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不等孫書煜說完,孫遇玄便飛身而去,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將他提的腳跟離地。
孫遇玄死死的盯著孫書煜,一字一句的對他警告道:「我說了,別再提那個孩子!」
他話音落下,便將孫書煜甩出去了好遠,孫書煜躺倒在地上,氣喘吁吁,乾咳兩聲,竟轉頭獰笑的看著我:「你這麼幫他,難不成還真把自己當成了一份子,難道你就沒有想過,你不顧性命白忙活一場,最後卻是在別人做嫁衣?」叼團私亡。
我聞言,渾身上下竟是一片木然,小心翼翼抬頭,看著孫遇玄那張震怒的臉,不由得捏緊了衣角。
062.陳繁在演戲
宋志勤擦了一下自己吐出來的血,指著我說:「你上次扔了我的五帝錢,這次又撕了我的符咒,死丫頭,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宋志勤剛要朝我衝過來。就被孫遇玄給擋住了,他俯瞰著宋志勤,眉目間一片冰冷,如同結滿了冰霜。
「滾!」孫遇玄朝他低吼了一聲,嚇得宋志勤渾身冷不丁的抖了一下,因為現在的孫遇玄可以隨時要他的命。
宋志勤哆哆嗦嗦的徵求孫書煜的態度:「孫……孫小爺?」
孫書煜從地上爬了起來,不甘示弱的說道:「看來,我只能叫陳迦楠來了!」
「以後不要在踏進這裡半步,否則,我會讓你嘗嘗。死是什麼滋味。」孫遇玄握緊了拳頭,像是在極度的隱忍。
「死是什麼滋味我不知道。但看你死的滋味我還是知道的,那感覺,從未有過的痛快。」孫書煜笑的狂妄「陳迦楠跟我也是一樣的體會!」
孫遇玄週身突然散發出黑色的氣體,也就是隱藏在他體內的煞氣,足以見得他此時有多麼的憤怒。
孫書煜和宋志勤都愣住了。就連我愣住了,孫遇玄那姿態,就彷彿體內隱藏的那只妖魔要出世了一般!
我害怕極了,生怕舊事重演,孫遇玄再度被體內的煞氣反噬。
只見孫遇玄仰頭嘯了一聲,體內的煞氣砰的炸開,將孫書煜還有宋志勤沖的飛出了好幾米,然後狠狠的撞到了門板上,如果孫遇玄的力量在大一點,足以震破內臟。
然而,就連我也不能倖免,只是我的運氣比較好,撞到了沙發上,並沒有多疼。
孫遇玄瞬間移動到了孫書煜的身邊。怒不可遏的掐住了孫書煜的脖子,說道:「痛快?但你痛快不了多長時間了!」
孫遇玄狠狠地掐住了孫書煜的脖子,虎口越越緊,彷彿已下定了決心要掐死孫書煜,這時,只見孫書煜的手緊緊繃著,手心裡彷彿藏著一根毛衣針粗細的銀針,似乎是要像孫遇玄的眉心扎去。叼團記技。
孫書煜一直在裝無能,他要讓孫遇玄對他放鬆警惕,怪不得他要不斷的激怒孫遇玄,因為他要在孫遇玄失去理智的時候偷襲他!
我大喊道:「孫遇玄,小心!」
孫遇玄聞言。幡然醒悟般飛快的撤退,眉心雖未被扎到,但是卻被紮住了肩膀,宋志勤見狀,手指掐訣,立馬念出咒語,插在孫遇玄胳膊上的銀針突然著火,孫遇玄痛的皺眉,但那枚銀針就好似長在了他的身上,無論孫遇玄怎麼用力的拔,都拔不掉。
我衝了過去,一把揪掉了他身上的銀針,然後反手就朝宋志勤丟去,銀針無比的尖銳,竟然把宋志勤的胳膊給劃爛了。
孫遇玄受了傷,如同一隻洩氣的皮球,身上縈繞的煞氣立馬消失的無影無蹤,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把他體內已經飽和的煞氣釋放出來一些。
宋志勤對我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把我碎屍萬段,同時,孫書煜也兇惡的看著我,最後一招殺手鑭沒能成功,雙方也已經兩敗俱傷,孫書煜見再糾纏下去,吃虧的只會是他,於是識趣的準備離開。
他開門的瞬間,意味深長的回頭對我說了一聲:「以後別來找我救你!」
說實話,我一直對何若寧的那張照片耿耿於懷,在加上孫書煜的那句給別人做嫁衣,讓我更加的動搖了,更重要的是,孫遇玄竟然真的有過孩子,並且那個孩子,是他不能提及的傷疤……
孫遇玄忘不了何若寧,手機裡還專門存了她的照片,這說明,他對何若寧是有感情的,可是為什麼在一開始,冥婚對像被調換的時候,他卻無動於衷,並且還將錯就錯?
他對我好,他救我,是發自於內心,還是帶有目的性?
我不顧一切的救他,幫助他,到最後會不會真的給別人做了嫁衣?
我小腹上的刺痛不止,這讓我心中不由的驀然一涼,尤其是回想起在曉冉家夢到的那個叫我媽媽的洋娃娃,整個人都慌張了。
我會不會……懷孕了?而且懷的還不是人?
想到這,我驚駭的張大了嘴巴,心裡面一個勁的咚咚打鼓,懷孕對一個女性來說無疑事件天大的事,雖然事實並沒有敲定,但我還是不由得恐懼不安。
更令我不安的是,我並沒有跟人發生關係,就算跟鬼也沒有發生過,剛剛在樓上發生的一切已經是我跟孫遇玄之間最曖昧的舉動了。
會不會是我多慮,腹部的刺痛可能僅僅是因為符咒留下來的後遺症吧,因為除此之外,我其他地方也沒有感覺不對勁。
雖然我想向孫遇玄詢問,但最終沒開的了口,一方面是因為他現在的心情不好,另一方面是因為臉皮薄,說不出口,萬一孫遇玄到時候問我,孩子是誰的,我豈不是連臉都丟光了。
等等!
孩子,又是孩子!所有的疑惑,又歸結到孩子這兩個字上了。
想到這兩個字,我不由得通體遍寒,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但就是暖和不起來,不僅如此,心還跳的特別厲害。
我抬頭,看了一眼孫遇玄,只見他坐在書桌旁,眉頭緊鎖,緊緊的盯著桌子上的報紙,也就是我之前看到的那份,想到圖中那只修長的手,我就越發的不安和緊張。
既然陳繁能坐在孫遇玄的副駕駛上,說明他們兩個是認識的,連我都能分辨出副駕駛的人是誰,想必孫遇玄也早都看了出來吧。
這似乎就能解釋,為什麼陳繁一直知道有個鬼在我的身邊,卻不過問,也不抓他。
但是,我記得我以前跟孫遇玄提過陳繁,但孫遇玄卻說他不認識。
是哪一次提的呢?
我思索了一會兒終於想了起來,好像是孫遇玄的魄附了陳繁的身,趕來別墅的那一次,當時孫遇玄問我是怎麼來的,我就告訴了他,是他的魄附了陳繁的身來到別墅的,然後我問孫遇玄他認不認識,他說不認識。
如今想起了這件遠久的事,總覺的某些地方有點不對勁,雖然當時就覺得不對勁,但此情此景,那種不對勁的感覺卻被放大了。
從陳繁和小十三在姑姑地下室鬥法的那一次便不難看出,陳繁本事高強,絕對不是個省油的燈,連小十三都無法打過的陳繁,又怎麼會被孫遇玄的魄輕而易舉的附身呢?
而且被附身前,他曾說車後有人,把我的視線吸引到窗外,等我一轉身的時候,他就被附身了,這個過程本就有些蹊蹺,會不會被附身只是他演出來的一個假象,他真正的目的是把我,帶回別墅。
因為孫遇玄說過,魄是沒有思想的,而且和他的魂的想發不相通,按理說,他的魄是不會知道要帶我回別墅。
所有的猜測都完美的吻合,讓我得出了一個結論。
陳繁確實是在演戲!
說實話,如果我那次沒有被強行帶回別墅,之後也不會和孫遇玄發生這麼多的交集,或許直到現在,他仍然被禁錮在別墅裡。
某種意義上來說,陳繁是在幫助孫遇玄,可我跟孫遇玄接觸那麼久,陳繁卻從未露過面,然而既然是幫助,他又為什麼一直不肯露面呢,為什麼一直在背後默默的幫助孫遇玄,從不顯現在表面上?
一起出的車禍,為什麼孫遇玄死了,他卻活著?
如果有陳繁跟孫遇玄站在同一條戰線上,事情應該會事半功倍吧!
孫遇玄依然不說話,我知道他此時心情呃很不好,就算是滿腹疑問,就算是這些天累積了太多的話,我也不敢出聲打擾。
我看過去,只見孫遇玄白色的西裝上竟在緩緩地往外滲著藍色的血液,看的我心裡難受,最終咬了咬牙,下定決心向他詢問一通。
然而我剛想問他怎麼才可以止血,他便抬頭對我寒寒的說。
「你翻了這張報紙?」
063.同一個人
我聞言,愣住了,尷尬的臉都在發紅,這感覺就像偷窺了別人的隱私,被發現了一樣。不過是一張報紙,難不成他還生氣了?
我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特別難為情的說:「嗯,我前面沒有找到你,閒的沒事幹就看了一下。」
「報紙很感人?」他這麼問了一句,嘴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似乎心情比之前好了不少。
我摸不清他的意思,不知所云的啊了一聲,說:「不,不感人。」
「你過來。」他這麼說了一句之後。我呆愣了一下,然後慢吞吞的走了過去。低著個頭,跟個準備受審的犯人似得。
他如珍珠般飽滿的指尖指了一下報紙上的一圈水漬,說:「不感人為什麼哭。」
因為心疼。
他問完之後,我自動在心裡回復他了這麼一句,卻沒有說出口。在他的態度還沒有明確之前,我不能太向他袒露我的內心,那樣會顯得我太一廂情願。
何若寧這三個字,一直橫亙在我的心裡,揮之不去,如果此時我跟何若寧都站在孫遇玄面前的話,他一定會選擇何若寧吧,我唯一能贏過何若寧的地方,就是她死了,但我還活著。
孫遇玄對我好,捨命救我,是不是明白女人易感動,所以通過這種方式,活的我的心。讓我死心塌地的為他辦事,等到事情完成的那一天,他便和何若寧雙宿雙飛了……
我越想越是難過,心情鬱悶到了極點,如果可以的話,真想離這個總是左右我心情的男鬼!什麼都會改變的吧,好感也會有消失殆盡的那一天,只要我以後多看點孫遇玄的缺點,少記他的優點就行了。
「這上面不是我的眼淚,是我的口水,我趴在報紙上睡著了。」
他聞言,什麼也沒有說。不相信也不拆穿,他的手指點在了圖片上說:「你在這張照片上有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事情。」
我見他主動問,於是說道:「副駕駛上的人我認識。」
「我也認識。」他說的十分淡然。
「他是不是叫陳繁,可我怎麼從來沒有見他找過你?」
「不是。」孫遇玄否認,我狐疑,難不成是自己得推測出了問題,沒想到孫遇玄繼續說道:「他叫陳迦南。」
陳迦南?剛才孫書煜才提起的那個名字,而且,孫書煜還用這個名字惹怒了孫遇玄,可以從孫書煜的話中判斷出來,這個陳迦南不僅也會的法術,而且是個厲害的角色我。
但是,照片上的那隻手,還有模糊的側臉分明就是陳繁啊!
難道說,只是長得相像?就算是長得像,也不可能連會的東西也一樣啊。
「在你姑姑的小區消失的那一次,其實是因為我看到了他。」
在姑姑的小區裡看到了陳迦南?為什麼會這麼巧合,那晚陳繁也在我姑姑的小區,如同一道閃電劈進了我的腦仁裡,所有混沌的思緒在一瞬間驀然清晰。
怪不得那晚陳繁會在我到達姑姑家地下室一段時間之後,才趕來,因為他遇到了孫遇玄,所以耽擱了,也就是說,陳繁跟陳迦南根本就是一個人。
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孫遇玄,他聞言,並沒有什麼震驚的表情,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
他說:「陳迦南在我死之後改了名字,也就是陳繁。」
「可是。」我有些驚訝的說:「我之前跟你提起過陳繁,你說你不認識他。」
「在還沒有對你摸清底細之前,我是不會說實話。」
孫遇玄仰頭看著我,肩上的血也已經停止了滲透,他說:「陳迦南以前是我最好的朋友,但現在,他是我最壞的仇人。」
他的眼神很平靜,看不出一絲怒氣,往往這種眼神是最恐怖的,表面上看起來似乎看輕一切,但真正洶湧的確實他的內心,裡面深埋著最難以釋懷的仇恨。
我不明白,最好的朋友為什麼會變為最壞的仇人,如果他們兩個是仇人的話,陳繁為什麼還會在暗中幫助孫遇玄,如果他們有仇的話,陳繁應該早就收了孫遇玄,而不是像現在一樣,對孫遇玄的存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要不是今天無意之中看到了報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還會被蒙在鼓裡多長時間,我竟完完全全沒有發現,陳繁和孫遇玄認識。
不對,是陳迦南。
「可是,他一直在幫你,如果不是他的話,我那時候根本就不會回別墅,自然也不會有接下來的故事,可能直到現在,你都被禁錮在這棟別墅裡。」
孫遇玄一聽到我說禁錮這兩個字,瞬間沉下了眉頭,週身的空氣彷彿都因為他暗下去的情緒,而急速降溫。
「幫我?」他哼笑一聲:「記不記得我說過,那些表面上幫你的人,比那些要害你的人危險的多。」
「可是--如果他想害你的話,他早就害你了。」
「從開始到現在,你還不明白,我們身邊處處都是陰謀,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要掉以輕心,我是怎麼死的?光這一點,還不夠提醒你的嗎?」
我沒有立場的低下頭,知道孫遇玄又是在氣我太容易相信人,我說:「我知道不能輕易的相信人,像孫書煜,他說的每一句話我都不會相信,但--」
我話還沒說完,孫遇玄便打斷了我,他輕哼一聲說:「但你相信了。」
「啊?」我愣住了,把想要說的話,給忘得一乾二淨。
《陰夫兇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