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


001.我被揩油了!
最近不是好多女性坐公交車被猥褻的視頻嗎,我刷微博的時候還在歎息那些女孩為什麼不勇敢的反抗,可沒想到這種事情這麼快就應驗在了我身上。
今天我去找同學玩,玩的太晚,不過幸好趕上了最後一趟回學校的公交車。
起初沒有什麼不對勁的,過了一會兒,我感到背後好像站了個人,他離我離得很近,我往前移,他也往前移。
我假裝被車顛簸了一下,狠狠的朝他的腳踩過去,可我明明把他腳的位置看的清清楚楚,一腳下去卻踩空了,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於是我就找了一個空位挪了過去。
正當我準備扭頭看看猥瑣男長什麼樣的時候,那個身體再一次猛然貼到了我的身後,痛得我渾身一顫。
我氣憤的轉身,正準備破口大罵,誰知轉身的那一刻,根本就沒發現有什麼男人站在我身後。
更詭異的是,整個車廂就我一個人是站著的,其他人都有座位,我總不能隨便揪一個男的問他是不是他幹的吧。
沒有把猥瑣男抓到個現行,我只能自認倒霉。
回到宿舍以後,我特別鬱悶的早早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渾身精疲力盡,穿好衣服後就去廁所小便,尿完拿紙擦的時候,輕輕一碰就火辣辣的疼,難道是上火了?
我起身準備提褲子,可是等提的時候,我就愣住了。
內內上有血。
然而真正另我震驚的不是血跡,而是我竟穿著一條白色的內內,可我從來沒買過白色的,難道說,我迷迷糊糊的套上了舍友的內內?
想到這,我覺得噁心的不行,立馬把它扔到了垃圾桶裡,找了一條自己的,然後墊上了小麵包。
可墊了一天,一滴血都沒流。
晚上回到宿舍,我見也沒人提丟了內內的事情,心想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可等到第二天早上我去上廁所的時候,下面又穿著一條白色的內內,上面仍然帶著血跡。
我一個人蹲在廁所,心裡直打鼓,如果昨天是拿錯,今天絕對是巧合了,而且我忽略了一個嚴重的問題,我們舍友之間衣櫃隔得很遠,根本不可能會拿錯!
那這條是哪來的?
我開始覺得這件事情不簡單,甚至詭異,於是我脫下來,專門找到一個人煙稀少地方把它給燒掉了,心想著這下它不會再回來了吧。
為了那條帶血的內內再穿到我身上,當晚,我特意穿著系皮帶的牛仔褲睡覺。
然而,第二天早上一起來,我的舍友劉萌萌就一臉害怕的對我說:「薛燦,你昨晚在幹什麼呢?差點把我嚇死了,我叫你你也不理我,嚇得我直接沒敢叫你。」
我一聽她的話,再想到這幾天發生的事,心裡的緊張的直發抖。
「我怎麼了?」
「我睡覺輕,昨晚聽到點動靜就醒過來了,結果我看見你半夜起來,像夢遊一樣,蹲在宿舍中間,一直拿紙擦屁屁,擦了好長時間才回去睡覺,你難道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搖了搖頭,臉白的像張紙,劉萌萌的話可以解釋,為什麼這幾天我一碰就火辣辣的疼,還有內內上的血跡,大概就是因為擦傷。
可我們宿舍沒有垃圾桶,若是在地上扔張紙很容易看見,所以,我並不是在拿紙擦,而是在拿燒掉的那條白色內內擦!
我問劉萌萌有沒有看見我是從哪裡拿的紙,她搖了搖頭說沒看見。
這件事發生的太詭異了,先是公車上看不見的人的猥褻,後是平白出現的內內,最後到現在的夢遊,而且我從來都沒有夢遊過,該不會是……
我寒著膽去洗手間上廁所,在脫掉內內的一瞬間,我差點倒了下去。
又帶著血跡!
我一晚上穿著褲子,它怎麼可能自己被更換,我渾身顫抖的扶著牆壁,確定自己是真的撞邪了!
難道說……寢室裡有鬼?
我想不出什麼辦法,只能先跟學校請了十幾天的長假,回姑姑家避一避,姑姑的交際圈廣泛,如果實在不行的話,還能讓姑姑幫我找個懂行的人。
到了姑姑家後的前幾天這件怪事再也沒有發生了,我以為事情就這麼不了了之,直到有一天,姑姑刻好了倆個木頭人偶,讓我給人偶上色。
人偶為一男一女,男的叫孫遇玄,女的叫何若寧。
就算姑姑不明說,我也能猜到,姑姑是要給這兩個人配陰婚。
姑姑開著一家中型規模的喪事店,明著裡,賣死人用的物件,暗著裡,只要給錢的事,都干。
我將男的上好色了以後,就開始給女人偶上色,誰知上色的時候手給木屑扎爛了,我一甩,木偶就掉到了地上摔成了兩半。
完了,這下闖禍了!
我正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姑姑的時候,姑姑就進了店裡,一看到地上碎了的木偶時,臉色忽的變了。
「姑姑,我手被紮了,就不小心把它給摔到地上了。」我低著頭認錯,姑姑的臉色越來越不好,最後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她拉著我的手,哭喪著臉說:「燦燦,這下麻煩了。」
「姑姑,是不是沒有時間重刻了。」
「木偶事小,嚴重的是你把他冥婚對象的身子打碎,又在上面沾了血,恐怕他不會放過你。」
姑姑見我一副被嚇傻的樣子,安慰到:「燦燦你先別害怕,姑姑快快的把他們的婚事操辦完,或許他就不會跟你計較了。」
姑姑也說了,只是或許。
當天晚上,我睡了一覺醒來以後,發覺自己全身都不能動,可以聽見周圍的動靜,但卻怎麼也睜不開眼睛,更不能發出聲音。
我正準備放棄掙扎,繼續睡覺的時候,一個手掌,忽然摸上了我的腿。
我渾身動彈不得,只能在心裡一個勁的追問是誰,然而手掌的主人卻一聲不吭。
我能感覺的到,這隻手寬大結實,骨節很硬,帶著薄繭,分明是一隻男人的手!
我的每一寸毛孔都在冒著寒氣,在他的手掌下害怕的不斷戰慄,可他並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反而,一路下滑……
「別,別摸!」
我的雙腿在關鍵時刻猛的閉起來,整個人驀然從夢中驚醒。
我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空蕩蕩的房間裡沒有半個人影,我在不能動的時候,有一瞬間懷疑是有過騷擾我前科的姑父干的,可是,我睡之前明明從裡面鎖了房門,況且,姑父也不可能會消失的那麼快!
我打開燈,驚訝的發現身上的內內又被換成了白色,這次沒有血跡,取而代之的是兩道黑色手指印。
這就能說明,這件事和我在學校發生的事是相關聯的,還有上面鍋灰似的黑色手指印,誰都知道,只有那東西摸過的地方,才會留下黑色的印記。
那麼也就是說,剛剛在『夢中』摸我的,是……
我不敢再往下想,麻痺自己剛才不過是一個夢而已,但願像姑姑說的,他冥婚完以後,或許就不會有怪事發生在我身上了。
然而第二天晚上,同樣的事再次發生了,只是這次他摸完我之後,對我說了一句驚悚的話:「我會殺了你,讓你的屍體永遠和我躺在一起。」
直到第二天,他陰惻惻的笑聲,都一直迴盪在我的耳邊,我發著抖,將從學校到姑姑家的所有事都告訴了姑姑。
姑姑聽後,得出了一個結論。
很有可能,真正的孫遇玄就死在那輛公車上,又或者,當天他的魂魄恰巧搭乘了那輛公車,而我碰到的『猥瑣男』,就是孫遇玄的魂魄,他已經從那一刻,就纏上了我!
我聽了姑姑的話,心中更加惶恐不安。
因為我沒有告訴她,當天那個『猥瑣男』還在身後撞了我一下,而我,竟然還會有痛感。
002.和死人冥婚
我問姑姑,能不能盡快辦完孫遇玄跟何若寧的婚事,讓他不要再纏我。
「我的傻丫頭。」姑姑憐惜的說道:「他的意思你還不明白麼?他這是在讓你代替何若寧下去陪他啊!」
姑姑的眼淚落了下來:「到底是造了什麼孽,攤上這檔子糟心事。」
看到姑姑這麼為我難過,我心裡特別感動,反倒沒那麼怕了,於是安慰姑姑:「我們想想辦法吧,雖然我不知道我是怎麼惹到了他,但事情已經發生了,只能去面對,姑姑,你有沒有認識的懂行的人。」
姑姑想了想,失望的搖搖頭,我倆一起陷入了沉思。
過了一會兒姑姑喜憂參半的對我說:「燦燦,姑姑想到了一個可行的辦法,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只要事情能解決,我當然願意。」
「那你就和他冥婚。」
我聞言,張大了嘴巴:「姑姑我沒聽錯吧?」
「他纏你的目的,不就是為了把你變成他的冥婚對象嗎,既然這樣,咱們就將錯就錯,等冥婚流程一過,姑姑再把你救上來。」
「這樣能行麼?」我有些懷疑的說,鬼有這麼好騙嗎?
「行不行總得試一試,孫遇玄死之前有個未婚妻,所以結婚一直是他的夙願,你跟他假冥婚完成他的夙願以後,他就會安心投胎了,等他投了胎,就再不會纏你了。」
夙願?可是他跟何若寧結了婚不也一樣能完成他的夙願麼,為什麼一定要挑我這個大活人呢?
我沒有向姑姑提出我的異議,因為姑姑肯冒險幫我,我就不應該多事,再說姑姑是我的親人,為我做每一件事的出發點,一定都是對我好的。
姑姑是個辦事利落的人,見我答應後,立即就開始為我張羅起事情。
冥婚,也叫屍骨親,姑姑就是此次的鬼媒人。
冥婚的那天夜裡,姑姑把原本是給何若寧準備的冥衣套在了我身上,我看了一眼那衣服,感覺十分膈應。
這是一件紅色廣袖喜袍,上面用金線繡成銅錢模樣。
姑姑將我的頭髮盤成髮髻,上面插著玉石釵子,額鬢貼金黃花鈿,眉毛畫的又短又粗,嘴巴畫成櫻桃小口,臉白的就像剛從麵粉裡鑽出來,尤其是配上那對圓形腮紅,顯得更加詭異無比。
我扔掉了鏡子,寒冷與恐懼,就好比一根根的頭髮,無孔不入。
姑姑扶我踏進一副紅棺材,棺材裡鋪著金黃色的軟墊和高枕,姑姑在我胸前給我別了一朵大大的紅花,上面用毛筆寫著奠字,她往我手裡塞了個玉牌,只見上面寫著:新娘何若寧,生於1990年,亡於2015年。
我先前以為孫遇玄不肯娶何若寧是因為她長得不好看,可看到何若寧遺照的那一刻,我知道自己大錯特錯了。
遺照上的何若寧,膚白貌美,眉眼清新,帶著甜甜的笑容,嘴角還有兩個淺淺的梨渦,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我閉上眼睛的時候,跟她真有幾分像,再加上臉上濃厚的妝容,幾乎可以以假亂真。
姑姑讓我別擔心,說絕對不會被發現。
因為現在冥婚是被禁止的,所以只是簡單的在門前焚燒了男方家裡送來的紙糊冥器,我無名指上的大金戒指,也是男方家送的聘禮。
姑姑說『婚禮『馬上就要開始,她把水和安眠藥給我藏在棺材邊,等我實在睡不著的時候再吃。
她給我蓋上了紅蓋頭,然後和姑父一起合上了棺材蓋。
就在我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一聲帶著抽噎的『寧寧『吵醒了我,隨即我臉上的紅蓋頭被揭掉,然後中年女人的哭聲變得更加嗚咽,我心怦怦跳,生怕對方發現我是個活人。
「行了,讓她跟阿玄在地下好好的過吧。」
「寧寧……」中年女人似乎是摀住了嘴,壓抑的哭著。
棺材板漸漸的扣上,抽泣聲變得越來越弱,我必須支著耳朵才能聽到外面的動靜,漸漸的,就沒有什麼聲音了。
《陰夫兇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