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五章 讓還是不讓

    紀委書記馬天翼道:「我個人覺著他們的要求沒多少道理。」
    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在他身上了,馬天翼這個人向來敢說,不過他來到南錫之後,一直保持中立,對夏伯達和李長宇不偏不倚,馬天翼道:「咱們好比打牌,現在所有人的牌都發好了,他們看到手頭的牌不好,要求咱們重新洗牌再發一遍,拋開我們這個做東的還要重複勞動一遍不說,他們有沒有想過尊重過我們?當初R型肺炎肆虐的時候,各個兄弟城市對我們南錫人什麼態度你們還記得吧?不是我這人記仇,而是沒這樣幹事的,即便是R型肺炎控制住之後,我們南錫人去其他城市都要接受比別人多得多的體檢,遇到發燒感冒的還得先隔離起來,我說這件事也不是說他們不對,因為當時是特殊時期,規則就是這樣,我們必須要尊重規則。報名的時候,其實抗R型病毒的藥物已經出來了,我們當然是抱著大家能夠共襄盛舉的心情來辦這件事,可人家不給咱們面子,仍然戴上帶色眼鏡看咱們,認為來南錫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任何事都有規則,咱們回頭去看看,已經舉辦過的省運會,又有哪一屆到即將開幕的時候,重新報名的?他們要求調整人員名單就是不尊重規則,不尊重規則就是不尊重我們南錫!我覺著他們的要求不但無理,而且無禮至極,我第一個反對!」
    夏伯達道:「天翼同志,我心裡也不舒服,可是咱們是東道主,要表現出我們的豁達大度。」
    常務副市長龔奇偉道:「夏市長,我贊同天翼同志的意見,豁達大度也要堅持原則,當初報名的時候,我們延長報名期限,每個城市的體委都打過電話,做過他們的思想工作,可是結果你們也看到了,現在他們要改變這一規則,我認為是對我們南錫方面的不尊重,這種無理的要求我們不應該支持。」
    夏伯達道:「我提醒大家考慮的要全面一些,如果我們過於堅持,會不會讓這些兄弟城市產生負面的情緒,甚至對抗的心理,這種情緒對我們即將召開的省運會是不利的,省運會不是我們南錫自己的事情。」
    市委副書記吳明道:「大家說的都有道理,不過我覺著大家都是兄弟城市,沒必要因為一件小事搞得那麼僵,省運會友誼第一比賽第二,也沒必要上綱上線,對他們提出的全面調整人員名單,咱們不能同意,可是也不能絕對禁止他們調整,折中一下,給出調整的上限,這樣一來我們也堅持了原則,兄弟城市也有了面子。」
    龔奇偉道:「堅持原則就是不能讓步,這樣做就是讓步,就是放棄了原則!」
    吳明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他懶得繼續說話,最近他的上層工作做得差不多了,很有希望在短期內離開南錫,他剛才也是興頭上來說了一句,他可不想將矛頭引到自己的身上。
    市委書記李長宇笑道:「大家都爭論的很激烈,一件小事而已,我覺得這個問題本不應該成為我們的困擾,省運會即將召開,體委的籌備工作直到現在都搞得很好,既然他們可以把新體育中心建好,把這麼多的籌備工作做好,又有什麼事情是他們不能解決的?我們對自己的同志要多些信心,要相信他們處理問題的能力,我知道,大家都是好意,都想讓這屆的省運會舉辦成功,通過這件事振作一下南錫的精神,向全省全社會展示一下我們南錫的良好風貌。老夏說得對,我們要有海納百川的胸懷,可奇偉和天翼同志說的也對,做事要有自己的原則,規則並不是我們定下來的,任何事情都要有規則,沒有規矩不能成方圓嘛,對於合理的要求,我們一定會支持,但是對於不合理的要求,我們會堅決反對,我看這件事還是交給體委的同志去處理,相信他們可以很好地解決這個問題。」
    李長宇在玩太極,所有人都看出來了,他根本就沒明確表態,只是強調了一下這件事並不重要,下放給體委解決,事實上就是支持了龔奇偉的觀點,張揚什麼脾氣?這件事就是因為他的寸步不讓才鬧出來的。
    夏伯達暗自歎了一口氣,他能夠預感到這次的省運會肯定要鬧出點事情來。
    會後,李長宇和龔奇偉走在了一起,李長宇向龔奇偉道:「奇偉啊,張揚那邊你給他說說,事情千萬不要做得太絕,鬧僵了,大家都不好看。」
    龔奇偉笑了起來:「為什麼你不親自跟他說?」
    李長宇道:「不過是一件小事而已,還需要我親自出馬啊?」
    龔奇偉道:「說實話,這些兄弟城市做事有點過分,當初報名的時候,我們好話說盡,還為了他們專門延長了報名期限,可是就因為R型肺炎的事情,他們諸多顧忌,不願前來,現在省運會眼看就要開始了,他們又唱這一出,而且直接繞過我們把這件事捅到了省體委,好像是咱們故意不讓他們報名似的。」
    李長宇道:「一次省運會而已,沒必要上綱上線。」
    龔奇偉道:「當初張揚這小子連延長報名期限都不願意,是我做了他的思想工作之後才答應讓步的。」
    李長宇笑道:「那是當然,他海口都誇出去了,要在這屆省運會上奪得金牌榜、獎牌榜的雙項第一,過去我都以為他是癡人說夢,不過沒想到這場R型肺炎真的給他創造了一個良機。」
    龔奇偉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道:「的確,其他城市高水平的運動員集體缺席,這就給咱們南錫創造了一次良機。」
    李長宇道:「所以說雙榜第一希望很大,這小子哪會放棄唾手可得的勝利。不過有件事必須要注意,你們要堅持原則寸步不讓,很可能引起兄弟城市的牴觸情緒,萬一到時候來個大範圍的棄權,大家的面子上可都不好看。」
    龔奇偉看了看四周,低聲道:「李書記,您以為省運會的意義在於比賽本身嗎?」
    李長宇哈哈笑了起來,他搖了搖頭,心中的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明白。
    紀委書記馬天翼從後面趕了上來:「李書記!」
    李長宇停下腳步,龔奇偉趕在馬天翼來到前告辭了。
    馬天翼找李長宇是有重要事情談的。
    李長宇本以為馬天翼是要說省運會的事情,微笑道:「天翼,找我有事?」
    馬天翼並沒有記者說,點了點頭道:「去您辦公室說。」
    李長宇馬上否定了剛才的想法,馬天翼找自己十有八九是紀委的事情,不然他不會表現的那麼鄭重其事,李長宇仍然一副笑瞇瞇的樣子:「最近咱們南錫的事情真是不少。」
    馬天翼道:「是挺多的。」
    馬天翼所謂的挺多的和李長宇的概念不同,他所指的是自己工作的範疇內,幹部違紀的現象很多。來到李長宇的辦公室,馬天翼歎了口氣道:「捲煙廠出了問題。」
    李長宇現在最怕的就是幹部違紀的事情,自從前任市委書記徐光然出事下馬之後,南錫已經因此而落馬了一大批的官員,整個南錫政壇搞得風聲鶴唳,他上台之後也是慎而又慎,步步驚心,好不容易才讓南錫的政壇重新歸於平靜,可馬天翼的話又讓他心驚肉跳,他真的不想幹部隊伍再出問題了,南錫的幹部隊伍實在是禁不起折騰了。李長宇聲音低沉道:「廖偉忠嗎?」
    馬天翼搖了搖頭道:「暫時沒有查到他,不過大成印務的總經理薛志楠貪污,我們已經掌握了確實的證據,而薛志楠是廖偉忠的小舅子。」
    李長宇皺了皺眉頭:「薛志楠有什麼問題?」
    馬天翼道:「煙廠的煙標全都由大成印務來印刷,薛志楠在進材料和銷售的環節上大肆貪污,他的會計楊晶舉報了他,材料詳實而有力,我們已經讓檢察院控制了薛志楠,他的嘴很硬,目前沒有交代任何的事情。」
    李長宇歎了一口氣,他點燃一支香煙,又將煙盒遞給馬天翼,馬天翼接過煙盒抽出了一支,兩人都是老煙槍,在抽煙方面有著很多的共同語言。
    誰也沒說話,只是默默地抽著煙,不一會兒,辦公室內已經煙霧繚繞,還是馬天翼率先打破了沉默,他低聲道:「楊晶是薛志楠的情婦。」
    李長宇苦笑道:「能讓幹部出事最常見的兩件事一是金錢二是美色。」
    馬天翼道:「楊晶和薛志楠反目為仇是因為薛志楠迷姦了她的妹妹。」
    李長宇愣了一下,這件事已經不單純是貪污案件了,如果馬天翼的話屬實,這個薛志楠還是一個強姦犯。李長宇道:「這件事務必要調查清楚,性質實在是太惡劣了。」
    馬天翼道:「我先跟您打招呼的原因是,我感覺到這件事十有八九會把廖偉忠給扯進來。」
    李長宇點了點頭,根據他們長期工作的經驗,像薛志楠這種人既然敢明目張膽的為非作歹,他的背後必然有所依仗,廖偉忠是他的親姐夫,也就是他的依仗,恨難說廖偉忠對他的所作所為一無所知。
    李長宇道:「這件事盡量不要聲張,調查要悄悄地進行,有了任何進展,馬上向我匯報。」
    馬天翼道:「我已經派公安局長趙國強前去取證調查,這件事一定會盡快查個水落石出。」
    趙國強此時正在精神病院,楊晶的妹妹楊芸因為精神有問題,所以在青湖醫院住了兩個多月了,楊晶是大成印務的會計,二十七歲,體型頗佳,因為經歷了一連串的挫折,她的精神狀態顯得有些差,坐在妹妹身邊,握著她的手,雙目之中淚光盈盈。
    因為馬天翼反覆叮囑這件事要秘密進行,所以趙國強這次是獨自前來拜訪,他和顏悅色的安慰楊晶道:「你不用緊張,有什麼對我說什麼,我一定會為你伸張正義。」
    楊晶含淚道:「我妹妹現在生活在自我的世界中,她不願意和外界交流,整個人癡癡呆呆的,連話都不願說一句。」她握住楊芸的手輕輕搖晃著:「小芸,你說句話,你跟姐說句話好不好?」
    楊芸仍然癡癡呆呆的樣子,目光迷惘的望著前方,彷彿周圍的一切都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趙國強剛才已經問過醫生,知道楊芸這種現象是強迫症的一種,強迫自己封閉自己,和外界隔離,拒絕和外界的任何交流。
    他低聲道:「不必勉強她了,楊小姐,你能把發生的詳細情況告訴我嗎?」
    楊晶點了點頭,她放開妹妹的手,輕聲道:「咱們去花園說。」
    趙國強和她一起來到了樓下花園。
    楊晶道:「該說的,我已經都寫在交給紀委的舉報材料裡面了。」
    趙國強道:「楊芸,我是公安局的,我之所以過來並不是為了調查薛志楠貪污的事情,而是為了調查他的強姦案,你舉報材料中說,他曾經迷姦了你的妹妹楊芸。」
    提起這件事楊晶的雙眸不禁紅了起來,她咬牙切齒道:「這個畜生,豬狗不如的畜生!」
    趙國強道:「楊晶,你知道的,我們公安系統辦案必須講究證據,你想要指證薛志楠犯有強姦案,必須要有足夠的證據。」
    楊晶掏出紙巾擦去眼淚道:「我明白!」
    趙國強指了指前方的連椅,兩人在連椅上坐下,楊晶道:「是我害了小芸,大成印務籌建的時候,我還是煙廠的一個普通女工,可後來薛志楠找到我,他問我想不想換個工種,想不想去大成印務工作。我當然想離開操作機台的具體工作,躍升一個台階,所以我向他表達了我的意思,後來他果然幫助我成為大成印務的會計,可是他也在暗示我,幫我並不是毫無目的的,我知道他想要我,我承認我虛榮,貪圖富貴,他幫我調整工作的同時還在我身上花了許多的錢,我抵受不住金錢的誘惑,所以我就接受了成為他情婦的事實。」
    趙國強靜靜看著楊晶,當今的社會,經濟的發展對人們的思想觀念衝擊很大,為了滿足私慾,為了滿足虛榮心,楊晶這樣的女人並不少見。
    楊晶道:「是不是很鄙視我?我知道周圍人都在鄙視我,連我自己都鄙視我自己,我父母不理我,只當沒有我這個女兒,只有我妹妹還當我是姐姐,自從跟了薛志楠之後,我可以穿名牌戴鑽飾,開名車,可以說一個女人想要的我全都有了。」
    趙國強道:「你指的是物質方面吧?」
    楊晶咬了咬嘴唇,趙國強說得沒錯,薛志楠只能滿足她在物質上的需求,在感情上他無能為力,一度楊晶以為自己愛上了薛志楠,可是每當他在自己的身體上索取之後,看著他躺在自己身邊鼾聲如雷的樣子,楊晶就打心底感到噁心,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出賣肉體的賤人,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感覺變得越來越強烈。楊晶道:「我知道我錯了,可惜我知道的太晚了。」
    趙國強同情的點了點頭。
    楊晶道:「我不該帶我妹去參加公司的年終聚會,薛志楠這個畜生看到我妹之後就動了邪念,他找借口請我們姐妹倆一起吃飯,只是我沒想到,他……他會在酒裡下藥……」回想起這件事,楊晶懊悔到了極點,她用力咬著嘴唇幾乎將鮮血咬了出來。
    趙國強道:「你能跟我再說一遍當時的詳細情形嗎?」
    楊晶道:「我記得是今年的一月一號,他借口帶我們出去玩,讓我帶著妹妹,我承認當時玩得很開心,可是到了晚上吃飯的時候,他就慇勤的勸我們喝酒,我本該有警惕心的,但是我當時並沒有發現他的險惡用心,等我第二天清醒之後,發現小芸精神不對頭,始終在哭,我問她發生了什麼事情她也不說,我去找薛志楠,這個禽獸居然笑著對我說以後會好好對待我們姐妹倆,我意識到他做了什麼,我發瘋的跟他拚命,可是卻被他打了一頓,我妹撲上來救我,也被他推倒在地,從那天開始小芸就變得精神恍惚,她告訴我要去告薛志楠,可是我害怕父母知道,害怕這件事傳出去之後小芸沒法做人,我勸小芸要慎重。我去找了薛志楠,他給了我十萬,想用這種辦法了結這件事。」
    趙國強心中暗歎,真正害了楊芸的正是她的姐姐楊晶。
    楊晶道:「我讓薛志楠幫我妹妹解決工作問題,薛志楠也照辦了,可是我爸我媽卻看出事情有些不對,他們追問小芸,小芸被追問不過,把事情全都說了出來,我爸氣的當時就腦出血,沒等送到醫院就死了,我媽……我媽也因為這一連串的打擊,傷心過度,生病住進了醫院,沒過幾天也搶救無效,撒手人寰……從我媽死開始……小芸就再也沒說過一句話……」楊晶說到這裡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懊悔和悲傷,摀住面孔低聲啜泣起來。
    趙國強再次強調道:「有沒有證據?當時你們沒有馬上報警,現在已經過去了這麼久,很多證據都已經被銷毀了,你現在想要起訴薛志楠強姦很難,單憑你給我說得這些事,無法認定他犯有強姦罪。」
    楊晶道:「難道法律不能制裁他?難道你們就放任他逍遙法外?」
    趙國強道:「不是我們放任他,而是我們需要證據。」
    楊晶道:「我妹妹已經成了這個樣子,她就是證據,薛志楠不是好人,我一定要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
    趙國強點了點頭道:「只要他犯了法,我們一定不會放過他,你不是已經向有關部門舉報了他的情況,他現在已經被檢察機關立案調查……」說到這裡趙國強停頓了一下,他知道如果薛志楠被定罪,身為會計的楊晶也不會置身事外,事情很可能會把她也牽扯進去,對楊晶的話,趙國強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身為公安人員,他要尊重事實。
    薛志楠被調查讓他的姐夫廖偉忠相當的生氣,他來到常務副市長龔奇偉的面前抗議,煙廠是南錫的利稅大戶,廖偉忠不但是南錫企業家的領軍人物,還剛剛從省委書記喬振梁的手裡接跑了火炬第二棒,現在正處於春風得意的時候,沒想到還沒開心幾天,小舅子就被人給告了,直接弄進了檢察院。
    廖偉忠為薛志楠鳴起了不平,他向龔奇偉道:「龔市長,薛志楠的確在男女關係上有些問題,可是他在經濟上很清白,他和楊晶之間暗地來往了很長時間,可能是因為他們之間的感情出了問題,楊晶這個女人太虛榮,索取無度,所以才造成了他們兩人之間的矛盾激化。」
    龔奇偉對廖偉忠還是很客氣的,他微笑道:「廖廠長,這件事具體的情況我不太清楚,我聽紀委馬書記提過,說大成印務出了一些問題,並沒有細問。」龔奇偉所說的是實情,他現在需要管得事情的確很多,區區一個大成印務還不值得他投入太多的注意力,更何況就算有事也是紀委職權範圍內的事情,並不需要他來過問。
    廖偉忠歎了口氣道:「龔市長,我知道自己來找你有些冒昧,可是我對薛志楠同志很信任,這不僅僅因為他是我的內弟,他的工作能力一直都有目共睹,他擔任大成印務的總經理,是廠領導集體討論做出的決定,我根本沒有參與意見。」
    龔奇偉當然不會相信廖偉忠的這番話,他低聲道:「廖廠長,你想讓我做什麼?」
    廖偉忠道:「龔市長,我不是想讓您做什麼,您是常務副市長,我哪敢指使您啊,但是我覺著這件事還是盡快查清楚的好,您看,能不能跟紀委那邊打個招呼,讓他們盡快調查這件事,如果薛志楠的確有問題,那麼隨便法律怎樣制裁他,我絕不會叫半個屈字,可是如果他的問題並不嚴重,就不要小題大作了,現在廠子裡很多人都在胡說八道,甚至把我也牽涉到裡面去了,龔市長,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在這樣下去我也受不了了。」
    龔奇偉笑道:「你可是老幹部了,這點小風小浪的怕什麼?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直,別人說什麼都無所謂。」
    廖偉忠又歎了口氣道:「龔市長,別人說我任人唯親,說薛志楠做任何事我都有份參與,我是個老黨員,為黨,為人民服務了一輩子,再苦再累我都不怕,我最怕別人說我假公濟私,我可以摸著良心說話,這麼多年來,我從沒有拿過公家一分錢的東西,如果我做過任何對不起黨,對不起人民的事情,我廖偉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龔奇偉道:「老廖啊,別激動,事情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你放心,我幫你問問。」
    廖偉忠道:「龔市長,我希望紀委方面能夠來煙廠調查一下我,最好把所有的賬目都查一遍,看看我有沒有問題。」
    龔奇偉笑道:「說著說著又賭氣了是不是?你覺著有那必要嗎?」
    廖偉忠道:「有,有必要,不查清楚,怎麼能證明我的清白?」他的表情非常坦蕩。
    龔奇偉安慰他道:「老廖,你別著急,我會和馬書記交換一下意見,爭取盡快把這件事查出結果。」
    龔奇偉果然找馬天翼詢問了一下這件事,馬天翼聽說廖偉忠已經找過龔奇偉之後,馬上道:「好啊,他既然想讓我們查他的賬目,我就滿足他,明天我就派人過去在煙廠坐住了查賬。」
    龔奇偉知道馬天翼是個鐵面無私的主兒,只要他認準的事情,六親不認,他笑道:「馬書記,薛志楠的事情調查的怎麼樣了?」
    馬天翼道:「掌握了一些確實的證據,不過薛志楠這個人的嘴巴很硬,所有事情到他這裡就截止了,他不肯把同黨給交代出來。」
    龔奇偉笑道:「你是不是認準了他一定有同黨?」
    馬天翼歎了口氣道:「龔市長,我也不瞞你,現在我們紀委掌握的一些證據全都是他的情婦楊晶提供的,楊晶雖然是會計,可是她提供的這些證據都不夠有力,薛志楠這個人很狡猾,即便是對他的情婦,都沒有把實情告訴她,我們通過幾天的落實,發現楊晶提供的證據中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假的,真的都是一些小小不然的事情,假的卻多數都是性質嚴重的違紀,按理說楊晶不會給我們擺迷魂陣,應該是薛志楠一直都在提防她,沒有把核心機密告訴她。」
    龔奇偉道:「無論大小,只要能夠證明薛志楠貪污受賄,這樣的幹部一樣要嚴肅處理。」
    馬天翼道:「薛志楠貪污,你認為廖偉忠會不知情嗎?最近我們接到了不少煙廠方面的舉報信,大都是圍繞廖偉忠進行的。」
    龔奇偉道:「你的目的是要通過薛志楠揪出廖偉忠?」
    馬天翼道:「從我掌握的情況來看,廖偉忠這個人的疑點很大,薛志楠應該知道內情,可是我又沒辦法讓他開口。」
    龔奇偉歎了口氣道:「馬書記,您打算調查到什麼時候?如果一直都查不到有力的證據,難道您你就打算把薛志楠關一輩子?」
《醫道官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