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章 奇貨可居

    宮還山看到這廝得意忘形的模樣,打心底給了他四個字的評語——小人得志!他也明白,張揚是存心故意的,故意在自己面前顯擺,宮還山恨不能將這廝從自己的辦公室內一腳給踹出去,狠狠踹出去,可這只能是想想罷了。
    宮還山道:「市領導得知了這個消息都非常高興,濱海撤縣改市對北港來說也是一件劃時代的大事,具有著非同尋常的歷史意義,所以市裡準備舉辦一個重要的慶祝儀式。」
    張揚道:「宮市長,這儀式我看還是算了吧,現在濱海的財政並不寬裕,真要是舉辦儀式,那得花多少錢?我們也不是害怕花錢,只是覺著這種儀式沒有什麼特別的必要,辦與不辦對濱海日後的發展都不會有多大的影響。」
    宮還山道:「這件事常委會上已經定下來了,下周吧,周省長會親自來北港,我們就藉著這個機會搞一次熱鬧的慶祝儀式。」
    張大官人心說好嘛,這根本不需要徵求我的同意啊,你們已經把事情給定下來了,省長周興民要來北港視察,這事兒我怎麼沒聽說?很快他就明白了,濱海雖然撤縣改市成功,自己仍然只是一個縣處級幹部,在官場上距離省長還遠著呢,當然私人關係另當別論。
    宮還山看到張揚沒什麼反應,禁不住又道:「你聽我說話了嗎?」
    張揚道:「聽到了,您都已經定下來了,我只能執行任務。」
    宮還山道:「不是我定下來的,是常委會大家討論後的決定,濱海撤縣改市這麼重要的事情,總不能敷衍了事,不在乎花多少錢,主要是藉著這個機會好好宣傳一下,對提升濱海的城市形象也有很大的幫助,你說是不是啊?」
    張揚道:「宮市長,既然領導們都決定了,那就辦一下。」
    宮還山道:「這是好事,你怎麼還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
    張揚道:「咱們這次是小範圍的操辦,還是大操大辦?」
    宮還山道:「既然辦了,就要大張旗鼓,力求花最少的錢,辦最大的事,起到良好的宣傳作用,藉著這個機會,把濱海這座新興城市推介到全省,不!應該是全國人民的面前。」
    張大官人總覺著宮還山這話說得有些大,這廝該不是故意藉著這件事捧殺自己吧?這年頭人心是越來越複雜了,背地裡捅刀子的有,可明著捧殺你的也不少,張大官人在官場上摸爬滾打這麼久,警惕性也變得越來越高了。這廝提出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宮市長,我們濱海現在缺錢啊,國家撥款沒到,省裡撥款也沒到,市裡答應的那兩億……」
    宮還山呵呵笑道:「張揚啊,你整天開口閉口就是錢,俗不俗?」
    張大官人為之氣結,你丫站著說話不腰疼,我俗,這年頭辦什麼事不要錢?沒錢你讓我拿臉皮硬上啊?他憋著這話沒說。
    宮還山道:「國家說過的事情能變嗎?市裡答應過的事情也不會改變,答應給你撥款兩億,就一定會兌現,你們的保稅區現在還處於規劃階段,說句不好聽的,八字還沒一撇呢,現在就要錢也說不過去吧,只要建設開始,你打個申請,我隨時就能把這筆款子給你劃撥下去。」
    張揚心說你說得氣勢,到時候還不知道會怎麼刁難我呢,再說了,你雖然是市長,可動用這麼一大筆資金還得項誠同意,他嘿嘿笑道:「宮市長,自從保稅區的事情確定,我這就落著望梅止渴了,反正到目前為止,撥款我是一分錢沒見著。」
    宮還山笑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任何事都得一步一步的來,你不用著急。」
    張揚道:「這次濱海撤縣改市做活動,市裡是不是能意思意思?」
    宮還山道:「張揚啊,搞活動花不了幾個錢吧?如果這種事情都要市裡撥款,其他轄縣會怎麼想?他們會覺著市裡偏心,什麼好事都落在濱海頭上了,張揚啊,你也要多體諒市裡的難處,市裡都準備撥款兩億給你們了,活動這點小錢還是你們自己解決吧,多想想辦法,總之這次一定要搞得轟轟烈烈,要起到轟動性的宣傳效果。」
    張大官人心中暗罵,合著你是拿小爺開涮呢,一分錢不掏,還想讓我搞活動,濱海哪有那麼多錢招待這麼多人白吃白喝?
    宮還山道:「張揚,你這次是主人,一定要拿出風度,要讓兄弟城市看到濱海的變化,招待方面一定不能小家子氣。」
    張大官人道:「啥?宮市長,您這打算請多少人啊?」
    宮還山道:「兄弟城市的都要邀請,具體的人數還在進一步商榷之中,這週末能確定下來嘉賓名單,咱們的慶典儀式定在下週六,還有十多天,現在準備時間方面肯定來得及。」
    張揚充滿嘲諷道:「宮市長,原來您都準備好了啊。」
    宮還山微笑道:「保稅區落戶濱海,現在濱海撤縣改市的申請又正式獲批,雙喜臨門的大好事,對我們整個北港來說,都是普天同慶的大好事。」
    張大官人心中暗罵,干你屁事!可今天明顯被宮還山這幫人趕鴨子上架了,這廝在宮還山辦公室裡出來,氣悶的想罵娘。他本想去項誠那裡問問,藉著濱海撤縣改市搞慶典的事兒究竟是誰的主意?可想了想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自己最近風頭正勁,別人看著他眼紅是難免的,不找點事情折騰折騰他,心裡肯定不平衡。項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如果沒有他點頭,宮還山肯定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張大官人思來想去,最終還是走進了市委副書記蔣洪剛的辦公室。
    蔣洪剛見到張揚過來,也是笑容滿面,他樂呵呵道:「張書記,恭喜恭喜,請坐,請上坐!」
    張大官人苦笑道:「蔣書記,您這叫捧殺,我就快無地自容了,有老鼠洞沒有?我主動鑽進去!」
    蔣洪剛笑道:「濱海撤縣改市成功,你現在已經是濱海市委書記了,我是北港市委副書記,比你還差半級。」
    張大官人道:「蔣書記,那咱倆換換,您當我這個正職,我來干您的副書記!」
    蔣洪剛笑道:「換就換,誰怕誰啊!」在張揚面前,他從不擺架子,原因很簡單,他這個市委副書記還真沒有多少驕傲的資本,別看張揚是個縣處級,在職權範圍內掌控的話語權比他強多了。
    張揚拉了張椅子在蔣洪剛對面坐下,把剛才宮還山跟他說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蔣洪剛道:「這件事的確是常委討論的決定,濱海撤縣改市,保稅區落戶濱海,都是具有歷史意義的大事,搞個慶典不算什麼啊,很正常啊!」
    張大官人道:「關鍵是市裡不掏錢,這慶典所花的經費全都得靠我們濱海,我覺得搞這種慶典沒多大意義。」
    蔣洪剛道:「誰不想要個面子?別的城市遇到這種大事兒也會請咱們過去,禮尚往來嘛,再說了,誰也不會空手來,人家也是會送點賀禮的。」
    張揚道:「我不在乎什麼賀禮,總覺得搞這種表面文章沒啥意義。」
    蔣洪剛道:「還是順其自然吧,大家都這麼幹,你要是標新立異反而不好,再說了這次周省長前來視察,你剛好可以藉著這個機會給他留下深刻的印象,真正的主角是你,榮譽全都是你的,你要是不在這件事上做點文章,豈不是太可惜了。」
    張揚道:「蔣書記,其實我現在真沒什麼感覺,濱海無非是變換了一個名稱,換湯不換藥,我的權力和過去沒多少分別。」
    蔣洪剛聽出這廝話裡有話,微笑道:「不一樣啊,現在你已經是市委書記了。」
    張揚道:「還是縣處級啊,級別上也沒什麼變化啊。」
    蔣洪剛聽他反覆強調這件事,心裡已經琢磨出了一個七八分,笑瞇瞇道:「其實啊,以你現在的政績,以濱海目前在北港的政治地位,北港常委理應有你的一個席位。」
    張大官人等的就是他這句話,張揚故意歎了口氣道:「蔣書記,恐怕別人並不這麼想!」
    蔣洪剛意味深長道:「別人怎麼想並不重要,關鍵是領導們怎麼想,如果周省長這次過來,他認為有必要,我看誰也不會反對。」
    張揚道:「我對官位並不熱衷,只要能夠多為老百姓做點事,幹什麼都無所謂。」這廝現在唱高調的本事越來越大了。
    「才怪!」蔣洪剛心中暗暗道,他當然清楚張揚想要利用自己,張揚剛才的那番話已經將他覬覦北港常委位置的野心暴露無遺,蔣洪剛心中明白,自己在這方面起不到關鍵的作用,現在的北港真正有話語權的是項誠,張揚需要的是他幫忙敲敲邊鼓。
    身為北港常委中的一員,蔣洪剛很清楚北港領導層對張揚這個異類的排斥,自己如果提議增補張揚為北港常委,勢必面臨來自方方面面的阻力,政治上沒有人會白白付出,蔣洪剛是個很精明的人,他的付出必然需要回報。可這世上也沒有十拿九穩的事情,任何事都會有風險,如果考慮不周,甚至會面臨血本無歸的下場,蔣洪剛微笑望著面前的張揚,心中默默評估著他的價值。
    其實自從張揚來到濱海,蔣洪剛就認為這小子絕對奇貨可居,政客眼中的奇貨,必然可以對自己的仕途有所幫助,蔣洪剛雖然不敢自比於戰國時候的呂不韋,但是他相信自己的眼光應該不會錯。
    蔣洪剛是個極其理智的人,他知道眼前的張揚絕非是糊里糊塗的莊襄王,這小子稜角分明鋒芒畢露,更像是霸氣四射的秦始皇多一點,只是一點而已。蔣洪剛想到這兩個歷史人物,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最後呂不韋是讓秦始皇給幹掉的,晦氣!真是晦氣,都不知道自己胡思亂想些什麼!
    蔣洪剛拿起桌上的煙盒,抽出一支點燃,他煙癮並不大,往往都是在他需要好好思考,整理一下頭緒的時候,才會想起抽煙。
    蔣洪剛抽了口煙道:「張揚,在程焱東的事情上,你的做法並不明智,搞得幾位領導顏面無光啊。」蔣洪剛說的是事實,但是他提起這件事是有目的的。
    張揚道:「趙金科的事情不可能沒完沒了的糾纏下去,總得有人承擔責任,我知道很多人想我出來承擔這個責任。」
    蔣洪剛笑道:「想當然,我發現你有些被害妄想。」
    張揚道:「趙金科當初是周翔極力保薦的,作為推薦人,周翔用人不察,識人不善,理當要承擔這個責任。」
    蔣洪剛往煙灰缸裡彈了彈煙灰道:「在官場中討生活真是不容易,稍不留神就會負上連帶責任。」
    張揚聽出了蔣洪剛的弦外之音,他笑道:「蔣書記,您也得考慮清楚,要是向組織推薦我,以後萬一我犯了什麼錯誤,責任也會追究到你頭上。」
    蔣洪剛呵呵笑道:「嚇我啊,你這麼一說,我還真需要好好考慮一下。」
    安語晨看了看時鐘,張揚去了一個半小時仍然沒見回來,黃昏已經到來,透過茶社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夕陽正在緩緩墜入海面,海面上灑滿金光,天空也變成了橘色。
    喬夢媛落下茶盞,微笑道:「咱們去海灘走走。」
    安語晨點了點頭,和喬夢媛一起離開茶社走向海灘。
    喬夢媛道:「我發現張揚自從來到北港之後,好像變得比過去敬業了許多。」
    安語晨笑道:「我這位師父是個穿龍袍不像太子的角色,雖然他竭力的拿捏官味兒,可本質上還是一隻淘氣的猴子。」
    喬夢媛被她的比喻逗笑了,她整理了一下海風吹亂的披肩,輕聲道:「難道你就一直想呆在歐洲?」
    安語晨道:「家裡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我感到厭倦了,離開之後才發現,原來我可以過得更自由。」安語晨前往瑞士的真正原因是她和張揚之間的秘密,即便是喬夢媛這樣的知心好友,她也不會輕易吐露。
    喬夢媛道:「真是羨慕你能夠放開這一切,我也嘗試過換個環境,可是走到哪裡,心中始終還是放不下這裡的一切。」
    安語晨笑道:「放不開生意還是放不開感情?」
    喬夢媛淡然笑道:「生意已經結束了,感情更是早就結束了。」
    安語晨意味深長道:「有些感情永遠都不會結束,夢媛,你是不是還有什麼牽掛?」
    喬夢媛堅決地搖了搖頭道:「沒有!」
    安語晨想說什麼,可是話到唇邊欲言又止。
    喬夢媛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看了看號碼,是張揚的電話,並沒有馬上接通,而是抬起頭向遠處望了望,果然看到張揚正從她們剛剛談心的茶社中走出。
    安語晨向張揚揮了揮手,他沒有看到,安語晨雙手圈在嘴唇前,大聲道:「師父,這邊呢!」
    張揚順著聲音望去,他的臉上露出陽光燦爛的笑容。
    來到她們面前,喬夢媛責怪道:「張書記,工作再重要也不能把老朋友都忘了,小妖從歐洲遠道而來,你把她扔在這裡就不聞不問了?」
    張揚笑道:「不是還有你嗎?本來我早就想過來了,可後來想想,你們女人見了面,肯定有很多私房話要說,我要是在場多不方便。」
    安語晨笑道:「強詞奪理,你說晚上請我吃飯,我可餓了啊,師父該不是心疼這頓飯吧?」
    張揚道:「我雖然是你師父,可這麼多年,我半毛錢的學費也沒見過,我說你好歹也是一億萬富婆,對待自己師父能不能大方一點。」
    喬夢媛道:「張揚,你別逼我鄙視你,怎麼著,今兒是不準備請客了?」
    張揚笑道:「請,我一定請,這樣吧,咱們回濱海,去海島漁村吃飯。」
    安語晨還沒說什麼,喬夢媛率先反對道:「小妖,你千萬別聽他的,只要到了濱海那地方,張書記就一心撲在工作上了,濱海的一畝三分地上,誰不認識我們張書記。」喬夢媛去濱海的時候算是知道了,張揚在濱海走到哪裡都是眾人矚目的焦點,只要是在公眾場合,連跟他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張揚道:「大老遠來了,總得去我工作的地方看看吧,我告訴你們一好消息,濱海撤縣改市的申請已經正式獲批了,現在……」
    安語晨打斷他的話道:「現在你已經是市委書記了,可我還是搞不懂,你和過去有分別嗎?你還是你啊!你是縣委書記也罷,市委書記也罷,在我們眼裡沒分別啊,你還是張揚,甚至可以說,我感覺你現在還不如過去在黑山子鄉當計生辦代主任的時候可愛呢。」
    張大官人皺了皺眉頭道:「丫頭,你對我的感情總算從可愛發展到可敬了,這才對,我是你師父。」
    安語晨道:「你跟可敬挨不上,你是虛偽!夢媛姐,我說得對不對?」
    喬夢媛笑道:「這是人家的地盤,我可不敢亂說話,萬一得罪了大領導,人家給我穿小鞋就難堪了。」
    安語晨道:「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怕他什麼?官不大,官場上的虛偽可都被他學會了。」
    張大官人哭笑不得道:「虛偽?我要是虛偽,這官場上一個好人都沒有了。」
    喬夢媛一聽可不樂意了:「怎麼說話呢你?」
    張大官人這才意識到打擊面太廣:「那啥,我不說話了,我笨嘴拙腮的,一開口就得罪人。我算明白了,這世上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還說!」
    張大官人舉手討饒道:「不說了,我啥都不說了,那啥……今晚你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我都聽你們的,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喬夢媛之所以反對去濱海,是因為濱海現在方方面面的條件實在太差,加上城區綠化正在進行,整個濱海就像是一個工地,的確沒多少遊覽的價值,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張揚在濱海,無論走到哪裡都會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大家想靜下來說說話都難。
    安語晨道:「我真餓了,咱們今晚去哪兒吃飯?」
    喬夢媛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道:「我想麥琪兒的遊艇應該已經在碼頭等著了。」
    再次登上蕭國成的這艘遊艇,張大官人頗多感觸,想起那天前往白島時候被人伏擊的場面,仍然心有餘悸,如果不是他反應迅速,再憑借一身出眾的武功,險些不明不白的命喪大海之中,事情已經過去了幾天,那個神秘的電話再也沒有響起過,張揚也初步排除了袁效農對自己下手的可能,目前最現實的方法是暫時擱置這件事。
    喬夢媛陪著安語晨看了一會兒夕陽,走向張揚道:「怎麼?想起那晚的事情了?」
    張揚向不遠處正沉浸在落日美景的安語晨望了一眼道:「這事兒要保密,我不想大家為我擔心。」
    喬夢媛露出會心的一笑。
    張揚道:「你放心,那輛奔馳車我早晚都會幫你找回來。」
    喬夢媛道:「早知道那輛車會引起那麼多的麻煩,我寧願它永遠消失。」她隨即又笑了笑道:「就算真的找不到,保險公司那裡還會賠償百分之八十,損失不會太重。」
    張大官人倒不是在乎喬夢媛損失多少錢,他在乎的是一個面子,喬夢媛來北港是衝著他,可剛一來到就發生了這種事情,這讓張揚情何以堪。
    安語晨來到他們身邊道:「聊什麼呢?這麼神秘?」
    喬夢媛道:「沒什麼,我問張揚明天去不去春陽。」
    安語晨道:「你去不去啊?師父,我好不容易才回國一趟,你是不是應該陪我回家鄉看看啊?」
    張揚道:「明兒恐怕走不開,剛才縣裡,不!市裡來電話了,明天上午的常委會我得主持召開,畢竟是撤縣改市頭一次常委會,我缺席不好,還有很多其他的事兒,煩,真是煩!」
    安語晨美眸之中流露出些許的失落,張大官人看到她這樣,心中也有些內疚,兩人分別這麼久,見面之後,自己卻忙於公務,無法陪同她一起返回春陽。可誰能想到,偏偏在這時候,濱海撤縣改市的正式文件下達了,他笑道:「我爭取明天晚上趕過去,明天一天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當。」
    喬夢媛意味深長道:「官場中很多人都是六親不認,張揚,我可不希望看到你也變成這個樣子。」
《醫道官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