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香香屁

從前,有家人家,兄弟兩個,哥哥是個尖子,只顧自己,弟弟老實。爺娘一死,哥哥怕弟弟拖累,吵著要分家。弟弟還小,說:"分就分吧!"兩間屋子,一人一間,哥哥住瓦房,弟弟住茅屋,兩畝薄田,哥哥分一畝好的,弟弟拿一畝差的,還有一頭牛,怎麼分呢?哥哥說:"我是哥哥,抓牛頭上的角,你是弟弟,抓牛屁股上尾巴。牛跟哪個走,牛就歸哪個。"弟弟說:"就這麼辦!"兩個各抓各的,剛抓好,牛朝前走,弟弟抓不住了,手一滑,在牛尾巴上捋到一個牛虱子,牛給哥哥分去了,弟弟只分到了一個牛虱子。

弟弟把牛虱子當寶貝,裝在罐子裡養著,牛虱子越養越大。一天,弟弟到東邊鄉鄰家裡去玩,帶著寶貝罐子。人家間他罐子裡裝的是啥寶口,他把罐子一開,牛虱子朝外一跳,恰巧,他家有只大公雞跑來,"篤",一口就把牛虱子吃進肚裡去了。弟弟哭起來了:"還我的寶貝,還我的寶貝!"隔壁鄉鄰說:"不哭,不哭!我把大公雞賠給你,好不好?"弟弟不哭了,把大公雞抱回去,搭個雞棚當寶貝養起來。大公雞越養越大。一天,弟弟到西邊鄉鄰家去玩,手裡抱著大公雞,人家說,公雞為啥抱在手裡。他把公雞放在地上,剛鬆手,他家養的一隻大黃狗跑來了,"啊嗚」一口,把大公雞咬死了。弟弟又哭起來了:「還我的寶貝,還我的寶貝!」西邊鄉鄰說:「不哭,不哭!我把大黃狗賠給你,好不好?」弟弟不哭了,牽著大黃狗回家,造個狗窩把大黃狗當寶貝養起來。

大黃狗越養越大,到春耕季節了,家家戶戶都趕牛去耕田。弟弟沒有牛,無法耕田,哭起來了。忽然,大黃狗開口說話了:"我會耕田,我會耕田!"弟弟說:"真的?"大黃狗說:"只要讓我吃得飽飽的。你明朝燒一鍋飯,做成一個個飯團,擺在田岸上,我耕一趟回來吃一個,就有力氣耕田了。"弟弟不哭了。第二天,他就做了許許多多飯團,擺在田岸上,讓大黃狗耕田辰光吃。真的,不到一天,就把田耕好了。

哥哥看見弟弟用大黃狗耕田,眼紅了,便來向弟弟借大黃狗,弟弟二話不說,把大黃狗借給了哥哥,一再關照,要讓大黃狗吃得飽飽的,才好耕田。那曉得,哥哥是個小氣鬼,不肯燒飯給大黃狗吃,只要大黃狗替他耕田,大黃狗沒有吃飽,耕不動了,他就狠命地打大黃狗,把大黃狗活活打死了。

弟弟見哥哥不來還狗,上門一問,哥哥說,大黃狗被打死了,還怪弟弟騙人,大黃狗不會耕田,倒白給它吃了一頓。弟弟聽了很傷心。回去把大黃狗埋在自家田里,坐在狗墳旁邊哭,哭呀哭呀,哭得很傷心哪,把墳都哭潮了。第二天,墳堆上就長出了一棵黃豆苗。黃豆苗長呀長呀,開花了,結果了。弟弟跑去一看,只結了一個莢莢,剝開來一看,裡面只有一粒黃豆。弟弟拿回去炒炒吃了。說也奇怪,弟弟吃了這粒黃豆,就老要放屁。屁一放出來,滿屋子噴香,弟弟放的是香屁。

弟弟就一畝薄田,田里沒有收成,就只好出去賣香香屁了。走到街上喊:"賣香香屁羅!賣香香屁羅!十個銅板聞一聞。"街上人聽到屁還有香的,倒從來沒有聞過,都來聞了,一聞,真的香噴噴。你也聞,我也聞,弟弟賺了好多好多錢,日腳過得蠻好。

哥哥聽到弟弟賺了不少錢,眼紅了,便來問弟弟,怎麼會有香香屁的。弟弟老實啊,一五一十都告訴給哥哥聽。哥哥聽了,想了,這有啥稀奇,我也會哭。過了一年,他也坐在狗墳旁邊哭,把墳哭潮了,長出了黃豆畝,也結了一個黃豆莢莢,裡面也只結了一粒黃豆。哥哥趕緊拿到家裡炒炒吃下肚,馬上又跑到街上大喊大叫:"賣香香屁羅!賣香香屁羅!"人家聽到喊聲,齊來聞:"多少錢聞一聞?"哥哥說:"二十個銅板聞聞。"街上人說:"啊唷,隔了一年,就漲了一倍!好吧,二十就二十。"哥哥把手一伸,說:"先付錢,再聞香香屁。"人家把錢給了他,叫他放屁。哥哥放了。哪曉得,放出來的屁,比糞坑還臭。人家火了,要打他。哥哥說:「這次不算,重放一個就香了。」他又重放了一個,這個屁呀,比前一個還要臭。街上人齊火起來了:這個人放臭屁騙鈔票!圍上來把哥哥打了一頓。哥哥回到家裡,頭也破了,手也腫了,腳也拐了,屁股上青一塊、紫一塊,都是被人家打的。吃了這次苦頭,哥哥想想,騙人上當沒有好結果。從此,再也不敢騙人了。

《民間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