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骨塔驚魂

(一)

我們四個人到達古鎮時,討厭的雷雨總算停止。望著被彩虹鍍上瑰麗色彩的秀美山野,秦霜和阿玉兩個女孩子興奮不已,我與志濤也不禁長長出了一口氣。

早在剛放暑假時,看慣了城裡霓虹燈火的秦霜與阿玉便嚷著要去鄉下進行一次野遊。在兩個女孩子糾纏下,我與志濤不得不負起了“護花使者”的重任。經過討論,我們達成的共同目標是:要去一個富於新奇和刺激性的地方,否則就體現不出探險特色。秦霜見我們三個實在想不出什麼好點子,就打包票說,她老家所在古鎮的山間有一座蛇骨塔,裡面充滿了奇妙玄機,因此提議把地點定在那裡。

我當然要大力支持女友秦霜的主張,志濤與阿玉這對情侶也欣然同意。志濤為了預祝出遊平安順利,用撲克牌特意卜了幾卦,結果都顯示著不祥牌運。但在秦霜堅持下,我們還是按原定計劃到了古鎮。

就在我們登上高坡時,阿玉舉著望遠鏡喊道:“你們看,那邊山坳裡有幢古塔!”我們輪換用望遠鏡看過後,秦霜一臉興奮地說:“是的,我說的蛇骨塔就是它!據大人們講,那座塔很不一般,只可惜我那時太小,沒能讓爸爸帶我親自去裡面轉一轉,這次來就是為了彌補這樁心願。”

我們步下高坡,循著古塔所在大致方向摸索著行進,卻在一條岔道迷了路,只好去半山腰處一間茅草屋前向看林人打聽。不料對方謹慎地說道:“你們是從遠方來的年輕人,也許不瞭解那座塔的情況吧!”

“這麼說,那座塔果然與眾不同嗎?”秦霜驚詫地問,我們其他人也來了興趣,圍上前去靜靜聆聽看林人的講述。

“清朝咸豐年間,這裡有一戶馬姓財主,其家大兒子在省城衙門裡做官,馬財主便依仗大兒子勢力胡作非為。有一天,一對靠耍蛇為生的父女經過此地賣藝時,馬員外見姑娘長得秀美,於是指使惡奴搶人,父女倆被迫放出群蛇抵抗。在搏鬥中雖然有幾個惡奴被蛇咬中,但除了一條青蛇負傷逃生外,其餘的蛇都被惡奴們用刀砍死。惱羞成怒的馬員外更將剛烈的父女倆用魚油活活點了天燈。”

“從此以後,馬家的恐怖怪事便接二連三發生,先後有十餘人斃命於毒蛇之口。馬家大兒子聞知此事,認為是父親衝撞了蛇妖,為壓住邪氣才修建了那座塔。塔雖然建成了,但馬員外還是被一條青蛇咬死。馬家大兒子帶兵滿山搜索,終於發現那條青蛇躲在塔內,他親自帶著兩個護兵進到塔裡尋找,結果有去無回,據說是被蛇妖吸去了精血之氣而化為膿水。但在此之後,人們在塔頂卻發現了一堆蛇骨殘骸,因此稱之為蛇骨塔。”

聽到這裡,秦霜忍不住問道:“不管怎麼說,那僅僅是一座塔,究竟有怎樣可怕,為什麼許多人都談之色變呢?”

看林人頓了頓嗓子幽幽地回答:“凡是進到塔裡的人,往往都是莫名其妙的發瘋死亡或是不明不白失蹤,而且那扇塔門好像是地獄入口,一旦進入便很難退出。其實這兒附近有很多好玩地方,完全沒有必要冒著危險去登蛇骨塔嘛。”

(二)

離開看林人的果園,我們又走了一程,總算看見蛇骨塔的清晰輪廓了。志濤抬頭望了望天空,說不消一個小時就要日落西山,能否把登塔時間改在明天。但他的提議很快被秦霜否定:“既然我們不辭辛苦已經到了塔邊,就應該先上去大致走一走,哪怕明天重新再來嘛。”我和阿玉也贊同秦霜的意見,畢竟蛇骨塔充其量只有六層高,如果走馬觀花地先進去看看,估計有二十分鐘足矣,否則我們今天就白走那麼多冤枉路了。

志濤見爭論結果又是三比一,只好跟在我們後面也加快腳步向那座塔走去。這座古塔塔基完全用青石砌成,塔身則是一色的方形青磚。由於風吹雨淋侵蝕,向外伸展的各層塔簷已經破損不堪,露出黑白相間的糯米粘土混合的灰漿原色。大約基於通風需要,塔的一側從第四層到第六層,還各自留了一扇天窗。

圍繞著古塔外部,秦霜和阿玉忙於拍照,志濤像一個考古學者用手細細摩挲塔身的每塊青磚,我則抓緊這難得的一點時間倚在一塊青石板上,盡力放鬆疲憊不堪的身體。

我百無聊賴地看著只有幾米遠的塔門時,忽然覺得一道亮光從天際閃過,接著響起沉悶的雷聲。我抬頭想去喊同伴們注意雷電襲擊,卻猛然間發覺自己不能動了,四肢好像僵住一般再也不聽使喚,彷彿有幾個隱身人正把我按在青石板上似的。

“你躺在那裡做什麼呢?”一個聲音驟然把我喚醒。我才一骨碌翻身從青石板上坐起來,居然發現自己彷彿做了個夢,而眼前的秦霜一臉不解地看著我。我揉揉眼睛定睛一看,周圍的一切事物都是那麼平靜,落日的餘暉給古塔鍍上一層金黃色,哪裡有什麼狂風閃電,分明是我產生的幻覺。

此刻,阿玉和志濤也圍過來,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我惶惑地說出剛才的離奇際遇時,秦霜和阿玉不約而同地咯咯笑起來,說我這些日子是不是太有些神經過敏了。惟有志濤對我的話半信半疑,怯怯地說:“這麼晚了,難道我們非要登塔嗎?”

就在我和志濤猶豫之際,秦霜和阿玉已經貓著腰從矮小的塔門鑽進去了。我也只好拉著志濤走向塔門。雙腳跨進塔裡的一瞬間,我在心裡默默禱告祈求神靈庇佑,但願看林人說的那番話千萬不是真的。

(三)

古塔裡面陰暗潮濕,牆角處佈滿蛛網,一塊塊脫落的牆皮像牛皮癬病人的臉那麼難看。我們借助手電筒光線沿著石梯登上第四層時,向凸出塔外的天窗一看,太陽的餘暉已經變得越來越暗淡,暮色像一張無形的大網漸漸籠罩下來。秦霜說:“大家抓緊時間上到最頂層吧,否則這一夜真的要在山裡度過了。”

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身邊牆壁裡發出窸窸窣窣的響動,像是有誰在走貓步,儘管極其輕微,但還是那麼清晰。我抬頭看到他們也屏住呼吸,顯然同我一樣也聽到了那個詭異聲音。

秦霜用手電筒對著牆壁從下往上慢慢照去,忽然間“啊——”的發出一聲尖叫!我的頭皮倏地麻了一下,因為一瞬間從秦霜驚駭的眸子裡,似乎看到了某種恐怖東西。我搶過電筒戰戰兢兢地向牆上照去,一股寒意頓時從頭頂直躥向腳底!只見斑駁不堪的牆洞裡,居然盤踞著大小幾十條蛇,在電筒光束的映射下,黃綠相間的鱗片熠熠發光。

我們和群蛇對峙了很長時間,一條像是家族首領外形粗壯的蛇,終於默默地鑽進牆縫,其餘的蛇也一條接一條地隨之消失了蹤影。

見眼前的危險暫時解除,我終於鬆了一口氣。再向上攀登時,我們更加小心翼翼,幾乎是一小步一小步地試探著來,我也一再告誡他們不要用手隨意觸摸身邊的牆,那樣也許會碰到蛇或蜈蚣、蠍子之類的毒蟲。直到再也沒有樓梯可爬時,我們知道已經到了塔的最高一層,也就是第六層。我用電筒仔細檢查了周圍環境,除了蛛網和厚厚灰塵,好在沒有嚇人的蛇。由於這一層的天窗比較寬敞,空氣對流相對好一些,所以霉腐味並不重,塔室地面上也顯得很乾燥,適合在這裡過夜。

在我的建議下,大家圍坐在一起開始吃乾糧。水足飯飽後,秦霜和阿玉開始收拾地面衛生,而我卻再次聽到了塔裡的另一種聲音,又像是有什麼怪物在走貓步。我才猛然聯繫起剛才的事情,因為那群蛇轉移了我們注意力,所以誰也沒有在意那個聲音。我這時能夠斷定:那個聲音絕對與蛇無關,分明是另一種神秘動物發出的。

(四)

就在我竭力側耳傾聽時,那個聲音悄然消失,而令人意想不到的驚人一幕發生了!

只見志濤像中了魔似的,在電筒光束裡,臉色慘白得簡直像張紙。阿玉也察覺到男友表情變化,她拉住他的手不安地問道:“志濤,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誰知志濤面目猙獰,用力把阿玉推到一邊:“滾開,你這個小狐狸精!”

未等我們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志濤已縱身躍上窗戶落到了塔外簷台上。我們幾乎驚叫著同時撲過去順著窗戶一看,志濤的雙腳就站到只有半尺寬的簷台邊緣,稍有不慎就會跌下去摔得骨斷筋折。

“志濤,你千萬莫亂動啊!”我驚惶喊著的同時,從背包裡取出繩索,打算幫他攀著繩子重新由天窗爬回塔內。不料志濤發出一聲長長的慘叫,整個身子由簷台上墜下塔去。而就在這一瞬間,在電筒的光束裡,我赫然看到簷台上竟然出現了三隻腳,顯然有兩隻是志濤的,而第三隻腳該是誰的呢?

“志濤有危險,我下去救他!”我來不及想這件事,就拋下秦霜和阿玉,一個人快步沿樓梯跑下去。

我一層層下著樓梯,想著志濤生死未卜,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塔外。但令我吃驚的是,並不算高的塔,也並不算長的樓梯,我居然跑個沒完沒了,直至渾身大汗淋漓也未能找到進來時的塔門。

我放慢速度,由跑變成走。當跨完最後一梯時,我沒有再繼續往向下的樓梯走去,因為我聽見哭叫聲從樓梯背後的塔室裡傳來。我不得不暫時放棄去救援志濤,循著聲音趕過去一看,眼前的一幕再次使我瞠目結舌!

只見秦霜滿臉是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阿玉則伏在她身上痛哭不已。我這才發現,自己下了那麼久的樓梯,居然還在塔的最高層轉悠。但我顧不得這些,趕忙撲過去搶救秦霜,並焦急地問阿玉究竟出了什麼事?

阿玉啜泣著說:“就在你衝下樓梯不一會兒,從窗口處飛進來一塊磚石,擊中秦霜姐的臉,她就變成了這副樣子。”從窗口飛進來的磚石?我忽然記起窗口簷台外的那個第三隻腳,秦霜的遭襲一定和那隻腳有關係!我把前因後果聯繫起來,初步斷定是那隻腳把志濤踢了下去,難道除了我們之外,塔裡還藏著一個幽靈,不,確切地說更像是另外一個人?

看著阿玉那張驚魂未定的臉,我沒有把心裡的想法告訴她。在如此危險情況下,我知道只有保持沉著鎮定才是惟一出路。畢竟我們的對手躲在暗處,不管它是人還是妖孽,有一點可以肯定,它做的一切是要讓我們因驚慌而喪失理智,最後葬身於此處。

把秦霜的傷口包紮後,我發現她只是皮裡肉外之傷,對於生命來說並無大礙,至於昏迷不醒,可能是一時驚嚇所致。我告訴阿玉,眼下要做的是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我看到地上的繩索,忽然眼睛一亮,目前面臨的最大困難就是找不到出塔通道,問題一定出在那些令人不可思議的樓梯上。如果讓阿玉抓著繩子一頭在上面等著,我牽著繩子另一頭再下去不就可以弄清樓梯的秘密是怎麼回事嗎?

主意打定,我便和阿玉照此去做。果然,一切順利,當我沿著樓梯往下走到倒數第六層時,居然瞧見了那扇久違的矮小塔門。我抑制住滿心激動,把繩子繫在靠近塔門的一塊磚石上,然後小心地鑽出塔外,抬頭便望見了滿天星斗在忽明忽暗地閃爍著。

(五)

我轉到志濤從窗口處摔下的塔的那側,於草叢中找到了處於昏迷中的他。我於是把志濤抱起放在塔門前的青石板上,然後再次鑽進塔內直上到頂層。見到阿玉,我安慰她說:“別慌,我已經找到塔門,而且志濤只是摔傷了,只要我們出去把他送到醫院及時救治,相信是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就這樣,阿玉在前面用手電照路,我在黑暗中俯身背起秦霜,循著那條繩子一前一後下了樓梯。

見鬼的是,那條繩子就像是在變魔術似的,令我們怎麼也走不到盡頭。阿玉用手電詫異地一照,發現繩子末端居然不是拴在塔門磚石處,而是綁在了樓梯一角的樁子上。我的心再次一驚,糟了,繩子肯定被調包了!

“阿玉,我們仍處在塔頂!”我肯定地說。

果然不出所料,當阿玉用電筒向塔室裡照了一下時,不由發出了驚恐尖叫。我順著光束一看,見地上居然躺著一個人,臉上纏著繃帶,那不是秦霜嗎?就在我大腦嗡的響了一下時,忽然感覺背上一輕,急忙轉身去看,瞥見一個黑影敏捷地躥到樓梯口,晃了幾下身子便不見了。我從阿玉手中搶過手電快步追過去,前面卻是空蕩蕩的漆黑一片。

但就這一瞬間,我仍看清了那絕不是什麼妖孽,而是一個蒙面人。我於是抽出背包裡的獵刀交給阿玉說:“這次,我負責帶路,你來斷後,一定要走出這座塔。“說著,我有意識地弄清地上躺著的傷者確實是秦霜,才讓阿玉幫忙扶到我背上,果然,秦霜的身子比剛才那個黑影要輕多了。

我乾脆不用繩子,冒著被蛇咬傷的危險,手扶著牆壁小心地向下走,因為惟有這樣才能知道到達什麼位置。一層,兩層……我一邊警惕地觀察著周圍,一邊在心裡默默數著。老天保佑,總算看見了黑洞洞的塔門。

出了塔門,我把秦霜放到一處平地上,然後回過頭去接應阿玉。清冷的星空下,只見她扶在塔門邊石基上痛苦地呻吟著。我詫異地過去一瞧,才看到有血正從她的軟肋處汩汩流出來,天哪,阿玉也被人暗算了!

我忙把阿玉攙扶到一邊,取出止血藥和繃帶進行包紮。阿玉強忍劇痛對我慘然一笑:“你說對了,這塔裡確實有除了我們之外的另一個人。在向下走的時候,我就感覺肋部一陣疼痛,才曉得自己中刀了,但為了不驚擾你,我就一直咬牙堅持跟在你後面,現在我們……我們總算走出來了……”阿玉艱難地說到這裡時,兩腿一軟,倒在地上就失去了知覺。

四個人已經有三個負傷昏迷,剩下我一個該怎麼辦?我忽然想到了志濤,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我抬眼向青石板方向望去,見志濤仍靜靜地躺在那兒。我走近時,見到志濤的身子動了幾下,他居然醒過來了,我感到稍許欣慰,就蹲下身子準備將他扶起來。說時遲那時快,志濤突然騰身躍起,一個箭步扼住我的脖子!

我頭腦裡瞬間閃過一個意識,這個人絕不是志濤!在殊死搏鬥中,我猛然撕下此人的蒙臉布時,果然是一張陌生的臉。但我也認出來了,眼前的兇手就是那個看林人。由於我的思想稍一溜號,被看林人瞅個空隙絆倒在地,他繼續緊扼我的脖子,在我的呼吸越來越微弱時,聽見他猙獰地說:“我已經警告你們不要靠近這座塔,而你們偏偏執迷不悟,因此我必須叫你們一個個死在這裡!”

就在我的生命懸於千鈞一髮時,突然耳邊傳來一聲沉悶響動,看林人緊扼我脖子的那雙手驟然鬆開了。我的意識隨著新鮮空氣的吸入漸漸恢復之際,終於看清了面前站著一個人,纏了一臉的繃帶,正是秦霜!

秦霜俯身把我扶起來,一臉的關切:“怎麼樣,經歷了這場生死浩劫,你還算沒事吧。”我驚愕地看著她:“你什麼時候醒過來的呢?”

秦霜神秘一笑:“我一直都是清醒的,糊塗的只有你們這些人。”說著,她用腳狠狠踢了一下被石塊砸死的看林人,緩緩地向我道出了一樁驚人秘密。

(六)

原來,秦霜的曾祖父秦安明在清朝吉林將軍衙門做過布政使,雖然身為朝廷三品大吏,但他為人正直,富有一顆熾熱愛國之心。時值19世紀末,日俄列強在東北橫行無忌,肆意掠奪文物。面對著大批古玩字畫的流失,秦安明痛心疾首,為妥善保管先輩留下的豐富文物,他拿出畢生積蓄,又動員愛國士紳捐助了一部分,決定修建一座塔保藏那些文物。

秦安明手下有一個跟隨他大半輩子的心腹管家,於是便把監工的重任托付給這位管家。在古鎮的山坳裡選好地址後,便造好了那座塔,為掩人耳目,對外稱為蛇骨塔。關於此塔藏匿文物的所有秘密,只有秦安明和管家兩個人清楚。但是到了1900年,沙俄以鎮壓東北義和團為借口,悍然出兵佔領了吉林將軍衙門,秦安明被迫帶領全家人向關內逃難。不料那個管家見財起意,勾結土匪殺戮秦安明及其家人,結果只有秦安明的一個兒子,也就是秦霜的爺爺僥倖死裡逃生。

秦霜的爺爺想找機會報此深仇大恨,但在那個動盪不安的時代裡一直未能實現,於是在臨死前把知道的有關那座塔的部分秘密告訴了秦霜父親。秦霜當然也是從父親口中獲悉上述事情的。

我聽到這裡,疑惑地插了一句:“這麼說,那個看林人所講的蛇骨塔傳說都是編造的謊言?”

“是的。”秦霜肯定地點點頭,“我爸爸瞭解到關於那座塔的秘密其實並不多,只知道塔裡有兩種通道,一種是明的,就是我們能上能下的樓梯;另一種是暗的,可能極其隱蔽地修在塔的夾壁牆裡。我爸爸是搞建築的,以後曾悄悄探查過那座塔,又發現了一些鮮為人知的奧秘,比如塔從外面看貌似六層,實際上有七層,六層和七層之間有一個隱蔽在暗門裡的旋轉式樓梯,當有人操縱機關時,那個樓梯就會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兩層連接在一起,從而出現無論怎麼走上走下都轉不出去的鬼打牆現象。”

“爸爸還從塔裡取走了一些磚石樣本回去研究,居然發現造塔的一部分特殊石料具有放射性,但這種放射性在一定條件下只會影響具有AB血型人的大腦神經活動,影響大小也因人而異。有的人離塔有一段距離時會被影響,進到裡面反而平安無恙;而有的人則只有深入塔內才會被影響。在學校舉行的那次獻血活動中,你和志濤不是被檢測出都屬於AB型血嗎?所以這就是你在進塔前會出現夢魘,而志濤在入塔後變得精神錯亂的原因。”

“爸爸在最後一次進塔過程中曾險遭他人暗算,便估計那個管家後代還活著,而且一直看護著塔內藏匿的文物。爸爸叮囑我千萬不要隨意進塔。但我沒有聽爸爸的話,一直找機會要親自進塔取走那些文物,畢竟它們是我曾祖父留下的,我完全有權利繼承。”

秦霜頓了頓嗓子,繼續解釋:“在向看林人問路時,我就注意到他的表情變化,懷疑他就是管家後代。果然,為了阻撓我們發現藏在塔的夾壁牆裡的文物,他尾隨我們從暗道也進入塔內,先是暗算了志濤,並在你衝下樓梯時啟動機關使你轉不出去。當他用石塊砸中我後,我借臉部受傷之機躺在地上佯裝昏迷,那次趁你不在,阿玉又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你留下的繩子時,他利用旋轉樓梯的暗門將躺著的我調換了位置,而他躺到我原先的地方,所以你才在黑暗中上了當。當然拴在塔門磚石上的繩子也是他暗中調的包。當你們轉不出去發覺躺在地上真正的我時,他尚未來得及向你下毒手就被迫逃走了,並且藏在暗處用匕首對阿玉下了毒手。然後,趁你把注意力都放到阿玉身上,他偷偷從塔門裡溜出,將志濤調換了位置,目的是引你上鉤藉機除掉你,而我見時機已到,才用石頭砸碎了這個元兇的腦殼……”

我恍然大悟的同時,憤慨地說道:“秦霜,難道為了你的一己之私,就要連累志濤和阿玉嗎,他們可是我倆平時最好的朋友啊!”

“我也不願事情發展會是這樣,不過我們終於懲罰了兇手,也算是為他們報了仇。天亮後我們就報警,說我們在登塔時遭到這個看林人搶劫襲擊,為了正當防衛不得不殺死了他。那筆價值不菲的文物就歸我倆所有了,我們畢業後一起出國留洋,一輩子就會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我不願再聽秦霜滔滔不絕的演說,那張美麗的臉後面竟隱藏著一顆齷齪的心靈。為了能救活阿玉和志濤,我不顧秦霜的苦苦哀求,毅然大踏步向星空下的古鎮方向走去……

《週末鬼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