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五章 誰更虛偽?

    閻國濤道:「孔源是誰的棋子?」
    查晉北笑道:「重要嗎?無論他是誰的棋子,他都已經是被吃掉的那個,犧牲品而已。」
    閻國濤雖然不知道查晉北的陣營隸屬何方,但是他有一點可以肯定,查晉北對整件事的內情要比他看得清楚得多。閻國濤道:「外界的傳言很多。」
    查晉北道:「傳言往往都是謠言,傳出這些事的人,目的就是為了要造勢,要通過輿論讓一切變得對自己更加有利。」
    閻國濤低聲道:「誰在舞劍?」
    查晉北道:「想不被誤傷,最好的選擇就是站在舞劍者的身後。」
    閻國濤道:「查總的話真的很深奧。」
    查晉北道:「國濤兄其實心中什麼都明白,只不過你仍在猶豫罷了。」
    閻國濤沒有說話,他的目光投向窗外,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的景色。他開始明白,無論是查晉北還是孔源,他們的出發點都是一樣,這些人想要說服自己,他們所代表的利益團體,正是導致喬振梁這次政治危機的真正推手。
    查晉北以為閻國濤心意已動,低聲道:「我始終覺著,一個官員最可悲的事情莫過於為他人的失誤而埋單,官場之路,越走越不容得閃失,一旦走錯,很難找到改正錯誤的機會。」
    閻國濤的表情極其的複雜,他端起茶盞,默默的飲茶。
    張大官人在隔壁聽得清清楚楚,心中對查晉北的人品已經連續打了一個折扣,麻痺的查晉北,過去只知道你人品不好,可老子還不知道你居然壞到落井下石的地步,不過聽查晉北話裡的意思,背後應該還有更大的人物,張大官人在官場上混了這麼久,這點頭緒還是能夠梳理出來,從目前閻國濤的情況來看,他應該還在猶豫,也就是說,閻國濤還沒有下定決心背叛喬振梁,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自己送給喬振梁《陋室銘》的事情就不應該是他洩露出去的。張揚暗自思索,閻國濤沒說,自己沒說,喬夢媛也不會說,難道……。張大官人的腦海裡忽然浮現出喬振梁和藹可親的那張笑臉來,這廝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難道是喬振梁自己向外洩露了這件事?
    老喬主動揭露這件事又有什麼好處?難道他只是搞搞惡作劇,把自己拉下泥潭,讓本來已經混亂不堪的局勢變得更加混亂?那幅《陋室銘》只是喬振梁的臨摹之作,這就證明喬振梁對此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就算這件事捅到中紀委也不會對他造成什麼影響,可自己就不一樣了。張揚絞盡腦汁,越想約感覺到人性的複雜多變,越想越感覺到官場險惡,身處其中真是忠奸難辨,如果不是這件事落在了劉艷紅手裡,如果不是自己一眼就識破了贗品,這件事會不會又掀起一場軒然大波?
    閻國濤沉默了許久終於道:「誰又能知道自己是不是一個棄卒?」
    查晉北輕聲道:「同一個位置,不會接連跌倒兩個人。」他在暗示閻國濤,孔源的位子可以為他預定。
    閻國濤的目光中掠過一絲詫異,可旋即他又恢復了平靜:「誰又能預知明天的事情?」
    查晉北道:「做人最重要的是識時務,做官最重要的是擁有前瞻性。」
    閻國濤道:「天下永遠沒有掉餡餅的好事。」
    查晉北點了點頭道:「國濤兄的話我深有同感,在商場上,想要得到就必須要付出。」
    閻國濤微笑道:「商場之上,達成交易的前提是,一個擁有別人想要的商品,一個出得起對方想要的價格。」他停頓了一下,將那杯茶緩緩放在了桌上,然後站起身:「查總,對不起,讓你失望了,我這裡沒有你想要的東西。」
    查晉北錯愕的看著閻國濤,他本以為閻國濤已經被他說動,卻想不到閻國濤的態度突然堅決了起來,他低聲道:「國濤兄!」
    閻國濤微笑道:「道不同,不相為謀,我知道查總想要什麼,可是我卻無法給你,識時務者未必都可以成為俊傑,有句話你說的很對,一個官員最可悲的事情莫過於為他人的失誤而埋單,這兩天,我一直都在想一件事,究竟是誰做錯?誰應該為這件事埋單?」
    查晉北凝望著閻國濤:「然後?」
    閻國濤道:「我還有信仰!而且,我永遠做不出違背自己良心去誣蔑別人的事情。」說完這句話他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查晉北默默望著緊閉的房門,他的眉頭擰成了標準的川字形。
    坐在隔壁的張揚把兩人之間的交談聽了個明明白白,現在他已經可以斷定閻國濤絕非出賣喬振梁的那個人。
    查晉北的手機響了,他拿起電話,低聲道:「他比我們想像中更加倔強。」
    身穿黑色貂皮大衣的查晉北走出茶樓,外面的氣溫很低,腳踩在冰凍的雪地上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這聲響讓查晉北有些煩躁,今晚的事情進展並不順利。
    他在門前停下腳步,不遠處一輛黑色的奔馳車向他駛來,查晉北拉開車門坐了進去。車內很暖,帶著一股誘人的香味兒,這味道來自於邱鳳仙的身上。
    夜色包裹著邱鳳仙精緻的妝容,隨著不時閃過的路燈,她的俏臉時隱時現。
    查晉北道:「真是一塊難啃的骨頭。」
    邱鳳仙淡然笑道:「縱觀中國的歷史從來都不乏義僕的存在。」
    查晉北看了邱鳳仙一眼:「你居然把我們的閻秘書長比喻為義僕?」
    邱鳳仙道:「我不懂什麼官場,可是我卻知道,他現在的處境的確兩難,也許他看清了最後的結果,即便是背叛喬家,也不會落到什麼好下場,所以不如做一個忠義之士。」
    查晉北道:「你是拐彎抹角的說我是奸佞小人咯?」
    邱鳳仙笑道:「我可不敢說。」
    查晉北舒了口氣道:「政治上沒有忠奸之分,話語權永遠掌握在勝利者的一方。」
    邱鳳仙道:「別的我不懂,可是我自導一個成功的商人會永遠站在勝利者的一方。」
    查晉北道:「他們的佈局,並不是我們能夠看懂的。」
    邱鳳仙道:「你都沒有看懂,為什麼你敢做出這樣的選擇?」
    查晉北微笑道:「雖然我看不懂,但是我看到了利益在哪裡,我是商人,我要的是利益。」
    前方的司機忽然道:「查總,後面有輛車一直在跟著我們。」
    查晉北聞言微微一怔,他轉過身,看到後方的道路上,一輛越野車正在尾隨著他們,查晉北低聲道:「什麼時候開始的?」
    「從茶社出來。」
    邱鳳仙歎了口氣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想不到平海的事情居然這麼複雜。」
    查晉北道:「任何地方都是一樣,你猜這個人是誰?」
    邱鳳仙搖了搖頭:「我怎麼會知道?在內地認識你的人實在太多。」
    查晉北道:「可能是衝著你來的呢。」
    邱鳳仙道:「你啊,太不小心了!」
    張大官人開著越野車遠遠跟在那輛奔馳車的後面,今天這廝跟蹤上了癮,先跟蹤閻國濤,然後順著這條線找到了查晉北,現在又試圖通過查晉北找到更大的一條魚。
    前方的那輛奔馳車始終開得不緊不慢,汽車駛向錦屏山的方向,因為擔心被對方發現,張大官人始終保持著落後二百米的距離,但是雪後的道路上汽車很少,他甚至懷疑對方已經發現了自己的意圖,可是從那輛奔馳車的速度上來看,應該沒產生懷疑。
    奔馳車進入了錦屏山隧道,張揚又放緩了車速,兩車間的距離又拉開了一些,這條路張揚還是非常熟悉的,他知道再往前方就是軍事管制區,想當初張大官人在京城曾經有一次誤入軍管區的經歷,這次他多了個心眼兒,離開隧道之後,看到那輛奔馳車進入了軍管區。張大官人打消了繼續跟蹤的念頭,他調轉車頭向東江城內駛去。
    可他不久就發現,那輛奔馳車從後方冒了出來,這次變成了張揚被跟蹤了,張大官人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他乾脆將越野車停在路邊。
    那輛奔馳車緩緩駛了過來,和張揚的越野車並排停下,車上下來了兩名身穿黑色皮衣的男子,從他們的體格和步態上就能夠看出兩人都是訓練有素的高手。
    其中一人走過去敲了敲車窗,示意張揚從裡面下來。
    張大官人雖然知道這兩人是查晉北的手下,可也沒打算給查晉北留任何的面子,剛才在暮春茶社聽到的那番話,讓他對查晉北充滿了反感,張揚落下車窗,其中一名黑衣男子指著張揚道:「你是誰?為什麼要跟蹤我們?」
    張揚猛然推開車門,車門重重撞擊在那名黑衣男子的身體上,然後張大官人豹子般從車內竄了出來,一腳就將那名黑衣男子踢得飛了出去,另外那名黑衣男子揮拳向張揚打去,可是他的拳速根本無法和張揚相提並論,他的拳頭剛剛出到中途,張大官人有力的拳頭已經擊中了他的軟肋,打得他悶哼一聲,捂著前胸蹲了下去,這還是張大官人手下留情,不然這兩人根本沒可能活命。
    查晉北並沒有第一眼將張揚認出,可是當看到自己的司機和保鏢被對方乾脆利落的放倒,他無奈的向邱鳳仙望了一眼,推開車門道:「張揚,怎麼會是你啊?」
    張大官人在聽到查晉北的聲音之後,仍然向地上的保鏢踹了一腳,這才一臉驚詫的抬起頭來:「查總,怎麼會是你?你們跟著我幹什麼?」
    查晉北心中暗罵,這廝是惡人先告狀,明明是你跟蹤我被發現,我們來了個反跟蹤,現在反倒成了你的理了。臉上卻仍然笑得春風拂面:「張揚,你身手還是那麼利索。」望著半天沒能從地上爬起來的兩名手下,心說你丫下手夠黑的。
    邱鳳仙也笑盈盈走了過來:「張主任,您這天寒地凍的怎麼有興致到這荒山野嶺來?」
    張揚道:「心煩,睡不著所以出來散散心,沒想到被你們給跟上了,看到他倆衝著我過來,我還以為遇到劫匪了,所以下手也就沒猶豫,真是不好意思啊!」這廝故作關心的衝著那地上兩名仍未爬起的保鏢道:「痛不痛,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兩名保鏢硬撐著從地上爬起來,張揚出手還是手下留情的,他們兩人只是在短時間內喪失了反抗能力,真正的傷並不重。
    查晉北確信他們沒什麼大事,笑道:「我的這些保鏢在你面前根本是不值一提,張揚,我還說要明天去拜訪你呢,想不到這就遇到了。」
    張大官人笑道:「緣份啊,人要是有了緣分,在哪兒都能見面。」
    查晉北哈哈笑道:「可不是嘛!」
    兩人站在那裡握著手,透著一股虛情假意的味道,邱鳳仙道:「這麼冷的天,別總站著了,有什麼話,找個地方再聊。」
    查晉北這才放開張揚的手:「張揚,要不咱們找個地方喝點兒?」
    張揚笑道:「荒山野嶺的,到哪兒去找喝酒的地方?要不這麼著吧,明天,明天我請你。」
    查晉北道:「想請不如偶遇,就今晚吧,這才不到八點,咱們去……」
    「居酒屋!」邱鳳仙提議道。
    張揚沒想到邱鳳仙也知道居酒屋,他最初來到居酒屋的時候,還是顧佳彤帶他過來,時過境遷,伊人已逝,張揚很久沒有來到這個地方,害怕睹物思人,勾起自己的傷心回憶。
    位於東江西郊的居酒屋仍然保持著過去的風貌,不過老闆娘美鶴子並不在這裡,她和丈夫有事返回日本了,在店裡負責生意的是美鶴子的一個朋友,叫加代,這樣的雪天生意本來就不好,居酒屋沒有客人,張揚和查晉北一行來到居酒屋,邱鳳仙對這裡頗為熟悉,她的日語很好,至少在張大官人的眼裡,邱鳳仙的日語水準絕不次於她的中文。
    他們三人來到房間內坐下,邱鳳仙點了日式料理和清酒,查晉北笑瞇瞇向張揚道:「喝的慣嗎?」
    張揚點了點頭道:「什麼酒我都能湊合。」
    邱鳳仙莞爾道:「張主任是我見過酒量最好的人。」
    張揚道:「邱小姐是我見過最會說話的人。」
    邱鳳仙似乎有些害羞了,俏臉泛起微微的紅暈:「張主任挖苦我。」
    張揚哈哈大笑,端起那杯清酒道:「有緣千里來相會,想不到咱們能夠聚在這裡,來我敬兩位一杯。」
    查晉北笑道:「我請你,應當是當主人的敬客人才對。」
    張揚道:「這裡是平海,我是地主,當然要由我來敬酒。」
    三人喝了一杯清酒,邱鳳仙眼波兒一轉,輕聲道:「剛才我們還以為遇到了壞人,看到那輛越野車始終跟在我們後面。」邱鳳仙根本是故意提起這件事。
    張揚笑道:「誰規定這條路一定要你們才能走?我來錦屏山轉轉,可我回去的時候,你們一路跟著我過來,我還以為遇到了劫匪。」
    查晉北笑道:「你有什麼好打劫的?」
    張揚道:「我一窮二白的的確沒啥值得打劫的,充其量也就是還有幾分姿色,這年頭,劫財的我不怕,就怕有人劫我色。」
    查晉北和邱鳳仙都笑了起來。
    張揚道:「查總這次來東江是不是有重要事情?」
    查晉北微笑道:「聽說你們東江新城區招商搞得如火如荼,所以我過來考察一下,看看有沒有合適我的項目。」
    張揚知道查晉北是信口開河,因為自己目前的身份,所以查晉北才說這樣的話,這廝這次來到東江的目的是搞陰謀的,張揚道:「平海最近可不太平啊。」
    查晉北道:「我聽說宋省長接任省委書記一職,張揚,以後在平海,得靠你多多照顧了。」這話讓張揚聽起來很不舒服,查晉北分明在暗示他張揚以後的地位因為宋懷明的關係而獲得了提升,省委書記的女婿和省長的女婿還是有相當差距的。
    張揚道:「誰當省委書記都不如我自己當過癮,查總,你哥不是組織部查部長嗎?要不你跟他說說,現在平海還缺一個代省長,直接讓我補缺得了。」
    查晉北雖然對張揚有所瞭解,可還是想不到他能說出這種話來,這廝真的假的?居然妄想從處級幹部一飛沖天直接坐上省部級的寶座,莫不是想當官想瘋了,可查晉北馬上就意識到,張揚說這話是調侃自己的,剛才自己影射他沾宋懷明的光,這不,人家這就報復過來了,查晉北笑道:「我可沒那個本事,我要是能做到,我自己就不做生意了。」
    張揚道:「你想當官?」
    查晉北道:「這年頭,當官要比我們做生意的風光許多。」
    張揚道:「都看著別人好處,都不知道別人背後的心酸,難怪說只看賊吃肉,沒見賊挨打,我倒是覺著你們做生意的舒服,沒有那麼多的規章制度,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高興了捐款贊助,博一個慈善家的好名聲,不高興了偷稅漏稅,反正體制這麼多的漏洞,有的是空子可鑽。」
    查晉北聽出這廝在拐彎抹角的寒磣自己,臉上卻仍然帶著笑道:「各家都有本難念的經,誰都不容易,你要是樂意,咱倆換換。」
    張大官人一咧嘴道:「咱倆愛好不同,沒法換。」
    查晉北的心頭火頓時就上來了,這廝什麼話?外界都傳言查晉北是同性戀,張揚這話有影射他之嫌,不過查晉北還是壓住了火氣,對張揚他算是有些瞭解的,這小子不好惹,得罪了他對自己沒好處。
    張揚道:「查總,你內幕消息應該比我多,喬家到底怎麼回事兒?」
    查晉北道:「我經商這麼多年,一直能夠做得安安穩穩,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莫談國事,生意和政治盡量要分得清楚。不該我管的事情,我從不插手。」
    張揚心說你丫就虛偽吧,剛才還在暮春茶社內對閻國濤進行利誘說服,這會兒又裝的跟好人似的,你騙別人可以,想騙我,沒門兒。
    查晉北道:「不過這次平海的政治變動對你可是只有好處。」
    張揚笑了一聲:「我在體制中幹了這麼久,從來沒指望過別人幫我,一切都是靠著自己的能力,一步一個腳印的走過來的,其實政治上,靠誰都靠不住,最後還得指望自己,查總,你們做生意好像也得靠自己吧?」
    查晉北道:「可不是嘛,靠誰都不如靠自己。」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彼此的話語間都透著一股虛偽的味道,查晉北心裡懷疑張揚早就盯上了自己,卻不知他有沒有看到自己和閻國濤見面?不過查晉北相信他和閻國濤之間的談話內容不會被別人知道,他根本不會想到張揚的聽力如此出眾,即便是隔著厚厚的牆壁,仍然把他們之間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張大官人並沒有什麼明確的政治立場,他的性格決定,他的立場經常受到感情的影響,在他看來,查晉北已經被他定義為陰謀家,是導致喬家這次危機的幕後人物之一,當然張揚也沒有將所有的一切歸罪到查晉北的頭上,他認為查晉北還沒有那個能力,即便是查晉北很有錢,也有些背景,可這一切並不足以支撐查晉北擁有和喬家叫板的實力,事實上在國內能和喬家公然對抗的人物絕對一隻手可以數的過來。
    邱鳳仙道:「對男人來說除了金錢和女人之外,最感興趣的事情就是政治,可在我們女人的眼中,政治是這世上最枯燥乏味的事情。」
    張揚笑道:「如果一件事和你永不想幹,你就很少會去關注,但是如果一件事關係到了你的親人,你的朋友,那麼你就會自然而然的關注。平海的這場政治風雲,關係到很多人的切身利益,現在平海上上下下的官員心中都很忐忑,雖然只是一兩個位子空了出來,卻關係到整個的平海官場,誰來填補這空出的位子,可能會造成官場的大範圍變動。」
    查晉北笑道:「我雖然不是官場中人,可是我對這種事卻知道一些,上頭不會讓變動涉及到太多的人員,這次平海的調整不會太大。」
    張揚笑瞇瞇道:「查總,你肯定知道不少的內幕,對我太不坦誠了。」
    查晉北哈哈笑道:「我所知道的都是一些沒根據的傳言,我可不好亂說。」
《醫道官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