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接著嘀咕道：「其實也不能全怪我孫女，主要是，這貓也有點古怪，對我孫女總是齜牙咧嘴的，這不，今天下午的時候，我孫女要去抓它，它一下子就把尾巴給豎了起來，朝著我孫女齜牙，可把她給嚇壞了。我就呵斥了兩句小黑，它一傷心，就往這山林裡跑來了。哎，這大晚上的，真是嚇死我了。」
我一聽，也笑了起來，「大爺，你膽子可真夠肥的啊，為了找貓，這中秋夜你都不過了，跑這裡來找貓。」
「我有什麼辦法！」老頭鬱悶的說道，「這貓比我兒子親多了。我在這裡生活了快七十年了，我養了三個兒子，都去城裡裡，三個兒子，五個孫子孫女，可是陪伴我最多的，就是這小黑，我不心疼它，難道心疼我那些沒良心的兒子孫子嗎。」
我一聽，還真是這麼個理，這老頭就是典型的孤巢老人啊，估計老伴也早就死了吧。
我扶著老頭往山下面走，剛才那個小黑竄到了一條斜路上，我看的很清楚，我指著路，「這裡，那貓跑這裡來了。對了，大爺，為什麼這個村子都荒了啊，你又為什麼說明天晚上我會倒霉。」
老頭腳步停了一下，隨後歎口氣，說道：「哎，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知道這個村叫什麼村嗎？」
「鬥牛村啊。」我說道。
「你還知道！」老頭繼續走，一邊走一邊小聲說道：「這鬥牛村啊，以前都是養牛為生的，那個時候，家家都有兩頭牛，你知道兩頭牛在那個年代代表著什麼嗎？富裕！我跟你說，那個時候家裡有牛的，可比現在家裡有小車要風光多了！牛也憨厚懂事，那時候鬥牛村，真的是讓周圍的村子都羨慕不已。不過，鬥牛村裡有個傳統，就是鬥牛賽，一開始，這就是個活動，每到月圓的時候，大家就把各自的牛拉出來，比賽力氣，比賽速度等等。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就發展成為真正的鬥牛了，牛頭上裝著尖刀，兩隻牛打架，勝的那一個人，不但能夠得到所有的牛肉，還能有獎金……嘖嘖，那時候，三百塊的獎金，真多啊，三百塊，能買十頭牛了，我那時候在鎮子上公社裡上班，一個月的工資是五塊錢，你想想吧，三百塊，我五年的工資！」
我聽著老頭講鬥牛村的歷史，突然覺得，這村子荒蕪，肯定和鬥牛有關。
果然，老頭繼續說道：「在金錢的驅使之下，鬥牛村的人都開始不淡定了，他們把自己家的老牛拉上場去比賽，為了能夠勝利，他們磨製尖銳的刀子，還給牛喂雞血，喂麻黃根，反正就是那些興奮的東西。那時候，每場鬥牛賽都血流成河，牛腸子牛屍體灑了一地，但是為了錢，每個人家都拼了……哎，想想，那時候真是殘忍啊。」
「後來呢？」我問道。
「後來？後來，有一天，一個道士出現在了鬥牛村，他找到當時的村長，對村長說，你想不想鬥牛比賽獲勝啊。村長也愛錢啊，那時候剛剛改革，錢很當錢，大家都是窮瘋的狀態，誰不想要錢啊。村長就說想啊，道士說，你幫我在村子外面這裡，畫一個圖案，我保證你，接下來三天，你每天都能鬥牛比賽獲勝，然後村長就答應了……」
第362章瘋牛屠村
我聽著老頭說這些往事，心裡還是挺好奇的。
老頭說：「村長一聽，立馬就答應了，他夜裡的時候，和道士一起，用自己家牛的鮮血，在村子外面畫了一個很奇怪的圖案，像是太陽一樣的圖案。做完這些，道長就說，明天的鬥牛比賽，你就等著獲勝吧。」
「村子一聽很興奮，就回家，在牛頭上綁好了刀子，第二天就帶著牛去參加比賽了。不過，並沒有什麼卵用，第二天一早村長第一個下場比賽，可是牛立馬就被別人家那些灌了雞血的牛給捅死了，鮮血流了一地，村長很失落，就要去找那個道士，這時候，突然間，地上的鮮血聚集起來，那頭已經死掉的老牛，竟然爬了起來，而且，不僅如此，更多的已經死掉的老牛都爬了起來，這些牛像是瘋了一樣，朝著人群衝了過去，它們毫無畏懼，它們用頭上的尖刀把村子裡的人都給頂死了。這時候，有人想要掏出那個村子，可是，村子外面亮起一道道的血色光芒，村子裡的人找不到出路，那一次，整個村子的人，基本上都死光了……哎！」
我聽完了整件事情，有些茫然，我轉頭看著老頭，「你……是不是也是這村子裡的人，不然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的？」
「我……我是鄰村的，我的老伴，當年就是那個村長的女兒，哎！都過去快四十年了，孫女都懷孕了，一切也都該被忘記了啊。」老頭說著話。
這時候，一聲貓叫。
我和老頭趕緊朝著貓叫聲走去，只見前方是一個特別大的墳頭，墳頭上陰氣陣陣，關鍵是這墳頭就好像是新的一樣，因為上面很多土是剛剛翻出來的顏色，還帶著些泥土的腥氣。
老頭看到這大墳頭，嚇的往後退了一步，他趕緊說道：「小黑，你幹什麼，快過來，不要在這裡玩耍！」
「喵！」
那只巨大的黑貓就從墳頭上跳了下來，它的一雙眼睛泛著奇異的光芒。
說實話，在黑天，而且是墳子堆，看到黑貓真的挺恐怖的，這玩意就兩隻眼睛閃著光芒，看起來要是妖火一樣。
老頭抱著大黑貓，後退了一步，趕緊說道：「小伙子，跟我回家，快點。我這心有點不舒服，總覺得要出事。」
我也有點不詳的感覺。我和老頭一起往山外面走。
這裡竟然還有一條近路。
老頭帶著我從近路往外走，他說道：「月圓之夜啊，這裡總會有各種鬼哭狼嚎的聲音，曾經有人大著膽子在十六號往這裡來，可是，那些人全都再也沒有出來過了。」
我鬆了口氣，果然是這裡，看來明天晚上就會有結果了。我這老頭往他家裡走，對於鬥牛村的事情，我還是有點疑惑，出了山頭的時候，我就問道：「那，大爺，最後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鬥牛村的事情就沒有人查過嗎？」
老頭歎了口氣，「當然有人查了，而且，那時候，我在公社裡上班，大小也是個國家幹部吧，我也曾參與過，還認識了我老伴，嗯，不過，所有的調查都不了了之了，因為，凡是進入鬥牛村的人，很多都染了瘋牛病，瘋牛病你可能不知道，那玩意本來只能感染牛呢，結果很多人也染上了。」
我當然知道瘋牛病，不過，也只是聽說，至少咱們國家還沒出現過，都是歐洲那邊在流行，而且也沒有證據證明得了瘋牛病的人就是被瘋牛的牛肉感染的。
我當然不會在這種醫學知識上和老頭爭辯。
老頭繼續說道：「後來，調查停止了，我曾經偷偷瞭解過相關的調查，很顯然，那一切的根源，應該都指向一個人，那個道士！因為我發現，鬥牛賽的獎金，其實就是那個道士找人設置的，很顯然，道士想要利用那些牛的瘋狂把整個村子裡的人都給殺光，哎！」
我聽了，有些沉默，如果不是被金錢的浴望所驅使的話，也不會被道士給陷害了。
我們兩個人往山外頭走，走出山外，那裡停著一輛點動山輪車，老頭把大黑貓交給我，「你抱著它，別讓它再跑了，我帶你回去。」
我坐在電動三輪車後面，抱著大黑貓，大黑貓的身體不停的發抖，不知道為什麼。
我總覺得這個貓讓我有些不舒服，關鍵是，很多靈異小說裡黑貓都是不吉利的東西，我想起來以前自己看過的一些扯淡的小說，就覺得這大黑貓更不舒服了。
不過好在老頭的家沒多遠，也就五分鐘，電動三輪車就在一個村子口停下了，村子口那裡是個二層的小樓房，整個村子裡唯一的一個二層樓。
老頭把車子開進了家裡。
「爺爺！你瘋了嗎！大晚上的你跑出去找貓。」一個女孩挺著大肚子走了出來，女孩也就二十歲，但是臉上帶著幾分傲氣。
老頭嘿嘿一笑，也沒說話，只是說道：「好了好了，咱們準備吃飯吧，飯做好了沒。」
「我挺著大肚子怎麼做？我男人他連爐子都生不著，至於奶奶，都坐在那裡等你等了一個小時了。」女孩一上來就一通埋怨，看到我，女孩愣了下，問道：「爺爺，這是誰？」
「一個朋友。」老頭沒多說什麼，就讓我進屋，他開始忙活去熱菜去了，今天是中秋節，老頭的孫女和孫女婿都來了，他孫女婿是個戴著眼鏡看起來很老實的男人，那男人朝著我點了點頭，就繼續看電視了。
一個老太皮坐在那裡，一動不動，我看了下，這老太婆應該就是老頭的老伴了，不過看得出來，這老太婆應該是腦溢血後遺症，而且比較嚴重，基本上不能動，就只能在椅子上坐著。
我坐下來。
我懷裡的黑貓「嗷嗚」一下，再次朝著老頭的孫女叫了一聲，這黑貓果真是有點邪物，它那叫聲讓我覺得心裡不舒服。
我拍了下貓頭，把它給放到了旁邊的貓箱子裡。
老頭的孫女不耐煩的走過來，嘀咕道：「一頭死貓，我爺爺真是瘋了，不知道黑貓都是邪靈嗎，衝撞了我的胎氣怎麼辦？」那孫女說著，就把黑貓給塞進了箱子裡，然後對她男人說道：「黃鐸，你去，把這該死的貓放院子外面去，煩死我了可。」
男人答應，提著貓箱子走了出去。
我從包裡掏出五仁月餅放桌子上，說道：「大家吃月餅，吃月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