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一章 以權謀私

    張揚第二天去體委上班,發現有不少人在門外等自己,這些人都是歡顏公司的客戶,聽說歡顏公司出了事情,又找不到負責人,所以全都找到了張揚,何卓成不但逃走了,而且捲走了數百萬的廣告款,而且他在做這些廣告的時候,或多或少的利用了張揚的關係,基本上都打著張揚的旗號,有些是張揚知情的,有些是張揚並不知情的,可很多聽說他搬出了張揚,多少都會給幾分面子,如果昨天的事情沒有發生,可能張揚永遠也不會知道,可昨天的事情發生了,廣告顯示屏倒了下來並砸死了人,何卓成利用張揚的旗號招搖撞騙的事實頓時浮出了水面,把張揚置於想當尷尬的境地。
    這些客戶一致認定何卓成是個騙子,他們都付了不少的定金,有些人還能保持冷靜和克制,可有些人就顯得非常激動,在張揚的辦公室內就嚷嚷了起來:「張主任,當初這個人是你介紹給我們的,現在廣告沒做成,錢被他捲走了,我們的損失誰來承擔?」
    張揚的臉上保持著謙和的微笑,這廝為什麼這麼好脾氣是有原因的,理虧!何卓成也算得上他事實上的老丈人,老丈人惹下了這麼多的麻煩,現在拍屁股跑路了,自己這個當女婿的只能給他料理後事,張揚道:「大家不要著急,我也在積極尋找並聯絡相關負責人,你們都知道昨天廣告牌砸死了人,何卓成遇到這種事情肯定害怕,所以估計他躲了起來,害怕承擔責任,我相信他不會躲太久,早晚都會站出來承擔責任……」張揚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年輕人打斷了。
    那年輕人火氣很大:「你說的容易,我們給了八十萬的廣告費,電視台還沒播出呢,公司就找不到人了,我們的損失誰來負責?當初不是你給我叔叔打電話聯繫,誰會把廣告交給這家小廣告公司做?現在人跑了,你倒跟旁觀者似的,別人給你面子,我可不給你面子,我就找你,我們八十萬的廣告款你得給我交出來,別想蒙我,是不是你跟何卓成商量好了,故意弄出假象來糊弄我們,卷點錢你們私分啊!」
    張揚這兩天窩了一肚子的火,雖然他竭力克制,可聽到別人這麼污蔑他,心中的火氣再也壓不住,他拍岸怒起,指著那名年輕人道:「放你媽的屁,你敢再給我說一遍?」
    那年輕人被張揚的威勢嚇得向後退了一步,可又有人站了出來:「張主任,你也別生氣,何卓成跑了,我們的廣告費打了水漂,換成誰不心急啊?我們也不是想為難你,可當初大家誰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把廣告交給歡顏去做?不然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廣告公司怎麼可能拉到這麼多的業務,張主任,現在大夥兒都很著急,你要是知道何卓成的下落就告訴我們,幫助我們多少挽回一點損失。」
    張揚冷冷看著這幫人:「全他媽給我滾蛋,我告訴你們,這件事我會負責,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但是,誰他媽再敢到我這裡無理取鬧,我大嘴巴抽你們出去!」
    一群人多少也聽說過張揚的厲害,有些不甘心的退了出去,不知誰說了一句:「不就是一體委主任嗎?牛逼什麼?還不信沒說理的地方,走,告他去!」
    張揚氣得差點沒拿起茶杯砸出去。
    常海心默默走入辦公室內,為張揚的茶杯內續上熱水,柔聲道:「中午吃什麼?我去食堂給你打飯回來。」
    張揚搖了搖頭,他不想吃,也吃不下,何卓成的事情弄得他狼狽不堪。
    該來的始終是要來的,那幫自認為受騙的商人把歡顏公司的事情上告到紀委,紀委書記李培源出於謹慎,先通知了李長宇,眾所周之,李長宇是張揚的分管領導,他們兩人之間的交情匪淺,這件事交給李長宇處理,一來是給李長宇面子,二來也避免了和張揚的衝突,以免他誤會自己在故意針對他。
    李長宇把張揚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李長宇的臉色很不好看,市委書記徐光然正在利用海天大酒店的事情大做文章,矛頭指向張揚,自己為了張揚的事情也是頂住了很大的壓力,可想不到在這個緊要的關頭,這小子又生出事來,歡顏廣告公司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廣告牌砸死了人,公司老總席捲了這麼多的廣告款跑路走人,而這些事全都和張揚有關係,李長宇真是有些頭疼了,他有些憤怒的看著張揚道:「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張揚道:「沒什麼可解釋的,從南洋國際樓頂落下來的廣告牌是我幫忙聯繫的,那些廣告業務,有我幫他拉的,也有他自己打著我旗號跑來的,現在出了事情,我無話可說。」
    李長宇怒道:「你以為一句無話可說就交代了?一句無話可說死去的人就能復活?一句無話可說這些單位和個人被騙走的廣告費就能夠找回來?一句無話可說這些惡劣的影響就能消除?」
    張揚沒說話,他看出李長宇火了,讓他發洩一下也好,其實張大官人心裡也惱火,可他找不到發洩的地方。
    李長宇指著張揚的鼻子道:「你呀,你知道外面的人怎麼說你?說你以權謀私,說你利用體委主任的身份和歡顏廣告公司串通一氣,你和何卓成到底什麼關係?你這麼幫他?」
    張揚無言以對。
    李長宇道:「何卓成捲走了三百多萬!被騙的單位個人目前已經有二十三家,他們聯合告到了紀委,人家告得是你,你一個國家幹部老老實實的幹你的本職工作不好嗎?為什麼要摻和別人生意上的事情?海天的事情還沒解決,你又鬧出了歡顏廣告的事情。」
    張揚道:「我純粹是給朋友幫忙,我在其中沒有收取一分錢的好處。」
    李長宇道:「你現在跟我這麼說,我信,我始終都信你,可是別人會相信嗎?張揚,多少幹部在經濟問題上栽跟頭,我一直都覺著你政治覺悟很高,足夠理智,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可是你看看你自己都幹了什麼?」
    張揚道:「算我倒霉,既然出了事情,我來承擔責任就是。」
    李長宇道:「你來承擔責任?說得輕巧,你承擔得起嗎?就算你能把經濟賬給補上,可是你一旦承認了這個責任,就得付出代價,不是錢就能夠解決問題的,身為一個領導幹部,利用自身權利,幫助他人謀取利益,這本身就是一件違反原則的事情,難道你意識不到嗎?」
    張揚道:「李市長,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就算意識到了又有什麼用?該怎麼解決怎麼解決唄!」
    李長宇道:「你說得倒是輕鬆,怎麼解決?何卓成捲走的三百多萬誰來負責?死去的那名保安誰來賠償?造成的惡劣社會影響誰來買單?」
    張揚無言以對,李長宇還想說什麼,這時候他的電話響了,李長宇拿起電話,卻是市委書記徐光然叫他過去一趟。李長宇放下電話,向張揚道:「你哪兒都不許去,就在這裡等我!」
    徐光然也知道了歡顏廣告公司的事情,連他都沒有想到這件事會牽連到張揚,這是一個機會,他必須要做點什麼,想起前些日子,張揚利用徐光利的事情大張旗鼓的檢查新世紀公司的事情,徐光然就氣不打一處來,一個小小的處級幹部,仗著背後有人給他撐腰,就全然不把他這個市委書記放在眼裡了,當時徐光然就想到,你小子最好別讓我抓住毛病,一旦讓我抓住毛病,我絕不會對你客氣。徐光然不想對他客氣的原因一是因為私怨,二是因為私利,雙規張德放,緊接著要打張揚的板子,他這個市委書記在反腐倡廉方面絕不猶豫,在他看來打張揚板子的意義更大,李長宇這次前來南錫,讓他感到迫切的危機感,張揚是李長宇衝鋒陷陣的排頭兵。
    徐光然認為張揚之所以敢在新世紀公司上做文章,都是因為李長宇在背後支持的緣故。
    李長宇來到徐光然辦公室,臉上帶著笑意道:「徐書記找我?」
    徐光然點了點頭,他的表情很凝重,他要給李長宇造成心理壓力,徐光然道:「張揚的事情你聽說了嗎?」他不說是歡顏,而是直接將目標鎖定在張揚的身上。
    李長宇故意裝糊塗道:「張揚的事情?什麼事情?」
    徐光然暗罵李長宇裝傻,他聲音低沉道:「剛才有二十多個單位個人聯名把張揚告到了紀委。」
    李長宇笑道:「這件事啊,我剛才問過他,他說自己和歡顏廣告公司並沒有什麼關係,他沒有利用職權為歡顏廣告公司創造任何的便利,一直都是那個何卓成打著他的旗號到處拉生意。」
    徐光然歎了口氣,毫不客氣的揭穿李長宇道:「長宇同志,我知道張揚是你一手提拔起來的幹部,他的確也很有工作能力,可這並不能成為我們袒護他的理由。」
    李長宇道:「徐書記,不是我袒護張揚,而是我本著實事求是的態度來分析這件事。」
    「實事求是?我告訴你事實,南洋國際上方的廣告牌從天而降,砸死了一名保安,這廣告牌是歡顏廣告公司製作的,歡顏廣告只是嵐山的一家小公司,他們之所以能夠在南錫接下這麼多的業務全都靠了張揚幫忙,那些被騙的單位和個人為什麼要去紀委告張揚?難道這麼多人都想誣陷張揚?既然這件事和張揚一點關係沒有,別人為什麼會找上他?」
    李長宇道:「徐書記,一些不法商人利用別人的名義招搖撞騙的例子並不少見,我們不能因為一些外部的傳言就輕易下結論。」
    李長宇對張揚的極力回護激怒了徐光然,徐光然道:「什麼叫傳言?長宇同志,海天大酒店的事情你說是傳言,如今歡顏的事情你又說是傳言?利用職權為自己謀取利益那叫以權謀私,可是利用職權為他人謀取利益就叫大公無私了嗎?錯!一樣是以權謀私!歡顏廣告公司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社會影響極其惡劣,嚴重影響到了我們黨員幹部的形象,你是張揚的主管領導,這件事應該怎麼解決,你自己看著辦!」徐光然在隱忍許多天之後終於發飆了。
    李長宇沒說話,可心中卻對徐光然充滿了鄙夷,你徐光然說得冠冕堂皇,看似理直氣壯,利用職權為他人謀取利益,新世紀怎麼說?你讓你的親弟弟去承建新體育中心工程就叫大公無私?真搞不懂他怎麼好意思說出這番話,說別人的時候也不想想他自己。
    徐光然道:「我不是針對張揚,我也不是針對任何人,我身為南錫市市委書記,看到南錫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我很痛心,我希望張德放、張揚的事情都只是個例,我更希望我們的其他同志要從中接受教訓,真正意識到國家賦予你權力是為了什麼?」
    李長宇道:「徐書記,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調查清楚,如果證實張揚在這件事中負有責任,我一定會嚴肅處理絕不姑息。」
    何歆顏點了點頭道:「這件事因為我爸爸引起的,怎麼能讓你出錢,這些年我廣告代言接了不少,也有了不少的積蓄,二十萬我自己就能負擔得起,這筆錢應該我來出。」
    張揚還想說什麼。
    何歆顏道:「你把錢拿回去,給我點自尊,別讓我以後在你面前抬不起頭來,我爸爸已經很對不起你,我不想欠你太多。」
    胡茵茹笑道:「我看他就是想你欠他的越多越好,這輩子都還不清。」
    何歆顏俏臉不由得又是一紅,小聲道:「那我只有用一輩子去償還了!」能夠當著胡茵茹的面說出這番話,還是需要相當的勇氣的。
    張揚聽得心中一蕩,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次歡顏廣告公司的事情對自己的事業是一件壞事,可卻讓他和何歆顏在感情上更加貼近了,一直難於解開的心結也終於打開,何歆顏接受了和其他人分享自己感情的現實,張大官人竊喜不已。
    胡茵茹道:「明天我就把錢給李光南送去,這件事越早解決越好,以免夜長夢多,給你造成不良的影響。」
    張揚道:「這次的事情給南洋國際帶來了很多麻煩,他們剛剛開業,就遭遇到這次意外,生意受到了很大的影響,我心底很是過意不去。」
    胡茵茹道:「這種事誰也不想發生,廣告展示屏工程安裝有問題,當天又起了這麼大的風,那保安又剛巧從樓下經過,幾件巧合全都遇到了一起,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想挽回也不可能了,只能最大限度的減輕這件事的影響。」
    何歆顏道:「茵茹姐,是不是我們給了錢,這件事就能夠平息下去?」
    胡茵茹望著張揚道:「單就這一事件來說,應該可以平息,不過我擔心這件事可能會給張揚帶來不良的政治影響。」
    張揚道:「這件事上我的確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就算領導找我麻煩也是正常的。」
    何歆顏握住張揚的手道:「會不會很嚴重?」
    張揚搖了搖頭道:「不會,我也有了一些打算!」
    胡茵茹輕聲道:「什麼打算?」
    張揚道:「我打算休息一段時間。」
    「休息?」胡茵茹和何歆顏兩人同時詫異道。
    張揚點了點頭道:「我打算病休一段時間!」張揚之所以想起病休,是因為在二院遇到了孟允聲,孟允聲當初得罪了他,張揚逼他辭職,孟允聲利用病休保全了面子,現在張大官人已經預感到市裡肯定會拿他開刀,與其等別人來處理自己,不如自己搶先一步,我也玩病休,反正哥們裝病也不是第一次,我裝病一段時間,躲過風頭,低調處理這件事。張揚做出這個決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新體育中心的建設已經進行的差不多了,距離省運會召開還有一段時間,他已經提出了省運會金牌數要拿第一的豪言壯語,放眼南錫內外除了他以外,沒有人敢誇下這麼大的海口,市裡雖然給了六千萬,省運會仍然面臨著巨大的財政缺口,這個缺口也只有他有辦法堵住,他退下來,換成誰都玩不轉。你徐光然不是想趁機報復我嗎?我不給你機會,我生病了,從這個攤子裡撤出去,我看看你們誰能接替我的工作。
    胡茵茹道:「你想通過病休暫避風頭?你不怕別人順水推舟,直接就把你給免了?」
    張揚道:「南錫的體委主任可不是什麼肥缺,體育中心雖然能夠建成,可是資金存在著相當的缺口,馬上就要舉辦省運會了,各項工作必須要緊鑼密鼓的進行,就算徐光然有中途換將的心思,可其他人未必敢接這個燙手的山芋,現在站出來接住的不是權力,而是責任。」張揚對這件事看得很透。
    胡茵茹道:「的確,除了你以外誰也不會惹這個麻煩!」
    「什麼?張揚病了?」徐光然愕然道。
    常務副市長李長宇點了點頭道:「已經住院了,初步診斷是高血壓,低壓170,高壓230,很嚴重了,醫生說是長期辛苦工作,平時生活缺乏規律的緣故。」
    徐光然滿面狐疑道:「真的?」
    他的這句問話讓李長宇感到有些不爽,其實他對張揚突然生病也感覺十分的奇怪,剛才去醫院探望過張揚,他的血壓的確很高,醫生當著他的面量了兩次,每次都是這個血壓,李長宇還是相信醫生的診斷的,不過他也知道張揚的本事,這小子醫術很高明,該不是用了什麼法子,造成了高血壓的假象吧。
    徐光然也這麼想,畢竟他的痛風病就是張揚治好的,一個醫術這麼高明的人,會對治療高血壓沒辦法?想起這件事,他都感到這世上的事情變化實在太快了,張揚怎麼就從解除他病痛的醫生突然變成了他的眼中釘肉中刺。
    李長宇道:「徐書記,最近他的麻煩事不少,可能心理壓力過大,所以才造成了高血壓,醫生說很危險了,如果不及時治療,可能會引起心腦併發症。」
    徐光然冷笑道:「他病得可真是時候。」
    李長宇當然能夠聽出他話語中的嘲諷和懷疑,徐光然心裡很不舒服,他已經醞釀了很久,正準備一拳打出去的時候,張揚這廝先躺倒在地,讓他突然失去了目標,這一拳不知打向何方。其實徐光然也沒想一棒子把張揚打死,他又不是傻子,前陣子文國權夫婦來南錫視察的表現他都看到了,他們對張揚這個乾兒子是相當回護的,自己要是當真動了張揚,他們肯定不會坐視不理,可張揚在新世紀公司問題上的挑釁,讓徐光然相當的不爽,身為市委書記,他不能毫無反應,他要給張揚一點顏色看看,一來轉移大家的注意力,二來也要藉著這件事告訴所有人,南錫說話一言九鼎的只有自己。
    李長宇拿出張揚的辭職信道:「這是他的辭職信,打算休息一段時間好好養病,讓組織上安排其他合適的人選接替他的工作。」
    徐光然看都沒看那封辭職信:「長宇啊,你是他的分管領導,你看著辦吧。」
    李長宇道:「徐書記,我准了他一個月的病假,希望他能夠盡快恢復健康,至於他的工作,我認為還是應當由他繼續擔任體委主任,臨陣換將可不是什麼好事。」
    徐光然道:「他最近事情可不少啊,歡顏廣告公司的事情解決了嗎?海天大酒店的事情說清楚了嗎?不要因為生了病,這些事情就可以忽略不計,他犯的錯誤就能隨隨便便翻過去。」
    李長宇道:「海天的新任管理者袁波已經來到了南錫,他去紀委說明了情況,張揚在海天大酒店的交易過程中只是起到了一個引見的作用,他並沒有做其他的工作,也沒有從中撈取任何的好處,袁波提供了一盒錄音帶,他和段金龍交易的時候,他進行了全程錄音,當時也有律師證明,雙方是秉著公平自願的原則簽署了轉讓合同,而不是段金龍所說的,張揚並沒有給他施加任何的壓力。」
    徐光然皺了皺眉頭道:「有錄音帶?」
    李長宇點了點頭道:「那份錄音帶已經交給了紀委。」
    徐光然道:「歡顏廣告公司的事情呢?長宇同志,我也很欣賞張揚,知道他很有些工作能力,可是我們不能因為他的工作能力而無視他以權謀私的事實,一條人命啊,這在社會上已經造成了想當惡劣的影響,如果我們對這件事視而不見,那麼我們以後該如何面對其他的同志?我們以後又該怎樣面對南錫的老百姓?」李長宇越是回護張揚,徐光然越是感到惱火。
    李長宇道:「歡顏廣告公司的事情目前已經得到了妥善解決,我個人認為,這件事不應當把影響擴大化,對張揚的處理也應該低調進行,其實到現在為止,我們並沒有直接的證據說明他和這次的安全事件有任何關係,如果我們把責任都歸咎到他的身上,顯然是不公平的,不是我想幫助他推卸責任,而是沒這個必要,他畢竟是一個年輕幹部,在政治覺悟上存在著很多的不足,如果我們因為一件小事就否定他的工作成績,那麼我們是不是片面了一點,我們對待自己的同志是不是苛刻了一點?」
    徐光然道:「什麼叫小事?一條人命就這麼沒了,這叫小事?長宇同志,在你的眼中,老百姓的姓命就這麼不值錢?我否定他的工作成績了嗎?可成績和能力代表不了一切,我們黨的幹部政策就是要獎罰分明,有了成績我們要獎勵,犯了錯誤就一定要處罰,不能因為他的成績就可以逃脫應該承擔的責任,年輕不是理由,如果不讓他從這次的事件中吸取教訓,那麼以後他還會有同樣的錯誤發生。」徐光然的目光在桌面上的那份辭職書上瞄了一眼道:「他不是有病了嗎?住院期間體委不可能群龍無首,就讓他好好休息,反省反省自己,等紀委最後的調查結果再決定對他如何處理。體委的工作,我看就由崔國柱同志暫時代理吧!」
    李長宇看出徐光然的態度也很模糊,他的內心肯定充滿了矛盾,想要處理張揚,又擔心因為處理張揚而得罪了文國權夫婦,如果繼續在張揚的問題上和他發生爭執也沒有任何的意義,唯有暫時把張揚給吊起來,李長宇對體委目前的形勢瞭解的很透徹,現在的體委離開張揚還真轉不了,崔國柱過去沒那個能力,現在就算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仍然沒有那個本事。至於徐光然,他應該不敢對張揚做的太絕,上次文國權來平海的時候,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力捧他的這個乾兒子,徐光然就算抓住了張揚的毛病,至多只是出出氣,轉移一下注意力罷了,太過分的事情,他應該沒那個膽色,想到了這一層,李長宇也就不再擔心,張揚這時候生病無論是真是假,都是一件好事,能讓事情得到一個緩衝,給所有人一個下台階的機會,一個冷靜思考的機會。
    袁波走入病房內的時候,看到小護士正在給張揚測量血壓,這次的測量結果仍然不理想,低壓都達到了一百八了,張大官人躺在床上,精神萎靡不振,嘴裡嚷嚷著:「暈,頭暈眼花!」
    袁波道:「血壓這麼高,不暈才怪!」
    張揚笑道:「你來了,中午我請你喝酒!」
    為他量血壓的小護士驚聲道:「還喝啊?你不要命了?這麼高的血壓不能喝酒,很危險的,搞不好就會誘發心腦疾病。」
    張揚心中暗樂,其實他的血壓全都在他自己的掌控之中,想高就高,想低就低,武功練到張大官人這種地步,隨意調控經脈運行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袁波將果籃放在床頭,張揚向那小護士道:「楊護士,你把果籃拿走給姐妹們分著吃吧,我不吃這玩意兒。」
    那小護士也沒跟他客氣,拿起果籃,向張揚交代道:「你要好好休息,躺在床上哪兒都不能去,血壓太高,必須要休息治療,煙酒都是絕對不能碰的,還有情緒不要激動。」
    張揚點了點頭。
    小護士出門之後,袁波拉了張椅子在床邊坐下,他笑道:「怎麼?突然就病了,你不是一直都壯得跟牛犢子似的嗎?」
《醫道官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