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六章 慧空法師

    幾個人坐下沒多久,紫金閣的老闆馮景量就到了,在餐飲方面,金王府是他的競爭對手,可這並不妨礙他和查晉北的關係,至少在表面上,兩人顯得相當親熱,查晉北也明白自己不適合中途加入他們的聚會,打過招呼之後,借口自己有事,先行離開,當然查晉北也很會做事,讓服務員送過來兩瓶三十年陳的五糧液。
    馮景量笑道:「我這一來讓查總不自在了。」
    薛偉童道:「景量,你把人家看的太低了,誰不知道金王府是他用來玩的,根本沒有投入太大的精力。」
    馮景量感歎道:「人比人得死,人家開飯店是用來玩的,我開飯店是為了謀生。」
    張揚樂道:「今兒是怎麼了?一個接著一個的哭窮,說到窮,你們誰能和我這個政府官員相比?我才是真真正正的一窮二白。」
    馮景量道:「我現在才發現自己選錯了路,我應該當官的,如果當官我現在也早就開上蘭博基尼了。」
    幾個人一起笑了起來。
    張揚道:「借來的,我是打腫臉充胖子,如果不是你讓我弄輛名車充充場面,我才不開這玩意兒呢,太招搖。」
    薛偉童道:「什麼意思啊你,說我招搖?」
    張揚笑道:「薛爺,我可不敢說你!」
    鍾新民讓服務生給每人都倒上酒,他端起酒杯倡議道:「咱們同乾一杯,謝謝大家給我這次機會。」
    薛偉童道:「你太客氣了,請我們吃飯,應該我們謝你才對,好,乾一杯!」她的性情非常豪爽,大家一起乾了一杯酒。
    鍾新民問起張揚這次來京的目的,張揚當然不會說是喬老讓他來的,只說是過來為東江新城區招商。
    鍾新民也表現的很有興趣。
    馮景量道:「張揚,這兩天我又抽空瞭解了一下你們新城的規劃,從規劃和建設規模來說應該是國內最大的,如果真的能夠順利完成,以後肯定前景遠大。」
    薛偉童笑道:「馮景量,我看出來了,張揚和你是串通好了,你們聯手幫東江新城區搞招商。」張揚就是馮景量帶到這個圈子裡來的,薛偉童產生這個想法再正常不過。
    馮景量道:「薛爺,你冤枉我了,我跟他串通有什麼好處,又沒提成,我就是幫著牽線搭橋,說實話,到現在連我自己都沒決定是否要在東江新城投資。」
    張揚道:「投不投資無所謂,我的目的也是把東江新城推介給大家知道,投資從來都是你情我願,不可能強買強賣,大家覺著有利可圖,我歡迎你們到東江來投資,也會在以後的工作中盡量給各位創造便利,力求做到雙贏,如果你們覺著東江沒什麼發展前途,或者還有更好的投資方向,我也不強迫大家一定要把錢放在東江,以後你們有時間去東江,我還是要把你們當成好朋友來接待。「薛偉童笑道:「官話,張揚,你官不大,官場上的調調學了個十足。」
    張揚笑道:「是官話也是真心話。」
    馮景亮道:「徐建基對東江新城區很有興趣,他月底肯定要去東江實地看看,我安排一下,盡量爭取和他一起過去。」
    薛偉童道:「我跟著去湊熱鬧,張揚,這次我們組團去東江,你可要提前做好招待準備。」
    張揚笑道:「放心,我一定用最高規格的招待標準來接待你們。」
    薛偉童道:「那倒不必,這幫人什麼沒吃過,什麼沒見過?主要是讓大家玩的開心。」
    張揚道:「好,大家千萬別當成是去考察投資,就當成一次旅遊。」
    幾個人推杯換盞,沒過多久兩瓶五糧液就喝了個乾乾淨淨,馮景亮道:「老查夠小氣啊,才送了兩瓶酒,不夠啊。」
    鍾新民笑著向服務生招了招手,讓他再去拿兩瓶酒過來。
    服務生出去時間不長,就有一美女帶著兩瓶酒過來了,張揚背對著門口沒看到是誰,那女孩來到他身後,當著這麼多人照著他腦袋上就是一個爆栗子,大官人武功雖高,可他想不到有人膽敢襲擊自己啊,挨了這一下對張揚沒有任何傷害,他已經猜到是誰了,樂呵呵轉過身去:「查薇,男人頭女人腰,這可是禁區啊!」
    查薇一雙柳眉揚了揚,美眸盯住他道:「你來京城怎麼沒跟我聯繫?」
    張揚道:「不年不節的我找你幹嘛?」
    查薇把酒放下,推了他一把道:「有你這樣當朋友的嗎?」
    張揚笑道:「我說丫頭,這麼多人,你別動手動腳的。」
    查薇道:「我就跟你動手動腳怎麼著?都什麼年代了,誰還多管別人閒事啊!」
    薛偉童忍不住笑道:「小薇,你們倆什麼關係啊?」
    查薇道:「什麼關係都沒有,就是比普通好那麼一點的朋友,薛姐,你別瞎尋思啊!」
    張揚認識薛偉童這些天來,還是第一次聽有人叫她姐。
    查薇來到薛偉童身邊坐下,兩人從小就認識,關係是相當的密切。
    薛偉童道:「你知道我們過來,為什麼不早點來啊!」
    查薇道:「我今天上午才回到京城,這次專程從台灣請來了慧空法師,剛才都在陪他用齋。」
    除了張揚之外,其他幾人都聽說過慧空法師的大名,薛偉童驚喜道:「慧空法師來了?我一直都想見他呢。」
    查薇道:「大師剛剛用完齋飯,這會兒我叔叔陪他回去休息了,這次他會在京城多呆幾天,星鑽特地請他來為我們的新上市的首飾開光。」
    馮景亮道:「真是佩服你們星鑽的經營思路,居然連這一招都能想到。」
    查薇格格笑道:「是我想出來的,厲害吧,本來大師是不願意過來的,可我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終於說動他過來大陸交流佛學。」
    張揚道:「大師開光的那些首飾你們拿去賣錢,你們對佛祖可談不上虔誠啊!」
    查薇瞪了他一眼道:「兩回事,你又不懂佛!」
    張揚道:「我不懂,你懂,同樣一件首飾,開過光和沒開光價格只怕要差不少吧?」
    查薇笑了笑,沒有回答他,但表情已經認同了他的猜測。
    中午幾個人吃晚飯之後,各奔東西,張揚本來想回省駐京辦休息,可查薇卻叫他一起去見慧空法師,張揚對求佛之類的事情並沒有太大的興趣,可想到和查薇也有一陣子沒見了,這心裡還是比較惦念的,於是就和她一起前去。
    薛偉童是肯定要去見慧空法師的,她曾經看過不少慧空法師的佛學論著,對慧空法師頗為推崇。
    兩輛蘭博基尼奔馳在京城的大街上絕對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張揚喝了不少酒,為了免去麻煩,把車交給了查薇駕駛,薛偉童在前方引路,張揚留意到她的車牌已經辦好了,居然是軍牌,不得不暗自感歎,這幫高幹子女的能量真的是非同小可。
    查薇道:「來幾天了?」
    「一周了,這兩天就準備回去。」
    「我一回來你就走,是不是想躲著我?」
    張揚笑道:「躲你幹什麼?我還怕你吃了我?」
    查薇咬了咬櫻唇笑道:「那就多留幾天,後天我們的秋季新品展出,我剛好缺個男伴,你留下陪我。」
    張揚道:「查薇,你真把我當三陪了!」
    查薇道:「讓你當三陪是看得起你,你看著辦啊,你要是不幫忙,以後咱們沒朋友做。」
    張大官人咧嘴笑道:「沒朋友做就沒朋友做,做不成朋友,咱倆可以嘗試著做情人啊!」
    查薇啐道:「滾!再耍流氓,我把你從車上踢下去。」
    張大官人懶洋洋打了個哈欠:「用不著這麼狠吧,就我這成色,擺哪兒都是搶手貨。」
    查薇笑道:「馬不知臉長!」
    兩輛車先後來到碧水潭公園西側的一片別墅區,查晉北暫時安排慧空法師住在這裡,慧空法師在京城逗留三天,然後準備去九華和普陀做一些佛事交流。
    薛偉童把車泊好,拿出一瓶漱口水往嘴裡噴了噴,張大官人向查薇低聲道:「薛爺挺重視這事兒,又不是讓她去親嘴,見個和尚這麼隆重。」
    查薇氣得在他手臂上擰了一把:「就會胡說八道,讓薛姐聽到,饒不了你。」
    張揚道:「這位薛爺在圈子裡地位很高啊,跟大姐大似的。」
    查薇道:「薛姐很厲害的,可不像我這麼好欺負,散打、自由搏擊、跆拳道樣樣精通,你最好別惹她。」
    張揚道:「借我一膽子我也不敢惹她。」
    查薇道:「說她壞話也不允許。」
    薛偉童看到兩人還沒下車,向他們招了招手道:「趕緊下車,總在車裡磨蹭什麼?有什麼悄悄話,留到晚上說。」薛偉童大咧咧慣了,張大官人聽到這句話無所謂,可查薇卻聽得面紅耳赤,啐道:「薛姐,你說什麼!」
    進入別墅的花園內,看到慧空法師就盤膝坐在樹下閉目修禪,一名年輕的和尚侍奉一旁,聽到他們的腳步聲,那年輕和尚先睜開了雙眼,看到查薇他們三人過來,他趕緊站起身來。
    慧空法師的表情卻沒有任何的變化,仍舊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之中。
    查薇向那和尚笑了笑,她轉身向薛偉童和張揚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三人都在石桌旁坐下,靜靜等待著慧空法師清修完畢。
    可他們等了半個多小時,慧空法師仍然坐在那裡紋絲不動,張大官人也懂得坐禪,他不信這老和尚能夠做到超然物外的境界,他們來了這麼久,老和尚不可能毫無察覺,玩深沉?裝逼?利用這種方式讓別人覺著他深不可測?張大官人是個閒不住的主兒,趁著周圍人都沒注意,他悄悄從石桌上撿起一根松針,屈起中指,捻起松針瞄準了慧空大師的屁股就彈射過去。你不是表演你的坐禪功夫嗎?今兒我就考驗一下你的定性。
    慧空大師忽然睜開了雙眼,兩隻眼睛瞪開老大,深深吸了一口氣,張大官人手上的功夫何其厲害,雖然是一根松針,可在他的內力激發之下,和鋼針也沒什麼區別,這還是他手頭留情,雖然如此,那根松針也有一小半刺進了慧空法師的屁股。
    老和尚忍著痛,口宣佛號道:「阿彌陀佛!各位施主久等了!」
    他緩緩站起身,沒辦法不慢啊,雖然老和尚坐禪功夫一流,可屁股上紮了一根刺,疼啊!
    張大官人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這廝心裡明白老和尚為什麼趕緊站起來。
    老和尚大袖一揮,趁著大家沒注意,一伸手想把屁股上的這根刺給拔出來,眼睛又是一睜,沒辦法,又疼一下,松針太脆,一下沒拔出來,折斷了,慧空大師心中這個鬱悶啊,他也搞不懂怎麼就這麼倒霉,坐禪也能有松針扎到屁股裡。
    薛偉童恭敬道:「大師請坐!」
    老和尚淡然一笑道:「幾位施主先坐,明覺,給幾位施主上茶。」他又合什告辭道:「我去換身衣服,這就過來。」
    薛偉童和查薇都感覺有些詫異,慧空大師這會兒突然要去換衣服,難道坐禪之後都要換衣服嗎?她們哪裡知道大師是去拔刺了。
    小和尚明覺幫他們倒了幾杯茶,聽到師父叫他,趕緊過去了。
    薛偉童忍不住道:「今天慧空大師的舉止好奇怪。」
    張揚笑著把剛才的事情跟她們倆說了,薛偉童和查薇聽說這件事都忍不住笑了起來,查薇責怪張揚道:「你就會惹事,居然敢對大師不敬,你不怕天打雷劈……」話沒說完呢,天空喀嚓一個炸雷。
    把張大官人嚇了一跳,停了一中午的秋雨又開始下了起來。
    明覺過來請他們屋裡說話。
    從慧空大師現在的表情已經可以看出,這位高僧屁股上的刺肯定拔出來了,想起這件事,薛偉童和查薇都忍不住想笑,原本心中對慧空大師都是相當的敬仰,可經張揚這麼一鬧,感覺慧空大師的一舉一動都顯得那麼的滑稽可笑,總想起他屁股上扎得那根刺。
    兩人強忍住笑,忍得很辛苦,查薇幾次不得不低下頭去,害怕讓慧空大師看到自己的笑意。
    慧空大師也看出了兩人的表情有些奇怪,他心裡很是納悶,剛才我屁股上扎刺沒人知道啊?可她們的樣子真的好奇怪,大師畢竟是大師,調解心境的能力超出常人,他的表情風波不驚,淡然道:「幾位施主久等了。」
    薛偉童道:「大師,您的基本大作我都拜讀過,對大師的看破、放下、自在深有感悟,今天前來特地請大師賜我一幅六字墨寶。」
    慧空法師的書法也是相當的優秀,不過他很少為人題字,薛偉童說完之後,查薇馬上就介紹道:「大師,薛姐是我最好的朋友。」
    慧空法師笑道:「好!」他的目光又轉向張揚道:「這位小施主心有何求呢?」
    張揚笑道:「若是看破、放下、自在就無慾無求了,我不瞞大師,今天我過來是打醬油的。」
    慧空大師呵呵笑了起來,他對張揚這個年輕人產生了不小的興趣,他微笑道:「小施主也看過我的書?」
    張大官人實話實說道:「沒有,不過我對大師的法號是聞名已久的。」
    慧空道:「小施主夠坦誠!」
    他讓徒弟明覺去書房準備筆墨紙硯,一切備齊之後,他起身去書房給薛偉童題字。
    在張大官人看來,慧空和三寶和尚差不多,都屬於那種頭腦特別靈活的僧人,和現代社會融合的很好,其實時代在變,僧人的修行方式也應該在變,不可能是一成不變的出世,很多時候需要入世,當今社會,你佛法再精深,藏在深山老林裡,又有誰知道你,沒人知道你,又怎麼會有人認同你,沒人認同你,哪來的香火錢?所以佛門弟子也是需要名聲的,心裡想著名聲又怎麼可能真正放下?
    慧空法師的名氣這麼大,證明他在經營個人形象上很有一套,至少張揚認為,一個真心修行的僧人,不會參加這種商業活動。
    慧空提起羊毫,在攤平的宣紙上寫下了看破、放下、自在六個字。
    張大官人眼界極高,慧空的這六個字對他來說只能是剛剛入門罷了,偏偏薛偉童還如獲至寶般讚道:「好字,大師的書法比起天池先生也不遑多讓。」
    張大官人對薛偉童感覺還是不錯的,可這並不代表他就能認同薛偉童的所有言論,這句話,他就不認同,大大的不認同。不過張揚說話還是比較客氣:「大師的這幅字寫得雖然是看破、放下、自在,可給人的感覺卻有些不對。」
    薛偉童道:「你懂書法嗎?不懂別瞎說。」
    慧空法師微笑道:「小施主但說無妨。」慧空還是表現出佛門弟子的胸襟的。
    張揚道:「我姑且妄論幾句,說得不對之處,還請大師不要見怪。」
    慧空笑著點了點頭。
    張揚道:「這六個字寫出來容易,可做起來很難,至少我就做不到,看破最容易,很多人都能夠做到,可是放下卻很難,少有人能夠放下,而放下又能獲得自在的少之又少。」
    慧空大師道:「放下又能獲得自在的才是真正放下!」
    張揚道:「大師寫這幅字的時候在想什麼?」
    慧空微微一怔,不知張揚為何有此一問。
    張揚又道:「如果大師不是認識查小姐,那麼對薛小姐這個陌生人的要求想必會拒絕吧?」
    慧空面露尷尬之色。
    薛偉童和查薇都覺著張揚的話有些無禮,可兩人又不得不承認張揚所說的都是實話。
    張揚道:「大師寫這幅字為的是給查小姐一個面子,裡面有人情的因素在內,這就是雖然看破卻放不下,放不下,就帶上了某種束縛,做任何事,如果帶著束縛,那麼就無法全神貫注,所以我認為大師的則六個字雖然很好,但是不夠完美,薛小姐剛才所說的那句話我不能認同,天池先生當年指點過我,在我看來,他真正能夠做到這六個字。」
    慧空面露慚色,張揚所說的這番話句句切中要害。
    他的弟子明覺有些看不過去了,他質問道:「施主懂佛法嗎?」
    慧空道:「明覺不要打擾施主說話!」
    張揚微微一笑:「書法我懂一些,佛法我不懂!」他也不客氣走到書桌前,讓薛偉童將慧空送給她的那幅字收走,然後捻起毛筆,平心靜氣,在雪白宣紙之上寫下了兩行大字,放下是一種解脫,放不下是一種責任!
    慧空看清張揚所寫,雙眉一動,內心被張揚的這段話觸動。
    薛偉童雖然對書法只懂皮毛,可是兩幅書法放在一起,孰優孰劣一看即知,更讓她觸動的是張揚所寫的兩行字。
    張揚輕聲道:「其實世上的多數人都放不下,因為每個人肩頭都有不同的責任,大師也有放不下的事情,不是嗎?」
    慧空笑了起來,他充滿欣賞的向張揚點了點頭道:「施主一席話,讓老衲豁然開朗!」
    薛偉童和查薇顯然都不明白為什麼慧空法師會對張揚如此看重,兩人總結了一下,因為張揚的書法的確寫得很不錯,還有更重要的一點,那就是這廝會裝,裝得莫測高深,說一些彷彿很有道理的話,俗稱——裝逼,其實她們都清楚張揚是那種人,他根本做不到自己所說的那種境界,但是他會裝,和他認識久了當然不會被他瞞過,可是像慧空法師這種第一次和他打交道的人,很容易被他騙過。
    慧空法師將張揚視為上賓,專門邀他單獨探討,張揚通過這次的見面也瞭解到慧空並非和三寶和尚一種類型,人家是真真正正做學問的那種僧人,雖然字寫得不如他,但是對佛學的研究的確很深,慧空法師也將自己前來參加這種商業開光的原因坦然相告,他在籌集資金,想在內地建設一座佛寺,推動佛教事業的發展。
    看到慧空如此坦誠,張大官人反倒感覺有些不好意思了,剛才他先是用松針捉弄了慧空,然後又在書法上給了他一個不大不小的難堪,但是人家一點都沒有因此而生氣,高僧的胸懷還是寬廣的,慧空認為張揚是有慧根的人,兩人談話的時候,慧空專門提到了江城南林寺,提到了那裡的佛祖舍利。
    張大官人當即表示可以安排慧空去南林寺講經說法,慧空聞言喜出望外。
    張揚和慧空法師談了整整一個下午,離開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多鐘了,薛偉童等得不耐煩已經先走了,查薇等著他,她和張揚一回到車內,忍不住埋怨道:「你跟他談什麼?絮絮叨叨的一個下午,真是服了你了,跟和尚你也有這麼多的共同語言。」
    張揚笑道:「只是跟慧空法師交流了一些看法。」
    查薇道:「交流?你今天可沒少寒磣人家。」
    張揚道:「那是因為我實在!」
    「你要是實在,這世上就沒有滑頭了。」查薇啟動了那輛蘭博基尼,對這輛車真的有些愛不釋手了,她輕聲道:「等我攢夠了錢,我也買一輛。」
    張揚道:「看破、放下、自在,其實只要你能看破,開蘭博基尼和開大屁股夏利壓根就沒啥區別,都是四個輪子,都有方向盤。」
    查薇道:「我看不破,更放不下,所以我注定是無法自在的!」
    張揚感歎道:「境界啊,境界!」
    查薇道:「我帶你去欣賞一下京城的雨景!」油門踩了下去,蘭博基尼就像離弦的利箭一般躥了出去。
    星鑽的這次秋季展示會吸引了京城的諸多名流前來,這些新品的噱頭之一就是慧空法師親自開光,展示會之前,慧空法師專門在現場講了半個小時的佛法,他此行的目的主要是為了以後建設寺院籌資,正如張揚所說,這世上其實每個人都有放不下的責任,慧空法師想通過自己的努力弘揚佛法,將善念推廣開來。
    張揚認同慧空法師所說的一句話,佛法即是道理,心中有佛,其實就是心中有一個正確的是非觀。
    張揚來到展示會現場的時候慧空法師已經結束了他的講演,慧空法師也沒有在現場繼續逗留,很快就在弟子的陪同下離開。
    查薇笑盈盈走向張揚,她身穿綠色魚尾裙晚禮服,裙上綴滿鱗片,婷婷裊裊婀娜生姿,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如同一尾美麗的美人魚。黑長的秀髮也特地做成了金魚式,強調出她頸部優美的曲線,張揚笑瞇瞇看著查薇,將手臂交給她,查薇白皙的纖手輕輕挽住,小聲道:「你怎麼來晚了?」
    張大官人道:「門口遇到了幾個熟人聊了幾句。」出席這種場合,他的著裝也是格外正式,換上了黑色西服,還特地打上了領帶,顯得英俊挺拔,玉樹臨風。張揚的目光溜到查薇白嫩光滑的美背之上,低聲道:「這晚禮服太暴露了。」
    查薇笑盈盈道:「老封建!」晚禮服開衩挺高,查薇的步幅雖然不大,可纖長的美腿仍然若隱若現。
    張揚又歎道:「咱家的好東西應該留給我獨享,咋能隨便讓人看呢。」
    查薇道:「我可不是你家的!」
    張大官人向她豐挺的胸膛瞄了一眼,感歎道:「無限風光在險峰!」至於上半句,他不敢說,目前也沒機會體驗。
    查薇卻被他這半句詩詞搞得面紅耳赤。
    張揚從人群中找到了查晉北和邱鳳仙,邱鳳仙今天穿著一身白色的晚禮服,也是說不出的美麗動人,和查薇相比,她少了幾分少女的純真和青澀,卻多處了一種說不出的妖嬈和嫵媚,今天邱鳳仙是以女主人的身份出現的,她和查晉北理所當然的成為了眾人簇擁的中心。
    查薇拉了拉張揚,原來薛偉童向他們走了過來,薛偉童到哪裡都是獨來獨往,她穿著一身英氣十足的灰色西裝,張揚也算閱女無數,可從薛偉童的身上還是很難找到任何屬於女性的溫柔感覺。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薛偉童穿西服並不難看,普通女性很難穿出她這種英氣。
    薛偉童的頭髮剛剛修剪過,三七分,梳理的很整齊,油光錚亮,她笑道:「看不出你們兩人倒是很般配!」
    張揚樂道:「薛爺,您這話的意思是我們般配還是不般配。」
    查薇道:「薛姐,這是我臨時借用的,我跟他是朋友。」
    張揚道:「好朋友,你有需要我隨時都會奉獻的那種。」
    查薇臉紅了,啐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薛偉童焉能感覺不出他們兩人之間的曖昧,她笑著搖了搖頭,從經過的侍者托盤裡拿出了一杯紅酒。張揚過去也端起兩杯紅酒,其中一杯遞給了查薇。徐建基也過來了,他身邊居然沒有女伴。薛偉童道:「建基,你的大明星呢?」
    徐建基笑道:「讓查薇借用了。」原來林穎被查薇請來做今晚的珠寶代言,這下徐建基就落了單,徐建基道:「薛爺也是一個人,剛好咱們倆搭伴吧。」
    薛偉童笑道:「你不怕你的大明星吃醋!」
    徐建基道:「她不敢吃薛爺的醋!」
    張揚心中暗樂,薛偉童大咧咧的男孩子一樣,只怕多數男人都不會把她當成女人待,不過薛偉童爽直的性格還是很討喜,至少張揚就願意和她結交。
    星鑽秋季珠寶展示會正式開始,一個個美麗的模特兒先後登場,將星鑽最新設計的產品展示給現場的嘉賓名流。
    查薇也負責涉及了其中的一套鑽飾,當模特兒走上T型台的時候,查薇有些緊張的抓住張揚的手臂,畢竟是她的作品第一次公開展示於人前,她緊張也是可以理解的。
    從大家的反應來看對查薇設計的這款鑽飾還是比較滿意的,張揚向查薇道:「看不出,還真有兩把刷子。」
    查薇道:「那是,學了這麼久,怎麼也得學會一點東西。」
    這時候有工作人員來到查薇的身邊,小聲提醒她準備去謝幕,查薇準備了一下,和總設計師劉慶榮一起登上T型台,下面掌聲雷動。
    張大官人鼓得尤為有勁兒,薛偉童和徐建基坐在他身邊,都有些奇怪的看著他,實在搞不明白,這廝一雙手咋就拍得這麼響?
    如果說薛偉童英氣勃勃,那麼台上的劉慶榮就是陰柔嬌媚,張大官人聽他捏著嗓子說話,身上直起雞皮疙瘩,徐建基道:「他是不是星鑽的首席設計師?」
    薛偉童點了點頭道:「他設計的東西我很喜歡。」
    徐建基笑道:「看到他,我終於明白他為什麼能夠取得成功了,只有這種人才能真正瞭解女性的心理。」
    薛偉童瞪了他一眼道:「你歧視人家!」
    徐建基道:「不是歧視,就是覺著有點怪怪的。」
    此時現場開始拍賣參予展示的部分珠寶,到了場內嘉賓最為活躍的時候。
    薛偉童道:「張揚,你是查薇的男伴今晚是不是要表示一下?」
    張大官人一咧嘴:「沒錢!」
    薛偉童眼睛又瞪起來了:「瞧你們那點出息!」
    徐建基苦笑道:「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薛偉童道:「都是查薇的朋友,你們倆幫忙舉手,我把那套鑽飾拍下來。」
    徐建基道:「張揚舉把,我不跟著摻和,我看中了劉慶榮設計的另外一套,回頭我拍下來給林穎。」
    薛偉童道:「為了一個女明星值得投入那麼大嗎?」
    徐建基笑了笑,和張揚交遞了一個眼神,兩人心中想到了一處,男人的世界你不懂!
    查薇的作品雖然繳出了一份合格的成績單,可是和劉慶榮這位首席設計師還是無法相提並論,一開場先是劉慶榮的一套作品拍出了三十五萬的價格,到查薇的這套鑽飾,拍賣價格以五萬起步,也就是剛夠材料費。
    拍賣師叫價之後,半天都無人應聲,誰都知道查薇是查晉北的親侄女,她的身份並不代表著她的設計作品就有投資價值,查晉北早就預料到這一場面,向遠處安排好的人遞了個眼色,畢竟不能讓侄女太難看,流拍的事情絕不能發生。
    查薇的目光盯著張揚,她也知道張揚沒錢,不過她還是盯著他,心說你舉手的勇氣都沒有嗎?真拍下來我還能真找你要錢啊!
    張大官人本來以為會有人衝出來爭一下的,看來查薇的作品還是無人欣賞,他舉起手,關鍵時刻當然要挺查薇一下,更何況有薛偉童這位大財東負責掏錢。
    拍賣師的聲音頓時激動起來了:「五萬!這位……」查薇對他小聲說了一句。
    拍賣師大聲道:「張揚先生出價五萬!」
《醫道官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