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寨村鬼故事三則

前言:尚寨村是屬於朱集鎮管轄範圍內的一個小村莊,村與鎮之間相隔了另外一個小村和兩個小村的田地。在那大片田地的中間,有一塊兒地方是屬於尚寨村的陰地,陰地裡葬著尚寨村過世的村民。

(一)、膽小鬼

有個人的外號叫憨臉,就是因為小時候爬樹摔了一跤,之後腦子就不是很靈光,因此得了個憨臉的外號,都三十多歲的人了還沒討到媳婦兒。他的膽子特別膽大,別人不敢幹的事情,就找他,他就敢去幹。

比如村裡有個叫二貨的人,自己想吃狗肉,就想著偷人家的狗來吃,卻又不敢自己去偷,就找上他,讓他去偷,偷了倆人一起吃。結果,他乖乖地用二貨給他的藥去把人家的狗迷倒偷走了。

又比如秋收時節,大家地裡的莊稼都收割了,放在地裡擔心別人晚上去偷,卻又因為那裡有陰地,晚上都不敢在地裡看,有人就請他吃了頓飯,讓他去看,他就一夜守在地頭,把一大片地裡的莊稼都看住了。從此,他又換了個外號,叫憨大膽。

福娃爹死的這天晚上,有個叫二流子的人就和憨大膽說:“憨大膽,我給你說個媳婦兒你要不?”

憨大膽連連點頭說:“要要要,我想媳婦兒都快想憨了。”

他又對憨大膽說:“我跟你打個賭,你要是贏了,我就給你說個媳婦兒,你要是輸了,你以後就叫膽小鬼。”

憨大膽挺起胸脯說:“除了殺人,這世上沒有我憨大膽不敢幹的事。”說他憨,他也知道殺人要償命。

二流子說:“福娃爹晚飯後死了,現在在棺材裡面躺的,你要是敢去跟他說幾句話,我就給你說個媳婦兒。”

憨大膽說:“這好辦,我這就去跟他說話去,你可要給我說個媳婦哦。”說著,就要去福娃家。

二流子攔住他說:“你要等後半夜再去,福娃在守夜,你要等他睡著了再去才行。”

憨大膽就坐在路上等到後半夜,當村子裡燈都關了以後,才去福娃家。

他剛走到福娃家大門口,看到福娃家的堂屋門大開著,屋裡的電燈亮著,福娃正在堂屋的竹床上呼呼大睡。

於是他就走上前去,剛走到門口電燈突然就滅了。他看準了棺材的方向,摸索著走到棺材邊,他正準備張口說話,棺材裡的人先開口了:“憨大膽,你來了。”

憨大膽聽到幽幽的聲音突然響起,不由得愣了一下,隨後就接話了:“是呀老叔,二流子說讓我來跟你說幾句話,他就給我說個媳婦兒。”

棺材裡的人又慢幽幽地說:“我餓了,想吃雞蛋,你給我弄點兒雞蛋來吃。”

憨大膽常聽說死人為大,這死人的要求一定要滿足才行,於是就回家去了。憨大膽的老娘在家裡養了一百來隻雞,每天都能收幾十個雞蛋,他家的雞蛋多的很。

憨大膽回到家裡,用一個大碗裝了十個雞蛋,就返回到福娃家。他再次摸索著走到棺材邊說道:“老叔,我把雞蛋給你拿來了,你起來吃吧。”

棺材裡傳出幽幽的聲音道:“你餵我吃。”

憨大膽就拿起一個雞蛋,把手伸進棺材裡。他的手剛伸進棺材,他手上的雞蛋就不見了。他認為是福娃爹吃了,就再次拿起一個雞蛋,又把手伸進了棺材裡。

不一會兒,憨大膽端著的碗就空了,可是棺材裡的人又說:“憨大膽,我還沒吃飽,我還要吃,你再給我弄一筐雞蛋來。”

憨大膽為了能有個媳婦兒,二話沒說就再次回到家裡,把一個裝滿雞蛋的草筐提上就走。他來到福娃家後,依然是一個個地餵著棺材裡的人吃雞蛋。可是一筐雞蛋又喂完了,棺材裡的人還要吃。憨大膽這時候心裡才有點毛毛的感覺,他在想:“這福娃爹到底餓了多少天,聽說餓死鬼都很難纏的,要是他把我家的雞蛋都吃光了,我媽不剝我皮才怪。”

就在他想的這個時候,棺材裡的人又說話了:“憨大膽,你快點兒給我拿雞蛋去呀,不然我就吃了你。”隨後,又傳出了一陣特別恐怖的聲音。

結果,這憨大膽一溜煙地跑回家就鑽進被窩把頭蒙了起來。第二天他媽怎麼叫他他都不起床,只是蒙著被子不停地說著:“我要不媳婦兒了,我不要媳婦兒了,我是膽小鬼,我是膽小鬼……”

其實當他從福娃家跑走了以後,睡在牆邊的福娃順手就把電燈扯亮了,接著就是二流子從棺材裡爬了出來。他爬出來以後回頭往棺材裡一看,福娃爹的身上放了一大堆雞蛋。

從此,憨大膽的外號就變成膽小鬼了。

(二)、鬼的動力

尚寨村有倆非常出名的人物,這倆人物一不是國民黨,二不是共產黨,沒有比誰多個鼻子,也沒有比誰少只眼睛。他們倆是因鬼出名,他們一位叫尚豐順,五十三歲;一位叫尚思成,四十九歲。

尚豐順和尚思成是隔壁鄰居,也是隔邊兒種地。他們雖然年紀相仿,輩分卻相差甚遠,豐字輩是思字輩的爺爺。他們雖然輩分不同,卻很是要好,時常以爺爺孫孫老弟兄來開玩笑。他們平時得空了就坐一起閒話家常,說說瞎話、討論討論種地的事情。有時在地裡幹活的時候累著了,就一起到地頭抽支煙,解解乏。

尚豐順和尚思成還有一個共同愛好,那就是喜歡喝酒。平常誰家來客人了,都會叫上對方去陪酒,沒事的時候也喜歡聚在一起喝喝小酒,就算沒有好菜,只是醃個蘿蔔絲或是白菜心,只要能來上一斤酒,那就是件開心的事情。可是喝酒的次數多了,就算不弄好菜,這買酒也要花錢,因此,家裡的媳婦兒就不樂意了,於是他倆就經常在沒活幹的時候,就偷偷約好去鎮上的小酒館喝。

秋天到了,收回家的花生和棉花剛賣掉,地裡種的麥子也是時候破土而出了。這天中午,尚豐順吃午飯的時候,就端著個飯碗站在院子裡,隔著個院牆對著尚思成家那邊喊道:“成娃子,吃了飯,後半兒(下午的意思)我們一起去地裡看看麥苗出來的咋樣了。”

尚思成剛好在廚房盛飯,他從鍋台上的菜盤裡夾了一筷子辣椒炒雞蛋放進飯碗裡,就出來院子裡應道:“行啊爺,麥子都種了半個月了,這段時間只顧摘花生和棉花了,都沒去地裡看過。”說著,他看了看在屋裡邊吃飯邊看電視的媳婦,就端著飯碗到尚豐順家串門來了。農村人土是土了點兒,可人情味十足,不像城市裡的人,平常都是關著門,有的人連鄰居是什麼人都不知道。

尚思成走到尚豐順身邊,伸長脖子往尚豐順家的堂屋看了看,見他家的女人也在吃著飯看著電視,就放低了聲音,低著頭說:“爺,下午看地的時候,我們順便去鎮上喝兩杯。”

尚豐順將嘴裡的飯嚼了幾下嚥下去,歎了聲氣說:“我早就想去了,我昨天下午賣花生的時候,還特地偷偷弄了一百塊錢放褲兜呢,可是洗澡換衣服的時候忘記拿了,被你花奶奶給收走了。”

尚思成說:“上次是你請我的,這次就換我請你吧。我昨天賣花生的時候也偷偷藏了一百塊錢,你猜我在哪兒藏的?”他看尚豐順看著他搖了搖頭,就嘿嘿笑了笑說,“在我煙盒裡,她從來不摸我煙盒,我每次藏的錢都是放煙盒。”

尚豐順道:“哦……還是你小子能,下次我也放煙盒,反正娃子們都在外面打工,家裡就咱老倆人,她也不會摸我煙盒,你可別說露嘴了。”他扒了兩筷子干飯到嘴裡,邊啪嗒著嘴巴嚼飯邊含糊不清地說:“前半兒(上午)聽說小油(酒)館今天有人說書,好久沒聽過說書了。”

尚思成仰起脖子將碗裡的麵條湯喝光,然後抹了把嘴,說:“好,我回家準備下,你也趕快吃。”

就這樣,這倆人放下飯碗準備了下,就一起去地裡了。各自在自家地裡看了一圈,然後就一邊聊天兒,一邊走小路去鎮上。

當他們經過陰地的時候,發現有人在那兒打坑,尚豐順就問正在打坑的那人說:“黑臉,你這是給誰打坑啊?”

黑臉聽到聲音,抬起頭一看是他們,就把工具往地上一放方,挽了挽袖子,叉著腰說:“老爺啊,原來是你們,可嚇了我一跳,福娃爹不是明天要埋嘛,今天得把坑給弄好啊。”

尚豐順從口袋摸出煙盒,抽了支煙遞向黑臉:“大孫子,來,抽支煙歇歇再弄,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黑臉站到坑邊上抬高手接住煙說:“你們這是幹啥去呀?”

尚豐順邊用打火機給他點上煙邊說:“去鎮上看戲去,前半兒聽說後半兒鎮上還唱戲。”點好煙後站直身又說:“我們走了啊。”

黑臉開玩笑地說:“你老別回來晚了,這坑離路近,小心別掉這坑裡了。”

尚豐順和尚思成一路快走,十五分鐘後就到了鎮上,彎兒都不拐,直接走到他們常去的“來發小酒館”。剛一進門,來發就迎了上來,給他們發著煙又呵呵笑道:“你們這倆老弟兄咋恁長時間沒來呀?”

尚思明說:“這不是農忙嘛,去,弄倆好菜,我們坐下喝幾杯。”

來發說:“你倆今天來的真是時候,等下說書先生吃完飯就接著說書了。”說著還抬了抬頭,給他們示意。

他倆往裡面一看,果然看到常來說書那人正在吃飯。來發又接著問:“吃點兒啥菜,說吧,我給你們弄去。”

尚思成說:“老規矩,一盤花生米、一盤豬頭肉、兩瓶襄江特曲。”

當說書先生吃完飯,開始說書的時候,他們點的酒和菜也都上桌了。尚思成打開酒瓶蓋,先給尚豐順倒了一滿杯,又給自己也倒了一滿杯,然後倆人就邊聽書邊喝酒,好不自在。

不知不覺,天都黑了,這倆人喝了一下午,才把兩瓶白酒喝完,還感覺不盡興,就又點了一瓶白酒。

當這一瓶白酒喝的差不多的時候,尚豐順說:“成娃子,我不喝了啦,你慢慢喝,我要先回家了,不然你花奶奶又讓不給我開門,我又要睡柴垛底下了。”他以前每次回家晚都是喝醉了酒的,他老婆知道他又偷偷喝酒,就氣得不給他開門,他沒辦法,就睡在院子裡的柴垛下面。

尚思成說:“行,你先走吧,我把這點兒酒喝了再回去,不然這還有兩三兩的酒就浪費了。”

尚豐順剛走的時候還不算很醉,走出小鎮邊上的小村子時,被風一吹,酒勁就上來了。他打了個酒嗝,腿都有點發軟,身體一歪,差點摔倒。他摔了摔頭,繼續向前走去。

不一會兒,尚豐順就走到了陰地附近了,他看著前面黑壓壓的陰地,那一個個老墳尖上的柳樹枝隨風搖擺,彷彿是一個個人影在舞動著身體東遊西蕩,耳邊傳來嗚嗚嗚的響聲,彷彿是鬼魂在哭訴。他打了一個激靈,清醒了不少,這才想起今天來的時候,黑臉在前面給福娃爹打了坑。他在心裡告訴自己:“別害怕,要注意點兒別掉到坑裡了,不然這黑天摸地,也沒人能把自己拉起來,那可就糟糕了。”他走了兩步,想了想,又自言自語道,“我還是唱首歌壯壯膽吧。”

他想了想了,準備唱國歌壯膽,因為國歌帶勁兒。於是,他清了清喉嚨,抬頭挺胸,扯開嗓門唱道:“起來……”剛唱倆字,他嚇得用手摀住了嘴,心裡想道,“不能唱起來,不然把鬼唱起來了可就麻煩了。”他感歎著幸好自己夠聰明,及時停住了。

他又想了想,決定唱《妹妹你大膽地往前走》。於是,他又扯開喉嚨唱起來:“妹妹你大膽地往前走呀,往前走,莫回呀頭。通天的大路,九千九百……九千九百九呀。妹妹你大膽地往前走啊,往前走 ……”他越唱越帶勁兒,邊唱邊邁開大步走了起來。

誰知,他走著走著,還是撲通一聲走進了剛打好的新墳坑裡。他一邊“哎媽呀”地叫著,一邊揉著腦袋,又伸出雙手在地上摸了一會兒,把自己的帽子摸到手,重新戴在了他的光頭上。

他稍等了一會兒,抬頭看著一人多高的上面的地面,心裡想著:“說不定也有人趕夜路,他們要是聽到我喊救命,應該就會來拉我上去。”他剛準備喊救命,馬上又用雙手摀住了自己的嘴巴,心裡想道,“不能喊,把鬼喊來我就麻煩了,不如不吭聲,悄悄蹲他們隔壁睡一晚,明天有人來了就能把我拉上去了。”想到這裡,他就找了個角落蹲了下來,不一會兒頭一歪,他就靠在角落睡著了,他頭頂上的帽子隨著他的頭歪了一下,掉了下來。

尚思成喝完了酒後,結了賬,就走出了來發小酒館。他的酒量比較大,頭腦還是比較清醒的,不一會兒就走到了陰地的附近。

尚思成看著前面的一條條黑影在空中飄蕩,也嚇得打了個激靈,隨後他注意到那是墳尖上的柳樹枝,他嗨了一聲,自言自語地說:“看我自己嚇自己,這世上哪有鬼呀。”然後就接著往前走。

剛走了幾步,他又聽到一陣陣“嗚嗚嗚”的聲音,心裡一哆嗦,頭擺了兩下,隨後想起今天黑臉剛打的墳坑,他暗自想著不能掉進去。自言自語道:“不行,我不能自己嚇自己,我還是唱首歌壯壯膽吧。”

他想了想,決定唱《縴夫的愛》。他清了清嗓子,抬頭挺胸地邊走邊唱起來:“妹妹你坐船頭,哥哥我岸上走……”他越唱越帶勁兒,越走越快,走著走著也走進了那個新打的墳坑裡。

走進墳坑的尚思成想著:“這黑天摸地的地裡也沒人,不如我先在這睡一晚上,等天亮了有人來了,再讓他們拉我上去。”想到這裡,他就摸索著,想摸到角落睡覺。

尚思成摸著摸著,摸到了一個肉乎乎的東西,他嚇得大叫:“媽呀……鬼呀……”邊叫,邊呼哧一下爬到了地面上,拔腿就跑。而此時的尚豐順,摸了一下自己的光頭,繼續呼呼睡著覺,做著美夢。

(三)、打鬼

當氣溫漸漸變冷,轉眼就到了十月天。十月初的時候,尚寨村來了五個陌生人。這五個人是清一色的個子高大的中年男子,他們穿著一色的灰色外套和灰色長褲,他們每天在陰地附近測試來測試去的。村裡人問他們是什麼人,他們說是省裡派來的工作隊,來做地勢勘測的,說是要從這裡修一條鐵路。他們白天在這兒勘測,晚上就離開了,沒人知道他們去哪兒了,然後第二天又再開著一輛白色小轎車過來。

這個消息很快在尚寨村傳揚開來。修鐵路,這是多麼稀罕的一件事啊!這裡修了鐵路,就意味著尚寨村要面臨一個很大的改變了。

這五個人在這裡整整勘測了一個星期,然後他們就再也沒出現。可是打從他們離開以後,陰地裡每天晚上都不太平了。

靠村子邊上住的幾戶人家,連續幾天晚上起來上廁所的時候,都看到陰地有火光在飛來飛去的。開始他們以為有人在那裡燒墳頭上的雜草,沒人在意,可是連續幾天過去了,這件事情就在村裡炸開鍋了一樣鬧得沸沸揚揚。

最後,有幾個人結伴,在白天的時候去陰地上仔細觀察了一遍,他們發現那些墳頭上的雜草沒有任何燒過的痕跡,周圍除了福娃爹的新墳之外,也沒有任何地方有燒過東西。這下人們就不能淡定了,特別是村裡的老人。

村裡的一位老人叫桂花,她是出生在桂花開得爛漫的時節,據說是天上的桂花仙子投胎,能看到行走在陰陽兩界的魂魄,還能和那些魂魄溝通。平常誰家的孩子嚇到了都是找她喊魂,誰要是有個頭痛發熱一直打針吃藥不見好,她拿根筷子豎在地上咕叨幾句就沒大礙了。這天晚上,在村民的提議下,由桂花一人站在村口,觀察陰地的情況。

第二天一早,桂花就敲著銅鑼滿村跑。當村民集合到一起的時候,她告訴大家:“據我昨晚一整晚上的觀察,那些火光是鬼火,有很多人家去世的老人都把靈魂變成火光,在自己的墳頭飄蕩。那是因為他們在陰間受了很多苦,他們每天做著苦力,卻又沒飯吃,他們說閻王怨他們的家人沒給他們送錢,他們就必須干苦力,還不能吃飯。他們很想回家,可是閻王不准他們在陽間作怪,限制他們只能在自己的墳頭哭訴。”

一位村民發問了:“桂花,那你說該咋辦呢?”

桂花說:“大家不用害怕,等一下大家都回去準備一下,都去給自己家的人送點錢就沒事了。”

於是,大伙都各自回家準備去了。當天的每個墳頭上,都燒了一大堆印了百元鈔票的活紙。

之後桂花在陰地裡又咕叨了幾句之後告訴大家:“今天晚上他們會出來撿錢,以後誰再看到鬼火就別再害怕了。”

從那天以後,陰地還是會有鬼火出現,只是大家都習以為常了,也就不害怕了。

可是村裡有一個婦女的膽子很小,她就是住在村子邊上的春花。春花每天晚上都會看到鬼火,雖然桂花說了不用再害怕了,可是她還是很怕,並且越來越害怕,最後幾乎每天晚上都做噩夢,大喊鬼來了。

終於有一天晚上,她的丈夫實在受不了她的神經質了。她的丈夫叫尚先鋒,外號叫大炮,他個子大,脾氣也很大,說起話來也很沖,誰惹了他他都不會輕易饒過誰,他對誰都是很火爆,唯獨對他的妻子春花很是體貼入微。他見妻子這段時間越來越嚴重,真怕妻子會得神經病,他認為那些去世了的人也太過分了,說沒錢用都已經給他們送錢了,都又過了一個星期了還不見走。

這天晚上春花又喊鬼來的時候,他一個翻身就從床上起來了。他走出門外,站在院子裡往陰地的方向望去。只見那裡依然和前幾天一樣,他罵了一句:“先人斑斑,還要不要人活了?老子跟你們拚命去。”他拿了把鐵鍬扛在肩上就要走。

春花這時候醒了,她見自己的丈夫罵罵咧咧地扛著鐵鍬要走,嚇得去攔,卻被他推到床邊讓她繼續睡覺啥都別管,說完自己扛著鐵鍬快步向陰地走去。

春花攔不住大炮,就趕緊跑鄰居家喊人,一連喊了好幾家,她每到一家窗前就大聲地哭喊:“不得了啦,大炮打鬼去了……”後來她的哭喊聲驚動了大半個村子。

而此時大炮已經扛著鐵鍬到了陰地。就在他扛著鐵鍬出門的時候,就再沒看到鬼火,他一路快步走到陰地的時候,聽到一陣陣刨地的聲音。他放輕了腳步,踮著腳尖,慢慢地向著聲音的方向走去。當他走到一座最大的墳頭時,這才看清楚有五個黑影正在使勁刨著那座墳,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到來。

大炮雙手握著鐵鍬把,一聲不吭地來到一個人的背後,掄起鐵鍬就向那個人的頭上拍去,那個人應聲而倒,他緊跟著再次掄起鐵鍬用使勁兒拍向另一個人,當他拍倒了第二個人的時候,剩下的三個人已經反應了過來,他們怔愣的片刻,大炮已經轉過去又拍倒了一個。

那倆人見大炮一連拍倒了自己的三個同伴,也都掄起手中的工具,向大炮拍去。

就在這危險時刻,大炮用盡全力掄起鐵鍬,用鐵鍬將他們拍過來的工具擋開了。

那倆人丟下手裡的工具,猛一下一起撲到大炮身上,用拳頭捶打著大炮。大炮任四隻拳頭不停地捶打,卻無力反擊,只能用雙手護住頭。

就在大炮快被他們打得暈倒的時候,被春花喊起來的村民趕了過來。他們剛趕到陰地附近的時候,就聽到打鬥聲,他們快速跑向打鬥的地方。聽到大炮在地上哼叫,有兩個人正在他身上拚命捶打他。他們一起衝了上去,一舉將那兩個人扭住拳打腳踢了一番,然後才兩個人一起扭住一個人。

春花撲到大炮身上哭喊著:“大炮,你咋了?大炮你起來……”

大炮在春花的哭喊聲中醒來,哼哼唧唧地說道:“別哭,我沒事兒,就是打了幾個野鬼。”

村民們把那五個人扭到了一起,用手電筒仔細地照了照,發現他們就是半個月前,來勘測的那幾個人。

村民們連夜將那五個人押著往鎮上的派出所扭去,派出所的人立馬將他們關押。

經過警察的審問和現場檢查,村民們這才知道,原來他們並不是省裡派來的勘測隊,而是一夥盜墓賊。他們從尚村的陰地經過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墳墓裡有寶貝。最後警方證明,那個墳裡根本就沒有寶貝,是他們的勘測儀器出現故障,讓他們白忙活了那麼多天,還裝神弄鬼了半個月來迷惑村民,最後還搭上了自己的前途。

從此,尚寨村回歸真正的太平,再無鬼神之說。

《農村鬼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