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瓦片

古時候,丹徒縣有個蔣家村,村上有個武藝高強的好漢,叫蔣瓦片。

蔣瓦片這個人哩,身材長得魁梧,娃娃臉,逗人愛。七八歲上,他爹娘就死了,幫人家放牛,後來,在圓山認識了一位遊行僧,學了一手輕身功夫。

什麼輕功呢?他施展「燕子功」,一眨眼,一點聲音沒得,就竄上了圓山寶塔頂。他在江邊上用瓦片打水花,那瓦片在水上一擦,十幾里江面,能從南岸飛到北岸。桌子上停落十個飛蒼蠅,他用手掌輕輕一靠,五指撐開,不作興跑掉一個。

蔣瓦片雖有一手好輕功,二十來歲還沒找到老婆成個家,窮呀。

一天。從山東來了個玩江湖蕩馬船的,父女兩個玩了一陣,姑娘坐進一個笆斗裡。老頭子朝四方作了個揖,說:「各位英雄好漢,誰能把笆斗舉過頭頂,我家小女就許配給他。不過,未舉這前,請先付十兩紋銀。」

四周看熱鬧的人很多,裡面有些少年人多少有點武功。他們見姑娘生得俏俏的,一張粉紅臉好似牡丹,一個個心裡癢癢的,紛紛來舉。結果,不用說舉過頭頂,連端都端不動。他們哪裡知道,姑娘有功又有心呢?有什麼功呢?坐功。姑娘坐在笆斗裡一運動,沒有干把斤的功力,別想動她動一動。有什麼心呢?姑娘想找個俊俏俏的小伙子,做她的郎君。

蔣瓦片這時也在看熱鬧,一雙眼睛直對著姑娘。他想了一想,我學的是輕功,這姑娘是硬的,舉不起來,不要被人家笑麼?想到這點,就轉身就要走了。姑娘眼睛尖,看這俊俏的小伙子要走了,老老臉,大聲喊道:「好漢莫走!」

蔣瓦片起初不在意,只顧往外擠。旁邊有人說:「瓦片啊,姑娘喊你呢!」

蔣瓦片掉過身,站在姑娘坐的笆斗旁邊,兩雙眼光碰在一道,姑娘更動心了,說:「好漢不妨試試!」蔣瓦片站穩腳步,運了一下氣,雙手拎住笆斗兩邊,擰了一下勁,芭斗離地,右手向笆斗一托,很快抽出右手,雙手一端。怪呢,一點份量都沒得,輕輕一舉,就舉過頭頂。

四周看熱鬧的人「呵「了起來。老頭子一看,呆住了,問姑娘:「丫頭,怎麼搞的?」

姑娘從笆斗裡跳出來,靠著父親的耳朵邊輕輕問:「爹,我今年多大了?」

老頭子一聽,心裡有數了,曉得姑娘讓了一手,沒辦法,悶聲不響收拾行頭。

蔣瓦片和姑娘成婚了。哪曉得姑娘的老子不滿意,前面不是說,老頭子問姑娘:「丫頭,怎麼搞的?」這話中有話呢。老頭子認為蔣瓦片破了他家祖傳的法術,姑娘不嫁給他也不行!當眾說的話,走江湖的全靠信和義嘛!老頭子等他們結過婚,就對姑娘說:「我要回山東了,也要練練我的飛刀了!」說完,就走了。

姑娘等老頭子走後,卻淌下了眼淚。蔣瓦片忙問怎麼一回事,姑娘告訴他:「剛才,我爹不是說要練練飛刀吆?告訴你實話吧,你我破了家法,我老子不會放過你。天亮前,我們要趕緊離開這地方。要不,你就會中我爹放的飛刀!」

蔣瓦片嚇呆了,忙問怎麼辦?姑娘說:「你我已成夫妻,要死一塊死,要活一塊活。天亮以前,我們必須跑出去三百里。不然的話,躲不過我老子的飛刀。」

蔣瓦片一聽更急了:「離天亮還有多少時辰?要我跑三百里路怎麼行呢!」

姑娘說:「我有功,我背你。你到店裡找把傘,再抓隻雞,我能聽出飛刀的聲音,聽到聲音就喊你張傘,我用雞擋著你,飛刀見到血就回頭了。」

夫妻倆便連忙趕路,女的背著男的,跑出去將近兩百多里,女的聽到飛刀的聲音,連忙喊:「張傘!」蔣瓦片趕緊把傘一張,女的用雞擋住男人的頭,飛刀削去雞頭,飛回去了。

老頭子接過飛刀一看,見是雞血,不是人血,就放第二把。第二把飛刀上還是雞血,不是人血。老頭子又放第三把。姑娘知道老子今晚不會放過他們,她知道老子的厲害,叫蔣瓦片把手指頭伸到傘外面。很快,第三把飛刀飛來了,削掉蔣瓦片一個指頭。老頭子一看是人血,不再放飛刀了。

夫妻倆又回到家中,一邊務農,一邊練功。蔣瓦片向妻子請教,學會了「臥閃腿」、「醉軍漢」、「江上飛」、「五指拔山」,硬功輕功全有了。

《民間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