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殘

週末,游泳館的更衣室裡,李成淼掛掉了和女朋友白薇煲了半個小時的電話粥,走進了泳池。

泳池門口,李成淼意外發現今天的人格外地少,他看見周滿露著頭在泳池裡紋絲不動,目光呆滯。

“久等啦!小薇心情不好,多陪她聊了一會兒。她害怕最近的新聞,你聽說了嗎?前幾天有個女孩死掉了,死相特別難看,渾身跟長滿了樹皮似的。還有昨天的男孩,被活活燒死在了垃圾焚燒爐裡。”李成淼邊說邊揮舞著手臂往前走。

忽然,水裡的周滿身上的皮都脹了起來,像是有一層被水泡過的白紙敷在了身上,整個人如同一個被吹起來的氣球,從水裡一點兒一點兒地向上浮。同時,他的眼球也越腫越大,最後一下子爆開了,濺出一大片黃綠色的液體,滴落在平靜的水面上,漾起絲絲漣漪。

李成淼嚇了一跳,用力捂著嘴巴,迅速逃回了更衣室,趴在櫃子上大口喘著粗氣。

“成淼,你怎麼還不來游泳?”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李成淼背後響起。他僵硬地轉過頭,看到了周滿。

李成淼強壓住心頭的恐懼,伸出一個手指,碰了碰周滿的手臂,觸感溫熱,是活人。他長舒一口氣,剛要問剛才的事情,周滿率先打斷了他的話,平和地說:“我們快去游泳吧!游完去吃飯,下午還有兼職呢。”

游了半個多小時,李成淼仍然對剛才的事情心有餘悸,便提議先去吃飯。

更衣室裡,李成淼瞇著眼睛,在心裡打起了鼓:難道剛才的景像是自己眼花了?這時,他看到周滿根本沒有擦乾身上殘餘的水珠,直接把短袖套在了身上。

李成淼猛然發現:周滿身上殘餘的水珠居然沒有浸濕短袖衫,短袖衫上面沒有絲毫痕跡!從游泳館到食堂的路上,李成淼心中湧起一個接一個的問號,卻都沒有得到解答。

吃飯時,李成淼從頭到尾一直盯著周滿看,他發現周滿吃東西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而且吃的時候直接把食物塞進嘴裡,沒有咀嚼就嚥了下去。那頓飯,周滿一個人喝了三瓶水,第四瓶水喝了一半。

兩個人起身要走,李成淼發現周滿臉部的皮膚有些腫脹,浮起的那層白皮好像輕輕一捏就能撕下來。同時,空氣中還瀰漫著一股濃濃的水汽。

“周滿,你是不是喝水喝多了?”李成淼試探性地問道。

聽到“水”這個字,周滿雙眼放光,沉聲道:“我現在還有點兒渴呢。”

李成淼收了餐具,笑著說:“快遲到了,我們先去工作室。”

周滿把第四瓶水一飲而盡,跟李成淼一齊走出了食堂。

李成淼和周滿遲到了兩分鐘,被年輕的女老闆說了兩句,便進房間裡開始工作。他們的兼職是為一些衣服進行包裝,都是些很簡單的包裝袋,女老闆鄭欣是個專賣古風服裝的網店店主。

但今天李成淼根本無心工作,他一直盯著周滿腫脹的皮膚。

終於,李成淼忍不住了,他湊到周滿耳邊,嗅著那股濃重的水汽說:“你最近是不是生病了?”

“沒有。”周滿淡淡回答,並且伸出手開始撕扯臉上的皮,那層腫脹的白皮被輕而易舉地撕下,整張臉成了全粉色,隱約可見裡面的血管。他把那層白皮用力地捏了幾下,自言自語道:“這裡面沒水了,沒水了。”

李成淼下意識地往旁邊挪了幾步,用力嚥了一口唾沫。

周滿側過頭看了李成淼一眼,嘴角揚起一絲邪魅的笑,順手把手中的那層皮丟在了一邊。

“嗖”地一聲,一個黑影閃過,伴隨著一陣怪笑。

房間裡,一具渾身焦黑的鬼正蹲在地上,嘴裡叼著被周滿丟掉的那層皮,兩隻手捧著,用力地嚼著。

那層皮三下五除二,就被鬼吃光了,鬼張著大嘴,吐著只剩了一半的舌頭,兩顆血紅的眼珠閃過貪婪的光。它大聲地嘶吼著,拖著枯瘦的身體緩緩向周滿靠近。

李成淼嚇得尖叫起來,把身子緊緊貼在了牆上,看著鬼揮動手臂,餓狼捕食一般死死地抱住了周滿。

“絲絲”聲從鬼的身上傳出,就像一團火被水澆滅時發出的聲音。

這時,房間的門開了,一直負責送快遞的李哥站在門前,滿眼疑惑地看著渾身發抖的李成淼:“成淼,你怎麼了?”

“他……”李成淼指著周滿,牙關直打顫。

一個身穿淺綠色紗裙的女人走了過來,看著門內的景象,神色凝重地對李哥說:“李哥,那批衣服你先送去快遞公司吧!這裡我處理。”

“欣姐,快走!這太危險了。”李成淼一把將鄭欣推出了門,把門死死地關上了。

鄭欣一臉疑惑地看著李成淼。

“我再不救他,他渾身的水分都會被吸乾。”鄭欣拿出一個鑿子,對著牆用力地敲了幾下,撿起幾塊掉出來的土塊,包在一張黃符裡,用力丟在了鬼的身上。

被擊中的鬼大吼一聲,放開了周滿,此時的周滿皮膚已經微微皺起,昏迷倒地。

鄭欣對李成淼使了個眼色,李成淼會意,迅速鑽進屋子裡,扛起周滿,把他送到了樓上。

等李成淼下樓後,看到鄭欣披頭散髮,一隻膝蓋正頂在鬼的腹部,一隻手狠狠地抵著鬼的脖子。

“你下來了。”鄭欣鬆了膝蓋,鬼癱在地上,她手裡緊緊攥著一支木簪。

鄭欣用木簪重新盤起了頭髮,急切地說:“我猜這個鬼應該是前幾天被燒死的那個男孩,真可憐,可周滿五行究竟缺什麼呢?”

“五行缺什麼?”李成淼一頭霧水。

鄭欣點了點頭,解釋道:“陰陽五行,玄妙之極,每個人出生時都有專屬的命格,由生辰八字可推測出那個人命中缺什麼,金木水火土五行,每人至少會缺少一種甚至更多,很少有完美的命格,所以也就不存在一帆風順的人生,總會遇到劫難和坎坷。如果我沒猜錯,這個鬼五行缺火,所以會有現在的這副死相。”

李成淼大驚,他心中一震:怪不得剛才李哥看到他的行為覺得他很奇怪,正常人是看不見鬼的,可為什麼自己能看到,鄭欣又為什麼能看到?

“對的,我戴的這個簪子是柳木所製,且我每天都用在洗臉水裡滴一滴牛眼淚,所以能看到那些髒東西。你別害怕,我不是鬼。”鄭欣笑著說。

李成淼長舒了一口氣,又問道:“難道周滿五行缺水?所以他剛才渾身的皮才都像被水泡過一樣。”

鄭欣臉上頓時閃出疑惑:“按理說應該是,但是我推算過周滿的命格,只是缺一點兒木,可他自小就帶著桃木牌,應該早就沒問題了。怎麼會出現這樣的怪事兒呢?那個鬼死於火命,尋找與它相剋的水來補充在情理之中,我剛才制服它,就是用了和它相生相剋的至陰柳木和稼牆之土。”

“那我們應該怎麼讓周滿痊癒暱?”李成淼撓了撓頭。

鄭欣無奈地搖著頭:“這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小的時候聽我爺爺講過一些關於道術的事情,對五行略知一二,會一些初入門道的道術。對了,你為什麼能看到鬼和異常的周滿?!”

“我、我也不知道,我一星期前不知道為什麼大病了一場,每天都會出很多汗,而且渾身無力,最後是在我女朋友的照顧下才痊癒的。估計是病剛好,陽氣弱,所以才能看見髒東西吧?”李成淼揣測著。

“對,想起來了,你上個星期請假了,你先去把這黃符貼在樓上門口和窗戶上,我們要徹底查明這件事,不然只會有更多的人遇害!”鄭欣遞給李成淼兩張黃符。

一陣慘叫聲從樓上傳來,鄭欣迅速跑上樓。樓梯上,一股陰氣從四面八方襲來,她不由得打了個冷戰。樓上的門死死地關著,像一張緊閉的怪獸大嘴,伺機將獵物一口吞噬。

猛然,門一下子被打開了,一隻慘白的手顫抖著伸了出來,緊接著,一個滿臉腐肉的長髮女鬼探出頭,然後又縮了回去,彷彿在向鄭欣挑釁。

鄭欣眼神頓時凌冽了幾分,她毫不畏懼地推開了門,只見屋子裡遊蕩著十多個惡鬼,個個面容恐怖,有些只有半個身子;有些沒了頭,搖晃地飄著,它們紛紛對中間的李成淼和昏迷的周滿虎視眈眈。

李成淼在自己和周滿的前額分別貼上了剛才的那兩張黃符,他拚命向惡鬼伸著頭,惡鬼忌憚黃符威力,連連退卻。

鄭欣灑出一大把黃符,黃符如雨般落在屋子裡,惡鬼們紛紛從窗戶或者門快速遁逃,不久,屋子裡恢復了一片死寂。

“別怕,周滿現在陰氣重,自然會吸引周圍的小鬼。”鄭欣用黃符封住了門和窗子後,跟李成淼一起下了樓。

樓下,李成淼開始收拾沒整理好的衣服,準備和鄭欣出門埋了那具焦屍。忽然,他感覺脖頸處微微刺痛。

“別動!說,是不是你害周滿變成這樣的?”鄭欣的聲音在李成淼背後忽然響起。

“怎麼可能?”李成淼焦急地說。

鄭欣停了幾秒,緩緩放開手裡的柳木簪,沉聲道:“我剛才仔細回憶了一下你的生日,大概推算了一下你應該是五行缺水,這也就是你父母給你起名字為什麼帶了一個‘淼’字的寓意。而且你前陣子生病了,病去如抽絲,怎麼可能短短幾天,好的那麼利索?這裡面一定有貓膩兒,你就承認了吧!”

聽了這話後,李成淼急忙轉過身,與他相對的是那支柳木簪尖頭處的一點兒寒芒,鄭欣此刻正用那柳木簪直直地指著他!

“水與木和金相生,你最好別輕舉妄動,快說實話!”鄭欣柳眉緊蹙。

李成淼慢慢抬起雙手,表情委屈,歎著氣說:“我也雲裡霧裡呢!但是我絕對沒有害周滿,生病的時候我一直跟他在一起,他、他現在也不能作證了對吧?對了,我女朋友,白薇!她每天都來看我,還給我和室友帶飯,虧了她的照顧我才能好得這麼快。”

鄭欣把手捻在下巴上,思考良久,說“走!快去找你女朋友。”

咖啡廳,鄭欣用勺子不停地攪著咖啡,升騰的熱氣就像一層迷霧一樣籠罩在她心頭,讓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瞭解事情的真相。

“欣姐。”李成淼從遠處走來,身邊跟著一個可愛的女孩。

“你好,我是成淼的女朋友白薇。”女孩禮貌地說道。

“我想問你,前陣子李成淼生病的時候,你一直在照顧他?”鄭欣死死地盯著白薇問道。白薇點了點頭。

“我聽他說你給他吃了一些藥他才好得那麼快,可不可以告訴我具體是什麼藥?”鄭欣句句緊逼。

白薇支吾著:“就、就是些普通的藥。”

“你再不說實話,李成淼遲早還會再出現那樣的情況,說不定這次連命都直接沒了!”鄭欣狠狠地用勺子敲了一下咖啡盤說。

“好,我說。李成淼生病時,我看到他那麼奇怪的病症,焦急萬分又束手無策。這時我的手機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電話裡的男人告訴我只要照著他的方法做,就可以治好李成淼的病。當時我也沒想那麼多,就覺得死馬當活馬醫吧。他讓我給李成淼喝普通的粥,在粥裡放上一些碳灰,再給他的室友帶飯,在飯裡面放上幾片花瓣。我照做了,結果李成淼痊癒了,我沒想到會害了周滿。”白薇說完低下了腦袋。

鄭欣咬著嘴唇說:“木生水,水克火,那個人先把‘五行殘’裡面的水劫降到李成淼身上,再利用屬火的碳灰逼出水劫,再用屬木的花瓣吸引水劫,讓水劫轉到周滿身上。如果我沒猜錯,害周滿的人是想借他的身體還魂!因為只有命格完滿的人才適合還魂,而恰巧周滿又中了水劫,說明那個人一定命裡缺水!他早已經用其他人的命,度過了金木火土四劫,我們要快去阻止那個人!”

李成淼想起前陣子死去的那個女孩,還有幾小時前遇見的那個鬼,不禁心底湧起一陣惡寒:“去哪兒找那個人?”

三個人面面相覷,都犯了難。

“我想起來了!當時接到那個電話時,他旁邊有隱隱的音樂聲,那音樂聲很熟悉,像是那個老人的口琴聲!”白薇激動地說。

“你是說那個盲眼老人?”李成淼說。

白薇點頭。

傍晚,黑夜漸漸落下巨大的帷幕,似乎要把三個人壓得喘不過氣來。他們來到了一條破舊的老街街口,李成淼笑著說:“這裡面住著一個盲眼的老人,每天都坐在門口吹口琴,特別好聽。很多人從這個街口路過時都會停下腳步聽幾分鐘。記得幾個月前學校裡有個叫張澤洋的人,因為聽口琴聲太入神,不小心被車撞死了。我敢斷定那個人一定潛伏在這條破舊的老街中!”

老街深處,三人果然看到一個老人坐在門前吹口琴,他旁邊還坐著一個身穿花布衣服的小男孩,低著頭,像是在把玩著什麼。

“小弟弟,這裡除了你和老爺爺,有沒有其他人住?”鄭欣問道。

小男孩緩緩抬起頭,嘴巴咧到了耳根,裡面爛肉叢生,還有白色的蛆蟲在蠕動,眼睛也缺了一隻。他抬起小手,手裡正攥著那顆缺了的眼珠!

“噗嗤”一聲,眼球被捏爆了,白薇嚇得尖叫起來。

小男孩僅剩的一隻眼睛閃過一絲猙獰,他裂開的猩紅的嘴巴,發出刺耳的尖叫聲。隨著他的叫聲響起,一個個惡鬼從暗處竄了出來。

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這些黑影數都數不清。三個人轉身欲逃,卻發現前後都被團團包圍,如今能選擇的只有左右的破房子了。

三人衝進右手邊的一間門窗還算完好的屋子,進去後死死地頂住了門。惡鬼們用身體撞擊門板發出“光光”的聲音,鄭欣喘著粗氣說:“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在這頂著,你們從窗子衝出去,找到那個施邪術的人,救周滿!”

鄭欣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布包丟給了李成淼。李成淼一腳踹開身後的窗子,咬著牙看了鄭欣一眼,拉著白薇鑽了出去。

從窗外繞一條小路,依然可以進到那條老街中,小路拐角,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你們倆在找誰呀?”

“你、你是誰?”李成淼一邊大喊,一邊打開布包,取出幾張黃符緊攥在手裡,小心地邁著步子向拐角處探過頭去。

“嘿嘿”一聲怪笑猛然響起!一張陰森恐怖的怪臉與他近在咫尺,嚇得李成淼癱坐在地上,後背上爬滿了汗珠。

原來那個人一直躲在拐角處等他探頭。

“就是他打給我的電話!”白薇指著那個怪人說道。

藉著月光,可以依稀辨認出那個人的模樣:他渾身插滿了鐵絲一樣的東西,身材臃腫,滿臉棕黑色,長著樹皮一樣的鱗片,怪異之極,兩隻手瘦得跟麻桿兒一樣,像是被燒焦了,跟肥胖的身材完全不成比例。

“他是個學生!”白薇用手指著那怪人胸前的校徽說道。

校徽在月光的照耀下泛著隱隱微光,這是學生的標誌。

“難道他是張澤洋?”李成淼猜測著。

“你好聰明啊!這麼聰明的腦漿喝下去一定大補,這樣的話我還魂後一定比現在聰明至少一倍!”那怪人揮舞著乾枯的手臂,向兩人疾奔而來。它的身子好像異常沉重,每一腳跺在地上都會響起沉重的“咚咚”聲。

危急時刻,李成淼把白薇推到了一邊,自己硬著頭皮向前衝去。就在差點兒跟張澤洋撞個滿懷時,他忽然一矮身,把手中的黃符迅速貼在了張澤洋的雙腿上。

張澤洋的雙腿頓時冒出滾滾黑煙,動彈不得,他緊咬紅黑色的牙齒,強忍著痛苦,用手在自己的肚子上劃了一個大口子。

“嘩啦”一聲,滿肚子的土掉了出來,張澤洋原本臃腫的身軀迅速乾癟下來。它仰天長嘯,叫聲似乎可以刺穿人的耳膜,在老街上空詭異地迴盪著。

這時,一個個惡鬼從遠處飛了過來,齊齊鑽進了它空蕩的肚子裡。沒幾秒,乾癟的張澤洋像是一個被吹起來的氣球,恢復了剛才臃腫樣子。

“五行歸位,五行歸位……”一個熟悉的聲音從白薇和李成淼身後傳來。

只見周滿在路上飄忽不定地走著,雙眼無神,口中嘟噥著奇怪的話。

“周滿被人用邪術引過來了,快用黃符定住周滿!”鄭欣從遠處疾奔而來。

滿眼恐懼的李成淼聽到後立即掏出黃符,七手八腳地貼了周滿全身。周滿像一個電量不足的機器人,手腳一晃一晃地向前動著,卻沒法移動分毫。

“啊——”張澤洋大喊著衝向周滿,空氣中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腐臭味兒,顯然是從它的嘴裡飄出來的。

“你已經害了四個無辜的人,還要再害第五個嗎?”鄭欣此時已經跑到了張澤洋身邊,用力折斷了它被燒成碳的手臂,將頭上的柳木簪狠狠紮了進去,雙手握住那枝幹枯的手臂,死死地插進了張澤洋的心口。

“憑什麼要我死的那麼冤?我還沒活夠!”張澤洋眼珠圓睜,透著滿滿的怨氣與不甘。

伴隨著一陣淒厲的哀嚎,張澤洋的屍體化為了一堆粉末,隨風飄散。 鄭欣長舒了一口氣,說:“可惜,他還是敗在了自己手裡,多行不義必自斃。他讓四個無辜的人死於五行之劫,獲益的他身體外部屬了金,身體內部屬土,手臂屬火,臉部屬木,最重要的心口處應該屬水,但周滿並沒有被他殺死,所以水劫還沒有度過,心臟就是它最薄弱的部分。五行相生相剋,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相剋的會排斥,相生的才能壓制。命運是不可逆轉的,上天對每一個人都公平,貪婪與邪念,最後只會讓它獲得應有的報應。”

“這……”李成淼扶著周滿,面露難色地看著鄭欣,劇烈咳嗽的周滿滿眼血紅,嗓子裡像是堵了什麼東西。

鄭欣笑笑說:“他馬上就會痊癒,只不過……”

沒等鄭欣說完,白薇一把擋在了李成淼身前,叫了一聲:“小心!”

周滿噴出了一口黑水,不偏不倚的落在了白薇的後背上,頓時,白薇渾身無力,大汗淋漓。她用手扶在一邊的牆上,大口地喘著粗氣。

“你怎麼了?”李成淼焦急地問道。

“她沒有大礙,只不過會病幾天,像你那陣子一樣。但你放心,這只是水劫的殘餘部分,不久後會自動消退,可能你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啊!沒想到你女朋友幫你擋住了。”鄭欣說道。

白薇咬了咬發白的唇,笑著說:“沒關係,上次因為我動了歪腦筋,害周滿平白無故受了這麼多苦,所以這點兒苦,不算什麼的。”

《週末鬼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