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三章 遺憾

    薛世綸推門走了進去,笑道:「爸,想不到是我吧?」
    薛老剛剛靠在座椅上打起了瞌睡,他打了個哈欠道:「坐!」忽然看到桌面上張揚給他留下的藥方,慌忙一伸手拿了起來。
    薛世綸湊了過去:「爸,上面寫的什麼?讓我欣賞一下您的書法!」
    薛老笑道:「拿不出手,等我再練幾天寫一幅好的送給你。」
    薛世綸笑了笑,雖然是匆匆一瞥,仍然看到上面寫著幾味中藥的名稱。他關切道:「爸,您最近身體還好吧?」
    薛老道:「不知道有多好,對了,張揚還專門教給我一套養生拳法,要不要我打給你看?」
    薛世綸道:「有時間,我跟您學習一下。」
    薛老道:「世綸,你也應該好好注意自己的身體,錢總是賺不完的,你都五十多歲的人了,別沒完沒了的奔波。」
    薛世綸笑道:「爸,我已經準備退休了,再幹兩年,等到偉童可以獨當一面的時候,我就把所有的生意都交給她負責,自己安安心心的享清福,陪著您老打打拳,釣釣魚,享受退休生活。」
    薛老搖了搖頭道:「難啊!」
    薛世綸道:「您為什麼會這麼說?」
    薛老道:「我是你爹,知子莫若父,從你的眼神中我就能夠看出來,你還有野心,世綸啊,我從未過問過你的生意,不過你在海外應該做得不錯,也賺了不少錢吧?」
    薛世綸道:「就算到了偉童的下一代,一樣可以衣食無憂。」
    薛老道:「錢是賺不完的,就算你積累了再多的財富,也不過是數字的堆積罷了,我不明白那又有什麼意思?人生最達的意義並不是你賺了多少,而是你為這個世界留下了多少。」
    薛世綸恭敬道:「爸,在您身上總有學不完的東西,世綸受教了。」
    薛老禁不住笑道:「你少拍我馬屁,我這一輩子兩袖清風,一切都獻給黨和人民,沒想到生了個資本家兒子。」
    薛世綸笑道:「爸,您不能以老眼光看我,我雖然是資本家,可我賺得都是外國人的錢,賺外國人的錢,在中國做慈善,這種行為難道不值得表揚嗎?」
    薛老道:「那又怎樣?難道能改變你資本家的本質?」
    薛世綸道:「我其實一直都有一個想法,等我退休之後,捐出我的全部財產!」
    薛老望著兒子:「真的?你捨得?」
    「有什麼不捨得的?錢財只是身外之物,該享受的我都享受過了,我賺錢並非是為了看著數字積累,而證明自己的能力,尋求一種自我滿足,我厭倦了,真的有些厭倦了,對我來說商場上的成功只是一次又一次的重複。」
    薛老似乎想起了什麼,望著兒子的目光變得有些感傷,他歎了口氣道:「如果當年你選擇的是另外一條路。」在他心中這個三兒子是最有政治天分的一個,如果當初兒子一直在仕途上走下去,他所取得的成就絕對不可限量,想到這裡,薛老的內心不免有些失落。他至今都不明白,為什麼兒子當年會選擇棄政從商,甚至冒著和自己斷絕父子關係的風險。
    往事已矣,如今薛世綸在商場上取得了相當大的成就,同時也意味著他過了政治黃金期,以他現在的年齡就算重返政壇也不會再有什麼發展了,薛老低聲道:「未來要看周家了!」
    薛世綸微知道父親的心中是極其看重家門榮譽的,雖然這些老一輩的風雲人物每個人都說自己不在乎,可是他們又有哪個能夠真正放得下?誰不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夠繼承自己的衣缽?將門虎子的確大有人在,可是虎父犬子在這個世界上也並不少見,薛家在政治上的後繼無人讓父親始終引以為憾。
    從京城的傳統家族來說,喬家、薛家和周家無疑是其中出類拔萃的三個,喬老掌權之時,正是喬家最為輝煌的時候,即便是底蘊深厚的周家也無法與之抗衡,但世界會變,人終有一日會老去。如今的喬家隨著喬老的隱退,聲勢已經大不如前。但是喬家的第二代之中仍有喬振梁這樣的實權人物,雖然在不久前仕途受挫,但是喬振梁本身的政治素養是得到老一輩普遍認同的。再看周家,周家的政治底蘊是三家中最為渾厚的一個,如果將家族比作一個球隊,那麼周家的板凳深度當屬第一,談到政壇的影響力,周老無法和同齡喬、薛兩人相比,但是他的後輩已經彌補了這一差距,在二代就已經迎頭趕上,至於第三代的周興民在三大家族的三代子弟中更是一枝獨秀。
    薛家在政壇上唯有用人才凋零來形容,只有老大薛世聰在黔南當書記,可是他的年齡偏大,步入政壇多年,也一直都沒有什麼太突出的執政成績,可以說他在政壇的腳步幾乎已經走到了盡頭,即便是他擁有顯赫的家世,但是為官也需要悟性的。
    薛老認為這個大兒子悟性不足,目前的位置已經是他的極限,即使賦予他更大的權力,他只會力不從心。每次和大兒子交流之後,薛老往往就會想起三子薛世綸來。
    父子兩人聊了一會兒,薛老又打起了哈欠,薛世綸看出父親已經累了,心中暗自感慨,無論一個人曾經擁有怎樣的輝煌,終有一日他會面臨老去,父親也不能例外。他陪著父親回到臥室,幫忙脫去他的外衣,服侍他躺下。坐在父親的床頭,直到他安然入睡,望著父親日漸蒼老的面孔,薛世綸抿了抿嘴唇,他心中的某處忽然感到一絲異樣,想起剛才父親在書房內藏起的那張東西,他確信父親已經入睡,這才悄悄從父親的衣袋中找出那張方子,匆匆掃了一眼,薛世綸的記憶力驚人,雖然只是瀏覽了一遍,但是他已經將整個方子的內容全都強記下來。
    記住之後,他又將方子放回原處。
    薛世綸悄悄退了出去,掩上房門,來到樓下,看到女兒薛偉童在客廳內等著他,他來到女兒的身後,笑著撫摸了一下她的短髮。
    薛偉童道:「爸!爺爺呢?」
    薛世綸道:「你爺爺累了,已經睡了!」他來到女兒的身邊坐下,接過薛偉童遞來的茶盞,抿了一口又道:「童童,最近爺爺身體怎麼樣?」
    薛偉童道:「很好的,這段時間還跟著張揚一起學了什麼養生拳,鍛煉的勁頭比以往要大許多。」
    薛世綸點了點頭道:「爺爺老了,你要多陪陪他。」
    薛偉童道:「還說我呢,你整天世界各地的亂飛,爺爺最想在他身邊陪著的人是你!」
    薛世綸道:「再過兩年,爸就徹底退休,老老實實在家裡陪著他老人家。」
    薛偉童道:「可是爺爺已經八十多歲了,你以為他還有幾年?」
    薛世綸沒說話,慢慢將茶盞放下,低聲道:「以後我會常常回來。」
    張揚並沒有直接返回桑貝貝藏身的酒店,而是來到附近的公用電話亭先打了一個電話,電話響了無數聲,始終不見有人接聽,他害怕桑貝貝有事,仔細觀察周圍有沒有人跟蹤,這才去了酒店。
    在和章碧君今天近乎坦白的對話之後,張揚知道章碧君再派人跟蹤自己的可能性已經微乎其微,她已經表露出井水不犯河水的意願,目前章碧君的手中沒有將他落罪的確實證據,而他同樣也抓不住章碧君的毛病。擱置矛盾是他們目前最明智的選擇。在薛老出面維護張揚之後,章碧君方面顯然不敢輕舉妄動。
    張揚打開房間,看到房間內空空如也,桌上留有一張便箋,上面寫著——我走了,用不了太久,我們就會再見面。
    張揚笑了笑,將那張便箋拿起,緩緩撕碎。桑貝貝平安離去,他內心中的一塊石頭也算暫時落地,以他對桑貝貝的瞭解,這丫頭絕不會善罷甘休,不過經歷這件事之後應該從中吸取一些教訓,下次對付章碧君的時候想必計劃更加周密一些。
    張揚將手中的碎紙屑隨手拋了出去,然後向後躺倒在大床上,床褥之上仍然留有餘香,張大官人不由得想起在水中和桑貝貝唇齒相依的情景,心中忽然一熱,這廝意識到自己又開始躁動了,他的手機此時響起,打斷了他的浮想聯翩。
    電話是乾媽羅慧寧打來的,今天上午羅慧寧一直沒有聯繫上他,所以也頗為緊張。
    對於這位乾媽的關心,張揚表現出相當的感動,他對電話道:「乾媽,事情已經過去了!」
    「過去了?」羅慧寧顯然還沒明白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張揚道:「風平浪靜,雨過天晴!短時間內他們是不會再找我麻煩了。」
    羅慧寧道:「不找你麻煩就好,讓他們盯上總不會是什麼好事。」
    張揚道:「他們有沒有進香山別院?」
    羅慧寧道:「沒有,所有人都已經撤了,現在只有陳雪在那邊整理。」
    張揚點了點頭:「乾媽,又給您惹麻煩了。」
    羅慧寧微笑道:「只要你沒做錯事,惹點麻煩算什麼!」
    張揚的內心被羅慧寧的這番話溫暖著,結束通話之後,他想到了陳雪,這丫頭如今一個人留在香山別院,張揚坐起身來,他決定回去看看。
    張揚在附近買了一些夜宵,開著他的坐地虎前往香山別院。
    車行中途,忽然下起了夜雨,張揚不得不放慢了行車的速度,來到香山別院門前的時候,他拿著夜宵正準備走進去,忽然留意到不遠處停著一輛車,張揚皺了皺眉頭,羅慧寧明明告訴他章碧君的那些人已經離去了,可是這麼晚了,為什麼還有車停在附近?
    風雨中隱約傳來打鬥之聲,張揚內心一驚,他騰空一躍,身軀已經穩穩落在院牆之上。
    卻見院落之中,陳雪和一名黑衣人打鬥正急,陳雪赤手空拳,那黑衣人手握一柄日本武士刀,刀光霍霍,在雨中織成寒光閃閃的刀網,向陳雪的週身籠罩而去。
    陳雪足尖一點向後疾退,她輕功雖佳,可是明顯欠缺實戰經驗,張揚留意到那黑衣人的右後方還有一人灰衣蒙面靜靜站在那裡。
    張大官人雖然是匆匆一瞥已經看出那名和陳雪交手的黑衣人武功路數都不是中華武學。
    張揚心中這個怒啊,心說這幫宵小之輩,趁著老子不在這裡欺負起陳雪來了。那名一直站在角落的灰衣人覺察到身後的異樣,他轉身望去,卻見張揚一手拎著打包過來的夜宵,一手握拳站在圍牆之上,雖然距離還有十多米,可是一股強大的壓力卻已經鋪天蓋地的湧了過來,真正的高手從氣勢上就可見一斑。灰衣人雙目微微一凜,兩道冰冷的寒芒落在張揚的臉上。
    張大官人道:「兩個大老爺們欺負一個女孩子,要不要臉?有種的跟我打過!」
    那名正在進攻陳雪的黑衣人聽到說話,手中刀鋒一頓,就在此時,陳雪的手掌已經由白轉紅,然後又變成近乎半透明的色彩。
    張揚從院牆上跳了下去,他緩步來到陳雪面前,向陳雪笑了笑,將手中的夜宵遞給她:「你去廚房熱熱,等我打發了這兩個畜生陪你吃飯。」張大官人說得輕描淡寫,壓根沒有把這兩人看在眼裡。
    陳雪接過他手中的夜宵,手上的皮膚瞬間恢復了正常顏色,張大官人心中暗道,生死印,早知道自己應該晚一點現身,看看陳雪的生死印如今究竟練到了何種地步?可是他又免不了要為陳雪的安危擔心,畢竟陳雪缺乏實戰經驗,萬一受了傷,後悔也晚了。
    陳雪靜靜走到一邊,夜雨細密,如煙似霧,兩名入侵者和張揚相距不過三米的距離,卻無法看清張揚輪廓的細節。
    張揚笑道:「擅闖私宅,不懷好意,我就算殺了你們也是正當防衛。」
    剛才和陳雪交手的那名黑衣人手中武士刀猛然一抖,強烈的刀氣將刀身周圍的雨霧震盪開來,刀鋒在夜雨中劃了一個小小的圓圈,然後筆直地刺向張揚的心口。
    張大官人看到對方一出手就是致命的招數,心中不由得大怒,他的身軀只是微微一側,閃過刀鋒,再看時,已經鬼魅般出現在距離那名黑衣人不足一米的地方。
    張揚的身法實在可以用神出鬼沒來形容,黑衣人驚恐地睜大了雙目,深棕色的瞳孔也在瞬間增大。張大官人出手毫不猶豫,拳若奔雷,從下到上砸在黑衣人的下頜處,打得他身體倒飛了出去,口鼻間鮮血拋物線狀飛出。黑衣人身體在空中去勢頭不歇飛出五米的距離方才重重落在地上,砸在花盆之上,將好好地一株仙人掌砸得粉碎,可憐不知有多少倒刺扎入了他的體內,那黑衣人躺在地上,連爬起的力氣都沒有了,口鼻之中冒出汩汩鮮血。
    張大官人向那名始終站在那裡的黑衣人望去,用食指指了指他,然後,指尖轉向地下。
    灰衣人的右手繞向頸後,緩緩從身後抽出武士刀,刀如一泓清水,在夜色之中搖曳,右手將刀尖垂向地面,和身體呈三十度的夾角,夜雨灑落在刀身之上,飛濺出一片淒迷的刀光。
    張揚歎了口氣道:「不就是出刀嗎?你他媽裝什麼逼?」
    灰衣人絲毫不為張揚的話所動,緩緩移動刀身,指向張揚,左手握在刀柄之上,與此同時,他的左腳向前跨出了一步,踏在院中的青石板上,喀嚓一聲,青石板竟然從中龜裂開來,地上的積水為之一震,向上飛濺,此人的下盤功夫極其穩健。
    張揚饒有興趣地看著他,灰衣人向前又跨出了一步,然後宛如憋住氣的皮球一般彈射而出,手中武士刀劃出一道急電,刺向張揚的咽喉。
    張大官人叫了一聲好,別的不說,單憑這廝的出手速度已經比剛才的那名黑衣武士不知強上多少。
    張揚的身體向右橫跨一步,手掌先前一探,剛才那名黑衣人掉落在地上的武士刀被一股無形吸力所牽引,朝張揚的掌心飛去。
    張揚一把抓住武士刀,在灰衣人發動第二波攻擊的時候,反手格住他的武士刀,雙刀相遇,發出鏘!地一聲銳響,灰衣人刀鋒傾斜,貼著張揚的武士刀向下飛速削去。
    張揚手腕一轉,內息灌注於刀身之上,一個翻腕的動作將對方的武士刀壓在了刀身之下。
    灰衣人手中刀順勢逆時針旋轉,切向張揚的雙腿,這廝的刀法陰損狠辣。
    張大官人挺直刀身,用刀背擋住這一擊,身體和灰衣人接近,用右肩狠狠撞在灰衣人的身體之上,那灰衣人踉踉蹌蹌退了數步方才重新站穩身形,雙手握刀緊貼在右胸的位置。
    張揚口中嘖嘖有聲:「日本人!」他盯住灰衣人的雙目道:「我知道你是誰了!」
    灰衣人一言不發,再度向張揚發起攻擊。武士刀在虛空中幻化出千萬個刀影,鋪天蓋地向張揚攻擊而至。往往像這種攻擊都是雷聲大雨點小,看著攻擊的勢頭很猛,漫天刀光無所不在,但是絕大多數都是虛招,真正致命的只有一刀。
    張大官人瞇起雙目,看破灰衣人的攻勢,自從修煉大乘訣之後,他對危險的感知能力躍升了一個台階,輕易就可以辨識出危險所在,張揚只出了一刀,看似平淡無奇的一刀,輕描淡寫地破去了灰衣人隱藏於漫天刀影中的殺招。
    刀鋒劈在刀尖之上,強大的力量揉碎了前方的刀光,灰衣人手中的武士刀發出炸裂的聲音,刀刃的碎片雪片一樣落在地上,叮噹之聲不絕於耳。
    無形的刀氣隔空傳遞而至,灰衣人臉上的面罩被從中劈開,從額頭到下巴劃出了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微弱的光芒下,柳生道正一張驚恐的面龐顯露出來。
    張揚道:「果然是你,黃閒雲派你來的?」他向前踏出了一步,一股強大無匹的壓力將柳生道正籠罩,柳生道正在這股壓力下苦苦支撐,只覺著週身如同被無形的繩索縛住,越困越緊。
    柳生道正頹然將手中僅剩的那截刀柄扔在了地上,歎了口氣道:「落在你手中,要殺就殺!」
    張揚道:「我不殺你,但是跑到我這裡來,做些雞鳴狗盜的事情,我也不能輕易將你放過!」他揚起手,掌影一晃,在柳生道正的臉上結結實實給了兩記耳光,打得柳生道正的面孔頓時腫了起來,柳生道正羞憤交加,明明看到張揚出手,可是他偏偏就躲避不開,他知道自己的武功和張揚相去甚遠,咬牙切齒道:「要殺就殺,你何必折辱於我。」
    張揚道:「回去告訴黃閒雲,今晚的事情必須給我一個說法,否則,我連他一起打!」他指了指地上仍未爬起的那名黑衣人道:「帶著他一起滾!」
    柳生道正再不說話,他來到那名黑衣人面前,抱起了他,慢慢走出了大門,張揚將院門關好,卻見廚房內亮起了燈光,陳雪將他帶來的夜宵熱好了。
    張揚奔波了一天也沒有好好吃東西,先去沖了個熱水澡,來到餐廳內。
    陳雪將一切都準備好了,輕聲道:「吃飯吧!」無論發生了任何事情,她總是這樣的平靜,誰也想像不到這樣一個正值青春韶華的少女,居然會有這樣沉穩的心態。
    張揚笑道:「一起吃!」
    陳雪默默吃飯,並沒有詢問張揚從香山別院離去之後發生的事情。反倒是張揚自己忍不住了:「章碧君的那些人有沒有過來找麻煩?」
    陳雪搖了搖頭道:「全都撤走了,我本以為事情會就此平息,卻想不到還有人深夜潛入。」
    張揚道:「我早就看出黃閒雲不會那麼好心,這廝歸還天池先生的六幅作品只是為了迷惑我們,或許另有所圖。」
    陳雪道:「他過去曾經在這裡跟隨先生學習過,或許他也知道了一些地下的秘密。」
    張揚道:「難道別院的地下還藏有什麼不為我們所知的秘密嗎?」
    陳雪道:「應該不會再有什麼秘密,不過這裡應該好好修葺一下了。」
    張揚點了點頭:「過兩天我讓常海龍過來,把這裡交給他好好修整一下。」
《醫道官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