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屍配陰婚:口述盜屍

幾十年前,人們還比較迷信。在某地有這麼一個觀點,如果一個當婚的少年沒有結婚就夭折了,那麼他的墳墓叫做孤墳,是會影響家宅後代的。而且這樣的少年在陰間會得不到安寧,會回來為難家裡人的。因此,家裡的人要給他(她)們舉行一個陰婚儀式,找一個差不多年齡的,未婚的,異性屍體跟他(她)們並骨合葬,成為夫妻。正因為有這麼一個觀點,當地盜墓活動非常猖獗,故事就是發生在一個盜墓者的身上。

“那事大約發生在六十多年前吧,我跟一個同志聽說村裡面的大地主死了個兒子,要搞陰婚,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女屍。”老五在一棵大榕樹下給一群小孩子講故事。

“那同志叫峰,是個痞子,而且家裡特別窮。人過四十了,還是光棍一條,老是幻想著自己什麼時候飛來一筆橫財,然後去附近村挑一個花姑娘。我當時剛二十出頭,熱血青年嘛,也想掙一筆錢。於是,我們兩個一拍即合,決定去鄰村的山上偷一具女屍回來。

盜屍那天晚上的情形我還記得清清楚楚。那天晚上月亮很圓,很大,把山上的一草一木都照了個輪廓出來。一開始我還擔心我跟峰會是在那種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去掘屍,掘到的屍體是男還是女都要自己用手檢查一下,原來情況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糟,我的膽子更大了。我和峰把山上的墓碑一個一個的看了個夠,挑了個夠,最後把目標定在後山的一個年輕女墳墓上。之所以要選她,是因為她沒有和山上其他屍體一樣葬在山的南邊,她是葬在山的北面。我們當時想,這樣的墳墓估計是很小會有人來拜祭的。等她的家人發現裡面的女屍被人盜了的時候,我們都已經不知道在哪裡快活了。還有,女屍墳墓周圍很平坦,沒有什麼樹木,甚至連草也長不高,很方便我們下手。不像其它墳墓,周圍不是樹就是等人高的雜草,掘屍前還得搞清潔工作。當時啊,我們都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好目標而暗暗竊喜。”說到這裡,老五使勁的抽了一下煙,長歎了一聲。旁邊的小朋友被逗起了好奇心,忙催著老五說下去。

“後來我才知道,那並不是什麼好運氣,其實從我們選中了這個墳墓開始,危機已經一步一步的逼近。為什麼所有屍體都葬在南邊,古書有說:‘向南為陽,向北為陰’死人的陰氣已經夠重了,如果再葬在山的北邊……這樣的情況只有兩種,第一是葬她的人是個天下間最大的傻瓜;第二種就是,葬她的人,想養陰屍!那個墳墓的周圍不是不長樹,而是那裡陰氣太重了,樹木都活不成,全死光了。這些這些,如果我們當時就都知道的話!峰可能就不會死,我也不會……”老五被觸動了回憶,眼睛裡閃爍著異樣的亮光。

“我跟峰都是頭一回做這事,沒有什麼經驗,一上來就直接用鏟子絕了個大坑。那棺材可真埋得夠深了,我們掘了差不多一個小時,連它的影子也看不見,直累的我們兩個氣喘吁吁的。唉,如果當時我們就知難而退了,如果當時我們就知難而退了……”老五一直在埋怨自己當時的行為,一直在後悔。榕樹下,鴉雀無聲,只剩下老五似低泣似訴說的幾個字:“如果當時我們就知難而退……”在樹梢上盤旋。那幾個小孩子們面面相覷,然後沉默了起來。

半晌,老五繼續說了下去。

“大約再過了十幾分鐘,峰‘哎呀’一聲叫了起來,我巡聲望過去,發現峰的鏟頭竟然粘著一滴血,一滴紅黑色的血。在慘白的月色下面,這滴血好像有著一種不可言喻的魔力。它會讓看見它的人不想移開眼睛,盯著它,然後慢慢的,慢慢的,失去自己的意識。‘喂,老五,我覺得這個位置的土有點特別。’峰對著我喊了一聲,也是幸虧他這麼的喊了一聲,我才回過神來。我把頭轉向峰,只見他一手拿起鏟子,一手指著剛才他下鏟的地方。我俯下身子定睛細看一下,看見灰黑色的泥土中間,好像有一團肉色的東西。當時我好奇心被激了上來,馬上用手把附近的泥土扳了下來。可就當我看清楚那肉色的東西的時候,我不禁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天啊,那是人的一隻胳膊。而且胳膊後面,好像還連著整個身體。一下子,我癱坐在地使不出力氣來。雖然說我是來掘屍的,但畢竟我是第一次做這事兒。而且一開始我是想好了先掘到一副棺木,然後開棺驗屍的。可沒有想到,今次挑的女主人翁,竟然沒有棺木。最邪門的是,從她的手臂來看,這具裸葬的屍體,好像一點都沒有腐爛。我記得,墓碑上刻著她的下葬日期,她已經下葬三年多了,是三年多啊!太多太多出乎意料的事了,太邪門了。

峰沒有我這麼膽小,他一看見掘到了女屍,馬上走上來用手幫忙扳開女屍周圍的泥土,哪裡管她是不是腐爛呢。可能在他眼裡,沒有腐爛的女屍更好,可以賣更高的價錢。不到半個小時,女屍被峰整個掘了出來。她保持的很好,像一個活人一樣,只是手臂上有一道紅色的疤痕,估計是剛才峰的鏟子給弄傷的。女屍的眼睛附近有兩個黑眼圈很大,嘴唇緊閉,看上去給人一種無法用言語表達的感覺。她是冤死的嗎?她有話想說嗎?那為什麼嘴唇卻緊緊的閉上?峰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痞子,他看見女屍的黑眼圈後,還開玩笑的說,‘看看你,這麼大個黑眼圈,活著的時候沒有睡好吧?放心,馬上給你找個男人陪你去陰間睡個夠。哈哈……'

‘不用了,你來陪我就好了。’

一霎那間,我彷彿看見女屍開口說話了,是一具已經下葬了三年的女屍在說話啊!’啊!‘我竭盡全力的喊了出來。崩潰了,我真的崩潰了。從剛才到現在,我一直都是處於壓抑的狀態。那女屍居然能開口說話,我想,我們今次真的是撞邪了。峰把頭扭過來看著我,一臉抱怨的神色。’你在叫個啥啊,是不是擔心沒有人知道我們在盜屍要通知一下村民啊?‘峰毫不客氣的責備我。但當時我實在是太害怕了,一點都沒有理會峰在說些什麼,反而把聲音再提高了幾個分貝繼續說道:’女屍在說話啊!女屍在說話啊!‘峰把頭扭回去仔細的看了看女屍,然後背對著我問了一句:’她有說話嗎?她說什麼啊?‘我正想回答他的時候,峰慢慢的把頭扭過來,面帶笑容,陰陽怪氣的說:’她是不是說‘不用了,你來陪我就好了’?‘天啊,峰說這句話的語氣、語音甚至連表情根本就是和剛才那女屍一模一樣。難道峰……看著峰臉上特然間展示的詭異笑容,我再也不敢想像下去了。求生的本能要我第一時間逃離現場。對,現在想活命就最好遠離那個墳墓,越遠越好,越遠越好!什麼大地主,什麼好價錢,什麼從此以後風流快活,我呸!我什麼都不要了!我像個瘋子一樣往山下跑,不知疲倦的跑啊跑,一直跑到聽到了附近村的雞鳴聲我才敢停下來喘氣。

我已經記不清自己是怎樣回到家裡的。接下來一連幾天我都不敢去地裡面幹活,不敢出家門,後來聽上山回來的人說,他們發現了峰的屍體躺在山北的一個墳墓上面,奇怪的是,那人說,那墳墓居然是完好無損的……”

“吃飯啦……吃飯啦……”遠方傳來了一陣陣響亮的叫喚聲,是孩子們的母親在叫她們的孩子回家吃飯。還沒有等老五說完,所有孩子都一哄而散了。

“媽媽,今天有一個叫老五的公公跟我們說他年輕時候的故事,可吸引人呢!”一個孩子手裡端著飯碗對她媽媽說。

“老五?沒有聽說過。是外村來的嗎?”那孩子的母親說道。

坐在一旁的老爺聽到孩子的話後,站了起來,走出了大廳,向媳婦招招了手示意要她過去。

“聽著,老五是我年輕時候的一個朋友,幾十年前已經死去了。小孩子靈台乾淨能夠看見他,但你就不要再說這事了。”老爺子一把正經的對媳婦說。

大廳裡,老爺子那老伴看見老爺子跟媳婦在門口竊竊私語的就是不過來吃飯,就對著老爺子喊了一句:“峰,你還不過來吃飯?”

《冥婚鬼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