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


我沒有繼續追問馴駱術究竟是怎樣的,這是駱家的秘術,老駱肯定是不會透露的。而且就算他透露出來,我們估計也不懂。我只是感慨,天下之大,真是無奇不有。
「你們聽說過雪駱駝的傳說嗎?」老駱問我們。
雪駱駝?!
我們盡皆搖了搖頭:「沒聽說過!」
李迎新說:「我倒是有所耳聞,不過也只是鳳毛麟角!」
老駱仰脖喝了一口水,伸手指著遠方的荒漠,神情略顯激動:「傳說在大漠深處,有一頭雪駱駝,它是大漠的守護神。雪駱駝和普通的駱駝不一樣,雪駱駝比普通的駱駝更為高大,渾身披著白色的短絨毛,潔白的沒有一點瑕疵,奔跑起來的時候,就像是一團快速滾動的雪球。相傳只有和大漠有緣的人,才有可能見著雪駱駝!」
我們聽得入神,葉教授問老駱:「你在大漠中穿行了這麼多年,見過雪駱駝嗎?」
老駱收回神馳的目光:「說來遺憾,可能是我機緣不夠,在大漠中行走了這麼些年,我從來就沒有碰見過雪駱駝!」
李迎新不以為然地說:「雪駱駝興許根本就只是一個傳說而已,也不知道是誰編造出來的!」
「不!」老駱斬釘截鐵地說:「世界上的任何事物都不會是空穴來風,雖然我沒有見過雪駱駝,但是我爺爺卻見過真正的雪駱駝,我對雪駱駝的認知和瞭解,都是爺爺告訴我的!」
我們驚訝道:「你爺爺見過雪駱駝?」
老駱點點頭:「據我爺爺說,當年他們在大漠裡遇到了可怕的沙塵暴,那沙塵暴來的非常突然,而且來的非常迅猛,他們的駝隊瞬間就被沙塵暴給吞噬了,爺爺以為他死定了。沒想到,爺爺後來竟然醒轉了過來,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正趴在雪駱駝的背上,想必是雪駱駝衝進沙塵暴中救了他,他很快又迷迷糊糊地昏睡了過去。等到他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一處安全的地方,而那頭雪駱駝早已不見了蹤影。
那次意外,只有爺爺一個人活著回來了,所有人都感覺不可思議,都誇爺爺命大,只有爺爺自己知道,他是被雪駱駝給救了。而後,爺爺每年都要去大漠中尋找雪駱駝,但遺憾的是,直到他撒手人寰,他也沒有再見到雪駱駝!」
聽完老駱的講述,我們都有些感慨,沒想到老駱家跟駱駝之間還有如此的不解之緣。
傍晚的時候,我們到了一座最邊遠的小城。
說是小城,其實就是一座土寨子,名叫塞北堡,年代有些久遠,據說是明代時候修建的,是一座用來屯兵的堡壘。過了塞北堡之後就能進入羅布泊荒漠,所以塞北堡算得上最後一座屏障,古代時候算是邊防工程,用來抵禦西域遊牧民族的侵擾。
塞北堡佔地約有五六十畝,在一個山坳子裡面,兩邊是聳立的高山,地理位置還是相當重要,也難怪會成為一處軍事據點。堡裡的所有建築都是就地取材,用的是西北地區隨處可見的黃土,這種黃土粘性很大,容易壘砌,當地人很多都直接用這種黃土蓋房子。
由於年代實在太過久遠,這裡早已經沒有人居住,荒廢了很久,很多房屋都已經破破爛爛,在歲月的洗禮下留下斑駁的痕跡。
夕陽慵懶地掛在山頭,灑下一抹紅暈,塞北堡呈現出一種古老的滄桑美。
老駱說:「今晚我們就在這裡落腳吧!」
我們騎著駱駝晃晃悠悠地進入塞北堡,進堡的時候還看見一道土城牆,估摸有十多米高,上面排列著一些箭垛子,不過好多都已經爛掉了。城牆下面有個拱形城門,還能隱隱看見城門上纂刻著「塞北堡」三個大字。
「得勒!」老駱吆喝了一聲,翻身從駱駝背上跳了下來,然後橋駱駝走向一處看上去保存相對完好的房屋。我們也跟著跳了下來,吆喝著駝群跟在老駱後面。
老駱說這處房屋是以前的將軍府,同時也是軍事指揮中心。這是一座簡單的院子,三間房屋呈品字形擺佈。在風霜的洗禮中,不少牆面都已經剝皮掉落,呈現出荒涼冷清之感。
我們進到中央那間屋子裡,老駱把駝群牽到門口,首尾相連排成一列,就像一道城牆擋在門口。老駱說塞北的風沙很大,一到晚上,漫天黃沙呼啦啦地吹,這些駱駝可以為我們阻擋不少風沙,要不然明早起來的時候,可能我們半截身子都要被埋在沙裡。
我們環顧看了看周圍,發現地面上確實有一層黃沙,幸好我們帶有羊絨毯子,把毯子拿出來拼合在一起,所有人都坐在毯子上,熱乎乎的,也不覺著下面的沙子磕屁股。

第六十二章 用腸子吊死自己
塞北的溫差很大,白天還熱得人大汗長流,晚上卻能凍得人呱呱亂叫。太陽一落山之後就開始起風了,外面的風嗚哇嗚哇地吹,氣溫直線下降。我們在屋子外面砍了兩株沙柳,生了個火堆,大家圍坐在火堆旁邊,一邊吃著簡單的晚飯,一邊胡天海地的神侃。
老駱擦了擦嘴巴,把煙槍抽出來加入一些煙絲,在地上磕了磕,習慣性地含在嘴裡,吧嗒吧嗒地抽了起來。他瞇著眼睛,煙霧就在他的臉上裊繞,只聽他緩緩說道:「其實塞北堡以前還是很繁華的一座邊陲要塞,它處於絲綢之路的咽喉要道,無論是從中原出關的生意人,還是從西域波斯那邊來的外國商人,都要從塞北堡經過,多民族文化在這裡廣泛交流,這裡一度繁榮昌盛。後來……後來你們知道這裡為什麼沒落了嗎?」老駱賣了個關子。
「絲綢之路沒有了,這裡也就沒落了唄!」我想當然地回答道。
「呵呵,你想得可真是太簡單了!那為何這裡最後竟會沒有一個人居住呢?」老駱繼續問。
「呃……也許是因為環境問題吧,這裡的環境太惡劣了,羅布泊荒漠裡的大量黃沙都往這邊吹!」古枚笛分析道。
「老祖宗在這裡生活了那麼久,早就習慣了黃沙的洗滌,怎麼又會突然不習慣了呢?」老駱搖了搖頭:「我也是聽老一輩的人說,塞北堡之所以會成為空城,是因為這中間有個故事!」頓了頓,老駱加重了語氣,陰惻惻地說:「一個恐怖的故事!」
反正大家圍著火堆也沒有事做,既然老駱要講故事,大家就支起耳朵認真聽他講了起來。
其實塞北堡的沒落也沒有多少年,據說那是民國時候,塞北堡被一位當地軍閥霸佔著,雖然沒有了昔日繁榮,但還是居住著不少人。當時那個軍閥姓曹,叫曹輝,手下有兩三千人,盤踞在邊塞一帶,勢力很大。
曹輝這人面相醜陋,額上還有一肉瘤,發起火來的時候猙獰可怖。越醜的人越是好色,曹輝仗著有權有勢,霸佔了不少良家婦女,後房都納入了六個姨太太。
這天曹輝五十大壽,請來一個戲班子,咿呀咿呀連續唱了兩三天,塞北堡張燈結綵,比過春節還要熱鬧。
戲班子裡面有個年輕貌美的花旦,叫忻兒,是領班的親生女兒,長得那叫一個水靈,瓜子臉,小蠻腰,尤其是那細長的小腿兒,任何一個男人見了都是兩眼冒光。這個曹輝本就是個色中餓鬼,那心思壓根就沒放在看戲上面,一雙眼珠子賊溜溜地在忻兒的胸部和屁股上面掃來掃去,不時露出淫邪的笑容。
這夜曹輝舉辦流水席,喝了個伶仃大醉,路過一排廂房的時候,就看見裡屋的紙窗戶上映出一個長髮披肩的婀娜身影。這排廂房是戲班子落腳的地方,曹輝打著酒嗝貼上去,把手指放進嘴裡蘸了些口水,在紙窗戶上捅了個窟窿。
其時屋內點著一支紅燭,忻兒卸妝換衣準備上床休息,這兩天連續不斷地演出讓她感覺有些疲憊。她脫掉外面的紗裙,露出一件性感的紅色小肚兜,光滑的脊背正對著窗戶,她萬萬沒有想到一雙充滿慾望的眼睛正在窗外貪婪地盯著她。
忻兒吹滅蠟燭,上床睡覺,不一會兒就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曹輝慾火中燒,體內就像有一頭野獸,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瞪著通紅的雙眼闖進了忻兒的臥房,撲向了熟睡的忻兒。他就像頭發狂的惡狼,掀開被子,一把扯下忻兒的紅肚兜,然後肥碩的身子壓了上去。
忻兒被驚醒了,尖叫哭泣,但她在曹輝這頭惡狼面前,就是一頭嫩羊羔子,無論怎樣掙扎都無濟於事,撕心裂肺的疼痛讓她幾乎暈死過去。
忻兒的哭喊聲驚醒了隔壁屋子的領班,領班跳下床,舉著蠟燭急沖沖地跑進屋子,見到眼前的一幕差點氣暈過去。他不顧一切地撲向曹輝,大罵曹輝是個禽獸。
曹輝正在興頭上,被領班這個老頭打斷好事顯得很窩火,他根本不願意從忻兒嬌嫩的身體上爬起來,仗著力氣大,一膀子就把領班給甩飛了,腦袋磕在桌角上,登時就鮮血長流。
「畜生,我和你拼啦!」鮮血染紅了老頭的臉,老頭嚎叫著爬了起來,隨手掄起一把椅子砸向曹輝。
砰!
槍聲突然響了,老頭舉起的手臂還在半空,胸口綻放開一朵血花,那朵血花迅速變大,很快就染紅了整件衣服,老頭睜著渾圓的雙眼,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嘴裡湧出血沫子,罵了「畜生」兩個字,這才落了氣。
曹輝惱怒老頭壞了他的興致,一怒之下竟然拔出腰間配槍,一槍就把領班老頭給斃了。
戲班子裡的其他人聞聲趕來,正好看見這一幕,再看看曹輝手裡冒煙的傢伙,誰也不敢輕舉妄動。他們都是無權無勢的平頭百姓,誰得罪曹輝這個混蛋軍閥誰就得死,在曹輝的淫威面前他們屈服了,一個個默默地散去。
《黃河撈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