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不何

從前,有個叫寶龍的單身臘漢,因阿卜阿呂早已死了,家裡蠻窮,寶龍每天只得上山打獵維持生活。

一天,寶龍正在山中打獵忽聽到「救命啊」的喊叫聲。寶龍隨聲望去,只見一隻老鷹咬著一條小白蛇飛向天空,寶龍急忙拿出弓箭拉滿弓,「嗖」的一聲利箭向老鷹射去,老鷹「哇」地一聲怪叫,扔下小白蛇帶傷逃走了。

寶龍跑過去一看,才曉得被咬的是一條蠻漂亮的小白蛇。寶龍看著它那可憐的樣子,就跟它說:「小東西快走吧,等會老鷹又來把你吃掉的。」小白蛇揚起頭,跟寶龍點了兩次頭就爬進一條小溪走了。

小白蛇被救後,回到了龍宮。原來它是龍王的四女兒,因外出遊玩被老鷹抓住,幸虧寶龍救了才保住性命。龍王看著受傷的四女兒問道:「女兒是怎個受傷的?」四女兒就把經過全講給了龍王聽。龍王心想:「女兒能夠活命回來,全靠這臘漢,我就把女兒嫁給他,算是報他救命之恩吧。」主意已定,就對女兒說話:「你就嫁給那臘漢好不好?」四女兒聽後,心裡願意,就同意了。

寶龍那天救了小白蛇後,照樣天天上山打獵。有一天,寶龍套得一對蠻漂亮的金雞,他高興極了,把金雞裝進雞籠裡唱著歌下山了。

到家後,寶龍掛了雞籠,想燒火做飯。剛進堂屋,就聞到一股香味,好生一看,哎桌上擺滿了做好的飯菜。寶龍覺得奇怪,心想:「家裡就我一個人,是哪個幫我做的飯?」朝裡屋喊了幾聲也沒人應。寶龍的肚子餓極了,他也管不了許多,抓起飯碗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第二天,寶龍又進山了,走到半路就回來了。他輕輕地走近窗口往裡屋一看:喲,一個蠻漂亮的妹崽正忙著做飯哩。他「光當」一聲推開房門,直向那妹崽衝去,妹崽躲閃不快,就被寶龍抓住了。寶龍問她:「你怎個來幫我做飯?」

「我是龍王的四女兒,是你那天救了我,為報答你的恩情,我想嫁給你。」

寶龍一聽她要嫁給自己,連忙搖頭說:「不行不行。我一塊田土都沒有,怎個養得起你喲。」

「沒田不打緊,我這兒有些銀子,用它買幾丘田地。只要我倆好生種地,日子會過得好的。」

就這樣,寶龍和那妹崽結為夫妻。小兩口恩恩愛愛,男種女織,日子過得蠻好。

有一天,寶龍提著雞籠去趕場,碰巧場上鬥雞,寶龍那對漂亮金雞蠻好鬥,場上擺著的所有雞兒都被它倆鬥輸了。朝中有個宦官看到後,就要買那對金雞,寶龍不肯賣,那宦官就說:「金雞是皇帝要,你若不肯賣,就只得跟我進宮一趟。」寶龍沒法,只好跟他走了。

當朝皇帝是年昏君,整天只曉得吃喝玩樂。他看了寶龍的金雞後很高興,要寶龍陪他喝酒。酒桌上,皇帝誇獎寶龍套雞有才能,寶龍喝得半醉,朦朦朧朧地說:「我不但會套雞,山上所有的飛禽走獸,只要我碰到,就逃不脫我的手掌。」皇帝聽寶龍這麼一說,哈哈大笑說:「從明天起,限你七天之內給我送來飛禽(凰)走獸(虎)。不然就把你關進死牢。」寶龍一聽,嚇得酒也醒了大半,心想剛才不該吹牛說自己能幹,就不會有這樣的事了。唉,事到臨頭只好回家再想辦法了。

寶龍回到家,整天開不起笑臉,婆娘見了問道:「為什麼事這樣不高興?」

「今天我去皇宮,皇帝要我七天之內送去鳳凰和考慮,你看這怎個辦才好喲。」

「這不要緊,我自會有辦法,到那天你把它們送去就是了。」

到了第六天,寶龍肩上扛著根竹竿,桿上站著一隻鳳凰,左手牽著一頭老虎,興沖沖地來到了皇宮。皇帝得了鳳凰和老虎後,喜得不得了,寶龍以為沒有事了就說要走,哪曉得貪得無厭的皇帝說道:「哼,你就想走嗎?你還欠我一條龍,限你三天之內把龍送來!」皇帝的旨令,寶龍不得不答應。

寶龍回到家,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哭了起來,婆娘問他道:「又碰到為難的事啦?」

「唉,皇帝當真狠毒,得了鳳凰老虎不滿足還想要龍。好婆娘,你說該怎麼辦啊?嗚……嗚嗚。」

「快別哭了,到時我自有辦法。」

第二天,寶龍夫妻用竹子編做了一條龍。婆娘對著竹龍說了聲「變」竹龍當真就變成了一條活龍。寶龍馬上將龍送到了皇宮,皇帝見寶龍接期送龍來了,笑得合不攏嘴,忙吩咐擺上酒菜招待寶龍。席間,皇帝說寶龍蠻能幹,給他送來了龍鳳虎。寶龍歎氣道:「哎,皇上你可不曉得,這龍鳳虎雖然跟皇上送來了,可我是奈不何呀。」皇帝不高興了,拍著桌子說:「你還敢說這個話,聽著,明天跟我送個『奈不何』的來,送不來,我就砍了你的頭!」寶龍一聽,嚇得臉都白了,沒辦法只得又答應了。

寶龍這次回到家,不哭也不說話,坐在那裡直出粗氣。婆娘問道:「皇帝又跟你講什麼話啦?」

「這皇帝當真是故意作難我們,限明天要我送個『奈不何』的去,其它的還辦得到,『奈不何』可把哪裡來呀?」

婆娘聽後心裡也蠻氣,心想皇帝成天吃喝玩樂,不理國事,這怎個得了,他要個「奈不何」就給他個「奈不何」吧。就要寶龍扛來竹子,動手破篾,編織成一頭既像獅子又像老虎的動物,它的嘴巴張開著,兩隻眼睛發著光。寶龍夫妻把很多火藥裝進它肚子裡,用舌頭做引火線。做成後,寶龍婆娘說了聲「變」,它馬上就變成 了一頭活生生的「奈不何」了,用鞭子打在它身上它就說一聲「奈不何」。

第二天早上,寶龍趕著「奈不何」直往皇宮走去。皇帝見了連聲說好。寶龍指著「奈不何」對皇帝說:「皇上,這『奈不何』不是一般的動物,不時它不叫喚,用鞭子打它才叫。如它不叫,就用火去燙它的舌頭它就叫了。」皇帝不信,親自用鞭子去打它,當真就叫了聲,同時還搖著尾巴哩。皇帝又擺酒席要寶龍喝酒,寶龍說頭痛就走了。

寶龍回家後的第三天,「奈不何「突然不叫了,皇帝記著寶龍的話,就用火去燙它的舌頭,他不曉得舌頭是引火線,站在旁邊等著它叫,過一會,後聽「奈不何」轟隆一聲響,「奈不何」爆炸了,皇帝也就被炸死了。

《民間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