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美麗女主播

    林成斌和於秋玲直到現在都沒有說話,一是因為他們從外地剛剛考察回來,對鄉里最近發生的事情知道的並不詳細,二是眼前的局勢已經逐漸明朗,形成了以王博雄為中心的四名常委圍攻鄉長胡愛民的架勢,讓他們為難的是,他們並不清楚王博雄發動這場圍攻的動機何在?
    郭達亮此時又拋出了一個重型炸彈:「在於副鄉長外出考察期間,我代管紀委工作的期間,有人向我舉報,鄉里的財務存在相當大的漏洞,而且提供了當初紅旗小學工程中存在問題的相關證據。」
    胡愛民再也忍不住了,這郭達亮太不是東西了,當初負責紅旗小學工程的就是自己,沒錯,涉及到三百萬港幣的工程不可能不存在一點貓膩,可是鄉里當時的幹部又有誰沒得到一點好處,郭達亮這樣說等於指證自己貪污。胡愛民冷冷道:「郭副鄉長,有些話說出來是要負責任的,沒有確實的證據,會影響到他人的名譽,身為一個國家幹部,怎麼可以為了撇清自己的責任而亂說話!」胡鄉長現在的語氣已經相當嚴厲了,他是一鄉之長,再不發威人家會把他當成病貓啊!
    王博雄笑了起來:「愛民同志不要生氣嘛,郭副鄉長只是反映情況,又不是針對你個人的。」
    胡愛民臉色鐵青,不是針對自己的?狗日的就快指名道姓了,這件事決不能善罷甘休,他正要耍點威風,鄉宣傳幹事朱川氣喘吁吁的衝了進來。七名鄉常委臉色都露出慍色,你朱川是什麼身份?竟然敢打斷常委們的會議。可馬上他們就被朱川下面的話驚呆了:「重建紅旗小學的工地倒了一座牆頭,砸傷了兩名工人。」
    胡愛民愣了,重建工作可是他負責的,這下麻煩大了,怎麼那麼湊巧呢?他想起一句老話,禍不單行,這次自己就是想推卸責任恐怕也推卸不掉了,更讓胡愛民煩惱的是,朱川接著道:「春陽縣電視台剛打了電話,說他們要過來採訪,采播車已經在路上了。」
    王博雄咬牙切齒大吼道:「胡鬧,縣電視台來做什麼?」
    「說是採訪紅旗小學失火的事情!」朱川惴惴不安的回答說。
    王博雄殺氣騰騰的向胡愛民看了一眼:「胡愛民,你捅得漏子你自己收拾!」圖窮匕見,王博雄再也顧不上什麼情面,撕破了他和胡愛民之間脆弱的那層紙。
    胡愛民再也按捺不住了:「該我承擔的責任我不會推脫,作為黑山子鄉的一把手,你王書記也該反思一下你自己的問題!」
    王博雄怒氣沖沖的瞪著胡愛民,胡愛民寸步不讓的和他對視著。一直沒有說話的林成斌歎了口氣:「我看還是散會吧,大家先處理一下工地的事故,只要沒有傷亡,就好辦。」一句話讓所有人都冷靜了下來,王博雄將還沒點燃的香煙揉碎了憤然丟在地上,第一個走出了小會議室,走到二樓的時候看到張揚正站在陽台上看著遠處的風景,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向張揚招了招手。
    張揚看到鄉里的七名常委全部出動,而且臉色多半不善,知道一定有出了事情,偽裝出謙虛謹慎的樣子來到王博雄面前:「王書記!」
    王博雄道:「縣裡電視台要突擊採訪,你和朱川一起去迎接他們,務必要在半路上截住他們,中午飯就讓他們在外面吃!」王博雄對記者向來都沒有什麼好感,這年頭防火防盜防記者,那幫人不是要錢就是拉贊助,麻煩得很,惹不起他們,不滿意了動不動就給你曝光,煩!所以才動了讓張揚出馬拖延他們的心思。
    張揚並沒有馬上領會王書記的意思,不由得愣了愣,王博雄又補充道:「你酒量大,最好讓他們忘了採訪這件事。」
    張大官人這才明白過來,初聽這酒量大和採訪沒有任何關係,可王書記既然把兩者組合在一起,就有了特別的意思,敢情是這幫電視台記者要來找麻煩,王書記讓自己出馬把他們全部攔在半道上,最好把他們全都灌趴下。
    七名常委走後,朱川才陪著笑臉來到張揚的面前:「張主任,這次你無論如何都要幫我。」
    張揚打心底不待見這傢伙,陰陽怪氣道:「啥時候你們宣傳科劃歸計生辦管理了?」
    朱川的臉皮也真夠厚的:「小張主任能者多勞,能者多勞。」
    兩人叫上司機老鄭開著鄉里新買的那輛金盃麵包就上了路,張揚本不想多管閒事,可既然是王書記下得命令,就要當成政治任務來辦,那個啥……咱不是還要指望在王書記的幫助下入黨嘛。
    路上朱川老老實實將鄉里發生的事情說了,張揚這才聽說紅旗小學工地發生事故的事情,心想好嘛,這紅旗小學的事兒也太多了,這事要是傳到縣裡恐怕連王博雄都要吃不了兜著走了,可隱約又覺著這件事極有可能被某些人利用。
    朱川的話打斷了張揚的思索:「小張主任,這次咱們一定要把電視台的那幫記者給纏住,紅旗小學的事情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們知道。」
    老鄭忽然減慢了車速,前面果然有一輛銀灰色的豐田麵包緩緩駛來,車身上噴著春陽電視台的標識,朱川又做了一個拜託的手勢。
    老鄭把車停在了道路中央,這條盤山路原本就只能讓兩輛車勉強錯開,他這麼一停,電視台的采播車肯定過不去了,對方並不知道金盃車就是衝著他們來的,司機有些惱火的摁響了喇叭。張揚和朱川先後下了車,笑瞇瞇向對方的豐田車走去。
    豐田車的司機是個一臉絡腮鬍子的壯漢,落下窗戶大叫著:「我說哥們,哪有這麼停車的?還讓別人走不?」
    朱川樂呵呵的解釋道:「我是黑山子鄉的宣傳幹事朱川,這位是我們鄉里的領導張主任!」因為張揚在職務上是計生辦主人,朱川很討巧的向別人介紹說他是鄉里的領導。
    這記婉轉的馬屁拍得張大官人舒服無比,臉上很自然的配合出些許的官威,只可惜這幫電視台的無冕之王顯然沒有把一個鄉幹部看在眼裡,就算是王博雄親來,他們也不會當一回事兒,更何況你這個小張主任呢。
    張揚也意識到了這種被蔑視的尷尬,咳嗽了一聲向老鄭揮了揮手:「鄭師傅,你先回去吧,我和小朱跟電視台的同志一起過去。」
    他已經決心打入敵人內部,鄭師傅點了點頭,一個漂亮的轉向掉頭,車子在電視台司機羨慕的眼神中揚長而去。那大鬍子司機雖然心底有些不情願,還是打開了車門,張揚率先走了上去。電視台這次連司機在內一共出動了六個人,其中只有一位女性,所以小張主任的注意力自然而然的集中在這位女性的身上。
    這是一位二十出頭的女郎,乍看長得一般,可是仔細觀察,卻是越看越有味道,她體型絕佳,身穿淺黃色束腰風衣,緊身褲襪,黑色高筒皮靴,性感又不失莊重,瓜子臉,眉彎如月,睫毛如簾,眼睛雖然小了一些,卻秋水般明澈,她的皮膚很白,就像溫潤的羊脂玉般細膩。
    張揚之所以盯著她看,不但是因為這女郎有種說不出的風韻氣質,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覺著見過她。
    張大官人對美色的欣賞從來都是不經掩飾的,就像灰太狼盯上了美羊羊,給人的感覺是差點口水就要流出來了,雖然這廝高高大大的長得也算討喜,不過這表露出的神態實在太淫蕩了一點,讓人很難和一個國家幹部聯繫在一起。
    女郎雖然從心底感到不快,可是仍然保持著相當的風度,淡然笑道:「小張主任,我們之前見過嗎?」她的聲音很好聽,就像一支羽毛在撩撥著別人的心底,軟綿綿的極為舒服,張揚卻恍然大悟般驚歎起來:「你是海蘭!我在電視上見過你!」
    張揚認出眼前這位女郎就是主持江城新聞的播音員海蘭,頓時激動了起來,畢竟在電視上看到,和面對面見到真人,那種從影像到真實的震撼可不是一般,張揚伸出手去主動跟人家握手:「我叫張揚鄉計生辦主任,代表黑山子鄉歡迎你們一行的到來!」這樣的舉動多少有些冒昧,可是海蘭顯然是見慣風浪的人,對於小張主任這種帶有明確揩油性質的示好還是表現的很有禮貌,伸出白皙細嫩的手兒和張揚蜻蜓點水般握了握,然後迅速抽出手來,笑道:「張主任是計生辦的幹部?」
    張揚笑著點了點頭,謙虛道:「普通公僕,跟你們這些名記不能比!」
    這名記跟名妓聽起來實在沒有任何的區別,海蘭白嫩的俏臉不覺籠上了一層羞澀,嬌聲嗔怪道:「小張主任出口傷人!」,張揚被海蘭嬌滴滴的媚態弄得心頭一熱,暗道:這女人就算在大隋朝也一定能夠成為風月界的一朵奇葩,他笑道:「我是你的崇拜者,每天都收看你的新聞,絕沒有冒犯的意思啊!」他這才回過想來,海蘭明明是江城市電視台的主持人,怎麼突然到了縣電視台?
    車行途中海蘭才做出解釋,原來她參加下鄉扶貧,所以借調到春陽縣電視台一年,張揚心中暗道,從江城到春陽好像沒有任何分別吧,要說扶貧應當下放到鄉廣播站才對,要是鄉廣播站能夠多出海蘭這個美女,恐怕門檻都會被好色之徒踏破。
    張揚向朱川悄然使了一個顏色,朱川就在司機旁邊的空位坐下,給他指路。
    大鬍子司機雖然來過黑山子鄉,可是來到這彎彎曲曲的山路之上也不禁有些犯迷糊,身邊有了朱川這個當地人指路,心中自然產生了依賴感,可是開了一會兒方才發現他們去得並不是鄉政府方向,而是駛入了一條通往清台山的小路。
    大鬍子開始泛起了嘀咕:「我說小朱啊,你這是把我們往哪兒領啊?」
    小朱把目光投向張揚,這廝遇到事情是個只會躲在後面的主兒,衝鋒陷陣應該由領導來啊,張揚是計生辦主任,該你上了。
    張揚原沒指望小朱能有多大出息頭,笑著說:「幾位鄉領導全都下基層檢查工作去了,估計要下午上班的時候才能回來,這不已經到中午了,大家還是先吃飯,吃晚飯就安排各位採訪!」
    海蘭睿智的雙目看著張揚,似乎識破了張揚的真正用意,微笑道:「小張主任,吃飯就免了吧,還是工作重要,你還是先帶我們去紅旗小學那兒,我們想進行採訪。」
    張揚笑道:「紅旗小學就在飯店旁邊,放心吧,不會耽誤時間的。」
    看到張揚盛意拳拳,電視台的工作人員也就不再拒絕,大鬍子司機對做新聞沒啥興趣,再說那也不是他的本職,樂呵呵道:「對啊,吃飯工作兩不誤,吃飽了才能工作,咱們還是聽小張主任的安排,先吃飯!」
    海蘭也就不再說話,唇角雖然仍舊帶著淡淡的笑意,可是心中卻對這個年輕的小張主任有了提防,這廝分明是過來攪事的。
    張揚卻看出海蘭和這些縣電視台的同事之間還不夠默契,也許這就是他今天拖延戰術能否成功的關鍵所在。
    招待縣電視台吃飯的地方叫清台山莊,是一間專門做驢肉的老店,據說從大清朝的時候這飯店就有了,現在飯店是一座兩層小樓,在石頭房遍地的山窩窩裡那不是一般的顯赫,門前磨碾子上拴著一頭毛色整齊的小毛驢,是用來招攬顧客的,這兒每逢週日生意火爆,可平日裡卻沒有多少生意,老闆叫孫滿囤,接到鄉里的訂飯電話已經開始忙活起來了。
    海蘭饒有興趣的問起了這間飯店的歷史,孫滿囤介紹說,清台山莊是他祖輩傳下來的,相傳首創於乾隆十三年,以做驢肉聞名,天上龍肉地上驢肉,這清台山過去道路難行,山裡的交通多少都要依靠毛驢,所以也就有了這毛驢的飲食文化。他還告訴海蘭如果對歷史有興趣,可以到飯店後面的山坡上看看,上面還有不少的石碑。
    海蘭一聽果然來了興趣,反正現在菜還沒有上來,問明了道路,帶著相機從飯店旁邊的小路走了過去,張揚自然不放心這麼一妖嬈嫵媚的美女獨自一個人出去,讓朱川招呼電視台的其他人,隨後追上海蘭的步伐。
    雖然有路,可是道路卻是極其陡峭,海蘭穿的皮靴又是細高跟兒,一不小心腳下一滑,頓時失去了平衡,幸虧從後面趕上來的張揚托了她一把,這一把托得很不是地方,正托在海蘭豐盈而充滿彈性的右臀上,海蘭雖然很懷疑張大官人的動機,可是並沒有生氣,眼睛裡柔媚的光芒在張揚的臉上飛快掠過,輕聲道:「謝謝!」
    張大官人笑瞇瞇道:「不謝!」左手依依不捨的撤離了那塊彈性驚人的領地,看到前面道路陡峭難行,張揚率先走了上去,然後向身後的海蘭伸出手來,海蘭大方的把小手遞給了他,在張揚的幫助下來到了山坡上,山坡上果然橫七豎八的丟棄著不少的石碑,因為長時間的風吹雨打,這些石碑的字跡大都已經模糊,不過有些地方還是能夠認出一些,張揚對這些所謂的古物並沒有任何的興趣,找了一塊乾淨的石碑基座坐下,遠遠欣賞著海蘭的風姿。
    海蘭的短髮十分的柔順,被山風一吹,有些散亂在她精緻的俏臉上,伸出白嫩的小手輕輕攏起髮絲,這在張揚看來卻是讓人心動的韻味,海蘭無疑並不是那種禍國殃民的美色,可是她的風姿和韻味卻讓人生出一種刻骨銘心的感受。
    她春蔥般的手指沿著碑文的輪廓勾勒著,水滴樣寧靜的美眸開始流露出興奮的光芒,她轉過身軀,留給張揚一個曲線完美的背影,張揚的目光隨著她的纖腰豐臀波浪般起伏著。
    海蘭忽然發出一聲歡呼:「這碑文是劉騰靖的手書呢!」
    張揚並沒有產生任何的共鳴,這廝根本不知道誰是劉騰靖,海蘭解釋後他方才知道,這劉騰靖原來是明朝的一位地方官,以書畫雙絕聞名,這也的確怨不得張大官人,大隋朝那會兒誰知道幾百年後會有個明朝,又有誰會知道明朝還有一個叫劉騰靖的小吏。
    海蘭卻因為自己的發現而欣喜,她指向前面的山坡:「上面可能還有,我們去看看!」
    張揚雖然沒有什麼興趣,可是身為主人畢竟不好拒絕客人的要求,更何況這是王書記交給自己的政治任務,張揚點了點頭,陪她轉轉也好,希望她一激動把採訪紅旗小學的事兒忘了才好。
    兩人走到前方的高處,卻沒有發現什麼碑刻,原本這鬱鬱蔥蔥的山崗倒也讓人心曠神怡,可是耳邊卻突然響起了江昂!江昂的驢叫之聲。
    張揚只是覺著這聲音討厭,可人家海蘭是從大城市裡來得姑娘,平時見慣了大場面,卻偏偏對這驢叫聲產生了興趣,順著聲音尋了過去,張揚只能跟著,走了兩步,繞過樹叢,一幕震撼性的畫面出現在兩人的面前。
    一頭黑驢前蹄搭在一頭小灰驢身上,胯下那根粗如門閂的東西正沒命往小灰驢的身體裡塞著,兩頭毛驢都沉浸在亢奮和激動中,難怪會發出這樣的叫聲。
    海蘭原本是打算拍些鄉村野趣的照片,可萬萬想不到竟然看到了這樣赤裸裸動物交配的刺激性畫面,更讓她難堪的是,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小張主任還陪同在她的身邊,海蘭白玉無瑕的俏臉頓時漲紅了,張大官人看了看正在激情上演的限制級畫面,目光又轉向因為害羞而越發顯得嫵媚的海蘭,張大官人很沒有風度的硬了。
    更不巧的是,海蘭低垂的目光剛好看到了張大官人胯下那物從甦醒到茁壯成長的全過程,雖然隔著衣褲,可是其中具體變化,不用想也能夠明白。
    張大官人尷尬的咳嗽了一聲,海蘭的雙目轉向遠方,然後飛快的走出了樹林,也許用逃更加合適。
    張揚忍不住又向那兩頭髮qing的毛驢看了一眼,心底感歎道:真大啊!
    從這一刻起海蘭就開始逃避張揚的目光,反倒是張揚在成功馴服了小弟弟之後,仍然表現出一貫的淡定,談笑風生,引得幾名縣電視台的工作人員不時發出善意的笑聲。
    招待宴會開始,熱騰騰的驢肉端了上來,海蘭為了和張揚保持距離,所以刻意選擇了遠離他的座位,可是誰曾想一番推來讓去的客氣之後,張揚坐在了她的對面,這就讓他們彼此的目光不可避免的經常交匯在一起,我們的美麗女主播臉上也就一直籠上了粉紅色的羞赧。
    好在別人並沒有留意到海蘭的變化,多數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這美味的驢肉上了,關於驢肉的美譽有很多,比如天上龍肉地下驢肉,寧捨爹和娘,不捨驢大腸,版本眾多無法一一綜述,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這些縣電視台的工作人員對驢肉還是表現出極大熱情的。
    看到他們狼吞虎嚥的模樣,鄉宣傳幹事朱川暗笑城裡人饞嘴的同時又不得不善意提醒他們,驢肉是發物,有某些慢性疾病的要有所控制。
    大鬍子司機是吃得最爽的一個,而且張揚驚喜的發現這廝好酒,作為一個司機喜歡喝酒可不是什麼好事,兩杯酒下肚,大鬍子司機敞開了話匣子,他顯然是個粗人,談得事情也極其無趣,大家很少做出反應,只有朱川時不時的乾笑兩聲作為響應,小張主任則埋頭苦幹,把電視台的其他幾名工作人員已經灌得暈頭轉向,那幫傢伙想來已經忘了這次過來採訪的任務。
    海蘭始終表現的羞澀而矜持,她原本是個大方開朗的女性,可是剛才和張揚共同觀摩的那一幕實在太讓人尷尬,只要張揚在場,這份尷尬必將持續下去,她對肉類也不太感興趣,只挑了一小塊驢肉吃了,多數時候都是再吃那幾盤野菜和蘑菇。
    吃飯的氣氛在老闆端上金錢肉的時候達到高潮,金錢肉就是驢鞭,這孫滿囤給這道菜還整了個雅致的名字叫家財萬貫,在場就海蘭一位女性,所以大家在上這道菜之後還是表現出一定的矜持和克制,這時候我們的小張主任出手了,利用一雙乾淨的公筷給美麗的女主播夾了一塊金錢肉,臉上還保持著頗有風度的笑容:「海記者,您嘗嘗!」
    所有男性都愣了,我靠,人家小張主任真是強悍啊,這是公然調戲啊。
    除了張揚以外,幾乎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著海蘭,美麗女主播因為剛才的事情仍然沉浸在羞澀之中,還以為小張主任給自己夾菜是為了主動化解尷尬氣氛呢,根本沒有留意到同桌眾狼的眼神,夾住那圓圓的金錢肉,輕輕放入了花瓣般的柔唇之中,輕咬一口,頗有彈性,香辣可口,感覺不錯。
    所有男性下意識的兩腿夾緊,這美女吃驢鞭的動作實在是太誘人了,而且這其中的曖mei輕易就勾起了他們的聯想,幾乎所有人都感到血脈賁張啊!
    海蘭露出一個醉人的笑容:「好吃!這是什麼?讓我猜猜……嗯……是蹄筋?」她這才意識到一雙雙眼睛流露出的目光已經發綠,可是海蘭仍然沒有把金錢肉和驢鞭聯繫在一起,那根東西她剛才看到,粗的像門閂一樣,而金錢肉看起來就像一塊錢的硬幣。
    張揚也夾了一塊塞入口中,笑著說:「金錢肉啊,就是驢鞭!」
    海蘭如同被人狠抽了一下,俏臉再度紅了起來,她充滿慍怒的看著張揚,終於意識到這廝真不是什麼好東西,故意出自己的洋相,可是海蘭畢竟是經過大場面的人,很快就調整好了內心的情緒,紅著臉兒啐了一聲:「小張主任,小心我向你們領導投訴你!」雖然有種被人捉弄後的氣惱,可是海蘭的臉上仍然保持著嫵媚的笑意,心裡悄然安慰自己,身為江城市的知名主持是犯不著和一個農村幹部一般見識的,海蘭將張揚的行為總結為調戲,對付這種好色之徒最好的方法就是別跟他認真。他們只是前來採訪,以後恐怕一輩子都不可能再來到這個窮鄉僻壤了。
    海蘭的忍耐在這些男人的眼裡成為了一種默許,他們開始肆無忌憚的聊起了笑話,對縣電視台來說,剛來的海蘭還是一個外人。
    張揚又打開了話匣子,他聊到:「話說從前啊,有一座孤島,孤島上有座火山,火山爆發之後,只剩下了一頭老虎和一頭驢子,幸運的是,有無數動物的屍體和青草讓它們實用,不幸的是它們兩個都是公的。」
    所有人同時笑了起來,大鬍子司機的眼神有些猥褻的向海蘭看了一眼,在平時他是不敢的,可是喝了兩杯酒後,膽子居然大了起來。
    海蘭正準備出去,卻看到張揚有些得意的眼神,心裡頓時生出些許的怒意,當我是個女人,所以故意聊這些低級笑話想逼我走,我偏不走,姑奶奶什麼場面沒見過?還會怕你這個鄉計生辦主任,女人生氣的時候往往會很倔強,一旦倔強起來就不會考慮後果,海蘭很不幸的中了張大官人的圈套。
    在眾人的鼓勵下張揚繼續聊道:「開始還好,可是終有一天,它們再也忍不住蓬勃生長的yu望,老虎說:我說驢子,這樣下去非得把咱倆憋死,不如咱倆那……啥吧……,驢子也早就有這個意思,所以它們一拍即合,老虎建議說,為了增加點氣氛,被干的一方要不停叫喚,驢子爽快的答應了。猜拳的結果由老虎先來,老虎爬到毛驢身上,這驢子為了營造氣氛十分配合的不停大叫,響聲可謂是震徹山谷,老虎折騰兩下很滿意的下來了。」
    一群人已經開始大笑了,海蘭一雙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張揚,她就是不笑,今天硬是要裝出冷若冰霜的樣子讓這廝難堪。
    張揚喝了口茶繼續道:「論到驢子的時候,無論這驢子怎樣動作,老虎都不吭一聲,驢子很鬱悶,好不容易完事之後,就開始埋怨了:我說老虎,你他媽忒不夠意思了,我剛才多配合啊,從頭叫到尾,把你叫的多爽,怎麼到我幹你的時候,你咋就不出聲呢?我這心裡拔涼拔涼的!老虎滿腹委屈,緩了半天勁兒才嘶啞著聲音說:你還他媽說呢,你從後面一下就捅到了人家的嗓子眼兒,我叫得出來嗎我?」
    張揚說完,所有人捶胸頓足的笑了起來,大鬍子司機笑得最為誇張,滿口的驢肉都噴到了地上,海蘭強忍著笑意,可是終忍不住笑出聲來,起身笑罵道:「張揚,你真是個混蛋!」這房間是呆不下去了,海蘭紅著臉兒來到門外。
    來到門前,看到磨碾子上拴著的那條小黑驢,發現它胯下的那根東西晃晃悠悠耷拉著,臉兒又熱了起來,黑驢也抬起頭看著這位美麗女主播,海蘭咬牙切齒的呵斥了一句:「滾!」
    身後響起張揚帶著笑意的聲音:「海記者,怎麼發這麼大的火?」
    海蘭白了他一眼,這厚顏無恥的傢伙居然還好意思問。她仰起頭看著張揚,毫不留情的拆穿張揚的把戲:「小張主任很厲害嘛,中途截我們到這兒,又灌了我同事這麼多的酒,是不是想拖延時間,破壞我們的採訪啊?」
    「我哪兒敢呢,只是略盡地主之誼,海記者不要想到別的地方去。」
    海蘭道:「現在是一點四十五分,兩點鐘我會開始採訪。」
    張揚指了指裡面:「大家還沒喝盡興,海記者別掃興啊!」
    海蘭瞪了他一眼道:「滿腦子的鬼主意,我警告你啊,今天我還就不走了,這紅旗小學我必須要採訪!」
    「成,向西走兩里地就是。」
    「你少糊弄我,我來之前不是沒做過調查,紅旗小學這黑山子鄉有十多座,我要採訪的是鄉政府旁邊的那個,張主任,看來有些傳言並不是假的,你們紅旗小學失火事件的背後一定大有文章。」
    張大官人和海蘭鬥智鬥勇的時候,黑山子鄉的七名常委內部的紛爭也已經達到了白熱化,紅旗小學重建工地發生的事故,完全是因為農民工操作不當造成的,不過好在兩名農民工傷得都不是很重,只是一些皮外傷,都被及時送到了鄉衛生院。
    王博雄和胡愛民站在小學操場的中央,他們距離其他的常委都有相當的距離,這可以確保他們之間的談話不被別人聽到。
    胡愛民道:「王書記,上次你開會時曾經說過紅旗小學的事情要低調處理,盡量減小失火事件對鄉里的影響!」胡愛民已經覺察到王博雄想對付他的真正用意,不過還是嘗試進行最後一次溝通,就算找不到兩人之間的平衡點,也可以發現王博雄發動這次針對自己政治圍攻的真相。
    王博雄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笑意:「愛民同志,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有人給遠在香港的安老先生通風報訊,通過安老先生向江城有關領導施加壓力,現在這壓力已經被傳達到了縣裡,李書記很生氣,這件事的後果很嚴重。」
    胡愛民倒吸了一口冷氣,暗罵王博雄這廝的口風之緊,這麼重要的事情居然不第一時間通知自己這個鄉長兼黨委副書記,可轉念一想,人家想動的就是自己,所以才沒給自己交代,讓自己沒有任何的準備,鼓動一幫常委無聲無息的打響了這場政治圍殲戰,王博雄啊王博雄,你他媽的夠狠!想把紅旗小學失火的責任全都推到我的身上,沒門!
    王博雄歎了口氣,意味深長道:「這件事總得要有人來承擔,愛民同志還是及早表個態度。」
    胡愛民冷冷看著王博雄,心說有人承擔那個人也應當是你,你是鄉里的一把手。老子表什麼態?他從牙齒裡擠出了一句話:「黑山子鄉是你王書記說了算!」說完這句話就揚長而去。
    王博雄冷笑著看著胡愛民走遠,他知道胡愛民不服氣,至今胡愛民也不願意承擔紅旗小學的責任,可是這件事並不是他想推脫就能推脫過去的,鄉里的七名常委多半已經達成了默契,這次的主要責任已經鎖定在胡愛民身上。
    胡愛民之所以敢跟鄉黨委書記王博雄硬抗,不單單因為他是鄉長,他在春陽縣也不是毫無根基的人物,胡愛民返回辦公室第一件事就是給縣長楊守義打了一個電話,
    胡愛民是楊守義一手提拔起來的,可以說是他的嫡系人馬,所以胡愛民認為自己遇到了麻煩,首先要請示楊守義,而楊守義按理說是不會坐視不理的。
    楊守義聽到是胡愛民打來的電話,聲音仍然是一如既往的波瀾不驚:「愛民啊,我昨天才從東江回來!」
    胡愛民一聽這話就感覺到好像有點不對,可一時間又琢磨不出到底不對在哪裡,楊守義上省城這事他知道,不過楊守義開頭就這麼說,好像有撇清嫌疑的意思,胡愛民也顧不上太多了,就將最近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楊守義,最後帶著哭腔道:「老領導,這次你一定要幫我討個公道啊。」
    楊守義歎了一口氣,低聲道:「愛民啊,不是我說你,當了這麼多年的國家幹部,怎麼政治覺悟還是沒有什麼提高呢?」
    胡愛民愣了。
    「我剛回來就聽說了這件事,紅旗小學的失火事件傳到了安老先生那裡,他直接給市委許書記打了電話,市裡面壓下來,讓我們也不好辦,一件小事何必要把它鬧大呢?」
    胡愛民聽出了楊守義言語中的責怪味道,滿腹委屈道:「老領導,我敢對天發誓,安老先生那邊的消息絕不是我傳過去的,有人想藉著這件事搞我!」
    楊守義滿懷深意的笑了起來:「愛民啊,你已經不再年輕了,說話怎麼還那麼幼稚?這件事肯定要有人出來交代的,否則李書記那一關就過不去。」
    「可鄉里的一把手是王博雄啊!」胡愛民依然存在著僥倖逃脫責任的想法。
    楊守義道:「愛民啊,你過去一直跟著我,所以我跟你說話從不拐彎抹角,最近縣裡關於你不利的消息很多,還有人往紀檢委送來了匿名信,讓我暫時給壓了下來,我看人家就算要搞你,也是謀劃已久的,愛民啊,紅旗小學的失火事件並不是什麼大事,過了這陣子,只要安老先生不再追究,風頭自然就過去了,可能你要考慮動一動了。」
    胡愛民並不想一直在黑山子鄉呆下去,可他希望中的離開不是以這樣一種窩窩囊囊的方式,假如這樣走,別人會怎麼看他?他又帶著哀求的語氣叫了一聲老領導。
    楊守義語氣溫和道:「愛民啊,須知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啊,黑山子鄉的事情既然這麼亂,你乾脆就放手得了,韜光隱晦個一年半載,時候到了,自然可以揚眉吐氣。」
    胡愛民算是明白了,這次楊守義壓根就沒有打算保自己,人家也在勸自己背了這個黑鍋呢,胡愛民也不敢再說什麼負氣的話,楊守義是他翻身的唯一希望,只要楊守義還在春陽縣,自己應該還會有翻身的一天。
    放下電話心裡已經有了決定,既然所有人都希望自己出來頂雷,那麼自己就順從大家的意思吧,從楊守義的語氣中還是能夠聽出來的,這件事雖然影響不好,可是也沒有想像中那麼嚴重。真正讓胡愛民感到麻煩的是李書記親自過問,他甚至聯想到最近王博雄的一系列動作是不是和幕後的李長宇有關,倘若王博雄真的靠上了縣委書記李長宇,那麼這黑山子鄉還真沒有呆下去的必要了。
    人一旦選定了立場,心情也會馬上變得不一樣,郭達亮從過去的中立已經徹底倒向了王博雄,現在正悄悄向王博雄匯報著鄉里的財務問題。
    王博雄卻沒有表現出應有的關注,淡淡笑了笑:「郭副鄉長,這件事暫時不要折騰了,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搞清紅旗小學的責任問題。」王博雄的確團結一切可團結的力量對付胡愛民,可是他也沒有一棍子把胡愛民打死的打算,逼狗入窮巷固然可喜,但是狗急跳牆卻不能不防。身為鄉黨委書記,鄉里的財務狀況王博雄不可能不知道,可是王博雄更知道拔出蘿蔔帶出泥的道理,真要查起來,恐怕沒有幾個人是乾淨的,出問題不怕,最怕的就是問題失去控制,領導的能力體現在何處?就是體現在對大局的掌控能力上,王博雄這次的目的是對付胡愛民,逼迫他出來承擔紅旗小學失火事件的責任,而不是要將黑山子鄉的領導層翻一個底兒朝天。郭達亮雖說也是一個副鄉長,可論到政治素質,他和自己的差距那可不是一星半點。現在的郭達亮已經完全亂了方寸,他所想的就是盡量撇清自己的責任,因此也不可避免的墜入落井下石的下乘套路之中。
    王書記清醒的意識到,這件事不能讓郭達亮繼續搞下去,否則紅旗小學的失火事件將會越演越烈,涉及的範圍也會越來越廣,到最後,只會變得無法收拾,身為黑山子鄉的一把手,這種事是王博雄最不願意看到的,所以王博雄才會及時提醒郭達亮,雖然是鄉鎮幹部,可是也要保持足夠的冷靜。
    接下來的事情比王博雄想像中更加順利,胡愛民居然一改之前的強硬,主動找到了王博雄,表示會承擔這次紅旗小學失火事件的責任,而且讓王博雄意外的是,胡愛民並沒有牽連其他人的意思,這讓王博雄感到欣慰之餘,開始重新審視這位搭檔的政治覺悟,胡愛民顯然已經意識到這件事牽連到的人越多,事情鬧得越大,對自己對其他人都沒有好處,現在他已經知道把影響控制在一定範圍內的重要性。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看著胡愛民黯然神傷的表情王博雄忍不住暗自感慨,假如不是胡愛民把這件事捅到安老先生那裡,事態也不會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作為這場政治鬥爭的勝利者王博雄還是擺出了相當高的姿態:「愛民同志,看到你能夠顧全大局,我很欣慰,這件事我會盡快向縣委李書記匯報。」
    這句話等於向胡愛民說明,我的後台是李長宇李書記,這下你輸得心服口服了吧?
    胡愛民心中雖然委屈得很,可表面上還是擠出了一絲笑容:「希望縣領導不會因為紅旗小學的事情,就全盤否定我過去的工作成績,該承擔的責任我會承擔,可是我希望能夠有改正錯誤的機會。」
    兩人統一了認識之後,王博雄抑制不住內心的喜悅,第一時間就撥通了縣委李書記的電話。對王博雄,李長宇也是從張揚前往黑山子鄉擔任計生辦主任才對他印象深刻起來,紅旗小學的事情,他是故意通過張揚間接施壓,原來並沒有抱有太大的希望,卻想不到王博雄竟然給自己一個驚喜。鄉長胡愛民主動站出來承擔錯誤,無論對市裡還是遠在香港的那位按老先生都已經算得上圓滿交代了。要知道李長宇最初以為會是一個分管副鄉長被迫站出來,別人看到的是胡愛民主動站出來承擔責任,可李書記看到的卻是王博雄在鄉委鄉政府中的掌控能力,這樣有能力的幹部是可以重用的,李書記很欣慰,進而想到了被他無奈送到黑山子鄉的張揚,想不到這廝在鄉里混的游刃有餘,當然其中有自己的因素在內,可是張揚的政治素質也是不可否認的。
    李長宇想了很多,可說得卻只有區區兩個字:「很好!」
    王博雄從中聽出李長宇對自己在這件事的處理上很滿意,這兩個字等於是對他的最大褒獎,然而王博雄多年修煉的政治素養在李長宇的面前還是不值一提的,這充分表現在他最後的一句話上:「李書記,縣裡打算怎麼處理愛民同志?」
    李長宇皺了皺眉頭,王博雄剛剛在他心中建立的良好形象不禁大打折扣,他輕輕彈了彈煙灰,慢慢道:「博雄啊,這段時間你的擔子會更重,好好做好鄉里的工作。」
    王博雄激動了起來,李書記叫他博雄呢,這樣的稱呼充分表明李書記已經把他當成了自己人,至少可以說已經有了把他當成自己人的打算,後面的話好像是暗示胡愛民要離開黑山子鄉,可最後一句又似乎提醒他要關注該關注的事情,胡愛民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
    李長宇掛斷電話許久,王博雄仍然雙手握著電話,此時他可謂是心潮起伏,心潮澎湃,看看人家李書記,那政治修為比起自己真的不是高出一籌啊,一句普普通通的話就讓人回味無窮,而且從中能夠悟出這麼多的道理。
    辦公室的房門被輕輕敲響,然後推開一條縫,王博雄馬上掛上電話,冷冷向門口望去,卻見耿秀菊挺著鼓鼓的胸膛已經出現在房間內。
    王博雄還沒有從剛才的激動中平復下來,他忽然走了過去,將鄉委辦公室主任性感圓潤的身軀壓在牆上,大手已經探入了她的衣服中。
    耿秀菊劇烈的喘息著,一雙丹鳳眼流露出濃濃的媚色,她湊了上去,輕輕咬住王博雄的伸過來的嘴唇,然後兩人用力親吻在一起,王博雄寬大的手掌配合的在耿秀菊的皮膚上揉搓著。
    耿秀菊被他揉搓的整個身子就要軟癱在地上,可偏偏這時候王書記突然放開了她的身體,回到辦公桌後坐下,臉上又立刻恢復了平日裡公式般的表情,王書記的激情來得快去得也快,他剛才是因為心情激動所以才會做出那樣的舉動,可馬上又想起這裡是鄉黨委辦公室,狂熱的頭腦頓時變得理智。只是苦了耿秀菊,望著王博雄瞬間恢復官威的面孔,心中真是複雜難言,向前走了一步,方才感覺到兩腿之間已經是濕噠噠的,不由得在心底暗罵了一句,狗日的王博雄,不帶那麼作賤老娘的。
    讓耿秀菊更生氣的是,這辦公室裡只有兩個人,王博雄居然還要擺出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小耿啊,有事嗎?」
    有事,就是讓你這狗日的摸忘了,耿秀菊畢竟只是一個女人,政治修為遠遠沒有達到收放自如的地步,過了好一會兒,她頭腦中方才理出了頭緒,想出自己是來匯報工作的:「王書記,縣電視台的記者到了,你看,咱們鄉里要不要接待一下?」
    王博雄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十五了,心中暗讚,張揚這小子的確還是有些手段,把這幫難纏的記者拖了這麼長的時間,現在紅旗小學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就算記者來也沒什麼好怕,他搖了搖頭:「接待工作都交給張揚吧,咱們黨政部門也不能不下班。」
    耿秀菊點了點頭,知道這廝是不打算跟那些記者見面了,不過想想這件事由張揚接待也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事情,可是誰都知道應對記者是個苦差事,耿秀菊雖然負責接待工作,也不想自討苦吃,既然張揚已經接招,乾脆讓他負責到底。
《醫道官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