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七章 有事相求

    任文斌的確是有求於張揚,確切地說,應該是南國山莊的新加坡老闆李光南有求於張揚,任文斌和張揚乾了一杯酒後,將自己的目的說出:「張主任,我們集團早就準備在南錫投資一家酒店。」
    張揚笑道:「好事啊,現在南錫市領導對一切的外來投資都很歡迎。」
    任文斌道:「張主任,咱們是老朋友,有什麼話我也不瞞你說,在你去南錫之前,我們就在府東街和倉西路之間拿下了一塊地皮,在那兒修建了一座現代化酒店。」
    張揚微微一怔,府東街和倉西路之間,那豈不是和他們的新體育中心工地不遠?他想起來了,那片建築已經封頂,正在進行裝修,搞了半天居然是李光南投資的酒店。
    任文斌道:「我們當初看中那塊地皮,是因為知道了一些消息,南錫市新體育中心的規劃我們也看過,我們酒店的後面就是你們規劃中體育公園的位置。」
    張揚笑道:「果然會打如意算盤,我們的體育公園建起來,你們就等於不花一分錢就改善了環境。」
    任文斌歎了口氣道:「張主任,如意算盤我們打得不錯,可我們沒想到南錫的新體育中心建設這麼慢,到現在體育公園還八字沒一撇呢,我們酒店都快建成了。」
    張揚樂呵呵道:「你別急,現在市領導已經把新體育中心工程建設指揮權交給了我,我正在著手解決這一系列的問題,目前新體育中心的工程已經拆分成兩部分,同步進行施工,我可以向你保證,體育公園項目一定會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張揚說這番話的時候感覺到一種權力帶給他的快感,這種感覺是無法替代的。
    任文斌道:「張主任,我一直都在關注南錫的事情,這些事我都有所瞭解,我找您不僅僅是為了這件事。」
    張揚緩緩落下酒杯道:「任經理直說嘛!」看來任文斌還有其他的請求。
    任文斌道:「當初我們拿下的這塊地皮,規劃中是有綠地面積的,在我們計劃的綠地範圍內,如今有不少違章建設的民房至今無法清除掉,我們想盡辦法,也為此付出了一大筆賠償金,可如今還有七八戶賴在那裡不願走。」
    張揚笑道:「這件事不應該找我,你應該去找規劃局、建設局也行。」
    任文斌拿出一張照片出示給張揚,這是酒店正門處通往倉西路的大道,任文斌道:「這條道路計劃修建為四車道,可是道路東側有一棟五層樓房,這棟樓房是違章建築,過去只有兩層,我們開始建酒店的時候,他們聽到了消息,對樓房進行擴建,向前伸出了六米,整個凸出在路面上,我們的道路如果從這邊過去就必須要繞行,當初我們的設計,這條道路和通往體育公園的道路在一條中軸線上,如果改變施工,不但我們的建築成本會增加,也會嚴重影響到整個新體育中心的面貌。」
    張揚看了看那張照片,矗立在道路邊緣的那座樓房的確顯得有些突兀,他低聲道:「既然是違章建築你們為什麼不找相關部門去反映?你們應該找的是城建局,甚至規劃局。」
    任文斌道:「張主任,這件事很不好辦,這座樓是新世紀建築公司建造的,樓房的所有人是李長峰。」任文斌停頓了一下,他認為不需要向張揚解釋李長峰的背景了。
    張揚也明白任文斌為什麼找到了自己,他去南錫之後把新世紀建築公司搞得灰頭土臉,這件事早已經傳開了,所以任文斌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
    張揚道:「你們可以直接找李長峰商量嘛!」
    任文斌道:「他張口就是三千萬,沒有三千萬免談!讓我們拿出三千萬顯然是不現實的,我們集團內部商量之後,決定實在不行就改變方案,可是在李長峰的帶動下,周圍其他的老百姓也不願走了,他們不走,我們的門口綠地景觀就無法建設,我們幾次去談,他們只丟下一句話,要搬也得李長峰先搬,只要李長峰把樓拆了,他們什麼條件都不提,全都走,徐光利不走,他們都不走。」
    張大官人雖然很強勢,可是他也清楚自己的權力範圍,違章建築並不是他分管的範疇,張揚做每件事都是有目的的,在體制中混久了,他首先考慮到的是符合大眾的利益,在符合大眾利益的前提下盡量不和自己的利益相衝突,真正讓他沖發一怒的事情,都是有足夠必要的,他和任文斌雖然有些交情,可兩人的交情還沒處到那個份上,這件事涉及到南錫市委書記徐光然的親外甥李長峰,張揚去南錫之後的一系列舉措已經讓徐光然甚為不爽了,他並不想加深和徐光然之間的裂痕,這並不是因為他害怕徐光然,而是因為他覺著沒有必要,為了任文斌沒必要去讓他和徐光然之間的裂隙繼續加深。
    張揚笑道:「任經理,你說的這件事屬於城建局!」
    任文斌道:「我知道,城建局局長吳昌樓那邊我也找過多次了,規劃局局長霍廷山那裡我也沒少打招呼,可他們一聽說是李長峰的事情全都紛紛搖頭,誰都知道李長峰是市委徐書記的外甥,這塊骨頭不好啃,他們也不敢啃。」
    張揚笑道:「他們都怕得罪人,難道我就不怕得罪人!」
    任文斌道:「張主任,我真是沒辦法了,我們集團在南錫投資這麼大,如果門前綠地景觀和道路出了問題,對我們以後的星級評定和未來經營都會有著重大的影響,其損失是不可估量的,張主任,咱們認識這麼久,你也知道,我不會輕易開口求人,這次你無論如何得幫我想想主意。」
    張揚道:「涉及的事情太多。」
    任文斌知道他還在猶豫,馬上拿出了一個信封交給張揚,張揚當然明白裡面裝的是什麼,他並沒接,微笑道:「這樣吧,等我回到南錫,幫你想想辦法,如果能夠把這件事解決了,你得給省運會做點貢獻。」
    任文斌道:「如果張主任把這件事辦成了,我會在省運會期間免費提供部分客房給組委會使用。」還是送禮,不過信封裡面是私人的,現在送出的這份禮物是公開的,也是張揚樂於接受的。
    關芷晴第二天醒的很早,這和她時差沒有完全倒過來有些關係,洗漱之後,換上一身黑色的耐克運動服,這是她代言的今秋最新款式,外面雨已經停了,天濛濛亮,因為空中蕩漾著濛濛的晨霧,所以光線不好,雖然如此,關芷晴還是戴上運動帽和墨鏡,沿著南國山莊的小路開始跑步,一個運動員到了任何地方都不能放鬆鍛煉。
    關芷晴跑了沒幾步,就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她轉過身,看到張揚穿著背心褲衩追了上來,現在已經是深秋時節,早晨的天氣很冷,這廝的身體素質應該不錯,穿這麼點衣服居然還滿頭大汗。
    張揚搭訕道:「這麼巧?」
    關芷晴沒說話默默往前跑,張揚緊跟她的步伐,他笑了起來,露出一口整齊而潔白的牙齒,連關芷晴也不得不承認,他的笑容很陽光,很燦爛。
    張揚道:「你戒心真重!」
    關芷晴仍然沒有說話。
    張揚一邊跑一邊道:「是不是以為我在盯你的梢,所以總能及時出現在你身邊?」
    關芷晴道:「我沒這麼想過,我們又不熟,很少想這些無聊的事情。」
    張揚聽出她在婉轉的指出自己很無聊,張揚不以為意的笑了笑道:「我這人沒什麼毛病,就是對工作敬業了一些,你知道的,南錫明年十月要舉辦平海省運動會,缺少一個有影響力的運動員充當我們的形象大使,有名氣的長得慘不忍睹,長得稍微過得去的,又沒多大名氣,我們綜合考慮了一下,只有關小姐最合適,那啥,你是世界冠軍,長得又漂亮,按照過去的說法那就叫色藝雙全。」
    關芷晴一直冷冰冰的面孔,可聽到這句話卻忍不住想笑,輕聲啐道:「你拐著彎兒罵人是不是?」
    張揚看到自己的話起到了一些效果,心中暗暗得意,他笑道:「沒,絕對沒有,我對關小姐絕沒有任何冒犯的意思,你不是入選過時代封面,還當選過全球最美五十人嗎?」
    關芷晴道:「中外審美觀點是有很大差異的,你說的那些全都是美國人評選的,我可不符合國人的審美觀點。」
    張揚呵呵笑道:「不是啊,我看你就挺美的,雖然從見你真人到現在都沒見到過你的真容,可你氣質挺好,讓人感覺不食人間煙火,一點人間的俗氣都不沾染。」
    關芷晴接觸這麼多人,還沒遇到過這種毫不掩飾大拍特拍的,聽著都是奉承話,可怎麼聽感覺都不是太對,關芷晴道:「你挖苦我!」
    張揚道:「沒,我真覺著你挺符合我的審美觀點的。」
    關芷晴道:「你說了這麼多的好話,有什麼目的?」
    張揚道:「關小姐,你不妨再考慮一下,你是南錫人,南錫舉辦省運會,你要是能擔當這個形象大使,也算是為家鄉做出了貢獻,我知道你在西方生活的時間比較長,可能思維方式上有些變化,可畢竟還是炎黃子孫,咱們中國人都講究衣錦還鄉光宗耀祖,宣傳省運會的同時,你自己的健康形象也得到了宣傳,這是一件共贏的大好事。」
    關芷晴停下腳步,藏在墨鏡後的一雙明眸盯住張揚,她很認真地說:「對不起,張先生,我不需要宣傳,我這次回國的目的是想祭拜我的父親,我希望在國內期間,我的清淨不要受到打擾。」
    張揚道:「給省運會代言是有報酬的,具體數目我們可以商量。」
    關芷晴道:「我沒興趣,南錫這個城市也沒有留給我太多的記憶,除了我已經去世的父親……」她停頓了一下又道:「張先生,希望你不要為難我!」
    張揚點了點頭,望著關芷晴漸行漸遠的倩影,終於決定不再追上去,關芷晴已經把話說得足夠明白,既然她對家鄉沒有感情,不想擔任這個代言,自己又何必去勉強她。
    當天中午,袁波在望江樓請客,把張揚、梁成龍、丁兆勇全都召集到了一起,主題就是恭賀張揚當上了南錫市體委主任。
    張揚把寶馬車的鑰匙交給梁成龍,梁成龍道:「怎麼樣?事情搞定了沒有?」
    張揚歎了口氣道:「遇到了一劉胡蘭,寧死不從啊!」
    梁成龍笑道:「用你的美男計色誘她!再不行就來個霸王硬上弓,把生米做成熟飯,到時候由不得她不從。」
    張揚罵道:「你小子越來越卑鄙。」
    梁成龍道:「我哪裡卑鄙了?為了南錫市人民的利益,你應該有點奉獻精神,偶爾犧牲一下色相也是可以的。」
    張揚道:「我這色相不值錢,就算想賣都沒人買!」
    丁兆勇和袁波都笑了起來,兩人並不清楚張揚和梁成龍談什麼,問過之後才知道是什麼事兒。
    丁兆勇道:「國內這麼多有名運動員,根本不用去找國外的,搞什麼形象大使,根本是白費功夫!」
    袁波卻道:「現在時代不一樣了,什麼事情都講究個名人效應,就拿我這望江樓來說吧,大堂內掛了不少我和名人的合影,無形之中這就是一種宣傳,別人看到名人都過來吃飯,就會覺著某某這麼有名氣都到望江樓吃飯了,證明這兒檔次不錯,咱們國人有著超強的從眾心理,看到別人幹什麼他們就幹什麼?改革開放之前,廣告幾乎沒什麼用,你去做廣告,別人會覺著是不是你東西不好?你賣不出去才做得廣告,可現在,什麼東西不得靠吆喝,俗話道,好酒還怕巷子深呢,你不吆喝誰知道?張揚的做法我贊同。那個關芷晴的確是位很有影響力的優秀運動員,平海籍貫的世界級運動員不多,張揚打她的主意是正確的,她要是當了這次省運會的形象大使,肯定會擁有轟動性的效應。」
    梁成龍道:「話雖然這麼說,可人家不答應,現在都什麼時代了,做什麼都得兩廂情願,她不願意,張揚總不能逼著她來當這個形象大使?再說了,人家現在是美籍華人,咱們國家的行政手段對她也不起用。」
    張揚道:「算了,不提這事兒,我也不是死乞白賴的人,大夥兒喝酒。」
    幾個人同時把這杯酒乾了,張揚又想起昨晚任文斌找他的事情,梁成龍聽完,也點了點頭道:「這事兒我正想跟你提呢,我接受新體育中心工程之後,發現過去的規劃圖和現在的實際工程現場不符。」
    張揚愣了一下,這件事他還從沒聽說過。
    梁成龍道:「過去我在南錫看到的新體育中心的規劃圖都是最近的,我來到東江之後,調出了原始方案,發現很多地方都做過改動,體育公園的面積有所縮小,在體育中心附近,新近建設了不少的建築,過去新體育中心用地問題上就賠償了不少錢。」
    張揚道:「你想告訴我什麼?」
    梁成龍道:「當初拆遷征地我並沒有經歷過,我懷疑裡面存在不少的貓膩,有人在提前得悉新體育中心規劃方案之後突擊搞建設,以這種手法換取政府賠償,這種手法並不稀奇,我們搞建築的很常見。」
    張揚道:「那就是挖社會主義牆角了。」
    梁成龍笑道:「這種事兒本來也無可厚非,即便是普通的老百姓聽說自己的房子要拆遷,也會搞突擊建房,誰不想多賠償一點兒,人性使然,我記得當初在東江拿地的時候,一位農民的田地被征,因為當時規定一棵樹要賠多少錢,我們去看現場的時候,發現那位農民涉及被徵用的兩畝地上密密麻麻的種著小樹苗,說句不誇張的話,樹和樹之間的距離,我連手指頭都差不進去。」
    滿桌人都被梁成龍說的事情給逗笑了。
    丁兆勇道:「農民也不容易,你把他的地給征了,人家以後吃什麼?政府賠償都是有數的,坐吃山空也不是辦法。」
    梁成龍道:「我也沒說不值得同情,無論是農民還是市民,他們利用自己的小智慧盡可能的爭取多一些賠償倒也沒什麼。我最反感的就是有些商人的行為,他們消息靈通,提前知道了政府的規劃,利用種種方法獲得利益。」
    張揚道:「新體育中心規劃地塊上的違法建築多嗎?」
    梁成龍道:「不少,都是過去遺留下來的老問題,你不提這事兒,我都得找你,不解決這些違章建築,工程進度沒法加快。」
    張揚道:「我還以為只有我敢在那地方搞違章建設,想不到有人早就搶到了我前頭。」
    梁成龍笑道:「我不管別人,你讓我把新體育中心建好,就得幫我清理障礙,就得把規劃範圍內所有的違章建築幫我清理乾淨,不然我也得撂挑子。」
    張揚道:「威脅起我來了。」
    梁成龍道:「我沒那意思,只是把實際困難跟你說一聲,我這次在公司高層會議上的討論並不樂觀,很多人對我解下新體育中心工程表示不理解,說穿了,還是資金問題,最近一年來我們豐裕集團接下的工程太多,資金回籠存在問題。」
    張揚道:「怎麼個意思?你那五千萬拿不出來了?」
    梁成龍道:「錢不是問題,不過……」他停頓了一下,臉上顯得有些尷尬道:「我恐怕得找清紅開口了。」
    滿桌人都笑了起來,丁兆勇道:「你小子是接著這個機會跟林清紅套近乎吧。」
    梁成龍道:「不是,真不是,我這不是沒轍了嗎?一日夫妻百日恩,她都能借給陳紹斌八百萬去炒股,我現在遇到困難了,她不能拉我一把?」
    張揚笑道:「我怎麼聽著你滿嘴醋味?你對陳紹斌好像有點怨念啊!」
    梁成龍道:「那倒不是,上次南國山莊不是已經說開了嗎,人一輩子能處三兩個知己不容易,經歷了這麼多事,我心裡明白得很。」
    丁兆勇道:「都這麼大人了,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才修得共枕眠呢,我說你們兩個也趁著這個機會好好談談,能湊合著過,就湊合湊合,我看沒有比你們倆更合適的。」
    一提起婚姻生活,梁成龍頓時就蔫了,他端起酒杯喝了口酒道:「人就他媽沒有稱心如意的時候。」
    袁波道:「那是因為你從不知道滿足,知足者常樂,你永遠都不知足當然永遠都不會稱心如意。」
    這時候,一位服務員走了過來,附在袁波身邊耳語了幾句,原來是欒勝文在隔壁包間吃飯,點名讓袁波過去一趟,袁波向他們幾個人說了一聲,起身出去了,做飲食生意有些關係是必須要照顧到的。
    欒勝文如今已經是白沙區公安分局局長了,別看只提升了半級,可權力和過去卻有天壤之別,他今天來望江樓專門為了請省公安廳副廳長高仲和吃飯,他和高仲和是老鄉,只不過如今高仲和已經貴為平海省公安廳副廳長,不久以後即將接任廳長的位子,同桌吃飯的還有公安廳的另外一位副廳長田慶龍,他也快到點了。
    高仲和自從來到平海之後,他的強硬作風和領導能力還是得到了公安系統內的廣泛認同。
    袁波走進去之後,樂呵呵道:「都是貴客啊,幾位領導大駕光臨,袁某疏忽之處還望見諒。」
    高仲和這個人從來都是不苟言笑,加上本身的皮膚又黑,被人背後戲稱為黑面神,他和袁波不熟,欒勝文讓袁波過來的目的也不是介紹給高廳認識,他要的是一個面子。
    袁波當然懂得,馬上讓人上酒,恭恭敬敬敬了幾杯酒。
    田慶龍笑道:「袁老闆生意很火啊!」他認識袁波也有一段時間了。
    袁波笑道:「還湊合!我不妨礙幾位領導吃飯了,我就在隔壁,有什麼吩咐只管招呼一聲。」
    欒勝文點了點頭道:「去忙吧!」
    袁波笑道:「不忙,跟張揚他們喝酒呢。」
    聽到張揚的名字,田慶龍不由得笑了起來:「張揚?這小子來東江怎麼不跟我打招呼?讓他過來給我敬酒!」
    袁波知道田慶龍和張揚的交情,樂呵呵點了點頭道:「我這就讓他過來。」
    張揚聽說幾位公安廳的領導都在隔壁,不露面也不好了,袁波也是無意中把他給賣了出來,他帶了瓶酒去隔壁敬酒,看到高仲和,張揚笑道:「高廳也來了!」
    高仲和臉上露出一絲禮節性的笑意:「小張,坐吧!」
    張揚道:「你們都是大領導,我可不敢坐,站著敬完酒我就走!」
    田慶龍道:「每人兩杯,一個不准漏掉。」
    張揚敬酒的時候才想起今天是星期天,難怪大中午的這幾位警界風雲人物能夠湊到一起喝酒。看他們桌上的菜幾乎沒動,應該是坐下來不久,張揚道:「幾位領導還吃點什麼,我給你們添菜。」
    欒勝文笑道:「不用,今天是我做東,給高廳長的公子接風。」
    說起這件事高仲和的臉色有些尷尬,欒勝文給他兒子擺接風洗塵宴,可到現在他兒子都沒露面,酒宴已經開始快二十分鐘了,讓一群長輩等他,實在太說不過去了。
    張揚也有些奇怪,笑道:「哪位是高廳的公子?」
    說話的時候,門開了,趙國強從外面走進來了,他是專門去接高仲和的公子的,高仲和的兒子跟在趙國強身後,一進包間就拱手賠罪道:「各位叔叔大爺,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只顧著陪女同學逛街,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耽誤了,你們千萬別跟我一般見識。」
    高仲和聽到兒子的聲音,臉上就露出無奈的笑意,他平時不苟言笑,可這個兒子嘴巴就沒有閒住的時候。
    趙國強沒想到張揚會在這裡,看到張揚,一雙眼睛立時迸射出憤怒的光芒,因為弟弟趙國梁的事情,他和張揚之間素有舊怨,他始終將弟弟的死歸咎於張揚,雖然當時省委書記顧允知為張揚提供了不在場證明,可趙國強仍然將張揚當成殺害弟弟的仇人。
    張揚在趙國強充滿恨意的目光下並沒有任何的退縮,淡然笑了笑,隨即他看到了趙國強身後的年輕男子。
    那青年也看到了張揚,驚喜道:「是你啊!」
    張揚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高仲和的兒子竟然是昨晚他在機場遇到的小眼鏡高廉明,說起來這父子兩個的性情還真是不一樣,一個不苟言笑,一個口若懸河。高廉明上前握住張揚的手道:「張主任,哈!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滿桌人都覺著很奇怪,誰都知道高仲和的這個兒子一直都在美國讀大學,還成功拿到了美國的律師牌照,昨天晚上才從美國回來,他怎麼會認識張揚?
    高廉明熱情的拉著張揚來到他父親的身邊,向父親介紹道:「老爸,這就是我跟你說的武林高手,你沒看到,昨晚他把那美國人給揍得那個解氣啊!」
    高仲和笑著點了點頭,昨晚他聽兒子說起這件事的時候還納悶呢,敢在機場那種場合公然打老外的沒幾個,今天總算對上號了,原來是張揚啊,這小子幹出這種事兒一點都不稀奇。
    趙國強坐下了,只有他的臉上不見任何的笑意,默默端起一杯酒獨自喝了起來。
    張揚也知道並不適合在這裡久呆下去,他笑著向高仲和幾人提出告辭道:「高廳、田廳、欒局,我隔壁還有應酬,得過去了。」
    高廉明很熱情的邀請道:「別急著走啊,一起喝兩杯。」
    張揚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有時間給我電話,我請你喝酒!」說完他向眾人笑了笑,告辭離去。
    房門關上之後,高仲和道:「聽說小張去了南錫。」
    田慶龍對張揚的情況比較清楚,他點了點頭道:「剛去沒多久,據聽說徐書記把新體育中心工程交給他負責,對他很是重用啊!」
    高廉明笑道:「他這個人很有趣啊!」
    高仲和故意板起面孔道:「你這小子懂什麼?來這麼晚,趕緊給幾位叔叔伯伯端酒賠不是!」
《醫道官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