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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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遠軍

在畢業10週年的同學聚會上,他和她再次相逢了。

10年前,從政法大學畢業,他分回到老家,在一個邊遠小縣城的法院工作。她則分到市區某公安分局,在一個不大不小的派出所裡任戶籍民警。

不久,他因一篇論文獲獎,去市裡參加頒獎大會。他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打電話給她,希望她能陪他吃晚飯。她非常爽快地答應了。按照約定,他打的趕到她所在的轄區。那時候他只能使用漢字傳呼機。尚在途中,他就收到了她傳來的消息:「有事,能等我嗎?」他想:「派出所民警『有事』在情理之中,等一等有何不可!」於是,他獨自來到約定的酒吧,要了一瓶紅酒,沏了一壺芳香四溢的茉莉花茶。

時針跳了一格又一格,都夜深人靜了,她沒來。到了深夜11點,他終於坐不住了,打了一個電話到她單位去問。她的同事說:「不是早就回家了嗎?」他彷彿受到了愚弄,毅然起身結賬離去。躺在酒店的房間裡,心酸得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他索性將傳呼機關了,蒙頭大睡,企圖讓黑暗驅逐腦海裡的陰霾。可是,終究牽掛著,半夜,他還是起床將傳呼機打開了,他想:萬一她真有急事需要處理,又無法及時告訴我呢?萬一她現在才有機會給我傳消息來做解釋呢?果然,剛開機,她傳的信息就顯現了出來:「讓你久等了,對不起!我去了酒吧,服務員說你很生氣,走了。我真沒想到你會不等我!」他查看信息傳來的時間,正好是他關機後的幾分鐘。

為了彌補過失,他重新打的趕到她的家門口。她和父母住在一起,他雖然徘徊在她家門前足足兩三個小時,直至天亮,卻始終沒有勇氣去敲門。

後來,他沒再給她打電話;她也沒再給他傳消息。再後來,他找了單位裡的一位女同事做妻子,而她,卻一直單身。

他說:「那天晚上我等你很久,收到你的信息後又到了你家門前。」

「那你為啥不敲門?」她冷冷地問。

「我怕影響你父母休息。」

「還有呢?」

他愣怔著,思忖良久,避開了她的話題和目光。然後,試探著問道:「能告訴我你那天到底遇到了什麼急事嗎?」

她看了看他,說:「遇上了一樁交通事故,有個小女孩被車子撞了,我必須立即送她去醫院搶救。」

「搶救過來了嗎?」

她搖搖頭,似乎觸及了傷心事,眼圈一紅,眼淚奪眶而出……

心靈札記

四個小時的等待,因為不冷靜的心,而錯過一生的最愛。提前兩分鐘離開就再也不能回頭。人生彷彿就是上天安排的一出鬧劇。只到十年之後,才明白真相。愛情固然是激烈的事情,可是,對愛的人,我們則需要冷靜的思考,給對方以包容。

《情感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