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地鐵之以牙還牙

文娟已經身懷六甲,眼見著馬上臨盆了,可文娟性子急,不受孕身只能在家的約束,於是她整天挺著大肚子到處亂逛。

說起文娟,也是九零後一枚,正處於活潑好動的年紀就結婚懷孕,本來此事再正常不過,恰好婆家全都支持她外出活動,一則是因為文娟老公陸昌之前有甲亢病,別人都說他不能生育,為此,陸家借此揚眉吐氣。二則,文娟公婆說,如果她生了一個兒子,他們兩老就給陸昌一家三口在市內買一套房子,這即是壓力,也是動力。當然,文娟不是傻子,她暗自托人驗證了肚子裡面就是男胎,因此,她這段日子日日春風得意。

一天,文娟一個人坐地鐵,地鐵裡面人頭攢動,擁擠不堪,但是文娟不怕,她覺得只要她往別人面前一站,肯定會有人搶著給她讓座,於是她不慌不忙的進了地鐵,還找了一排人多的地方站著。

奇怪的是,大家都看到她大肚子,卻沒有一個人打算起身給她讓座,文娟心裡受了委屈,想著,這些人的素質怎麼這麼差,看到孕婦也不讓座,別以為文娟洩氣了,她半蹲著身子,故意露出痛苦的神色,這下子,她就不相信沒人讓座給她,可結果就是那麼讓人意外,那些人面無表情的望著她,就像在看一個白癡一樣。

文娟有點慍怒,她主動對一個年輕女子說:“美女,能讓我坐坐嗎?”

那個女子面色陰沉道:“憑什麼?”

文娟來火了,大聲道:“憑我是孕婦。”說完還把肚子一挺。

女子冷笑說:“不就是孕婦嗎?那麼我也是,”說完,女子生硬的站起來,一個足球大的肚子,瞬間在文娟面前顯露出來,文娟心裡咯登一下,這女子坐在那裡正常不過,怎麼一站起來,就有這麼大的肚子?算了。

文娟走開了幾步,又對一個小伙子說:“帥哥,能讓我坐坐嗎?”

小伙子搖搖頭,不願意搭理文娟,文娟急聲說:“拜託,你講點文明,給我讓讓座好不好?”

小伙子忽然站起來,文娟看到,小伙子只有一條腿,還有一個褲腿空落落的,無風自動,文娟有點失落,仍舊不死心的將目光一一掃過車廂所有的人,而那些人,要麼就是孕婦,要麼就是小孩老人,要麼就是缺胳膊少腿的,或者癲癇,疾病的。

文娟只覺得頭皮發麻,這些人有問題,不僅身體有問題,就連他們的舉動都有問題。

她低頭用手抱著雙臂,但還是抵擋不了那些冰冷的打量,今天怎麼了?撞鬼了嗎?想到鬼,文娟心被猛地一揪,恐怖感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決定下車,走出地鐵車廂,可惜她猛然發現,這趟列車已經太長時間都沒有停過,而且一直在風馳電掣般的馳騁,難道上了鬼地鐵?

文娟整個人都不好了,胎兒一陣劇烈的掙扎,把文娟的心弄的一陣慌亂,她趕緊叩擊地鐵門,可惜,地鐵門就像銅牆鐵壁一般,任由她捶腫了雙手,都紋絲不動,所有的人都冷冰冰的看著文娟,異口同聲道:“自作孽不可活,你別費勁了。”

這陰冷如鬼的眼神,把文娟嚇的面色發白,她雙腿癱軟在地,抽噎不止,自作孽,誰說不是呢?

一年以前,文娟乘坐地鐵,一個即將臨盆的女人挺著巨大的肚子,站在她面前,忽然地鐵晃動了一下,女人一個趔趄,最終只是受了驚嚇沒有摔倒,而女人卻祈求的望著文娟,希望文娟讓座位給她,文娟看看左右,都是老人小孩,只有自己年輕力壯,本來她就應該第一個讓座的,但是文娟沒有,而是打了一個哈欠,就閉上眼睛假裝睡覺。

女子急切道:“小姐,能讓我坐坐嗎?我肚子有點疼,而且還有十幾站。”

文娟聽聞趕緊裝作打呼嚕大睡過去,十幾站,開玩笑,她也有七八站呢!憑什麼要讓別人,尤其是老弱病殘孕。

大肚子女子一路忍者疼痛,一路又被不停的擁擠,很快,女人支持不住了,一股鮮紅的血液汩汩而流,淌滿了整個車廂,別人都唯恐避之不及紛紛而下,唯有此時半夢半醒的文娟,卻依舊閉著眼睛,想一些事情,最後,整個車廂只有文娟和下體鮮血淋漓的女人,女人喘息著,雙目卻緊緊的盯著文娟,一支被血黏糊的手,慢慢的搭在文娟的肩膀上,女人氣若游絲道:“幫幫我?”

文娟猛地一醒,這下被眼前景象驚呆了,滿地鮮血沾滿她的雙腳,女人渾身是血,面色慘白,最滲人的是,還有一個面色發紫的胎兒不知何時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文娟嚇的鬼嚎一聲拔腿就跑。

那段日子,文娟不敢坐地鐵,不敢看別人的嬰兒,然而,時間可以沖淡一切,很快,文娟有身孕了,似乎二人合體使文娟顯得膽子特別大,因此她很快忘記了那件事情,直到這次,此情此景,一句自作孽不可活,讓文娟心緒大亂,她似乎看見那個女人匍匐而來,而那個女人一邊爬還一邊扭著頭,說:“為什麼不幫我,為什麼看著我孩子死去,為什麼你那麼惡毒?”文娟只覺得頭腦一片空白,昏厥過去。

冷冰冰,晃悠悠,肚子一陣攪動,胃裡面一片翻騰,雙目睜閉之間,疼的就像被刀片切割一般難受,文娟醒來,耳邊響起陸昌的聲音,“親愛的,你怎麼呢?怎麼忽然暈了那麼久呢?你快醒醒啊。”

文娟一顆心總算安定了,這聲音雖然急切,但卻是她的定神劑啊,她努力睜開眼睛,看見消瘦的丈夫,酸澀道:“我還活著?”

陸昌激動淚流道:“文娟,你一個人怎麼跑到地下水道呢?你難道沒有看過新聞,一年以前有一個在地鐵流產的女人,抱著死嬰在那裡自殺的?”

文娟心頭一冰,猛的抽搐了一下,又昏死過去,這絕對是致命的驚嚇,昏厥間,她迷迷糊糊看到,那個昏暗的水道,有一輛蹊蹺的地鐵疾馳著,裡面的人正是那一群詭異的人,他們這次笑逐顏開的對文娟招手,說:“快過來,給你挪了一個位置。”

文娟看到有一個空缺位置,但是她不敢上去,她拚命的抱住水道的一根水管,她誓死不去,那是死路,她不想死。

和恐懼戰鬥了幾天,她挺過來了,然而夢魘將她折磨的不成人形,醒來了也就罷了,她看見整個屋子的人都是異樣的情緒,公公婆婆陰沉著臉,陸昌看著她唉聲歎氣,這是怎麼了?文娟習慣性的看看肚子,小山坡平緩了,那麼自己的孩子呢?

文娟沙啞的問:“我的孩子呢?”一邊的護士淡定說:“沒了,死胎,死在肚子裡面有一段時間了。”

五雷轟頂般襲擊著文娟,那是她的富貴生活的籌碼啊,也是自己的骨肉啊,怎麼沒有了呢?看著文娟憔悴樣子,陸昌冷冷說:“算了吧,我們離婚吧,這是離婚協議,你簽字吧。”

陸昌拿出筆,放下協議書,不願多說半句話,文娟蒙亂,抽噎道:“為什麼?憑什麼?”婆婆說:“憑你生的不僅是死胎,還是怪胎。”怕文娟不信,婆婆拿出手機,打開相冊,翻出一張噁心至極的照片,一個小小的身體蜷縮著,渾身發紫,頭顱上直接是眼睛,而且雙目浸著黑色液體,雙手死死的握在一起,如同樹根畸形糾纏,雙腿攪盤,不忍再看。

文娟一陣噁心,捂著胸口乾嘔半天,虛脫無比,然而,陸昌不耐煩的將筆塞進她手裡,又握住她的手簽了離婚協議,這時一家子才鬆了口氣的走了。

希望決堤了,痛苦絕望洪水般的湧入心戶,護士緩緩的摘下面罩,露出一張煞白的臉,那分明是一年前地鐵產死胎的女子,她對文娟笑道:“怎麼樣?你陪我一起去吧?”文娟心死如灰,說:“為什麼?這麼對我,為什麼你那麼惡毒?為什麼要置我於死地?”

女鬼說:“我在以牙還牙啊,我當時和你現在一樣,你為什麼不給我讓一個座位,我被擁擠,被顛簸,一個座位就能保住我,可是你呢?”

文娟絕望的閉上眼睛。那晚,一個地下水道裡,一個羸弱的女子,步履蹣跚的躺在那裡,她割破了手腕動脈,在最後一口氣抽離間,舉著手說:“等等我,我要坐那個座位。”

《週末鬼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