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四章 主動權

    龔奇偉道:「還是你們年輕人有衝勁啊!」
    張揚道:「我聽出來了,龔市長批評我呢,其實我也不想這麼幹,堅持到最後的結果,極有可能是吃力不討好,可我要是不這麼做,哪裡去弄錢?沒有錢,省運會怎麼開起來?省運會要是搞不好,還不是我的責任?龔市長,我這人脾氣就是這樣,認準了的事情,我一定要幹下去。」
    龔奇偉久久看著張揚,終於還是點了點頭:「我會支持你!」
    回到體委辦公室,發現門前站著一個人,竟然是從豐澤遠道而來的傅長征,傅長征看到張揚出現,激動地叫了一聲:「張市長!」張揚雖然早已不是豐澤市的市長,可傅長征依然習慣這樣稱呼他。
    張揚哈哈大笑,上前扶住傅長征的肩膀用力拍了拍,大聲道:「你總算來了!」
    因為還沒到下午上班時間,傅長征的行李就放在他辦公室門前,這次傅長征從豐澤過來,還專門給張揚帶了一些土特產。
    張揚打開辦公室的房門把傅長征請了進去。
    傅長征拎著兩個大包進入辦公室內,看了看這裡的辦公環境,比起豐澤那邊好多了。
    張揚熱情道:「坐,等蕭主任上班,我讓她給你安排住處。」
    傅長征道:「張市長,我接到調令就過來了。」
    張揚笑道:「我讓你早點過來嘛,平時抄抄寫寫的事情太多,沒你在我身邊,可真把我難為壞了。」
    傅長征道:「張市長是做大事的人,這些小事肯定不在話下,只是您不屑於去做罷了。」
    張揚發現傅長征也比過去會說話了,樂呵呵道:「豐澤怎麼樣啊?」
    傅長征道:「沈書記去人大了,孫市長接替他擔任市委書記,陳副市長接替孫市長的職位。」
    張揚點了點頭,其實他離開豐澤的時候這件事就已經成為定局,杜天野早就有拿下沈慶華的意思,沈慶華雖然對豐澤的發展做出過貢獻,可畢竟年紀大了,腦筋有些僵化,再加上用人方面有問題,喜歡任人唯親,他任用的一批幹部,又有不少人出了問題,現在的結果並不意外。
    傅長征有些惋惜道:「張市長,您當初要是不離開豐澤多好。」
    張揚呵呵笑了起來:「你想我一輩子窩在豐澤當那個副市長?」
    傅長征道:「不是,張市長的能力有目共睹,肯定不會久居人下。」
    張揚道:「行啊,什麼時候學會拍馬屁了?」
    傅長征道:「我說的都是實話。」
    張揚道:「長征啊,新機場那邊怎麼樣了?」張揚對江城有著很深的感情,雖然來到了南錫,心中還是牽繫著那邊的事情。
    傅長征道:「工程進展的很順利,現在是李副市長親自抓機場建設,不過一切還都是按照您過去的方案進行……」他停頓了一下道:「大家都替你挺委屈的。」
    張揚笑道:「什麼委屈不委屈的,我現在挺好,南錫明年召開省運會,市裡把權力放給了我,我又準備大幹一場了,長征,有沒有信心跟我一起做好這件事?」
    傅長征點了點頭道:「張市長,我有信心,跟著你幹工作,心裡有譜!」
    張揚道:「好,那咱們就放開拳腳,好好幹一番事業,還有啊,以後別再叫我張市長,我現在是體委主任,你叫我張主任。」
    「是,張主任!」
    蕭苕敏來了之後,張揚把安頓傅長征的事情交給了她,蕭苕敏知道這是張揚過去的秘書,張揚來到南錫之後,調來的第一個人就是他,所以對傅長征也是相當的客氣,暫時安排傅長征在體委招待所住著,至於他的工作,按照張揚的意思,將體委的一些文案書寫擬訂工作交給了他,給了傅長征一個官方的職位,體委辦公室主任,不過他這個主任下面是沒有任何手下的。實際上傅長征的工作和過去相同,還是張揚的秘書。
    何歆顏這次休假多數時間都呆在南錫,中間回了一次嵐山,在嵐山和父親何卓成又發生了爭執,在她心中是不想父親總是麻煩張揚的,可何卓成認為女兒和張揚是戀人關係,張揚就是他的未來女婿,女婿替老丈人辦事天經地義。
    何歆顏氣鼓鼓的坐在天鵝湖畔,雙手托著俏臉,一雙美眸盯著湖面,張揚在她身邊以一個奇怪的方式倒立著,頭頂著地面,利用頸部的力量維繫著身體的平衡。
    何歆顏道:「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不用管他,不用管他,你就是不聽。」
    張揚道:「怎麼了,這次回嵐山跟他又吵架了?」
    何歆顏道:「他根本是屢教不改,通過你的關係賺了點錢,不知天高地厚了,現在整天和一幫無賴混在一起,還找了個小情人,妖裡妖氣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張揚呵呵笑了起來。
    何歆顏忍不住回過頭去瞪了他一眼道:「你笑什麼?」
    張揚道:「他有他的戀愛自由!」
    何歆顏氣得伸手在張揚的屁股上就來了一巴掌,張揚失去平衡翻身坐在了地上,一把將何歆顏拉入自己的懷中,兩人在草地上翻滾起來,最終何歆顏成功把張揚壓在身下,卡住他的脖子:「我掐死你,掐死你!」
    張大官人笑道:「謀殺親夫了!」
    何歆顏道:「我算看透了,你們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無論老小都是這樣。」
    張揚道:「怎麼把我也罵裡面了?」
    何歆顏道:「就是想罵你!」
    張揚伸手拍了拍她彈力十足的臀部,微笑道:「丫頭,咱心胸放寬一點,他畢竟是你父親,總不能眼看著他喝西北風?」
    何歆顏柔聲道:「我知道你對我好,這樣照顧他,全都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可是我不想他麻煩你。」
    張揚道:「沒事兒,我幫他都是不違反原則的前提下,他有正經事做,也是一件好事,這麼大年紀了,不能老在社會上矇混度日。」
    何歆顏道:「你怎麼知道他正經做事了?」
    張揚笑道:「我讓人調查了一下,他的那家廣告公司的確在正經做事,不然我也不會幫他。」
    何歆顏道:「本性難移,我不怕他做錯事,就怕他連累到你。」
    張揚捏了捏何歆顏的俏臉道:「沒事的,我心裡有數。」
    何歆顏幸福的偎依在張揚的胸膛上,兩人躺在金色的草叢中,仰望著高遠的藍天,何歆顏道:「真想一輩子躺在你的懷裡。」
    張揚道:「那我就滿足你的願望。」
    何歆顏卻又搖了搖頭道:「一個女人如果完全依賴男人,那麼她會失去自我,我的母親就是因為這樣才發生了悲劇。我還年輕,我想趁著這年輕的時光,多做一點事,無論能做出怎樣的成績,畢竟我曾經努力過。」
    張揚笑道:「那我豈不是要一直等你?」
    何歆顏柔聲道:「其實我是在等你,你放心,等你老的不能動了,我一定陪在你的身邊,推著輪椅,每天帶你去海邊看潮起潮落,日出日落。」
    張大官人笑道:「詛咒我。」
    何歆顏道:「不是詛咒,是希望,最重要的是我和你在一起。」
    張揚握著何歆顏的纖手道:「我會和你在一起,永遠!」
    何歆顏深情凝望著張揚的雙目道:「我相信!」
    和張揚相聚的時候,何歆顏流了不少的眼淚,可離開的時候卻是笑著走的,小丫頭很瀟灑的向張揚揮了揮手:「我要去為自己的未來而奮鬥。」
    張大官人望著何歆顏的背影,心中多少有些失落,丫頭的未來不是我嗎?
    張揚忽然發現,他身邊的女孩兒無論性情柔弱還是堅強,每個人都有著很強的自主性,沒有一個非得要膩在他身邊,非他不可。當今的時代和大隋朝那會兒相比,女孩的改變無疑是最大的。
    張揚目送何歆顏離開,正準備離開機場的時候,在停車場遇到了一個熟人,星月集團的董事長范思琪,范思琪穿著黑色皮風衣,戴著墨鏡,頭髮剪得很短如同男孩子一樣,她的身邊還有一男一女兩個人,吸引張揚的是她身邊的女孩子,長髮飄飄,皮膚細膩,秀眉彎彎,一雙大眼睛顯得特別純淨,看上去如同鄰家女孩一般。
    張揚遇到他們的時候,范思琪正和那女孩站在一起,一旁那名身材高大的男子正往車上搬行李。
    范思琪看到張揚頗為驚奇,不過她很快就笑著走了過來,右手抽出手套主動向張揚伸了過去:「張市長,你怎麼知道我今天過來?」
    張揚笑著和范思琪握了握手:「范小姐,我現在是南錫市體委主任,不是什麼張市長,還有,我不是專程來接你的,我剛剛送一個朋友離開,想不到在這兒居然能夠遇到你。」
    范思琪也笑了起來,她把身邊的兩人介紹給張揚,那名男子是星月集團駐上海辦事處的費恩普,名字充滿了洋味兒,女孩是范思琪的秘書林佩佩。
    張揚跟他們都打了個招呼,他向范思琪道:「我聽說你最近要來,並不知道具體的時間。」
    范思琪道:「南錫市方面沒有人知道我今天過來,張先生,希望你能幫我保密。」她之所以讓張揚幫她保密,是想去深水港看看現在的進程情況。
    張揚點了點頭,他和范思琪之間曾經有過一個共同的敵人,正是范思琪幫助他除掉了許嘉勇這個仇人,而許嘉勇的死,也讓一直被他要挾的范思琪重新獲得了自由。從這一點上兩人還是彼此感激的,或許范思琪更應該感謝張揚多一些。
    范思琪並不相信這是一次巧合,在她認識張揚的時候,張揚就是江城新機場建設工程的現場指揮,她對張揚的能力也有所瞭解,張揚突然出現在機場,她不能不多想,難道南錫把張揚調來負責深水港的工程?擺脫許嘉勇的威脅之後,范思琪整個人恢復了昔日的冷靜和睿智,她微笑道:「張先生,我們先走了!」
    張揚笑著點了點頭,目送范思琪上車,范思琪拉開車門卻又回過頭來:「你晚上有空嗎?我請你吃飯。」
    張揚笑道:「范小姐從遠路來,應該是我為你接風洗塵才對,這樣吧,晚上我在體委招待所準備一桌飯,范小姐務必要光臨。」
    范思琪想了想,終於還是點了點頭道:「張先生,我現在還不想和南錫市府接觸,希望你能夠為我暫時保密。」
    張揚笑道:「我只是作為朋友為你接風洗塵,沒其他意思。」
    范思琪笑道:「好,晚上六點半,我準時過去!」
    范思琪上了汽車,林佩佩向她的身邊偎依了過來,兩人的手在下面悄悄握在一起,林佩佩道:「范總,他是誰啊?」
    范思琪淡然道:「一個朋友!」
    林佩佩道:「過去沒有聽你說過啊!」
    范思琪皺了皺眉頭道:「我的事情沒必要讓你知道。」她向開車的費恩普道:「小費,南洋國際大酒店。」
    費恩普道:「范總,那兒正在裝修,還沒有完工呢,我在君緣大酒店訂好了房間。」
    范思琪道:「我想先看看那邊的情況,畢竟有我們的投資在裡面。」
    費恩普笑道:「和中國人做生意,李光南更有經驗。」
    范思琪道:「小費,深水港那邊最近怎麼樣了?」
    費恩普道:「南錫市府財政上捉襟見肘,我們集團推辭資金注入,反而讓我們看清了他們的實力,如果缺少了我們星月集團的財力支持,可能深水港工程會泡湯。」
    費恩普笑道:「其實沒什麼好看的,過去什麼樣子,現在還是什麼樣子,這是南錫市的門臉工程,中國的官員最講究面子,就算打腫臉,這個胖子也是必須要充下去的。現在南錫市的財政支出大頭全都放在了深水港,短期內還是能撐下去的。」
    范思琪道:「那就不去了,先回酒店休息。」她長途飛行而來,感到有些倦了。
    君緣大酒店是南錫新建的五星級大酒店,由南錫電力局出資興建,其軟硬件設施目前在南錫都屬一流,范思琪之前來南錫的時候就曾經入住過這裡,對這裡的服務印象相當不錯。
    費恩普預定了這裡的總統套房,范思琪和林佩佩走入房間內,費恩普將行李放下,轉身離去。
    林佩佩關上房門,悶悶不樂道:「討厭,在車上為什麼要給我擺那副面孔?」
    范思琪笑著來到她身邊,展臂將林佩佩抱住,貼著她的俏臉道:「不是跟你說過,在外面一定要注意形象嗎?」
    「小費又不是外人!」
    范思琪道:「佩佩,你要知道,走出這間房,我們就是上下級關係。」
    林佩佩道:「你和那個張揚是什麼關係?」
    范思琪笑道:「普通朋友。」
    林佩佩有些不開心道:「我看沒那麼簡單,你見到他笑得多開心啊。」
    范思琪在她臉上吻了一記:「佩佩,別吃乾醋,我和他真的沒有什麼。」
    張揚讓徐宏宴準備了一些南錫的地方菜餚,包間內提前打好空調暖風。體委招待所雖然環境簡陋了點,可畢竟是他自己的地盤,安排事情比較方便,也能滿足范思琪不想聲張的願望。
    晚上六點半,范思琪準時來到了體委招待所,這次隨同她前來的只有費恩普。
    從費恩普的表現來看,他對范思琪相當的恭敬。
    張揚把范思琪請入包間,范思琪脫去皮大衣,感歎道:「南錫的冬天真冷。」
    張揚笑道:「南錫地處江南,這裡的冬天算不上冷,如果你去中國的東北感受一下,那兒才能稱得上真正的冷。」
    范思琪微笑道:「東北我去過,那兒外面雖然冷,不過進房間都有暖氣,還能忍受,這邊的冷,空氣裡透著潮濕,風吹到身上刺骨的寒冷。」
    張揚笑了起來,范思琪是新加坡人,在熱帶生活習慣了,自然無法適應這邊的天氣,對他來說南錫的冬天根本算不上寒冷,可能和他一直在江北生活有關。
    此時服務員開始上菜,張揚道:「今天比較匆忙,所以沒什麼準備,只是讓廚師做了些地方特色菜,范小姐嘗嘗。」
    范思琪道:「太客氣了,這裡就是你辦公的地方?」
    張揚點了點頭道:「目前我的工作重點就是籌備平海第十二屆省運會,預計一直要忙到明年十月了。」
    范思琪道:「是金子總會發光,像你這麼有能力的人,到哪裡都會受到重用。」
    張揚笑道:「范小姐抬舉我了。」他端起酒杯招呼范思琪和費恩普一起喝上一杯。
    費恩普這個人的話很少,自從來到之後,除了和張揚打招呼之外幾乎沒說過什麼話,他也沒喝酒,借口是回頭要開車,這個人引起了張揚的一些興趣,按理說也是星月集團的高管,可怎麼看都像是范思琪的司機加保鏢。
    范思琪今次前來南錫是許嘉勇死後她第一次踏上中國的土地,當初星月投資深水港,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許嘉勇的計劃書,而那時的范思琪深受許嘉勇的要挾,她對整個投資計劃並不是十分的清楚,這段時間中斷投資,一是因為許嘉勇的突然死亡在星月集團內部引起了震動,二是她要重新瞭解一下深水港項目。這段時間讓范思琪看清楚了幾件事,深水港顯然擁有著巨大的利益前景,還有,南錫市政府對星月集團極為倚重,既然如此,范思琪就要利用這個機會,盡可能的從這次投資中獲取更大的利益。
    雖然張揚今晚是以朋友的身份來宴請范思琪,范思琪對他還是保持著相當的警惕的,畢竟他們代表著不同的利益團體,甚至范思琪以為在機場遇到張揚都絕非偶然。
    張揚的話題也並沒有主動涉及深水港,他並不負責那一塊,單單是省運會這一攤子就夠他忙活的了,他對深水港缺乏興趣。
    這頓飯他們都表現的十分客氣,彼此的交談都相當謹慎,一個多小時,晚宴就已經結束,范思琪起身告辭離去,張揚也沒挽留,送她來到招待所門外,卻看到梁成龍和喬鵬舉兩人一起走了過來,他們兩人來這裡吃飯純屬偶然,剛剛在工地視察完情況,梁成龍特別喜歡吃這裡的母雞煲,所以提議喬鵬舉一起過來,沒想到在門口遇到了范思琪。
    他們兩人過去都和范思琪打過交道,也都知道范思琪是星月集團的董事長,見到范思琪,喬鵬舉尤為驚喜,他笑道:「范小姐,什麼時候來南錫的?怎麼不通知我一聲?」
    范思琪淡然笑道:「今天剛到!」說這話的時候,她忍不住向張揚看了一眼,張揚一臉的苦笑,他知道范思琪把這件事算在自己頭上了,認為是他通知了梁成龍和喬鵬舉,可這件事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當著喬鵬舉他們兩人,張揚也不方便解釋。
    范思琪微笑道:「你們聊,我今天剛到南錫,有些累了,先回酒店休息。」
    喬鵬舉和梁成龍目送范思琪離開,等她的車走遠了,喬鵬舉忍不住指著張揚道:「張揚,你小子太不地道了,范思琪來了,你都不通知我們一聲。」
    張揚苦笑道:「憑什麼啊?我跟誰吃飯都要通知你們,你們誰啊?都是我領導啊!」
    喬鵬舉和梁成龍衝上前去,每人擰住了張揚的一條胳膊:「說!你跟范思琪什麼關係?」
    張大官人這個無奈啊,這幫小子都什麼思想?敢情是凡一個女人跟自己吃飯就得有曖昧,他恨不能把這倆小子給甩牆外面去,只要他想,肯定能辦到,不過張揚只是想想罷了,笑道:「裡面說,酒菜基本沒動。」
    梁成龍一聽就不樂意了:「幹嘛這是?讓我們吃剩飯啊?合著她是貴賓,我們就這麼不招你待見。」
    張揚笑道:「浪費可恥,多少菜都沒動,我再讓廚子給你弄個枸杞牛鞭湯,好好補一補。」
    梁成龍也只是說說,他笑道:「別介啊,最近我火大,不能再補了,再補非得噴血不可!」
    三人說說笑笑來到包間內重新坐下,張揚讓徐宏宴重新給拿了招呼,又炒了幾個菜,酒滿上之後,喬鵬舉道:「如果我沒記錯,范思琪是許嘉勇的妻子,她死去的丈夫是你的仇家,想不到你們還能坐在一塊兒。」
    張揚道:「這事兒說來話長,咱們先不說了,那啥,今兒真是湊巧,我去機場送人,她剛好下飛機,就這麼遇到了,我早就認識她,人家大老遠來了我總得客氣客氣,隨口說給她接風洗塵,沒想到她就答應了。」
    梁成龍道:「編,接著編!」
    張大官人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我就納了悶了,為啥我說實話的時候總是沒人相信?」
    喬鵬舉道:「因為你壓根就沒說實話。」
    張揚道:「天地良心,我說的全都是實話,她答應接受我的邀請,同時也提出了一個條件,就是不要把她的行蹤透露給別人,剛才她看我的眼神你們也見到了,她還以為是我把她來南錫的事情透露了出去呢。我他媽幹得這是啥事兒,兩邊不是人。」
    喬鵬舉這會兒有些相信張揚的話了,低聲道:「她既然來了,又何必搞得這麼神秘?」心裡面開始猜測范思琪這次前來南錫的目的,如果星月集團能夠恢復向深水港注資,那麼深水港工程將會全面啟動,這對他來說是一個好消息。
    張揚道:「可能她也在觀望吧。「喬鵬舉道:「星月手握資金,是深水港工程能不能繼續啟動的關鍵所在,她會不會利用南錫目前的財政困境,提出更多的條件?」
    梁成龍點了點頭道:「很有可能,討價還價是商人的天性,如果她知道南錫財政緊張,她肯定會藉著這個機會索取更多的利益。」
    張揚歎了口氣道:「累不累啊?你說你們這幫生意人,整天就是盤算這些事,我聽著頭都疼了。」
    喬鵬舉微笑道:「張揚,你和范思琪的關係看來不錯,你和何長安也是交情匪淺,既然這樣,為什麼不利用這個機會,把深水港的管理權抓在手中?」
    張揚一聽他這麼說,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打死我也不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我沾都不想沾,現在一個省運會就夠我忙活的了,深水港?搞好了政績是別人的,搞砸了,責任是我的,我有毛病啊?」
    梁成龍道:「目前還不知道范思琪的目的,也許她不準備繼續投資深水港工程了呢。」
    范思琪離開體委招待所之後,並沒有走遠,她讓費恩普開著車,圍繞體委和老體育場轉了一周,在體育場大門前停下,范思琪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費恩普來到她的身後,將皮衣為她披上。
    范思琪道:「這塊地怎麼樣?」
    費恩普道:「小姐的眼光果然超人一等,這塊地應該是南錫市區的黃金地帶了,南錫這兩年到處都在搞建設,市中心範圍內再也找不到比這裡更適合開發的地方。」
    范思琪微笑道:「其實我在上次來南錫的時候,就看中了這一地塊,如果把這裡拿下來,開發商業廣場,回報將是極其豐厚的。」
    費恩普道:「這裡的地價可不便宜,而且這塊地上有體育場,有體委,動遷就是個大問題,如果政府不點頭,根本不可能。」
    范思琪道:「你當我真想吃張揚那頓飯?我是想來看看這塊地,明年南錫市的新體育中心就會建成,老體育場在事實上已經淪為雞肋,我們拿下這塊地搞商業廣場,也是給南錫做出貢獻。」
    費恩普道:「小姐已經考慮好了?」
    范思琪笑道:「深水港資金的問題,讓南錫市政府深受困擾,現在是他們有求於我,錢,不是問題,但是我們投入的每一分錢都要力求獲得最大的回報,我承認深水港是一個擁有巨大前景的項目,可是回報的時間卻是漫長的,我可以等待,公司的股東卻想在最短的時間內見到最大的效益。」
    費恩普低聲道:「小姐的壓力很大。」
    范思琪微笑道:「我一個人執掌這麼大的財團,很多人對我沒有信心,雖然這兩年我幹的還不錯,他們仍然對我充滿了質疑,投資深水港,讓我面臨空前的信任危機,我必須要做好另外一件事,轉移他們的注意力。」
    費恩普道:「利用深水港的投資做條件,也許南錫市府會同意把這塊地讓給我們。」
    范思琪道:「我不但要這塊地,還需要一個理想的價格,利用這塊地來減少深水港投資的風險。」她裹緊了皮衣,望著體育場上空的燈火,不由得露出了一絲會心的微笑。
《醫道官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