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雜記卷五

西京雜記卷五

會稽人顧翱。少失父事母至孝。母好食雕胡飯。常帥子女躬自採擷。還家。導水鑿川自種。供養每有嬴儲。家亦近太湖。湖中後自生雕胡。無復余草。蟲鳥不敢至焉。遂得以為養。郡縣表其閭捨。

齊人劉道強善彈琴。能作單鵠寡鳧之弄。聽者皆悲不能自攝。

趙後有寶琴曰鳳凰。皆以金玉隱起為龍鳳螭鸞古賢列女之象。亦善為歸風送遠之操。

公孫宏以元光五年為國士所推尚為賢良。國人鄒長倩以其家貧。少自資致。乃解衣裳以衣之。釋所著冠履以與之。又贈以芻一束。素絲一襚。撲滿一枚。書題遺之。曰夫人無幽顯。道在則為尊。雖生芻之賤也。不能脫落君子故贈君生芻一朿。詩人所謂生芻一朿其人如玉。五絲為鑷。倍鑷為升。倍升為。倍為紀。倍紀為□。倍□為襚。此自少之多。自微至著也。上之立功勳效名節亦復如之。勿以小善不足修而不為也。故贈君素絲一襚。撲滿者以土為器。以蓄錢具。其有入竅而無出竅。滿則撲之。土麤物也。錢重貨也。入而不出積而不散。故撲之。上有聚歛而不能散者將有撲滿之敗。可不誡歟。故贈君撲滿一枚。猗嗟盛歟山川阻修。加以風露。次卿足下勉作功名。竊在下風以俟嘉譽。宏答爛敗不存。

漢朝輿駕祠甘泉汾陰備千乘萬騎。太僕執轡。大將軍陪乘名為大駕。

司馬車駕四中道

辟惡車駕四中道

記道車駕四中道

靖室車駕四中道

象車鼓吹十三人中道

式道候二人駕一左右一人

長安都尉四人騎左右各二人

長安亭長十人駕左右各五人

長安令車駕三中道

京兆掾史三人駕一三分

京兆尹車駕四中道司隸部京兆從事都部

從事別駕一車三分

司隸校尉駕四中道

廷尉駕四中道

太僕宗正引從事駕四左右

太常光祿衛尉駕四三分

太尉外部都督令史賊曹屬倉曹屬戶曹屬東曹掾

西曹掾駕一左右各三

太尉駕四中道

太尉舍人祭酒駕一左右

司徒列從如太尉王公騎令史持戟吏亦各八人鼓吹一部

中護軍騎中道左右各三行戟楯弓矢鼓吹各一部

步兵校尉長水校尉駕一左右

隊百匹左右

騎隊十左右各五

前軍將軍左右各二行戟楯刀楯鼓吹各一部七人

射聲翊軍校尉駕三左右三行戟楯刀楯鼓吹各一部七人

驍騎將軍游擊將軍駕三左右二行戟楯刀楯鼓吹各一部七人

黃門前部鼓吹左右各一部十三人駕四

前黃麾騎中道

自此分為八校左四右四

護駕御史騎左右

御史中丞駕一中道

謁者僕射駕四

武剛車駕四中道

九游車駕四中道

雲罕車駕四中道

皮軒車駕四中道

闟戟車駕四中道

鸞旗車駕四中道

建華車駕四中道左右

虎賁中郎將車駕二中道

護駕尚書郎三人騎三分

護駕尚書三中道

相風烏車駕四中道

自此分為十二校左右各六

殿中御史騎左右

興兵中郎騎中道

高華中道

畢罕左右

御馬三分

節十六左八右八

華蓋中道

自此分為十六校左八右八

剛鼓中道金根車

自此分為二十校滿道

左衛將軍

右衛將軍

華蓋自此後麋爛不存

元光元年七月京師雨雹。鮑敞問董仲舒曰。雹何物也。何氣而生之。仲舒曰。陰氣脅陽氣。天地之氣。陰陽相半。和氣周回。朝夕不息。陽德用事。則和氣皆陽。建巳之月是也。故謂之正陽之月。陰德用事。則和氣皆陰。建亥之月是也。故謂之正陰之月。十月陰雖用事。而陰不孤立。此月純陰疑於無陽。故謂之陽月。詩人所謂日月陽止者也。四月陽雖用事。而陽不獨存。此月純陽疑於無陰。故亦謂之陰月。自十月巳後。陽氣始生於地下。漸冉流散故雲息也。陰氣轉收。故言消也。日夜滋生。遂至四月純陽用事。自四月巳後。陰氣始生於天上。漸冉流散。故雲息也。陽氣轉收。故言消也。日夜滋生。遂至十月純陰用事。二月八月。陰陽正等。無多少也。以此推移。無有差慝。運動抑揚。更相動薄。則熏蒿歊蒸。而風雨雲霧雷電雪雹生焉。氣上薄為雨。下薄為霧。風其噫也。雲其氣也。雷其相擊之聲也。電其相擊之光也。二氣之初蒸也。若有若無。若寔若虛。若方若圓。攢聚相合。其體稍重。故雨乘虛而墜。風多則合速。故雨大而疏。風少則合遲。故雨細而密。其寒月則雨凝於上體。上輕微而因風相襲。故成雪焉。寒有高下。上暖下寒。則上合為大雨。下凝為冰霰。雪是也。雹霰之流也。陰氣暴上。雨則凝結成雹焉。太平之世。則風不鳴條。開甲散萌而巳。雨不破塊。潤葉津莖而巳。雷不驚人。號令啟發而巳。電不眩目。宣示光耀而巳。霧不寒望。浸淫被洎而巳。雪不封條。凌殄毒害而巳。雲則五色而為慶。三色而成矞。露則結味而成甘。結潤而成膏。此聖人之在上。則陰陽和氣雨時也。政多紕繆。則陰陽不調風發屋。雨溢河。雪至牛目。電殺驢馬。此皆陰陽相蕩而為祲沴之妖也。敞曰。四月無陰。十月無陽。何以明陰不孤立陽不獨存邪。仲舒曰陰陽雖異而所資一氣也。陽用事此則氣為陽。陰用事此則氣為陰。陰陽之時雖異而二體常存。猶如一鼎之水而未加火。純陰也。加火極熱。純陽也。純陽則無陰。息火水寒。則更陰矣。純陰則無陽。加火水熱。則更陽矣。然則建巳之月為純陽。不容都無復陰也。但是陽家用事。陽氣之極耳。薺麥枯。由陰殺也。建亥之月為純陰。不容都無復陽也。但是陰家用事。陰氣之極耳。薺麥始生。由陽升也其著者葶藶死於盛夏。款冬華於嚴寒。水極陰而有溫泉。火至陽而有涼焰。故知陰不得無陽陽不容都無陰也。敞曰冬雨必暖。夏雨必涼。何也。曰冬氣多寒。陽氣自上躋。故人得其暖而上蒸成雪矣。夏氣多暖。陰氣自下升。故人得其涼而上蒸成雨矣。敞曰雨既陰陽相蒸。四月純陽。十月純陰。斯則無二氣相薄則不雨乎。曰然則純陽純陰。雖在四月十月。但月中之一日耳。敞曰月中何日。曰純陽用事。未夏至一日。純陰用事。未冬至一日。朔旦夏至冬至其正氣也。敞曰然則未至一日其不雨乎。曰然頗有之則妖也。和氣之中自生災沴。能使陰陽改節。暖涼失度。敞曰災沴之氣。其常存邪。曰無也。時生耳。猶乎人四肢五臟中也。有時及其病也。四支五臟皆病也。敞遷延負牆俛揖而退。

武帝時郭舍人善投壺。以竹為矢。不用棘也。古之投壺取中而不求還。故實小豆。惡其矢躍而出也。郭舍人則激矢令還。一矢百餘反。謂之為驍。言如博之掔梟於掌中為驍傑也。每為武帝投壺。輒賜金帛。

武帝以象牙為簟。賜李夫人。

賈誼在長沙。鶻鳥集其承塵。長沙俗以鵬鳥至人家主人死。誼作鵬鳥賦。齊死生。等榮辱。以遣憂累焉。

李廣與兄弟共獵於冥山之北。見臥虎焉。射之。一矢即斃斷其髑髏以為枕。示服猛也。鑄銅像其形為溲器。示厭辱之也。他日復獵於冥山之陽。又見臥虎。射之。沒矢飲羽。進而視之。乃石也。其形類虎。退而更射。鏃破簳折而石不傷。余嘗以問楊子雲。子雲曰。至誠則金石為開。余應之曰。昔人有游東海者。既而風惡船漂不能制。船隨風浪。莫知所之。一日一夜得至一孤洲。其侶歡然。下石植纜。登洲煮食食未熟而洲沒。在船者斫斷其纜。船復漂蕩。向者孤洲。乃大魚。怒掉揚鬣吸波吐浪而去。疾如風雲。在洲死者十餘人。又余所知陳縞。質木人也。入終南山采薪還。晚趨捨。未至。見張丞相墓前石馬。謂為鹿也。即以斧撾之斧缺柯折。石馬不傷。此二者亦至誠也。卒有沈溺缺斧之事。何金石之所感偏乎。子雲無以應余。

《西京雜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