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

「孩子,你要幹什麼?」孟祝祺急忙攔住了他,並急忙問道。
「我要去找蘭兒……嗯,還有你說的那個冒香氣的異族女孩。」孟紅兵輕輕的摩挲著陽具說道。
「不行,孩子,你現在還需要靜養,寒生說一個月之內也還不能夠洗澡。」孟祝祺好言相勸。
「一個月!那怎麼行?身上臭死了。」孟紅兵嚷道。
「乖乖聽話,快躺下。」孟祝祺哄道。
「不行,給我衣服,我要回家。」孟紅兵推開父親,到處找衣服。
「他目前可以回家調養了,但最好還是住在縣城裡,以便可以隨時觀察。」荊太極說道。
「好好,我幫你穿衣服,然後住到你姑父家裡面。」孟祝祺自櫥中拿出洗淨併疊的整整齊齊的衣褲,協助兒子穿戴好。
「你們可以先走了,出院的手續我來辦,晚上我再來黃主任家複診。」荊太極說道。
孟祝祺父子走出醫院,路人無不掩鼻回頭望望,狗屎的味道酸臭依然,幾隻綠頭蒼蠅在頭頂不停的嗡嗡盤旋著。
孟紅兵一面走著,一面不住的回頭張望,但他自己並未意識到,他的目光大都停留在身材肥胖的女人臀部上。
醫院距那座深宅大院並不遠,轉過幾條胡同就已經到了。
客廳裡,黃乾穗左右打量著身體痊癒的孟紅兵,滿意的不住點著頭,口中說道:「嗯,不錯,想不到那個寒生醫術如此之高,太令人驚訝了。哦,小兵啊,你都想吃些什麼,姑父晚上為你接風。」
「我想吃母豬屁股……」孟紅兵脫口而出。
「準確的說法應該是母豬的後丘,沒想到小兵不但是病好了,而且人也變得幽默了。」黃乾穗被逗樂了,哈哈笑道。
「姑父,爸爸不讓我泡澡,你聞聞這身上有多臭。」孟紅兵噤著鼻子說道。
孟祝祺急忙說:「這是寒生特意叮囑的,一個月內絕不能沖涼洗澡的,否則後果自負。」
「嗯,既然寒生這麼交待的,你就忍上一個月嘛,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想當年紅軍兩萬五千里長征,一年也泡不上一次熱水澡,要多多向老一輩的革命家學習,懂嗎?」黃乾穗教訓道。
「姑父,建國表哥那兒已經升到多大的官兒啦?」孟紅兵突然想起來,於是問道。
黃乾穗神秘的笑了笑,說道:「正在中央黨校學習呢,而且還有一個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姑父快說呀。」孟紅兵催促道。
「嗯,一位中央領導的千金看上了我們建國,現在他們正在熱戀呢。」黃乾穗喜盈盈的說道。
「恭喜啊,姐夫,這樣對建國的仕途就更加有利啦。」孟祝祺表現出非常快活的樣子,心裡面卻是酸酸的,小兵好吃懶做,連個工作都不願意幹,再看看人家建國,將來入主京城,黃袍加身,那是何等的威風啊。
黃乾穗興致盎然,接著說道:「那位領導,我就不說是誰了,他親自接見建國了,問建國喜歡他女兒的哪一點,你們猜建國怎樣回答?」
「怎麼回答?」孟祝祺父子異口同聲的問道。
黃乾穗清了清喉嚨,像是建國親自在講話一樣:「首長,您是老一輩的革命家,我萬分的敬佩您老人家在無產階級專政下繼續革命的崇高風範,我同樣敬佩您的女兒,她自幼能夠得以在您的教誨下茁壯成長,這是多麼令人嚮往啊。以後,我也能夠像她一樣了,每時每刻聆聽著您的教導,在您的關心和幫助下成長起來,做一個合格的紅色革命接班人,確保你們革命老前輩拋頭顱灑熱血打下來的江山永遠不改變顏色。」
「講的多好啊。」孟祝祺嘴裡不住的嘖嘖稱讚,心中卻暗道,簡直肉麻之極。
「爸爸,我也要參加工作。」孟紅兵一臉剛毅的說道。
「真的?太好了,你終於受到教育了,快告訴爸爸,你想做什麼工作,爸爸一定為你安排。」孟祝祺喜出望外的說道。
「爸爸,我想去養豬場工作。」孟紅兵說道。
孟祝祺面孔一板,慍怒道:「沒出息,你怎麼要想到那兒去工作呢?不行。」
「我就是要去。」孟紅兵氣囊囊的坐在了椅子上。
「哎,祝祺呀,革命工作不分貴賤嘛,我看你的覺悟還不如小兵呢,」黃乾穗不滿意的訓斥著,然後和顏悅色的對孟紅兵說道,「小兵啊,姑父支持你,養豬也是革命工作,你和建國只不過是革命工作分工不同,絕無貴賤之分,你先去做縣養豬場的場長,等工作熟悉了,立刻寫一份入黨申請書上來,鍛煉一下後,我再調你來縣委工作。」
孟祝祺恍然大悟,說道:「這樣啊,那好,爸爸沒意見了。」
黃乾穗哈哈一笑,轉身出去了。
晚飯時,餐桌上那兩大碗的紅燒母豬肉幾乎都被孟紅兵吃掉了。
孟祝祺看著有些心痛,孩子癱瘓了以後,在醫院裡只能夠吃些流質食物,可苦了他了。
次日,孟紅兵正式來到了婺源縣國營養豬場上任了。
兩名屬下陪著他視察豬場,首先來到了公種豬的豬舍,裡面有三頭雄壯的黑色公種豬,個頭極大,體重有五百斤左右。為首的那只尤為彪悍,見到孟紅兵一行走來,突然鬃毛豎立,兩眼圓瞪,呲出了獠牙,吐著白沫,狂吼著向孟紅兵撲來,撞得豬欄咚咚直響。
孟紅兵嚇得臉色發白,倒退了好幾步。
「咦,奇怪,平時?們挺溫順的呀,今天是怎麼了?」屬下詫異的說道。
「整個場裡就只有三頭公種豬嗎?」孟紅兵詢問道。
「是的,孟場長,一頭公豬可以管兩百多頭母豬的配種需要,咱們場裡有五百頭母豬,夠用了。」屬下解釋道。
「嗯,那?們三個不是很辛苦?」孟紅兵問道。
兩名屬下一下沒有弄明白孟場長的意思,不解的問道:「孟場長的意思的是?」
孟紅兵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擺了擺手,沒有再說什麼。
接著他們來到了老母豬的豬舍,母豬們有的正在睡覺,嘴裡打著呼嚕,有的躺在了地上,正在給豬寶寶們餵奶,還有的在吃著食,見到有人過來,立刻湧了上來。
母豬們搖晃著腦袋拱向了孟紅兵,扭動著肥大的屁股,搖著小尾巴,嘴裡發出「唧唧」的哼聲,目光中流露出溫存的眼神。
「孟場長,您真的一點官架子都沒有,和我們一樣,身上也都是臭烘烘的味兒,您看連母豬都跟您好有緣,這些平時膽小的母豬今天可一點都不認生呢。」屬下頗為驚奇的說道。
孟紅兵伸出手來撫摸著母豬後頸上的鬃毛,說道:「其實她們的確是蠻可愛的,她們懷胎生下了一窩窩的小豬,長大後上了人民的餐桌,無怨無悔,這種精神難能可貴啊,所以,從這種意義上來說,她們也是我們的階級姐妹,因此,我們要關懷她們、愛護她們。」
「階級姐妹?對對,孟場長您講的太精闢了,?們這是一種共產主義大無畏的無私奉獻精神啊,我們怎麼從來都沒有想過呢?今後我們一定要加強政治學習,提高思想覺悟。」屬下誠懇地說道。
望著那些體態豐腴,風情萬種的母豬們,孟紅兵感到胯下逐漸的膨脹了起來。
正文第一百五十章
吳道明與師太匆匆趕回到了半山別墅後,便徑直來到了朱彪的的房間。
小才華已經睡醒了,精神似乎異常飽滿,正坐在床上玩,沈菜花坐在一旁微笑望著他,臉上的戾氣幾乎已經見不到了。
「朱彪,我們出來說話。」吳道明招呼道。
小才華抬起了頭,看見吳道明和師太進來,黑色的瞳孔調著焦距,嘴角流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
「你說什麼?才華殺死了一頭猴子?」朱彪疑惑的說道。
「不是猴子,而是一頭體重達300多斤重的非洲大猩猩。」吳道明加重了語氣更正道。
師太在一旁插話道:「其實我倒想,小才華在夜裡抓一隻夜盲症的雞有可能,但那可是一頭凶狠的非洲大猩猩啊,恐怕幾個成年人也不是?的對手。」
吳道明點點頭,說道:「嗯,一個多月的嬰兒孤身屠殺了一頭大猩猩,的確是荒唐,這事暫時不要再提了。朱彪,我和師妹今天前往九龍城寨探訪,已經有了一點眉目,但是最近皇家警察搜捕盤查大陸偷渡客很嚴,明天,我自己單獨再去,你們看好小才華,尤其是在夜間。」
朱彪一把抓住吳道明的手,淒然道:「菜花的腳趾已經在發癢了,求求你盡快找到白婆婆,救救菜花。」
吳道明沉吟道:「那好吧,我下午再去一趟九龍城寨。」
中午過後,吳道明再次下山,渡過維多利亞海灣,來到了九龍。
尖沙嘴的大街上,巨幅的大白鯊電影海報比比皆是,這部由史蒂芬‧斯皮爾伯格執導,理查德‧德萊弗斯主演的災難大片在香港創造了1975年度的票房冠軍。
「快看?,港島半山驚現不明生物,冷血屠殺大猩猩傑弗,買《快報》啦…...」報童搖晃著手中的報紙,大聲吆喝著,路人紛紛駐足,上前買報。
吳道明也要了一份,邊走邊打開報紙,頭版頭條上刊登著一幅照片,一隻大猩猩仰面朝天的倒在草地上,頸部鮮血淋漓,瞪著一雙茫然失神的眼睛。
新聞大致內容說道,港島半山的山頂道900號主人早起發現,已經養了幾年的大猩猩傑弗倒斃於園內的草坪上,隨即報警。警方證實,傑弗死於頸動脈斷裂,大量失血造成休克而死亡,但是傑弗頸部的傷口並非利器所造成的,而是留有齒痕,說明是被某種生物咬斷了血管,至於究竟是何種生物,警方正在做進一步的屍檢鑒定,據說,港大及理工大的生物學教授已經受邀協助警方進行調查。警方稱,近期內皇家警察將會加強巡邏,但是告誡市民,夜間盡可能避免單人外出。
另有報道,旺角已有人發起組織民間狩獵隊,準備與不明生物開戰,誓死保衛香港。
還有報道,香港一位著名預言家聲稱,自昨天晚上零時起,已有一夥外星人混入了香港。
吳道明苦笑了一下,順手將報紙丟進了垃圾桶。
九龍城寨,依舊是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吳道明仔細望過去,沒有發現上午的那個測字相士的蹤影。
吳道明走到旁邊的一個風水攤前停住了腳步。
「先生,您是要看相呢還是相宅?」攤後危襟正坐的那個中年男人盯著吳道明說道。
「麻煩打聽一下,上午在您旁邊的那個測字先生呢?」吳道明問道。
那人搖了搖頭,說道:「沒有看見。」
「您知道他的名字麼?我怎麼可以找到他?」吳道明接著問道。
那人笑了笑,說道:「先生,九龍城寨的人,三教九流人際複雜,我們只管做自己的生意,哪兒還有心思去關心別人家的事兒呢?」
吳道明知道城寨黑幫橫行,殺人越貨,誰也不願意多惹閒事兒。無奈之下,他索性邁步走進了上午曾追進去的那條巷子裡。
前面來到了九龍城寨的清代衙門,這座建於道光二十七年(1847年)的官衙是一座三進大院的清式建築,儘管油漆彩畫大都已剝落,但仍看得出當年的氣派,現在則是一所官方的孤寡老人收容所。衙門大門旁邊的青磚牆上粘貼著一些尋人啟事,其中有一張吸引了吳道明的目光。
這是一張附有照片的《認屍啟事》,落款署名是「香港皇家警察隊」,照片上極醜陋的那張臉,正是一清師傅……
吳道明大吃了一驚,急忙定睛細看啟事的內容,上面說前日在九龍城寨的三口井附近的水溝中發現一具赤裸男屍,死者年齡約五十歲,身材瘦弱,高度五英尺六英吋,有知情者請與香港皇家警察聯繫。下面寫著聯絡人何天豪探長和電話。
壞了,吳道明心中暗道,一清師傅是被老陰婆擄來香港的,現在人死了,那明月在其體內豈不是跟著一起完蛋了?
吳道明憂心忡忡的記下了電話號碼,找到一部公用電話打了過去。
「我找何天豪探長。」吳道明說道。
「請稍等,不要掛機。」聽筒裡傳來接線生敏捷的話音。
「我是何天豪探長。」一個男人嗓音沙啞的說道。
「我認識九龍城寨三口井發現的那具男屍。」吳道明平靜的說道。
「……您貴姓?您現在哪裡?是否方便來港島薄扶林道102號瑪麗醫院天平間認屍,我在那裡等你。」何天豪探長急促的說道。
瑪麗醫院是香港醫管局下轄的公立醫院,位於港島太平山,離自己家很近,吳道明於是爽快地答應了。
吳道明輾轉來到瑪麗醫院太平間的時候,身穿西裝便服的何天豪探長已經等候在那兒了。
探長是一小個子中年男人,相貌平平,那雙小眼睛紅腫腫的,似乎沒睡醒的樣子,見到了吳道明,懶散的伸出手來。
雙方寒暄了幾句,便跟隨著一名保安員走進了天平間,來到了整面牆壁櫥一般的不銹鋼停屍屜前。
「那具無名男屍就在這裡了。」保安員拉開了不銹鋼大抽屜。
吳道明定睛望去……
不銹鋼抽屜裡寒氣襲人,一清師傅頭外腳內的直挺挺躺在了裡面,醜陋不堪的臉顯得難得的安詳,乾癟的雞胸粗糙得如雞皮,一根根的肋骨凸起,像是兩塊搓衣板,灰白色的陽具無精打采的耷拉著頭歪倒在一邊。
吳道明伸手按了按他的前胸,硬梆梆的像石頭一般,中間有一條長長的刀口,上面已經進行了縫合。
明月在哪兒呢?難道也凍死在裡面了麼?
他轉過臉去,手指著那條刀口問何探長道:「這是開膛驗屍的痕跡吧,裡面有什麼發現嗎?」
何探長的眼光突然間變得敏銳起來,嘶啞的反問道:「應該發現什麼嗎?」
《青囊屍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