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證券交易所的區塊鏈案例分析

(一)納斯達克證券交易所

1.代理投票系統

2015年10月,納斯達克首席執行官鮑勃·格雷菲爾德(Bob Greifeld)宣佈,交易所將會使用區塊鏈技術管理代理投票系統。

簡而言之,代理投票對於交易所而言,是一件非常重要且費事的工作,它需要由一系列在交易所上市的公司來處理。而通過這個全新方式,可以讓股東在每年的股東大會上用手機進行投票,而不需要一定出席在週年大會上。這一舉措首先將會在愛沙尼亞的納斯達克市場進行測試。

格雷菲爾德說,納斯達克打算把代理投票放在區塊鏈提供的永不更改的公開賬本上,這樣人們就能夠使用手機來操作(投票),並且記錄可以永久保存。值得注意的是,納斯達克一直非常支持這種區塊鏈技術,因為這種技術看起來能夠在更短的時間內讓交易變得更加透明。

這個行動雖然出人意料但也是情理之中,因為早些時候,納斯達克的首席信息官布拉德·彼得森(Brad Peterson)已經在這個主題上分享了他的觀點,區塊鏈技術在改變股票市場上具有非常大的潛力。這些語言來自全球資本市場上,僅次於紐約證券交易所的全球第二大交易所的納斯達克高管,這對區塊鏈技術而言算是一個極大的讚賞。

2.首個基於區塊鏈的證券交易

2015年12月30日,納斯達克宣佈通過其基於區塊鏈的平台完成了首個證券交易。在被稱為Linq的基於區塊鏈技術的平台上,完成了首個記錄——這對於主流金融系統中將會是使用區塊鏈技術的里程碑。

納斯達克表示,Linq區塊鏈賬本已經把股票發行給一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私人投資者,通過去中心化賬本證明了股份交易的可行性,而不再需要任何第三方中介或者清算。

2015年5月,納斯達克宣佈計劃使用區塊鏈技術大規模在企業內進行應用。納斯達克表示不需要使用比特幣,但是將會使用數字貨幣技術背後的技術。集團也決定使用區塊鏈來改變交易完成的方式,而這將徹底改變市場運行的速度。加 入 會 員 微 信

格雷菲爾德表示,相信這一交易的成功,標誌著全球金融領域的一大進展,代表了區塊鏈技術應用進入了一個開創性的時刻。

格雷菲爾德在12月初就表示,利用區塊鏈技術,讓管理傳統實體證券轉變成純粹數字的方式。一旦不再需要傳統世界中的繁文縟節,那麼從區塊鏈技術中受益的將不僅僅是我們的客戶,而是更加廣闊的全球資本市場……這個最初的區塊鏈應用將會讓傳統煩瑣的管理功能變得更加現代化、有序和安全。相對於傳統人工保存台賬的方式,將會具有壓倒性的優勢。

他指出,區塊鏈網絡將可以改變美國證券市場的交易時間,甚至可以改變整個金融行業處理交易事務的方式。這不僅有助於減少交易結算時間,還能夠確保交易網絡之間資金傳輸變得更快。

Linq是專門讓私人企業發行債券和證券交易的平台。納斯達克在2015年秋季參加了區塊鏈公司Chain的3000萬美元投資輪,其他主要投資者還包括Visa、花旗風投和第一資本。

納斯達克的區塊鏈平台已經正式上線,並且可以讓私人企業使用,目前參與股權交易的企業包括區塊鏈企業ChangeTip和PeerNova。

3.區塊鏈發展還需要時間

2016年4月,納斯達克主席和首席運營官阿德納·弗裡德曼(Adena Friedman)告訴媒體,區塊鏈技術可以帶來更快捷和更高效的交易結算。她解釋說,區塊鏈技術可以使納斯達克等金融機構追蹤任何資產的最終所有人。

納斯達克為全球100多家交易所和清算所提供技術支持,與此同時,也在與客戶談論區塊鏈技術及其潛在應用。在這個領域裡,區塊鏈技術的焦點主要是縮短結算時間、釋放銀行和清算所佔用資本以及管理風險。假以時日,區塊鏈技術一定會有發展的機遇,只是還需要些時間。

(二)紐約證券交易所

紐約證券交易所(New York Stock Exchange,NYSE)是最早表示對區塊鏈技術感興趣的公司之一,在2015年公佈了兩項聲明,並且都與比特幣有關。

2016年1月,NYSE投資比特幣服務公司Coinbase。同時NYSE主席傑弗裡·斯賓塞指出,這次投資,他們表示相信年輕人會積極使用數字貨幣會,他們對價值交換有更進步的見解。

NYSE還會繼續發佈比特幣價格指數,與Coindesk的比特幣價格指數(Bitcoin Price Index,BPI)形成競爭之勢。5月就會從Coinbase交易所平台的交易中獲取相關數據。

(三)倫敦證券交易所

倫敦證券交易所(London Stock Exchange,LSE)也是交易後分佈式總賬工作組(Post-Trade Distributed Ledger Working Group)的創立者之一,在區塊鏈技術試驗中是最積極也最安靜的。

這個工作組是繼R3之後第一個出現的,它的成立表明,大型金融公司可以通過合作進行超越R3合作框架的區塊鏈測試。此後一大批大型金融公司開始探索私人概念證明機制,同時進行的更大規模測試涉及了資本市場運營的參與方。而且LSE與Kouvola Innovation和日本交易所集團一樣都是IBM區塊鏈即服務平台的首批客戶。

(四)澳洲證券交易所

1.升級CHESS系統

澳大利亞最主要證券交易所——澳洲證券交易所(Australian Securities Exchange,ASX)正在計劃使用一套能夠值得信賴的系統,來升級自己的證券清算系統,不排除會探索在新興的區塊鏈技術上來進行證券資金轉移操作。

ASX已經和納斯達克達成了協議,這家美國運營商將會負責升級悉尼集團的證券清算平台。納斯達克將會參與項目的主要內容是,嘗試創建一個可以運行的全新結算系統。

納斯達克首席執行官鮑勃·格雷菲爾德在2016年2月告訴分析師,這個目前尚未宣佈的協議將會讓公司「季度訂單總額有出色的表現」。這個消息是在ASX宣佈它將會和DAH進行合作之後披露的,DAH是一家美國區塊鏈技術服務提供商,將會為澳大利亞證券市場設計清算和結算系統。

ASX有一個長期的計劃,即準備在未來的三年裡升級它的交易和交易後平台。納斯達克和瑞典的Cinnober Financial Technology將會提供該系統的一部分組件。

DAH有可能會為ASX現有的結算系統升級CHESS(Clearing House Electronic Subregister System,結算所電子附屬登記系統),這是一個證券結算服務,用於在對手方和法定股份持有者之間傳輸資金。

此舉反映了全球交易、清算和結算運營者對於區塊鏈技術潛力持續增長的興趣,該技術能夠為許多金融市場帶來龐大的低成本計算能力。它能夠讓數字資產在交易的對手方之間進行移動而不需要任何中央機構來負責記錄交易。一個共享的數字公開賬本能夠持續被維護,確認所有參與鏈上的交易,防止被欺詐。

該技術的支持者稱,該技術可以能夠提高原有緩慢和低效的後端運作進度,並重塑交易和結算流程。然而,咨詢機構Oliver Wyman和歐洲結算所Euroclear發佈的一份報告爭辯說,「目前需要克服的障礙是巨大的,而且最終的效果並不是很明朗」。這份報告稱,建立市場運營者需要開發標準,要能實現現有支付手段及結算系統的所有能力,並且要滿足現有的法規。它指出,許多區塊鏈所鼓吹的優勢,其實可以通過擴大類似於ASX的CHESS這種中央政權存管機構在市場中所扮演的角色來實現。

目前,ASX並沒有承諾一定會使用區塊鏈技術,用它來和現有系統內進行協同工作。ASX認為,「這需要能夠讓所有利益相關方都能受益,將會在2017年前對使用澳洲交易後技術做出最終決定」。

2.區塊鏈技術的先驅者

澳大利亞連續多年的經濟正增長,使國內缺乏創新動力和新的經濟增長點,並且澳大利亞國民將國內經濟增長的希望寄托於總理的更迭。這種複雜的國內形勢,給創新企業帶來機遇和挑戰兼有的發展環境。顯然,目前只有區塊鏈技術擁有給澳大利亞注入新的發展動力的潛力。而國內對該技術的依賴,使得ASX首席執行官埃爾默·馬克·庫珀自信澳大利亞會成為區塊鏈技術發展先驅。他表示區塊鏈技術比以前任何技術更透明、更高效,他預言澳大利亞會成為使用區塊鏈技術的先驅者。

2016年1月,ASX投資馬斯特斯女士的公司數字資產控股有限公司支付了1490萬美元,並獲得了5%的股權。

埃爾默·馬克·庫珀在2016年3月被迫從ASX辭職,他曾經在澳洲金融評論商業峰會上表示,這項新技術每年能減少40億~50億美元運行股票市場開支。他認為,當今的股票市場,是一個非常順序的流程。即使非常簡單的交易也需要複雜的順序流程。這些流程也有20多年了,如果能讓每個人都踏上區塊鏈的旅程,原來40億~50億美元也能縮小到很低的成本。在這個價值鏈中,ASX能開發創新、競爭和更好的服務。

ASX說它決定在埃爾默·馬克·庫珀繼承人的領導下與數字資產公司合作此項目,並且2017年決定是否會採取這項技術。

ASX副董事長彼德·希奧姆(Peter Hiom)說ASX是「首個表明我們要進行大規模的市場運作的交易所」,但是交易所不想「冒風險或與其他交易所不一樣」,並且希望朝著共同協作的標準努力。

(五)韓國證券期貨交易所

2016年3月,韓國唯一證券交易所Korea Exchange(KRX)宣佈,它正用區塊鏈技術開發一個櫃面交易系統(OTC)。目前該研發項目正處於初期階段,該平台可以幫助櫃面交易客戶減少交易費用。

雖然該平台正式發行之前還有很多準備工作,但這個平台有望可以簡化場外經銷商交易程序,降低交易成本,並協助尋找交易夥伴。這項舉措使韓國證券交易所成為探索證券交易中區塊鏈技術應用的公司之一。

2005年,韓國三大主流證券交易所合併,成立了韓國證券交易所。2015年,該交易所日股票交易量達到71億美元。

(六)東京證券交易所

東京證券交易所(Tokyo Stock Exchange)是全球四大證券交易所之一,也是日本最重要的經濟中樞。野村綜合研究所是日本智庫的代表,其影響力在日本甚至全球都很突出。野村綜合研究所先後與野村證券和SBI Sumishin網絡銀行、東京證券交易所合作探索證券業區塊鏈技術,下個階段,SBI證券和三菱UFJ金融集團也會參與進來。

2016年4月,東京證券交易所運營商在為期一個月的區塊鏈技術探索中與日本頂尖的智囊團合作。

這個試驗項目由野村綜合研究所(Nomura Research Institute,NRI)公佈,該機構還透露日本交易所集團(Exchange Group)將該項目作為其區塊鏈研究的一部分。作為IBM「區塊鏈即服務」平台的早期用戶,日本交易所集團一直在進行區塊鏈應用試驗。

NRI宣佈在測試階段,會在將區塊鏈應用於證券市場之前,評估區塊鏈的挑戰和可用性。該項目尤其關注商業應用案例,其宗旨是開發證券市場應用專業區塊鏈原型。NRI高級執行董事橫手實(MinoruYokote)說,隨著行業越來越關注區塊鏈改善技術和行業運行的潛能,會致力於判定區塊鏈技術應用於證券業未來應用程序的挑戰和潛在利益。

2015年10月,NRI就已經開始區塊鏈應用相關合作,當時該研究所宣佈與野村證券和SBI Sumishin網上銀行的合作關係。

(七)日本瑞穗金融集團

日本瑞穗金融集團(Mizuho)在2016年3月初,開始嘗試基於區塊鏈的試驗項目,主要是聚焦跨境證券結算業務。該試驗採用了開放資產協議,這項人們常用的彩色幣協議增加了比特幣沒有的新功能。比特幣可以通過該協議添加特殊標誌,代表區塊鏈中其他的資產。

日本IT巨頭富士通及其研發部門富士通實驗室參加了此次試驗。試驗時間為2015年12月至2016年2月,參與者說,區塊鏈應用可以縮短交易後流程時間。

Mizuho公司表示,該系統中不斷生成的包含貿易信息的區塊按時間順序組成區塊鏈。這樣,所有的信息就不能被篡改了。公司合作夥伴也承認,信息在公司間共享能縮短交易後流程時間。

Mizuho此次試驗的目的是尋找縮短交易後流程時間和防止數據篡改的方法。目標是利用區塊鏈技術建立一個低成本、低風險跨境證券結算系統。這個系統可以實時分享交易後流程中的交易信息數據並防止數據篡改,並且可以避免從頭建立一個龐大的系統。

公司為該項目提供證券結算程序專業知識,富士通則負責開發相關的測試系統,富士通公司實驗室部門負責進行試驗。Mizuho還透露與IT咨詢公司Cognizant合作開發區塊鏈內部記錄保存系統。

Mizuho和富士通不是唯一嘗試利用區塊鏈技術推動交易後結算流程的企業。2015年,倫敦交易所、法國興業銀行和瑞銀集團已經開始探索區塊鏈在該領域的應用。

Mt.Gox破產之前,Mizuho曾與該公司合作。Mizuho的區塊鏈項目還包括與微軟日本、區塊鏈初創企業Currency Port及ISID(Information Services International-Dentsu)合作的銀團貸款系統開發。

瑞穗的區塊鏈項目還包括與微軟日本、區塊鏈初創企業Currency Port及ISID合作的銀團貸款系統開發。該銀行也是區塊鏈財團R3的42家成員公司之一。

(八)多倫多證券交易所

多倫多證券交易所(Toronto Stock Exchange,TSX)是加拿大最大、北美洲第三大、世界第六大的證券交易所,由多倫多證券交易所集團(TSX Group,TSX:X)擁有及管理。在該交易所上市的公司種類繁多,主要來自加拿大和美國。交易所的總部設於多倫多,在加拿大其他主要城市如溫哥華、蒙特利爾、溫尼伯及卡爾加裡均設有辦事處。

TMX集團(TMX Group)是多倫多證券交易所的運營商,它也不曾透露其對區塊鏈的興趣。

然而該集團在2016年3月第一次公開表示,希望進行區塊鏈技術探索,並且之前還僱用了以太坊項目聯合創始人安東尼·約裡奧(Anthony Di Iorio)作為項目首席數字官。下一代網絡在3月發佈生產模型以來,公眾都把它看作最前沿的區塊鏈應用。

安東尼·約裡奧是加拿大比特幣聯盟執行董事、以太坊創始人,曾經組織了多倫多首個比特幣峰會,可以稱得上是北美數字貨幣業內非常知名的人物,並且多次來過中國參加過數字貨幣的峰會。多倫多證券交易所選擇這樣一位專家為公司在區塊鏈技術領域開疆拓土,可見交易所對開發區塊鏈應用的決心。

儘管多倫多證券交易所具體做法還不清楚,但能確定的是,它已經招募了一個區塊鏈初創公司來搭建基於分佈式總賬的全新貿易結算系統。然而TMX集團仍表示其區塊鏈技術戰略還處於成型初期,可能很快就會進行技術測試。

(九)芝加哥商業交易所

芝加哥商業交易所(Chicago Mercantile Exchange,CME)是美國最大的期貨交易所,也是世界上第二大買賣期貨和期貨期權合約的交易所。GME向投資者提供多項金融和農產品交易。自1898年成立以來,GME持續提供了一個擁有風險管理工具的市場,以保護投資者避免金融產品和有形商品價格變化所帶來的風險,並使他們有機會從交易中獲利。

CME是交易後分佈式總賬工作組(Post-Trade Distributed Ledger Working Group)的創立者之一,通過其投資公司CME Ventures積極地在該技術領域活動。

與其同行不同的是,CME採取了多元化的投資戰略,投資的對象包括分佈式總賬初創企業Ripple、區塊鏈投資集團Digital Currency Group和數字資產控股。這種投資組合使其具有跨領域行業活動的顯著特徵。

然而除此之外,CME沒有公佈更多的區塊鏈技術研究方向和更大的行業戰略。

(十)德意志證券交易所

德意志證券交易所(Deutsche Boerse)成立於1993年,總部設在德國的法蘭克福,在歐洲、亞洲和美國一些城市均設有代表處,是歐洲最活躍的證券交易市場之一。德意志證券交易所具備綜合性一體化交易所職能,其使用的Xetra系統,是世界上流通性最強的現貨市場全電子化交易平台。截至2010年12月,共有超過765家公司在德國證券交易所上市交易,總市值為1.4萬億美元。

德意志證券交易所是德國法蘭克福證券交易所(Frankfurt Stock Exchange)的運營商,參加了2016年1月數字資產控股的6000萬美元融資。

不同於ASX的是,它極少提及自己對該技術的支持。

2016年2月,該交易所少見的會見媒體,指出在進行多個區塊鏈技術概念證明機制研究,只是還沒有公佈研究結果或發現。

(十一)迪拜多種商品中心

迪拜多種商品中心(Dubai Multi Commodities Centre,DMCC),是迪拜政府的戰略倡導計劃,目標是在迪拜建立全球商品交易市場。除了建立強大的有色寶石交易平台外,DMCC還承擔了復興阿拉伯珍珠文化的責任。為了滿足這方面的需求,2007年,DMCC成立了專門的有色寶石和珍珠部門,不僅為買賣雙方提供增加市場份額的服務,還搭建了國際貿易和業內服務的平台。

中東地區對區塊鏈技術的探索極少,直至最近全球區塊鏈委員會(Global Blockchain Council)透露,32個初創公司、金融公司、技術巨頭組成的聯盟開始探索區塊鏈技術及其影響。

該聯盟成員之一是迪拜多種商品交易中心,監管貴金屬和其他有形商品的經濟特區和商品中心。

2016年2月,DMCC宣佈與比特幣初創企業BitOasis合作進行區塊鏈試驗,探索怎樣改善客戶獲取流程。

(十二)上海證券交易所

上海證券交易所(Shanghai Stock Exchange)創立於1990年11月26日,是中國大陸兩所證券交易所之一,位於上海浦東新區。上海證券交易所總經理助理兼總工程師白碩在2016年3月接受媒體採訪時,探討了區塊鏈技術在證券行業的應用。他認為區塊鏈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層面:

首先,在業務層面,針對場外的、離散的、交易性能要求不高,或結算和支付效率要求相對要高的新業務來說,區塊鏈技術是很有其存在和使用的必要的。但從場內的核心業務來看,區塊鏈技術現在遠遠達不到其應用要求,也不適合區塊鏈這類沒有信任基礎的場景。

其次,在組織治理層面,對這一層面的最大衝擊,實際上是技術在引領業務,而不是技術成為業務的附庸。不管是傳統的金融機構,還是新的金融機構,都要認識到這個問題。我們必須改變自身的態度,即使是傳統金融機構也要考慮改變一下陣形。從「技術是業務的一種從屬的關係,或者是服從的關係,我怎麼說你怎麼做的關係」,改變為「可不可以讓技術在一定程度上衝在前面;讓它們去發揮自己的想像力,發揮自己的創造性,看看哪些東西可以真正引領業務衝出來」,這與業務的推進沒有關係。從組織治理層面上看,信息技術將成為組織變化的強大驅動因素,能夠帶領業務改變,促進業務發展。

最後,在技術層面,區塊鏈技術應用到金融行業,其最核心的內容就是去中心化的一個防偽記錄。如果無所謂是否去中心化,譬如某個機構運行得好好的,也沒有受到任何的威脅,那區塊鏈技術的應用顯然就不那麼重要了。如果確實是有多方參與,且多方之間沒有信任基礎,但大家相信數學,相信算法,這種情況就比較好辦。所以我們講最核心的,對技術的關鍵就在這裡,這個關鍵決定了它適用的場景。不管是效率問題還是安全問題,說到底就是一個去中心化,如果說去中心化不是十分必要的,沒有這麼大動力,那麼大家也就不會對它過於在意。但從目前來看,大家應該是已經看到是有需求存在的,那麼,區塊鏈技術就是有其存在的必要的。

現在證券行業大量的場外業務、新業務,均具有一定的分散性和區域性。比如股權轉讓市場,每個地區自己的股權交易市場都不大。如果自己建區塊鏈或私有鏈,並不是一個特別經濟的做法,所以在這樣的場景使用區塊鏈,是特別值得關注的。

在分散性、區域性的業務特點下無可避免地會存在分散運營、分散建設的問題,即使不使用區塊鏈的技術而使用雲端,也會存在各自建設、各自運營、成本相對較高的問題,也會涉及各地區域性業務的協調問題。如果使用區塊鏈,有一個統一的區塊鏈面向所有市場,或者說是有幾個市場聯盟性質的,大家就像使用一個公共設施一樣,這樣既能保證更好的加密性和安全屬性,也比一般意義上雲托管或者雲遷移更讓人放心。

希望區塊鏈能給資源的集中,至少是IT技術設施集約化的使用能帶來一些新的契機。

從實踐進展來看,區塊鏈技術在商業銀行的應用大部分仍在構想和測試之中,距離在生活和生產中的運用還有很長的路,而要獲得監管部門和市場的認可也面臨不少困難。

通過區塊鏈技術帶動證券行業是一個契機,但並不是唯一的,至少是一個契機,因為大家都有各種不放心,有各種一個本位的考慮。如果使用傳統的IT技術,並不能讓他們放心,打消顧慮,但是如果我們使用區塊鏈,如果宣傳到位,從技術上講,其實應該是可以打消顧慮的。

目前對區塊鏈技術是以研究、跟蹤為主。經過評估,目前場內的核心業務不適合使用區塊鏈技術。至於其他的業務,目前是一邊做評估,一邊跟蹤,以評估為主。

當前,面臨的問題還很多。第一,區塊鏈自身的效率問題。基於我們的業務情況,我們很重視效率問題。作為全國性機構,自身影響大,使用的人多了,交易也多,效率上如果支持不了,肯定是一個問題。第二,如果是私有鏈,是採用工作量證明,還是採用又耗能且不一定有很大必要的事情,重點考慮。技術本身也需要改造,改造成適合我們的相對封閉的用戶群,而不是像公有鏈那樣敞開的用戶群,場景是不一樣的。這一點也會特別關注。

像上海證券交易所這樣有影響力的單位,開展一些推廣面比較大的業務,到底適不適合也存在一定的問題。如果說有一定的採用價值,可能要評估需要進行什麼樣的改造,而不是簡單地照搬。如果在公有鏈基礎上看肯定是不行的,從各個方面看也還不是特別令人放心;如果是私有鏈上,則要看做什麼樣的改造可以使它的效率更高,這也是要有一些功課要做的。

目前能看到的是核心業務及高流動性的業務採用區塊鏈是沒有什麼必要的。但是一些離散化的場外業務,甚至是國際業務,採用區塊鏈是有一定可能性的,當然這裡有不同的做法。簡單地做一個登記,就是記賬,這是一種做法,如果裡邊真的有數字貨幣或者跟法幣掛鉤的貨幣,這就涉及另一個問題,即央行的問題。

大家都面臨著國家的貨幣政策方向的問題,所以區塊鏈有兩種用法,一種是不涉及貨幣,只做登記和結算,這種虛擬資產的搬家還是可以的。有合適的應用場景,可以嘗試著做起來,前景還是光明的。另一種是凡涉及貨幣的,那可能最後就是取決於央行。

如果不涉及貨幣的問題,5年或者10年以後,是否可以看到區塊鏈技術在證券行業的應用,這個是有變數的。目前的這種做法,無論是公有鏈證明還是權益證明,用一個私鏈,比如像我們這個登記公司的私鏈,它到底能怎麼用,目前還不是很確定,這是第一點。它是不是能夠原封不動地拿到我們這樣的一個場景來,還是說要進行什麼樣的改造?如果是根本性的改造,安全性是不是經過了足夠時間的考驗?是不是可以馬上進入生產?5年肯定是不樂觀的。大家現在都很積極地在探討,在研究、調研、評估。核心的交易和結算的生產機構,要是有區塊鏈進來,5年之內肯定是不樂觀的。但是區域性的、離散化的、低流動性的、場外的,有合適的場景,肯定是可以,5年之內應該是可以見到的。

區塊鏈技術的發展在全球範圍內尚處於早期階段,各種技術方案、應用場景和商業模式等還需要進一步的探索和完善,特別是在我國,區塊鏈作為一個全新的概念和理論,人們的認知、研究和實踐剛剛起步,要想在這一領域彎道超車,趕超先進,引領世界,還需要足夠的重視、更多的投入,需要理論研究者、網絡技術者、金融從業者,以及政府監管部門的積極投入、勇於探索和不斷創新。

《區塊鏈社會:解碼區塊鏈全球應用與投資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