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夜談

長夜漫漫,一群驢友圍坐在篝火前此起彼伏的哼唱那些動聽的歌曲,唱到興奮處為首的一大叔抬手示意大伙安靜。有人不解,囔囔著,“怎麼不唱了?我正想聽著歌好睡覺呢!”旁邊的人一陣哄笑。

大叔仰望星空,聆聽夜鶯哭啼,閉上眼醞釀好久,吐露出自己的心聲,“如此良辰,我們來講鬼故事吧?”“良辰?這荒野之外,黑燈瞎火的,你把這稱為良辰?”小胖子咬著那詞很不服氣。“就是嘛,大哥,最噁心的是你還讓我們講鬼故事,雖然都是男的,但是難免有些……”飛機頭一臉的不安。大叔摸摸頭,憨厚的笑了,“不好意思,我只是觸景生情,提個建議,要不我們還是唱歌吧?”大夥一陣唏噓,全然沒了剛才的興致,小胖子一擺手,“也罷,反正閒來無事,索性講講鬼故事吧,就當是聽了傳奇故事一般。”飛機頭眼裡充滿了恐懼,妄想站起來反駁,被人狠狠地按下去,看來這個提議是眾望所歸。

大叔掃視四周,最後把目光定在了升騰的篝火裡,徐徐說著,“既然是我的意見,那理所當然的由我先講。”他把一根燒紅的木棍拾出來擺弄又扔進去,身體哆嗦著,故事開始了:

有個男人總喜歡醉酒夜歸,妻子雖然很反感但是依然每日每夜的等他回來,從老遠就能看見自己家的燈微微亮著。

這一晚,他再次醉醺醺的走在回家的路,朝家的方向望去,黑黑的,什麼也沒有。他以為是自己醉得看錯了,擦著眼睛又望了一眼,依然是黑的。莫非老婆已經入睡?他搖搖晃晃地趴在樓下大門,不停的找鑰匙卻硬是沒找到。這會,身後淡雅的香水味遛進了鼻子裡,與濃烈的酒味合在一起是格外的刺激,他忍不住看向後面的女子,身材苗條,不帶一點的濃妝艷抹,清新脫俗的時尚女郎。藉著酒精想去揩油,不想撲了個空,那女子輕笑,推開門便往電梯走去。他不甘心,心想就你我二人,不做點什麼對不起這醉酒的身子。他跟著她進了電梯,裡面自然是絲絲纏綿暫且不表,隨後電梯悄然的停在了四樓!這可把他嚇壞了,因為4樓從一開始就關閉了,物業人員忌諱4,不願意在4樓設置樓層,乾脆封起來。可是現在,偏偏停在了4樓,更令人不解的是電梯門,竟然開了!

那女子早已經不見了蹤影,傳聞裡的4樓是如此的幽靜而深邃,他扶著冰冷的牆壁往裡走,已然不顧緊閉的電梯門。陰風從背後襲來,他猛然回首,一雙血淋淋的手臂掐在了他脖子上。他奮力扒開那手臂,酒似乎醒了大半,跑到窗口跳下。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人沒在醫院,周圍的環境甚是熟悉,妻子好像正在做早餐,他吃力的爬起,路過鏡子前,卻發現身下空空的什麼也沒有!而所謂的“妻子”正踏著沉重的腳步輕笑著走過來……

大叔漫不經心的看著大伙,等待下一個故事的開始。大伙似乎沉浸在剛才的故事氛圍裡,還沒有人接過話,大叔故意輕咳了下,小胖子說,“我來講一個,講的不好就當聽笑話了啊。”篝火燒得很旺,呲呲的火苗好像有些刺鼻了,小胖子認真的講起故事:

有位牧民總愛懷揣一根笛子放牧,每每行到大山深處,一曲悠揚的笛聲四散開來,吵鬧的牛羊會變得很安靜,在這牧民身邊跪伏。

這年大雪封山,牛羊走失了不少,牧民騎上追風(一匹黑馬)吹著笛子鑽進了山裡。這一進去便是三天三夜,村民們都以為他已經凍死了,等到暖陽悄然爬出的時候,人們牽著牧羊犬去找屍體,經過仔細的搜查,最後在一個山洞發現了走丟的牛羊。令人奇怪的是,別說屍體未曾看見,就連他的追風也不曾瞧見。一行人正打算趕著牛羊回去,外面放哨的牧羊犬凶狠地吼叫,領頭的走出去察看,連忙招呼朋友們過來,只見那牧民手扶牧笛駕馭追風佇立於洞口。

還不等人們走過來,牧民吹起笛子,把周圍的事物吹得凌亂,大伙頭暈目眩,一頭栽倒在雪地。那些牛羊脫掉了偽裝,張開血盆大口,美美的品嚐著豐盛的餐宴。牧民跳下馬,拍打著馬兒鬢髮,將笛子收拾好,拉著韁繩朝著下一個目的地前進……

大叔皺起眉頭,好像很不滿意。小胖子嬉皮笑臉的望著大伙,似在等一句中肯的評述。大叔嘴角動了動,想說什麼被一個眼鏡兄搶了先,“這就結束了?沒意思啊!再講一個!”小胖子急得直擺手,他突然正色說,“咦?飛機呢?”飛機頭的確很大一會沒出聲了,按理說,圍坐在篝火前有什麼動作大伙都能看見,然而大家面面相覷,似乎第一次聽說有這麼個人一樣。大叔忍不住打斷大伙的疑慮,“可能嚇得尿褲子,去方便了。”大伙聽著點點頭,都願意接受這種可能,畢竟這環境下聽鬼故事是個錯誤的選擇。

小胖子招呼大伙,希望他們能開口講一個,卻招來各種推脫、不理,正在這時,人群裡有個聲音說,“我來講吧,我要講的是牧民的故事。”藉著火光,隱約看到他拿出來了一根笛子,魔音繚繞,天昏地暗。

大叔醒來的時候,自己正躺在床上,有些肉香從廚房撲鼻而來,他猛然想起自己的處境未免過於突兀,下意識的摸著自己身體,還好,都在呢。只是,廚房裡跳出來一個拖著大砍刀的無頭怪物,一步一步的,逼近自己……

《週末鬼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