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士官生到總司令─拿破侖故事之一

拿破侖是法國歷史上最輝煌的一位偉人,他24歲開始崛起,憑著非凡的軍事天才,在短短的幾年間,橫掃歐洲,所向無故。如果沒有拿破侖,法國的歷史將黯淡無光。

1769年8月15 日,拿破侖出生於法屬殖民地科西嘉島。他的父親名叫卜爾·包拿帕特,是一個性格爽朗、擅長雄辯的律師。母親裡蒂西雅出生於科西嘉名門。他倆一共生了10個孩子,夭折了兩個。拿破侖是老三。

卡爾和裡蒂西雅夫婦曾經追隨科西嘉義勇軍的首領巴土克布·包力,進行反抗意大利和法國統治的英勇鬥爭。當義勇軍最終被法國人擊敗後,首領包力帶著少數殘部逃往英國,卡爾大婦則留在島上。拿破侖也就在這時降臨人世。

法國人統治了科西嘉島,卡爾後來任職於阿維丘皇家法庭,當一名陪審官。他的才能出眾,結交了科西嘉的法籍行政長官,代表科兩嘉貴族活躍於政壇。1779年,卡爾出任法國國會議員。他帶著全家人離開了科西嘉島去法國。年方10歲的拿破侖成了法國上室的公費生,進了布裡安陸軍幼年士官學校。

在學校裡,他受到法國貴族子弟的歧視,他們經常欺侮他,嘲笑他,就因為他是科西嘉人。拿破侖雖然個子矮小,性格卻是非常倔強,面對那些小斌族的欺辱,他起先是忍耐,後來忍無可忍,便瘋狂地反擊,一下子就鎮住了那幫小斌族。他們不敢再輕舉妄動,反而對他產生了一種敬畏,稱他為「科西嘉之狼」。後來有一位叫布寧恩的同學與他結為知心朋友。

5年以後,拿破侖從布裡安幼年士官學校畢業,進入巴黎士官學校深造。

原先,他很想成為一名海軍人員,他對大海充滿了嚮往。可是,海軍學校不容易進,他便選擇了炮兵。他的好朋友布寧恩則選擇了騎兵。於是他們依依不捨地分手了。

1784年10月,拿破侖來到巴黎。巴黎有花都之稱,士官學校的建築像宮殿一樣華麗。學生幾乎全是法國的貴族子弟,和布裡安幼年士官學校一樣。

所不同的是,這裡的同學更加具有貴族子弟的奢侈豪華,他們學習並不認真,只是講究吃喝玩樂,還有侍從跟隨。這些同學當然瞧不起科西嘉島來的年輕人,所以,在這裡京破侖更需要忍耐。他避開周圍的一切,認真讀書,學習劍術、騎術,不斷地充實自己。他非常窮困,為了避開同學們的嘲笑,他獨來獨往,不參加任何玩樂,內心卻十分悲哀。他厭惡學校奢侈豪華的風氣,為此,他寫了一封信給校長,批評校風散漫。

校長很賞識這個學生,然而,他卻無法改變學校的校風。

就在拿破侖進士官學校不到一年時,他突然得到一個不幸的消息:父親在一次旅途中死亡。他的母親帶著8個孩子,生活越來越貧困。這時,拿破侖的心都要碎了。他幫助不了母親,只能寫一封信去安慰她。

平時,他吃的是普通士兵所吃的麵包,從不乘馬車或參加賭博,他把自己關在小房間裡埋頭苦讀。他最大的願望是將來出人頭地,幹一番偉大的事業。

因為他成績優異,1785年10月,他提前從巴黎士官學校畢業,被派往拉菲爾軍團擔任炮兵少尉。這時他才整16 歲。

1789 年,法國大革命爆發了。這時,拿破侖已經是一名炮兵上尉。

1792 年8 月10 日,憤怒的群眾衝進王宮,抓住法國皇帝路易十六,後來把他送上了斷頭台。那天,民眾像喝了酒一樣地興奮,他們揮舞著斧頭和槍,把人頭插在槍上上街示威遊行。王宮的廣場上堆滿了宮廷衛士的屍體..拿破侖目睹著這一切,雖然也感到異常地興奮,卻並不想參加進去。他心裡想的是:這也許是科西嘉重新擺脫法國,實現獨立的機會。懷著這個夢想,他回到了故鄉。

當年領導科西嘉人民反抗法國入侵者的老英雄包力,此時是科西嘉州的州長。他也想趁此機會搞獨立,不肯聽命於領導法國革命政府的雅各賓黨人。

聽說拿破侖回到家鄉,包力便主動提出要與他合作,並主張借助英國人的力量,擺脫法國人的統治。

拿破侖堅決不同意,他認為這等於把科西嘉轉賣給英國人,因此他們倆沒有談攏。曾為拿破侖所敬重的包力將軍已經老了,沒有以往的魄力了。

拿破侖在科西嘉有不少追隨者,他們中有人寫信向法國政府告密,說包力想投靠英國。拿破侖並不知道這件事。雅各賓黨人命令拿破侖逮捕包力。

雖然拿破侖並不想執行這個命令,包力仍認為是拿破侖出賣了他,便帶領部下討伐拿破侖。

拿破侖手下的人太少,不是包力的對手。他只好帶著母親和兄弟姐妹逃進山裡。天亮的時候,他們在山上看見老家所在的阿維丘城在烈火中燃燒。

科西嘉已經沒有他們的存身之地了。獨立的夢想隨之破滅,拿破侖決定離開科西嘉。

一家8 口人的命運都落在拿破侖的肩上,他帶著他們步行來到巴斯底亞,和那裡的法國政府取得聯繫。1793 年6 月13 日夜,他們登上一艘開往法國的軍艦。

到了法國以後,他將家裡人安頓在馬賽的郊外,自己返回部隊。靠炮兵上尉微薄的薪水無法維持全家人的生活。母親和妹妹給人家洗衣服;老大約瑟夫和弟弟盧香在石油公司找了一份臨時工,這樣才勉強維持生活。

拿破侖返回尼斯的部隊以後,便趕赴戰場,參加討伐反革命軍。由於法國革命處死了路易十六和他的王后,歐洲各國君主聯合起來與法國革命政府為敵,國內的反對派也擁有一部分軍隊。他們集中到土倫要塞,那裡的設施非常堅固,革命軍屢攻不下。英國和西班牙的艦隊則停泊在土倫港外,隨時準備支援。

拿破侖仔細地視察並研究了土倫港的地形和敵人的兵力部署情況後,認為最關鍵的是應該首先打下愛琪特炮台。他向一位議員闡明了自己的主張,並要求任命他為攻擊土倫的炮兵指揮。他的要求得到了批准,法國政府調走了自大而無能的卡爾特將軍,另派了一位經驗豐富的朱根梅將軍來領導部隊。

按照拿破侖的計劃,進攻行動開始了。拿破侖身先士卒,冒著敵方的猛烈炮火,親自在前沿陣地上指揮戰鬥。他的英勇無畏感染了部下,個個奮勇頑強,經過3 天3 夜的戰鬥,終於佔領了愛琪特炮台。

然後,拿破侖利用愛琪特炮台作為跳板,繼續居高臨下轟擊土倫港及港口的英國艦隻。漸漸地,英國艦隊開始撤退,從海上逃遁了。

法國軍隊唱著革命進行曲,開進已是一片火海的土倫港。拿破侖騎著高頭大馬,英姿勃發,全軍向他歡呼不已。

攻陷土倫的消息傳到巴黎,革命政府也非常興奮,決定提升拿破侖為炮兵旅少將旅長,年薪1 萬2 千法郎,這時他才24 歲。拿破侖將母親和弟妹都接到尼斯海邊居住,又在馬賽買了一棟新房子,他們家的生活徹底變了樣。

第二年,雅各賓黨人內部發生了矛盾,曾經是革命領導人的羅伯斯庇爾等人由於亂抓亂殺而失去了民心,1794 年,羅伯斯庇爾被黨內的穩健派推翻,被送上了他自己發明的斷頭台。

拿破侖因與羅伯斯庇爾的弟弟有過一段較為密切的交往,也被逮捕,關進了監獄。同時被捕的還有幾位與他在土倫戰役中並肩作戰的炮兵軍官。這幾位擔心也會被送上斷頭台,慫恿拿破侖與他們一起越獄逃跑。

拿破侖說:「不,我決不逃,我問心無愧,為什麼要逃呢?自己的良心就是最好的審判。」他寫信給巴黎國會:「自從革命發生以後,我自認為對國家沒有絲毫的不忠行為,甚至犧牲一切,為法國的和平而戰,我很榮幸得到了愛國者的美譽。不料今天卻被捕下獄,你們與其相信別人的中傷,不如聽聽我的自白..」

這一著很有效,兩個星期後,拿破侖被釋放了。但是他並沒有恢復原職,新政府任命他為萬底地區討伐軍的炮兵指揮,等於被放逐。

拿破侖拒絕了這個任命,於是他的名字便從現役軍官名簿中勾除了。

他帶著弟弟路易來到巴黎,積蓄花光了,東西賣光了,他再度嘗到貧窮的滋味。在這段暗淡的日子裡,他的好友布寧恩來看望他,布寧恩此時也失業了。他們想辦法掙錢,一塊擺書報攤、炒股票,卻並不幸運,幾乎要窮困潦倒了。每天無所事事地度日,這對於胸懷壯志的拿破侖來說,是最無法忍受的折磨。

有一天,拿破侖從街上回來,對布寧恩說他想去土耳其,到那裡去當土耳其王的炮兵教官。訓練土耳其軍隊,這對法國是有利的。然後以那裡為基地,東山再起,向東方大陸擴展法國的勢力。

布寧恩認為這根本行不通。

但曾與拿破侖一起攻打土倫的吉諾、馬門等人卻非常贊成,認為這是一個了不起的計劃。

後來,拿破侖又想:與其自己獨立行動,不如試試看能否得到法國政府的支持,如能成功,那就再好不過了。於是,他擬了一個完整的計劃,呈交到法國軍部。遺憾的是沒有人理睬他。他不過是一個已被除名的軍官。人們認為他的計劃過於龐大,簡直是個瘋子的夢想。

拿破侖又一次跌入失望的深淵。巴黎成了他的地獄,他一心想離開那裡。

可是,正在這時,法國的形勢又起了變化。

被消滅的雅各賓黨殘餘與原先反對革命的力量糾合起來,共同反對新政府。陸軍部長換人。新部長上任以後,為了挽救政府危機,計劃進軍意大利,以鞏固法國的邊防。這樣就很需要一位對意大利很有研究的人來擔任此職。

這時,便有人向部長推薦拿破侖。

部長召見拿破侖。經過一番交談,他對拿破侖的知識之豐富大為驚訝。

拿破侖不僅瞭解意大利,對奧地利也非常瞭解,並有獨特的見解。他提出的作戰計劃是越過阿爾卑斯山,從奧地利的倫巴底突襲奧地利的曼瓦德;再進軍北方的提洛爾,然後和萊茵方面的軍隊會合,進攻維也納。

部長聽他說完後,說:「你的計劃很大膽,能否回去畫一張作戰圖來?我要仔細研究研究。」

拿破侖說:「作戰圖馬上就能畫好,最多30 分鐘。」

部長和周圍的人都不相信。然而拿破侖的確是在30 分鐘內畫好了作戰圖。

他的計劃被採納了。從這一天起,拿破侖開始在陸軍軍部服務。

1795 年10 月5 日,反對派在各地行動,糾集了3 萬兵力,進攻馬巴政府。形勢突然變得十分危急。政府軍總司令梅奴因不願向同胞開炮而被罷免,並遭逮捕。接替他的是執政官巴勒。

已勒需要有人協助,他對攻陷上倫的英雄拿破侖印象深刻。認為他是最合適的參謀人選。於是他派人把拿破侖請來,請求他幫忙。

拿破侖對此感到十分為難:對方同樣也是法國人,自相殘殺,很容易引起國人對他的仇恨。

巴勒說:「我給你3 分鐘時間考慮,只要你答應,我立刻任命你為法國國會防衛軍司令官。」

拿破侖臉色蒼白地考慮了一會兒,終於答應了。

保衛翠路利宮的兵力只有3000 人,加上自願參加保衛的市民,總共不過5000 人。而對方卻有3 萬人,是六比一的比例。暴徒想打倒革命政府,再度建立波旁王朝,擁立路易十六的弟弟為法國國王。如果不能及時地鎮壓這次動亂,革命政府的議員將全部被處死。

拿破侖接受了任命後,騎馬來到議會。這時裡面正是一片混亂。拿破侖出現在會場門口,大聲說:「請保持肅靜!」會場上漸漸靜了下來。拿破侖清點了一下人數,共有800 人。事關他們的生死,必須讓他們參戰。800 人畢竟也是一支力量。他宣佈:「現在是政府危急的時候,你們不要再爭論了,趕快拿起槍吧!我以國會防衛軍總司令的名義命令你們。」

議員們都怔住了。叫他們去參戰,這似乎有點荒唐!但再想想,他們還能有別的選擇嗎?只好一個個走出來,拿起槍準備戰鬥。

拿破侖又命令把巴黎郊外的50 門大炮移到翠路利宮的廣場上來。做這些準備工作,他花了近5 個小時。

當晚,月亮升起來的時候,叛軍發動了進攻,他們再也不會想到國會大院裡已經安置了大炮,認為僅靠國會防衛軍那幾千支槍,根本不足以抵抗。

他們一邊射擊,一邊喧囂著向翠路利宮衝去。

宮殿前,炮手們已經將炮彈推進了炮膛,只聽拿破侖一聲令下。「轟!轟!轟!」所有的大炮一齊發射,頓時,硝煙瀰漫了整個廣場。

炮彈在叛軍群中開了花,殘肢斷臂帶著血光飛上了天空,許多人立刻粉身碎骨,屍體佈滿了宮殿前的廣場,受傷的人在屍體和鮮血中蠕動呻吟..叛軍開始崩潰了。

拿破侖輕而易舉地獲得了成功。數千同胞在炮擊中喪生,這也使拿破侖感到非常沉痛。但他對自己說:「這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採取的殘忍做法,法國人民會原諒你的!」

政府為感謝他拯救了革命,擢升他為陸軍中將,年薪6 萬法郎。拿破侖把薪水送到母親手中,幾乎快要餓死的母親和弟妹高興得不知如何是好。

現在,在法國人人都知道拿破侖了。

1796 年3 月,27 歲的拿破侖在社交場合認識了比他歲數還大一些的約瑟芬夫人,並迷戀上她,他們不久就結了婚。婚後第二天,拿破侖便接到派他遠征意大利的命令。

(孫華兵)

《皇帝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