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各讓一步

    中島川太卻知道,這件事找誰都沒用,即便是他們把武直英男送回國內,這小子也得乖乖回來道歉,張揚既然放他回來,就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
    果不其然,武直英男在當天下午就已經接近崩潰了,身下那根東西此時腫得就像一個茄子,這廝連路都不敢走了,醫院的泌尿科專家也看不出他到底得的是什麼病,武直英男也不是傻子,想起張揚給他的三天期限,心中明白,十有八九是張揚在自己身上動了手腳,開始的時候,他還以為張揚只是掌握了自己的幾張不雅照片,武直英男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大不了你張揚曝光就是,反正我在這方面的名聲也不怎麼樣,可現在不同了,命根子被人家給算計了,越腫越大,照這樣下去,不等三天就跟大腿一樣粗了,武直英男這個害怕啊,他想來想去,下定決心給張揚打電話,目的是要低頭認錯。
    可現在張大官人根本不聽他說話,冷冰冰丟了一句:「你沒資格跟我說話。」
    正是在這種情況下,中島川太硬著頭皮前往慧源賓館,拜會了住在那裡的張揚,張大官人的嘴巴已經消腫,對他來說,處理這件事還是小菜一碟,不過傷痕雖然消褪,內心中的創痛仍在。
    張大官人表面上還是一團和氣,將中島川太請入房間內,笑瞇瞇道:「中島先生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
    中島川太心中暗罵,裝,你都闖到我別墅把人給劫出來了,現在卻裝無辜,真是虛偽啊!他心中腹誹著張揚,其實他自己何嘗不是一副虛偽的面孔,滿臉堆笑道:「實不相瞞,我這次前來是受人之托。」
    張揚微笑道:「坐!」
    中島川太跟著他來到沙發前坐下,張揚給他倒了杯茶。
    中島川太禮貌地接過杯子,並沒有將茶杯放下,而是捧在手心,輕聲道:「我聽說張書記和元和集團之間發生了一些誤會。」
    張揚呵呵笑了一聲,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道:「中島先生還沒有告訴我,你究竟是受了誰的委託啊?」
    中島川太道:「武直先生!」
    張揚的眉峰一蹙:「哪位武直先生?」
    中島川太道:「就是我國的大使武直正野先生。」
    張揚道:「他不是通過外交途徑,向我國外交部施壓,要嚴肅處理我嗎?」
    中島川太笑道:「張書記一定是誤會了,這件事武直先生並不知情,他也是剛剛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讓我代他向張先生表達歉意。」
    張揚道:「我和這位武直大使素昧平生,他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地方?又為什麼要向我道歉?」
    中島川太道:「剛才武直英男已經承認,濱海刺傷貴方工人的行為是他所為,當時的情況非常複雜,他也是一時慌張,失手傷到了那位工人,事發之後,他感到非常害怕,所以逃離了濱海。」
    張揚的雙目轉了轉道:「中島先生是在為他開脫嗎?什麼叫情況複雜?什麼又叫一時慌張,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你就幫著定性為失手傷人了?」
    中島川太打心底對這位爺是發楚的,如果不是被逼無奈,他也不會硬著頭皮過來和張揚見面。
    張揚又道:「這件事好像和中島先生無關,如果要談也應當是武直英男過來跟我談,要不就是元和集團,你說是不是?」
    中島川太心中暗罵,是你不跟武直英男談,現在又跟我這樣說?這不是存心刁難嗎?不過中島川太心中就算再鬱悶,也不敢當著張揚的面發作起來,他笑道:「是我主動請纓前來,畢竟我和張書記認識了這麼多年,以為這點面子是有的。」
    張揚笑瞇瞇看著中島川太,心說你他媽以為自己是誰?我憑什麼要給你面子?他緩緩放下茶杯,歎了口氣道:「中島先生,其實這件事原本不應該鬧到目前的地步,元和集團和我們港口的建築工人發生衝突,有工人被刀刺傷,如果他們當時就表現出一些誠意,把行兇者交出來也就算了,可是我去找他們談判的時候,元和集團的那幫人態度囂張跋扈,一言不合就對我大打出手,中島先生,如果我們易地相處,換成是在你的國度裡,如果一個外來者對你如此囂張,你會不會忍氣吞聲?」
    中島川太臉上的笑容仍在,不過多少顯得有些僵硬。他低聲道:「張書記,我有句話不知當講還是不當講?」
    張揚點了點頭道:「你說!」
    中島川太道:「這次的事情是因為武直英男年輕率性而引起,和元和集團的關係並不大。既然他已經表示願意承擔責任,我看這件事還是和解為好。畢竟以後元和集團和貴方還有合作,因為這件事就傷了和氣總是不好。」
    張揚道:「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外商投資我從來都是歡迎的,但是不要以為投資就可以擁有特權,既然來到這裡,就要遵守這裡的規矩,中島先生認為我說的對嗎?」
    中島川太訕訕道:「張書記說的道理我明白,我只是覺得大家還是以和為貴,就算把武直英男送進監獄,好像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張書記的意思我明白,武直英男已經同意公開道歉,並付給那名受傷工人一筆不菲的賠償金,張書記覺得怎麼樣?」
    張揚道:「元和夫人呢?事關元和集團,她為什麼不露面?」
    中島川太道:「元和夫人就在外面。」
    元和幸子身穿和服緩步走入張揚的房間內,她的目光望著張揚的面孔,不由自主落在他的嘴唇上,俏臉卻微微一熱。中島川太並沒有看到她表情上的微妙變化,起身告辭離去。
    元和幸子在沙發上坐下,下頜微微抬起,神情高貴冷漠,目光冷靜而平淡,似乎將對面的張揚視為路人。
    張大官人道:「既然早就來了,為什麼不願現身相見?」
    元和幸子道:「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事,我以為中島君出面就可以解決,只是想不到……」
    張揚微笑道:「想不到什麼?」
    「想不到張書記是如此難纏!」
    張揚哈哈大笑,搖了搖頭道:「不是我難纏,是你們做事太過分,你去問問元和秋直,那天我前往你們的辦公區,是不是為了解決問題的?他又怎樣對我?貿然向我出手,還夥同柳生正道一群武士對我發起圍攻,我真是不明白,這裡明明是我們的地盤,誰給他們這麼大的膽子。」
    「可吃虧的是我們的人。」
    張揚道:「技不如人怨得誰來?」
    元和幸子道:「你身為濱海的領導,不覺得自己做事過於蠻橫了嗎?」
    張揚道:「我向來如此!」
    「我們在濱海投資,卻沒有獲得應有的尊重,你們的警察在沒有經過調查的情況下就非法扣押了柳生正道。」
    張揚道:「想要別人尊重你們,首先要懂得規矩,來到濱海投資,並不代表你們有恩於濱海,並不代表你們的人就可以凌駕於中國的法律之上,之所以帶走柳生正道,是因為他當時承認,刺向張戰備的那一刀就是他所為,現在雖然查清不是他幹得,他一樣有罪,頂包罪,干擾我們公安機關正常辦案,你說這種人該不該抓?」
    元和幸子道:「現在武直英男已經答應出來道歉,你還想怎樣?」
    張揚道:「如果一早你們就拿出誠意,交出行兇者,事情又何至於鬧到現在的地步,可你們非但沒有解決問題的誠意,反而通過大使館向我方外交部施壓,最可笑的是,居然弄了個律師向我下律師信,要告我?」
    元和幸子道:「之前我並不知道那件事是武直英男所為!」
    張揚道:「現在知道了?」
    元和幸子點了點頭道:「我三番兩次的過來找你,足以證明我的誠意,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同意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談,那好,大家各讓一步,如果你堅持要把事情繼續鬧下去,我奉陪到底。」她說著說著不由得有些動氣了,一雙美眸瞪得滾圓。
    張大官人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說句你不愛聽的話,現在你們沒有跟我談判的資格。」
    「你……」
    張揚道:「不過,我也不想把事情做絕了,武直英男的事情只有法律對他裁決,元和集團的那幾個幫兇,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既往不咎。」
    元和幸子開出自己的條件:「讓武直英男公開道歉,然後賠償一筆錢給那名受傷工人,你看怎麼樣?」
    張揚道:「沒那麼簡單,別的事都好說,武直英男這小子必須要接受法律的審判。」
    元和幸子道:「殺人不過頭點地,事情已經發生,就算你把他送進監獄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張揚道:「我高興這樣做!」
    元和幸子從手袋中拿出一張協議書,出示給張揚:「並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麼過分,張戰備已經同意接受賠償,不再追究武直英男的責任。」
    張大官人的確沒有料到事情會有這樣的變化,元和幸子果然有些手段。
    元和幸子將協議書收回道:「最壞的結果也就是遣送回國,你現在還想堅持嗎?」
    張揚呵呵笑了起來。
    元和幸子道:「有什麼好笑?我真是納悶像你這種做事不懂得留有餘地的人是如何爬升到現在的位置。」
    張揚站起身向她走了過去,元和幸子沒來由心中一陣慌亂,她站起身想要告辭,卻被張揚攔住了去路,她鼓起勇氣瞪著張揚道:「你想幹什麼?」
    張大官人伸出手,挑起她雪白的下頜,低聲道:「真像啊!」然後這廝低下頭去,受傷的嘴唇輕輕印在元和幸子的柔唇之上,元和幸子嬌軀一顫,竟然沒有做出推開他的動作。
    張大官人蜻蜓點水的一吻之後,並沒有做出其他的動作,元和幸子這一次也沒有張嘴咬他,俏臉之上浮起兩抹嬌羞。
    張揚向後退了一步,讓開了元和幸子前方的道路。
    元和幸子道:「單憑你對我做的這些事,我就能讓你身敗名裂。」
    張大官人微笑道:「傷害別人總要付出代價的,幸子,我希望以後你不要再用這樣的方式刺激我。」
    元和幸子道:「我還以為你的內心堅如磐石呢。」
    張揚道:「其實我也會受傷!但絕不是因為你!」
    元和幸子回到車內,腦海中卻始終都回映著張揚剛剛親吻她的一幕,這一吻如此輕柔如此自然,她內心中清楚,自己剛才在心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抗拒,她不記得自己上次被人親吻發生在什麼時候,她想不起自己這輩子是否曾經愛過?可是剛才心頭湧現出的感覺如此熟悉,悲哀的是,她卻想不起上次出現這種感覺是什麼時候……中島川太望著元和幸子,似乎覺察到她的表情有些不對,可又說不出究竟哪裡不對,汽車啟動之後,他方才小心翼翼地問道:「夫人,他怎麼說?」
    元和幸子道:「不管是誰,做錯了事就得承擔責任,讓武直英男公開道歉。」
    「可張揚會不會不依不饒,追究他的法律責任?」
    元和幸子道:「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外交豁免權?把事情向武直正野交代清楚,他兒子做出的事情,我們沒責任幫著料理後事。」
    中島川太道:「張揚的態度好像很堅決,看他的意思是想追究到底。」
    元和幸子道:「有什麼好追究的?連傷者都已經決定不追究了,他追究什麼?張揚也不是傻子,我給他看過了那名工人的和解協議書,他應該會讓步。」
    中島川太舒了口氣道:「這樣最好!」
    元和幸子道:「武直英男為什麼會突然改變了主意?難道他真的很在乎自己的名譽?」
    中島川太差點把真實的情況說出來,可話到唇邊又覺得不雅,還是放棄了想法,笑了笑道:「他的私生活實在荒唐,這次返回國內之後,恐怕要被禁足了。」
    因為張戰備的那張和解協議,張大官人不得不放棄了繼續追究責任的想法,本來他還想懲罰一下武直英男,讓這廝吃一番苦頭方才罷手。
    張揚也能夠理解張戰備的妥協,畢竟日方拿出了一大筆錢,這筆錢對他這樣一個農民工來說已經意味著天文數字,他的內心產生動搖也是難免的。從這一點也能夠看出元和幸子處理事情的縝密,她知道張揚態度堅決,所以才從後方瓦解他陣營,這就叫曲線救國,圍魏救趙。
    大概是元和幸子的柔唇讓張大官人的內心得到了軟化,他終於決定這件事到此為止。殺人不過頭點地,人家願意拿出一大筆錢來補償,而且現在武直英男已經同意公開道歉了,現在行兇者和受害者都表明了態度,張大官人如果一味的繼續搞下去,肯定會有人說他趁機興風作浪,挑起事端。
    到目前為止,張大官人可以說已經完全掌握了事情的主動權,現在他可以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看電視,等待武直英男登門道歉。
    武直英男已經不能繼續等下去了,當天晚上他就在中島川太的陪同下來到慧源賓館。
    張揚和祁山正在房內聊天,其實從武直英男進入賓館大門開始,他們就已經得到了消息,祁山笑道:「人家過來低頭認錯了。」
    張揚道:「只怕他不是真心!」
    說話的時候,門鈴響了起來,祁山起身去開了房門,看到武直英男在兩名壯漢的攙扶下一瘸一拐走了進來,中島川太就跟在他們的身後。
    祁山和中島川太是打過交道的,他笑道:「中島先生這麼晚了還來拜會張書記。」
    中島川太道:「實在是不好意思,我這位世侄得了急病,早就聽說張書記有很多治病的偏方,所以特來求救。」
    張大官人笑道:「我可是連行醫執照都沒有,你來找我,不怕因為我耽誤了病情嗎?」
    中島川太向武直英男使了個眼色,武直英男望著眼前嬉皮笑臉的張揚,恨不能衝上去一口將他咬死,可是就算借給他一個膽子他也不敢,現在他算是徹底明白了,張揚那麼容易把自己放了,原來是在自己的身上留有後手,武直英男也知道中島川太使眼色的意思,他挪到張揚面前道:「張先生,對不起……之前的事情,全都怪我。」
    張揚道:「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武直英男忍氣吞聲道:「濱海福隆港的那個工人是我刺傷的,我答應你,你只要救我這一次,我馬上就去警局自首。」
    張揚道:「知道你刺傷的是誰嗎?那是我八叔!」
    中島川太趕緊在中間充當和事老道:「張書記,他已經知道錯了,願意在原有的基礎上多拿五萬塊補償傷者的損失。」
    張揚道:「中島先生這話什麼意思?以為我們很在乎你們的錢嗎?」
    中島川太被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質問,一張老臉也有些掛不住,他陪笑道:「不是這個意思,英男拿出這五萬,只是想表達一下心中的歉意。」
    武直英男也前所未有的聽話,連連點頭。
    張揚道:「武直英男,看在中島先生的面子上,我今兒饒了你。」
    武直英男如釋重負,他舒了口氣,卻聽張揚又道:「可你做得壞事不能就這麼簡單帶過,我八叔雖然不追究了,可是你必須要向警方自首,而且要在平海各大報刊的顯要位置,刊登你的道歉聲明。」
    武直英男道:「這沒問題!」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現在心裡想的全都是自己的命根子,根據中島川太的提示,能救自己的只有張揚,如果張揚不願出手相救,他這輩子恐怕就要完了。
    張揚道:「我姑且相信你的話,對了,你究竟得了什麼病啊?」
    武直英男咬了咬嘴唇,這廝是明知故問,真是難以啟齒啊。
    張揚道:「你不說,那就是沒病嘍!」
    武直英男把心一橫,低聲道:「我……我下面突然大了起來,變得又黑又紫。」
    這下不但是張揚笑了起來,連在一旁聽著的祁山也笑了起來,中島川太沒笑,兩名負責攙扶武直英男的日本男子卻不禁露出笑意。
    武直英男一張面孔漲得通紅。
    張揚道:「把褲子脫了!」
    武直英男猶豫了一下,雖然他打心底是不情願的,但是現在關乎命根子的事情,的確不敢馬虎,再說周圍都是男人,怕什麼?他解開了腰帶,慢慢褪下褲子。
    祁山看到眼前情景,一雙眼睛不由得瞪圓了,他還從沒見過這麼大個的。
    張大官人乜著眼睛掃了一下,右手圈在嘴唇前咳嗽了兩聲:「好大的本錢!」
    武直英男可沒有覺得他是在誇自己,苦著臉道:「自從你把我放回來,我就變成這個樣子了!而且越來越腫。」
    張揚道:「聽你這意思,好像還賴到我身上了?我哪有那麼大的本事說讓它大它就大,說讓它小他就小,你的這玩意兒不是如意金箍棒,我也不是孫悟空。」
    武直英男哭喪著臉道:「張先生,求你幫幫忙……我……我就快疼死了……我還沒結婚呢……我不想這樣,我……求求你……」
    張大官人道:「求我有什麼用,你自己不收斂,到處亂搞,現在得病了吧。」
    武直英男道:「我去醫院查過了,醫生都不知道我得的什麼病,張……張先生……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這次。」向來傲慢的武直英男也不得不向張揚低頭。
    張大官人這會兒氣順了一些,他點了點頭道:「你這病就是縱慾過度,想治好容易,不過想除根很難。」
    武直英男道:「張先生,只要能夠治好我的病,付出多大代價我都願意。」
    張揚笑了一聲,拿起紙筆寫了一道方子,將方子交給武直英男道:「每天煎一付,晚上服用,連服三天就能消腫恢復原樣,不過想要除根必須要禁慾一年,如果一年之中,你再敢行男女之事,嘿嘿,你這根東西就廢了。」
《醫道官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