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敵竹筷

清朝戊戌年間,長江中下游地區的荊州城裡有個被稱為「飛刀王」的年輕人,叫張雷明。他二十出頭、濃眉大眼、有一手「擲飛刀」的看家本領。他的飛刀長約三寸、寬約一寸,與別人不同的是,他的飛刀沒有柄、兩頭尖利無比,平時用特製的皮袋裝著。

自從他出道以來,沒有任何人看清楚他的飛刀是怎麼從皮袋裡掏出來的,又怎麼從他手中擲出去擊中目標的。也正因為他的這招,道上的人都稱他為「飛刀王」。

這天,荊州城又因為張雷明而變得熱鬧起來。原來前段日子,坐在京城裡的慈禧,想在大清找出幾個能人義士與八國聯軍的洋槍洋炮比試比試。訂下比武的日子後,慈禧便命李鴻章在全國尋找身手敏捷的武士。

這不,李鴻章在聽到荊州知府孫祿介紹張雷明的事跡後,便點明要張雷明來表演他的絕技。

張雷明來到衙門,在張祿的吩咐下,一行人來到了知府的後花園。張雷明表演時,讓五個身高一樣的衙役對著他豎著站成一條線,然後在每個人的頭頂上倒扣一個碗,再在碗的頂端放上根一樣長,並點燃了的蠟燭;接著,他在五米開外的地方站好,從懷裡掏出一塊黑布將自己的眼睛蒙住。只見他說了句:「請各位大人指點!」話音剛落,他伸手往腰裡一掏,便見一道白光從他手裡向站著的第一個人飛去。

那個衙役還沒看清楚白光是怎麼飛出來的,那白光便從他頭頂掠過,緊接著便聽見四周響起了鼓掌聲叫好聲。那衙役轉身往後一看,只見他和後面四個人頭頂上的蠟燭還在,但那燃燒的蠟燭芯全沒了,而飛斷燭芯的飛刀卻連燭芯一起全飛進了背後的一棵樹中。

在叫好聲中,孫祿也鼓起掌來,但他看到李鴻章只是拍了幾下手,並沒有表示出很高興的樣子。不僅如此,李鴻章還開口問張雷明:「如果你的敵人是活動的,你怎麼對付呢?」

「李大人!您別急!您就看小人的這招吧!」張雷明說完,便走到一棵樹前,用力踢了一下樹幹,頓時,受驚的蟬「吱」地一聲全飛了起來,好個張雷明眼疾手快,雙手一揚,便見幾道白光紛紛向空中四處亂飛的蟬飛去,眨眼間,刀落了下來,蟬也跟著掉了下來。孫祿忙拾起幾隻蟬送給李鴻章看,只見每隻蟬都是從頸部被飛刀割斷,蟬頭與蟬身成了兩截。

這次,還沒等孫祿開口說好,李鴻章便讚不絕口地叫起好來。

張雷明要到京城去與「洋毛鬼子」比賽的消息頓時傳遍了荊州城。離張雷明去京城的前一天,他和幾個朋友仍和往常一樣來到「賽杜康」酒館喝酒。大家一見他來了,紛紛提出要張雷明表演幾招讓他們飽飽眼福。張雷明推辭不過,便答應了。但是,就在他賣力地表演時,唯獨「賽杜康」的老闆王老頭沒有給他喝彩,張雷明便有些不高興了。

「我是耽心『洋毛鬼子』的洋槍洋炮啊!聽說它們的威力很大……」王老頭不無擔心地說。

「王老頭!您這分明是滅我威風、長洋人志氣,瞧不起我們中國人!」王老頭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張雷明打斷了。

王老頭見自己的話沒有引起張雷明的重視,便說道:「行啊,如果你的飛刀能擊中我指定的東西,那我就相信你有這個實力打敗『洋毛鬼子』。」

「說!什麼東西!快拿出來!」張雷明火了,他出道以來,還沒有一個人敢這樣對他說話的。

「你跟我來。」王老頭說完便把張雷明帶到酒館旁的一個池塘邊。他將池塘中的一條船艙裡養著的泥鰍用瓢舀了一瓢,然後對張雷明說道:「我把這泥鰍倒入水中,在倒入水中的那刻,你用飛刀擊它們!」

張雷明「哼」了一聲:「我道是什麼呢?你倒吧!」張雷明說完,王老頭手一揚,一瓢泥鰍倒進了水中。泥鰍剛入水,張雷明的飛刀也跟進了水中。可是,飛刀剛挨到泥鰍,泥鰍尾巴一擺便鑽進水底下去了。張雷明大吃一驚,剛準備第二次投飛刀時,池塘裡連泥鰍蕩起的波浪也沒有了。

這下他傻眼了,滿池塘除了幾朵荷花和幾隻青蛙在叫外,什麼也沒有。「王老頭!你這不是在刁難人嗎?」張雷明愣了半天反問道。

然而,就在人們指責王老頭的時候,他已回到了酒館。他微笑地面對七嘴八舌的人群,要他們也舀一瓢泥鰍倒進水裡……

只見泥鰍剛入水中,在酒館內的王老頭手一揚,手中的一把筷子「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池塘旁圍觀者的頭頂上飛過,「噗噗」幾聲,筷子全直直的插進水裡。眨眼工夫,筷子所到之處,先是清水變紅,然後就是泥鰍浮了上來。每條泥鰍的身上都插著一根筷子,而且不偏不倚正插在泥鰍的腦袋上。

等張雷明醒悟過來再去找王老頭時,除了酒館餐桌上留給張雷明的一封書信外,哪裡還有他的身影。信中寫道:「小伙子,你的絕技好生了得,但有絕技不應炫耀,應該去殺八國聯軍。當今朝廷腐敗無能,這次所謂的選士,其實根本不是去與『洋毛鬼子』比武,而是給慈禧當貼身侍衛保護她。你本性不壞,我願收你為徒,如果你願意的話,就到京城『義和團』來找我吧!」

張雷明看完信,久久沒有說一句話。第二天,張雷明就在荊州城消失了……

《民間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