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節

直到這時,我才知道。原來;楊守仁是知道這事的。
青松叔搖了搖頭;苦笑著道:「我試問做的算是非常隱秘;甚至於我派遣小兒和侄子去守護楊家陵時;也是小心翼翼;謹慎萬分。但這賊人實在是神通廣大;也不知從哪兒得到了消息;居然調虎離山引開了我小兒和侄子。」
楊守仁一聽;便是急壞了;但青松叔末尾說了句:「幸好我侄子及時意識到情況不對;及時折返;才破了那賊人的陰謀時」楊守仁懸著的心才安定了下來;安定下來的楊守仁就是向我好一陣道謝。
這時;站在楊守仁身旁的那個中年人說話了。
「我已經調查過有關於祖陵中出現的那塊鐵牌;這是雲南巫術,好像是犁頭巫家的東西……咳咳。」中年人話說到一半;便是連聲的咳嗽。
楊守仁互相給我們介紹了一番;這時我們才得知;原來這中年人是楊守仁的弟弟;楊守義。
「在挖出了這塊鐵牌之後;我便打了電話讓守義暗中調查。沒想到這暗中下手的賊人藏的倒是挺深;動用了諸多關係;查了許久;倒是一點兒頭緒都沒有。」楊守仁拄著枴杖;重重的歎了口氣。
其實不用想也知道;犁頭巫家這麼多年來都是在民間隱秘流傳的。其隱秘性簡直不遜色於民間的各**脈;如果憑一塊鐵牌就能準確找到下咒之人;這才真是奇怪了呢!
楊守義在一旁安慰楊守仁道:「大哥也不必這麼費心;只要我們肯去查;終究會查到線索的。任何想殘害我楊家百年基業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楊守義重重的拍了拍桌子;神色破怒。
楊守仁巍巍站起;望著楊守義歎了口氣:「我已經老了;說不定也沒多少日子了。從今天起;外頭的生意全部交給你做主;你多加費心照料一下。」
「大哥。我……」楊守義一聽這話;便是不由急了。不過他還沒說完;就被楊守仁擺手打斷了
「我知道你的性子;不喜歡與人勾心鬥角;只想靜靜的當一個教書的老師。可是;睿兒還小;楊家這一代只剩下你了;你不來守;誰來守。難不成讓我百年之後;將楊家祖輩留下的心血都付諸東流?」楊守仁重重的跺了跺枴杖;乾綱獨斷道:「這件事;就這樣定了。」
而楊守義看到兄長發怒;也只好悻悻然的將嘴巴給閉上。
這兩兄弟;當真是十分奇怪。兄長看著弟弟的眼神裡;居然無時無刻充滿了愧疚。而當弟弟的;居然是個不愛錢;只喜歡靜靜教書;當一個脫離權力世俗的閒人。
當這兩兄弟互相較完勁之後;楊守仁又和青松叔商討了下有關於楊家陵的事情。為了安全起見;這段時間還得多派一些人鎮守祖陵。只等那地中的靈相恢復了元氣;才能將人撤離。
可是;事情剛說到一半;一個黑衣漢子急沖沖的跑進屋子;在楊守義的耳朵裡悄悄的說了幾句之後;伴隨著楊守義皺起的眉頭;屋子的氣氛瞬間靜謐。
誰都可以看出;此刻;楊守義的心情可謂是十分沉重。
「阿義;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楊守仁扭頭朝楊守義問
楊守義凝重的點了點頭;說:「我派出去的人查到了有關於巫家的消息;有一個犁頭巫家的嫡系傳承者;就在宜昌附近。而且;這個人還和我們楊家發生過矛盾!」
楊守義的話讓大家紛紛側目;先是犁頭巫家四個字非常敏感;在就是楊守義說這人和楊家發生過矛盾;如此這般說來;這人極有可能就是禍害楊家的主謀。可是;這人和楊家到底發生過什麼紛爭?有這麼大的仇恨;偏要置楊家人斷子絕孫嗎?
楊守仁急促的問:「是哪家人;快說?」
楊守義道:「是姚家人;他們是白巫的傳承世家。而且;姚家的世子也來了宜昌。」
楊守義這話一出口;屋子裡的其他人還沒有反應。我心頭便是猛的一跳;整個人差點彈起。
犁頭巫家的傳人;又是姓姚;而且就來了宜昌。楊守義口中這姚家的世子;會不會就是姚文巨?
我剛想追下去問;可剛一站起;就被身旁的胖子狠狠壓了下去;胖子用眼神示意我不要輕舉妄動。
想想也是;我現在如果追問他是不是姚文巨;楊家兄弟定然會詫異我為什麼認識姚家的人;說不定還會對我產生反感;我這樣做;並沒有太多的意義。現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靜靜的聽;看看能不能從楊守義的話中聽出些端倪。
楊守義說完之後;踏前一步道:「我手下的人查到;楊家好像在一個夜裡;悄悄派過人來過楊家村鎮。哥;你說會不會是上次賭場的利益紛爭;我們陰了姚家一把;搶了賭場的控制權;這楊家心頭記恨;所以才派人……」
楊守義儒雅的臉上露出凝重的神情;話裡頭也留了個長長的疑問教給楊守仁。這時候;我更加確定他說的姚家人就是姚文巨了。犁頭巫家;姚家世子;還有賭場這個敏感詞;除了姚文巨;還會有誰?
楊守仁聽了弟弟的詢問之後;皺著眉頭;緩緩閉上了眼睛。沉吟了約莫有幾分鐘;楊守仁這才睜開眼睛;神色不悲不喜的道:「守義;繼續派人去查。查到什麼;及時向我匯報。不是姚家人還好;如果真的是姚家的人……」
楊守仁猛然停頓;渾濁的眼神忽然閃現了一抹精光厲芒;一聲冷哼使我心頭一顫;這看起來垂暮的老人似乎也是一個狠角色;這氣息;簡直就像是征戰沙場的百年老將。
「如果真是姚家的人;那我拼盡百年基業;也要讓姚家斷子絕孫;雞犬不寧。」楊守仁一字一眼;平靜的緩慢的放出了一句狠話。
語調平緩;不悲不喜;但個中滔天的殺氣;卻讓人打心底感到發毛。聽者如遇六月飛霜;全身發冷

第二十一章 事端再起
回到偏房的時候;我一直在想;這件事情真的和姚文巨有關係嗎?
或許;是楊守義手下的人收錯了消息?
雖說之前鐵符被挖出時;我們都分辨出這鐵牌是來自民間法脈中的犁頭巫家。可是;誰也沒將這鐵牌和姚家聯想到一塊去。畢竟民間法脈不像正統道觀;靠的是父子;徒弟相承。徒弟;有可能是外省慕名前來拜師的;學法之後;又將巫家傳到了別的區域。所以;民間法脈的傳承是不限制於一個地方;一個姓的
犁頭巫家也一樣;雖說姚家屬於犁頭巫家的傳承世家。可是;不排除貴州雲南等地的民間;仍舊存留著犁頭巫家的傳人。如果僅僅以犁頭巫家這四個字;就斷定楊家陵的事實姚家所為;這的確是太武斷了一些。
只不過;按照楊守義說的;姚家的確和楊家起過利益紛爭。而且姚文巨某個漆黑的半夜也曾派人來過楊家村。具體的是做什麼沒人知道;但如果這真的屬實的話。那楊家陵的這件事;極有可能是和姚家有關。甚至;姚家極有可能就是此事的主謀。
坐在屋子之中;我百思不得其解。想了許久之後;我想這樣繼續自己想下去也不是辦法;或許;我們是不是應該去找一下姚文巨?
湧生出這個念頭之後;我就把心中的想法和胖子說了一遍。不料;胖子卻搖了搖頭;否定得說:「且不說你是不是真的能問出些端倪;再者說了;如果這事真是姚文巨做的;你覺得他會跟你坦白承認嗎?
胖子說的確實有理;試問如果你去問一個壞人;你是壞人嗎;這件壞事是你幹的嗎?只要不是傻子;我想都不會承認。
在我按耐下了去找姚文巨的衝動之後;胖子卻說了這麼一句話;他說這件事;說不定真的和姚家有關。
我問他:「你是怎麼會有這個想法的?」胖子說:「你還記得孫淼嗎?那個載我們來的司機。」我說記得;怎麼了;孫淼有問題嗎?
胖子點了點頭;再問我:「你回想一下;在車上的時候;孫淼問你要去哪;而當你說出了楊守仁的名字時;孫淼的反應是怎麼樣的?」
我仔細想了下;孫淼的反應從一開始就很平淡;連一絲詫異都沒有;只是哦了一聲;就帶我們來到了楊家的大宅。
「是的;很平淡;平淡的過分那種。」胖子沉思著和我說:「你想想;如果姚家和楊家因為賭場的事發生過利益的紛爭,那身為姚文巨的心腹的孫淼是不可能不知道這事的;甚至;作為心腹的孫淼;一定在這場爭鬥中幫姚家搶奪過利益。既然是這樣;那為何提起楊家的時候;他的臉上連一絲詫異都沒有?」
頓了頓;胖子繼續搖頭;緩緩說:「如果這事和姚家無關;這只能說是孫淼的性子天生冷淡;單如果有關?就只能說明……」
「孫淼在刻意掩飾……」我望著胖子;幾乎是和他異口同聲說出了這句話。
「恩」胖子點了點頭;道:「所以我們現在什麼都不可以做;不然一不小心就會引起雙方的敏感。如果真的要做些什麼;那我們也只有靜觀其變!」
「也只好這樣了。」我歎了口氣;坐在椅子上抽了根煙。
沒過多久;青松叔也朝我們房間走了過來。青松叔說;今天晚上我們三個還得再去楊家祖陵守一個晚上。畢竟那些保鏢打手始終是普通人;如果真對上術士巫師之流;是根本不夠看的。
經過那一晚的教訓;我和胖子都不敢再大意;而是提前準備好了傢伙。雖然有青松叔在身旁;可我們並沒有打算依靠他。同樣的;青松叔也希望我們遇到困難時;有獨自應變的能力;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夠成長。
所以;如果韓朵和吳飛再度出現的話;對上他們的;一定是我和胖子兩人。而我們要提前準備東西;就是為了克制他們兩個。說到這;可能有人想問;他們兩個的實力似乎比你們高?你們準備法寶就有用嗎?
其實;韓朵和吳飛的實力並不一定比我和胖子高。而且;退一步說;即使他們的實力比我和胖子高。但在我們這一行;不是說你實力高;你就絕對佔優勢;絕對能贏。凡事;皆有弱點和變數。
比如說韓朵召喚出來的山精鬼魅;雖然凌駕於一般的兵將之上;但是致命的弱點就是火。吳飛的煞神旗;只要你小心一點不去看旗上的眼睛;就可以破他的法。
因此;任何的法術;任何的人;即使有著高於我們數倍的實力;但是也一樣會有弱點;在刀槍不入的敵人;也一樣會有致命的罩門。
就拿我自己本身來說;其實修煉陰山法以來;我也有一個致命的弱點罩門;但這罩門很隱秘;我不說;也沒人知道。如果讓我和一個入門修行淺薄的道家弟子鬥法;那絕對是我佔優勢。可是如果在鬥法中被他知道了我身上弱點的話;他就能找到克制我的辦法;最後的輸贏結果;誰也說不定。
道家的傳說之中;流傳著這麼一句話。天生大道四十九;獨留一線生機;人與爭之。你可以認為道家的這句話好似神話故事一樣不靠譜。但我告訴你;事實就是如此。
大道不圓滿;留下的這一絲是生機;也是變數;任何的陣法;都不是絕對的死陣;都有生門變數;任何的強者;陣**法;也一樣有變數。包括人的命運;神算子也好;鐵口斷生死也好;任何的卜測法都不敢打包票說自己卜測的百分百準確;其原因就是因為這一線生機;一絲變數。
蘸著筆墨寫好了針對韓朵和吳飛的符菉;又收拾好了八卦鏡;銅錢劍等法寶;吃過晚飯之後;我們在楊守仁手下的護送下;重新回到了楊家祖陵。
這一次;除了我和青松叔胖子三人之外;墓陵還守著數十個訓練有素的彪壯大漢。雖說這幾個手下都是專門從一些機構僱傭來的;有幾個更加可能是僱傭兵。但是;如果真有我們解決不了的;或者是遇上了鬼怪;他們根本就不夠看。
當夜幕悄然降臨時;這幾個保鏢守在了墓陵的外圍;我和胖子;青松叔則端坐在了楊家祖陵旁;在我們的身前;還有青松叔以石子擺下的陣法。
約莫是丑時的時候;那楊家墓中的靈相再度現身;從河裡開始往上凝聚;以楊家陵左側為起點;霧氣在四周蔓延;最後凝聚成了一股好像蛇形的物體。
月光輕輕的灑下白芒;灑落在這條如同蛇形的物體上;最後一點點的融入了霧氣裡。而經過溫養;蛇形靈相開始越加濃郁。四周的植物;似乎也飄出一股氣息;朝這大蛇靠攏。
這一幕除了我和胖子;青松叔之外;在場的那些保鏢是看不到的。當然;青松叔是一定比我們看的更加清楚些的。
騰蛇靈相僅僅待了一個時辰;便再度消散。今天晚上;騰蛇吸收天地靈氣的過程非常順暢;沒有半點的阻擾。
我們大家一直在墓陵守著;誰都沒有離開過;天際出現了一絲曉白時;看一看手中的手錶;已經差不多過了五點。
想來一定是吳飛和韓朵料到我們加強了防範;所以不敢再來搗亂了。
我這樣想著;以為這一晚就這樣平安無事的度過了;不料;當我放下手錶抬起頭時;遠處卻猛然傳來了一聲慘叫。
這一聲慘叫;是守在西北角的其中一個保鏢發出的;他離著我們有數百米遠。因為楊家的祖陵四周還有著一些險峻的山;和鮮為人知的山洞。所以保鏢們除了將重點放在楊家祖陵的中心;也分散了人力;去守這些山的出口和山洞;盡可能的守住一切可進入楊家祖墳的通道
周圍的保鏢一聽到慘叫聲;便立即朝這方向跑了過去。但隨之而來的;卻是更多人的跌宕起伏的慘叫聲。
「爸;為了預防跟昨晚一樣;是敵人的調虎離山計。你留在這兒;我和海生去看看。」胖子說完;和我拿起傢伙;朝聲音的來源處跑了過去。
五六點鐘的時候;是我們精神最鬆懈的時候;守了一夜;大家都累了。敵人選擇這個時間下手;當真是選對了一個好時機。
我和胖子憋足了勁;幾分鐘的時間;就來到了發出慘叫的地點。在周圍的地上;還橫七豎八的倒下了幾具屍體;無一例外臉色烏青;口吐鮮血。
前方的一處小山口;我們看到了一個正在和保鏢纏鬥著的黑衣人;僅僅是一瞬間;保鏢被這黑衣人一個拍打;便立即倒地身亡。
這打法;已經不是一般的武法點打了;簡直就是超脫玄打之上的五雷恨打;一擊斃命;無比陰損。
我們趕到的時候;黑衣人也瞬間打死了那纏著他的保鏢;我們看到了他;他也看到了我們。似乎不想和我們纏鬥;黑衣人立即轉身;朝另外一個方向逃走。
「追……」胖子一聲大喝;毫不猶豫的跟了上去;我緊跟其後;兩人不折不饒的追著這神秘的黑衣人。

第二十二章 大聖教
黑衣人不想戀戰,解決掉一個保鏢之後,撒開腳丫子就跑了。我和胖子怎可能放過這個機會。因此,我們同樣鍥而不捨的在後面緊追著
黑衣人的速度很快;絕對不亞於我以前學校讀書裡的那些體校冠軍。追著他跑的最後;我的速度已經逐漸落在胖子後面;畢竟胖子也是練過武的人;論耐力和速度;我和他根本就沒得比。
兩人的身影漸漸消失;我倚靠在一塊大石頭上氣喘吁吁的呼了幾口氣;然後強打精神;朝著他們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當我追上他們時;胖子正和這黑衣人纏鬥著;兩人你來我往;一眨眼的時間便交手了好幾個回合;最後;胖子被黑衣人一拳轟飛了出去。
「胖子……」我驚呼一聲;趕緊在手中畫了陰雷點打的花字衝了上去;衝到黑衣人身後時;便是瞬間發力;朝他的後背狠狠的硬了上去。
更讓我驚訝的是;黑衣人本應有著矯健的身手;此時卻凌然不動;硬生生的承受了我這一打;而這時;胖子趁著這個空檔一個鯉魚翻身;手中畫了個華光點打的花字;朝這黑衣人的胸口打了過來。
轟的一聲;胖子的手掌如同撞擊在一塊鐵板上;發出劇烈的轟鳴聲;而黑衣人的身子凜然不動;甚至連一聲悶哼都沒有發出。
這不由讓我心中訝然;我和胖子使用的可是法術中最為凌厲的點打武法;普通人被拍一下肩膀都會倒地身亡;為什麼這黑衣人卻像沒事的人一樣。
「敕……」黑衣人口中有力的輕道一聲;做了個雙手合十;像是虔誠的佛信徒在朝拜佛祖。頓時;一股大力從他身上傳來;我和胖子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倒飛了出去。
「怎麼會這樣?點打之法怎麼會無效」我驚的根本無法相信這是真的;奈何事實就擺在了我的眼前。一向用的順手且威力猛烈的點打武法;居然失去了效果;這實在是讓我想不通;一時之間也失了方寸;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胖子的底子比我要強硬的多;即使被反彈出去;很快便喘過了氣;雙手畫花字;夾雜著武術繼續上前和黑衣人搏鬥。
看到胖子動手;雖然震驚;但我還是立即反應了過來。拿起八卦鏡;劃破手腕;手指蘸上血;在八卦鏡上畫起了定身法的花字。
論武術;我根基底子弱的很;上去只是添亂。論武法;我不見得比他們強;上去也幫不上什麼忙。因此;我也只能用文法在一旁輔助胖子。
畫好了定身法之後;我雙手拿著八卦鏡凸出的一面;捕捉著晨曦升起的一絲陽光。八卦鏡定物;需要日光月光精光或者萬物之靈光;收入靈光之後;瞬間反射出去;方可定住敵人。
「敕……定」捕捉到一絲陽光之後;我立即握著劍指指向了那黑衣人;八卦鏡的鏡面折射出一個圓圈;清晰無比的照射到了黑衣人的衣服上。
《陰山道士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