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

睡夢中,我好似看到死者跟一名年輕女子坐在一起,她倆聊的很開心,宛如一對母女。
不知睡了多長時間,我感覺手臂被人推了一下,睜開眼,就見到結巴一臉急色的說:「九哥,快醒醒,鎮長馬上就要叫你到台上去講話。」
我點了點頭,抬眼在禮堂看了一眼,禮堂已經坐滿人,台上正在說話的那人是一名體型較胖的中年人,他眼神有意無意的朝我這邊看了幾眼,面上露出幾分疑惑。
「咋回事?鎮長都來了?」我疑惑的問結巴。
他正準備說話,老王朝他罷了罷手,說:「你講話太慢,讓我來說!這次八仙大會是由附近八個鎮子聯名舉辦,一共有兩件事,一是整頓我們鎮子的喪事,二是你在棺材動手腳的事,剛才鎮長說了一長串話,大致意思是,我們鎮子的喪事太亂,影響到鎮子的繁榮安定,必須拿出一套方案,解決這問題,不然就請其它鎮子的八仙來辦喪事。」

第235章八仙大會(下)
「嗯?」我有些疑惑,就問老王,「那為什麼讓我上去講話?」
「九伢子,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聽鎮政府那邊人說,鎮長打算讓你領著我們鎮子的八仙,繼續在東興鎮辦喪事,但是,縣裡那些當官的說,我們鎮子的八仙在棺材上動手腳,很容易招來百姓的怒火,從而發生流血事件,甚至會鬧出人命案,影響鎮子的安定。」老王給我解釋一番。
劉為民在一旁插話,說:「陳八仙,這場八仙會,說是八個鎮子的八仙聯名舉辦,實則是鎮長在後面使力,他的目的只有一個,咱們東興鎮的喪事,咱們自己人能辦,不需要外人進來。而,我們鎮子現在最有本領的八仙,就是你。可,你上場喪事在棺材上動了手腳,讓其它鎮子的八仙給知道了,他們在縣裡拿這事做話題,阻止你在我們鎮子辦喪事,這樣以來,外鎮人就能來我們鎮子辦喪事,咱們農村的經濟來源少的可憐,喪事就成了香餑餑,所以,你在棺材上貼紅紙的事,才會外鎮的鎮政府鬧的這麼大。」
「九伢子,等會鎮長叫你上去講話,你一定要處理好貼紅紙的事。不然,我們鎮子的喪事,只能讓外人來辦,現在已經有好幾名八仙,跟外鎮那些八仙聯繫了。」老王拍了拍了我肩膀。
我在他們身上瞥了一眼,我一直以為這場八仙會,只是八仙內部的會議,沒想到裡面還有這麼多門道,更沒想到,鎮政府都會參合進來。
不過,鎮政府擔憂的事情,也不是沒有道理,因為喪事打架,鬧出人命案,在我們鎮子發生過幾次,最嚴重的一次,縣裡派了好多公安下來,才平息下來。
我衝他們點了點頭,也沒說話,右手不由自主地伸進褲兜,緊了緊裡面的匕首。
忽然,台上那中年男子一掌拍在身前的檯子上,怒道:「老祖宗傳下來的喪事規矩,你們這些八仙忘得一乾二淨,只想著怎樣多撈點錢,完全不顧主家的經濟條件,這樣跟強盜有什麼差別,我作為一鎮之長,對喪事風俗不是很瞭解,但是,我知道,我管轄內的地方,絕對不能出現因為喪事鬧出人命案,我提議,我們鎮子的喪事由陳八仙來規劃。」
說著,他朝我招了招手,說:「陳八仙,你上來給大家說說。」
他話音剛落,台下第一排有人提出反對意見,「一個在棺材上動手腳的八仙,哪有資格辦喪事,我提議由我們柳楊鎮的八仙來這辦喪事。」
「你們柳楊鎮的八仙,也不是啥好鳥,我提議讓我們糧市鎮的八仙來這辦喪事。」
「林鎮長、吳鎮長,我們東興鎮的喪事,應該讓我們內部解決,還輪不到兩位插手吧!」那中年男子冷聲道。
「行,就看你們東興鎮咋解決,我只有一句話,一個在棺材動手腳的八仙,他已經失去職業道德,不配辦喪事,一旦讓他喪事,只會引發更多案件,縣裡絕對不會允許這種八仙辦喪事。」另一道聲音響起。
「陳八仙,你上來。給他們說說你的喪事經歷。」那中年男子再次朝我招了招手,絲毫不提貼紅紙的事,想必是有意替我掩蓋。
我衝他點了點頭,站起身,走到台上,在禮堂內瞥了一眼,黑壓壓的一群人,門口站了很多普通老百姓,探頭進來看熱鬧。
說句實在話,我有些緊張,手心都是汗。深呼幾口氣,平復一下心態,緩緩開口,說:「我叫陳九,東興鎮,坳子村人士,今年十九歲,一名剛從學校出來的學生。」
說到這裡,台下傳來一陣唏噓聲,我也沒有在意,繼續說:「作為一名新入行的八仙,我沒資格在這裡大放厥詞,就棺材貼紅紙的事,我不想解釋什麼,說多了,顯得我陳九虛偽,那事是我一時衝動犯下的過錯,我承擔下來了,不論劉凱為人如何,不論我陳九人品如何,也不論我跟他之間的恩恩怨怨,既然我在棺材上貼紅紙,那就是我的錯,就是我違反八仙的職業道德,為此,我願意付出代價。」
說著,我從褲兜掏出匕首,將左手放在檯子上,舉著匕首,猛地朝大拇指劈了下來,匕首很鋒利,只是這麼一下,大拇指與手掌分了家,鮮血流了出來。
很快,殷紅的鮮血將檯面染紅,台下一片嘩然,議論紛紛,結巴好幾次想衝上台,都被老王跟劉為民拉住。
手掌傳來的疼痛,讓我差點暈了過去,我深呼幾口氣,讓自己勉強鎮定下來,緩緩地說:「作為八仙,我不敢說,我能為這個社會做什麼,至少,我能在喪事上為老百姓解決一些難題,至少,我能本著自己的心去辦喪事,至少,我不會為了錢得罪死者,我們八仙就該以死者為重,像我這種在棺材動手腳的八仙,就應該付出血的代價。」
說完這話,台下靜了下來,誰也沒有說話,整間禮堂靜得落針可聞,手指的血越流越多,那些血順著檯面滴落在地,發出『滴答、滴答』聲。
不知是失血過多,還是昨天夜裡沒睡覺的原因,我身子極度困乏,好幾次差點摔倒,好在我前面有張檯子,我用右手的手肘襯著檯面,身子向前傾斜一點,才讓自己勉強能站的起來。
就在這時,坐在第二排的陳扒皮有動作了,他先是站起身,拍了拍了手掌,譏笑道:「好一處苦肉計,一根手指頭換一個人瘋一輩子,陳八仙,你不覺得忒無恥了嗎?」
「陳扒皮,你特麼有沒有良心,那劉凱瘋了,跟九哥有屁關係啊,你不要忘了,那紅紙在喪事還沒開始就已經被撕了,他後來出事,那是他平常壞事做多了,得到該得到的報應。」結巴霍然起身,伸手指著陳扒皮,一臉怒色的罵道。
由於他說話結巴的原因,這話說了很長時間,但是,在場的八仙們也沒人打岔,都耐著性子聽他講完,那陳扒皮好幾次想打斷,被第一排的中年漢子用眼神給制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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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空棺(1)
結巴的話剛說完,那陳扒皮迫不及待的開口了,他說:「你個結巴懂個屁,老子入行十五年,對喪事瞭如指掌,倘若不是陳八仙在棺材底部貼紅紙,那場百萬喪事根本不會出事,劉凱更加不會瘋,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陳八仙。」
「臥槽,陳扒皮,你特麼要臉不,你怎麼不說劉凱搶喪事。為了那場喪事,他把九伢子跟高佬關在牛欄,不是他挑事,九伢子能在棺材貼紅紙?」老王朝著陳扒皮吼了一嗓子。
說完,老王站起身,伸手指著坐在輪椅上的劉凱,說:「他現在已經瘋了,我本來不想說他以前的醜事,現在陳扒皮既然拿他來做文章,老子也是豁出去了。大家試想一下,一個剛從學校出來的學生,一個是東興鎮赫赫有名的黑八仙,一個學生被一個帶黑的八仙威脅,毆打,他拿什麼去反抗?不顧生命去對打嗎?試問,你們年輕的時候,誰有這個膽子,除了貼紅紙,我是想不出其它法子,慶幸的是,在喪事開始之前,那紅紙被人發現,撕了下去,而九伢子在那時候已經得到懲罰,今天,九伢子更是砍下自己大拇指,以此付出代價。至於陳扒皮說的,這場喪事的罪魁禍首是九伢子,咱們可以將喪事的主家請來,讓主家說句公道話,誰是誰非,一問便知。」
說著,老王坐了下去,雙手交纏在胸前,也不再說話,眼睛卻是直勾勾地盯著陳扒皮。
那陳扒皮聽老王這麼一說,氣呼呼地罵道:「你個獨眼龍,陳八仙是你帶進行,你自然替他說話,我不想跟你爭論,大家看看你們的左手邊。」
說著,他伸手指了指左邊,說:「那是劉凱,後面是他媳婦,他倆育有五個兒女,最大的今年念高三,最小的還在念初一,咱們都是普通老百姓,之所以當八仙,無非是為了賺錢養老婆孩子。他,陳九,因為錢財,竟然將劉凱害成這樣,試問一下,這孤兒寡母怎麼辦?」
我在台上看著陳扒皮侃侃而談,心裡儘是疑惑,那陳扒皮跟劉凱是一路貨色,都是帶黑的八仙,怎麼今天口才變得這麼好?甚至還會打悲情牌,正準備說話,劉為民站起身開口了。
他說:「陳扒皮,老班有句話說的好,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我跟在劉凱身邊三年,少說點,光這三年時間他至少撈了四五十萬,養他老婆孩子自然不成問題,若是大家不信,我這有劉凱三年時間的賬本。」
說著,他拿出一個本子,朝空中揚了揚,繼續說:「其次,這次喪事是公平競爭,陳八仙脫穎而出,成了喪事的承接人。那劉凱不服氣,將陳八仙跟高佬綁在牛欄,這才引出那麼多事,誰是誰非,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當然,陳八仙也有錯,不該在棺材動手腳,不過,他已經得到該有的懲罰。再者,那紅紙並沒有發生作用,咱們應該抱著寬容的心,去看待這件事,誰人年輕沒辦過幾件錯事?」
他這話說出口,禮堂內熱鬧起來,都在議論劉為民的話,反倒是陳扒皮惡狠狠地瞥了一眼劉為民,罵了一句,「叛徒,早晚讓你付出代價。」
我靜靜地看著眼前這一切變化,身子越來越虛弱,血液不斷地從體內流出,檯面上那斷指躺在血泊中,很是妖艷,好似在譏笑,又好似在警惕自己。
整個場面大概熱鬧十來分鐘,很多八仙站出來紛紛表態,其中以我們鎮子的八仙為主,他們大多是揭露劉凱以往的種種惡事,有八仙提出反對意見,立馬又被拿出的罪證駁了回去。
說句心裡話,我很感動,他們先前來的遲,並不像老王說的商量事,而是在找證據吧。不然,怎麼會出現那麼多證據,特別是劉為民手中的賬本,成了這場八仙會的焦點。
或許,那些外鎮的八仙始終想不明白,一個農村辦喪事的八仙,三年時間能賺這麼多錢,再加上其他八仙列出來的罪證,他們選擇相信事出有因。
就這樣,貼紅紙事件揭了過去,我被送到醫院包紮,老王說送縣裡把手指接上,我給拒絕了。這次斷指不單單是給八仙們一個交代,更是提醒自己,以後無論遇到什麼任何事,都不能做對死者不敬的事。
八仙大會後來發生啥事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我成了東興鎮八仙的頭子。
在住院期間,鎮長來醫院找過我一次,讓我給喪事訂個大概的價位。之後,我跟老王、劉為民他們商量一番,給我們鎮子的喪事訂了三個價位,開小路的喪事費用不能超過5800,中路的費用不能超過10000,大路的費用不能超過23800,更不能隨意敲詐主家紅包,一旦有八仙違反,東興鎮八仙集體抵制。
這價錢是我跟老王他們商量一天一夜的結果,喪事費用不算高,一般家庭能拿得出來,我們八仙也能賺點錢。而所謂開小路、中路、大路,就是開路那天擺桌子的數量來決定,三張為小路,五張為中路,七張為大路。
這三種路,所需要的八仙跟道士,自然也是隨著桌子數量而增加,喪事費用自然會貴一些,選擇開哪種路,由主家自己決定。
商量好這一切,我又在後面加了一條1800塊錢的喪事,這1800的喪事很簡單,只是破個煞,便可以將死者抬上山,這個價位是對那些貧苦家庭定的。
值得一提的是,這四種價位並不是單單開路這一個環節,而是喪事所有環節,也包括抬棺材在內。
這份價錢表一出,在我們鎮子掀起軒然大波,大家都說,這是良心價,對我的評價高了幾分。有些老人怕價錢變動,竟然提前將錢交到我手裡,說是將來死的那天,讓我去辦喪事就行了。
我問那些老人原因,他們的說法差不多,都說,現在身上有點存款,怕被不孝子女坑了去,倒不如趁喪事價位低,將錢放在我們八仙這邊,將來死後也有人辦喪事。
ps:晚點還有

第237章空棺(2)
對於老人這種說法,我也是有些無奈,都說龍生九子,各有不同,古時候有賣身葬父母一說。而現在,老人竟然淪落到將棺材本交到我這個外人手裡,也不知老人那些子女有何感想。
當然,這只是少部分老人,大多數老人還是相信子女會給自己辦好一場喪事。
我問那些老人為什麼會相信我們八仙,他們說,這喪事價錢有鎮政府的影子,他們相信的不單單是我們八仙,更是相信鎮政府。
想想也是,老人一輩子經歷過戰火洗禮,深知和平年代來之不易,對鎮政府自然有顆感恩的心。
接下來的三天,我一直在醫院養傷,讓我詫異的是,養傷的第二天,摻合這場喪事的八仙,先後進醫院看病,好在都是一些陳年老病,沒有大礙。
這一事件給正月的喪事又蒙上一層陰影,很多八仙都在祈禱正月不要死人。俗語說,閻王要人三更死,誰敢留人到天明,一個人要死,並不是自身能決定。在我走進抬棺匠的第五年時間,也就是2011年,我又遇到一場正月喪事,那場喪事簡直是曠古爍今,甚至上了當地報紙的頭條新聞。
正月初十,我辦了出院手續,左手大拇指纏著厚厚的紗布,走出醫院,突然想起好幾天時間沒看到郭胖子,給他打了一個電話,那貨手機還是關機狀態。
我有些急了,便給他父親打了一個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一道爽朗的聲音,說:「小九啊,太感謝你了,沒想到你給小胖子介紹一個這麼溫柔、賢惠的堂客。」
我一愣,我啥時候給郭胖子說媒了,就問他:「郭叔,怎麼回事?」
他笑了笑,說:「三天前,小胖子帶了一個漂亮妹子回家,說是你給他介紹的。小九啊,我先在電話給你道聲謝謝了。來日,你到縣城,我一定要好好款待你這個大恩人。」
聽他這麼一說,我更加疑惑了,就問他:「那妹子叫什麼名字?」
他微微一愣,說:「張媛媛,咋了?」
一聽這話,我大致上明白郭胖子的意思,那貨估計是怕我反對他倆在一起,不好跟我明講,便偷偷摸摸演了這一出。我特麼也是醉了,那郭胖子跟張媛媛才認識多久,就往家裡帶?
當即,我就問他,到底怎麼回事。他說,三天前,郭胖子帶張媛媛回家見父母,現在去了張媛媛父母家,具體是啥情況還不清楚。
我聽後,苦笑一聲,說:「郭叔,等郭胖子回來後,讓他給我打個電話。」
說完,我掛斷電話,站在醫院門口,一時之間,竟然不知去哪。
就在這時,結巴神色匆匆地走了過來,朝我歉意的笑了笑,說:「九哥,聽說你今天出院,家裡有點事擔擱,來的有些晚了,咱們接下來要幹嗎?」
被他這麼一問,我有些愣了,家,肯定不能回,眼下又有沒其它事,在原地想了一會兒,離開春還有幾天時間,趁這幾天去一趟衡陽市看看陳天男跟他媳婦到底是怎麼回事。
想到這裡,我就跟他說,「先去趟衡陽,過幾天跟青玄子去曲陽找蔣爺,你要是家裡方便的話,可以跟我去曲陽。」
他點了點頭,也沒說話,就站在我身旁,看那樣子是打算跟著我走。
隨後,我們坐客車去了衡陽,陳天男的家倒也好找,下午3點,我們已經出現在陳天男家。
他父母很隨和,不像有些有錢人勢利眼,對我們一番噓寒問暖,又問了一些近況,我們如實回答,他也沒有看不起我們,反而說『三百六十五行,行行出狀元』。
這期間,陳天男跟他媳婦一直沒出現,我有些忍不住,就問他父親,陳天男哪去了。
他說,「去丈母娘家拜年,過幾天才能回來。」
一聽他這話,我隨意扯了幾句,也沒在他家久待,便帶著結巴到附近的酒店住了下來,一是等陳天男,二是打算在衡陽玩玩。畢竟,我一直在鄉下長大,最遠的地方也就是去過縣裡,這衡陽市算是我第一次見到城市,多多少少有些好奇。
在衡陽玩了幾天,那陳天男也不知道咋回事,一直沒回來,眼瞧就要開春了,我沒再等下去,給他父親留了一句,『兒孫自有兒孫福,切莫過多強求,只會適得其反』,便到火車站買了三張第二天衡陽到曲陽的火車票。
這第三張火車票,是替青玄子道長買的,去年我家遷墳的時候,他一而再的強調,讓我跟他一起去曲陽,我便先替買了火車票。
買完車票,我給青玄子打了電話,告訴他,車票是明天下午3點50,我們約定明天在火車站的西門碰面。
翌日,我跟結巴一大清早起了床,待在酒店也沒啥事,而且消費高的要死,一個盒飯就是十幾塊錢,便直接去了火車站西門。
我跟結巴的性子差不多,並沒有花花心思,等人就等人,不會像郭胖子跟陳天男耐不住性子,跑網吧打遊戲消磨時間。
在火車站待到中午一點的時候,青玄子身著一襲青色長袍出現在我們面前,他在我們身上打量幾眼,笑了笑了,說:「幾日不見,你名氣可是越來越大了,沒想到今日有幸跟咱們東興鎮鼎鼎大名的陳八仙,共乘一輛火車。」
我尷尬的笑了笑,說:「您老別埋汰小子,比起您來,小子頂多算個剛入門的學徒。」
「哈哈,咱倆就別相互吹捧了,這位是?」他指了指我旁邊的結巴問。
說完,他面色一凝,在結巴臉上盯了一會兒,又掐指算了算,失聲道:「這位小兄弟,你命中注定缺財,可這面相卻是有財之人,二者相沖,你應該不是正常人,但是,我在你渾身上下瞧了一個遍,並未發現你異常之處,如此以來,你的命恐怕活不長啊!」
聽他這麼一說,我愣了一下,當即就問他:「他說話結巴,可算異常?」
說完,我讓結巴說句話,他說:「道…道…道長,好!」
《抬棺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