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隱情

    回去的路上,羅慧寧向張揚道:「你何叔叔這個人做事低調,可他的生意做得很大,是國內屈指可數的建築商之一,在海外也有很大的事業,知道鼎天集團嗎?」
    張揚點了點頭,鼎天集團的大名他當然聽說過,那可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建築公司。
    羅慧寧道:「鼎天集團只是他的產業之一!」
    天池老人道:「何長安的心態不錯!」
    張揚笑道:「有人把錢用來去吃喝嫖賭,有人把錢用來做善事,他是把錢用來收藏,意義各有不同!先生以為他的做法暗合天道了!」
    天池先生呵呵笑了起來。
    羅慧寧在康復醫院下車後,由張揚把天池先生送回了香山的院落,說起來,這套院子也是何長安所建,張揚幫著天池先生將那尾紅鯉魚放在魚池之中,看著鯉魚在水池中來回游弋,天池先生撫鬚笑道:「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張揚,你也非池中之物!」
    張揚笑道:「我最多也就在小河小江裡折騰折騰,充其量算一條草龍!能混個廳級幹部我就心滿意足了。」說話的時候,目光中不禁流露出一絲渴望。
    天池先生道:「我一直都搞不懂你,以你的性情原本不適合被束縛,可偏偏選擇了官場這個羈絆,這官場當真這麼有吸引力?」
    張揚微笑道:「我感到新奇,好玩,只有深入其中才能感到其中的樂趣!」
    最後一句話讓天池先生不禁錯愕了一下,低聲道:「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也!看來我是無從瞭解你的樂趣了!」
    張揚臨走之時,天池先生交給他一本筆記,卻是一本關於唐史的論文,天池先生讓他去清華園交給陳雪,這篇論文是陳雪求天池先生指點的,原本說好了昨天過來拿,可直到今天都沒有來取,天池先生讓張揚把論文送去,順便幫他探望一下陳雪,看看她是不是有事,在他的印象中,陳雪是從不爽約的。
    張揚開著紅旗車來到清華園,都說社會主義國家沒有等級觀,那純粹是胡說八道,張揚開著這輛車,清華園的門衛愣沒敢過問,遠遠就把大門給打開了,張揚暗自感歎,自己這是狐假虎威,啥時候才能混到這種境界。
    紅旗車自然引起不少人側目,張揚在女生宿舍前泊好車,昂首闊步的走向大門,很多女生都向他看來,都以為這是哪位京城的太子爺。
    張大官人在大門處遭到了進入清華園第一次攔截,看門的中年大嬸,怒目圓睜,尖聲叫道:「你給我站住!」
    張大官人笑瞇瞇道:「大媽,我來找人的!」
    「你這樣的我見多了,給我外面呆著去,別想矇混過去!」
    張揚道:「我真是來找人的!要不我拿工作證給您看看!」
    「行了,行了,少跟我在這兒演戲,是不是想追女同學?那也不能來女生宿舍,外面等著去!」
    張揚道:「我來找我表妹的!我大老遠從平海來一趟不容易,大媽,您高抬貴手,讓我進去吧!」
    「不行!」
    這時候有兩名女生從樓上下來,好奇的向張揚看了看,張揚攔住她們的去路道:「兩位同學,你們認識陳雪嗎?我是她表哥,能不能幫我跟她說一聲!」
    剛巧那兩名女生都是陳雪的同班同學,其中那名身材高挑的女孩道:「她生病了,正在校醫院掛水呢!」
    張揚微微一怔,想不到陳雪果然有事,他向那名女生問明了校醫院的位置,匆匆向校醫院而來。
    陳雪形單影隻的坐在輸液室內,一隻手輸液,一隻手拿著書在看。陳雪性情孤僻,在清華上學期間很少和他人聯繫,所以也沒有什麼朋友,生病了也是一個人過來,身邊連照顧她的人都沒有。
    張揚望著她憔悴的樣子,心中升起一陣愛憐,緩步走了過去,來到陳雪身邊坐下。
    陳雪抬起頭,發現是張揚,美眸之中幾分錯愕,,不過她的錯愕之色稍閃即逝,表情瞬間已經恢復了平日的淡漠,輕聲道:「你來了!」聲音平淡無比,彷彿張揚從未離開過一樣。
    張揚點了點頭,陳雪很少流露出真實的感情,陳雪在張揚認識的女孩之中是極其特別的一個,她明明不到二十歲年紀,可心態卻如修煉多年的老僧,淡視一切,風波不驚,缺少青春少女應有的活力。
    張揚的伶牙俐齒在陳雪的面前很難有作用,無論說怎樣的話,陳雪都很少有反應,這樣的態度讓他感到無趣。
    張揚道:「病了?」
    陳雪點了點頭:「大概是受了點風寒!」
    張揚示意她伸出手,陳雪也沒有抗拒,反轉皓腕伸向張揚,張揚以手指貼在她的脈門之上,發現陳雪的脈象有力並非是虛弱之兆,不過脈息有些紊亂,他悄然將一股內力送了過去,試圖幫助陳雪調整內息,可內力剛剛注入就感覺到一股柔和的抗拒力,要知道內力有一定修為的人,如果經脈有外力侵入,自然而然的會產生反應,張揚有些奇怪,陳雪曾經告訴他修習過老道士李信義給她的一個小冊子,難道那小冊子中就記載著一門高明的內功?
    張揚讓陳雪放鬆,探查了她的幾處穴道,對陳雪的病症,他很快就瞭然於胸,陳雪並非受了風寒,而是面臨內功上的突破,想要盡快解除這種症狀,必須要有一個內功高手幫她引導,張揚道:「你並非風寒,我可以幫你!」
    陳雪對張揚極為信任,當下停止了輸液。
    張揚道:「需要找一處清靜之地,我幫你疏導內息!如果處置不當,任由發展下去,恐怕有走火入魔的可能。」
    陳雪知道張揚的本事,她輕聲道:「那天我打坐的時候,感覺一口氣走岔了,整個人就開始變得虛弱無力。」
    張揚道:「你修煉的是一種內功,修煉內力都會面臨一個個的突破階段,這一階段就稱為關口,現在你恰恰處於關口之處,突破之後,內力會突飛猛進,如果無法突破,好的會停滯不前,壞的會走火入魔。」
    陳雪對此不以為然:「我練那本小冊子的時候只是覺著好玩,如果知道會有今天,我也不會練習了。」
    張揚道:「你也不用後悔,這門內功相當的精妙,突破關口之後,對你以後必然有很大的好處,更何況你遇到了我,再大的難題一樣可以解決。」這廝在女孩子面前自吹自擂的毛病又犯了。
    陳雪道:「算了,我以後不再修煉就是,我不想你為我損耗內力!」
    張揚心中這個鬱悶啊,明明是陳雪需要幫助,怎麼搞的自己跟求她似的,他不由分說的拖起陳雪道:「去天池先生那裡,這兒不適合我幫你行功!」
    天池先生看到張揚去而復返,還帶著陳雪回來,並沒有感到任何驚奇,到了老先生這種境界,早已風波不驚。他讓吳媽把茶室收拾了一下,提供給張揚使用。
    張揚和陳雪除去鞋子,盤膝對坐在地板之上,即使在張揚熱辣辣的注視之下,陳雪依然鎮定自若,這份心態實屬罕見。
    近看陳雪,從她的俏臉之上找不到半分瑕疵,她的美不屬於這個喧囂塵世,宛如冰峰之上的一朵雪蓮,獨自綻放,吐露著高雅卻不可接近的芬芳。
    張大官人面對陳雪竟然興不起半點兒非分之想,只覺著任何不敬的想法對這個仙子般的女孩兒都是一種褻瀆。張揚道:「我會用內力幫你突破關口,你無需緊張,按照平時的方法行功即可!」
    陳雪點了點頭。
    張揚和她雙手相抵,掌心相貼,一股柔和溫暖的內息緩緩送入陳雪體內,他輕聲囑托道:「不可運功抵禦,順其自然!」
    陳雪美眸緩緩閉上,控制體內的抵禦,任由那股溫暖悄然侵入自己的體內,宛如春風吹入她的經脈,陳雪屏氣凝神,按照平日修行的方法開始行功,內息升起於丹田之中。
    張揚的內息和陳雪融在一處,陳雪的內力雖然不如他的霸道強大,可是韌勁十足,延綿不絕,是張揚重生之後,接觸到的有數強者,即便是比起長眠前的文玲,也不遑多讓。
    在張揚的引導之下,陳雪重新將內息行遍全身,昔日淤滯不前的幾處穴道,內息到處,痛如刀割,可有了張揚的幫助,在疼痛過後便衝破淤滯。
    幫助陳雪沖關,也是一件極其損耗內力的事情,隨著內力的損耗,張揚汗如雨下,頭頂冒升出縷縷白汽,開始的時候朦朦朧朧若隱若現,隨著內力的損耗加大,白汽也是越來越盛,沿著他的頭頂筆直向上。而陳雪週身都籠罩在一層朦朦朧朧的氣暈之中,她的肌膚泛出皎潔無暇的光華,宛如玉石。
    協助陳雪的內息在她體內行遍兩個周天,確信陳雪已經沖關成功,張揚方才緩緩收回內力,增開雙目,卻見陳雪仍然在靜靜調息,張揚不敢驚擾,起身披上衣服,緩步離開茶室。
    天池先生讓吳媽已經準備好了熱水,張揚去沖了個澡,洗去滿身的大汗,走出浴室的時候,只感到通體舒泰,剛剛因為內力損耗的疲憊,竟然一掃而光,這對他而言還是從未有過的事情,張揚潛運玄功,意識到自己並沒有任何消耗過度的現象,心中暗自奇怪,難道自己的武功又有進境?轉念一想並不太可能,可他明明恢復速度又是如此之快,難道在幫助陳雪沖關的過程中,自己也得到了好處?
    天池先生坐在院落之中望著天空中的那闕明月獨自出神,水池子中,鱗光蕩漾,水波和紅鯉反射出月光交織在一起變幻莫測。
    張揚道:「叨擾先生了!」
    天池先生笑道:「你和陳雪是我見過年輕人中最有意思的兩個!也是最和我談得來的兩個!」
    張揚笑道:「天池先生是在誇我們嗎?」
    天池先生笑道:「你們性情雖然不同,可是對很多事都有著自己獨特的見解,看世界的眼光和普通人全然不同。」
    張揚道:「可能是我們的心態比較老一些!」
    天池先生道:「陳雪把自己隔離與人世之外,而你卻拚命想融入人世之中,一個生怕別人打擾自己,一個生怕別人忘記自己,真是有趣!」
    張揚被天池先生這麼一說,不覺微微一怔,自己和陳雪的確如先生所說的那般。
    陳雪沐浴之後,也來到兩人身邊,輕聲道:「打擾先生了!」
    天池先生哈哈大笑道:「看來你跟我始終要客氣許多,張揚這麼幫你,也不見你說一個謝字!」一句話說得陳雪俏臉之上蒙上一層羞赧之色。
    張揚這才意識到,陳雪對自己果然不同,無論自己對她做什麼,她少有向自己說過謝謝二字,彷彿自己為她做事天經地義一般,初看似乎冷淡,可仔細這麼一品味,這恰恰是她對自己的不同尋常之處。
    張揚道:「我們之間不用說謝謝,陳老伯是我的忘年交,我照顧她也是應該的。」一句話儼然把自己擺在了長輩的位置,其實真要說起來,張揚倒也稱得上陳雪的長輩,他和陳雪的母親耿秀菊過去是同事,他和陳雪的親叔叔杜天野又是相交莫逆的好友,陳雪喊他一聲叔叔倒也應該。想到這一層,張揚覺著自己更不該對陳雪有什麼非分之想,那啥……畢竟咱是長輩啊!
    天池先生道:「已經很晚了,今晚就在我這裡住下吧!」
    張揚自然沒有什麼意見,陳雪也點了點頭,晚飯之後,兩人陪著天池先生去後山散步,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亂空山下,老先生今天興致盎然,沿著山路來到了亂空山上,張揚不覺想起當初在亂空山被襲擊的情景,他幾乎可以斷定當初襲擊自己的那個人就是文玲,時過境遷,如今文玲已經再度陷入沉睡,亂空山也恢復了昔日的平靜。
    夜風迎面吹來,送來淡淡的花香,張揚向前快走了幾步,看到前方亂石堆內星星點點的蜃霧花,他屏住呼吸向遠處的陳雪和天池先生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要過來,張揚抽出隨身攜帶的小刀將蜃霧花切斷,埋入土壤之中,這才走回天池先生的身邊,輕聲歎道:「想不到這山上還生有這種東西!」
    天池先生對上次的中毒事件仍然記憶猶新,笑道:「看來以後不能隨處亂走了!」
    張揚道:「不妨事,其實距離很遠,山上風大,空氣流通很好,中毒的機會微乎其微。」
    天池先生道:「咱們回去吧!」
    返回山莊之後,天池先生回房去休息,陳雪跟著張揚來到院落之中,小聲道:「你手裡拿了什麼?」
    張揚笑道:「你眼神倒是犀利!」他剛才剜了蜃霧花的根莖,雖然蜃霧花有毒,可根莖卻是稀有的藥材,張揚拿到水邊洗淨,示於陳雪道:「這東西可以益氣補血,清熱排毒,兼有美容之功效,你拿回去切成小片曬乾後泡茶喝!」
    陳雪也沒有跟他客氣,接了過去。她的美眸不經意掠過天空,卻見夜空之上,一輪銀盤似的明月高掛其上,月光如水,籠罩著這個清靜雅致的世界,夜色如此沉靜如此美好,陳雪輕聲道:「好美的月色!」
    張揚道:「院落之中是欣賞不到月色之美的!」
    陳雪看了他一眼,張揚指了指一旁的屋簷道:「爬上去坐在房頂看,那才有味道!」
    陳雪看了看高高的房頂,搖了搖頭道:「我可沒有那樣的本事!」
    張揚卻不這麼認為,通過剛才幫助陳雪突破修煉的關口,張揚對她的內力修為已經有所瞭解,陳雪如同一個擁有萬貫家財卻不知如何運用的孩童一般,他教給陳雪一個提縱跳躍的步法,名為登雲步,陳雪也沒有讓他失望,一點就通,張揚只教了她一遍,她就已經掌握,兩人同時起步,騰空躍起,在氣力即將用盡之時,按照張揚所說的法門,從丹田又生出一股源源不斷的內息,在虛空中再度騰躍而起,凌波仙子般輕輕悠悠落在屋簷之上。
    張揚讚歎不已,陳雪不但內力有了相當的基礎,而且悟性也是極其出眾。
    兩人坐在屋脊之上,張揚微笑道:「有沒有覺著從這個角度,月色有所不同?」
    陳雪搖了搖頭,她沒覺著有什麼不同。
    張揚道:「大了許多!」
    陳雪的唇角露出一抹讓天地為之暗淡的明艷笑容,她輕聲道:「有件事我一直都想請教你!」
    張揚道:「說!」
    陳雪道:「我寒假回去的時候,杜書記去常去拜訪我爺爺,我偶爾聽到,爺爺叫他天野。」
    張揚聽到她問起這件事,不覺啞然失笑,他早就知道杜天野和陳崇山之間的關係,可直到現在他都無法確定杜天野是不是已經知道陳崇山是他的生父,從種種跡象來看,杜天野和陳崇山父子之間已經相認,不過這件事並沒有公佈,他當然不好將這件事說出來。
    張揚順著陳雪的話道:「我也感到納悶,他們兩人真是親近,難道他們一見如故?」
    陳雪看到他一臉迷惘的樣子,以為他真的不知情,輕聲歎了口氣道:「不知道就算了!」她的美眸在明月之上停留了一會兒,又道:「記得上次我給你看過的那些文字嗎?」
    張揚點了點頭。
    陳雪道:「我又將那些文字默寫了出來,應該是兩套武功心法,回頭我去學校拿給你!」
    張揚記得那上面記載著兩套武功心法,一套是陰煞修羅掌,還有一套不知名的劍法,這些東西應該和文玲有些關係,想起文玲,張揚不由得又想起從文玲手中奪下的那塊逆轉乾坤的拓片,那拓片他已經得到了一段時間,可是對上面的東西始終不解,他低聲道:「我新近得到了一塊拓片,你有功夫幫我看看!」
    「等下次回江城的時候我去找你!」
    張揚和陳雪平淡無奇的交談著,就像一對相交多年的老友。
    劉明果然很有本事,很快就查到王學海就住在玉泉山莊,不知他什麼時候返回北京的,不過他自從回京之後,深居簡出,所以很少有人知道他回來。
    張揚得知這一消息之後,真是欣喜無比,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王學海啊王學海,你終於還是回來了,這筆帳我要跟你算清楚!
    劉明將王學海的住址調查的很清楚,張揚也沒虧待他,將劉文學送給他的那張五千塊的購物卡轉贈給了劉明,權當是他的辛苦費,張大官人出手向來慷慨,做這種借花獻佛的事兒更是毫不猶豫。
    王學海返回北京已經有一周的時間,這頓時間他一直都住在玉泉山莊,除了妻子田玲以外,他沒有和任何其他人聯繫,一日夫妻百日恩,田玲雖然對王學海做過的事情極其痛恨,可畢竟他是自己的丈夫,現在他惹了麻煩,田玲總不忍心棄他於不顧。
    王學海在顧明健出事之後就離開了北京,他很精明,知道這件事是個大麻煩,顧明健出事當晚只和他一起吃飯,別人查出這件事並不難,無論是顧明健還是蔡旭東身後都有著相當的背景,這件事自己說不清。他走的時候本以為蔡旭東十有八九會死,顧明健極有可能會被重判,可後來事情還是朝著好的一面發展,顧明健被證明精神存在問題,所以判得很輕,蔡旭東也幸運的逃過了一死。
    可這件事的後續影響一直都沒有結束,王學海在平海的投資已經徹底泡湯,雖然沒有證據證明他就是這件事的策劃者,可輿論一邊倒的指向他,王學海去香港呆了一段時間,過年後感覺到風聲漸漸小了,這才又返回北京。他試圖通過自己的各方面關係修補這件事。
    王學海並沒有想到張揚會循著妻子的這條線找到自己,當門鈴響起的時候,他前去開門,本以為會是妻子,可萬萬沒想到出現在門前的竟然是他避之不及的張揚。
    看到張揚,王學海的臉色頓時改變了,他用力想要把房門關上,可是他的力量和張揚相比實在不值一提,張揚一把就將房門推開,然後老鷹拎小雞一樣把王學海抓了起來一把扔在客廳的地毯上,腳向後將房門踢上。
    王學海被摔得眼冒金星,他慘叫道:「你別胡來,現在是法治社會,你私闖民宅是違法行為!」
    張揚冷笑道:「我私闖民宅是違法行為,你慫恿顧明健傷人就不是違法行為?你引誘顧明健吸毒就不是違法行為?」說到氣憤之處,張揚抓起王學海的衣領,甩手就給了他兩記清脆的耳光。
    張揚對王學海可謂是厭惡到了極點,自從顧明健的事情之後,他就一直窩著火,早就想跟王學海算這筆賬,今天總算把他抓住了,豈能輕易放過。
    王學海被他打了兩級耳光又是氣惱又是害怕,張大官人的蠻橫手段他早就瞭然於胸,知道這廝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他喘著粗氣道:「你憑什麼打我?」
    張揚道:「憑什麼?就憑你設下圈套坑害顧明健,我就沒見過你這麼卑鄙的傢伙,顧明健都被你坑到戒毒所了,你他媽還不放過他,非得把他整死才算,你對他怎麼這麼大的仇?」
    王學海道:「你放開我,不然我報警抓你!」他倒是有幾分膽氣。
    張揚點了點頭道:「報警抓我,好!我他媽讓你報,我早就想揍你了,今天乾脆把你給滅了,然後焚屍滅跡,我看你找誰去報警!」他是故意恐嚇王學海。
    可王學海看到他凶神惡煞的樣子,禁不住打了一個冷顫,鬼怕惡人,王學海雖然善於玩弄陰謀詭計,可遇到張大官人這種蠻橫的主兒還真說不清道不明,有道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更何況眼前是怒火中燒的張大官人。
    王學海道:「張揚,咱們也算是相識一場,你覺著我是個蠢人嗎?」
    張揚道:「又想玩什麼花樣?」
    王學海道:「現在只有你跟我,我知道你把顧明健的那筆帳都算在了我頭上,別說是你,其實所有人都覺著是我坑了顧明健,可你有沒有想過,坑顧明健對我有什麼好處?」
    張揚道:「你在東江的工地停工,因為這件事你懷恨在心!」
    王學海道:「我是一個生意人,無論我做生意的手段怎樣,我都知道一件事,和氣生財,我接近顧明健的目的只有一個,我想和顧書記搞好關係,當初我接近顧佳彤,想和顧佳彤合作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紡織百貨商場工程受阻,我的確心裡不舒服,可你想想,我投了這麼多錢在東江,我報復顧明健,明眼人都會把他捅傷蔡旭東那件事算在我頭上,假如我真的這麼幹,不是跟自己過不去嗎?現在我在東江的工程永無開工之日,我在經紀上蒙受了多少損失?」
    張揚冷笑道:「你現在才悟到恐怕太晚了!」
    王學海掙脫開他的手掌,揉了揉被張揚打疼的面頰,他坐在沙發上:「張揚,我也是受害者!」
    張揚乜著一雙眼睛看著他,這廝實在太無恥了。
    王學海道:「我承認,那個女人是我介紹給顧明健的,不過我沒想到他陷這麼深,而且他跟徐娜在一起吸毒我也不清楚,等我知道這件事後,他已經染上毒癮了,你可以當面去問他,在我知道他吸毒之後,有沒有勸他戒毒,有沒有勸他離開那個女人?」他喘了口氣又道:「顧明健從戒毒所中出來,我請他去紫金閣吃飯是好意,當時我的確告訴他徐娜跟蔡旭東有一腿,可我沒讓他去捅蔡旭東,我怎麼可能知道蔡旭東和徐娜在風度酒吧?」
    張揚道:「林鈺文是你的情婦,也許是她把這件事透露給了你,你又故意說給顧明健聽!」
    王學海道:「我和林鈺文之間不像你想的那種關係,那女人精明的很,自從她和蔡旭東勾搭上之後,我和她就斷了來往,你可以找她去問問,在出事的當晚,我有沒有和她聯繫過?你懷疑是我坑了顧明健,我還懷疑是林鈺文設的圈套呢,她和蔡旭東有一腿,看到徐娜和蔡旭東勾搭上,說不定妒火中燒,利用顧明健對付他們呢。」
    張揚冷冷道:「你真會裝無辜!既然不是你幹的,你逃什麼?」
    王學海道:「這件事我說不清楚,當時那種情況,顧明健捅了蔡旭東這麼多刀,蔡旭東不知是死是活,我也害怕捲進去,如果蔡旭東死了,誰知道顧明健會說什麼?」王學海看到張揚的表情仍然不相信自己,他歎了口氣道:「張揚,我做任何事之前必須要考慮後果,你仔細想想,這件事上我能得到什麼好處?只是為了出一口惡氣?我至於嗎?我得罪顧家,得罪蔡家,對我有什麼好處?如果蔡旭東死了,顧明健肯定要蹲大獄,我呢?我在京城圈裡還怎麼混下去?這幫老傢伙會饒了我?我是個生意人,我有家有口的,我冒這麼大的風險值得嗎?」
《醫道官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