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

剛邁開步子,領頭的黑衣人好似發現我們的打算,揮了揮手,走過去幾名黑衣人,堵了我們逃跑的路。
「九哥,這麼多人追我們,是不是得罪大人物了?」郭胖子抓著我手臂,急促地問。
我搖了搖頭,在那黑衣人跟身後那群地痞流氓身上打量一眼,發現他們應該不是一夥的。
因為,那些地痞流氓看到這些黑衣人的時候,表情有些畏懼,停在五米開外,壓根不敢過來。
「你是陳九?」領頭的黑衣人指著我,問。
我點了點頭,就問他,「哪條道上的?」
那黑衣人沒有說話,提著手中的片刀照著我手臂就砍了過來,瑪德,想廢我手。
好在我反應還算快,猛地朝左邊閃了一下,片刀挨著我身子砍了下去,緊接著,新買的大衣就露出一道口子,裡面的白棉絮露了出來。
好狠,我心中暗罵一句,這些黑衣人,真特麼心狠手辣,動手就要斷我手臂。
那人見沒砍中,微微一愣,提刀又砍了過來,這次,他的片刀是瞄準我右手。
說實話,我只是一個抬棺匠,沒啥打架的經驗,這一刀也沒把握躲過去,但事關自己的手臂,我打起十二分精神,雙眼死死地盯著那黑衣人的片刀。
眼瞧片刀就要落下,我忽然感覺身子被人拉了一把,片刀再次砍空。
誰拉我?我心頭一愣,扭頭看去,就見到結巴朝我點了點頭,熟練的抽出一根皮帶,抖了抖,說:「九哥,我拖住他,你帶胖哥找個機會逃出去。」
一看結巴的動作,我產生一個錯覺,他好似經常打架?不然,抽皮帶的速度怎麼會那麼快。
「九哥,你愣著幹嗎?趕緊帶胖哥跑!我堅持不了多久。」結巴見我沒有說話,急道。
「不行!」我跟郭胖子同聲道。
「九哥,我小時候練過,不用擔心我!」結巴將我們護在他身後。
「要跑一起跑!」我學著結巴的樣子,抽出皮帶。
郭胖子見我抽出皮帶,在身上摸了一會兒,苦笑道:「沒系皮帶。」
聽郭胖子這麼一說,我特麼哭笑不得,將手中的皮帶遞給他,說:「你上次腦袋受過傷,護著點腦袋,別讓給打了。」
郭胖子嗯了一聲,我們三人背靠背,死死地看著圍在我們身邊的地痞流氓和黑衣人。
「九哥!」結巴輕聲地叫了一聲。
「嗯!」我應聲道。
「謝謝你!」結巴扭過頭在我身上瞥了一眼。
我有些疑惑,咋平白無故謝謝我,正準備開口問他原因,就見到結巴猛地竄了出去,他的速度很快,比普通人要快一倍多。
「回來!」我朝結巴大聲喊了一句。
他沒有理我,提著手中的皮帶朝領頭的黑衣人抽了過去,那皮帶好似有靈性一般,在空中繞了一個圈,一下子就套在片刀上,用力一拉,那片刀就掉在地上。
「有倆下子!」那黑衣人驚訝地讚了一句。
結巴面色一凝,也沒說話,雙腳猛然蹬踏,雙手一抓地面,如同一頭下山猛虎,一躍就是近三米,落地的那一瞬間,他手中的皮帶朝那黑衣人的腳掃了過去,將黑衣人逼退幾步,他則順手撈起地面的片頭。
看到這一幕,我跟郭胖子都愣住了,在東興鎮辦喪事的時候,我就知道結巴力氣大,沒想到他竟然是個練家子,看剛才的動作,應該還是個高手。
「九哥,結巴…結巴……結巴哥咋這麼厲害!」郭胖子興奮的手舞足蹈。
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這死胖子,以前結巴沒露兩手的時候,開口結巴,閉口結巴,現在見結巴手頭上有點功夫,立馬改口叫結巴哥了,我特麼也是醉了。
那郭胖子見我臉色不善,也沒開口說話,而是雙眼泛金星看著結巴。我則開始考慮眼下的局面,雖說結巴手頭上功夫不錯,但,對方人實在太多,黑衣人十來個,地痞流氓二十來個人,加起來近四十人,光憑結巴,我們肯定逃不出去。

第292章九子棺(12)
想了一會兒,我朝那十幾個黑衣人跟二十多號地痞流氓瞥了幾眼,那些黑衣人訓練有素,身手不錯,應該是某個黑組織的。
而那些地痞流氓完就是一群街頭混混,手頭上的功夫應該跟我們差不多,想要逃出去,只有在他們身上打主意。
打定這個主意後,我拉了拉郭胖子,打了一個眼神,意思是從身後那個方向逃跑。
郭胖子楞了一下,說:「九哥,結巴哥功夫那麼好,跑什麼丫,跟他們幹起來就行了。」
我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雙拳難力四手,我們三個人幹不過他們。」
就在我們說話這會,結巴跟領頭那黑人打了起來,兩人手頭上的功夫都不錯,但,結巴明顯佔了上風,我不敢再猶豫,就朝結巴喊了一聲,「找個機會跑!」
結巴點了點頭,手頭上的動作更快,打的那黑衣人連連後退。
那黑衣人好似有些火了,沒再講究單打獨鬥,朝身後揮了揮手,喊:「一起上。」
話音剛落地,他身後那十幾名黑衣人蜂窩而至,將結巴團團圍了起來,形成了一個包圍圈,而我跟郭胖子則被他們摒棄在圈外。
瑪德,這樣打下去,結巴的體力肯定會耗盡,我朝郭胖子喊了一聲,「衝進去,救結巴!」
「九哥,不要過來,帶胖哥走!」結巴手中的皮帶不停地揮舞著。
「放屁,我們跑了,你咋辦!」我怒叫一聲,將身上的保暖大衣大衣脫了下來,右手死死地拽緊衣領,見人就抽過去。
還真別說,這保暖大衣的威力真心不錯,大概有五六斤重,只要被保暖大衣抽中,那人都會痛叫一聲。
不一會兒工夫,我們就衝進包圍圈。說實話,我有些緊張,手心全是汗水,那郭胖子的臉色也不好看,我遞給他的皮帶,已經被他捏扁了,足見他內心的緊張。
「九哥,你衝進來幹嗎?這下,咱們三人都要交代在這。」結巴苦笑一聲。
「屁話,你是我兄弟,我能拋下你?」我瞪了他一眼,雙眼死死地盯著那些黑衣人。
結巴聽著我的話,思考了片刻,說:「好,今天咱們三兄弟拼了!」
「拼了!」我們三人齊聲吼了一句,手中的東西,不停地朝那些黑衣人抽去。
大概抽了兩三分鐘的時間,我手臂酸的很,這保暖大衣的攻擊力不錯,但是,它本身的重量太重,每抽一下,我都感覺自己手臂快脫力了。
那些黑衣人好似被我們抽的有些怕了,死死地圍著我們,也不敢上前,整個場面就這樣僵持下來了。
「九哥,咱們經不住這樣消耗,我剛才觀察了一下,後面那些地痞流氓不敢上前,又不甘心這樣跑了,咱們等會就朝那些地痞流氓的方向跑,賭他們不敢動手。」結巴雙眼盯著那些地痞流氓,一臉凝色。
我點了點頭,結巴跟我想到一塊去了,只有在那些地痞流氓身上打主意,我們才有可能逃出去的可能。
「胖哥,你在前邊開路,我在後面斷路!」結巴朝郭胖子喊了一句,站到最後面。
「好!」郭胖子應了一聲,將我攔在他身後,他則揮著手中的皮帶朝地痞流氓那個方向衝了過去。
不知道是我們很幸運,還是那些黑衣人怕死,我們衝到包圍圈的時候,郭胖子的皮帶一揮,那些黑衣人連連退後,讓出一條道來,也不敢上前。
趁這個機會,我們三人一口氣衝了出去,那些人跟在我們追了出來。
「不想死的,站在那不要動!」郭胖子一邊跑著,一邊朝擋在前面的那些痞流氓喊道。
那些個地痞流氓,見我們衝了過來,果真跟我預想的一樣,壓根不敢上前,連連向左右兩邊退了去。有人說,出來混的最不怕死,在我看來出來混的最怕死,至少,我眼前這群地痞流氓就是。
待那些地痞流氓退到左右兩邊,我心頭一鬆,有望逃出去了。朝身後那群黑衣人看去,他們緊追在我們後面,結巴則跟我們保持大概兩米的距離。
我們腳下的速度越跑越快,身後那群黑衣人也是,緊追不捨。
就這樣跑了大概半里地,那群黑衣人不知道是怕了我們,還是體力有限,漸漸地消失在我們身後,只傳來一道極憤怒的聲音傳來,「陳九,逃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我沒有理會這個聲音,撒開步子,繼續朝前面跑去,又跑了大概一百來米,我眼前出現一棟蓋了一半的房子,由於下雪的原因,那房子內並沒有施工人員。
「去那躲一會兒!」我伸手指著那房子,朝郭胖子跟結巴說了一聲。
他們倆說了一聲好,我們三人跑進那房子,也顧不上地面有些雪,一屁股坐了上去,嘴裡大口大口地呼吸,雖說是下雪天,但,我們三人個個都是滿頭大汗。
「九…九…哥,他們沒追上來吧!」郭胖子靠在牆壁上,氣喘的說。
我朝外面瞥了一眼,路面空蕩蕩的,一個行人也沒有,不確定的說:「應該不會追上來了。」
說著,我在郭胖子臉上盯了一會兒,只見,他臉上有好幾條紅色的印記,二指寬,我心中一緊,連忙問:「咋回事?你腦袋被打到了?」
他搖了搖頭,苦笑道:「沒有,這皮帶太軟,不好用,好幾次沒抽到別人,抽到自己臉上了。」
聽他這麼一說,我放下心來,就把手中的保暖大衣,丟在地面鋪開,叫郭胖子跟結巴坐在保暖大衣上。
他倆在我身上瞥了一眼,也沒說話,就坐在保暖大衣上。休息了一大概幾分鐘的時間,我們體力恢復了一些,我掏出一包煙,給他們一人派了一根。
郭胖子爽快的接了過去,結巴愣了一下,最終也接了過去,點燃,深吸一口,吐出煙霧,說:「九哥,我感覺那些黑衣人應該是王木陽叫來的。」
我想也沒想,點了點頭,說:「咱們才來曲陽一天,並沒有得罪人,除了王木陽,我想不出第二人。」
令我奇怪的是,以郭胖子的火爆脾氣,聽了這話後,竟然沒有發火,而是吸了一口煙,淡淡地問:「那地痞流氓是誰叫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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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九子棺(13)
聽郭胖子這麼一問,我在他臉上看了看,說:「應該是水雲真人。」
他們倆愣了愣,問我原因。我說:「在東興鎮的時候,咱們把他小舅子劉凱弄瘋了,他不找咱們報仇才怪,所以,那些地痞流氓十之**是水雲真人叫來的。」
他倆點了點頭,也沒再說話,就靠在牆壁上抽煙。
待一根煙抽完後,郭胖子又問我要了一根。對於他的異常反應,我心裡納悶的狠,就問他:「胖子,以你的脾氣,此時應該大吵大鬧,咋今天變得這麼安靜?是不是受傷了?」
說完,我在他身上打量幾眼,除了臉上有幾道紅印,其它地方並無受傷。
他苦笑一聲,吸了一口煙,說:「九哥,我真沒事,就是剛才跑的太急,一下子回不過氣來。」
見他這麼說,我放下心來,整個身子依靠在牆壁上,腦子一直在想王木陽的事。說實話,我有些怕王木陽,怕他會對我們****手。畢竟,他是北方最厲害的金剛,而曲陽正好又是北方,他要弄死我們,可以說是分分鐘的事。
我想過給蔣爺打電話,告訴他剛才發生的事,但,想到蔣爺是衡陽人,怕拉他下水多一個受害人,便打消這個念頭。
想了一會兒,腦子亂的很,就覺得這社會殘酷的狠,像我這種無權無勢的抬棺匠,無論走到哪都是被欺負的對象。
「九哥,咱們回酒店吧!」結巴站起身,臉色有些蒼白的說。
我瞥了他一眼,擔心道:「以王木陽的手段,恐怕會守在酒店門口,咱們一旦回酒店就等於自投羅網。」
「未必,咱們好歹也是蔣爺的同伴,他應該不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對我們動手。九哥,你別忘了咱們來曲陽是因為老英雄的喪事,他敢這麼鬧,政府不可能不管。」結巴聲音有些虛弱。
我搖了搖頭,說:「剛才在大街上,還不夠明目張膽麼?」
結巴聽我這麼一說,也沒再說話,就在我身邊坐了下來。
我們三人坐在一起,一連抽了好幾根香煙,當真如喪家之犬一樣,有『家』不敢回。
不知道是坐久了,還是怎麼回事,我腿有些麻,站起身抖了抖腿,無意間看到結巴左臂上有些血液。
起先,我也沒在意,以為是那些黑衣人的血,就在我準備坐下的時候,我看到結巴旁邊有堆血液。
《抬棺匠》