢問道:「如有博施於民而能濟眾,何如?可謂仁乎?」孔子說:「何事於仁,必也聖乎?堯、舜其猶病諸!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仁,己欲達而達人。能近取譬,可謂仁之方也已。」

類似上面因材施教的例子還很多。可見「仁」境,也終究是個內在體驗的事。它跟佛家講的「佛」、道家講的「道」一樣,終究是屬,不可說,不可說範疇。

不過,下面這句孔子的話,或許透露了一點消息。

子曰:「仁遠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在這句話裡,孔子似乎在說,仁啊!其實她離我們很近呀,我們一欲求,就能得到。為什麼呢?因為其實我們從來就沒失去啊!只是因為,我們總是在向外尋求其他的東西,所以,她才好像不存在呀。

《孔子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