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麼?

    外面的雨絲毫沒有見小的跡象,王博雄找了一個機會提出讓李書記先回黑山子鄉休息,這樣的狀況不知會持續到什麼時候,李長宇以沉默表示同意,反正道路暢通之前是無法返回縣城了,臨行之前在傘下向遠方滑坡的地方望去,卻見張揚打著赤膊正和幾名民工一起分離撬起一塊巨石。李長宇不禁露出一絲會心的笑意,他轉向留在現場指揮的王博雄道:「一定要讓他們注意安全!」王博雄點了點頭,恭敬地把李長宇送上汽車,因為山體滑坡幾乎堵塞了整個路面,再加上其中有不少的巨石,清理起來十分的麻煩,雨越下越大,臨近天黑的時候,發生了二次滑坡,雖然沒傷到人,可是剛剛清理出的那點兒路面又被堵上了。
    張揚和他的搶險敢死隊也暫時回到商店中休息,工作暫時由周良順和那些警察頂上,張揚喝了口熱水,王博雄笑著向他走了過來,張大官人不禁有些納悶,鄉里出了這檔子事這廝怎麼還笑得那麼陽光燦爛?該不是腦子受不了刺激吧?他哪知道人家王博雄正想著不久以後稅務局局長的位置,心裡美呢。
    王博雄拍了拍張揚濕漉漉的肩膀道:「小張啊,辛苦了!」然後又向那十多個赤膊上陣的民工道:「大夥兒辛苦了!」
    喬四大笑道:「不如王書記陪領導辛苦!」,身後一群人全都笑了起來。
    王博雄現在心情大好,自然不會跟他一般見識,笑道:「這叫各盡其責,你們奮戰在第一線,我負責做好你們的後勤工作,有什麼需要,只管說!」
    這邊正說著話呢,副鄉長於秋玲帶著一輛麵包車趕過來了,因為知道了於秋玲即將成為鄉長的事情,王博雄不覺重新估量了一下這女人的能力,看來這次她能夠突然冒頭十有八九和她男人工商局長徐兆斌有關,王博雄想到自己在黑山子鄉已經沒有多少日子可呆,當然不會興起和於秋玲鬥爭的念頭,笑著向於秋玲打了個招呼。
    於秋玲臉兒紅撲撲的多少有了幾分媚色,她大聲道:「同志們,你們辛苦了,我們從鄉里給你們帶好吃的來了!」
    一提到吃,那幫民工都歡呼起來,喬四大聲道:「於副鄉長,有酒嗎?」
    「有,咱們春陽的春陽大曲,兩箱呢……」她的話又被歡呼聲打斷。
    隨車前來的幾名鄉幹事已經把食物和酒帶到了小商店裡,於秋玲不忘提醒道:「喝酒暖身子,可不能喝多,喝醉了可撬不動石頭了。」
    大夥兒同聲笑了起來。
    望著這群赤膊漢子大塊吃肉大口喝酒的情景,王博雄心裡也不禁升騰起一股暖意,為官一任造福一方,他王博雄也曾經是一位熱血澎湃的青年,可是在長期的官場生涯之中,他昔日的熱血已經不知不覺冷卻,他過往的稜角也已經被歲月磨平,想起自己在黑山子鄉的為官經歷,王博雄竟然找不到任何的亮點,他忽然感到有些慚愧,端起一碗酒:「來!我敬大夥兒一杯!」
    張揚率先響應,喝完這碗酒,張揚抹了抹嘴唇,大聲道:「兄弟們,往大裡說咱們不能辜負國家和人民的期望,往小了說,咱們也不能辜負了鄉里的這頓酒肉,都知道啊……那個咱們鄉政府的財政困難,擠出這點錢犒勞咱們不容易!」
    眾人同聲大笑起來,王博雄笑道:「你小子就會寒磣鄉政府!」他清了清嗓子道:「只要今晚能夠清除路堵,我做主,鄉里每人給你們發五十塊獎金!」歡聲雷動,要知道在九十年代初五十塊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這點錢自然不會入得張大官人的法眼。
    於秋玲考慮的相當周到,還從鄉里給他們帶來了一些紅背心,這是去年鄉里召開幹部運動會時候剩下的,當然這並非是出於作秀的目的,紅背心比較醒目,於副鄉長更多的是從安全上考慮,再說這幫彪悍的漢子一個個赤裸著上身總不是那麼回事。
    張揚穿上背心,大聲道:「兄弟們,為了黑山子的老百姓,咱們干!」
    喬四跟著喊了一嗓子:「使出你們吃奶的勁,只要這狗日的路通了,我再給你們每人加二十塊獎金!」
    「好!」
    王博雄被這群漢子表現出的粗獷雄性和激情感染了,他激動地跟了出去,冒雨加入了搶險隊伍之中,可能是太激動的緣故,剛走出兩步一腳踏到水坑之中,腳脖子一陣劇痛,居然把腳給崴了,張揚苦笑著看著這位王書記,狗日的出師未捷身先死,看來政績也不是每個人都有本錢去撈的,喬四向王博雄大聲道:「王書記,你回去休息吧,天塌下來,有我們這幫爺們兒頂著!」
    王博雄苦著臉點了點頭,心裡卻罵喬四頭大無腦,瑪麗隔壁的,合著你們都是爺們,老子是老娘們嗎?
    張揚的搶險敢死隊一上來,周良順和他的部下馬上撤退,他們雖然是警察,可是真正幹起活來遠遠不及喬四手下的這幫民工利索,卻見風雨之中,二十個高大魁梧的漢子昂首挺胸走向前方,身上的紅色小背心早已被風雨濕透,包裹著他們健美而有充滿力量的體魄,這是怎樣一幅激盪人心的場面。
    張揚大吼一聲:「嗨!」,眾人同聲應和,這一刻他們的血液沸騰了,雄渾的聲音在空山風雨之中久久迴盪。
    晚上八點鐘的時候,他們終於清理出了一條一米多寬度的路面,照目前的進度恐怕要奮戰兩三個才能將這條道路完全貫通。開始的時候派出所的人還能跟他們輪班,到了後來那幫警察都撐不住了,乾脆跑到車裡區躲懶,張揚把搶險隊分成了兩組施工。
    有了這條一米多寬度的通道,滯留在商店內的乘客已經開始轉移,通過電話聯繫,春陽縣派車在另外路堵的另外一邊把乘客接走。周圍漸漸變得冷清了下來,春雨仍在沒完沒了的下著,九點鐘的時候一輛來自春陽電視台的採訪車抵達,因為滑坡路段還無法允許汽車通行,電視台的工作人員扛著採訪設備來到了搶險現場。
    負責這次採訪的居然是美女主播海蘭,她身披紅色雨衣,望著風雨中正在燈下搶險的那群漢子,海蘭心中感慨著,這個世界上畢竟還有願意無私奉獻的人們,很快她就發現了張揚矯健的身影。
    此時張揚正和七八個漢子一起撬動著石塊,大聲高喊著口號:「一、二、三!」健美的肌肉輪廓隨著身體的力量不斷起伏著,擋在道路上的巨石終於開始鬆動。
    海蘭望著張揚的身影,明澈的美眸中流露出一絲暖意,其實今晚這個外出採訪任務本來並不屬於她,可是誰都知道這是一個苦差事,海蘭卻主動提出要過來,因為她聽到事件的發生地點在黑山子鄉,頓時就想到了張揚,自從上次在春陽分手以後,這傢伙果然按照自己的叮囑,沒有給她打電話,也沒有主動上門找她,更過分的是這廝居然連個傳呼都不知道打,看到張揚那種莫名的溫馨,讓海蘭意識到,其實她對這位小弟弟還是很牽掛的。
    「可以開始了嗎?」攝像大聲問。
    海蘭點了點頭,除下雨衣的帽子,稍稍整理了一下髮型,在風雨中面對鏡頭開始聲情並茂的直播:「各位觀眾,你們好,現在我是在黑山子鄉清台山204國道路段向您直播報道……」
    說是直播,可受到轉播條件的限制,這段新聞是要放在明天播出的。
    海蘭說完了開場白,向搶險現場走去,下面她要進行現場採訪。
    巨石在那群漢子的努力下終於被成功撬起,緩緩滾動著落下了山崖,張揚和喬四興奮地同時跳起,雙掌重重擊打在一起,就在這時他看到了正向自己走來的海蘭。
    她身穿紅色雨衣,深藍色雨靴,黑色的短髮被雨水已經完全淋濕,雨水沿著她的髮梢一滴滴往下流淌,秀眉彎彎,兩泓如同山泉一樣動人的美眸蕩漾著溫情和嫵媚,柔唇彎起矜持的笑意,宛如一朵雨夜中綻放的嬌艷玫瑰,一幫漢子都看得傻了。女人美到了一定的程度再想提高那就要靠氣質和風情,海蘭無疑是最具風情的那種。
    張揚清晰地聽到喬四幾個嚥口水的聲音,不得不感歎女人美貌的殺傷力之強大。
    海蘭正要說出原本想好的那段話,可是忽然發現張揚的笑容收斂了,目光中流露出關切和緊張,突然他獵豹一般竄了上來,展開臂膀向海蘭撲去。
    海蘭懵了,心說這廝有毛病啊,現在是當著攝像頭,等於當著春陽幾十萬老百姓的面,你怎麼就學不會低調呢?
    喬四和那幫漢子心裡卻是對小張主任無比的佩服,麻痺的,人家小張主任這才叫純爺們,看到女人漂亮就他馬上就撲過去,有種,夠爺們!真漢子!可是他們馬上就看清一個拳頭大小的石塊從山崖上滾落下來,雖然石塊不大,可是從這麼高的地方滾下,砸在人的身上後果也會不堪設想。
    張揚用身體護住海蘭,原地一個旋轉,海蘭紅色的風衣在靜夜中無聲綻放,石塊擊中了張揚的後背,發出蓬!地一聲悶響,其實以張大官人的身手,他是完全可以避過這塊石頭的,可是在他勇敢的衝出去英雄救美的時候,腦海中卻瞬間產生了一個主意,既然做英雄就要做到底,必須讓自己的形象更加的完美感人,最好感動的海蘭眼淚稀里嘩啦的,從此以後一顆芳心非君莫屬,這廝多少有點故技重施的意思,其實他上次對左曉晴的苦肉計並沒有起到太好的效果,可是他還是樂此不疲。
    擁住海蘭柔軟的嬌軀,張揚鼻息中飄入海蘭淡淡的體香,他忽然想起某本書上說過,體香每個人都存在,不過只有天然適合交配的異性才能夠聞到對方的體香,這樣的異性可以達到陰陽互補,水乳交融的地步,聯想起他和海蘭之前的瘋狂纏綿,張揚更加確認這個說法的合理性。接下來張大官人要裝模作樣的倒下了,只可惜他抱著海蘭柔軟的嬌軀,石頭的衝擊力更加劇了他們身體的摩擦,張大官人在這種關鍵時刻很不巧的發生了本能反應。
    海蘭圓潤豐滿的玉臀敏銳的覺察到突然挺起的硬度,然後看到張揚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雖然明明知道這廝在做戲,可看到他一動不動的樣子心中仍然有些緊張,顧不上地面的泥濘,跪倒在張揚的身前:「張揚!張揚!」
    喬四和那些搶險隊員也圍了上來。
    張揚仍然繼續著他的表演,可是在海蘭這位專業級人士面前,他的破綻幾乎無處不在,尤其是褲襠上鼓起的那塊硬度仍然沒有完全軟化,雨水早已浸透了他的褲子,盤踞在兩腿之間顯得有些猙獰,好在也只有美麗女主播注意到了這個細節變化。
    喬四大驚小怪的叫道:「麻煩了,看來得人工呼吸!」幾十雙眼睛同時望向了海蘭,海蘭被這群漢子看得有些發毛,總不成讓自己在眾目睽睽之下給小張主任做人工呼吸啊,她輕輕搖晃著張揚的肩頭,趁著周圍人不注意,左手狠狠在張揚的手臂上掐了一把,張揚痛得悶哼了一聲,這才明白自己的表演已經被海蘭撕破,只能見好就收,裝出如夢初醒般睜開雙目,這廝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險情排除了嗎?兄弟們,我們繼續干,一定要在天亮前打通道路……」
    海蘭看著這廝小兒科的表演簡直是哭笑不得,什麼人這是,這種時候居然用這種誇張的表演手法,傻子都能看出這是假的。
    可張揚的表演偏偏就感動了不少人,其中一個就包括剛剛聞訊趕來的女鄉長於秋玲,於秋玲含著淚花,聲音顫抖著說:「多好的同志,為了保護國家和人民的生命安全,小張主任捨己救人不怕犧牲的精神值得我們每一個人學習……」
    張揚裝模作樣的爬起來要繼續投入搶險之中,被一幫人連說帶勸,終於答應回小商店中暫時休息,休息的那會兒功夫,又有一塊巨石被成功滾到了山崖下,道路已經疏通了一半。
    於秋玲完成她的政治表演後,也帶著司機先返回鄉里了。
    海蘭並沒有陪同張揚去小商店,而是現場又採訪了幾名搶險隊員,完成採訪之後,這才放下設備,走入小商店中,看到張揚正坐在長條凳上,笑瞇瞇望著自己。
    海蘭來到他的身邊:「傷得重不重?」
    張揚轉過身,海蘭看到他的肩頭上有一片淤黑青紫的痕跡,心中不由得一顫,伸出手指輕輕撫摸了一下他的肩頭:「我帶了紅花油過來,不如我幫你搽?」張揚點了點頭。他脫去背心,健美的肌肉在夜色中起伏舒展著。
    海蘭柔嫩溫軟的手掌貼附在他的肩頭輕輕揉搓著,張揚閉上眼睛靜靜享受著海蘭帶給他的愜意和溫暖:「姐……」
    海蘭的手掌因為他的呼喊而停頓,輕輕嗯了一聲。
    張揚忽然轉過身,一把將她的嬌軀擁抱在懷中,海蘭從鼻息中發出一聲輕吟,然後迅速向後退入陰影之中,張揚的嘴第一時間尋找到海蘭輕啟的嘴唇,全力揉搓著她花瓣般的柔唇,吸吮著她嬌嫩的舌尖,海蘭抱住張揚的身體,雙手撫摸著他赤裸的上身,從張揚身體的變化,她知道他想要什麼,可是理智卻讓她不能不拒絕他,抓住張揚的大手:「不……」
    張揚又吻了她一記:「我想你……」
    海蘭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她捧起張揚英武的面龐,額頭頂住他的下巴:「不可以在這裡……啊……」張揚可惡的大手卻已經解開了她的腰帶,探入了她雙腿間的那片泥濘,海蘭紅著臉兒從他的魔爪下掙脫了開來,這時候看到遠方導播和攝影師向這邊走來,一定是她呆的太久引起了他們的疑心。
    海蘭在黑暗中迅速整理好了衣服,張揚則裝模作樣的坐回了長條板凳,他蓄謀已久,所以選擇的位置很好,從他所在的地方可以提前發現外面的動靜,可是外面的人卻看不到他。
    海蘭平靜的迎了出去,她的情緒並沒有任何的變化,人家這才叫專業。
    導播和攝像來到張揚面前,關切的問:「小張主任,怎麼樣?還痛嗎?」
    張揚還沒有來得及回答,海蘭已經搶先答道:「可能傷了肺葉,剛才痰中帶血。」
    導播向地上望去,可是地上漆黑一片,再加上下雨的緣故,能找到那那口痰才怪,他充滿感激道:「小張主任,多虧你奮不顧身救了海蘭,要不這麼著,我們馬上要回縣城了,不如你跟我們的車回去,我們送你去縣人民醫院檢查一下。」
    張揚這才明白海蘭剛才說那句話的意思,不由得感歎海蘭細密的心思,剛才自己的那通撫摸一定也勾起了海蘭心底的慾望,可是人家要比自己矜持得多,簡簡單單一句話已經給出了一個充分的理由,這就叫含蓄,這就叫層次。
    道路的清理工作也已經接近尾聲,剩下的工作交給喬四那些人就可以了,張大官人想出的風頭也出了,想要的政績也有了,好像留在這裡也沒有什麼意思了,於是便裝出愁眉苦臉痛苦萬分的模樣,可在海蘭眼裡這廝辛苦拿捏出的表情像足了被凌辱後的少女,幾次都差點要笑出來,不得不把風雨衣的帽子戴上,借此掩飾自己臉上的笑意。
    無論張揚的演技如何拙劣,可是在電視台工作人員的眼中,他可能真傷的不輕,因為是為挽救海蘭而受傷,所以人家電視台的所有人都對這廝產生了一些尊重,畢竟無論海蘭再怎麼漂亮,拼著性命去救她還是不划算,換成任何一個男人都要考慮考慮。於是張揚的這種勇敢付出在別人眼中就顯得更為難得。
    張大官人一邊咳嗽一邊上了電視台的采播車,晚上十一點的時候采播車終於來到了縣人民醫院,海蘭為了避嫌居然沒有陪張揚一起去檢查,由現場導播陪著張揚掛了個急診,花二十分鐘照了個X光片,結果可想而知,結論就是軟組織挫傷。這位導播還是相當的熱情,又邀請張揚去電視台招待所住宿,張揚謝絕了他的好意,好不容易才擺脫了他,看看時間已經是十二點了。
    九十年代初期的春陽一切都還很落後,過了十二點大街上空無一人,連出租車都找不到了,左曉晴居住的春寧小區距離縣人民醫院有將近四公里的路程,張揚只能步行前往,人有了慾望動力那可不是一般的足,張揚鬥志昂揚,大步前進,然後是一路小跑,到最後簡直是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向了春寧小區,可來到大門口,人家大鐵門早已鎖的剛剛的,張大官人這麼晚過來,抱著不可告人的偷情目的,自然不敢驚動小區門衛。
    張揚沿著小區圍牆溜了一圈,找了一處地方,便騰空躍起,張大官人的輕功那可不是蓋得,輕鬆一躍,宛如凌空飛燕般落在牆頭之上,然後看了看周圍的環境,輕輕跳下,就像一片枯葉落在地上。
    踩著潮濕的小道,張揚以最快的速度鑽進了海蘭所在的樓棟,內心中有那麼點興奮,還有那麼點小小的緊張,這種深夜偷情的感覺真是刺激啊!
    聽到房門輕輕敲響,海蘭芳心一陣加速跳動,這廝果然死皮賴臉的摸過來了,可是想想自己到這會兒都沒睡,還不是在期待著他的到來嗎?
    透過門外的貓眼看清張揚那張充滿期待和興奮的面孔,海蘭咬了咬櫻唇,背身靠在房門上,極其矜持小聲的問了一句:「誰?」
    「我!」張大官人壓著聲音道,可等了半天裡面居然在沒有動靜了,他納悶,這海蘭該不會讓自己在門外呆上一夜吧?就在他考慮要不要施展飛簷走壁的功夫從後陽台潛入的時候,房門開了,一隻白嫩的小手拉住他的手臂將他拖了進去。
    黑暗中海蘭誘人的嬌軀撲入他的懷中,被張揚用力擁入懷中,飢渴的雙唇疊合在一起,海蘭纖長的美腿向後一踢將房門帶上,黑暗的室內只剩下嘴唇糾纏的吱吱聲,和他們變得越來越急促的呼吸,張揚的大手肆無忌憚的揉搓著海蘭嬌嫩的肌膚,將她柔軟白嫩的嬌軀從單薄的睡裙中剝離出來。
    海蘭用雙手抵住他寬闊的肩頭,小聲道:「去沖個澡!」
    張揚這才想起自己今晚在清台山公路上冒雨搶險,然後又一路狂奔到這兒,現在身上的味道的確有些不雅,那啥……做人還是要講究一些。
    海蘭早已為他準備好了洗澡水,張揚脫下衣服舒舒服服洗了一個澡,回想起剛才自己還在山路上搶險,一轉眼已經來到了女主播的房內洗澡,一切宛如夢境,看來慾望的驅使下人可以做出不可思議的事情,這些事往往無法用常理來解釋。
    一雙小手從身後撫摸著他肩頭的傷處,張揚捉住她的小手,將她拉到自己的對面,水汽之中海蘭嬌美嫵媚的面孔呈現出一種讓人心醉的朦朧,張揚的大手插入她的秀髮之中,輕輕揉搓著她的秀髮,海蘭明澈的美眸柔軟的如同春水河的輕波,張揚想要撤開她剛剛穿好的白色純棉睡袍,海蘭柔聲道:「我給你煮了面,吃些東西……啊!」睡袍已經被張揚解開,她的美背向後靠在牆壁上,一種久違了的火熱和充實進入了那片濕潤,海蘭臀部的肌肉下意識的收緊,雙手用力纏繞住張揚的脖子。
    張揚的大手托起她的玉臀,讓她將身體的重心完全放在自己的身上,海蘭晶瑩修長的美腿纏繞在他的腰間,感覺到那種灼熱的感覺仍然持續深入著,彷彿要進入自己的心裡,她的鼻息變得越發灼熱和急促,忽然埋下頭去,櫻唇咬住張揚的肩頭,她的感覺已經完全被張揚操縱和支配著,在張揚熱情洋溢的攻擊下,彷彿不斷飛起在雲端。
    海蘭再也無法克制內心的感覺,她不敢叫,可是卻無法宣洩這種極度的快意,櫻唇咬緊了張揚肩頭的肌膚,張揚壓著她白嫩的嬌軀身體的肌肉猛然繃緊。
    海蘭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不!我不在安全期……」可是現在說這種話根本阻止不了箭在弦上的張大官人,她感到一股熱流衝入了自己身體的最深處,嬌軀顫抖著抱緊了張揚,默默承受著一波又一波的灼熱襲來,過了好久,方纔如夢初醒般睜開美眸,不無幽怨的看了張揚一眼道:「小壞蛋,當真想把我害死!」她從張揚的懷抱中掙脫開來,就地蹲了下去。
    張揚看到她古怪的動作不禁笑了起來。
    海蘭紅著臉斥道:「笑什麼,給我滾出去!」
    張揚點了點頭,退了出去,赤身裸體的坐在沙發上,過了好一會兒方才看到海蘭愁眉苦臉的走了出來:「真是麻煩,這會兒到哪兒去買藥啊?」
    張揚心中暗笑,我張大官人給你的東西豈是你想蹲就蹲出來的,抓住海蘭的手臂讓他坐在自己的雙腿之上:「害怕搞出人命?」
    海蘭紅著臉兒點了點頭,剛才激情上頭,什麼事情都忘記了。張揚笑瞇瞇道:「要不要我用內力幫你逼出來?」
    海蘭只當他胡說八道,啐道:「你能不能不說混賬話?」
    張揚微笑道:「我發現自己說真話的時候從來都沒有人相信,放心吧,我用內力已經將精子滅活,你不會懷孕的。」
    海蘭才不會相信他的鬼話。
    張揚撫摸著她的俏臉輕聲道:「剛才為什麼沒有陪我去醫院,怎麼說我也是你救命恩人啊!」
    海蘭又羞又惱啐道:「還說呢,你剛才手上沾了紅花油到處亂摸,我一路之上差點沒被折騰死了。」
    張揚大笑起來。
    海蘭揮拳在他頭上輕輕打了兩下,想想這廝真是自己命中的災星。
    張揚將海蘭擁入懷中,他能夠感覺到他和海蘭之間儘管已經發生了最親密的關係,可是海蘭卻始終向他封閉著內心,他們之間的關係更像是建立在肉體之上,建立在彼此慾望的需要之上。
    海蘭躺在張揚的懷中,她喜歡這種安全而溫暖的感覺,今晚之所以她會為張揚營造這樣的機會,從根本上是因為她渴望被保護被關愛的感覺,可是肉體上的充實卻無法代表一切,激情過後內心之中仍然感到空空蕩蕩,她清楚的意識到,張揚不屬於自己,就像自己不會屬於張揚一樣。
    「姐,我想時常見到你!」
    「每天定時收看春陽夜新聞。」海蘭微笑答道。
    張揚笑了起來,他雙手交叉放在腦後:「我有種很奇怪的感覺,認識你的時間越久,就感覺到越不瞭解你,你是個神秘的女人。」
    黑暗中海蘭的目光閃爍了一下,她輕聲道:「你想瞭解我?」
    張揚點了點頭。
    「知不知道有句話,距離產生美,我想這句話對你我很適用,一旦你瞭解了我的一切,也許你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對待我,所以你沒必要瞭解我,我也不需要你的瞭解。」海蘭的語氣很淡漠。
    張揚內心中忽然產生了一種挫敗感,雖然海蘭鮮活的肉體在他懷中如此真真切切的存在著,可是他卻感覺到海蘭從未屬於過自己,這樣的感覺讓張揚很憤怒,所以他馬上表現在行動之中,他要通過身體徹徹底底的征服這個女人,不是哪位女作家說過,通往女人心靈的是那……啥嘛,現在張大官人就走在通往海蘭心靈的道路上,有點路堵咱不怕,誰讓咱是預備黨員呢……海蘭不知道這廝心裡打得算盤,可是面對張揚激情四射的攻擊,海蘭可以暫時拋卻心中的煩惱,雖然這種溫暖和充實只是剎那,可是對她而言這已經足夠……
《醫道官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